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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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都不过分。”钟唯唯对着菊嬷嬷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菊嬷嬷这才道:“当年秋氏一案,皆因福润宫吕若素暗恋秋老司茶,求而不得,心生怨恨,所以出手害了秋氏满门。那银盒子里装了一束用红丝线系着的女子秀发,便是当年吕若素向秋老司茶示爱之物……”

☆、653.第653章 因爱生恨(2)

钟唯唯曾经检视过那只银鎏金荷花茶盒,里头的确装了这么一束头发,重华和她说起,大概是吕若素和什么人有奸*情,被韦桑知道了,所以要杀人灭口。

重华还说,那头发看着年代久远,不是近年的事,吕若素始终是真宗皇后,涉及皇室名声,往下深查对大家都不好。

因此他只是下令严加看管福润宫,轻易不许吕若素主仆与外界通传就算了事。

没想到这个事情,居然是和阿爹有关。

钟唯唯虽然在来之前就已经有了“无论听到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也不该觉得奇怪”的准备,此时仍然心潮起伏。

若是真的,这也太荒唐了!

因为一个女人的自尊和爱情没有得到满足,导致一个家族灭门,一个国家的茶道人才断代,百姓陷入苦难之中,以至于这么多年过去,影响仍未完全消除。

上位者因为一己私利,便随意让人家破人亡,那么,秋家人,乃至许许多多的人,不顾一切、付出所有,只为“忠君爱国”值不值得?

真宗皇帝无论如何都要弄死阿爹,是因为知道真相,嫉妒生恨?还是不知真相,被蒙蔽在鼓里?

钟唯唯是怎么走出芝兰殿的都不知道,她不想回清心殿,便去了那天和重华烤肉的水榭,斜倚在鹅颈椅上想事情。

此时天空一碧如洗,池子里的荷花已经盛开,淡淡荷香随风袭来,有几只鸳鸯在水里嬉戏,偶有鸣蝉声声,却不让人觉得聒噪,反而更添静意。

她渐渐冷静下来,退一万步讲,就算阿爹和秋氏满门的确死于这个荒唐的原因,那也不至于让川离那样的人以死保密,不至于让太奉衣被人暗杀,不至于让护国大长公主求她放弃追查当年的真相。

钟唯唯起了身,告诉赵宏图:“去禀告陛下,我要去福润宫,拜会一下吕皇后。”

赵宏图领命而去,钟唯唯也回了清心殿,换衣梳洗,精心打扮。

等到收拾好,赵宏图也回来了:“陛下说,您想去就去吧,只是切记不要冲突,多听多看,还有,让您别忘了,凡事都有他在,更别忘了曾经答应过他的话。”

不要隐瞒,开诚布公。

钟唯唯记得这个承诺,因见赵宏图精神不大好,以为他是年纪大了,暑天来回奔波受不住,就道:“老赵你去歇着吧,不必跟我去了。”

赵宏图摇头:“不成,老奴不放心,还是得跟着您去。”

钟唯唯就叫他两个小徒弟来把他扶下去:“有梁兄、钱姑姑在呢,我不会冲动乱来的。”

福润宫距离清心殿极远,装饰虽然豪华,但宫室大小、人气都不能和其他地方比,毕竟是退位的皇后,身份尊荣,却什么都没有。

几个强壮的宫人守在宫门处说闲话,见着钟唯唯的肩舆立刻上来问话:“做什么的?难道不知此地不许闲杂人等游逛吗?”

钟唯唯耷拉着眼皮子不吭气,钱姑姑倨傲地道:“你们管事儿的呢?叫他来见我。”

一个管事模样的宦官从阴影里狂奔而出,嘴角上还沾着没有研碎的茶叶末子,未语先笑:“钱姑姑,您老怎么来啦?要来之前也不让小的们来说一声,好去前头接您。”

边说眼睛边往肩舆里睃,钱姑姑骂他:“眼睛往哪里瞅?不想要眼珠子了是不是?开门!”

