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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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非迷迷茫茫地睁开眼,却见日炎蹲在被子上,绿豆大小的惨绿眼睛气势汹汹地瞪着自己,他极为恼火:“老子叫了你好久!你是猪吗?!”

她打个呵欠翻身喃喃:“啊,日炎你出来了……我好困,有什么事明早说……”

“给我滚下来!”日炎大怒。

“什么事啊?”黎非叹了口气,不得不坐起来,揉着眼睛看看窗外,月亮还挂在树梢上呢!根本是三更半夜吧!

“你什么时候回青丘的?为什么不告诉我!”他声音里少见地含了一丝焦急。

黎非喃喃:“上次你醒着的时候我也不知道书院会给我们十五天的假啊,既然有假,我就回来看看喽。”

日炎愣了半晌,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前俯后仰,黎非不由骇然:“你怎么了?”

“天助我也!”他轻飘飘地落在地上,耳朵尾巴一齐摇起来,“快!速速跟我来!”

看他的样子竟是要往门外奔,黎非愕然:“这么晚了要去哪儿?”

“少废话!快滚下来!”

黎非一头雾水,见他急得火急火燎的模样,她不得不穿好衣服鞋子推开门,夜半山林的冷风一吹,她顿时清醒不少。

对了,说起来,她和日炎正是在青丘虎口崖相识的。她心中忽然一动,低声道:“日炎,青丘你住过?”

他蹦上她肩头,耳朵一个劲晃:“不错,早先我便知道祸祟之年即将到来,将妖气封存了一部分在青丘甘华之境,以备不时之需。”

黎非倒吸一口气,喜道:“在哪里?我马上去!”

日炎怒道:“噤声!你叫那么高,是要让隔壁那狡猾的小子听见么!”

黎非立即闭嘴,回头看一眼,师父房间的灯火已经灭了,想必雷修远早已睡下。她运转灵气,无声无息地跃上石剑,一飞冲天。

“日炎,我们做过十年邻居啊,你以前见过我吗?”她一面飞,一面好奇地问。

日炎淡道:“青丘何等广阔,我自修行得果,已有数百年不曾住过青丘了。往西飞。”

黎非调转剑身,往西一路疾飞,他时不时指下路,飞了许久,忽见对面拔地而起两座相连的高峰,诡异的是,山体中心竟然是空的,黎非在这里住了十年,竟从不知青丘有此等奇景。

“现在的你,应当可以看到甘华之境了,对着那个豁口飞吧。”

甘华之境?是指山体中间的那个大缺口?黎非忽又想起当初东阳真人拒绝带自己去无月廷,说的是她根本连无月廷在哪里都看不到,她轻道:“日炎,甘华之境是不是类似无月廷那种天地灵气聚集的地方啊?我以前看不到吗?”

日炎心情出奇地好,居然和颜悦色起来:“哦?不错,你也猜到了。你以前体内虽有灵气,但各处灵窍未开,与凡人无异,这些天地灵气或瘴气聚集处,你是看不到的。”

天地灵气汇聚之处……居然长这么奇怪?山体缺口不管怎么看都太诡异了吧?

黎非一路疾飞到山体中心,对准了那个缺口正要冲进去,忽听日炎开口道:“等一下,后面有人。”

有人?难道雷修远跟在后面?她怎么完全没发觉?

黎非急急停住,回头一看,却见群山重影中,远远地似有个黑影一晃而过,躲进了山林之中。她眼睛虽尖,却只能看清此人身高腿长,绝非雷修远,看体型似乎是个成人。她顿时紧张起来,低声道:“果然有人!怎么办?要进去吗?”

日炎闭目凝神片刻,忽然睁开眼冷笑道:“还是那个不死心的家伙,好耐性,居然一路从书院追到这里,一直隐忍不发,就是想等这个机会么?”

黎非细细一思索,一下子冷汗就下来了,她喃喃道:“难道……是那个震云子?”

不是吧!他一路跟着他们?他不怕成为众仙家的众矢之的吗?

日炎呵呵冷笑:“利之所趋,他想必亦是不可再忍,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不用管他,这蠢货今日必然要丢半条命在这里。”

黎非简直无奈:“日炎,我觉得会丢半条命的是我们。他要是跟着进了甘华之境怎么办?”

