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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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说她和七皇子你通信了五年,自小青梅竹马。如今你眼睁睁地看着她和景世子和好,是不是心有不甘?”叶倩将手中的红绸撤回,挑眉看着夜天逸。

“叶公主!我倒很想知道你到底喜欢的是南梁睿太子还是德亲王府的染小王爷了!”夜天逸忽然回转身,凤目闪过一道冷芒,看着叶倩。

叶倩脸色一沉,“我喜欢谁不用你管!七皇子还是管好自己吧!”

夜天逸眼睛眯了一下。

叶倩刚要飞身去追云浅月,忽然又停住脚步,对夜天逸一笑,“七皇子,念在你我三年共同合作的一桩买卖上,我就给你一句忠告。”

夜天逸挑眉。

“要想得到云浅月,可不是一味地纠缠让她反感,女人的心不怕硬,最怕的就是软。你对他硬,她会对你更硬,你对她软,她才对你硬不起来。七皇子,要和景世子夺人,我觉得你真该好好学学这一点!”叶倩丢下一句话,足尖轻点,向荣王府而去。

夜天逸看着叶倩身影离开,站在原地久久不动。许久,他伸出手掌,看着手心处被他早上攥出的红痕片刻,将手掌轻轻攥起又放开,抬步向德亲王府的正门而去。

云浅月不出片刻就来到了荣王府,她飞跃高强,飞过紫竹林,来到紫竹院。刚飘身而落,就见容景站在紫竹院门口等着她,他面色挂着浅浅的笑意,见她来到,对她温柔一笑,轻声道:“辛苦了!”

云浅月心底瞬间一暖,似乎游子归家,千回百转,历经万水千山辛苦才到家,而有人就等在她到达的地方,她不由对容景发自内心地一笑,上前两步,伸手抱住他的腰,将脸埋在他胸前,蹭了蹭道:“装模作样,故意让我感动!”

容景轻笑,双手环抱住云浅月纤细的身子,“嗯,你说得对,我就是故意的!”

温暖的怀抱让云浅月驱散了几分被风吹拂的寒气,她撇撇嘴,轻捶了他一下,从他身上退出来,将袖中的胭脂赤练蛇塞进他手里,语气有些闷闷地道:“给你!赶紧去救三公子吧!”

“夜轻染对你果然很大方!”容景看着手中的胭脂赤练蛇,挑了挑眉,语气有些吃味。

“我人品好,哪里像你,没有人品,你要什么人家都不会给你。”云浅月向里面看了一眼,只见他那间小书房门敞开着,里面无人,她问道:“三公子呢?”

“在客房!”容景转身,向客房走去。

云浅月站在门口不动。

容景走了两步回头看着云浅月,询问,“不进去?”

“不进去了!”云浅月摇摇头,她也喜欢那条胭脂赤练蛇,若是但分有一种可能,她也不想杀了它去蛇胆。况且又是夜轻染宝贝的,她不想看到被宰杀的过程。

“你是心疼这蛇?还是觉得对不起夜轻染?”容景笑问。

云浅月哼了一声,没好气地道:“你哪里那么多废话?还不赶紧去救人!我去你房间等着!”

“好!我让药老给你准备了午膳,我需要很久才能出来,你自己先吃吧!”容景转身,向客房走去。

“我等着你吧!一个人吃饭也没胃口!”云浅月摆摆手,从昨夜到今日午时,她奔波了无数个地方不得歇着,如今感觉特别疲惫。

“也好!那你去睡一会儿吧!”容景点点头。

云浅月不再说话,抬步向容景的房间走去。他房间一如数日前她来住的时候一样,窗明几净,洁净无尘,珠帘翠幕,香烟袅袅,香炉里燃着安神香,安神香似乎刚刚点燃,显然是容景知道她回来会直接来到房间为她准备的,她心下一暖,脱了鞋子上了床,伸手扯过容景的被子盖在身上,闭上了眼睛。

安神香极有效果,云浅月刚一闭上眼睛,便觉得困意袭来,她很快就睡了过去。

她刚睡过去不久,只听得紫竹林传来哗啦啦的响声,同时听得青裳在外面道,“叶公主请留步,这里没有世子的允许是不准任何人进入的!”

云浅月皱眉,想着叶倩居然追来了。

“我要见云浅月!”叶倩声音极大。

“浅月小姐如今在我家世子房中休息,奴婢……”青裳犹豫着看向房中。

“云浅月!你出来!”叶倩拦住青裳的话,大喊了一声。

云浅月睁开眼睛,坐起身,看向窗外,只见叶倩正站在紫竹林外。一身红衣,尤为夺目,看起来像是从紫竹林外闯进来一般,她推开被子下了床,穿上鞋子走出门外。

“云浅月,是不是有人中了紫草的毒,你要用胭脂赤练蛇给他解毒?”叶倩见云浅月出来,立即问。

“不错!”云浅月点头。

“你别用胭脂赤练蛇,我有办法救人。”叶倩道。

云浅月一怔,眯起眼睛看着叶倩,“你有办法救人?能解了紫草之毒?”

