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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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唯,你已经和从前不一样了,没有我,你也能过得很好,或者说,没有我,你会过得更好。”

“并不是这样的……”

钟唯唯沉默片刻,艰难地道:“师兄若是一定要走的话,祝您一路平安,不管遇到什么事,有需要,都请一定带信回来,我和阿袤,永远都会是你的弟弟妹妹。”

知道何蓑衣的心思之后,她无数次地希望这件事从来没有发生过,直到这一刻,她发现自己远比想像的更加依赖信重何蓑衣。

有重华在,她便觉得世界充满了色彩,虽冰火交加,甘苦交叠,却从不后悔。

有何蓑衣在,她便觉得安心踏实,就像是儿时,不管怎么调皮都不害怕,因为知道父亲会保护她。

“我知道了。”何蓑衣看出她的坚决,也知道她的不舍,怅然一笑,抬手想要把她耳边散落的碎发捋上去,却也只是轻轻摩挲一下指尖而已:“阿唯,你保重。”

何蓑衣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走了很久,听到夏栀轻声抱怨:“平时倒理不理的,这会儿又站在那里恋恋不舍地给谁看呢?”

原来阿唯还在目送他呢,何蓑衣笑一笑,轻轻摇头,真是个傻姑娘。

他和她说,若是没有他,她兴许会过得更好,并不是随便说说的,至少不会有人明知她的病情,明知解毒的良方,却一直瞒着不肯告诉她。

他冷眼看她痛苦挣扎,不得不和重华分开,冷眼看她从绝望中一点点地站起,蜕变成蝶,虽然心痛,却从未心软。

因为心软,便意味着他和她从此再无任何可能。

像他这样的恶魔之子,身上流着恶魔的血液,怎么可能会心软呢?

长这么大,他并没有太多的渴求和希望,唯一只是迷恋着她,想要得到她和他长相厮守而已。

这样的阿唯好啊,就算是他死了,也不用担心她会被重华那个混账东西辜负。

她已经向他们所有人证明,没有男人,没有大师兄和二师兄,她仍旧能活得精彩自在。

何蓑衣含笑问夏栀:“你觉得,阿香婆和李药师会告诉阿唯说,我是冒着生命危险去给她找药了吗?”

夏栀生气地道:“您不是反复交待,说不许他们告诉她吗?做了好事不留名,您真是高风亮节!”

何蓑衣揉揉夏栀的头:“你也是个傻子。”

除了李药师,没人知道自己的真面目,没人知道药方的事,不知道这些人知道这件事之后,会怎样看待自己?

夏栀不服气:“傻子都不知道自己是傻子,包括您。”

“真有道理。”何蓑衣微笑着再使劲揉揉夏栀的头:“我愿意傻,我乐意傻,你要怎么着呢?”

夏栀哭了起来:“可是我舍不得,我心疼。”

他哭得着实厉害,像个孩子似的“哇哇”大哭,引得众人侧目。

何蓑衣手足无措,急急忙忙拿了帕子去擦他的泪:“你这个孩子,做什么呢?我可没打你啊。”

夏栀呜呜咽咽地:“我难过,想哭也不行啊?”

很凶地对着周围看热闹的人说:“看什么看?没见过人哭吗?信不信我立刻让你也感受一下哭的滋味?”

“切……”众人一齐冲他挥挥袖子,作鸟兽散。

何蓑衣笑着摇头:“夏栀啊,你知道那天赵宏图给我送了一封什么信吗?”

夏栀立刻擦干净眼泪:“什么啊?”

“咱们的皇帝陛下,恳请我替他照顾阿唯呢。这个狡诈的家伙,这封信迟早会让阿唯看到的,她一定会感动得不得了,所以我不能输给他。”

何蓑衣翻身上马,看看天色:“不早了,走吧。”

夏栀气得破口大骂:“我不和你一起去,要去你自己去,要疯你自己疯……”

何蓑衣垂眸看着他,微笑着道:“夏栀,其实,人生在世,总得有个目标,有个梦想,才会觉得人这一辈子有意思,对不对?”

