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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添福再进来,果然就不再碎碎念,真心将她当病人看待,小声告诉她外头发生的事:

“奉天殿被雷火击中走水,陛下去得及时,冒着大雨亲自指挥灭火,没烧着多大的地儿。听说陛下要推迟贵人入宫的日子,说这是上天给的警示,先帝薨逝未过百日,他就要广纳后宫,是大不孝。”

钟唯唯无动于衷,这些年她在永帝身边伺奉,大小朝事都看过了,这种把戏她见得多了。

重华地位未稳,绝不会给他那些虎视眈眈的兄弟任何可以攻讦他的借口。

他惺惺作态,韦氏和吕氏的人却等不得,一定会替他想到很多冠冕堂皇的借口,尽快将韦柔等人送入宫中承宠。

果不其然,下午就传来消息,韦太后和吕太贵妃冒雨到永帝灵前哭泣哀告,把所有的罪责都揽到自己身上。

外朝以韦氏、吕氏为首的朝臣也嚷嚷一片,引经据典,说什么不孝有三无后为大,重华年纪不小,须得赶紧充实后宫,早日生下继承人,才能安定国家和民心。

晚上,添福去领饭回来,和钟唯唯报告最新进程。

在韦太后和外朝重臣的共同努力下,宫妃们推迟十天进宫,让重华给先帝守满一百天的大孝,以尽孝心。

钟唯唯撇撇嘴,一群虚伪的家伙。

她决定一直病下去,病到新人入宫,病到新的彤史上任,病到重华或是韦太后忍无可忍,把她扫地出门。

太医每天来报到一次,每次都不说什么,钟唯唯安然受着,没有一点不好意思。

到了第四天,葛湘君给她带来一个消息:“都说你这个时候突然病了,是因为眼红嫉妒贵人要入宫,所以想要在那天夜里孤注一掷,勾引陛下,结果没成功,还遭了申斥,没脸见人,这才装病来着。”

钟唯唯气得一下子破了功:“我眼红嫉妒,勾引陛下?谁说的?你告诉我,看我不打死她!”

她勾引重华?重华就算是脱光了躺在她面前,她也不耐烦多看他一眼。

葛湘君叹道:“你还是这个脾气,别说我不知道是谁说的,就算真知道是谁说的,你还能真跑去和她撕扯不成?人家说你那天哭着从陛下的寝殿里跑出来,说得有鼻子有眼的,信的人不少。”

钟唯唯气死了,问葛湘君:“湘君姐姐你信么?”

葛湘君温柔微笑:“这宫中,不看别人怎么说,只看你怎么做。你再不好起来,再不露面,胡说八道的人只会越来越多,话也会越来越难听。”

重华指不定也认为她是嫉妒眼红使性子呢,她要以实际行动告诉他,她才不稀罕!

钟唯唯立即叫添福:“给我打水来,我要沐浴洗头去尚仪局!好些事儿等着呢。”

“这就对了。”葛湘君微笑告辞,回到清心殿,规矩肃严地走到重华跟前行礼,禀道:“陛下,钟彤史的病好了。”

她将劝服钟唯唯的经过一一道来,重华面无表情,淡淡地道:“下去领赏。”

☆、27.第27章 新人入宫(7)

韦柔等人入宫的日子更改了,钟唯唯又要重新调整伺寝顺序表,不然韦柔就真的要独占鳌头了。

等到新的伺寝顺序表排出来,她雄赳赳气昂昂地往清心殿外一站,无视那些形形色色的目光,理直气壮地让人替她通传。

重华很快召她进去,见了她也没说别的,只让赵宏图接了她送上去的表,再随便扫一眼,淡淡地道:“朕知晓了,就这样安排吧。”

他公事公办,钟唯唯乐得轻松,反复就几个细节和他确认:“二十六那天夜里,陛下是驾临芝兰殿临幸韦贵人呢,还是宣召韦贵人到清心殿来伺寝?”

重华抿紧了唇,一言不发。

钟唯唯再问一遍,还奉上一颗拇指头大小的珠子,笑道:“这是韦贵人托人送给微臣的,陛下有旨,但凡这些财物都是您的,微臣不敢私吞,特意给您送来。”

对着光线转动珠子,赞叹一句:“韦贵人真是大方,她为了陛下,真是拼了。”

“啪”的一声,重华将奏折往书案上重重一扔,挖苦道:“果然是乡旮旯里出来的泥腿子,没见识,这么一颗破珠子,就能迷了你的眼。”

他和她一起在苍山长大,她若是乡旮旯里出来的泥腿子,那他也好不到哪里去。

钟唯唯并不生气:“既然陛下看不上,不如赏给微臣?”