“对!”叶倩道。

云浅月唇瓣抿起,正色地看着叶倩,“你用什么办法解毒?这个人对我来说很重要。若是你拿出的办法出了丝毫差错的话,即便你是南疆的公主,我也不会对你手下留情。”

“我的血!”叶倩也正色地看着云浅月。

云浅月挑眉,她怎么从来没听说过叶倩的血能解毒?还是紫草之毒?

“你不信吗?”叶倩看着云浅月,“你想想,那日午门外我施咒,万咒之王就在我手里,它碰到了紫草死了,我为何无事?因为我的血曾经是经过我们南疆王室从来不外传的千毒物浸泡滋养,不但不怕紫草之毒,还能解紫草之毒。”

“我知道千毒物,但似乎毒不过紫草,不足以解紫草之毒。”云浅月道。

“我曾经服过一条胭脂赤练蛇的蛇胆,你说够不够解毒?”叶倩挑眉。

叶倩话音未落,旁边客房的门忽然从里面打开,容景缓步走了出来。

云浅月闻声转头看向容景。容景看向叶倩,淡淡挑眉,“叶公主说的是事实?”

“绝无虚言!”叶倩道。

“叶公主想用你的血代替染小王爷胭脂赤练蛇的蛇胆?”容景询问。

“不错!”叶倩道。

“这条胭脂赤练蛇染小王爷宝贝得很,叶公主是为了染小王爷?还是仅仅为了这条胭脂赤练蛇?”容景又问。

“不用管是为什么!反正我是不会让你用了那条胭脂赤练蛇的。”叶倩道。

“叶公主幸好早来一步!胭脂赤练蛇还没被用。”容景话落,看向云浅月。

云浅月看着叶倩,见她听到容景的话明显松了一口气,她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也看向容景,对他点点头。容景浅浅一笑,“叶公主请进!”

青裳让开,叶倩立即抬步走进紫竹院。

“景世子果然有得是钱!这里比皇宫的金砖铺地不知道要金贵多少倍!”叶倩打量了一眼紫竹院,瞥了云浅月一眼,“怪不得你会喜欢景世子呢!换任何一个女子,也会识时务的!”

云浅月当没听见,并未言语。

“南疆富硕,据说叶公主的公主阁不次于景的紫竹院。”容景淡淡吐出一句话,转身进了客房,“叶公主随我来!”

叶倩不再说话,抬步跟了过去。

云浅月倚着门框看着叶倩进了那间客房,她思索了片刻,也抬步走向客房。

这一间客房虽然不同于容景那间主屋布置华丽,但也比普通的客房明丽许多,同样洁净无尘。客房内除了容景外空无一人,桌子上摆放了三个大碗。

容景见叶倩跟进来,温声道:“叶公主可要想好了!若是想要放血救人,必须要放够三大碗血才能够用。你才被上次施咒之术负伤康复不久,再放三大碗血的话,你也许会武功尽失。”

“我清楚的很!”叶倩点头。

“那好!叶公主请吧!”容景指着那三个大碗道。

“原来景世子早有准备!难道景世子就知道我会来?”叶倩看着那三个大碗笑了一声,对容景挑眉,见容景不语,她回头看向跟进来的云浅月道:“景世子果然好筹谋,明明知道我的血能够解毒,却是辗转让你去拿夜轻染的胭脂赤练蛇,而让我投鼠忌器亲自送上门。和这样心思颇重的人在一起,云浅月,你不觉得害怕?”

“叶倩!我认识他的时候比你早,他是什么样的人我清楚得很!”云浅月将身子倚在门框上,淡淡道:“容景不是神,不会什么都会知道!就算他知道那又如何?欠南疆公主一个交情,不如让你亲自不搭交情送上门合算不是?”

“你们果然是一类人!”叶倩忽然愤了一句,瞪了云浅月一眼,对容景道:“有刀没?借我一把!”

容景将一把匕首递给叶倩。

叶倩伸手接过,毫不犹豫在手腕一划,鲜红的血立即流到了碗里。

云浅月看着叶倩,叶倩曾经服用了一颗胭脂赤练蛇的蛇胆,证明她曾经中过紫草。血液里融合了蛇胆,如今才不怕紫草,夜轻染宝贝这条胭脂赤练蛇,叶倩紧张至此。她不觉得叶倩对夜轻染真有那种爱屋及乌的心思,那么只说明一点,这条胭脂赤练蛇定是有着非同寻常的作用了!

不多时,叶倩放足了三大碗血,她对容景咬着牙道:“够了吗?不够我还可以放!”

