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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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珠没有听见他后面的话,脑子里却莫名浮起这一句话来。她想,这大概就是男人的独占欲吧?不过是走神一会儿,肩头上便传来一阵刺痛,她倒吸一口气:“你弄疼我了。”

宇文初眼睛微红地瞪着她:“不许走神。”大抵是觉得自己的神色太过严肃,便又赶紧笑了笑:“不然,你是嫌我取悦你还不够?我会努力的,你若喜欢了,一定记得要告诉我。”

他伏下头去在她胸前轻吸一口,明珠便觉得有一把重锤重重地击打了她的心一下,让她忍不住想要尖叫,可还没来得及尖叫出声,另一边就又受了偷袭。

宇文初抬起头来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你可还喜欢?”

明珠又羞又恼:“不要脸!”

宇文初“哈哈”一笑,在她耳边轻声道:“我听说女人口里骂着男人不要脸,其实更喜欢比较不要脸的男人,这是真的吗?”

道貌岸然的下流胚!明珠咬着牙掐他,恨恨地道:“你听谁胡说八道!才没有这种事。我喜欢的是正人君子!正人君子!”

“这么凶。”宇文初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突地舔了明珠的耳垂后一下。明珠顿时惊慌失措,“嗳”了一声,弹跳起来要逃。宇文初抓住她的脚踝将她往他身边拖,轻笑道:“原来是这里。”

明珠觉得很害怕,非常非常害怕,并不是那种害怕他会虐待她或是让她疼痛的害怕,而是觉得大事即将不妙了,大抵是对手太过狡猾阴险的缘故,她并不讨厌他碰她,隐隐还有些期待和兴奋。她没有忘记她是来做什么的,她要让他需要她,而不是她需要他,如果她对他有了幻想和需要,那她先就败了两成,这不好。

第135章 烟花

“这样不好,珠珠。”宇文初将明珠整个笼罩在身下,慢条斯理地轻吻着,明珠觉得他就像是一只在磨爪子准备将猎物撕成碎片的狮子,这个男人太可怕了,她越想越那么觉得。为了不让场面失去掌控,明珠假模假样地“哈哈”笑了两声,问道:“什么不好?”

宇文初的眼神有些迷离:“你刚才说是这种事是两厢情愿的事,我讨好你许久,你也该有点反馈才是。怎么尽想着要逃呢?莫不是怕了?原来你也是个胆小鬼。”

“怕什么?我为什么要怕?”明珠嘴硬得很。哪怕就是怕得要死,也是坚决不肯承认的。

“你怕你爱上我,怕你离不开我。”宇文初奸诈地冲她一笑,显得十分沾沾自喜:“其实我这个人也蛮不错的,你便是喜爱也没什么丢脸的,我不会笑你。”

“我可不怕你。”明珠咬着牙,将他重重一推,翻身骑上他:“看看谁怕谁。”

宇文初笑眯眯地看着她:“拭目以待。”

明珠气势汹汹地捏了他的胸肌两下,见他意味深长地笑看着自己,一脸的惬意,脸突然就红了,狼狈地翻身逃开:“呸!你想得美。”

未及逃走,手便被宇文初抓住了,他从她身后伸过手臂来环抱住她,将下颌放在她的颈窝里,脸贴着她的脸,轻声道:“我是想得挺美的。人要有梦想,敢想美事好事,才会有好运。”

明珠听不懂也不想懂,她当初就是梦做得太美了,所以梦醒的那一刻特别凄凉绝望。若要她再做美梦,那也是家族繁茂,父兄在世,平安一生,再不受丧乱之苦。

宇文初将手探入到她的里衣内,再次吻上她的唇,温柔缱绻却又热情洋溢,明珠呼吸不畅,被他吻得昏沉沉的,听他在她耳边低低说了一句话,她听不清楚,只本能地紧紧攀住他,想着将要发生的事,羞怯地低声央求:“你轻一些。”

宇文初再不言语,顺着她的脸颊一点一点地吻下去,比之前还要温柔缱绻十分。但明珠还是觉得疼,越紧张越疼,越疼就越紧张,便委屈的大哭起来,宇文初停下动作,满头大汗、却十分耐心地吻去她的眼泪,再细细密密地吻她,在她耳边不停地轻声安抚她,试图让她相信,一定会好起来的。

明珠哭着哭着就没了力气,抽噎着抱住他的肩头极轻地“嗯”了一声。

宇文初的眼里闪过一丝笑意,猛一用力,察觉到明珠颤抖了一下,便停住了,小心翼翼地去看她的表情。明珠觉得自己并不是这么娇气的人,她想大抵是因为他表现得太过温柔关注她,所以才会让她的痛觉放大到了极限,她不想这样,便咬着牙,眼泪汪汪地看着他,表示这不过是小菜一碟。

宇文初眸色一沉,抱紧她低声道:“珠珠,疼就疼,在我面前不用装。你是怎样的,就是怎样的。”他知道她是什么人,他愿意她以最真实的凶悍对待他,也不愿意她戴着虚伪的面具温柔地对待他。皇父说得对,傅明珠的真实是最可贵的宝物,他要得到的是真实的傅明珠,要得到她最真的爱意,而不是虚伪的隐忍。

明珠将头轻轻靠在他的肩上,低声道:“宇文初?”听见他“嗯”了一声,便又问他:“如果我对你好,你会对我好的吧?”

宇文初看她一眼,十分认真地回答:“那是自然。”

明珠不能确定他说的是不是真的,却当他说的是真的,就又道:“如果有一天,你不想要我了,你会不会背着我,联合外人在背后刺我一刀?”