日炎冷道:“我日炎的地方是想进就能进的么?若不是我附身于你,你就算成了仙也莫想闯进甘华之境!若是没有这种法子,那些仙家门派岂不早就被仇家炸得支离破碎了?”

意思是,这些天地灵气汇聚之所,就算能为修行者看见,一旦被开辟了洞府,却仍是需要得到洞府主人的允许才可进入吧?

“好了,快进去。”日炎催促道。

黎非急道:“我们进去了,修远怎么办?他还在睡觉!震云子会杀掉他的!”

日炎怒道:“让他杀就是了!跟你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他是我朋友!”黎非也怒了。

日炎恨铁不成钢:“就你这样,一万年也别想成就大道!也罢,你也不用担心那小鬼,此刻那什么狗屁子的心思根本不会在他身上,我们进去多久,他就会在门口心急如焚地等多久,更何况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你快给我滚进去!”

第五十四章 夜袭

黎非无法,只得驱剑钻入山体缺口,忽然之间身体像是挤进一团温暖粘稠的水中一般,眼前光线大亮,竟是一座巨大无比的山洞,洞壁上点缀着数枚明珠,映得洞中亮若白昼。

洞内一方小小的湖泊,湖泊上有一座石台,台上有一块人头大小的黑色石头,看不出是什么质地,除此之外,洞中居然空荡荡地什么都没有。

黎非有些傻眼,甘华之境名字这么气派,她还以为起码该是个气派华丽的洞天,这简陋又空荡荡的山洞是怎么回事?那台子上的破石头又是怎么回事?千年九尾狐的洞府就这样?

“你以前……就在这里修行?”黎非问得小心翼翼。

日炎还在生气:“只有你们这些蠢货才会在意洞府的气派!修行只需要天地灵气充沛就行了!天下只有人才如此浮躁,修行还要讲究洞天的气派,还要吃还要穿!更甚者还贪图男女美色!如此多的杂念将修行的执着心都冲散了,能修成什么东西!”

好吧,是她浅薄了。

黎非驱剑飞向湖中的小石台,越往前越觉得此地灵气浓郁至极,就像书院境地瘴气粘稠一样,这里刚好相反,灵气粘稠得连剑也飞不快。

她又奇道:“日炎,不是说妖物修行要瘴气吗?为什么你的洞府开在灵气聚集之处?”

日炎傲然道:“我乃千年九尾狐!怎会与那些低等妖物类似?”

千年九尾狐又怎么了,还不是妖?黎非搞不懂他的道理,摇摇头。

一靠近小石台,白色小狐狸便迫不及待蹦到台子上,尖尖的鼻子对着那块石头一动一动的,眼里满是喜悦。黎非摸了摸那块黑石,手感粗糙,仔细望去,可见石面上有斑斑点点的金斑,看着有些眼熟。

她忽然抽出石剑,果然石剑剑身上也有细细密密的金色斑点,需要十分仔细才能看出,莫非封存妖气的石头与造石剑的石头是同一个东西?

“这是存灵岩,只长在灵气与瘴气浓郁之地,可以用来封印存放灵气与妖气。你的石剑,禁地金狻猊背上的石塔,都是这种石头所造。”日炎哼了一声,“罢了,只封存了这么点妖气,不过也够了。丫头,摸着石头别松手。”

大概因为妖气唾手可得,这只善变又暴躁的狐狸突然心情变好了,黎非在他嘴里的称呼也从蠢货变成了丫头。

他可真是喜怒无常。黎非摇摇头,将手掌轻轻按在存灵岩上。

她心里还是担心雷修远,震云子只是想要她体内藏匿的九尾狐罢了,一时未必杀她,可他却是一心要杀雷修远,他们躲进甘华之境的工夫,足够他回去杀掉雷修远了,要是他因此死在震云子手上,怎么办?怎么办?

不知过了多久,日炎忽然道:“好了,走吧。”

黎非立即御剑疾飞出去,忽听他又道:“我吸收了石中封存的妖气,须臾间便要陷入沉睡,此去须得睡上许久,你自己凡事多加小心。”

什么?!这么快就要睡?!外面还有个震云子呢!黎非急道:“睡许久是多久?你怎么这么快……”

他的耳朵晃了晃,沉吟道:“数月,很可能数年。”

数年?!黎非见他说走就走,小小的身体马上就要化作青烟,不由又叫道:“等一下啊!日炎!”