“够了!”容景点头。

叶倩咬着牙点住穴道,流着的血立即止住。她转头看向云浅月,刚要说什么,身子一歪,忽然向地上倒去。云浅月一惊,立即出手扶住她,叶倩已经昏迷了过去。

“青裳,将那碗药端来!”容景看了一眼倒在云浅月怀里的叶倩,对外面吩咐了一句。

“是,世子!”青裳端着一碗药应声走了进来。

“给叶公主灌下去!”容景又吩咐。

“是!”青裳立即过来,捏住叶倩下巴,就往里面灌药,她动作利索,不见汤药洒出。

云浅月看了一眼那药,忽然眯了眯眼睛,并未说话。

叶倩无意识吞咽,转眼间一碗汤药被灌了下去。青裳拿开碗,容景递过一颗药丸,再次吩咐,“给她喂下去!”

青裳立即伸手接过,将那颗药丸塞进叶倩的嘴里。

“给她包扎上!”云浅月看了一眼青裳,又道。

青裳点点头,从怀里掏出手帕,包裹住了叶倩手腕的伤口。做好一切,她对云浅月道:“浅月小姐,将叶公主给我吧!”

云浅月松开手,将叶倩给了青裳。青裳伸手接过,看向容景。

“请叶公主去药园的那间客房休息!”容景吩咐。

青裳点点头,带着叶倩退出了门外。

云浅月扫了一眼桌子上的三大碗血,对容景道:“你就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

容景伸手揉揉额头,无奈地笑了一下,叹道:“就知道瞒不过你!”

云浅月脸色瞬间变冷,“这三个大碗本来是你给自己准备的对不对?你要用你的血给三公子解紫草之毒!我怎么竟然忘了,你的血曾经服用过一颗寒毒丸,寒毒丸与紫草之毒不相上下,而且你还服用过大还丹,也服用了十年天山雪莲。你的血液早已经是百毒不侵,也是能克制紫草之毒的。”

“嗯!”容景抚着额头点头,承认不讳。

“所以,刚刚给叶倩喝下的药和吃下的那一颗药丸本来都是给你自己准备放血之后用的是不是?”云浅月又问。

“嗯!”容景抚着额头再次点头。

“容景!你知道不知道你如今受的伤有多重?你居然不用胭脂赤练蛇,要用自己的血?若是没有胭脂赤练蛇也就罢了,夜轻染的蛇再珍贵,那也不及人命珍贵。”云浅月眉头竖起,怒道,“你想死是不是?你还嫌你身体不够超负荷是不是?”

容景放下手,抬步走过来,伸手去抓云浅月的手,“你听我说……”

“我听你说什么?你别碰我!”云浅月甩开容景的手。

“这条胭脂赤练蛇夜轻染极其宝贝。叶倩为什么这些年一直追在夜轻染之后,你知道原因吗?不是因为她喜欢夜轻染,而是因为这条胭脂赤练蛇。我早先也不确定,所以想试验一下而已。所以才让你去夜轻染那里取来了胭脂赤练蛇,叶倩若是追来,那么定然是这条胭脂赤练蛇与我猜想不差,若是不追来,那么我也不会用这条胭脂赤练蛇的,我会让你将这条胭脂赤练蛇还给夜轻染的。”容景伸手去抱云浅月。

云浅月躲开,脸上怒意不但不退,反而更增了一分,怒道:“叶倩不追来你为何也不用?这么说无论如何你都不会用它来救三公子了?只会用你的血吗?”

“嗯!我不会让你有机会对夜轻染心存愧疚的!”容景摇头,上前一步,抱住云浅月,语气吃味抑郁地道:“夜轻染对你如此大方,我更不会用了!”

“你……”云浅月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怒,她想挣脱容景,却被容景紧紧抱住,她恼怒地提醒道:“那为何如今你用了叶倩的血?”

“叶公主的血比我的血好用!而且还有一个我的血没有的用途。”容景道。

“什么用途?”云浅月问。

“你不生气,我就告诉你。”容景声音温柔。

“休想!”云浅月想着他什么时候才能学会爱惜自己?她之所以没想到用容景的血去抵抗紫草之毒,那是因为她从来不会拿他的身体去打注意,在潜意识里就不会有这种想法。所以她甘愿搭夜轻染一个人情,去要胭脂赤练蛇。可是他到好,居然隐瞒着她留下了胭脂赤练蛇,要用自己的血给三公子解毒,若是叶倩不出现的话,是不是他就会用自己的血了?那三个大碗是早就准备下的。若是叶倩不出现的话,他自然是会用自己的血的!

“虽然你愿意搭夜轻染的人情,可是我不愿意。”容景抱着云浅月的身子紧了紧,感觉到她情绪波动,他轻声道:“不过是三碗血而已。叶公主喝了我开的药方那一碗药和那一颗灵芝丸根本就不会功力尽失,不过会昏睡两日而已。放在我身上又如何承受不住?”