“不会。”宇文初的声音既坚定又沉稳,带着让人信服的力量。

明珠含着泪笑起来:“那好,我是想对你好的,真心的。所以你不要让我失望啊。”暂时是这样的,如果从前的故事再重演,那么她还会亲手杀死他的。

“傻。”宇文初叹了口气,抱紧她细细密密地再次吻了下去。

明珠闭着眼睛,觉得自己就像是在一叶扁舟里浮浮沉沉,说不上有多喜欢,却也没有之前的恐惧和厌憎。她没有再去想从前,只是觉得,人不可貌相,谁会知道宇文初这样的温柔体贴呢?她自问不是一个铁石心肠的人,更是一个有债必讨,欠债必还的人,他这样温柔体贴她,她也该回馈他一点才是,至少要让他知道,她很喜欢他这样对她,她记他的情。

明珠悄悄睁开眼,从睫毛缝里看出去,看到宇文初神情专注地看着她,和他的动作一样,他的眼神也十分温柔缱绻,就好像是爱兵器成痴的二哥对着一件稀世奇兵一样的眼神……他这样温柔珍重的对待她……如果他一辈子都这样对她,那该有多好?明珠突然有些泪湿,她试探着回抱住他,低声喊他的名字:“宇文初,宇文初……”

宇文初一僵,随即咬紧牙关,闷哼一声,紧紧抓住她的腰肢用力一送,明珠猝不及防,低叫了一声,刹那间眼前烟花绽放,这是从未有过的感受……她不明白这种事在宇文初做来怎会不一样。朦胧中,她听见他贴着她的耳朵轻声道:“珠珠,我真欢喜。”然后细细密密地吻在她的发上。

清洗完毕,明珠又羞又恼地把头埋在被子里藏起来,她没有想到自己会如此失态,也没有想到这种自来都令她感到十分无趣无聊甚至于恐怖的事情,居然会被宇文初玩出如此多的花样来。这种感觉太可怕了,她从来没有体会过,总觉得有点不踏实。

宇文初侧卧在她身畔,懒洋洋地笑着,抓住她散露在外的一缕头发来来回回地在指尖缠紧又松开,室内有甜甜的百合香萦绕浮动,熏得就连空气都透出几分慵懒喜悦来。

宇文初看着明珠一直埋在被窝里一动不动的身影,不知怎么有些得意:“你不闷吗?”

明珠不想理他,索性假装睡着了没听见。等了一会儿,只听宇文初道:“啊,睡着了啊,这样睡可不好,待我把你抱起放平吧。”接着他果真就来拉她的被子,并将手伸进她的被窝里去。

第136章 骗子

微凉的指尖甫一触到明珠的肌肤,她便一个战栗,从头发丝儿到足尖都绷紧了,赶紧就地打个滚,将被子裹紧成圆圆的一筒,只剩半个头在外面,一双眼睛又亮又圆又大,警惕地瞪着宇文初:“你想干什么?”

宇文初勾起唇角意味深长地道:“你说呢?”

这个人是吃软不吃硬的,千万不能激得他兽性大发。明珠忙劝道:“夜很深了,咱们快睡吧。明日一早还要入宫拜谒皇上和两宫太后的,若是起晚误了时辰可是大不敬。”

“这个理由找得很不错,有进步。”宇文初赞许地拍拍她的被子卷儿,将头凑过去指指他的脸颊,“春宵苦短,我暂且饶过你,但你得补偿我。”

什么呀,补偿他?说得就好像他吃了多大的亏似的,明明吃亏的人是她吧?明珠腹诽不已,却碍于某人的淫威,生怕他真的会再来一次,只好飞速在他的脸上啄了一下。因见宇文初还在那里一动不动的,便提醒他:“好了。”

宇文初摇头:“太敷衍。我可是你的夫君,你这样敷衍我可不好,我会生气的。”

明珠顿时急了:“若你不是我的夫君,那是休想!有就好了,还挑肥拣瘦的。”

她说得有趣,引得宇文初笑了起来,目光炯炯地看着她道:“你的意思是,只有我能碰你,对不对?”

明珠气愤得很:“你什么意思?难道我就是个不守妇道的么?”突然想起来自己之前干的那件蠢事,蠢就蠢了吧,还给他抓个现行。一时气短心虚起来,对上宇文初了然的眼神,就又不肯服气:“上次那个不算,是你挖坑给我跳,偷袭我,无耻地占我便宜!不是我的错!”何况那时候她是奔着要嫁沈瑞林的,只要沈瑞林碰了她,那就一定要办成事,他们就是夫妻,也不算她不守妇道。

“是啊,不是你的错,都怪我。”宇文初笑笑,将手指轻轻抚摸着明珠的唇瓣,娇嫩的唇瓣被他之前吮吸得微微发肿,看上去既娇艳又饱满,在幽幽暗暗的烛光下显得十分诱人,他便低头吻上去:“是我的错,怪我没忍住。”他忍了那么多年,突然间唾手可得,傻了才会再忍,难道还要眼睁睁看着她无视他的存在,跟着另一个男人跑了吗?