他的耳朵又晃了晃,沙哑的声音里第一次带了些暖意:“多大的人了,还什么都要靠我么?和你说了不用担心,你只管出去,只管御剑飞回去,死不了!这次吸收妖气倘若顺利,便可时时清醒了。莫要再扰我,我去也。”

这次他再也不犹豫,身体瞬间化作青烟散开,黎非又叫了他好几声,再无回音,她只觉不可思议。

他居然走这么快!外面的震云子怎么办?什么叫死不了?谁来保他们死不了?!他以为他们跟他一样是千年老妖怪么!震云子在他眼里是个杂碎,在他们面前根本就是金甲巨神一样的存在啊!

何况,如果他一睡就是好几年,她岂不是要好几年见不到他?为什么不早说?

黎非茫然四顾,空荡荡的山洞,跟她此刻空荡荡又惶恐的心一样。她想要依赖的人,又毫不犹豫地消失了,这一次要离开多久?

她怔怔在山洞里发了很久的呆,心里也不知是什么滋味,还是出去吧,她不可能在这边躲一辈子,该来的总要来,当初她选择了了解一切真相,就该做好这样的觉悟,逃避不是办法。

日炎说的没错,她总要学会自己走,不能每次等他醒过来做那个什么都问、什么都不懂、什么都靠他的蠢货。

黎非强行打点精神,御剑从甘华之境飞了出去,外面凉风习习,新月仍在中天,四下里树影幢幢,山峦跌宕,半个人影也看不到。

她只觉一颗心快从喉咙里蹦出来了,怎么办?震云子还在吗?他是在这里等着,还是先回去杀掉了雷修远?她想回去,可又不敢,假如震云子仍在,他一路尾随,岂不是要将雷修远陷入危险中?

她御剑乱飞了一阵,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将注意力集中在五感上,四周安静异常,林中虫鸣枭啼一概不闻,她始终感觉不到任何人——他既然没跟着她,那一定是去小院找雷修远了!

黎非心中大急,当即御剑疾驰回山林小院,落在院中时,只见房门紧闭,屋内没有烛火,也不知雷修远是不是还安好,她顾不得许多,用力推开房门大叫:“修远!你在不在?”

下一刻便见雷修远穿着中衣,长发披散地坐了起来,他显然很吃惊,愕然看着她衣着整齐还佩戴石剑的模样,半天,他才低声道:“你……有事么?”

黎非全身上下的骨头都松了,又是激动,又是放心,扑上去拽住他的袖子,快哭了:“符纸带了没?快!穿好衣服!我们回书院!”

雷修远扶住她的胳膊,按了两下,他清冷的声音有种奇异的让人安心的力量:“你冷静点,发生什么事了?”

黎非拽起他的外衣披在他肩头:“总之快点走!”

雷修远正要说话,忽觉不对,他一跃下床,将黎非挡在身后,紧紧盯着房门,房门外一道人影缓缓浮现,很快,门口出现了一位青衫男子,面容冷峻,正是许久不见的震云子。

他心中也暗暗吃惊,震云子居然罔顾书院戒律,真的选在这个时候对他们动手?看来他错估了震云子对黎非的执着。

他捏了捏黎非的手,示意立即用符纸,两人当即运转灵气触发符纸,谁知灵气运转一周,那张符纸像是失灵了一样,一点反应也没有,雷修远后背冷汗涔涔而下,反倒站直了身体,定定望着震云子。

他将黎非紧紧挡在身后,开口道:“震云子先生,想必你一直尾随其后,之前没有下手,怕是还顾虑着书院。你如今不顾一切想要将书院弟子带走,难道不怕各路仙家讨伐么?”

震云子淡道:“左丘既已知晓我的目的,却并未声张,自然是因为星正馆的缘故。你二人不过是半只脚踏入仙门的最低等小弟子,纵然要讨伐,未免太过小题大做。修真界以实力为尊,我成仙多年,处置两个小弟子,又有何人敢管?”