“你想得美!”重华朝赵宏图一抬下巴,赵宏图袖子一拂,便将钟唯唯手里的珠子给收走了。

这是二师兄的卖肉钱,的确应该交给他才对。

钟唯唯笑眯眯地再重新问一遍:“陛下还没告诉微臣,二十六那天夜里该怎么安排呢……”

重华冷冷一笑:“你急什么?到时候朕自然会让人来通知你随侍。你可千万别又生病或是发生什么意外,事到临头才说你当不了值。”

钟唯唯笑着给他行礼:“陛下放心,微臣早就做好准备了。”

重华再不理她,面无表情地低下头处理奏折。

钟唯唯去了掖廷,找到王楚,先把之前从她那里弄来的银子还了她,再和她细细打听:“这个值要怎么当?”

“你做起居郎时是怎么做的?”

王楚憔悴了很多,她在掖廷过得不好,心情当然也好不起来:“你那时怎么做的,现在就怎么做好了。”

钟唯唯有些傻眼:“难不成他们在那个,那个的时候,我也要守在一旁?”

想想就差点吐了,实在是太恶心人了。

王楚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她:“你看着挺清纯正直的,没想到居然有这种特殊嗜好,就算是你想看,也得陛下乐意给你看。”

钟唯唯红了脸,恼羞成怒:“胡说八道什么?谁想看?还想不想我替你打点了?”

王楚这才道:“规矩是这样的,你届时随同侍候,然后在殿外等候,等到事成,记录在案就行了。”

钟唯唯这才松了口气:“谁对你最不好,我去给你解决掉!”

“你倒是仗义。”王楚怅然地掐掐自己的腰:“可惜了,我尚有机会之时,腰略粗了些。如今日子不好过,日夜忧伤受怕,伙食也不好,腰倒是细了,却没机会了。”

又骂:“那些臭不要脸的,以前抢着多吃多占,如今却都不肯多吃,个个都念着陛下爱好细腰,以为腰细了,就能有机会承宠呢。”

说到这里,突然伸手去捏钟唯唯的腰:“你的腰很细啊,难道陛下非得让你做彤史,就是因为你腰细?”

钟唯唯啪地打开她的手:“胡说八道什么,我是陛下的师妹!我们是清清白白的同门关系!我走了,有事让人传信给我。”

回了清心殿,又听说好几个在御前伺候的宫人,在上值时晕过去了。

究其原因,还是因为她那个“陛下爱细腰”的话传了出去,大家都卯足了劲儿,想饿出纤细的腰肢来,以便得到新帝青眼。

钟唯唯提心吊胆了好几天,就怕重华借机找她麻烦,哪知重华悄无声息的,只让人将饿晕了的宫人统统打发到掖廷去,言明永不许再调到御前听用。

韦太后和吕太贵妃也抓了好几个典型,绝不许任何人在韦柔、吕纯承宠之前有任何异动,双管齐下之后,宫人为了纤腰不吃饭的风气总算刹住了。

一片安静之中,韦柔、吕纯等精选出来的宫妃终于进宫了。

钟唯唯忙得脚不沾地,就连喝水的空闲都没有,好不容易抽了个空坐下来吃饭,韦太后还把她拎过去问话,再三和她确认重华当天夜里是否会见韦柔,又问是临幸,还是召幸。

钟唯唯老老实实地回答:“陛下不肯说。”

韦太后眯一眯眼,威胁她:“陛下有时候会犯糊涂,你们该提醒的提醒着些,不要叫本宫知道你们不尽心,或者是捣鬼,不然,给本宫等着瞧!”

