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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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唯唯温柔地给他盖上薄被:“那就睡吧。”

“睡不着,检验的方法很多,皇后这么聪明,应该懂得。”重华目光炯炯,精神抖擞。

许久之后,钟唯唯累得瘫倒在床上,手指抖得如同抽风,咬牙切齿的想,很好,非常好,她一定不会轻易饶过魏紫昭那个女人的。

“现在,皇后知道该怎么做了吗?”重华咄咄逼人。

钟唯唯叹一口气,认命地说:“知道,明天一早就让人告诉杨适,不需要找药了,陛下龙体康健,少有人及。”

重华逼她:“要明天?那继续。”

钟唯唯颤抖着爬起来:“立刻。”

于是杨太医被人从温暖的被窝里挖起来,接收皇后娘娘的懿旨:“药不用找了,一切都很好。”

☆、910.第910章 多行不义必自毙(1)

转眼就是圆子的百日宴。

按照钟唯唯和重华的打算,只准备简单庆祝一下即可,然而全国上下都很重视这件事。

毕竟是帝后的嫡长子,国家的未来,不隆重庆祝实在不像话,于是很多人当说客,又有许多人送厚礼,甚至有人提议,可以把这次百日宴收的礼充作军费。

钟唯唯和重华经过深思熟虑之后,便顺水推舟地答应了。

百日宴设在紫金宫,宾客云集,杯觥交错,魏紫昭在宴会进行到一半时到来。

众人已经知道她在收拾行李准备离开,靖中不会对东岭与郦国的战争过多干涉,便只是按着正常礼数接待而已。

魏紫昭的脸皮却很厚,言笑晏晏朝重华和钟唯唯走去,先送重礼,再说贺词,然后提出:“可否让我抱一下皇长子?”

众人神色微变,不管又又的身份真相如何,他就是公开的皇长子,而圆子,只能算是嫡长子,魏紫昭如此,算是挑衅。

和疯狗没什么好说的,重华和钟唯唯直接选择无视。

魏紫昭掩口一笑:“看我,归心似箭,一不小心说错了话。”装作十分诚恳地给重华和钟唯唯赔礼,假装那天的事情不曾发生。

钟唯唯看她十分不顺眼,因为不想搅了宴会,见秋袤过来,索性借故离开:“什么事?”

秋袤道:“大师兄也打算离开了。”

他不是想要调查身世么?怎么就要离开了?钟唯唯看向何蓑衣,何蓑衣一身华贵的紫衣,端端正正地陪同颛臾王坐在席上,神色淡然。

似是察觉到她的目光,何蓑衣抬眼看来,举起酒杯,对着她遥遥敬了一下。

他之前送给圆子的礼物,那份辟邪驱虫的药丸,钟唯唯事后让太医院的人看过,都说是十分难得的好东西。

长期佩戴可以让人耳清目明,不受邪祟侵袭,毒虫等物更是不敢近身。简单的说,就是蚊虫毒蛇不敢靠近,更是昆仑殿的甜梦香之类迷香的克星。

算了,他既然已经要离开,并且真心送了圆子这样的礼物,她就帮他翻找一下那些秘档也算不得什么,左右提出让他别掺和进来,也只是不想闹到无可挽回。

钟唯唯走过去:“阿兄要离开了?”

何蓑衣没料到她还会当众叫他“阿兄”,眼皮一跳,抬眼静静地看了她片刻,突地勾唇一笑:“正是。”

钟唯唯正要把自己的决定告诉他,就又听他说道:“你不会是舍不得我走吧?”

这话没法儿说下去了,钟唯唯皱眉:“师兄,你总这样有意思吗?”