他似是并不打算与雷修远啰嗦,伸指一弹,黎非只觉身体像是忽然被一只大手捉住,眼前一花,人已在震云子身边。她心中大骇,拔腿想逃,然而全身上下像是被绳索牢牢捆住一般,半点也动弹不得。

她眼睁睁地看着震云子凑过来,冰冷的眼睛盯着自己,藏在那一抹绝情断欲目光下的,是一种叫人恐惧的狂热。

“你方才去了九尾狐妖的洞府,是么?你拿了什么?他在哪里?”

黎非只觉他九幽冷泉般的声音似是问到了灵魂深处,全然不能起一丝撒谎的念头,情不自禁便要回答出来,忽地脑中又是灵光一动,她猛然合嘴,狠狠咬住了舌头,剧痛让她回过神来,险险躲过了他的言灵。

她口中漫出血来,舌头被咬破,说话也是含糊不清:“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震云子无声长叹:“我遭遇瓶颈已有五十余年,如今功力退化,竟连你这样的小姑娘也能抵抗我的天音言灵了。”

黎非怒道:“你的瓶颈是你自己太执着!”

日炎说过,修习天音言灵须得绝情断欲,而震云子遭遇瓶颈,急于寻求妖物炼制法宝的心反而令他身陷囹圄,更加寸步难行,这是他的死局。

震云子眼中精光闪烁,冷冷一笑:“是那只九尾狐妖告诉你的?果然,我早已猜到,那只狐妖一直附在你身上。他在哪里?”

黎非只觉他两只手钳住自己的肩膀,手指像铁钳一样卡在骨头上,掐得她几乎要碎了,她脸色惨白,颤声道:“我不知道什么狐妖!你没法突破瓶颈,是你自己活该!”

震云子将她提起,森然道:“身陷瓶颈,寸步难行,这等痛苦你如何能懂?仙妖原本就是互相掠夺,你既身为人,为何要庇护妖物?”

黎非只觉肩骨几乎要被他捏碎,痛得大叫起来,他又冷道:“你跟我走吧。你一天不说,我便敲碎你一寸骨头,等你全身骨头寸寸断裂,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看你还说不说。”

第五十五章 双剑

他提着黎非,转身走出门,黎非痛得说话都在结巴:“你……你就算把我切成一片片,剁碎了……你也永远找不到什么狐妖!”

震云子恍若未闻,天外新月如钩,夜风阵阵,他忽然想起一年前也是这样的夜晚,也是在这里,自己追杀九尾狐妖数月,眼看便要得手,却失之交臂。而此时此刻,藏匿九尾狐妖的女孩终于还是落在自己手中。

他心中浮现无限感慨,狐妖说他身陷死局,他又何尝不知。星正馆玄门专修天音言灵与字灵魇术,两者皆为极高等的仙法,最为寻常的言语与书写化为利器,需要何等的毅力与代价?玄门中人人绝情断欲,这四字说来容易,个中滋味何人能懂?

修仙者的执着心比凡人要炽烈万倍,也正因为这等坚不可摧的执着,方能成就大道,自己初入星正馆投入玄门座下,师尊就曾赞他心似烈火,必成大道。直到他遭遇瓶颈,这可撼天地的执着心反倒成了一座牢笼,愈求进,愈不得。

事到如今,唯有靠这只九尾狐妖打破死局。

他捂住黎非大叫大嚷的嘴,忽地想起屋内还有个雷修远,他心神激荡之下,竟忘了要先将这孩子杀了灭口。

震云子转过身,便见雷修远静静看着自己,他的身体为仙法束缚,丝毫也动弹不得,原本以为这小男孩遭遇巨变必然会哭闹诅咒不休,可这孩子神态冷静,稳若磐石,若非遭遇瓶颈,自己平日里也是惜才的长辈,否则不会起要将雷修远带入星正馆的念头,杀他十分可惜,然而命运弄人。

雷修远忽然开口道:“震云子先生,你不顾一切掳走杀害书院弟子,就没有想过,万一狐妖炼制法宝也不能突破瓶颈么?”