管事宦官点头哈腰:“不是奴婢不懂事儿,只是这当初陛下有严令,见不着他的令牌,不许人随便出入,不然发现一次,就要取小的们狗头……”

钱姑姑手一扬,亮出金牌,管事宦官这才吩咐手下的人:“再去把你杨爷爷、马爷爷请过来。”

过了没多久,两个宦官过来了,也都赔着笑,要求验证钱姑姑手里的金牌,这才拿出各自的钥匙,上前开门。原来那宫门却是三道锁,缺一不可。

的确是戒备森严,管得挺紧的。

钟唯唯也不下肩舆,直接让人把肩舆抬了进去。

福润宫中从前住得有真宗皇帝的其他的妃嫔,封闭宫门之后,这些妃子也被迁到其他地方去了,因此偌大一座宫殿里,只剩了吕若素和伺候她的人。

听到动静,廊下站了一排看热闹的宫人,看到钟唯唯从肩舆上下来,紧张又激动,想上前讨好又不敢,不知是谁带头,跪了一地。

钟唯唯还未来得及让她们起来,就听长廊深处传来一声冷笑:“不想在这待着只管走好,何必如此委屈自己?”

紧接着,吕若素身边的近侍女官姝语缓步而出,憎恶地扫视了众宫人一眼,看向钟唯唯,倨傲地微抬了下巴:“我道是谁这样大的排场呢,钟彤史啊,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小棠纠正她的称呼:“大司茶……”

姝语冷冷地斜睨着小棠,指桑骂槐:“还是这么没大没小没规矩。”

钟唯唯笑笑,回头问钱姑姑:“姑姑,宫规第三十二条是怎么说的?”

钱姑姑毕恭毕敬:“宫中侍者有不敬大臣者,视其情节轻重,掌嘴十到四十下。”

钟唯唯同是倨傲地微抬了下巴:“那么,实施惩戒吧。”

钱姑姑就问:“您是想听个脆响呢?还是想图个清净?”

这也是宫中的暗语,若是想听个脆响,那便是要当场行刑,每一下都要打得脆响无比;若是想图个清净呢,那就把人送到慎刑司,打乖了再送回来。

钟唯唯道:“天怪热的,叫着倒是脆了,未免让人心烦,还是图个清净比较好。”

钱姑姑微微颔首:“知道了。”

手一挥,几个壮实的宫人立刻上前拽住姝语的胳膊往外拖,姝语急得大叫:“放手!谁敢碰我?我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尚宫女官,要动我得有皇后娘娘的懿旨!”

钟唯唯充耳不闻,向着吕若素所居的正殿而去。

有受过姝语闲气的宫人挖苦她:“还皇后娘娘身边的尚宫女官呢?皇后娘娘在哪里?尚宫女官在外头好好儿的呢,懿旨?你没睡醒吧!”

☆、654.第654章 请叫我秋茗

姝语凶狠地骂那宫人:“吃里扒外的白眼儿狼,不得好死……”

宫人们见她失势,挨挨挤挤地笑起来,嘲弄道:“不知道谁不得好死呢……”

互相比着谁的嘴更毒,只盼着能借机讨好了钟唯唯,就能跳出这被封闭已久的福润宫。

小棠最恨宫中捧高踩低的风气,小声叮嘱胭脂:“记住谁的嘴最毒,最不要脸,关她一辈子。”

说话间,钟唯唯已经站在了正殿门外,早有宫人替她推开殿门,门“吱呀”一声响,露出了里头的吕若素。

吕若素端坐在书案后写字帖,不曾抬头,冷冷地道:“今非昔比,恭喜。”

钟唯唯稳步入内,淡淡地道:“别来无恙。”左右看看,笑道:“皇后娘娘的字写得不错。”

吕若素有些讶异,抬头看向钟唯唯。

她身居皇后之位多年,气势极盛,方才那一句“今非昔比,恭喜”便是用尽了气势威严,若是普通的女子,少不得有些担忧不自在。

钟唯唯却是闲庭信步一般,和她闲话家常,气势、心性,不输她半点。这可真是脱胎换骨了。

吕若素轻笑一声:“看来你这两年混得很不错,不再是丧家之犬了。”

钟唯唯自己找个地方坐下来,回敬道:“皇后娘娘自己是丧家之犬,因此看谁都像是丧家之犬。”

吕若素神色微变,有些想发作,却又忍了,低下头去继续写字:“你来做什么?”

钟唯唯道:“叙旧。”

“本宫与你一个来历不明的孤女,能有什么旧可叙?本宫赏花观月之时,你在臭泥里刨食;本宫……”

吕若素讽刺的话未说完,就被钟唯唯打断了:“你在处心积虑红杏出墙之时,我在父母怀中安享幸福?”