钟唯唯又有点同情重华了,估计在他亲妈眼里,他的作用也就是这么点了。

回到值房,胡乱弄点吃食下去,天就黑了。

她赶紧收拾妥当跑到前面候着,只等重华一声令下,便或是跟着他临幸芝兰殿,或是守在清心殿的寝殿外做记录。

夜色越来越浓,重华却只是安然坐在书案后面批奏折,既不让人摆驾临幸芝兰殿,也不让人去传召韦柔,一脸的清心寡欲,半点要干坏事的意思都没有。

钟唯唯见葛湘君心事重重,便和她开玩笑道:“陛下真是勤政爱民,咱们郦国子民有福了。”

葛湘君勉强勾起唇角,回了她一个僵硬的笑容。

钟唯唯怪没意思的,也跟着垂了眼不作声。

芝兰殿那边却等不及了,不停地派人过来打听消息,问圣驾什么时候驾临,或者是要不要韦贵人先过来等候传召。

先问赵宏图,赵宏图装死,就又问钟唯唯是不是没办好差事,钟唯唯也跟着装死。

最后出面的老嬷嬷是韦太后赐给韦柔的,就敢逼着钟唯唯去里面提醒重华,不要误了吉时,不然就要把她如何云云。

钟唯唯立刻听话地求见重华:“陛下,微臣有急事要禀。”

☆、28.第28章 新人入宫(8)

重华抬头看向钟唯唯,眼里有寒光闪过。

钟唯唯被这一眼看得莫名心慌,心说这二师兄自从当上了皇帝,王霸之气也越来越盛了。

她知道他不高兴,毕竟一个大男人,又贵为天子,被逼着和一个从未见过的女人那啥啥,真是挺没面子的。

不过她也觉着,既然做了皇帝,又不打算反抗到底,迟早都要从的,不如顺其自然,躺下享受好了。

便捋一捋自己的女官袍服,清一清嗓子,道:“陛下您瞧,夜色已深,月光正好,您累了一天,也该歇歇啦。”

说完后,回味了一遍自己刚才的语气和内容,自觉十分完美,的的确确尽了彤史的职责,暗给自己道一声好,笑容越发灿烂。

这笑容落到重华眼里格外刺眼,他讽刺地勾起唇角:“看来朕让你做这个彤史,真是找对人了。”

“那是自然。”青楼里的老鸨也最多就是做到她这份上了。

头牌耍性子,不肯接生意的时候,就该她来劝嘛,钟唯唯语重心长:“二师兄,我知道您心气高,不过嘛,在其位谋其事,您就当是为了郦国子民尽一份心力。况且韦贵人多才多艺,温柔美丽,您吃不了亏……”

话未说完,重华霍然起身:“摆驾芝兰殿。”

钟唯唯连忙跑出去传话:“摆驾芝兰殿!”

芝兰殿的宫人欢天喜地的去传信,重华也坐上了龙辇,钟唯唯捧上她的笔墨本子,喜气洋洋地跟上御驾,见赵宏图时不时地瞅她一眼,便压低了声音:“你看我干嘛?”

赵宏图尚不及回答她,龙辇之上已然传来一声冷喝:“谁在喧哗?”

宫人齐齐回头,全都看着钟唯唯。

钟唯唯还没反应过来,重华已然恶狠狠地道:“这宫里的规矩都是虚设的吗?钟唯唯,围着芝兰殿跑四圈!”

“遵旨!”钟唯唯自认倒霉,把笔墨纸张塞给赵宏图,活动一下踝关节,一溜烟地往前跑去,很快跑得不见了影子。

一口气跑到芝兰殿外,只见芝兰殿灯火辉煌,异香扑鼻,一群宫人簇拥着盛装打扮的韦柔站在殿外,望眼欲穿。

钟唯唯立时刹住,平一口气,整整衣衫走过去,笑眯眯地给韦柔行个礼:“彤史钟唯唯给韦贵人请安。”

韦柔生得肤白貌美,含情脉脉的丹凤眼,小巧玲珑的菱角嘴,身材前*突*后*翘,看上去文雅又安静。

见钟唯唯跑来,先就害羞地道:“是表哥让你来传信吗?”

“陛下忙于朝政,耽搁得晚了。怕贵人担忧,特命下官先来知会贵人,他很快就到。”

钟唯唯看看韦柔身上精致的绯红薄纱宫装,雪白裸露的胸沟,再看看自己身上的淡青色女官袍服,不起眼的胸部,由来有些淡淡的忧伤,难怪重华骂她不像女人。

这种衣服,她这副小身板就算是穿上了也撑不起来吧?

“表哥真是体贴。钟彤史辛苦了。”韦柔害羞地掩嘴娇笑,让宫人给钟唯唯赏。

赏的是一对精致小巧的金如意锞子,钟唯唯的忧伤立刻减轻了不少,刚要伸手去拿锞子,就被韦柔温软的小手抓住。

钟唯唯含笑看向韦柔:“贵人有何吩咐?”

