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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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那只狻猊,不会有人知道吧?”

“蠢货。”日炎冷笑起来,“你以为这封印是外面那些乱七八糟的纸片么?只要你的手指一触动,下封印的人立即知道是谁动了他的封印,你有本事碰碰看,找死!”

“那你怎么办呢?”她无奈。

他的态度顿时变得十分粗鲁:“你这蠢货自身难保,还管我那么多!谁叫你没事跳下来了?!我日炎的东西,就算落入旁人手中,总有一天我也会取回!你这狗屁的小丫头插什么手!”

黎非被他突如其来的火气骂得瞠目结舌,分明是他自己以前老让她跳下来跳下来,这会儿怎么变成她自作主张跳了?她想着想着,忽然又觉得好笑,一时忍不住嗤一下笑出声了。

日炎更是勃然大怒:“笑个屁啊!”

“没什么。”黎非继续找个舒服的姿势躺着,“你再等几年吧日炎,等我再厉害点,厉害到就算破开封印也不会被人知道,我一定会再来的。”

“谁要你来!”

“你真别扭,说句谢谢会死啊?”

“谢你个大头鬼!”

“那就我说谢谢吧,你为了保护我,宁愿放弃唾手可得的东西,我好感动……”

“呸!我不听这些甜言蜜语!给我闭嘴!”

“你与其恼羞成怒,还不如帮我想想办法,怎么让这狻猊放了我。”

“谁恼羞成怒了!你……等下,你怀里是什么东西?味道有些熟悉。”

黎非艰难地动了动,怀里有些硬邦邦的东西硌着她怪疼的,她想了想:“哦,好像是那些妖怪给我的果子,吃下去什么伤都好了。可惜我现在不能动,不然给他们吃了果子,兴许还能逃掉。”

日炎道:“这里的妖怪倒会讨好卖乖,把妖朱果送给你,是求你赶紧走吧!”

“妖朱果?”黎非喃喃念着这个从未听过的名字,“对了,它们给我吃喝,是为了让我走人?什么意思?”

“废话!你在这里阻绝净化瘴气妖气,它们修行能进益才有鬼!不赶紧求你走,难不成还敢杀掉你么?!”

黎非奇道:“我阻绝净化瘴气妖气?那你怎么还能藏我身上?”

日炎不耐烦了:“那些低等妖物怎敢与我相比!你问那么多好烦!想离开,把妖朱果丢一颗出去!”

黎非还是不得不问:“妖朱果……又是什么?”

日炎怒道:“你这蠢货怎么老是这么多问题!烦死人了!你管它什么东西!反正吃了不会死!哼,那边几个晕过去的蠢货,是被金狻猊的狻猊吼震晕的吧?连只金狻猊都对付不了,还个个受重伤,什么玩意!抽空把果子给他们吃了,然后赶紧上去吧!看着就碍眼!”

墨言凡他们又不是什么修为精深的仙人,最多算精英弟子,离成仙还早呢,日炎用自己的标准来看人,自然个个是蠢货。

黎非摇了摇头,继续艰难地试图在金狻猊的爪下活动手脚,想要从怀里取出个妖朱果,比登天还难,她忽又想起什么,道:“日炎,刚才那个女的说你是九尾灵狐,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叫你。”

日炎淡道:“少见多怪!山派还将狻猊当做灵兽呢!还把蜥蜴女妖驯养来做饭呢!可笑!那个万仙会的小丫头终于暴露了?好好的海派弟子跑来跟山派的人勾勾搭搭,真是不知所谓!”

说到这里,他似乎疲倦到了极限,声音也变得飘忽起来:“于沉睡中惊醒,对我是个损伤,这次须得多睡数日,我去也,到时候再把今天的事情全部说给我听。”

一语未了,他的声音已袅袅散去。

他永远是这么来去匆匆,不知什么时候,他才可以时时刻刻清醒着。黎非叹了口气,继续努力往怀中摸索,指尖快要摸到妖朱果了,但那果子甚滑,极难取出,她急得满头汗。

后面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有人来了?!黎非如蒙大赦般努力仰高脑袋,却是胡嘉平与黑纱女二人,他俩见着满地晕死的人,脸色都变了,再见到被金狻猊压着的黎非,胡嘉平脸一下就绿了。

“小丫头!”他声音微微颤抖,“你怎么样?你别动!我马上救你!”