好像是这么回事,夏栀情不自禁地点头:“是。”

何蓑衣继续道:“我的梦想,就是和自己喜欢的人,一起浪迹江湖,哪里山清水秀,就在哪里多留些时候;

听说什么地方的东西好吃,那就去吃;知道哪里的水好茶好,那就去喝。

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吃糠咽菜也是甘之如饴,没有那个人陪伴的话,什么昆仑殿少主,于我而言不过是枷锁。

你总得让我找件感兴趣的事情,打发时间,不然漫漫一生,怎么过?

我和简五说过,她答应给你一碗饭吃,阿唯也不会坐视你被冻死饿死,她会给你找媳妇的。你保重,我走了。”

夏栀被他说得红了眼眶,急急忙忙追上去:“爷,让我跟着您一起……”

何蓑衣阴险地笑着,他就知道,他身边尽是些心软的家伙。

重华是,钟唯唯是,钟袤是,夏栀也是,所以他的人品还不算太差?

忽见道旁有一人伫立,见他看来就朝他微笑拱手:“何兄。”

却是简五,带了一张小桌,一壶酒,两个小菜,与他饯行。

何蓑衣跳下马:“五爷怎知我今天要走?”

虽说他前些日子和简五结了工钱,却并未说自己今天要走,所以简五站在这里等他,是真意外。

简五递一杯酒给他,微笑着道:“因为我与你同是伤心之人,来,干了此杯,愿你此去平安顺遂。”

☆、488.第488章 我又没有调戏你

何蓑衣轻笑:“你不劝我悬崖勒马?”

简五道:“钻了牛角尖的人,十头牛也拉不回来,除非是自己想开。我等着你碰得头破血流,再请你喝酒。”

何蓑衣与她碰杯,饮尽杯中之酒,含笑道:“多谢你的酒,我记你这份情。”

“何兄,此去路途漫漫,我这里有……”简五低头从袖中往外掏东西,何蓑衣止住她:“不要拿出来了,我知道是阿唯让你来给我送钱的,我不要。”

简五眨眨眼:“关阿唯什么事?你别做梦了!和她没有关系,她又不喜欢你,最怕你误会了。是我可怜你,毕竟同是天涯沦落人嘛。”

何蓑衣盯着她的眼睛看,嘻嘻笑:“真的么?你这么可怜我,一直使劲戳我伤口做什么?话怎么毒就怎么说,真没看出来你在同情我。”

简五有些痞气地收回手,哂笑:“不要就算了嘛,我戳你伤口,是为你好。天下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送给你。”

对上何蓑衣笑成弯月的眼睛和干净温暖的笑容,她突如其来地红了脸,却又不肯示弱,瞪大眼睛道:“要走还不赶紧走?想等谁挽留你啊。”

何蓑衣一笑:“不知我有否告诉过你,你是我见过的,长得第二美丽的女人。”

简五面红耳赤,尴尬得不行,故作潇洒地将折扇甩开,摇了两下:“多谢何兄称赞,我心里有数。”

“该怎么过日子还怎么过,女人就该有女人样,不必装作男人,多辛苦啊。”何蓑衣翻身上马,长歌而去。

简五注视着他的背影,微微一笑。

她懂得何蓑衣的意思,他不知道她的过往,但隐约能猜到一点点,夸她美丽,让她不必装作男人过活,不过是真心为她好而已。

“他要走?”陈少明牵着马走过来,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抱着手,板着脸,看看她身边的酒菜,再看看远去的何蓑衣,再问一句:“他要去哪里?”

简五见是他,懒洋洋地一笑,拍拍手,示意站在远处的随从上来收拾酒菜,转身就走。

陈少明见她不肯搭理自己,不由十分生气,上前一步拦住她:“我在和你说话。”

简五懒洋洋地上下打量了陈少明一番,道:“敢问这位被人打肿了脸的公子爷是谁啊?请恕在下眼拙,认不出来。”

陈少明清秀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简宁你这样很好玩么?”

