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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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早婚?他狂喜地反驳着,我从来没有恋爱过哪来的早婚?

到这时候,两个人有点斗智和调情了,以为会哭个稀里哗啦,却只不过平静地拉着手到了阳台。

莫朴树说,你是个傻姑娘。

倪小麦说,你是个傻小子。

你傻,你傻。两个人说着,倪小麦把手伸到莫朴树暖暖的口袋里,却摸到一把薄荷糖。她惊奇地问,怎么,你也爱吃薄荷糖?

莫朴树说,你从来不知道吧,我从来不吃任何糖,因为我一吃糖就牙疼,但我想有一个女孩子爱吃薄荷糖,早晚有一天我会让她吃到我买给她的薄荷糖,这些糖都是给她的,而且,我要给她吃一辈子!

第29节:用一辈子去想念你(1)

用一辈子去想念你

爱情是,让人想着,然后用一辈子去忘记。

13岁,初次的喜欢如豆蔻年华的栀子花

那年,我才上初一,学习差得让父母为难。因为他们全是名牌大学毕业,但他们没想到我如此的弱智。他们说我弱智,而我知道我不是弱智,我听得见花开的声音,知道蝉在外面叫。只是我看不清黑板上的东西,不是视力的问题,是我不想。直到吴飞浦的出现,他像一道阳光照射了我。转瞬间,我的眼睛就被刺伤了,每当看到吴飞浦,我的眼睛总想流泪。

他来实习,教我们语文,对于一个大学四年级的实习生来说,他显得太年轻了,如邻居家的哥哥。但邻居家的哥哥不知道柳永和关汉卿。我不能描述第一次见到吴飞浦的景象,也很多次模糊了对他的记忆,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从那开始到现在,我对男人再也没有过那种感觉——有一种想飞的快乐。

在元旦的联欢会上,主持人说,我们的实习生中有一个人会给大家一个惊喜。然后我听到了锣鼓点和丝弦之声,后来我才知道那是京胡拉出的声音,悲悲切切如醉如痴,然后一个身穿粉衣戏衣的人出来,鞋是绣花鞋,两边用丝线,中间红莲花,长长的水袖、云肩,他回过头来唱时我呆住了——对菱花暗地里芳心自转……我再也听不到一句,因为满场全是一个“好”字,那是吴飞浦,我的老师,22岁的吴飞浦在台上风流婉转地唱着程派的青衣,当然,这些都是我后来知道的,我喜欢京剧是刹那间喜欢的,而除了程派青衣,我几乎讨厌一切派别的青衣,包括梅派。

一瞬间,我被击中,浑身颤抖起来,我几乎不能遏制地想流泪,我发现自己爱上了他。

那些年,我一直想告诉你:我爱你

吴飞浦很快就毕业了,他走了,也带走了我的心。我发疯一样地给他写信,什么都写,从错了几道题到作文又被老师展览了。我开始恨自己的年龄,当然,如果可能,我希望我现在是20岁,那么,我就什么都不用等了,但我只有14岁,黄黄的头发黑黑的皮肤。吴飞浦甚至都没有记住我的样子,但他还是给我回了信:小妹妹,谢谢你还记得我,如果毕业后有了新地址我会和你联系。

但他没有和我联系,15岁和16岁的两年,我失魂落魄,脑子里除了他没有别人。他像一滴水从我的视线里蒸发了,那几十个字是他留给我的唯一的东西,因为他我开始喜欢语文。我多想让吴飞浦看到我写的故事和看到现在的我,因为现在的我,已经头发乌黑亮泽,并且皮肤纤白细腻,所有再次看到我的人都说,女孩子一到16岁就开始脱胎换骨了。

我脱胎换骨是为了吴飞浦,但吴飞浦在远方,远到我根本感觉不到。这是我的一场暗恋,所以,结局注定只能是一个人。

谁能预料到再相逢

高二的时候,我收到了一封来自南京的信。虽然已经隔了很多年,看到信封上的字时我还是跳了起来。我疯跑着,在开满了樱花树的小径上几乎飞了起来。那是吴飞浦给我的信,隔了四年之后,我忽然又收到了他的信,他从北京到了南京,而他居然还记得我。

来到湖边的时候,我好像要死了。我全身冰凉,手脚哆嗦着,几乎不肯相信这封信是来自吴飞浦的,甚至我不敢打开看,我多想告诉他,等着我啊,我快长大了。

其实信的内容很普通,但也有一个消息让我觉得自己下了地狱。他说,我结婚了,搬家的时候忽然翻出你写给我的信。他说自己很感动,因为从来没有一个人一天给他写过一封信。小妹妹,你还好吗?大概也很高了吧,也快高考了吧,千万别学中文啊,那是最没用的了,如果时间紧就不用回信了。