“不行,你说过的……”明珠的下半句话被他的热情吞了下去,她徒劳地推打了他几下,脑子昏昏沉沉起来,半是屈从半是无助地抱紧他的脖子,满脑子想的都是,她快要喘不过气来了,快要喘不过气来了,原来发晕的感觉是这样子的。

被子再次被拉开,明珠顾此失彼,惊慌失措:“你说话不算数,你说话不算数,不行的,不行的,你再胡来我要咬人啦,不,我要叫啦……”

“若是你喜欢,只管尽情地叫,我一点不嫌吵。”宇文初根本不理她,只管十分认真地进行着他自己感兴趣的事情,这里戳戳,那里吻吻,一旦发现她身体紧绷躲让,就又飞快地避开,继续往下。

并不像是兽性大发、还想继续折腾她的样子,但这样也太奇怪了,就像是想要探索什么,找到什么秘密似的。明珠觉得很害怕,忍不住求饶:“你到底想做什么?给个痛快吧。”

“傻得够可以的。”宇文初轻笑了一声,毫不迟疑地将她翻过背去,盯着她其霜赛雪的肌肤和美丽的蝴蝶骨看了一会儿,郑重落下一吻,沙哑着嗓子低声道:“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么?我不过是想要看看你而已,想要知道你长成什么样,想要知道怎样才能令你更快乐,更喜欢……你怎能这样美丽,这样让人心动?”

这样让人脸红心跳的情话从他的嘴里冒出来,明珠先是觉得自己一定听错了,接着就十分不好意思,毕竟从来没有人这样夸过她,而且是用这样珍重的语气。她很是有些高兴,却又记得自己必须矜持,不然只怕会被他看不起,要说她禁不住夸,便道:“我本来就很美丽,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

“哈哈哈……”宇文初大笑起来,果然是典型的傅明珠式的回答,理所当然,毫不谦虚,却是事实。

明珠被他笑得又羞又怒,忍不住翻身去捂他的口,嗔道:“你不许笑,不许这样笑!好讨厌的。”却见他突然不笑了,目光沉沉地看着她,她又紧张害怕起来,弓腰缩背藏到被子里去,声音也小了:“你做什么这样看着我?就和狗见了骨头似的。”

“你啊。”宇文初笑笑,爱怜地揉揉她的头发,轻声道:“我从前就知道你很美丽,却还是第一天知道你竟然如此美丽,我很喜欢。”

明珠又得意又害羞,垂下眼不敢看他,睫毛颤动了许久,才轻声道:“我也是第一天才知道你如此会说话。”如此不要脸。最后一句她没敢说出来,这样的好气氛还是不要轻易破坏了吧。

“还有很多事你都不知道,以后慢慢都会知道的。”宇文初拉起她的手轻轻咬了一口,再将她翻过去趴在床上背对着他。

“知道什么?”明珠觉得自己必须找点什么事来做,这样安静着,鼻息间都是他的气息,十分让人不安。

“嘘……别说话。”宇文初不许她再说话,低头沿着她的腰线继续吻下去。

“啊,不行,你不能这样。”明珠惊恐万分,反手护住自己的臀部,想要找个地方藏起来,宇文初却将她的手握住、分开,一会儿轻,一会儿重地咬下去。明珠羞得全身变成了粉红色,全身绷紧得像一把上了弦的弓,他怎么能这样呢?居然都不嫌的。若是让她去亲哪个男人的PP,恶,想想都是不行的……男人真是奇怪,宇文初看上去道貌岸然的,居然这样恶趣味……

正胡思乱想间,突然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半晌反应过来,便惊慌失措地用尽全身力气想要逃开,骂道:“不行,你说话不算数,我真要生气了……”但她哪里又是宇文初的对手?三两回合便一败涂地,只好哀求:“好疼的,不要……”

第137章 起床气

宇文初抬起头来看着明珠,气定神闲地道:“哪里疼?”

想到他刚才做的那件匪夷所思的事,明珠觉得他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十分不正经,便气愤地道:“哪里疼你难道不清楚吗?”

“这样也会疼?别吹牛了。”宇文初笑起来,见明珠气得眼睛都红了才道:“和之前不一样的,这次一定不会疼,我保证,乖,听话,不然真的会疼。”

“我不!”明珠咬牙:“骗子!怎么可能不疼?”当年她跟宇文佑在一起,印象中从来都只有疼,唯一几次不怎么疼,却也十分无趣,二人反目后就更不用说了,她想起来就恨就想吐。之前她所有的顺从和配合都只源于宇文初的珍重和温柔,如果他要做奇怪的事,她是坚决忍受不了的。

宇文初有些无奈,见她剑拔弩张的,满眼的恐惧反感,只好叹口气停下来,安抚她道:“好了,睡吧。”

明珠警惕地瞪圆了眼睛道:“你别想趁我睡着了做坏事。”

宇文初笑得十分不怀好意:“谁说得清楚呢?我这个人睡着了会梦游,自己做什么都不知道的。”

梦游这种事从来都只在传说中,她还没亲眼见着过呢。明珠不由十分好奇,正要追问一二,对上宇文初促狭的眼神,知道又被捉弄了,便气道:“骗子!我又不蠢,居然拿这种事来骗我。”

“对,你不蠢,你只是有点好奇而已。”宇文初大笑起来,不顾她的挣扎反对,将她牢牢抱在怀里,率先闭上眼道:“睡觉!”

明珠十分不自在地扭了扭,见宇文初从始至终都没有动过睁过眼,好像真是睡着了的样子,便也跟着放松下来,接着困意上涌,忍不住轻轻打了个呵欠。却还不够放心,伸手在宇文初的眼前晃了又晃,见他毫无反应,这才翻个身,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睡着了。

龙凤双烛安静地燃烧着,窗外传来轻轻的风响,宇文初睁开眼睛,静静地看着睡在自己臂弯里的明珠。

她年纪还小,不过十七岁的,脸上还带着些婴儿肥。长而浓密的睫毛卷翘着,遮住了那双看上去总是盛气凌人却又富有生机的眼睛,她的皮肤实在是很好,象牙色的,吹弹得破,小巧红润的嘴唇肉嘟嘟地微微翘起,仿佛是在邀人去咬一口似的……