“啧啧,陈公子居然认得在下的芳名?我还以为你不知道我姓甚名谁呢。”简五不怀好意地笑道:“你脸红什么?我又没有调戏你。”

陈少明目瞪口呆,怎么都没想到这种话居然会从一个女人嘴里说出来。

他和简五是才见面就结下的冤家,当时他爹才到镇上,一心想要尽一尽职责,摆一摆大司茶的威风,以正视听。

奈何遇到的第一个人就是简五,简五一点面子都不给,百般刁难不说,还十分地看不起人。

钟唯唯可以看不起他爹,他服,因为他们父子俩技不如人,而且他爹确实做了对不起钟唯唯的事。

简五看不起他爹,他就不服了,因此二人向来看不对眼,平时见到基本不打招呼,不然就是彼此嘲讽。

今天他也是鬼迷了心窍,看到简五替何蓑衣饯行,二人有说有笑的,莫名其妙就冒出来那么一句话。

简五见陈少明目瞪口呆的傻模样,不由抚掌大笑:“哈哈哈,公子真是纯情,想来家中没有妻室吧?开个玩笑而已,别放在心上!”

陈少明被她一眼看穿真相,又羞又恼,想要骂她几句,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说重了,显得他太没有风度,说轻了,倒像是自己轻浮,和她调笑一样。

嗫嚅许久,才一本正经地道:“你别这样,好好地说话难道不成么?我又没有得罪过你,你为何总是针对我?”

简五收了笑容,眨眨眼,凑过去,一字一顿:“因为我看到你这样的公子哥儿,就觉得不是好人!”

陈少明气得脸都红了:“谁敢说我不是好人?我若不是好人,那你更不是好人!”

简五一笑,扬长而去:“我本来就不是好人,谁告诉你我是好人了?”

真是个莫名其妙的女人!他今天真是倒了大霉,大清早的被自己的亲爹抽肿了脸,不能出来见人。

因为放心不下,怕那个老糊涂爹会犯倔出错,悄悄跟上来,莫名其妙多了一句嘴,就被这个疯女人弄得一肚子的气。

陈少明站在原地生闷气,忽见简五的两个随从,一个提着食盒,一个抬着小桌,故意绕到他身边经过,探着头,饶有兴致地盯着他看,就好像看稀奇看古怪一样。

于是更加生气,板着脸想要骂人,又觉得和两个下人计较很丢人,有失他明公子的名头,便气呼呼地上了马,使劲抽一鞭子,逃之夭夭。

跑了一段路始终觉得耿耿于怀,心里不舒服,就又拨转马头,折回去追简五。

他又没有得罪过这个女人,她凭什么这样对他?他非得找她问个清楚,争个高下不可。

驿馆里,众人各就各位,钟唯唯确认万事齐备,不会出乱子了,就在属于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来,静等东岭使团到来。

简五爷急匆匆进来,在她身边坐下,小声道:“你师兄走了,他不要钱,说他自己有,还问是不是你让我给他的,我和他说,让他别做梦了,你又不喜欢他,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只是可怜他而已……”

钟唯唯颇为无语:“你真的这样说了?”

简五爷微笑扬眉:“真的,陛下若是在,一定会提前赏我爵位。”

“也好。”钟唯唯拍拍她的肩,“真难为你这样毒,还能活着回来。”

忽见陈少明急匆匆进来,站在门口东张西望,钟唯唯奇怪道:“他不是不出来见人的么?怎么又来了?”

简五爷摇摇扇子:“谁知道呢,兴许是觉得这种大场合,不露一下脸,吃亏了。”

却见陈少明大步往这边而来,板着脸道:“简宁!”

☆、489.第489章 我要向你挑战

简五爷笑眯眯起身行礼:“给陈公子问安,请问您老有何吩咐?”

陈少明盯了她两眼,如鲠在喉,却又说不出来,冷哼一声,转身又走了。

简五爷见他走了,回头看着钟唯唯笑:“果然是公子意气,大呼小叫的,还以为有什么急事呢,却什么都不说就走了。”

钟唯唯可没这么好糊弄,拉她坐下:“我正要和姐姐说这个事儿,陈少明和他父亲不一样,你不要为难他。”

简五不承认:“我什么时候为难他了?”