云浅月沉默不语,心底怒气不消。

容景叹了口气,俯下头,去吻云浅月的唇。云浅月脸色不好地躲过,他不放开,几番躲闪之下,终是将她的唇瓣重重地吻住。云浅月用眼睛瞪着容景,容景眸中闪着紧张和些微慌乱不安,她怒气忽然消退了些,闭了闭眼睛,伸手推开他。算了,胭脂赤练蛇必定很重要,否则不会让容景和叶倩甘愿放血也要保下它。

容景顺势放开手,小心翼翼地问,“云浅月,你不气了对不对?”

“没那闲工夫和你生气!”云浅月瞥了他一眼,虽然脸色不好,语气算是缓和了。

容景轻笑了一声,又伸手抱抱云浅月,对她低声道:“你想不想知道这条胭脂赤练蛇有什么秘密?”

云浅月蹙眉,“什么秘密?”

“其实我也想知道!”容景温声道:“七年前,夜轻染以游历的名义出京,去过无数地方。但是其中他在北疆耽搁的时间最长,足足两年有余。就是为了这一条胭脂赤练蛇。从他得到胭脂赤练蛇之日起,便传出南疆公主移情别恋,喜欢天圣德亲王府染小王爷的传言。传言空穴并不来风。”

云浅月沉思。

“后来夜轻染去过无数地方,叶倩便随后追到那里。如今夜轻染回京,叶倩便也追来京中。想必你该清楚,叶倩真正喜欢的人是谁,她喜欢的是南梁睿太子,也就是你的哥哥。却为何对夜轻染锲而不舍?”容景似乎在问云浅月,又径自答道:“除了这条胭脂赤练蛇,我想不出来。”

云浅月沉默不语。

“今日若是你不去德亲王府,夜轻染被点住了穴道,叶倩也会拿走胭脂赤练蛇。她追了夜轻染这么多年,自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的。”容景看着云浅月,“所以,她要得到的就是胭脂赤练蛇。”

“你何时才发现胭脂赤练蛇有秘密的?”云浅月问。

“就在今日!你带三公子来时。”容景道,叹了口气,“你说的对,我不是神,不是所有事情都能知道的。我早先也被叶公主、睿太子、夜轻染三个人的事情给误了,却没有想到胭脂赤练蛇才是关键。当三公子来时,我才恍然大悟。又听弦歌报叶公主从皇后寝宫醒来后就去了军机大营,我将这些年关于夜轻染和叶公主的事情过滤了一边,才发现原来是这般。所以,明明能用我的血救三公子,但我还是要你去了德亲王府,引叶公主前来。”

“怪不得你今日本来点住了夜轻染的穴道,却没有将他的胭脂赤练蛇夺来呢!原来那时候你还不知道。”云浅月怒意消散,挑眉。

“嗯!”容景点头,“叶倩以为军机营出了事情,夜轻染会一时忙昏了头,她也许能趁其不意夺了胭脂赤练蛇,却不想夜轻染救完火后将军机营的烂摊子交给了四皇子,他快马回来找我算账,我出手点住了他的穴道。叶倩没在军机大营找到夜轻染,便立即去了德亲王府。但是你快了她一步取走了胭脂赤练蛇。”

“所以,你真正的目的是想要叶倩的血对不对?她的血才是关键。若是叶倩不来,你就用自己的血,若是叶倩来了,证明你猜测是对的,她舍不得胭脂赤练蛇,只能甘愿放血。”云浅月道。

“嗯!真聪明!”容景低头在云浅月脸颊吻了一下,笑着夸奖了一句。

“没有你聪明!”云浅月推开他,愤了一句,“叶倩说得没错!你真是心思颇重!认识了你十多年,我还是认不清你的黑心。这一大堆的弯弯绕,每一处都计算得精确无比。连我也蒙在鼓里。”

“当时是没时间解释。我怕叶公主先你一步拿到胭脂赤练蛇,”容景笑着解释。

“你是怕她拿到胭脂赤练蛇,还是怕被我知道了,万一你猜测的不准的话,你就不能留下那条胭脂赤练蛇还给夜轻染不愿我欠他人情用自己的血救三公子了?”云浅月挑眉。

容景伸手扶额,笑道:“都有!”

云浅月冷哼一声。

“乖,别气了!没有下次了好不好?”容景轻哄云浅月,柔声问:“想不想现在就看看它到底有什么秘密!我们一起看看可好?”

“先给三公子解毒!”云浅月懒得和他再生气,没好气地道。

“嗯!”容景点头,对外面道:“青裳进来!”

青裳已经送叶倩在药园的客房安顿回来,闻言连忙走了进来。

“你端了这两碗血去给药老,让他按照我的房子入药,之后给三公子喂下。”容景道。

“是!”青裳立即端了那两碗血走了下去。

容景见云浅月看他,对她解释道:“三公子如今在药老那里!”

云浅月点点头。

容景不再说话,忽然将胭脂赤练蛇从袖中放出来,放在了桌案上。胭脂赤练蛇一直在熟睡,只见她小小的身子蜷缩着,睡相极为可爱。他看了一眼胭脂赤练蛇,在桌案下一按,桌案下弹出一个暗格,一个似木非木的圆罐弹出来,他伸手接住,将圆罐打开。

云浅月看着容景手里的圆罐一怔,“这不是我那日在叶倩施咒失败后捡起来的吗?”