宇文初的下腹处突然一阵紧绷,先前未及得到尽情纾解的渴望瞬间如火如荼地抬起头来,他叹了口气,将头贴近明珠的头,再将另一只手臂伸出去将她整个人圈入怀里,强迫自己闭上眼。

许久,明珠悄悄睁开眼,偷偷回头,看到身后的男人安宁平和的睡颜,才又放心地沉睡过去。

“时辰到了,该起身啦。”

明珠迷迷糊糊的翻个身,将被子拉起盖住头,继续睡。那声音却一直锲而不舍,犹如叫魂似的,好生令人厌烦,明珠烦不胜烦,将手使劲拍了一下枕头,怒气勃发:“别吵!”那声音果然也就没了,四周安静下来,明珠心安理得地伸平了手脚继续呼呼大睡。

素兰和素梅一脸的惆怅,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宇文初的神色,试图和他解释:“王妃大概是太累了……”

宇文初平静地伸开手让侍女给他更衣:“没什么,听说王妃在家时就有起床气,不睡到日上三竿是一定起不来床的。”看一眼睡得踏实无比的明珠,想到她昨夜里的那些事,声音里便带了几分笑意:“又或许,她是睡得迷糊了,忘记自己已经嫁人了吧。”

素梅的脸色十分尴尬难看,害怕地看向素兰。王妃将嫁之前,夫人曾叮嘱过她们,一定要随时提醒王妃,不要让王妃犯错,可是第一天早上,王妃就闹出了这样的事,若是让王爷心生不喜或是留下坏印象,怎么办才好?

素兰反倒平静下来,既然王爷知道王妃在家时的习惯,那就不会以为王妃是故意轻慢他,何况王爷这样子也不像是不高兴。便俯身行礼,柔声道:“殿下说得没错,王妃在家时的确向来如此。但有事时还是知道轻重的,今日起不来应该是这两日太累太疲倦的缘故,也是在王府里住着安心舒适,所以才会如此放松自在。奴婢这就把王妃叫醒。”

宇文初见她话虽说得好听,话里话外却始终护着明珠,便多看了她一眼,道:“不必了,王妃既然太累,那就让她多歇歇。入宫觐见么,晚一点去也不会如何。”

这话说出来,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按规矩,今日新人是必须入宫觐见皇帝和两宫太后的,早早儿便该入宫候着,哪里有这样睡到自然醒的?岂不是乱了规矩?就算是英王心疼新婚妻子,国法家礼也容不得。难道英王真的不是因为对王妃不满意,想要陷她于不义?这是说反话吧?这是说反话吧?

素兰瞬间转过好几个念头,堆满了笑容道:“殿下体恤王妃,王妃真是有福。不过王妃有过交代,让奴婢一定要叫她起来的。”言罢上前,凑在她耳边轻声喊道:“王妃,快快醒来!”见明珠皱起眉头又将要发作,便果断在她手臂上使劲一掐。

“哎呦!”明珠果然一骨碌翻身坐起,眼睛还半闭着就要骂人,素兰赶紧推她一把,在她耳边提醒道:“王妃,该沐浴更衣入宫觐见了!殿下一直等着您呢。”

明珠一个激灵惊醒过来,看到满室昏黄,龙凤双烛已经燃到底部,宇文初站在床前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神情意味不明,又有好几个侍女屏声静气,目不斜视地侍立一旁,人人的表情都有些故意装出来的平静。

都怪宇文初昨夜翻来覆去、花样百出地折腾个不停,害得她一腔雄心壮志轻易就被瞌睡打败。明珠怪过了宇文初,又怪自己没出息,憋着一口气披衣下了床,优雅地伸手捂着口打了个呵欠,看也不看宇文初,妖娆地从他身边擦着过去,嫌他挡路还故意撞了他一下,径直就往偏殿内走:“沐浴更衣啊,昨晚那香汤很不错。”

第138章 真难啊

不是说这一池子香喷喷的水要花大价钱的吗?不是说某人惯常十分节俭的吗?那她就要可劲儿地花他的钱,他心疼了自然就不会总想着要折腾她了。

明珠一边往前走,一边斜着眼睛偷瞧宇文初的反应,却见宇文初从始至终只是淡淡的笑着,倒是之前跪在地上帮他系衣带的一个侍女忙着赶上前来道:“王妃……”

哼,她就知道,这小气的男人只舍得新婚前夜给她用好的,过了夜就舍不得了。明珠拿定主意,她今日就还非得要洗这一池子水了,且以后只要他来缠她,她便一定要用这满池的水来清洗沐浴。明珠傲慢地抬起下巴,从眼角斜睨着那侍女道:“何事?”

她本就生得盛气凌人,加上有意为之,王妃的威仪倒是十足十的,那侍女早前就听说她的名声,见状更是吓得不行,声音都发抖了,含着眼泪道:“王妃,奴婢只是想要伺候您沐浴……”

不过是问她一句话,便吓得她要哭了,至于吗?明珠颇有些意外,随即哼笑一声:“你的职责是什么?”

那侍女见她不但不发火,反而问起自己的职责,有些反应不过来,但还是很快回答:“回王妃的话,奴婢是负责殿下日常穿戴的。”说完就有些明白并后悔了,赶紧补救道:“奴婢是生恐素兰和素梅两位姐姐初来乍到,还不熟悉这里,这才想要主动请缨。”

不就是想在男主人面前抓表现,扮娇弱,黑化她这个刁蛮没规矩的王妃究竟有多可怕吗?不自量力!

明珠嗤笑一声,将手拍拍那侍女的脸蛋:“长得挺美的,我见犹怜,可惜就是胆子太小,和我说句话都能吓出眼泪来,是不是我长得很吓人啊,还是你觉得伺候我和王爷很委屈?”