“很有意思啊。”何蓑衣笑得更加灿烂了,他已经恢复了从前的身姿风貌,懒洋洋地往凭几上一靠,放荡不羁,“你嫁过人也无所谓,圆子我也很喜欢。”

“随便说,你高兴就好。”钟唯唯面无表情,他根本就不想和她好好说话,那她就不说了,给秋袤使个眼色,转身离开。

秋袤凑过去:“阿兄,你别这样。”

何蓑衣喝了一大口酒,懒洋洋地看着远处:“我喜欢这样,人生难得自由尽兴,我之前过得肆意潇洒,这几年画地为牢,苦了自己,这几天我仔细一想,真是好吃亏。”

这事儿扯不清,秋袤不再废话:“阿姐让我告诉你,她会给你翻密档。我领你去。”

何蓑衣沉默片刻,起身:“走吧。”

秋袤带着他出了大殿,往后而去,七转八弯,去了一间书库。

与此同时,大殿上突然闹了起来。

魏紫昭向重华和钟唯唯献礼:“贵国皇嫡长子的百日宴,不能不表示一下心意,还望陛下和娘娘不要嫌弃的好。”

靖中与郦国并未撕破脸,还是贵客,重华淡淡颔首:“客气了。”

魏紫昭轻轻拍手,她的两个亲卫抬了一口箱子上来。

还未靠近,浓香已然扑鼻,更有一种奇怪的味道掺杂其中。

亲卫将箱子放在大殿正中,行礼退下。

魏紫昭上前,亲手打开箱子:“陛下,皇后娘娘,你们瞧,这份礼物可喜欢?”

满殿哗然。

箱子里盘膝坐着已经死去的钟欣然,她被盛装打扮,无数金银珠玉堆积在她身边,支撑着不让她的身体倒下去。

她的眼睛上没有缠白布,就那样血肉模糊地暴露在众人面前,脸上还残留着死去时的惊恐和痛苦,十分的狰狞可怕。

“你什么意思?”鸿胪寺卿最先忍不住,跳出来激动地指责斥骂魏紫昭没教养,找死。

魏紫昭很欠揍地笑着:“多行不义必自毙,钟欣然做尽了坏事,前几天更是下毒施展邪术想害陛下。听说从前还曾经残害过皇后娘娘的胞弟,导致国舅痴傻。

我不过是不忍陛下为难,替你们除去这心头大患而已。你们不来谢我,怎地反而怪我?难道说,你们其实舍不得她死?”

话是这样说,但即便钟欣然该死一万遍,在人家孩子的百日宴上送这种礼物,本身就是一种很严重的挑衅行为。

一时间,群情激奋,都在痛骂魏紫昭,有人甚至喊着:“杀了这个妖女!”

魏紫昭使个眼色,她手底下的人便跳出来回应,伶牙俐齿地反驳,双方吵得不亦乐乎。

重华面无表情地从台阶上缓步走下,拔出天子之剑,将剑尖斜指魏紫昭:“战!”

“战!”魏紫昭冷冷一笑,将披在外面的纱袍一把扯掉,将手一伸,便有人双手奉上一把长剑。

钟唯唯沉着地命令胭脂:“去后面帮着小棠照看好圆子。”指挥众人将桌案挪开,给重华和魏紫昭挪地方。

刘岑很着急,悄悄道:“娘娘,魏紫昭不能死在郦国。”

魏紫昭若是死在郦国,靖中即便不打算出兵也必须出兵了。

这关系到一个国家的脸面,皇太女不明不白地死掉,不报仇不给教训,那还叫大国吗?以后将无人把靖中放在眼中。

钟唯唯对重华很有信心:“陛下有分寸。”因此今天只会狠狠教训魏紫昭,而不会出人命。

“呛啷”一声响,重华和魏紫昭打了起来。

☆、911.第911章 多行不义必自毙(2)

大殿里闹得厉害,后面的人也很着急。

圆子睡着了,小棠既要防止他被闹醒,又要忙着让人打听消息:“到底在闹什么?”