吕若素猛地抬头,瞳孔微缩:“奉劝你一句,行事说话要有分寸,会影响皇室声誉的话不要乱说。”

钟唯唯勾起唇角:“所以,我与皇后娘娘叙的是十多年前的旧。看来你被关这些时候,关得什么都不知道了,我不姓钟,我姓秋,也不是什么来历不明的孤女,而是前任大司茶秋泽的嫡长女。所以,你在赏花观月之时,应当记得,有人恨不得吃你的肉,喝你的血。”

吕若素手一顿,死死盯着钟唯唯看了片刻,突地将笔一扔,哈哈大笑起来:“我就说呢,你的茶道之术为何与秋氏如此相似。你是长得一点不像你父母,除了这里……”

她指指头:“一样的蠢,愚不可及。”

钟唯唯不明白:“什么意思?”

吕若素道:“你既然说了红杏出墙这种话,想必那只银鎏金荷花茶盒是在你手里了吧?那不是我的!你以为你阿爹是什么?蠢货而已。富贵不及先帝,聪慧不如我,我会贪恋他这种人么?天大的笑话!被人当枪使了都不知道!”

钟唯唯气定神闲地吹了吹指尖:“人证物证俱在,你说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么?你说你不喜欢,就不喜欢么?我也觉得是天大的笑话。”

吕若素道:“是,你得势,你有理,所以说你蠢。”

钱姑姑适时插话:“皇后娘娘,您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姝语想一想,她毕竟跟了您那么久,死心塌地的,您忍心她被毁掉一辈子么?”

吕若素面无表情:“她既然跟了我,就该有这个觉悟。”

看来是问不出什么来了,钟唯唯原本也没想着一次就能把这件事搞定,左右姝语已经落到她手里,慢慢来就好,吕若素比她急多了。

钟唯唯淡淡地道:“皇后娘娘喜欢清净,这么多的人挤在这里,一定会很烦。”

钱姑姑心领神会,立刻示意福润宫的管事把伺候的人统统撤走,只留下看守的人就够了。

钟唯唯四处走了一圈,看到福润宫中到处都摆满了各式的鱼缸,鱼缸里养着许多珍稀品种的金鱼,悠哉乐哉,过得好不悠闲。

便知这是吕若素的爱物,就道:“前些天皇长子还与我说,学堂里的孩子,还有授课的先生们常年写字读书,眼神儿都不好了。听说养金鱼可以养眼睛,每人赏一缸。长公主那里也别忘了。”

宫人立刻上前去搬鱼缸,不一会儿的功夫,鱼缸就被搬得干干净净,吕若素只是冷笑:“好大的威风。”

钟唯唯笑道:“我记得,很早之前,你曾警告我说,一时的得意算不了什么,要长久得意才叫了不起。不然爬得越高,跌得越惨。

我呢,就回答你说,此言差矣,人生得意须尽欢,该得意时就要得意,不然将来后悔都没地儿哭。几年过去了,我还是这种想法,人生得意须尽欢。”

她随手端起一只茶杯,作势要敬吕若素:“该得意时就要得意。”

绕过去,瞟一眼吕若素的书案,见居然是抄写的佛经,不由哈哈大笑起来:“你这样的人学什么佛,别把佛祖熏坏了,那才是大罪过。”

一把抽走吕若素稿子,再将桌上所有的纸张笔墨统统让人收走:“为了佛祖着想,把这些东西全都收走吧……”

宫人立刻又把笔墨纸张全都收走,有人甚至开始翻找各种书籍,吕若素双手紧握成拳,忍无可忍:“钟唯唯!”

钟唯唯慢条斯理地纠正她:“秋茗!请叫我秋茗,谢谢!”

吕若素深呼吸:“你再三挑衅本宫,意欲何为?”

“明知故问的问题,我不想回答。”

钟唯唯抬眼看着那些华贵典雅的帐幔,道:“陛下还是太仁慈了,这几年国库空虚,他自己舍不得穿新衣服,想修宫殿都没钱,却拿这些上等丝绸给你挂着玩儿。撤下来,另染一个颜色赏给宫人做秋装,可以省很大一笔钱呢。”

“刷刷刷”一阵乱响过后,主殿里已然雪洞似的,再不复之前的华丽雅致。

吕若素微微弓起背脊,一副随时准备出手攻击的暴怒模样。

钟唯唯打个呵欠,猫逗老鼠似地道:“今天累了,到此为止吧,走了。”

看也不看吕若素一眼,扬长而去。

☆、655.第655章 趾高气昂(加更)

钟唯唯离开福润宫后,并没有回清心殿,而是去了慎刑司。

慎刑司的主事杨有福早早等在门口,点头哈腰请她进去:“按照您的吩咐,打了三十下了,还有十下在打,您要看么?”