“嗯!你说要还给她,后来却丢在了我这里。我就收起来了!”容景道。

云浅月想着后来夜天逸回京了,她哪里还有心思还给叶倩这个,她刚要再说话,只见熟睡的胭脂赤练蛇忽然醒来,趴在那只剩下的碗边喝起叶倩的血来,她住了口看着它。只见不出片刻一碗血就被它喝没了,它喝完后,小小的身子骤然变大了一圈,将皮撑开,几乎变成了透明色,渐渐的越来越透,越来越透,忽然它再也承受不住,“砰”地一声爆破开来。

云浅月一惊,容景忽然轻轻一拂袖,在胭脂赤练蛇爆破的那一刻将从它肚子里破出的一个小小的东西收进了那个圆罐里。

云浅月定睛去看,不由惊呼,“是蟾蜍?”

“是南疆的新一任万咒之王!”容景温声道。

云浅月看着那个圆罐里的小小蟾蜍,和那日叶倩施咒被爆破的那只蟾蜍一模一样,只不过是小了一圈而已,她沉默了片刻,低声道:“原来这只胭脂赤练蛇里藏了一只南疆的万咒之王。怪不得夜轻染会宝贝如此,怪不得叶倩会追寻了夜轻染这么些年,今日不惜放血。”

“嗯!我以前只从一本古书上记载的两句话得知万咒之王的来历。据说只有南疆嫡系女子的处子之血才能启动万咒生卵,而且这卵只能在天下至毒之物的胭脂赤练蛇身上孕育才能成为万咒之王。每隔一百年,万咒之王的老王便会失去咒术之灵,由新孕育的万咒之王继任。而新的万咒之王要从胭脂赤练蛇身体破出,只有用启动万咒生卵那女子的处子之血为引。”容景看着手中的圆罐缓缓开口,“皇上七年前就命夜轻染以游历的名义出了京城,实则是要找这只胭脂赤练蛇,想用来控制南疆。因为南疆明着是依附天圣,但一直以来其实是暗中和南梁一家。南梁日渐坐大,皇上如何会准许?”

“夜轻染知道吗?”云浅月低声问。若是知道的话,他还将胭脂赤练蛇给了她?

“以前不知道,但如今也许是知道的!夜轻染并不傻。”容景淡淡道:“况且他今日被我点住了穴道,应该清楚,若是不给你,也会被叶倩抢回去。我认为比起叶倩,他更愿意给你。”

云浅月沉默下来。

容景用手帕擦拭了一下圆筒上的血迹,苦笑了一下,无奈道:“我不想你搭夜轻染的交情,到头来却还是将这只胭脂赤练蛇毁了,不得不搭他的交情了!”话落,她见云浅月不语,又道:“他的交情我来还!不准你因此对他心存愧疚!”

“你怎么还?”云浅月看着容景

“我还他十个粮囤如何?比起胭脂赤练蛇,我觉得夜轻染想要的是粮食!”容景道。

“你舍得?”云浅月挑眉。

“舍得!”容景道。

云浅月忽然笑了一声,上前一步,抱住容景,将身子贴进他怀里,轻声道:“我不怕欠人情。但以后你必须给我好好的,不能再自虐、伤身、不顾惜自己身体。”

容景双手环抱住云浅月的身子,笑意蔓开,温柔应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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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十名美人

十个粮囤足够西山军机大营的三十万士兵吃上两年有余。完全可以解除老皇帝的粮草之忧。云浅月靠在容景怀里想着容景真的很小气又很大方,让她心里一分一毫不准留别人的位置,可是她却喜欢他的这种既小气又大方,甚至说爱到极致。

她欠的人情债,他来还。这句话不是甜言蜜语,却胜似世界上万千句甜言蜜语。

云浅月退出容景的怀抱,看了一眼他手中的圆罐问,“如今得到了这个,怎么办?”

“得到了这个用处可大了,我们可以好好和南疆王谈谈条件。”容景唇瓣勾起,看了一眼手中的圆罐,对云浅月一笑。

云浅月也笑了一下。容景费尽一番心思,如今得到了这新的咒术之王,自然不能就这么简简单单地还给叶倩和南疆。况且他拿出十个粮囤,夜轻染大约会如数上缴给老皇帝,老皇帝得了十个粮囤,再无米粮之忧,怕是反过来会对付她和容景。那么他们手中自然要重新攥住一张王牌才能应付老皇帝,这南疆咒术一直是皇室的心腹大患,他们如今用来正好。她挑了挑眉,不置可否,对他道:“走,我们去看看三公子!”