胭脂匆匆而来,三言两语把经过说了,引起一片唾骂,个个都恨不得手撕了魏紫昭。

圆子似是被惊着,突然大哭起来,谁也哄不好。

有宫人来找小棠禀事:“护国大长公主有些不好,外头闹成那个样子,他们也不敢去禀告,请姑姑去和娘娘说吧。”

小棠不敢耽搁,连忙出去传信。

胭脂抱着圆子边走边温柔地唱歌,圆子的哭声略小了些,却仍然不肯停下来,哭得小脸通红,全身是汗。

胭脂也急出了一身汗,因觉着是这屋里太热了的缘故,便把圆子抱到外面。

紫金宫外种了许多紫竹,廊下挂着许多五彩琉璃风铃,风一吹,竹叶哗哗声和风铃叮咚声分外悦耳,非常怡人。

圆子渐渐安静下来,黑豆似的眼睛盯着头上的风铃看,琉璃风铃随风旋转,下面悬挂着的彩色丝绦飘来飘去,很招小孩子喜欢。

“好看吧?圆子乖乖的,给你多看一会儿哦。”胭脂笑着逗弄圆子,想到即将远行的何蓑衣,心里充满了惆怅。

既然要走,为什么还不向皇后娘娘提及他们之间的事?自己要不要主动告诉皇后娘娘呢?

忽然,眼角瞟到一个人影。

她回眸,看到一身华贵紫衣的何蓑衣缓步朝她而来,淡淡地道:“将要远行,再来看看这个孩子。”

胭脂对上他的眼睛,心跳如擂鼓,莫名说出了心声:“先生只是来看看小殿下的么?”

何蓑衣道:“当然不只,稍后你便随同我一起去找皇后娘娘说明白吧。”

他朝圆子伸手:“我抱抱。”

胭脂激动得晕乎乎的,不假思索地把圆子递过去:“小心些。”

圆子盯着何蓑衣的眼睛看了一会儿,突然“哇”地一声又哭了起来。

大殿里。

重华的长剑“啪”地一下打在魏紫昭的脸上,不等魏紫昭有所反应,剑又收回去,换个角度刺下。

走上几招,魏紫昭刚瞧着占了上风,长剑又“啪”地一下打在她的脸上。

郦国人发出愉快的欢笑声,魏紫昭的随从则气死了,个个都仇恨地瞪着重华,恨不得把这个可恶的郦国皇帝弄死掉算了。

颛臾王看着魏紫昭的动作,微微出神,这个女人神秘兮兮的,什么都不肯多说,瞒着他搞了很多事,导致此次谈判无功而返。

但似乎,她根本就不是为了谈判而来,反而像是为了挑起更大的事情。堂堂皇太女,打不过就算了,这样硬撑着丢脸,不正常。

钟唯唯也觉着不正常,魏紫昭这样傲慢的性子,被重华当众如此羞辱,按理说,应当是恼羞成怒、状若疯癫才对。

但魏紫昭虽然脸色很难看,一招一式却很冷静,能做到这一步,除非她真的是与众不同……

小棠快步而入,小声把护国大长公主的情况说了:“青阳伯府的二小姐派人来说的,方才午休,怎么都叫不醒,让太医去看,说是很不好。”

护国大长公主本该出席今天的宴会,但是她这两天都说自己头晕不舒服,便没有出门。

现在看来,是真的很严重。

教训魏紫昭事小,看顾护国大长公主事大。

钟唯唯立时阻止重华:“陛下,替靖中皇帝教训一下不懂事的女儿就好了,不要耽搁大家吃酒。”

重华便收了手:“看在你父亲的面上,朕饶了你这遭。”手一抖,又狠狠在魏紫昭的背上拍了一剑,打得她一个踉跄,半跪在地。

她阴沉着脸站起来,冷声道:“今日所赐,本宫自当铭记在心。来日,我们战场上见!”