钟唯唯淡淡地道:“怎么会是我的吩咐呢?”

杨有福何等聪明,立刻改口道:“老奴说错了,不是您的吩咐,而是按着规矩,冒犯大臣不知悔改者,掌嘴四十。现下已经打了三十,还有十下,您有空观刑么?”

既然已经出手,钟唯唯自不必装什么心软善良:“既然是规矩,那就照着规矩来。”

杨有福使个眼色,手下自去处理此事,他自己把钟唯唯迎到事务处,请上座,上茶水果子,陪着说话。

钟唯唯倒也不拿架子,与他有说有笑,然后就扯到了各宫主位的性子。

杨有福说话很委婉:“贵妃娘娘直爽,对身边的人最是爱惜不过。惠妃娘娘公正,从不徇私……恭嫔娘娘谨慎,身边的人也非常谨慎……”

意思是说,吕纯虽然性子跋扈直接,却护短,轻易不处置身边的人,除非是有大错;

胡紫芝为了名声和坐稳位子,不管是谁,只要犯错,决不轻饶,而且罚得更重;

陈栖云怕惹事,哪怕就是手下的人犯了错,也是私底下处理的比较多,能捂就捂,不能捂的话就撇清。

钟唯唯一笑:“从前没有机会和杨主事说话,没想到慎刑司也出你这样难得的人才,说话好听,还很有分寸。”

目光一扫,胭脂便派发了赏钱:“大家辛苦了,大司茶赏给大家喝茶的。”

杨有福得的荷包最沉,笑得见牙不见眼:“只要您想听,老奴随时都可以说给您听。”

钟唯唯睃一眼杨有福:“你贵庚?”

杨有福夸张地道:“哎呦,折杀老奴啦,老奴哪儿当得起一个贵字,老奴今年四十六啦。”

“什么时候到慎刑司的?”

“二十年了。”

“那是挺久的了。不知这些年里,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儿啊?”

钟唯唯慢慢和他理到秋泽案那一年:“那年宫中出了大事儿,想必有不少人挨罚吧?”

杨有福却是一脸懵样:“那一年宫里没出什么大事儿啊,只是真宗皇帝身边有两个宫人犯了错,被打死或是赶走了。”

“只是两个么?”钟唯唯不信,如若当年,真宗是因为得知吕若素暗恋阿爹而迁怒,就算为了面子没动吕若素,知情者也一定会被清除干净,死的人一定不止两个。

杨有福道:“只是两个。有名册呢,老奴这就让人取来。”

小宦官很快取来名册,钟唯唯一一翻看。

果然那一年,宫里因为犯错刑罚至死的宫人,从年头到年尾,也不过是、区区五人,被赶出去的人也只是十来个,挨打的不少,但都各有名目,刑罚也不重。

“真宗皇帝因为子嗣的原因,那几年都是茹素,也不轻易杀生,对宫人很是宽容……”

对宫人宽容,却要灭秋氏满门?

钟唯唯心里遏制不住地生出一股戾气,接连深呼吸,才把怒火稍许压下:“那么,在你的印象里,有没有哪一年,最热闹呢?”

杨有福想了许久,道:“是有那么一年,神宗皇帝时,老奴还未到慎刑司呢,司茶大人也还只是个小娃娃吧。

神宗皇帝的一枚印章不见了,牵涉到了很多人,一夜之间,便有几十名宫人因为吃不住刑罚而死去,前前后后牵扯到了两三百人,很多人都死了或是被赶出宫去了。”

“具体是哪一年啊?印章后来找到了吗?”钟唯唯心里一动,莫非苟老五就是在那一年被关进诏狱的?

杨有福算了算:“是隆兴二十一年的事。印章没找到。”

钟唯唯暗自记下来,问道:“刑罚完了吧?把人带过来,然后就去忙你的吧。”

杨有福退下,稍后,亲自把姝语送过来,再退出去。

不用钟唯唯吩咐,钱姑姑等人早把四处看守得水泄不通,以便她问话。

姝语怒目而视,吐出一口带血的口水:“穿件人的衣服,就把自己个儿当成人了。”

钟唯唯笑了起来:“挨了四十下,居然还能如此口齿清晰,看来杨有福太温柔了。”

宫人便上前来,要把姝语拖下去。

姝语知道等待自己的将会是什么,又怕又恨,厉声道:“钟唯唯,你就算是打死我,也什么都得不到!只会让人说你凶残霸道!”