黎非道:“我没什么……先生,这金狻猊好厉害,你们打不过它的!先救其他人吧!”

“阿慕,你将其他人先挪远些。”胡嘉平小声吩咐,眼睛紧紧盯着那只打盹的金狻猊,似乎因为压着黎非,它对突然闯入的两个陌生人也懒得管了,“怪不得下来前左丘先生给了我一枚符纸,原来是要用在这里。”

说着,他从袖中取出一张通体漆黑的符纸,其上咒文如血,密密麻麻,与寻常咒符大为不同。

第三十九章 回到书院

符纸刚一取出,金狻猊立即有了反应,它警惕地盯着那张符纸,喉间隐隐有不悦的低吼。

黎非急道:“你别惹它了!它刚才一吼大家都差点没命!”

黑纱女将众人挪到门口处,这才折返,轻声道:“金狻猊会狻猊吼,防不胜防,寻常仙人都无法抵抗,平少,你莫要莽撞。”

胡嘉平恍若未闻,他将那张符纸轻轻抛出,奇怪的是,所有咒符在禁地内都无法作用,这张符纸却轻飘飘地自己飞起来了,慢悠悠地朝金狻猊飘去。

金狻猊如临大敌,它猛然起身,张开血盆大口,又是一阵惊天动地的吼声炸开,好在它这一起身黎非得到了空隙逃开,她又一次差点被炸聋耳朵,急忙死死捂住头脸。谁知这阵恐怖的吼声却好似突然撞上了一面墙,竟没能对胡嘉平他们生效,那张符纸将狻猊吼尽数吸纳过去,还在慢悠悠地朝它身上飘来。

金狻猊目中流露出一丝恐惧,朝后退了数步,胡嘉平眼明手快,捞起黎非就跑,这举动登时将它真正激怒了,当下再也不管符纸,狂吼着朝他追来。它体型巨大,跑几步便追上了胡嘉平,当头一爪拍下。

胡嘉平动作比猴子还灵活,就地打个滚躲开,一面狂奔一面叫道:“阿慕!”

黑纱女身体忽然化作一股黑烟,待烟雾瞬间散去,半空却多了一柄通体漆黑的细剑,胡嘉平纵身而起,凌空抓起那柄黑剑,寒光乍现,长剑出鞘,剑身竟与剑鞘一样是通体漆黑的,然而这柄剑却并不完整,剑尖部分断开了——原来当日他们说的砺锋便是这柄剑吧?所谓折断砺锋,原来是剑被折断了。

附着器灵的宝剑纵然被折断,也与寻常武器截然不同,砺锋刚一出鞘,便是龙鸣幽幽,周围浓密粘稠的妖气与瘴气也被一剑劈开。胡嘉平躲过金狻猊的第二爪,出手如电,一剑削在它腿上,霎时间,血花四溅,砺锋竟能将金狻猊厚实的皮毛一剑切开。

金狻猊痛吼一声,它来来回回只会两招,狻猊吼与狻猊抓,两招都没什么用,反而被人伤了皮肉,眼下终于有些怕了,低吼着朝后缩去,金色的眼瞳却依依不舍地盯着黎非,甚是可怜。

日炎说,因为它背上封印的九尾狐的妖气溢出,导致这只狻猊暴躁难安,所以它才会想将黎非留下,这样说来,它确实也怪可怜的。黎非原本打算摸一颗妖朱果给它,谁知手一滑,怀里果子滴溜溜有大半都滚在了地上,十几枚果子滚到金狻猊脚下,它低头闻了闻,又是一声低吼,也不知是喜是怒,但追逐不舍的脚步却渐渐缓了。

砺锋又化作黑烟,片刻间,黑纱女再次出现,两人一鼓作气离开了封印妖物的禁地,一出石门,胡嘉平才真正松了口气。

“这石门怎么关?”他问。

黑纱女跳进岔道尽头的坑里,不知她做了什么,石门再度无声无息地被合闭,她的身影也被一个小小石台托上来。原来那个洞里有一座石台,一旦触动机关就会陷落,再触动机关,才会升起。

胡嘉平查看了一下众人的伤势,唯独纪桐周伤得最重,前有瘴气感染,后有狻猊吼所伤,这可怜的少年面色惨白,呼吸已是气若游丝。胡嘉平立即取出一粒丹药塞他嘴里,摇头叹道:“你们往哪儿跑都行,怎么偏偏闯进封印禁地了?”