但我还是回了,这一回,就是五年,直到我大学毕业。从联系到吴飞浦以后的五年,我每周会有一封信寄到他的单位,那时他在南京的一个公司里做职员。他从没有说过他的妻子,也没问过我谈了恋爱没有。我们写着信,每周一封,什么都写,从天气说到南京的小吃。我到底学了中文,而且离他很近。我在上海华东师大上学,但是,我却没有去找过他,因为见面以后,我怕自己会死掉。

我们说的最多的是京剧,那时,我已经是一名最好的程派青衣的票友了,在台上唱《春闺梦》的时候,我感觉自己就是那幽咽婉转的小妇人——去时陌上花似锦,今日楼头柳又青,可怜侬在深闺等,开裳开日就等到如今……我的扮相迷住了很多男人,他们给我写情书约我去看樱花,但我淡淡地用戏文说着——啊,不必了,毕竟男儿多薄。

更多的时候吴飞浦会在半夜给我打来电话,我跑到水房去,然后在电话里他放着程砚秋的《锁麟囊》和《荒山泪》给我听,充满了鬼魅之情,而有时我们会对唱,他是那《春闺梦》中的王辉,而我是那等待他到肠断的小女人,每当我唱到“终朝如醉还如梦,苦依熏炉坐到明”时我就忍不住想告诉吴飞浦,吴飞浦,从13岁起,你就是我的春闺梦里相思又相思的人啊。

第30节:用一辈子去想念你(2)

从你的眼里,我看到了爱情

大学毕业后我去了南京,白衣黑发,我看着镜子中那张苍白的脸,然后对自己说,其实,你应该去看一看自己爱了十年的人了。

我出现在吴飞浦的门口时站了好久好久,这是他偶尔给我的门牌号,他说,小妹妹有空来南京吧我带你吃板鸭,你嫂子做的红枣莲子羹也很好的,当然,我们还要去夜游秦淮河。

我举起手来,吴飞浦站到门口时我发现他呆了一下,他不可能认出我了。“你找”——我甩了甩我有点长的衬衣袖子,“啊,官人,我回来了。”

他摸了我的头发,我鼻子一酸,泪差点下来,放下包才发现,这屋里没有女人的气息,我问,“嫂子呢?”

“去年,我离婚了。”他淡淡地说。

我一下站了起来,看着这个已经人过而立之年的男人,岁月在他身上是留了痕迹的,他没有了那么光亮的眼神,但是,我一样地迷恋着他,因为他身上有一种颓迷而悲伤的气息。

我们对坐着,好久,没有人说话,甚至,他忘记了给我倒一杯水,过了好长时间,他来回地摆着手里的一个空杯子,我笑了,然后说,“吴飞浦,我渴了。”

那是我第一次叫他的名字,在信中,我一直叫他吴老师。

“哦,”他慌张地站起来,然后几乎是跑着为我去倒水,当他把水交到我手中时我触到了他的手指,一片冰凉。

还是沉默,只不过更长久,甚至,我都不敢再看吴飞浦一眼,我再抬头来时,他已经在放着《春闺梦》中的伴奏曲子,京胡响起的时候,我的眼泪一下就下来了,我一步步走到他背后,然后从后面抱住了他,久久地久久地,我们就那样呆立着,丝丝缕缕的呼吸传来,有一千年有一万年?我能感觉出他的呼吸,粘的,像鱼一样,我能感觉出他爱我。

但电话响了。他掏出手机接,我听他说,“我妹妹来了,我要陪她。”

“是谁?”我问。我明知自己是无聊,这样没有教养的话也问得出来,但我顾不得了,爱情在弦上,不发出去会刺死我自己。

“一个电台的女主持人,她在追我,邀请我上她节目,她和我一样,也离婚了,有一个小女儿,别人说我们很合适。”

我没有说话,他过来拉起我的手,“走,我们去吃饭,我答应过带你吃南京的板鸭的,还有,我们去夜游秦淮河。”

那天晚上他一直拉着我的手,生怕一松开我就跑了,这个我13岁就爱上的男子,他像孩子一样茫然若失,在秦淮河的船上,我们一起唱戏,一段又一段。他唱——“毕竟男儿多薄,误人两字是功名,甜言蜜语真好听,谁知都是那假恩情!”我愣愣地盯着他,然后眼泪哗就下来了,这么多年,我是第一次哭得这么厉害,像雨季里绵长的雨水一样,他过来,然后把手指伸进我的头发,傻丫头,你真的长大了。