那侍女吓得跪倒在地,眼泪横流:“不是的,不是的,奴婢只是想要好好伺候王妃。”

明珠看也不看那跪在地上的侍女,转身往偏殿而行,低声道:“大清早的哭成这样,真是晦气!”

素兰和素梅几个胆战心惊地看向宇文初,却见宇文初一脸的若无其事,似乎刚才明珠做的根本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反倒是和那侍女一起当值的几个侍女面露不忍之色,素兰觉得这是人家的地盘,自己几个在这里杵着很尴尬,便给宇文初行了个礼,追上明珠的步伐避去了偏殿。

偏殿内的浴池里居然已经注满了芬芳的热水,明珠踏入水池,温暖柔软的水包裹上来,全身的酸痛终于得到了纾解,舒服得让人直想哼哼。

明珠找了个舒服的地儿坐下,示意素兰给她捏捏肩膀什么的,素兰小声把刚才的事情说给她听了:“您总也叫不醒……殿下知道您有起床气,居然说由着您去睡,晚一点入宫也不会如何,奴婢觉得不是事儿,所以斗胆掐了您一下。您不会怪罪奴婢吧?”

明珠瞪素兰一眼,虚张声势:“居然敢以下犯上,等会儿自己去领十板子!”想起宇文初不让继续叫她,也有些拿不准他的意思,是要纵容她好让人骂她不贤没规矩呢?还是想借着纵容她讨好太皇太后和她父兄?又想起昨夜的事来,更觉得这人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的,就连她这个嫁过一回(虽然是失败的,但是也有经验)的人都猜不透他的意图。

她想得入神,又觉着素兰今日拿捏得力度实在是合适,便舒服地歪歪肩头:“这里,这里,对,就是这里……”再叹一声,低声道:“真是的,那会儿将要成亲,就弄个嬷嬷去恶心我,这会儿刚成亲,第一天早上就来给我添堵,他是非得逼我做恶人呢。这年头啊,想做个贤良淑德的温柔之人怎么就那么难呢?”

许久不见素兰回话,觉得有些异常,回头看去,只见宇文初跪坐在池边,衣饰整洁,道貌岸然,手还放在她肩上,似笑非笑地道:“原来王妃想要做个贤良淑德的温柔之人。”

明珠有种隐私被人窥破了的愤怒感,却也不露出来,撇撇嘴,讥讽道:“殿下您别笑妾身,妾身还真是想要做个贤良淑德的英王妃,只可惜您这里藏龙卧虎的,都是喜欢用软刀子杀人的,我怕自己不是她们的对手啊。”

宇文初垂眸一笑:“你不是她们的对手?”

明珠听他语气乃是反问,由不得一挑眉毛,不依道:“好生冤枉!我做什么了啊?”

宇文初笑笑,伸手要拉她出来:“若要赶早,那就别耽搁了,起来吧。”

明珠不肯:“她们合着伙儿给我上眼药,您就不管?昨夜还说要对我好的,睡醒一觉就忘啦?”

宇文初有些无奈地道:“没忘,那你想要怎么出气才满意?”

“我想怎样都可以?”明珠眨眨眼,狡猾地道:“不许刚才那丫头再到你跟前来伺候,她不安好心的。”见宇文初没有不愉快的神情,就又得寸进尺:“她一双眼睛都盯在您身上,我们新婚第一天就敢哭哭啼啼的,挑拨我们俩的夫妻感情……实在是不可忍受。我在家时她大概不敢怎么样,但我不在家时她一定会来找你哭诉扮可怜的,说不定你突然就心软了,觉着她可怜所以收了她,因此,必须让她出府去,再不许回来!不然我都睡不着!”说完就盯着宇文初的眼睛,打算一有不对就赶紧收回刚才这番试探他底线的话。

“这个要求倒也简单,又不是杀人放火,也不是毒打辱骂……”宇文初沉吟片刻,看向明珠,见她两只眼睛亮晶晶地盯着自己,暗藏着满满的狡猾和得意,不由心中一动,故意道:“但她是母妃早年赐给我的,伺候我多年了,伺候得尽心尽力,也算得意人儿,只为了这么一件小事就要把她撵出府去,多少有些不好。”

明珠见他既不肯就此如她的意,却又不曾发怒,心中微动,不依道:“她挑唆你我的夫妻感情,还叫小事儿?做奴婢的失了本分还怎么伺候人?你就不怕她悄悄给我下毒?”

第139章 实话

宇文初见明珠发急,眼睛里闪过一道亮光,指着他自己的嘴唇轻声道:“想要,就自己来拿。”

明珠过了一会儿才明白他的意思,心里骂着臭流氓,臭不要脸的衣冠禽兽,血液里的不服输却被激发出来,大大方方地勾住他的脖子,恶狠狠地在他嘴唇上亲了一口,还不忘将舌尖恶作剧似地舔舔他的唇,不怀好意地道:“殿下满意么?”

不知是不是殿内的气温太高,宇文初的脸上浮起一层薄红,他定定地看了明珠一眼,恶狠狠地将她拉过去摁在他胸前,抓住她的后脑勺,恶狠狠地再给她吻回去。和明珠刚才那个一触即分的亲吻不同,他咬着她的唇,逼着她张口,一直吻到她的灵魂深处去,好像恨不得将她的所有全部攫取夺走似的,狂热又动情。

明珠被他吻得头昏脑涨,尚未弄明白是怎么回事,那个穿着整齐,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已经跳下浴池,将她按在了浴池墙壁上,蓄势待发。

明珠羞得无地自容,连眼睛都不敢睁开,她从来都没有想到过居然可以在这种时候、这种地方做这种事。实在是太羞人了。她想要反对,宇文初却根本不给她反对的机会,就连话也不许她说,借着温柔的水波,轻而易举便攻了进去。殿外还站着许多侍女,明珠就连声音也不敢出,只好使劲捶打他的背脊,整个人犹如水里的荇草一样的飘飞起来,不能自主。

幸亏是考虑到立刻就要进宫,宇文初并没有折腾太久,带了几分餍足地看向明珠,沙哑着嗓子微笑着道:“比之昨夜可要舒服一些?”