黎非此番连连遭遇变故,如今骤然逃出生天,顿时觉得浑身从头到脚都酸软下来,她累得一个字也不想说,坐在一旁昏昏沉沉,竟似要睡去。

黑纱女将阿蕉背起,又把黎非轻轻抱在怀中,低声道:“有什么事上去说,此地不宜久留。”

胡嘉平乍见她背上那个紫衣美人,倒笑了:“哦,这个是假林悠吧?啧啧,居然是个大美人!怪不得叫墨兄神魂颠倒的!”

黑纱女冷冷看了他一眼,他立即正色道:“你说得对,我们赶紧上去吧!”

禁地不能御剑,他下来时早已在四面崖边都挂好了绳索,在林中顺着留下的记号一路寻去,很快便找到了垂下的绳索。朝上爬了许久,粘稠的瘴气才渐渐变得稀薄,胡嘉平引灵气入体,脚下顿时多了一朵小白云,一路风驰电掣般回到了书院。

黎非醒来时,全身都暖洋洋地,骨头仿佛都变得又轻又软,她缓缓睁开眼,入目是陌生的屋顶,不是自己的千香之间。不远处好像有人在轻声说话,她意识朦朦胧胧地,只是听不真切。

偏过头,她发觉自己是躺在一张小床上,这间屋子很大,放了许多张床,黎非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对面的百里唱月,她全身上下被一层冰蓝色的治疗网罩住,衣服上大团大团干涸的血迹,整个人还在昏睡不醒。

唱月?黎非愣了一会儿,突然一个激灵,迷迷糊糊的瞌睡虫顿时全惊醒了。她回到书院了?大家都没事吧?她猛然坐起,却见屋中其他床铺上都有人,纪桐周和雷修远都被冰蓝色治疗网笼罩,除了她谁也没醒。

小床靠窗,窗外的说话声还在继续:“……书院并非自成一门的仙家门派,先生们也都是从其他门派中请来的精英弟子,阿蕉姑娘,林悠先生为你藏匿的事,即便是我,也没有立场为你开脱。林悠先生是火莲观的人,此事传出去,山海派之间又要生出罅隙。”

阿蕉娇媚又轻快的声音响起:“我可没害她,而且请她好吃好住了这几个月,你们山派的人这么斤斤计较,真是小气!”

左丘先生温言道:“姑娘此言差矣,无故出手将人藏匿,与挑衅何异?更何况姑娘是海派中人,身份特殊,做事前莫非不仔细想想么?”

阿蕉急道:“那怎么办?我给他们赔不是行不行?这事是我自己任性妄为,与山派海派无关!我马上就把林悠放了!”

墨言凡也道:“左丘先生,此事确是阿蕉有错在先,而且事情也是因晚辈而起,晚辈愿同阿蕉姑娘一起,向火莲观的诸位前辈赔礼,任由责罚。”

左丘先生笑了起来:“墨少侠是星正馆的人,你与阿蕉姑娘大喇喇地去给火莲观道歉,却让你的师门如何作想?年轻人,做事单凭一股热血冲动,未免有失稳妥。”

片刻后,他忽又道:“阿蕉姑娘以星正馆字灵魇术伤害书院弟子的事……”

话未说完,墨言凡便急道:“左丘先生,晚辈愿以性命担保,此事绝非阿蕉所为!”

左丘先生又笑道:“说了你们冲动却还不听——阿蕉姑娘以星正馆字灵魇术害人,为星正馆震云子先生所伤,如今已逃遁不知何处,书院既不知其来历,也不知其姓名,唯独可确认她绝不是星正馆之人。墨少侠为正师门之名一路追捕,未能将妖女抓捕,却意外将林悠先生救出,火莲观承了星正馆的情,此为一喜;山海派不必生出罅隙,此为二喜;星正馆洗脱嫌疑罪名,此为三喜;你二人情深爱笃,自此不必担惊受怕,此为四喜。四件喜事临门,你二人还要这般苦大仇深么?”