韦柔笑容甜美,目光却森然,压低声音:“算你识相!我警告你,离陛下远一点儿,他是我的!”

钟唯唯笑容不变:“对,陛下是您的。”

韦柔紧紧攥住她的手,就好像和她多么亲热似的说着悄悄话:

“别以为你和表哥是师兄妹,别以为先帝高看你一眼,你就了不起,表哥若是真把你当回事,就不会让你做彤史。

怎么样,日夜替他安排记录这些事情,很让人心酸眼红嫉妒吧?不过这就是命,你再不乐意也得生受着!”

她二人积怨已久,韦柔是韦氏内定的皇后人选,时不时地总要进宫小住几日,听说老皇帝居然有意让钟唯唯配对重华,便恨不得弄死了她。

奈何老皇帝死死护着钟唯唯,钟唯唯又狡猾,从未得手。如今风水轮流转,韦柔当然想把旧债讨回来。

钟唯唯却不给韦柔这个机会,狠狠将手抽出,笑得比她还要甜美热情,声音一点儿都不低:“韦贵人是不是想得太多了?还没承宠就想着失宠的事,不兴这样没自信的哦。”

韦柔勃然大怒:“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钟唯唯不怕死地再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再添一句:“单论这份自信,您就差了吕贵人一大截。您得打起精神来才行,陛下喜欢自信的女子。”

韦柔气得够呛,指甲深深陷入掌中,左右望望,眼泪汪汪地哭出了声:“你怎么能这样说我呢?就算你是陛下的师妹,也深得先帝宠信,但也不该这样目中无人。”

钟唯唯早就知道她的德行,十分讶异地道:“下官是好心提点贵人,贵人既然不爱听,下官不说就是了……”

话未说完,就被韦柔狠狠推开,接着韦柔乳燕投林一般地往她身后冲过去,无限委屈:“陛下,您可算来了……”

钟唯唯回头,只见重华正好自龙辇而下,韦柔梨花带雨,就好像被她怎么了似的,哭哭啼啼地抓住重华的袖子,分明是想告状,偏偏又忍住了,一脸的负重忍辱:“臣妾恭迎陛下。”

“平身。”重华面无表情地示意韦柔起身,再问:“怎么回事?”

韦柔低头拭泪,强作笑颜:“没什么。外面风大,吹起风沙迷了臣妾的眼睛,陛下快请进吧。”

重华却不肯放过:“谁惹你了?”

韦柔咬着唇只管摇头:“没有。”

她的侍女却道:“回陛下的话,贵人见钟彤史先行而至,便问钟彤史,是不是陛下将至,还命奴婢拿了金锞子来赏钟彤史。

谁知钟彤史不领情,不但嘲讽讥笑贵人,又一再挑拨贵人和吕贵人之间的关系。贵人好心劝告钟彤史,她不听,目中无人……”

☆、29.第29章 新人入宫(9)

人才啊,这信口雌黄、配合演戏的本领真是不赖。

钟唯唯淡笑着看向这侍女,把她的容貌特征都记了下来。

“闭嘴。”韦柔着急地阻止侍女,又难为情地和重华说道:“陛下,您快别听她瞎说,钟彤史最是温和文雅不过,怎么可能做这种事呢?”

“钟唯唯?”重华眼里微光闪动。

如果钟唯唯真的这样敌视韦柔,并主动挑衅韦柔,那是不是说明,她嫉妒了?

钟唯唯诚惶诚恐:“回陛下,微臣真是冤枉啊。您那么信任微臣,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微臣打理,微臣怎么也不敢辜负您的期望。

何况先帝也有交代,您又是微臣的师兄,今夜是您的好日子,微臣怎么都不能害您不高兴。”

她现在就担心别人以为她对重华有什么想法,眼红嫉妒羡慕恨,自是怎么撇清怎么好。

韦柔给侍女使个眼色,侍女便道:“那么,钟彤史怎么解释把我们贵人弄哭了的事?”

钟唯唯心里在翻白眼,面上越发诚恳老实:“真的是误会……我好生生地招惹贵人做什么?唉,我给贵人赔礼,千万别影响了您的心情,耽搁了伺候陛下,那可是大罪过。”

韦柔扭捏道:“我可不敢受钟彤史的礼,你和别人不同,是陛下的师妹同门呢,又和陛下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

却听重华冷冷地道:“她的确是嘴欠,去,两罪并罚,围着芝兰殿跑八圈!”