明珠恨透了他,红着脸狠狠白他一眼:“不要脸。”

宇文初心情很好地大笑着将她抱出浴池,吩咐人另外准备水仔细伺候,他自己也去沐浴更衣。明珠对上素兰等人暧昧含笑的眼神,恨不得将头藏到水底下去才好。

英王府离宫城有将近半个时辰左右的车程,二人并不同车,而是各有各的车驾。明珠爬上车就把自己埋到毯子里,闭着眼打着呵欠:“到了再叫我。”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就睡死过去,人事不知。

英王府内管事李全新奉命捧了一匣子精心制作的糕点送到明珠车前,才要扯起公鸭嗓子通传,素兰便竖起指头在唇边“嘘”了一声:“王妃刚睡着了。王爷有什么吩咐?”

李全新是个阉人,因为英王府的后院太过简单平静,故而他这个内总管平日在英王府中没什么大用处,总是被外总管朱长生里里外外压得死死的,好不容易盼来了王妃,终于可以发挥他这个内总管的光和热,少不得要努力表现一二,笑得见牙不见眼地道:“素兰姑娘,是王爷念着王妃没吃早饭,生怕王妃入宫后饿着,故而命人备下这匣子芙蓉糕,专给王妃路上吃的。您摸摸,还是热的呢。”

素兰接过匣子,果然触手温热,心里十分高兴——英王爱重王妃,她这个做奴婢的脸上也有光,语气便格外和气:“奴婢替王妃谢过王爷美意,待王妃醒来奴婢就和她说。”又取了个沉甸甸的荷包塞给李全新:“您老留着喝茶。”

阉人最爱的无非两件事,权势和钱财,李全新得了重重一包银子,心满意足地跑到前头去和宇文初汇报,添油加醋地道:“王妃正饿着呢,听说王爷送了芙蓉糕过去,欢喜得什么似的,赏了奴婢一个大荷包。”

宇文初淡淡看他一眼,问道:“王妃没有睡着?”

王爷是千里眼还是顺风耳?居然知道王妃在睡觉?李全新心里“咯噔”一下,垮了脸跪下去道:“奴婢该死。王妃是睡着了,她身边的素兰姑娘说等她醒来就和她说。”

“起来吧。”宇文初这才笑笑,“以后好好伺候王妃。”

李全新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英王看似很好说话很和气,实则明察秋毫,眼里也是揉不得沙子的,今日自己为讨巧而骗了他,原以为怎么都不能全身而退,结果竟然得了这么一句吩咐?那就意味着自己日后可算半个王妃跟前的人了,看王爷如此爱重王妃,以后好处也是少不了的。于是欢喜得不行:“奴婢谨遵殿下之命。”

“去吧。”为了婚礼能顺利举行,宇文初前前后后好几天没睡好,也觉得很有些累,却兴奋得睡不着,他就像个孩子似的,频频揭开车后窗的帘子张望后面那张明珠所乘的朱漆华盖车,很有种心满意足的感觉——这天底下最贵重的不是难得一见的珍宝,而是求不得之后的得偿所愿。

素兰在即将靠近宫城时叫醒了明珠,此时第一缕日光刚好落在皇宫最高的琉璃瓦上,明珠隔着车窗看向金碧辉煌的皇宫,恍若隔世。她晃晃脑袋,把从前那些时光甩出脑袋去,提醒自己,她此生再与宇文佑无关,她要走的是一条康庄大道,而不是自取其辱的死胡同。

素梅忙着给明珠抿头发,扶正首饰,整理衣裙;素兰则倒了一杯浓茶,再夹了一块芙蓉糕放在明珠面前的细瓷碟里:“是殿下使李全新送过来的,说是特意为您备下的,现下凉得正好。”

哼,他又知道她喜欢吃芙蓉糕了,明珠心不在焉地咬了一口,满足地眯起眼睛来,甜度刚好,酥软爽口不粘牙,实在很不错。

肚子里有了食物,明珠的心情明显变得好起来,马车停下后,见宇文初走到车前来接她,看他也就顺眼了几分,微笑着伸手出去,借着宇文初的力下了马车,朝他娇媚一笑,低声道:“殿下如此娇纵于我,就不怕被人笑话么?”

“我自宠爱我的妻,与他人何干?”

晨光下,男人挺拔端秀,乌发墨眉,高鼻方额,一双眼睛湛然有神,下颌上透着淡淡的青,不过是莞尔一笑,便已能颠倒众生。明珠怦然心动,不敢多看,迅速转开眼睛,笑道:“殿下好口才,从前妾身都不知您如此讨人喜欢的。”

第140章 赏钱

“那王妃可曾心动了?”宇文初很自然地一手托着明珠的手肘,带着她往宫门里走,面上笑容灿烂,丝毫不在乎周围投过来的种种目光。

有没有心动呢?好像是有的。她又不是瞎子,对着这么俊俏能干聪明的男人还能把他当成路边的顽石。可是这个男人太过危险,她总得有所保留才是,不然蜜罐子摔碎的那一天,岂不是让人难堪痛苦?明珠微笑着,轻飘飘地瞟了宇文初一眼,半真半假半调笑地道:“当然是心动了,殿下难道看不出来么?”