“左丘先生……”墨言凡声音微微颤抖,他显然体悟了他的这番安排,书院愿意将这件事隐藏不发,保全阿蕉的海派身份,实在是卖给星正馆与东海万仙会一个极大的人情,此时说什么感谢的话都是多余,他只有深深低下头,心底对这位书院的创立者又是钦佩,又是感激。

阿蕉轻声道:“左丘先生,今日你这番恩情,我必会铭记一生。回去我就和爹爹说,今年万仙会也来参加书院的新弟子选拔吧。”

左丘先生不由哈哈大笑:“海派的人愿意来,书院自然欢迎至极,只是山海派修行方法各异,你们或许看不上书院的小弟子们。”

几人又说了些闲话,墨言凡便带着阿蕉离开书院,去找林悠了。屋内安静了片刻,门忽然被打开,却是前厅的左丘先生走进来,黎非见着他就难免尴尬,她老是做这种无意间偷听的事,真不是故意的。

好在左丘先生并不在意,先看了看其他几个孩子的伤势,这才扯了把椅子坐在黎非对面,温言道:“你觉得如何了?”

她摇摇头:“我没事,一直都很好。”

他道:“这两个孩子都有被瘴气所伤的迹象,而且内伤极重,方才墨少侠和嘉平将事情经过都告诉我了,你们会摔落禁地也是书院的疏忽,因此闯入封印禁地的事书院便不追究了。”

黎非点头不语。

左丘先生神情柔和地看着她,又道:“你确实一切都好,上来的时候虽然昏睡,却毫发无伤,倒把嘉平吓个半死,他说你被金狻猊压着,还以为你要断手断脚。”

黎非暗咳两声,喃喃:“是先生们来得及时,当时我……也是吓得不轻。”

“你的体质甚是特异。”左丘先生笑眯眯地看着她,“东阳先生会把你送到书院初试会场,想必也是这个缘故吧。你的体质邪祟不近,禁地浓稠的瘴气无法靠近你的身体,还被你净化了不少,狻猊吼也伤不到你——还有这些。”

他从袖中取出两枚干瘪紫黑的果子,黎非下意识摸了摸怀里,衣兜中空空如也,原本装着的妖朱果不见了。先时那些妖怪给了她十几枚妖朱果,后来被她不小心掉了大半在金狻猊脚下,剩下的两枚居然变得这么干瘪了,看着就不能吃的样子。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左丘先生温和地问她。

她知道这个叫妖朱果,但此刻也只能装作不知道,摇头道:“不知道……不过纪桐周吃了它骨折就好了。”

左丘先生道:“这个东西,叫朱果,对凡人和修为不高的妖与人来说,有白骨生肉,起死回生的神效。朱果并不算珍稀,难在它生长的地方,必然是灵气或瘴气极浓郁之处,书院这般灵气都长不出的,你看,它一上来就瘪了。这个东西,长在灵气充沛之地,便叫仙朱果;长在瘴气浓郁之地,便叫妖朱果,虽然名字不同,效用却全无分别。呵呵,你看上去那么惊讶,是不是觉得瘴气这种脏东西里面为何还会生出灵物?其实灵气瘴气不过是我等修行之人的称呼罢了,灵气滋生仙法,妖气结成瘴气,天地既分阴阳,两者互斥却又不能分开,阴阳甚至必须维持一种平衡,就像仙人与妖,互相掠夺,互相排斥,最终却还是互相依存。这是妖朱果,只有妖物才能采摘,是禁地的妖怪们给你的吧?”

黎非大吃一惊,掌心一下就汗湿了——他怎么会知道?!他知道了这些秘密,会把她怎么样?!

左丘先生柔声道:“你莫怕,个中缘由并不难猜,你体质特异,阻绝净化了瘴气,于禁地中那些妖物是个大威胁,它们既怕你,自然要送上最珍贵的东西求你离开,这是妖的道理,我们人不懂。只可惜妖朱果离开瘴气便枯萎干瘪,变成这样,可再也不能吃了,只能丢掉。”

黎非还是惊魂未定,她紧紧抱着自己的膝盖,在这个老仙人面前,她感觉自己的秘密像暴露在日光下的冰雪般,被一点点挖出来看穿。假如他还发现日炎在她体内,那该怎么办?禁地中还封印着日炎的妖气,他们如果知道了,一定会把日炎抢走的!