“臣这就遵旨照办。”钟唯唯二话不说,立刻跑步前进。

韦柔满意极了,却装得忐忑不安的样子:“陛下,钟彤史之前犯了什么错?若不是大错,臣妾斗胆为她求个情。”

重华厌恶地扫一眼韦柔,不耐烦地道:“记住你的本分!别有事没事乱打听乱开口!”

“是,臣妾谨遵圣意。”

韦柔有点沮丧,但是想到自己首次对战钟唯唯就取得了压倒性的胜利,在此次入宫的宫妃中可谓是头一份,便又高兴起来,紧跟重华的步伐,试探地喊了一声:“表哥……”

重华皱了眉头,冷声道:“你叫朕什么?”

韦柔见他神色阴鸷,俨然就是要立刻发作的样子,吓得一缩,壮着胆子道:“我小时候都是这样叫您的……”

随即红了眼圈,低下头:“您忘了吗?小时候我俩经常一起玩耍,我叫您表哥,您叫我柔妹妹,我有什么吃的都要分您一份,您有什么好玩的也要给我带一份……

您去了苍山,我天天哭,日思夜想,就希望您能早些回来……”

重华若有所思:“朕离开京城时才八岁,你也才六岁,十多年过去,难得你还一直记着朕。”

韦柔拭一拭泪水,感慨地道:“对,我们有五千五百零七个日夜没有见面了。”眼巴巴地看向重华:“臣妾可以叫陛下表哥吗?”

重华不置可否:“你都会些什么?”

韦柔大喜:“臣妾琴棋书画无所不通,陛下喜欢什么?”

芝兰殿并不大,还没人监管,钟唯唯跑几步歇一回,算着时间差不多了就回去交差。

因为不想给人看笑话,先整理妥当衣衫头发,这才云淡风轻地去交旨。

走到殿外,见赵宏图带着一群宫人,眼观鼻、鼻观心地站在门外杵着,四下里一片安静,以为重华已经在干活,就上前问赵宏图要回她的笔墨纸张,又问宫人要案几。

案几设好,她端正坐好,研墨铺纸,提笔写下:“宝元十二年七月二十六夜,帝幸芝兰殿……”

忽然听得里面韦柔一声娇笑,笔便猛地一顿,墨汁将“殿”字沾染了大半,再回过神来,脑子里一团浆糊,不知道该怎么往下写。

又听韦柔娇滴滴地拖长声音喊一声“表哥”,便猛地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垂下眼帘,将毁掉的纸收起,另换一张,平心静气地重写。

早在四年前,她就该知道重华是个什么样的人,那时候尚且能一刀两断远走京城,过了四年,看着他做了皇帝,看他坐拥六宫,享尽人间艳福,她还纠结个什么?

桥归桥,路归路,他做他的帝王,她做她的钟唯唯。

年少时的那点恨意和不平,时日长了,事情多了,渐渐的也就忘了,只要她做得好,迟早他总会放她出宫。

写字可以让人清心静气,钟唯唯一口气将该记录在案的事情记录完毕,满意地提起纸张,吹一吹墨迹,对着光线细看,自觉这张字写得很不错。

将来若是出了宫,专职给人写信写诉状什么的,光凭这笔好字也能比别人多赚几十个大钱。

忽听重华在里面喊了一声,她没听清楚,就当他是守孝守得太久,好容易遇到韦柔,干柴烈火,得意忘形。

因此并不管,只专心专意欣赏她的书法。

赵宏图过来提醒她:“陛下让你进去。”

钟唯唯先是一怔,随即大怒,欺人太甚!他还真想让她参观?

行!他既然敢让她参观,那她就敢看,敢写!当即站起身来,抓着她的笔墨纸砚,昂首挺胸地往里走。

殿门虚掩,她不过轻轻一碰就开了门扉,她以为她足够勇敢,可以什么都不怕,但在那一刻,她还是忍不住垂了眼眸。

抓着笔墨纸砚的手神经质地颤抖起来,牙也紧紧咬着,双腿犹如铅注,半步也挪不动。

“杵着做什么?”重华的声音响起,满满都是不耐烦。

钟唯唯觉得自己还是看不下去,决定认怂,闭着眼睛把笔墨纸砚放到地上,摸出一块帕子蒙住眼,羞答答的:

“陛下请恕罪,臣还未曾婚配呢,万一大惊小怪地吓着您和韦贵人,那就罪该万死了。”

重华咬牙切齿,“立刻滚进来!再敢多言,朕就杀了小棠!”