“我打死你做什么?脏了我的手。”

钟唯唯翘起手指,面无表情地对着光看了又看:“我听说,韦桑之所以会死,是因为泥土里有脏东西,而这个脏东西,是你指使人放进去的。

自从韦桑死后,韦氏再没有女子能够入宫,平白让吕氏一族独占鳌头,我若把你交给韦氏,大概很能缓和一下我和他们之间的关系。”

韦氏、吕氏皆都设有私狱,里头的狱卒对如何让人生不如死很有心得体会。

作为知情者之一,姝语很是知道些内情,当即冷飕飕打了个寒颤,心脏也跟着颤了几颤,外强中干地道:“别吓人了,把我给了他们,你就永远都不会知道有些事了。”

钟唯唯道:“真是可笑,反正我打死你,你也不会告诉我,反而会让我徒添骂名。那我留着你做什么?留着养肥了过年么?”

轻轻一弹手指,示意宫人把姝语拖下去。

姝语惊慌地大叫起来:“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不会得到好报的,你会下地狱的……”

钟唯唯道:“那是我死后的事了,至于你么,我现在就让你下地狱!”

姝语被拖走不久,钟唯唯也跟着起身离开。

杨有福来恭送她,笑容有些僵硬:“宫中的女官,来去都有交割,若是稍后芙蓉宫或是西翠宫来问老奴要人,老奴该怎么说?”

钟唯唯道:“告诉她们,人被我一不小心就弄死了,已经丢到乱坟岗子上去了。若是不满意,只管来找我。”

杨有福等的就是她这句话:“老奴恭送大司茶。”

钟唯唯就像一只骄傲的孔雀,仰着头,挺着胸,趾高气昂地离开。

☆、656.第656章 拭目以待

有关钟唯唯横扫福润宫、侮辱吕若素、搬空福润宫、打死姝语的事情很快传遍了整个皇宫。

彼时,吕太贵妃正和吕纯坐在一起说话,商量如何给端仁送礼,给阿彩见面礼的事情。

白嬷嬷大惊小怪地把这个事儿报给她们听:“可不得了,清心殿那一位要翻天了!就连太后娘娘,对福润宫也是礼敬三分的,陛下更是逢年过节多有慰问,她倒好,像土匪恶霸一样的,打上门去,抢人东西不说,还弄死了姝语,这是不把先帝放在眼里,不把吕氏放在眼里啊……”

吕纯很是意外:“钟唯唯不像是这样的人。”

吕太贵妃微笑:“她的确不是这样的人,不过她这段日子以来,早和从前不一样了。”

自从钟唯唯知道秋泽叛国案另有因由,满门冤死之后,性情的确和从前不大一样了。追查真相,找出真凶,似乎成了她唯一关注和看重的事情。

为此不惜逼死川离,气病大长公主,引发朝臣怨言,甚至激怒重华,停下了尚衣局正在赶工的皇后袍服……吕纯摇着扇子:“她是觉着陛下非她不可,所以胆气才这样壮?”

吕太贵妃撇嘴:“可不是么?你看陛下对她那个护短样儿,就算生气也生不了几天的。你是不知道她那种人,早年郁郁不得志时,什么都可以忍的,一朝得志,有了机会,就恨不得上天了!”

白嬷嬷添油加醋:“好像是说,芝兰殿那个疯婆子菊嬷嬷,和她嚼蛆,说是秋泽叛国案是福润宫的皇后娘娘一手造成的,所以她忍不住了,到底是几十条人命呢,她家姐弟俩还吃了那么多苦!”

吕纯沉吟许久,道:“若是因为这个原因,她只是弄死姝语,还算手下留情了。”

吕太贵妃站起来:“她有证据么?一个疯婆子随便冤枉几句,她就敢对福润宫动手了?这是不把先帝爷和你我二人,以及吕氏放在眼里!也是不把陛下放在眼里!你我二人一起去找陛下!”

吕纯不想直面重华的怒火,便道:“姑姑去找陛下,您到底是长辈,说起来陛下也不好不理您。我若跟着去了,铁定就是去吃气的。不如我去找惠妃,宫务是她在打理,在她眼皮子底下出了这种事,看她怎么处置。”

吕太贵妃嘲讽地看着吕纯笑:“你就这么怕陛下?”