钟唯唯道:“我和他认识也有些时候了,他算是老成持重的人,我还从未见他气成这个样子。

他虽然有些痴,大是大非却是知道的,不会轻易和人过不去。若是他有怠慢姐姐的地方,姐姐看在我的面上,饶了他这回吧。”

简五撇嘴:“好吧,这次就算了。”

捏一捏钟唯唯的脸,低声道:“我都是为了你,打压他们父子,就是为你撑腰。”

钟唯唯认真地道:“多谢姐姐,真的不用。”

简五不置可否:“你说了算。”随口说道:“他这么大把年纪了,还没成亲?难道就没有中意的女子么?”

钟唯唯想起死去的葛湘君,心情略有些沉重:“他叫茶痴。”

就连当初他想向重华求葛湘君,也不过是因为想要战胜她而已,虽然最后是他给葛湘君办的后事,但她真没看出来他除了唏嘘之外,有多少情伤。

简五一看钟唯唯的神情,就知道别有故事:“我早说了这小子看上去就不像是个好人!”

钟唯唯失笑:“姐姐别这样,就算他不是好人,也和咱们没关系。你别因为我的缘故,到处得罪人。”

简五敷衍一笑:“不会,不会,你别管了,我有分寸。”

说说笑笑之间,有人快步而来:“东岭使团的人来了!”

钟唯唯收了笑容,肃然起身,简五认真替她整理衣服头发,轻声道:“可以了。”

乐声响起,东岭使团的人在陈俊卿、许翰、鸿胪寺少卿等人的陪同下,进了驿馆。

走在最前面的人,穿着竹青色绣金的东岭大司茶袍服,身材瘦削,白面微须,神态从容,目光威严,正是梅询。

他走进驿馆,目光一扫,准确无误地找到了钟唯唯,然后向她颔首示意。

钟唯唯叉手回礼,心情有些激动。

上一次她见到梅询时,还是以起居郎的身份,这一次见面,却是以芳茗馆主人的身份了,但愿明年,她能站在斗茶大会上,战胜梅询。

两边互相致意,并分宾主入座之后,陈俊卿代替重华,致欢迎辞,梅询也代替东岭国主,说了一通两国世代友好的场面话。

接着就是宴会,东岭使团的人一脸的不以为然。

他们对重华把茶道交流会安排在这么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地方举行,很是不满意,觉得这是对东岭的羞辱和轻视。

想来这种鸟不生蛋的小地方,也不会有什么好东西可以充场面。

因此一群人表面威严端庄,实际上互相传递眼神,挤眉弄眼。

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茶师笑道:“早就听说贵国有一道菜非常美味,是叫竹骝的是吧?九君山此地盛产竹林,想必吃这东西很容易了,现宰现吃,一定很鲜美。”

“有道是天上的龙肉,地上的竹骝,的确是难得的美味。”

鸿胪寺少卿皮笑肉不笑地道:“老茶师没有吃过,今日一定让您吃个够。”

另一个年轻的茶师问陈俊卿:“大司茶,在下不才,还听说另一个传闻,不知真假。”

陈俊卿颔首:“请说。”

年轻茶师就道:“此地盛产竹林,听说还盛产一种白色的肉虫,当地人叫它竹蛆,据说不拘男女老少都十分爱吃,今日的宴会会上么?”

其他人纷纷皱眉撇嘴,有人甚至干呕:“不会真的拿这样的东西给咱们吃吧?吃蛆,我的天啦,这是穷得没东西吃了?那竹骝也是大老鼠吧?吃鼠吃蛆,真可怜。”

陈俊卿的脸一阵扭曲,耐着性子道:“不知诸位是从哪里听来的传言,我倒是没听说过,也不曾见过。”

有人和陈俊卿争辩:“咱们就是在路上听说的,要知道,九君山这个地方,茶叶不出名,就是竹蛆和竹骝最出名了!

听说你们的芳茗馆主就是被竹蛆和竹骝所吸引,才会请求贵国皇帝陛下在此修建行宫,以便她天天吃竹骝和竹蛆的。”

一群人挤眉弄眼的笑,陈俊卿看向钟唯唯,沉声道:“钟馆主?”