“嗯!”容景点头,将那个圆罐收起来,拉上云浅月出了客房。

二人再不说话,向药园走去。

来到药园,顿时一阵药香扑鼻。青裳正守在客房门口,见二人来到,连忙道:“世子,浅月小姐,三公子刚刚服下了药老熬出的汤药,如今药老正在给他往出排毒,奴婢要帮忙,药老说不需要。”

“嗯!”容景点点头,停住脚步,对云浅月道:“我们在这里等片刻吧!”

“好!”云浅月点头,她闻到从客房里散出的一股极香的气味,皱了皱眉,“这味道怎么如此熟悉!”

“这是情花的香味。”容景道。

“情花?”云浅月扬眉。

“情花是最好的引子,我开的药方里有一味情花。能配合叶公主的血和我开的药方将他体内的紫草之毒引出来。”容景解释。

“我想起来了!那日在灵台寺祈福树上我闻到的就是这种花的味道,后来我才浑身难受,引发了催情引。”云浅月恍然。

“情花粉一般无人用来做香包用,更不会将它拿到祈福树上去污浊祈福树的圣灵。所以,上次你中催情引,必定是有人早有预谋。”容景道。

云浅月点点头,想起了上次之事,便想起了清婉公主和云暮寒。她是不是该回去见见云暮寒了?他不是她的亲哥哥,算起来也是表哥吧!南梁王和她娘亲一母同胞,是她舅舅。而云暮寒是她舅舅的儿子,怎么也是亲人的!

容景看了云浅月一眼,似乎知道她心中所想,并未说话。

不多时,客房的门打开,药老从里面走出来,一脸疲惫地道:“世子,三公子的紫草之毒解了!不过功力折损了尽半数。”

“功力再慢慢恢复就是!只要能解了紫草之毒就是喜事!”容景缓缓开口,对药老道:“药老,你辛苦了,去休息吧!”

药老点点头,走了下去。

容景拉着云浅月的手进了房间,谱一进去,满屋香味缭绕。

云浅月看着躺在软榻上的三公子,见他经过如此解毒,脸色不见苍白,反而现出潮红色,青丝披散,端得是一见触目惊心,她尽管见过他无数次,但还是不由得惊艳,她刚睁大眼睛,容景立即将她的手捂上,语气不好,“小心长针眼!”

云浅月忍不住好笑,“长针眼的怕是你!你没看到那是个大美人吗?”

“再美也更改不了他的本质。”容景道。

云浅月“扑哧”一笑,伸手推开容景的手,“别闹了!”

“你现在就给我回府!”容景不放开捂着云浅月的手。

“好,你放开,我回府!”云浅月好笑地道。

“我不是在说你,是在说他。”容景看向三公子,对他挑眉赶人。

三公子看着二人,躺在软榻上不动,本是丽色天成的容颜此时嘴角勾起,绽开一抹笑容,端得是天香国色。他见容景对他挑眉,他也挑了挑眉,“景世子,我觉得你这里比孝亲王府好多了!我准备以后长久在这里歇脚了!今日实在困乏的紧,走不动了。”

容景刚要说话,云浅月打开他的手,笑着瞪了他一眼,忽然向三公子走去,站在软榻前一步的距离打量着三公子的脸,目光定在他一双紫色的眸子上,歪着头看着他。

“云浅月,你真不怕长针眼吗?”容景从后面跟来。

“你知道我当初为何在火烧望春楼时拼命救你出来吗?”云浅月不理会容景,看着三公子的眼睛笑问。

三公子眨眨眼睛,“浅月小姐看我长得美?”

“嗯,确切说是你的眼睛长得美!”云浅月道。

容景伸手再次去捂上云浅月的眼睛,语气微沉,“云浅月,你当我是死人吗?”

云浅月笑了一声,拿开容景的手,将他捂着不动,她忽然叹了一声,“别闹,我在说正事呢!确切说我曾经见过一个和三公子长得很像的人,尤其是这一双眼睛,更是像得好似一个人。”

容景立即放开了捂着云浅月的眼睛。

三公子本来玩笑的神色霎时一收,他从软榻上坐起,看着云浅月,所有的千娇百媚、国色天香骤然消失,又恢复她在孝亲王府今早见他时一样神色,淡到极致,又轻若无声,“你说……你曾经见过一个和我长得很像的人?”

“嗯!”云浅月点头。

“有多像?”三公子问。

“大约是像七分!”云浅月道。

“男人女人?”三公子眼睛缩了一下。

“一个女人!很美的女人!”云浅月像是在回想当初见到那女子时的情形道:“极美,只要她站在那里,就让你能看到万千的花儿都开了一样。”话落,她收回回味,对三公子笑道:“当时我见到你时也是那种感觉。”

容景气息一变。

云浅月立即回头抱住他腰,对容景笑道:“当时我第一眼见到你时就想着这可是一张犯桃花的脸,我若是将来嫁给你,还不得日日防着桃花?”

容景忽然笑了,点了点云浅月的鼻子,柔声道:“嗯,我知道!你的那个本子如今就在我手里,记录得清清楚楚,我都看到了!”