你说,爱情,就是让人一辈子去想念的

我们各居一室,半夜的时候,我看到月亮升起来,又红又亮,像一滴泪一样,我坐在床上,觉得自己是那条美人鱼,到死王子都没有爱上她。

因为我听到他正在和那个电台的女主持通电话,他们说得很亲密。

我光着脚走过去,他的门没有锁,我推开门,看见月光下的吴飞浦,冷静而寂寞,当我把睡衣一点点褪去然后伏在他的身上时,我感觉他的泪水滑过了我冰凉的后背,他为什么哭呢?我试图把自己全部交给他,但一切是徒劳的,他抱起我,为我穿上睡衣,然后把我放到我的卧室里,悄悄地退了出去。我哽咽着,压抑着,然后呆呆地在床上坐了一夜。

第二天,我告别,南京这个城市,有过我的爱情,但转瞬即逝,他送我上飞机,在候机厅他递给我一杯温热的果汁。我抬起头来看着他,第一次,我这么坦然地面对我爱了十年的男子,“吴飞浦,告诉我,你爱过我吗?”

这是我惟一想知道的问题。

他还是把手指伸到我的头发里,“傻丫头,你知道最好的爱情是什么,就是让人想着,然后用一辈子去忘记,正因为我爱你,我才不能娶你,否则,爱情会被岁月和真实慢慢地吞噬掉,为了爱你,所以,我要你离开。”

“况且,我配不上你,你看,我是离过婚的人,比你大十岁,还有,我有孩子,这样让你爱对你是委屈。”

“我不在乎,”我含泪嚷着。

“可是我在乎。我不能让你受一点点委屈,我不能忍受我们的爱情被现实的生活一点点残食,你应该有更好的爱情。”

我痛苦地低下头,这是一个极度的完美主义者,他不允许自己的爱情有一点点瑕疵,是的,我最后终将会有了瑕疵,所以,我们之间没有永远。

我在飞机上,一直看着窗外,窗外有大朵大朵的流云,一片片从我身边飘荡而过,而我也是其中一朵,谁知道会飘向何方,只是以后的岁月,我真的要用一生去忘记一个人了吗?

第31节:爱情是只透明的蝉(1)

爱情是只透明的蝉

他笑,我有超强能量的黏合剂,会让你的伤口一点点黏合的,什么时候你发现爱上我了,你别不好意思告诉我。

米耳来的时候我正蜷缩在摇椅上看张爱玲的《红玫瑰与白玫瑰》,他替我拉开窗帘,说这屋子让我一个人住实在不行,都有了妖气。然后他说,我们结婚吧,省得你一个人住这么老的房子里害怕。

他太不了解我,我宁愿一个人住在这,到老,到死。可能让人爱,也可能去爱人,但是,不能结婚。结婚于我是枷锁牢笼,我怕被这种人爱上。然后生生死死,生生死死的东西是可怕的,比如有一种生物现象叫共生,就是两种生物谁离开谁都要死掉,不会多活一分钟,那是多可怕的事情。

我曾经共生过,和一个叫林的男人。那时他三十八岁,经常在午夜给我打电话,有时说到凌晨,第二天我总是眼睛红红的,然后很萎靡地去上班。后来林说你辞职吧我养着你,每天让你做爱做的事情,我就真的辞了职,守在他送的手提电脑上写东西,或者上网聊天,然后等待林的到来。

我以为这一生会这样慢慢到老。尽管我只有二十三岁,可是,心已经老了。如果林有一天说,小妖,我们一起死吧。我会和他一起的,连一分钟的犹豫也没有,但他没说过,甚至连来世也不许给我,他只说,小妖,我喜欢你,连爱字也不说。

但我离不开他。我就是离不开他。他是我的药,唯一让我欢乐和痛苦的药,饮了它,就治好了我的爱情伤,尽管他从来不说爱我。

每当他来的时候,我总是像蛇一样缠上去,让他不能呼吸,他总是平静地说,小妖,你这样下去不好的,总有一天,你会发现我没有你想像的那么好,那时你会特别失望,然后不再爱了,那样我会伤心的。我不忍心伤害你。

我哭了。把他的手掌打开又合上,合上又打开,看看爱情线是不是有我的痕迹,这个不会爱的男人,我从上高中的第一天就爱上了他,那时我十七岁,暗恋的日子像开满了合欢花的树,总是在雨季里开了一朵又一朵,直到有一天我在街头遇到他,他带着孩子吃肯德基,我叫他的时候他转过头,然后我看到了一张中年男人英俊沧桑的脸,我一下子明白为什么我上了四年大学为什么没有谈恋爱了。