宇文初脚下不停,笑着看向她:“当真?”

“比珍珠还要真,您不信?”明珠佯作委屈状,“这可真叫我伤心呢。”

“我信。”宇文初突然停下来,拉起她的手递到唇边轻轻一吻,盯着她的眼睛缓缓道:“我信。”

明珠的脸“腾”地一下就红透了,饶是她胆大妄为,饶是她不惧世俗目光,却也被他的胆大给弄得害了羞。这个男人,怎么,怎么就这样呢?之前在人前总是那么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这才成了亲,居然就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还是在宫门前,做下这种事。

“你羞什么?”宇文初不以为意,十分开心地指着几个上前来道喜的宫人道:“李全新,赏。”

李全新笑眯眯地应了是,叫人搬了两只大箱子下来,豪情万丈地道:“别急,都有!”

箱子一打开,里面装得满满的特制小银通宝,通宝崭新发亮,每十二个用红丝绳串成一串,寓意月月红,图的不过是个吉利。到了人手虽不显眼,这满满两大箱子摆着却有些扎眼了,明珠就算是从来不曾操心过钱米,想到这钱她也有一份的,忍不住也有些肉疼,轻扯宇文初的袖子悄声道:“财不露白,这样不太好吧?”

宇文初眼睛亮晶晶的:“心疼钱,还是为我担忧?”

主要是心疼钱,其次也有担心他被人盯上嫉恨算计,连带着让她也不能有好日子过,坏了大计的担忧。明珠自是知道怎么说才能讨男人欢心的,但对上宇文初那双亮晶晶的眼睛,不知怎地,那哄骗人的话到了口边就成了实话:“你的钱也有我一份,若是被人盯上了,你日子不好过,我也不能好过。”

宇文初侧目看着明珠,笑得格外欢畅:“你说得没错,这钱果然就有一半是从你的嫁妆里支出来的。我日子不好过,你的确也不能好过。”

“骗谁呢?”明珠才不信。她才刚嫁过来,他居然就可以自由支取她的嫁妆,而陪嫁的管事都没来过问她一声。知道他厉害,也不能这样厉害吧?若是真的,她手下的管事可以砍头谢罪了。跟她嫁过来的人全都是父母兄嫂精挑细选过的,没一个傻货,特别是管理她嫁妆的李伯纯就更是个猴儿精。

“你不信?岳父大人说了,你嫁给了我,便是我的,你带来的这些钱财,我也可以自由支取,为此还把李伯纯叫到跟前来特意吩咐。难道你竟然不知此事?”宇文初一脸的惊讶,又道:“原本这点赏钱并不算什么的,我早打制好了,只是我想到你我既然做了夫妻,赏钱也要各出一份才吉利,表示夫妻同心,因此就让李伯纯拿了些金子出来兑换,就是那种五十两的金锭,你记得的吧?”

胡说八道,她的是她的,他的也是她的!父亲那么疼她,怎么可能把她的钱和人全交给他?但他又说得颇有那么回事似的,就连她陪嫁里有五十两一锭的金锭他都知道,还有父亲居然把那床弩的模型都给了他……再想到他之前在玉皇观讹诈她银钱的事,明珠越想越觉得这事儿这男人真干得出!李伯纯也一定是中了他的阴谋诡计。

转眼看到那些欢天喜地跪在道旁贺喜的宫人,好面子不想给人知道她小气舍不得钱,便忍住了气,假笑道:“殿下说得是,夫妻同心,其利断金么,这种喜庆的事情当然这样处理最好了。但不会日后府中家用都要我出一半吧?”

宇文初愁眉苦脸:“你也知道,王府开支大,又没什么进账……”见明珠的脸色十分不好看了,才亲昵地一刮她的鼻头,笑道:“怎么我说什么就都信了呢?难道本王娶了你,还养不起你?”

明珠轻哼一声:“你以为我就信了啊,那是哄您欢喜呢。我哪有那么蠢!我自己有脑子的。”

宇文初眨眨眼:“这样啊,那蠢的人是我咯?”

明珠撇嘴:“我可没这么说啊,您要是都敢说蠢,这天底下可没聪明人了。”回眸看着宇文初那得意洋洋的模样,怎么都觉得牙痒痒,逗着她玩儿还上瘾了是吧?

二人一道去了崇明殿,崇明殿首领太监何正图出来将他二人引进去,先恭喜,再轻声提点:“陛下才刚起身不久,一个宫人伺候不得力,引了龙怒,正挨板子呢。”

幼帝宇文白生性残暴多疑,身边伺候的人走马灯似的换来换去,唯有这个何正图从始至终都陪侍在其身边。明珠也和他打过几次交道,当然知道这是个滴水不漏的厉害人物,从来都不肯轻易将宇文白的事情往外泄露半分的,难得他今日居然就肯主动提点他们。

明珠看向宇文初和何正图,见那二人一个面含微笑,和风煦然地听着;一个神色谦卑,隐隐然带了些讨好。明珠突然间就明白了什么,何正图的厉害是冲着别人来的,她今日能有此种待遇,不过是靠着宇文初的面子罢了。真正厉害的人是宇文初,不露声色的厉害。

也是,在那样混乱飘摇的世道,他不但能独善其身,还能护住身边的人活得潇洒安心,又会是个什么简单角色?真不知道这桩婚事到了最后,究竟是谁得利最多,她和他又能走到哪一步。明珠自嘲一笑,敛了心神,屏声静气地跟在宇文初身后入了内殿。