却是把这个难题丢给钟唯唯了。

“竹蛆我倒是没有吃过,不过想来它以竹为食,常年住在竹中,浸染了竹的高洁芬芳。

若真有人吃,应当也是美味。我们陛下在此修建行宫,不过是因为怜悯贵国使团远来辛苦而已。”

钟唯唯不慌不忙地起身,落落大方地行礼之后,对着那个年轻茶师笑道:

“下官不才,也曾听说贵国爱吃猪下水,人人奉为难得的美味,逢年过节、婚丧嫁娶,宴席上必须得有,否则席不成席,不知真假?”

年轻茶师微微有些脸红:“猪下水怎么了?难道不能吃么?”

东岭其他茶师也纷纷附和:“就是。”

钟唯唯道:“当然能吃,不过既然猪下水能吃,竹蛆与竹骝为何不能吃?”

南小乔起身,笑道:“我们郦国人是不吃猪下水的,敢问贵国,是否也是因为穷得没有东西吃了,所以才吃臭烘烘的猪下水?”

年轻茶师勃然大怒:“你说我们东岭穷?”

“东岭不穷,人穷,穷的是涵养。我们郦国不富,人富,富的是志气。”

钟唯唯沉了脸,淡淡地道:“无论竹蛆与猪下水,能入口,是美味,就是美食,吃的人没有错,也不值得拿出来炫耀或是嘲讽。”

年轻茶师更加愤怒:“你敢骂我们东岭人没有涵养?这就是郦国的待客之道么?”

钟唯唯毫不示弱,扬声道:“客人上门,忽视主人的热情招待,张口就笑主人穷,这是东岭人的做客之道么?”

年轻茶师指着她:“我要向你挑战!”

☆、490.第490章 你不配

所有人都以为钟唯唯会迎战,等着看后续。

梅询若无其事地微笑着和陈俊卿说道:“看看年轻一辈如此热血冲动,我们是老咯!”

“呵呵呵……”陈俊卿干笑一声,心情很复杂,既希望钟唯唯能应战,一巴掌拍死这个年轻茶师,又害怕她大出风头,将自己这个名正言顺的大司茶给压下去。

钟唯唯却不管陈俊卿是怎么想的,微笑着问那个年轻的东岭茶师:“你想向我挑战?”

年轻茶师睥睨道:“莫非你不敢应战?趁早认输,我不为难你,毕竟……”意味深长地笑一笑,“你是女人嘛。”

“女人怎么了?”钟唯唯抚一抚袖子,施施然落座,微笑:“不是不敢应战,而是以你的身份,不配向我挑战。”

年轻茶师大怒:“你说什么?”

钟唯唯笑一笑,看一眼侍立一旁的杨露,便不再言语。

杨露上前,彬彬有礼地给年轻茶师行了一礼,声音清脆:“王对王,将对将,大司茶对大司茶,馆主对馆主,像您这样的,只能向小女子这样的挑战。”

这是侮辱!年轻茶师狰狞了脸:“黄毛丫头,你懂得几种茶?你也配?”

杨露最恨的就是两件事,一是欺负她穷、见识少;二是欺负她是个女孩子,看不起她。

当即冷笑道:“天下茶分百种,我样样见过尝过,能识能辨能点,你又知道多少种?”

年轻茶师道:“小丫头好大的口气,也不怕风闪了舌头。”

杨露大声道:“是不是口气大,一试便知!贵客敢不敢与我对战?别不是怕了我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丫头吧?”

年轻茶师轻蔑地道:“你也配?”

杨露冷笑:“我不配,谁才配?”

年轻茶师指向钟唯唯:“我要和她斗。”

钟唯唯托腮轻笑:“先请贵国皇帝也封你一个什么馆主,再来向我挑战吧。”

简五笑道:“真是的,阿唯,我们知道你有名,所以都想在你身边蹭蹭,沾沾光,没想到随便来个茶师,也想蹭一蹭。是不是向你挑战,和你斗上一回合,身价就能倍增啊?”

年轻茶师脸涨成了猪肝色,破口大骂:“谁要蹭她的名,沾她的光了?她算什么东西?”