转过身,丢下钟欣然的尸体和颛臾王,大步出了紫金宫,须臾功夫便走得没了影踪。

颛臾王叹口气,也叫手下人跟着自己离开。

钟唯唯连忙把护国大长公主府的事说了,宴会到此为止,夫妻俩都要忙着去公主府——护国大长公主没有儿女,无人送终,他们得去送她一程。

好好的一场百日宴弄成这个样子,大家心里都不舒坦,诸大臣鱼贯而出,钟唯唯交待小棠几句,跟着重华匆忙往外。

前脚未曾踏出大殿,骚乱已起。

有宫人狂奔而来,一脸死气:“娘娘,小殿下不见了。”

钟唯唯的头“嗡”地一声响,眼前一黑:“你说什么?”

重华一把攥住宫人的衣领,拖过去,杀气腾腾:“怎么回事?”

宫人抖成一团:“胭脂抱着圆子在外面吹凉风,东岭的闽侯突然来了……”

闽侯要抱圆子,圆子大哭,他就和胭脂一起,边哄孩子边往紫竹林里去,她们不放心,也跟着上去。

突然胭脂大喊了一声:“你不……”,“啪”地一下摔到地上去了。

暗卫集体出动,可是圆子的哭声很凄惨,大家都投鼠忌器,闽侯扔了个弹丸之类的东西,烟雾腾起,等到烟雾散去,人已经不见了。

钟唯唯只觉得有一双无形的手扼住了她的咽喉,她本能地想,那不会是大师兄的,不会是。

可是又想到,万一就是何蓑衣呢?何蓑衣之前还和她说,他很喜欢圆子,愿意养着圆子。

而她,居然让秋袤陪着何蓑衣去了里面。

都是她的错,若是圆子怎么了,她将永远不能原谅自己。

她摇摇欲坠,心痛如绞,拼尽全力喊道:“封锁宫殿,谁也不许放出去!”

重华抓住她的肩头,声嘶力竭地喊了一句什么,她听不清楚,只是睁大眼睛盯着他。

重华大声吩咐其他人做事,她也一个字都听不清楚,然后重华就松开了她的肩头,飞快地带着人离开了。

“娘娘,娘娘,咱们出去,去护国大长公主府。”小棠和钱姑姑一左一右扶住钟唯唯,使劲把她往外拖。

母子连心,但她目前已经乱了分寸,留在这里不但没有什么用,关键时刻还很可能添乱,不如去护国大长公主府,清醒清醒,可能会稍好一点。

☆、912.第912章 多行不义必自毙(3)

钟唯唯坚决不去,直到钱姑姑使劲掐了她一下,她才清醒过来,颤抖着嘴唇低声道:“我不能去大长公主府,姑祖母病着,看到我的样子必会生疑,反而不好。我就在门口守着。”

钱姑姑硬起心肠:“可是大长公主随时可能不好,您在这里帮不了忙,不如去那边守着,以防万一。您要相信陛下。”

其实自从宫中经历过几次清洗之后,人员大幅调整,许多宫室被封锁起来,御林军加强了巡防,魑魅魍魉的事情基本上看不到了。

此刻一切防守都调动起来了,何蓑衣倘若真抢了圆子,在这样短的时间和如此及时的应对下,是不可能顺利逃出宫去的。

一个宫殿一个宫殿地搜,找到的几率很大。

但是圆子太小太娇弱,重华和十三卫再怎么厉害,也是投鼠忌器,最怕就是何蓑衣被逼急了,同归于尽。

这个道理,钱姑姑懂,钟唯唯也懂,她紧紧抓着钱姑姑的手:“倘若这件事真是他做的,他和陛下绝无缓冲的可能,我在更好一点。”

又又走过来,仰头看着钟唯唯,微红了眼眶,轻声道:“唯姨,让我去护国大长公主府吧。”

护国大长公主随时可能断气,必须有人陪着,否则太悲凉,又又与她有着血缘关系,又自小深得她庇佑,的确是最合适的人选。

钟唯唯忍住眼泪,紧紧抱了又又一下,原本是想叮嘱他的,奈何才开了口,就控制不住地哽咽出声。

又又就像哄孩子似地轻拍着她的背脊,安慰她:“不要怕,不要怕,弟弟会好好的。”