那时他已经不教学了,事业有成,有自己的车和专职司机、秘书,这些我都不知道,在我眼里,他还是那个在课堂上给我讲生物的英俊男老师。

他已经认不出我来。在那么多如花似玉的学生里,我只是一只丑小鸭,因为他从来没有注意到我。

但我还是喊了他。这一声喊,改变了我们之间所有的命运,以后的五年,我们一直在一起。他说,没想到我会有这么小一个小情人。

他总是喜欢吻我的耳垂,小小的耳垂边总是他热热的呼吸,我吐气如兰,像初开的花,一次又一次,把自己打开,然后说,我爱你,林,我爱你。

他没有回应我。就是在最热烈的时候,也能坚持着,不发一言。

我说林,你怎么能这么冷静呢,难道你不会爱吗?我从没要求过你的一生,我只求你现在的爱,所以,请你说爱我。

他笑着,小孩子,你说爱是什么,说出来就能永远吗?

我说是是是,我要你说出来,好吗,请你说出来。

第32节:爱情是只透明的蝉(2)

但他不说,他只是更紧地拥抱着我,然后吻我的耳垂,他知道我最怕他吻我的耳垂,那样的话,我只是他的俘虏,会一下子溃不成军。

但这次我没有,我推开他,说你爱我。我几乎是咆哮着。

他甩开手,穿上西服,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门外传来汽车发动的声音。我冲出去,汽车已绝尘而去。

我站在装修华丽的房子前无声地哭着。保安过来,小姐,你没事吧,我无语,转身进门,然后颓然倒在地上,想自己不过是一只寄生的虫子,没有思想没有未来,只有一厢情愿的爱情,有一天,当爱情没有了,我只是一具空壳而已。

第一次,我想离开林。就像笼中的鸟,对于窗外的天空产生了向往。

林再来的时候,我没有小鸟一样飞着扑向他的怀抱,而是在沙发里深深地陷着,吸着七星牌子的香烟,这是我前几天从超市买来的。

他说你越来越不像话了,怎么吸起烟来了?你又不是那些卖笑的女人。

我苦笑了,说,我比她们还悲哀,最起码你和她们逢场作戏时可能说爱,但你不会给我。他扔掉我的烟,把我从沙发上拉起来,然后抱起我向楼上走去,而我没有搂住他的颈,只是低垂着手,像一个溺水的婴儿。

别闹了好吗?别耍小孩子脾气了,我不是你,我已经三十八岁了,你说,三十八岁的人还能有什么样的心情,他能把爱每天挂在嘴头上吗?说完,他轻轻地吻我。

心像凝固了多日的冰,一点点融化了,我怎么会爱上这样了一个男人,即使他不说爱我,我还是爱他。

但米耳说我这种爱情是畸形的是变态的,他说你一定不是在爱林,你爱的是你年少时的一个梦,一个单恋的梦。

暗恋是一种情结,所以,你要自己解开这个情结。米耳总是这样明了地告诉我。

我弹掉手上的烟灰说,小屁孩,你懂什么叫爱情?

因为米耳实在是小,一个比我小四岁的男生,能不算小?

我们在一次笔会上认识,他干净清爽得像早晨的清草,带着少年的清香,白衬衣牛仔裤,一双黑色的耐克鞋,是林永远不会选择穿的衣服。那次会后我们去黄山,一直是他照顾我,给我背着包,因为实在是不方便,我的老朋友来了,而且只带了裙子,更可怕的是,有一次居然不小心弄到了裙子上,米耳叫过我说,嗨,你的裙子上。

我一下羞红了脸。像在一个男人面前忽然脱光了衣服一样,回到宾馆,我打算出去买裤子,特殊的日子是怕着凉的。

米耳来敲门。他手里拿着一条米色的休闲裤,呶,刚才去市里给你买来的,不知道合不合适,三尺二的裤长,二尺的腰围,不合适我再去换?

我感激地看着他,然后去卫生间换上了,天啊,简直是给我订做的一样。

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尺寸,我疑惑地问。

他笑了,对于我喜欢的女人,我的眼睛就是一把尺子,你瘦瘦高高的,当然会是这个尺寸,还用尺吗?我的眼睛毒着呢,还用我测你的胸围和臀围吗?

我把手里的钥匙打过去,流氓。然后大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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