一直以来,都是日炎护着她,指点她,她不可以让他落入这些仙人手里,她得保护他。

左丘先生见她浑身僵硬的模样,便又道:“有些话我在第一次见到你时,便想说。你自己知道吗?比起单一土属性灵根,你的体质才是最珍贵的东西,但正因为珍稀,才容易惹出祸事。你虽年纪小,却很懂事,没有将体质的事到处宣扬,须知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太过珍稀的东西却存在弱小者的身上,往往带来的是极大的灾难。姜黎非,我希望你特殊体质的事,今天开始谁也不要告诉,等有朝一日,等你成长到足够能保护自己,这个秘密才可以不是秘密,否则,一个字也不要说。”

这是……告诫提醒她?黎非不禁抬起头,左丘先生含笑的眼睛藏在雪白的须发后,温和而又慈祥,叫她又想起了师父。第一次有人这样谆谆善诱地提点她体质的事,她明白,他是为了她着想,不由心中微微发热,用力点了点头。

“那么,今天开始,单一土属性的女弟子姜黎非,由于上次测试灵根属性的先生是冒充的,所以你的灵根测试做不得准。”他从袖中取出一枚鸡蛋大小的珠子,珠子中的水面斑斑点点皆是雨痕,唯有底部一点点的黄土。

左丘先生眯眼笑了笑,居然有些俏皮:“如今经我亲自测试,发觉你是主水副土的灵根,也算稀奇了。”

他这是?黎非愣了一下,忽然又醒悟过来,单一土属性的灵根实在太耀眼,众多目光都集中在她一人身上,难免会被人发觉她的特殊体质,如今左丘先生对外宣布灵根测试出错,是为了转移旁人的目光,好教她不那么显眼,这样更安全。

黎非心中对他的感激之情无法言说,眼眶渐渐红了。左丘先生忽然从怀中取出一串弹丸大小的珠子,却是东阳真人给她的辟邪香珠,之前在禁地,辟邪珠由于瘴气太过浓烈而裂开再无效用,不知左丘先生用了什么法子将它们还原了,此刻清灵之气再度附着其上,比往日还要浓烈。

他把辟邪珠套在黎非腕上,道:“以后旁人问起,就说是辟邪珠的作用。我猜,东阳真人也是这番打算,才会将辟邪珠送给你。”

黎非摸着珠子,不争气的眼泪都掉下来了,她赶紧抹掉,低声道:“谢谢您……”

左丘先生微微一笑:“你既已痊愈,便回自己的房间吧。这三个孩子只怕要明日上午才能痊愈,不必着急。”

第四十章 奇怪的歌林

黎非出来的时候,书院已是半夜三更,弟子房庭院中空荡荡的,几摊残雪,满地枯枝。她一眼就望见了徘徊窗前的叶烨,急忙叫了一声,谁知他竟好似没听见一般,黎非连叫三声他都没反应,她忍不住走过去,却发现他丢了魂一样,两眼只是盯着窗户缝隙,动也不动。

他的弟子服上还残留着干涸的血迹,应当是百里唱月染上去的,难道说他醒了之后一直没走就待在这里等着?

黎非想过去碰碰他打个招呼让他别担心百里唱月,可不知为啥,却又觉得他整个人都充满了一种拒绝任何人靠近询问的气息,她犹豫了一下,目光一瞥,忽又望见离他不远的地方,百里歌林正坐在台阶上发呆。

“歌林。”她走过去,这次又是叫了好几声,百里歌林才忽然听见般,抬起头来。

“黎非!”她轻叫,紧跟着眼圈却红了,她咬着嘴唇低声道:“太好了,你没事……我之前……真是,先是以为姐姐会死,后来醒了知道你也摔下去,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没事,手脚都在。”黎非握住她的手,安抚,“我在里面见到唱月了,左丘先生说明天上午她就能痊愈,没事的,你别担心。”

她见百里歌林眼里满是血丝,头发衣服都乱糟糟的,显然是因为忧心姐姐和朋友,连平日最在乎的仪表都顾不上了。

“你怎么一个人坐这儿发呆?别太担心,唱月明天就好了。”

百里歌林没说话,她眼怔怔地望着地上的残雪,似乎又出起了神。

黎非心中隐隐有些奇怪,他们都怎么了?