震云子微微冷笑:“你一个小小孩子,也想用言语动摇我的心神?胆识虽好,然而无用。”

“我所言是否属实,你自己清楚。”

震云子看了他一会儿,轻轻摇头,淡道:“可惜了,你。原本想要收你为徒,将来你必有大成就……昔日我若收你为徒,你进了玄门,便会明白今日之我,既是明日之你。你体会不到不进则退的残酷,我已无路可退,你与鲁山华在九泉之下莫要怪我。”

他忽然提到鲁大哥的名讳,雷修远的脸色终于有了些许变化,震云子长叹一声,面上甚有惋惜的神情,毫无预警地,他袖中忽然射出无数冰刃,它们发出刺耳的呼啸声,眼看便要让雷修远横尸当场,谁知那些冰刃竟穿透他身体的残影,尽数钉在了墙上。

震云子微微一怔,便见雷修远纤瘦的身形轻轻一闪,脚下一寒,无数道巨大的金光自地底扎出,震云子终于有些吃惊,化作一道狂风避开他的太阿术,冷不防头顶又有金光乱窜,他再度避开,衣服到底还是被金光扎破,半截袖子落在了地上。

雷修远正要上前,忽听身后一个低沉而陌生的男声响起:“不要动。”

雷修远大吃一惊,只觉一阵冰冷的风自身后呼啸而起,他披散的长发被吹得翻卷乱飞,两道冰冷的蓝光自身后闪电般忽然袭向震云子,快得看都看不清,震云子亦是骤然变色,眼见那两道寒光自己无法躲过,他竟把黎非提起挡在身前。

两道寒光似是有灵性一般,骤然绕过黎非的身体,当空一旋,削向震云子的手臂,这般迅极而冷冽的动作绝非人力所能为,震云子心中一沉,知是遇到了厉害的,急忙将黎非丢开,化作一股狂风呼啸而去。

那两道寒光比他快了数倍,疾追而上,绕着那团狂风急点数下,只听震云子痛呼一声,斑斑点点的鲜血自半空滴落,那股狂风不顾一切地逃窜,终究还是逃远了。

这一番变故不光是黎非,连雷修远都看得有些瞠目结舌,两个孩子愣愣地看着那两道寒光疾飞而归,凝在半空,竟是一对光华璀璨的双剑,双剑在他二人面前悬浮竖起,剑尖微点,像是打招呼般,紧跟着双剑立即化作青烟消失在二人面前。

黎非呆了很久,僵硬地转头望向雷修远,他脸色苍白如纸,也是满脸茫然震骇。她喃喃开口道:“修远……刚才那是……”

话未说完,只听“噗通”一声,雷修远忽然一头栽倒在地,全身蜷缩起来,剧烈地发抖。

黎非大吃一惊,顾不得双肩剧痛,扑过去扶起他,却见他脸色惨白,面上满是痛楚之色,豆大的汗珠一粒粒从身上钻出,不一会儿薄软的中衣都湿透了。

她吓得声音都变了:“你哪里伤到了?!”

方才震云子的无数道冰刃,那么狭小的地方,那么快的速度,他居然能躲开,现在想来简直是个奇迹,莫非还是伤到了?她匆匆检查一番,雷修远身上并没有伤口,可他分明痛苦至极,五指在地上狠狠抓着,指甲都崩裂了,他目光昏乱,忽然颤声道:“没事!没……”

一语未了,他晕死过去。

黎非想把他抱回房内,奈何她左臂痛得连举也举不起,想必不是骨头碎裂便是脱臼了,右臂也用不上力气,挣扎了半天才把他弄到石剑上,运转灵气,石剑轻轻抬着他送进屋内床上。

冰冷暗淡的月光撒在窗棂上,这一夜还未过去,却已发生如此多的变故。

黎非靠在墙上,双肩架了治疗网,疼痛稍减,她先看了看雷修远的情况,他身上没有任何伤口,但很可能是受了什么严重内伤,不然不会突然晕过去,她也给他罩了一道治疗网,又灌输了几道木行灵气去他体内,也不知有没有用。

她怔怔望着他苍白的脸出神,方才那对双剑神出鬼没的景象又浮现在脑海中。

日炎说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莫非他早已察觉这对双剑的存在?怪不得他叫自己只管回来,不会死,还说震云子今日要丢半条命在这里,这对双剑竟能将震云子伤到。

这双剑究竟是什么?和黑纱女一样神兵利器生出的器灵么?谁的器灵?一直藏在暗处护卫他们吗?