这话说出来,顿时捅了马蜂窝。

郦国的茶师早就忍无可忍,现在总算是找到了机会,大声道:“你骂谁?好有教养的东岭人,今日真是大开眼界了。把他赶出去!我们郦国不欢迎这样的恶客!”

鸿胪寺少卿对着梅询拱一拱手,大声道:“大司茶放纵手下茶师不敬我国芳茗馆主,是对我们陛下不满么?”

需知,两国帝王才刚在望川会盟结成千秋友好,谁也不敢率先说出这种破坏团结的话。

梅询板了脸,厉声呵斥手下:“没规矩,立刻给钟馆主赔礼。”

年轻茶师不情不愿地给钟唯唯赔礼。

钟唯唯一点都没谦虚退让,老神在在地坐着受了他的礼,再很高姿态地道:

“罢了,谁年轻的时候不犯点儿蠢,以为自己天下无敌,所以目中无人呢?下次记得学好礼仪再出门,别给自己的国家、君王和师长丢脸。”

一群东岭茶师气得没话说,然而挑事的是自己这边,此刻又是来做客的。

一群人高马大的郦国士兵守在外围,明说是来护卫的,但明显就是杀气腾腾,天时地利人和都不占,也只有暂时忍了这口小气。

不过是彼此之间互相使眼色,都把钟唯唯这个人牢牢记在心里了,别给他们机会,不然一定让这个女人输得痛哭流涕,跪在地上求饶!

梅询仍然是不咸不淡的样子,谈笑风生地举起空空的酒杯,问陈俊卿:“宴会呢?我可是饿了,不会真的没有好东西吃吧?”

陈俊卿这才慢吞吞地拍一拍手:“奏乐,开宴。”

宴会上并没有出现什么竹蛆之类的稀罕东西,中规中矩,恰到好处。

既不过分奢华,也不至于寒酸,竹骝是有的,但是负责筹办宴会的简五给它起了个很好听的名儿,叫做财神驾到。

东岭茶师因为心情不好,百般挑剔,都没吃多少。

直到一个老实孩子发现了这道美味,觉得非常好吃,便埋头苦吃,再被其他人发现之后,这道菜受到了空前的欢迎。

因为害怕被郦国人嘲笑,东岭人勉勉强强留了几点盖住盘子底,然而没吃够,意犹未尽的样子却是掩饰不去的。

鸿胪寺少卿是个妙人,热情地吆喝着让人再上一份财神驾到,耐心地等到众人吃得差不多之后,才微笑着道:“这竹骝好吃不?”

一群人傻傻地看着他:“不是说财神驾到吗?”

鸿胪寺少卿抚掌而笑:“没听说老鼠有别名,唤作财神么?竹骝它就是竹老鼠啊,那它也是财神呀!”

一群人神色各异,羞恼苦笑不快各有之。

鸿胪寺少卿才不理他们,捋一捋胡须,道:“刚才那道百花羹,我看诸位也很喜欢吃。”

一群东岭人惊恐的看着他,唯恐他说出“百花羹就是竹蛆做的羹汤”这种话来,那不知有多少人要跑出去吐了。

不过鸿胪寺少卿却是一个很有职业操守的人,这种败人兴致的事是不会做的。

他微笑着说:“百花羹采自九君山中、以山泉滋养的几十种野花制成,有清火滋养,避瘴气之效,希望诸位贵客身体安康,在郦国过得愉快。”

东岭人一齐松了口气,若是郦国人再骗他们吃了那什么竹蛆,他们真的要爆发了。

宴会平稳举行,钟唯唯并没有把太多的心思花在吃吃喝喝上,她安静地观察着东岭人的举动。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从梅询到座中的任何一个人,她都没有放过。

一一看过来,看他们吃喝的动作习惯,以及表情眼神,希望能借助这个难得的机会,更多了解到对手的情况。

她特别注意了两个人——梅询和坐在角落里的一个年轻茶师。

梅询吃得很少,基本不动荤菜,只吃素淡的食物,这或许是为了保护味觉,同时也能看得出,他是个非常克制隐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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