“你看到了那个本子?”云浅月睁大眼睛。

“嗯!”容景含笑点头。

“你怎么会有那个本子?黑色的本子?”云浅月挑眉,怀疑地看着容景,“你偷拿我的东西?”

“不是我偷拿,是云爷爷给我的!”容景道。见云浅月不信,他又补充道:“你失忆前将那个本子藏在了云爷爷的房梁里,被云爷爷给发现了,拿了出来,都给看了。否则你以为云爷爷会知道你对我那么喜欢?在你失忆这么长时间里对我如此好?我是托了那个本子的福气。”

“原来是这样!”云浅月恍然,红着脸愤了一句,“糟老头子!”

容景低笑。

云浅月推开容景,不再理会他,看着三公子正色地道:“你想知道那个女子是谁吗?”

三公子沉默不语,一张容颜变幻莫测。

“世界上长得相像的两个人从来就不是偶然。”云浅月道:“当时我救你时不知道你是孝亲王府的三公子,只以为你和那个人有某种联系,更甚至早先我还想赎出你。”

三公子依然沉默。

“据说曾经被孝亲王赶出府的那个丫鬟极丑,可是你为何长了这样的一张脸?恐怕任谁看了也会怀疑。孝亲王自己可没有你这样的样貌。”云浅月又道。

“别提他!”三公子突然开口,极淡的声音极冷。

云浅月住了口,看向容景。

容景清泉般的眸光忽然深邃,缓缓开口,“据说西延国圣女天香国色,容貌可照日月。二十年前,西延国一场大乱,圣女曾经失踪,后来又失而复得。”

三公子身子一震。

“你见到的那个极美的女子可是西延国的圣女?”容景话落,偏头看向云浅月。

“嗯!是西延国的圣女!”云浅月点头。

“据说二十年前,西延王和王后突然暴毙,太子被害,本来被赐封的护国圣女下落不明。两年后,西延内乱平息,王叔安平王继位,天下寻找护国圣女。圣女流落明间被找回。从此西延才安平下来。”容景又道。

云浅月看向三公子。关于西延的那一场暴乱被记载到史册的不过寥寥几句。也就是容景说的这几句。但是她知道的远不止如此。据说护国圣女曾经是前西延王最宠爱的公主,宅心仁厚,甘愿弃了公主之位为圣女,终身不嫁,为西延百姓祈福。不想一场大祸,国破家亡,圣女流落民间,圣女会易容之术,曾经流落民间用过无数名字,但有一个名字她用得最长,就是丑女。后来圣女回国,任谁也想不到国色天香的圣女会和孝亲王府内曾经避难的丑女联系在一起。

不可否认,她曾经去望春楼见娇娇的第一眼,就认定她和圣女有某种联系。西延国圣女这张王牌她自然不会放过,所以才在火烧望春楼那日暗中救出娇娇。不想转眼间就被他逃脱了她的视线,也就是在那一日,又出了一件事情,她发现他喜欢的人是容景时,再无暇顾及去寻找娇娇,在云王府墙头上对着漆黑的夜空想了一夜,后来决定启动凤凰劫。

到如今恢复记忆,没想到娇娇居然是孝亲王府的三公子。那么一切就对上了头绪。当初孝亲王乱棍打出去的人居然是西延公主,曾经和她娘亲一样并称为天下第一美人的护国圣女。不知道该说圣女的易容术出神入化,还是该可笑孝亲王鱼目不识得珍珠。

“怪不得有那样丑陋的娘亲我会有如此一副样貌,怪不得在十几年前居然有人前来教会我易容术和给了一本武功心法,怪不得不准我露出这副样貌。原来如此!”三公子忽然冷笑一声,情绪忽然有些激动,一张容颜忽青忽白片刻,他忽地下了软榻,抬步向外走去。

容景看着三公子离开并未出声。

“你要去哪里?是去西延还是回孝亲王府。三公子,你可要想清楚了!”云浅月提醒。

三公子刚走到门口,脚步忽然一顿。

云浅月转过身,看着他又道:“西延王室独大,圣女不过是一个外表光鲜亮丽的身份而已。她若不是身不由己,自然不会二十年将你送回孝亲王府,到如今不接你离开。况且圣女一生不准有子,若是有不贞不洁,便会被浸猪笼,或者受烈火焚身之苦,所生子女沉溏或同样被烈火焚身。如今你去西延,用什么身份去找人?”

三公子身子瞬间僵硬,袖中的拳头攥紧,片刻,他定下心神,回身看向云浅月,声音极哑,突然像是迷失的孩子找不到回家的路,他艰涩地问:“那你说我该如何?”

“等!”云浅月吐出一个字。

“等?”三公子看着云浅月。

“对,等。等着有一个让天下人不得不正视你的身份!让人知道即便你是西延护国圣女的儿子,也不会对她带来危害,也不会对你带来祸害。如今你这般去西延,若是你的身份出现任何一丝可疑和让人质疑的话,你都会埋骨西延,那么我辛苦一番救你活命还有何意义?不如让你中了紫草之毒就这么死了罢了。”云浅月道。

三公子薄唇紧紧抿起,“等到什么时候?”