姑且不去想那对来去如风双剑的事,最可恶的是离开书院时,胡嘉平给他们的符纸居然一点用都没有,这先生到底靠不靠谱啊?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

她将藏在胸口的符纸取出,为免掉落,她还特地做了个小袋子装着,谁知打开布袋,却见里面的符纸居然都成了黑灰!怪不得怎么运转灵气都没法回书院,在他们毫无知觉的情况下,符纸居然被烧烂了?外面的布袋怎么没事?

床上的雷修远忽地轻哼一声,缓缓睁开眼,他脸上汗水纵横,定定望着屋顶,不知在想什么,黎非凑过去急道:“你没事吧?哪里还疼吗?”

他摇头,可他脸上仍有痛楚之色,嘴唇都是苍白的,喘了许久,才低声问她:“你呢?”

黎非叹道:“我没事,你先关心下自己,震云子伤到你了吗?可我找不到伤口,是内伤?你刚才怎么突然能动了?怎么又突然晕过去?”差点吓掉半条命,她一时忍不住问了一大串。

雷修远面上浮现一层疑惑茫然的神情,半晌,轻道:“我……不知道。”

看样子他也是一个冲动,全然搞不清前因后果。

黎非轻道:“是不是突然将炉鼎用到了极致?师父说过,在九死一生的时候,人往往会爆发意想不到的潜力,但过后身体会承受不住负担遭受重创。你好好躺着别动,明天要是还不舒服,我带你回书院找左丘先生。”

说到这里,她想起方才的险象,又出了一身冷汗:“震云子只是要带走我罢了,未必杀我。倒是你!你不要命了!居然和他动手!”

要不是双剑突然出来,他这会儿肯定早死了。

雷修远疲惫地闭上眼,良久方道:“好了,我没事了。”

黎非叹了一口气:“还好没事……对了,你看这符纸。”

她把布袋里的黑灰倒出来,雷修远用手摸了摸,苦笑:“是震云子,他修习字灵魇术,画了咒文的符纸他轻易可以摧毁。天音言灵与字灵魇术是星正馆玄门绝学,若非如此霸道,也不至于修习方法如此严苛。”

他喘了几声,呼吸渐渐趋于平缓,终于恢复平日里的精神,思索片刻,忽然又道:“那对双剑出来时,曾让我不要动,会说话一定是器灵了,一路暗中跟随,关键时刻出手相助,必是有人命他这样做,措手不及才能叫杀手锏。我猜,即便不是左丘先生的器灵,必然也是书院创立者之一的器灵。”

说到这里,他再度陷入沉思。

双剑器灵一直跟随其后,不知有没有将震云子的话听在耳内,以震云子的谨慎,想必天音言灵一定是时刻护身的,他想要独吞九尾妖狐,自然不会将黎非的事情泄露出去。不过凡事总有万一,九尾狐妖可能在黎非体内藏匿的事假若传出去,对她来说绝不是什么好事,今天有震云子为狐妖如癫如狂,明天也会有别的仙人为之穷追不舍……这孩子前途或许相当多舛。

正思忖时,忽见黎非凑过来,小心翼翼看着他,绞尽脑汁不知想什么,隔了半天,才小声道:“那个,修远啊……震云子说的那个狐妖……嗯,就是……狐妖吧……”

雷修远忽觉一阵好笑,直接打断她的结巴:“不用说,我也不想问,懒得听你拙劣的借口。”

黎非不由默然无语,日炎确实是她最难启齿的事情之一,而方才发生的一切,她也真的想不出任何完美借口,其实雷修远那么聪明,又怎会猜不到这些?

她替他掖好被角,笑了笑:“算了,你睡吧。震云子受了伤,又有器灵在,应该不会回来了。”

她起身要走,雷修远忽然低声道:“我胸口疼。”

……他的意思是让她别走么?黎非又默然无语地坐回椅子上,他就不能简洁明了地说一声别走吗?

“还有哪儿疼?”黎非盯着他的脸,问。

他想了想,自己也觉好笑似的,索性用被子蒙住头,缩下去:“全身都疼。”

第五十六章 英王府

全身都疼的雷修远在第二天又恢复了活蹦乱跳,倒是黎非一夜没睡好,一整个白天都在打呵欠。

震云子再也没来过,昨晚他被双剑所伤,地上留下大滩的血迹,也被雷修远用水冲干净了。黎非一面打呵欠一面剥毛豆,喃喃道:“你说,那对双剑是不是还藏在暗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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