第141章 大礼

内殿里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又有板子打在人身上发出的沉闷的“噗噗”声,宇文白穿着常服,高高地坐在龙椅之上,神色傲慢而冷漠。地上面朝下扑着一个被扒掉裤子的宫人,两个孔武有力的宫人面无表情地将涂着金漆的廷杖高高举起又重重地落在宫人早已血肉模糊的臀部,宫人被塞住了嘴,一点声息全无,也不知是死是活。

明珠想起了那个被宇文白当着她的面活活折磨死的宫人,胃里顿时一阵翻江倒海,险些将刚才吃下去的芙蓉糕和茶给吐了出来。宇文初沉默地握住她的手腕,紧紧掐着她的脉门,这地方可以止吐,明珠好歹忍了下来,脸色却怎么都好看不起来。

何正图走上前去,凑在幼帝跟前轻声提醒道:“陛下,英王和英王妃前来觐见。”

幼帝这才缓缓抬起头来看向这边,宇文初和明珠跪下三呼九叩,幼帝走下龙座,在明珠跟前站定了,笑道:“六皇叔,表姑,大喜啊。”

宇文初对答:“臣,叩谢天恩。”

“谢朕做什么?要谢就谢太皇太后和太傅吧。”幼帝伸手去扶明珠:“都是自家人,又是长辈,何必如此客气?”

哪怕是隔着重重的礼服,明珠仍然觉得被幼帝碰触到的地方有阴寒之气透进来,让人十分不舒服。宇文初适时牵她过去,含着笑道:“陛下仁爱,然,礼不可废。”

幼帝收回手,目光在二人面上打了个转,“嘻嘻”一笑,露出那种孩童般的天真来,指着那个仍然挨着打的宫人道:“这是朕送给你们的新婚礼物。”

她结婚,他打死个人血淋淋地送给她做贺礼?明珠再好的涵养也忍不住皱了眉头,何况她本来就没有什么涵养,她笑起来,直视着幼帝道:“这样的礼物倒是特别,臣妾愚钝,不知道有什么特别的意义,还请陛下解惑。”

幼帝笑道:“是啊,这贱婢大清早的就在朕耳边呱噪,说表姑和九皇叔如何如何,又说六皇叔和九皇叔兄弟俩怎么怎么。朕自来都是极其爱重几位长辈的,岂容得她如此胡言乱语,败坏规矩?当然是要割了舌头,再细细地打死,叫那些胆敢乱说的人吓破了胆,看他们以后还敢乱嚼舌头不?”

原来不是塞了嘴不许叫,而是嫌那舌头被割了血流得太快,人死得快了就没了后面的折磨之痛。这人怎可以长成这样一副心肠?哪怕就是死一万次,也够了。明珠正想着,就听幼帝脆声道:“怎么样,六皇叔,表姑,朕送你们的这份大礼你们可还欢喜?”

“自是欢喜的。臣惶恐,不胜感激。”宇文初抢在前头,风度翩翩地深施一礼,态度十分恭敬,却丝毫不能给人奴颜媚骨之感——他只是在做一件应该做的事,正确的应对而已。

明珠暗叹一声,也挤出笑容来:“臣妾多谢陛下之恩。”

“你们倒是夫妻同心啊。”幼帝皱起眉头,目光在他二人面上来回逡巡,语气里突然多了几分暴躁和不耐烦:“无聊!让你们教训个狗奴,你们一点新意都没有,来人!把人给我挂在宫门前,拿渔网勒了,细细地割!”

好一份新婚大礼!真是再血腥残忍不过。这小崽子欺人太甚!明珠怒不可遏,忍不住想起那一年,她和宇文佑新婚次日入宫拜谒,宇文白虽然晾了他们近两个时辰,却也不是这样血腥无礼的。相反,还特意和宇文佑多说了几句,言语之中格外安抚宽容,说的什么来着?

“表姑自小被皇祖母惯坏了,若是有不得当不懂事的地方,还要请九皇叔看在朕的面子上多多包涵,不要和她计较。”

当时他是这么说的吧,还引得宇文佑不胜感慨,只差没当着她的面表示出自己真的很委屈了,这大概就是宇文佑后面会选择投靠闵太后母子的诱因之一。可惜那时候她满心欢喜,蠢到什么都不懂,不知道看人眼色,不知道揣测人心,只知道自己心愿得偿。

宇文白对着宇文佑可以宽容安慰,那是因为哪怕他小小年纪,就已经看到了她和宇文佑的下场,仇敌互为夫妻,能有什么好下场?今日宇文白这般愤怒,应该是事情没有按照他所想象的继续发展,脱离了他的掌控吧?明珠的唇角浮起一丝讽刺的笑意,对着宇文白下蹲行礼,笑得明媚大方:“多谢陛下厚爱,有您为臣夫妇撑腰,日后臣妾是再不怕这些流言蜚语了。”

宇文白到底年纪小,闻言眉眼便不受控制的一阵扭曲,眼里恨意流露,森然看向宇文初,笑得面目狰狞:“表姑自小被皇祖母惯坏了,若是有不得当不懂事的地方,还要请六皇叔看在朕的面子上多多包涵,不要和她计较。”

历史总是有惊人的相似之处,这句场面话还是一字不改。明珠恍然一笑,抢在宇文初回话之前握住他的手,深情款款,却又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自是知道自身不足之处的,我会尽力去改,也要请殿下怜我年幼不懂事,多多包涵一二,不胜感激。”

凭什么要让宇文白把她的婚姻搅得和当年一般场景呢?她不许。

“你放心。我既然娶了你,便会善待你。”宇文初朝她温柔一笑,当着幼帝的面,紧紧回握住她的手,同是深情款款地道:“还请陛下放心,臣痴长内子近八岁,这点容人的雅量还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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