“叶烨是太担心唱月吗?”她轻声问。

百里歌林默然片刻,勉强笑道:“是吧,他和姐姐感情一直很好。她出事,最担心的人就是他,摔落悬崖也是,他直接跳下去接住姐姐了……”

她停了一会儿,又道:“黎非,姐姐掉下去的时候,我魂都快吓没了,只想着陪她一起下去。”

黎非点点头,她自然能理解这种心情,要是师父在自己面前出什么事,她也会毫不犹豫跟着一起去的。

“后来叶烨也下去了,他接住了姐姐。”百里歌林顿了顿,“我一面往下掉,一面脑子里只是想,他们俩要是死了,我也活不下去,三个人一起死也好。”

黎非轻轻环住她的肩膀,低声道:“你们是亲人啊,我懂。”

“嗯,是亲人。”百里歌林默然片刻,“现在知道大家都没事,我真的很开心,特别开心。”

开心?可她为什么在哭?黎非不能理解,这是喜极而泣吗?

“黎非你知道吗?我们是一年多前在卖艺路上遇到叶烨的,那天是我先发现叶烨的,他被人追杀,身上全是血,就躺在小巷子里,雪已经把他埋了一半了……我靠近他,想要救他,却被他咬了一口……”

百里歌林喃喃,似是陷入了回忆中,她眼中有一种奇异的光辉。

“我脑门儿上一个坑,左手虎口上一道疤,都是他弄的……他那时候好凶,不但咬了我一口,还把我狠狠推墙上,我脑袋被撞破了,流了好多血……后来他给我道歉,说如果破相了他会负责的……他负了什么责呀?我可是真的破相了……再后来我问他你怎么不负责?他说,我怎么没有负责?哥哥会负责养你一辈子的……他想做我哥哥,可我不想要哥哥呀……”

黎非越听越心惊,她突然说这些做什么?歌林好像很奇怪……

“我知道他喜欢姐姐,我一直都知道,那我现在怎么了?我们三个人一直在一起,一直在一起……会不会在一起一辈子呢?他做我的哥哥一辈子?”

她还在呢喃,不知是问黎非,还是问自己,忽然,她又笑了笑,似是回过了神,轻道:“黎非,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跟你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特别投缘。现在有你在这边,真好。”

“我啊,会好好修行,当个厉害的仙人。”百里歌林轻轻说着,“我会没事的,我没事,你别担心。我太高兴了。”

黎非又是疑惑又是讶异,她喃喃:“歌林,你……”

“我没事。”百里歌林声音很轻,“你走吧黎非,早点休息。我想一个人坐会儿,好不好?”

此时此刻,她身上有一种和叶烨一样的,拒绝任何人靠近的气息,黎非实在想不出什么话,只得起身慢慢走了,想想还是不放心,回头望去,残雪冷月倒映中,百里歌林脸上满是泪水。

她忽然有种自己撞破了什么秘密的感觉,急忙转身。好像隐隐约约明白了什么,可她似乎又不是真的明白,一时有些悲伤,一时还有些迷惑。

隔日黎非起了个大早,其实她根本没怎么睡好,百里歌林满是泪水的模样一直在脑海中盘旋,她实在不知该拿什么话说给她听,她只能隐隐约约猜到些什么。他们这些从小际遇坎坷的孩子,自然不会有寻常孩童的天真,歌林看上去嘻嘻哈哈活泼开朗,但她不想说的心事,谁也问不出来,包括唱月,她又怎能妄言?

来到昨日的庭院,出乎意料,门居然已经开了,雷修远跟纪桐周站在一旁,左丘先生不知和他们说些什么,另一边叶烨紧紧抱着满身血迹的百里唱月,歌林站在离他们很远的地方,没有过去。

黎非本想过去看看唱月,但她与叶烨紧紧抱在一起,过去像是打扰了他们似的。对叶烨他们来说,这是一次生离死别般的经历,会这样倒也不难理解,只是歌林孤零零站在一旁的模样,不知为何,总让她感到酸楚。

左丘先生似是交代完了事情,一面走一面温言道:“你们几人虽然内外伤都已治愈,但消耗的精力却回不来,这几天先生们都忙着架灵气网,修行暂时中止,趁这机会,好好休息。”