他把钟唯唯交给钱姑姑和小棠,像小大人一样地严肃吩咐:“照顾好唯姨,这家里有男人在,阿爹找弟弟,我去守着曾姑祖母,唯姨已经够难过的了,不该再为难她。”

钱姑姑和小棠肃然起敬,这孩子是真的长大了。

又又昂首挺胸,带着人出宫往大长公主府去。

钟唯唯发了片刻呆,慢慢挺直了腰:“方健,带上人马随我出去。”

事情才发生,就有人快马疾驰而去封锁城门,因此就算魏紫昭等人从宫中出去就直奔城门,那也不可能快过信使,想必此刻人一定还在城中。

倘若圆子真的怎么了,她一定要让魏紫昭陪葬。

有人上前来拦阻钟唯唯,钟唯唯毫不客气地指挥亲卫把人轰走,穿着礼服上了胭脂马,顶着六月的烈日往外冲去。

城门正在缓缓关上,魏紫昭半闭眼睛,袖着手端坐在车中,耳畔围绕着百姓们的议论声:“为什么突然关城门?”

“发生什么事了?”

女官紧张得发抖,忍不住轻声问她:“主上,会不会……”

会不会被发现,然后被郦国人碎尸万段,再也回不去靖中?

魏紫昭淡漠地扫了女官一眼:“不会。”

他们都以为,她让慕夕对圆子下手,是打算用作要挟什么的,包括慕夕本人也这样以为。

但其实,她从始至终就没打算让圆子活着。

重华和钟唯唯对宫殿管理得很好很严,慕夕绝对逃不掉,逃不掉的下场就是被杀被逼死,那种人的德行她知道,就算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因此慕夕在死之前,一定会把圆子带下地狱。

只要圆子死了,郦国帝后之间的裂痕便再不可修复。

毕竟对于恩爱夫妻来说,最悲惨、最不能忘记的事莫过于因为某人的失误,失去了最心爱的孩子。

就算他们彼此体谅,非常克制隐忍,不怪罪伤害对方,但只要见到彼此,就会忍不住想起那个可怜的孩子。

如此,还能恩爱如初么?

当然不能!

魏紫昭很肯定地道:“这件事与我们无关,任何证据都没有,她能怎么样?”

急促的马蹄声传来,跑在最前面的人是钟唯唯,她“唰”地一下扯开车帘,与魏紫昭双目相对。

魏紫昭微带讽刺地看着她,不过一会儿功夫,这位趾高气昂的郦国皇后就失去了一半的生气,眼睛红肿不堪,脸色惨白。

唯有背脊仍然挺直,眼神就像淬了毒。

魏紫昭看着车外反着寒光的刀剑,轻笑出声,试图嘲讽激怒钟唯唯:“呵……”

钟唯唯却后退一步,非常理智冷静地道:“把人带到宽阔处圈起来!”

车夫拒绝执行命令,魏紫昭端坐不动,她倒要瞧瞧钟唯唯能把她怎么样。

钟唯唯做了一个手势,御林军潮水一样地涌上来把马车掀翻在地。

车夫哭号惨叫,马匹发出悲鸣,魏紫昭准备破车而出,却被几柄冷冰冰的长刀压住。

她抬起头,看到一双又黑又冷、没有任何感情的眼睛,魏紫昭情不自禁打了个冷战,觉得自己大概不该碰圆子。

她向来只以情势度人,认为若无证据,郦国顾忌靖中,必然不敢动她,她仍旧可以潇洒离开。

但此刻,她觉得自己错了,她低估了一个母亲的决心和愤怒。

“圆子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必然叫你陪葬,必然让靖中陪葬!”钟唯唯很认真地说道。