钟唯唯猛地抬头:“陛下,您不能!”

重华衣衫完好,端坐在坐榻一侧,脸上阴沉得滴得下水来:“笑话!朕不能?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小丫头而已,你要不要试试?”

☆、30.第30章 新人入宫(10)

原来已经结束了。

钟唯唯没有看到意料之中的丑陋场面,情不自禁放松下来,快步走进去,毕恭毕敬行礼:“陛下息怒,您不用试,臣知道您能,臣也知罪了。”

眼睛左右瞟瞟,不见韦柔,便猜是事情办完,躲到里面去了。

她不懂得这伺寝承宠的具体程序是怎样的,因为重华没有做得太过,便决定表现得好一点,以免激怒了他,真做出什么让人受不了的事来。

便老老实实的问他:“陛下有何吩咐?臣一定尽心尽力为您办好差事。”

重华没好气的伸手:“拿来!”

钟唯唯不明白,反而后退了一步:“请陛下明示。”

重华跳起,粗鲁地自她手中夺走纸张,展开一看,神色倏忽变幻。

咬牙将她最为得意的那幅书法作品撕烂,再揉成一团,狠狠砸到地上,大步往外走,走过她身边时,恶意朝她撞去。

钟唯唯利索躲开,脚底一滑,险些摔倒,慌慌张张胡乱一抓,正好抓住了重华的袖子。

重华居高临下朝她看来,眼神危险又可怕,几乎是想将她撕成碎片的暴怒。

这么暴躁,大概是韦柔没伺候好他。

再不然就是,韦柔借着韦太后的势得罪了他。

钟唯唯迅速收手,后退一步,很诚恳的低声建议:“若是韦贵人不如意,陛下要不要臣使人去知会吕贵人,让她来伺候您?这样比较符合陛下的利益。抬一下吕氏,韦氏就会老实不少。”

这个女人究竟有没有心?他的所作所为在她眼里大概只是一场笑话吧?

重华额头青筋乱跳,伸手握住她的肩头,哑声道:“真后悔从万安宫手里把你抢出来。”

钟唯唯想到他用才碰过韦柔的手碰她,由来一阵恶心,猛地格开他的手,恨道:

“陛下若是想要微臣安心为您筹谋听用,就不要总是这样恶狠狠的。谁招惹了您,您就找谁出气,干嘛总是拿我出气?

这么看不顺眼,早点弄死我好了,除此之外,要弄死谁都可以,别和我说!”

重华定定看她一眼,收回手,转身快步离开。

月色苍茫,他的背影既瘦削又挺直,看上去就像是一把出鞘的孤剑。

钟唯唯自觉从中看出了几分悲伤寂寞之意,随即又摇头,他就算是悲伤寂寞,那也是他的事,和她又有什么关系?

他背叛过她,又禁锢了她,他是人间高高在上、生死予夺的帝王,她只是个无依无靠,除了这条命之外什么都没有的孤女。

韦柔从后面走出来,衣衫不整,慵懒羞媚,冲着钟唯唯炫耀地道:

“陛下真是忙啊,我劝他歇一歇,他也不肯,说是国事繁重,不能耽搁。我虽然心疼陛下,却也不能拖他的后腿,不过……”

她满意又害羞的一笑,“陛下真是精力充沛极了。”

钟唯唯恶心得差点没吐出来,韦柔这是告诉自己,重华才刚临幸了她,又能接着处理国事吗?

韦柔见钟唯唯不出声,自以为刺激到了她,得意洋洋:“钟彤史你也别难过,好好伺候着,也许哪天陛下心情好,也会赏你个机会,咱们还能姐妹相称。”

“嗯,韦贵人说得不错,陛下因为太过心疼您,所以都把记录给撕了。他这是怕您树大招风,引起别人嫉妒眼红呢,您一定要体会陛下的苦心。”

钟唯唯哈哈一笑,虚虚朝韦柔行个礼,扬长而去。

在宫中,对于宫妃承宠这件事来说,彤史的记录尤为重要,无记录便意味着宫妃不曾承宠、或者是不被承认,不管怎样,传出去都是个天大的笑话。

韦柔出身高贵,自小骄傲,哪里受得这种侮辱,何况她刚才真的是功亏一篑,人都来了,却没碰她。

重华还很关心的问她是不是没洗澡,有异味,真是奇耻大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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