孩子们恭恭敬敬地说个是,目送左丘先生离开,黎非将面前两个男孩打量一番,大大方方地开口道:“你们都没事,太好了。”

雷修远倒还好,纪桐周明显不适应她这样和颜悦色,满脸尴尬,支吾半天,才小声道:“你也没事……挺好的。”

他们三个人无论开始是否自愿,在书院禁地都齐心协力共度了一次难关,互相帮助互相照顾,以往的那些恩怨龃龉如今想来跟顽童胡闹没什么区别,再去计较未免可笑。

只是要突然变得和睦相处似乎也有难度,三个人默然无语站了一会儿,雷修远开口问道:“后来那只金狻猊,是胡嘉平制服的吗?”

与此同时,纪桐周几乎与他异口同声地发问:“金狻猊是怎么回事?背上真的封着一只黑色石塔吗?”

说完,两个人对望一眼,忽然间诡异地都不说话了。

黎非索性将他们晕过去的事情从头说了一遍,说到自己被金狻猊爪子拍倒,连雷修远都绷不住变色了,纪桐周更是惊道:“你说的那个金狻猊那么大,被它拍一下,你没重伤么!”

黎非道:“还好,当时胡嘉平和那个黑纱女赶来了。黑纱女是什么器灵,可以变成一把剑,之前墨言凡用普通的武器伤不了金狻猊,胡嘉平用那把剑就可以伤到它,这样才逃出来的。”

两个孩子听到器灵,都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雷修远沉吟道:“怪不得最初在陆公镇见到那黑纱女,便觉她身上气息怪怪的,原来不是人。”

纪桐周也道:“我听说只有真正的神兵利器才能养出器灵,黑纱女的原身必然是一把真正的宝剑。”

“好像那把剑叫砺锋,不过已经断了。”黎非第一次听说器灵的事,颇感兴趣,不由问道:“器灵到底是什么东西?”

“砺锋!”纪桐周到底算个王爷,见识比常人广博些,他满面惊讶之色,“砺锋可是无月廷广微真人的宝剑!听说两百年作祟的梼杌就是广微真人用砺锋斩杀的!砺锋怎么会断?”

雷修远道:“神兵利器年代久远才会生出器灵,不过生出器灵对这些神兵来说有时未必是好事,上下总有五十年左右,由于灵气大多为孕育器灵,神兵反而会变得脆弱,如果这个时候动用神兵,会折断也正常。”

两个男孩你一言我一语,说到一半,忽然觉得像是在比拼谁知识渊博似的,又一次诡异地停下了。

纪桐周还有些放不开,姜黎非也算了,她是个女的,好男不跟女斗,可这个雷修远样样不输给自己,他还是有些不服气,当即哼了一声:“你继续说啊!你懂得蛮多的嘛!”

雷修远淡道:“王爷懂的也不少,叫人意外。”

他说话总像带着软刀子,纪桐周极为不爽,他们两个总也没办法和睦相处,他张口又想说点讽刺的话回敬给他,冷不防后面有女孩子哽咽道:“王爷!您终于醒了!”

纪桐周转身,却见兰雅郡主跟几个狗腿子站在后面看着自己,可怜的小郡主两只眼又红又肿,估计是哭的,跟两颗桃子似的。见到纪桐周安然无恙站在那边,她含着泪扑过来,先紧紧抱住他,没一会儿,又自觉失仪,急忙退后,颤声道:“太好了!王爷!我、我还以为您……”

纪桐周一见着姑娘哭就手足无措起来,皱眉道:“我好好的,哭什么!”

兰雅郡主使劲抹眼泪:“我、我不哭了。”

说着不哭,眼泪还是不停从桃子似的眼睛里掉下来,纪桐周越发窘迫,索性不去理她。

他刚才跟姜黎非他们正说到兴头上,还有些舍不得,其实跟他们在一块儿挺自在的,谁也不对他毕恭毕敬阿谀奉承,虽然开始很讨厌,但不知道为啥他慢慢地又不觉得讨厌了,相比较狗腿子们的马屁,兰雅郡主的无条件的顺从,他还是觉得有人自由自在斗嘴聊天更舒服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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