以郦国与靖中的国力来看,她似乎狂妄到没边,但无人觉得奇怪,或是有嘲笑的意思。

每一个想要保护孩子的母亲,都是疯子。

皇宫。

尘封已久的兆祥宫里阴森森的。

昔年,这是冷宫,有许多罪妃、疯子,以及宦官住在这里,直到那一年清扫昆仑殿余孽,盘踞多年的老太监和徒子徒孙死了,慕夕身份暴露,不得不亡命天涯。

从那之后,兆祥宫就变成了一个荒无人烟,阴森森的所在。

这是慕夕长大的地方,他对这里非常熟悉,熟悉到闭着眼睛也不会走错路。

他抱着圆子穿行在那些积满了尘土的阴暗屋子里,自言自语:“看来我这次势必要死在这里了,不过呢,能有这么一个活宝贝陪着去死,也算值得。”

圆子哭累睡着了,在睡梦里还时不时地抽泣,小眉头皱着,小嘴瘪着,看上去很可怜。

慕夕嫌弃地皱着眉头:“这么娇嫩,不如片了下酒吃?”

忽然,他看到前方,有一袭紫衣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913.第913章 多行不义必自毙(4)

华贵的紫色,繁复讲究的款式,和慕夕身上的衣服一模一样。

就连百无聊奈地靠在廊柱上的那个人,和慕夕此刻的身形样貌也差不多。

慕夕紧张地往后退了一步:“何蓑衣,你怎会在这里?”

何蓑衣懒洋洋地撩起眼皮子:“你能在这里,我为何不能在这里?”

他提步向慕夕走来,慕夕神经质地往后退:“别过来!不然我杀了他!”

何蓑衣微笑,脚步不停:“要杀就杀呗,又不是我儿子。”

他边说,边往某个方向瞟了一眼,神色意味不明。

慕夕突然想起什么来,不再后退,嚣张而鄙夷:“我是忘了,你功力已废,就算是你儿子,你也没办法,只能看着而已。”

他嚣张地把圆子亮给何蓑衣看:“瞧见没有,这就是你那姘头和她的姘头生的野种。”

一股杀气,突如其来地笼罩过来,慕夕久经沙场,立即发现不对,警觉地抓紧圆子,四处张望,莫非这里面除了何蓑衣,还有其他人?

何蓑衣似是有所不满,懒洋洋地道:“阿袤,你真是沉不住气,没听说一句话吗?骂如风吹过,打是实在货。不过是骂两句而已,你气什么?”

秋袤阴沉着脸从不远处的阴影里走出来,手里的剑斜斜指着慕夕:“把圆子放下来。”

看见秋袤,慕夕立刻不紧张了,以他的身手和应变能力,就算这两个人一起上也不是问题。

他把圆子高高举起:“后退,放下剑。”

秋袤不过是迟了一点,他便松手,将圆子往下扔。

“铛”的一声响,秋袤手里的剑跌落在地。

慕夕微笑着,足尖一勾,又将襁褓抱入怀中,将手点着圆子的耳朵:“阿兄,你不是人。”

“我不是人,莫非是神?”何蓑衣淡然而笑,对他刚才的举动没有表现出丝毫担忧。

慕夕呲牙而笑:“倘若当初你没有因为想留下钟唯唯,而私下克扣她的解药,这个孩子一定不会有残缺。说我阴险恶毒,其实你和我是一样的,我们流着同样的血。”

事到临头,他竟然还想挑唆!秋袤恨透了慕夕,想替何蓑衣辩解,却又发现自己无话可说。

何蓑衣不以为意:“别把我和你扯到一起,我娘出身名门,血统高贵,你的娘不过是个卑贱女子而已,你的身体里流着和她一样卑贱肮脏的血,你岂能与我相提并论?”

“你住口!”慕夕平生最恨的就是这件事。

因为他的生母出身不好,所以他们母子悲惨一生,老东西不把他当成儿子看,只把他看成何蓑衣的垫脚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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