吕纯夸张地一摊手:“哎呀呀,陛下是天子,九五之尊,还是侄女的丈夫,以夫为天,侄女当然是敬畏他的。”

吕太贵妃突地道:“吴王今天代替陛下,前去接受东岭人割地献城了。”

吕纯道:“我知道啊,所以才请姑姑去出这个头,陛下看在吴王的面子上,也会给您面子的。”又讨好她:“多亏有了吴王,才让吕氏的日子不至于那么难过。”

吕太贵妃笑笑,什么都没说,转身扬长而去。

吕纯目送她走远,和白嬷嬷说道:“祁王还是陛下的胞弟呢,韦氏还是陛下的母族呢,不敬陛下的人,都没有好果子吃。走,走,走,咱们去为难公正无私的惠妃娘娘去。”

长阳宫中,胡紫芝独坐在窗前做针线活,心腹女官把今天的事情小声说给她听,她也不过是略停了停,就继续专心做针线,那份镇定令得长阳宫人心折不已。

听说吕纯来了,她不慌不忙放了针线迎出去,落落大方地笑道:“今日吹的什么风,竟把贵妃娘娘吹到这里来了。”

吕纯亲热地握住她的手:“当然是吹的东西南北风。近来天气炎热,本宫一不小心就睡着了,迷迷糊糊之时,恍惚听得有人在耳边说,惠妃娘娘想你啦,本宫就来了!”

胡紫芝知道她在胡诌,淡淡一笑:“您坐。”又亲手去奉茶。

吕纯东张西望,一眼瞧见她在做的针线活儿,就去拿了看:“这样葱白色的衣料,裁成这样的款式,倒是新鲜别致,这手工活儿也真是做的不错,后宫里,你算头一份了。”

胡紫芝谦虚道:“不过打发时间罢了。”

吕纯却是不客气地拎起来比划比划:“啧,你皮肤略黑,人也略胖,这衣服不配你,穿在钟唯唯的身上倒是飘飘欲仙,你不会是给她做的吧?”

胡紫芝笑而不语。

吕纯就道:“我知道了!是给端仁长公主做的!啧啧,看不出来啊,惠妃,你看着老实巴交的,讨好人真有一套,这么快就勾搭上咱们大姑姐了!”

胡紫芝窘迫不已:“端仁圣女难得回来,金银珠玉她不稀罕,我思来想去,也就只有做套衣服才能聊表心意了。”

吕纯撇撇嘴:“那么,钟唯唯还是你的伯乐呢,她九死一生回来,怎么就不见你给她做件衣服聊表心意?”

胡紫芝皱了眉头:“贵妃娘娘有话请直言。”

吕纯往她的美人榻上一倒,懒洋洋地搧着扇子道:“我来请惠妃娘娘主持公道。宫务一直是你在管,对不对?”

胡紫芝立刻意识到不妙,却不能否认:“是。”

之前重华是让她和吕纯一起管理宫务,后来吕纯做错了两件事,先被重华申饬,接着就把宫务全都交给她管了。

吕纯嘟嘟嘴:“那么,钟唯唯大闹福润宫的事,你打算怎么处置呢?那好歹也是真宗皇帝的皇后,太后和陛下尚且不敢不敬呢,她这样明目张胆的闹腾,是不把先帝、太后、陛下,还有你,看在眼里啊!”

胡紫芝装聋作哑:“发生什么事了?我怎么不知道?”

吕纯一把攥住她的手腕,逼近她:“少装聋作哑!你个心机深沉的小人!装什么贤良淑德,以为本宫不知你是什么人么?今天你非得秉公处置这事不可,不然本宫就让你这个大公无私的惠妃,再也执掌不下这宫务!你信是不信?”

“信!本宫当然信!”胡紫芝不避不让,直视着吕纯的眼睛,一字一顿:“你放心,本宫既然奉了皇命执掌宫务,就有本事担得起来!”

吕纯妩媚一笑:“本宫拭目以待!”

☆、657.第657章 虚张声势

吕纯大摇大摆地笑着离开,胡紫芝盯着那件被她扔在一旁的葱白色衣裙,抿紧了唇。

心腹女官忧愁道:“难道娘娘真的要给她们做枪,得罪陛下和秋司茶吗?”

胡紫芝叹气:“不然怎么办?我的日子过得很艰难。”

从前什么都没有的时候,虽然比较担心韦氏和吕氏会害她,但没有帝宠,只要自己小心谨慎,也不至于丢了命。安贫乐道,没希望也就不难过。

后来突然交了好运,被钟唯唯挑中,担起了照顾陛下和皇长子的职责。

虽然陛下并不喜爱她,皇长子也始终不可能像依赖信任钟唯唯那样依赖她,但敬重和信任都是有的,因此成了可以与吕纯分庭抗礼的人,再不用担心被人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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