“应该不会等太久!”云浅月道。

“好!”三公子忽然松看手,轻舒了一口气,“二十年我都等了,也不差这几日!”

“嗯!你进来!我们说说紫草之毒吧!我想知道你的紫草之毒是怎么中的!”云浅月见三公子想开,对他招招手,自己拉着容景坐在了软榻上。

三公子闻言重新走进来,坐在椅子上,低声道:“是太子!”

“夜天倾?”云浅月挑眉,偏头看向容景。

容景面色看不出情绪,不知道在想什么。

“是他!那一日只有他进了我的房间,也只有他碰过我的琴,在琴弦上下了紫草。否则以我的功力谁能近身对我下毒不被我察觉到?”三公子道。

“那把琴呢!”云浅月问。

“望春楼所有东西都化为灰烬,更何况一把琴?”三公子语气忽然淡极。

“当时午门外叶倩施咒时夜天倾也是在的!如今又是夜天倾碰了你的琴。这样两件事情加在一起他有紫草也说得过去。”云浅月皱眉沉思,片刻后摇摇头,“但是我直觉不是夜天倾。”

“我也觉得不是太子!所以,我才没对太子动手!否则即便是死,也会杀了害我之人。”三公子顿了顿又道:“但事实的确如此!我敢确定,除了他,那一日我未曾接触一人。”

“那一日夜天倾都见了谁?”云浅月忽然问容景。

“太子是奉皇上之命去望春楼查案!那一日见到的人很多。”容景道。

“看来这件事情又只能暂且搁下了,但是确定与夜天倾有关就是了。不是他,就是与他接触的人在他身上动了手脚,让紫草从他身体外碰触了你的琴或者你。才致使你染了紫草之毒。”云浅月道。

“嗯!”三公子点头。

“若是这么推测的话,那个人就是想要杀你。难道你的身份暴露了?”云浅月问。

“不会!我敢确定,我从未暴露身份。你不是也因为去了孝亲王府才知道我身份的吗?”三公子反问。

“嗯,是啊!我都未曾发觉,谁又会察觉呢!天下有几个和容景一般能看出来的。”云浅月偏头看了一眼容景,见他对她挑了挑眉,她又对三公子道:“那就是你知道了谁的秘辛,杀你灭口了。”

三公子摇摇头,“我知道的秘辛很多,这京中的秘辛被我知道无数。我想不出来!”

云浅月皱眉。

容景此时温声开口,“你想过没有?火烧望春楼和叶公主午门外施咒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都用了火。大火最好,能掩盖一切痕迹,那么这个背后的人是不是一人?”

“可是有什么痕迹要遮掩呢!”云浅月想着望春楼那日和午门外那日的情形。一切历历在目,都是在青天白日,多少双眼睛在看着。

“死人!望春楼那日死的尸首实际上是五百三十二人。而午门外监斩台上那日躺着的死士尸首是一百五十一人。”容景道。

云浅月忽然腾地坐了起来,面色一变,“我明白了!”

三公子看着二人,疑惑不解,“明白什么了?”

云浅月深吸了一口气,对三公子道:“望春楼那日上报朝廷的人数是五百三十一人。而那日刺杀我和容景的人其实是一百五十人。望春楼少了一人,而监斩台多了一人。”

三公子似乎有些明白了,脸色突然有些白。

“那死去的人的身份一定不能被人所知,所以借用这两场大火烧毁,掩埋了身份。”云浅月道,“望春楼本来就是个龙蛇混杂的地方,多一人少一人可以说是报审官失责,少算了一人,但是午门外那日施咒呢!那些死士可是被严加看管起来的。天圣上下,谁有这么大的本事能青天白日暗中不声不响地将一个死尸隐藏在那些死士里面,又在叶倩施咒时动了手脚,一场大火,让那死尸随着死士一起被烧毁?”

三公子不再开口。

“你是从那日去监斩台上时就知道了这件事情?”云浅月看向容景。

“嗯!”容景点头。

云浅月想着那日她一门心思全部都在叶倩如何施咒上,居然未曾注意监斩台上多了一名死尸。后来夜天倾请旨赐婚,她为了废除祖训破釜沉舟,全部精力都用来对抗老皇帝上,如今想来,那日的事情大约早就被有些人计算得滴水不漏,吸引了众人的视线,而无人去数监斩台上的尸体。她看着容景,不知道是该说容景太过心细,所有尽在眼中,还是该说背后那个人小看了容景。不知道能发现那些死尸多了一个人的那日除了容景外又有几人?这样一想,她便想到了叶倩。她是施咒之人,多少尸首自然会心中有数。她皱眉,“叶倩会不会和这件事情有联系?”

“叶公主有联系不一定,但是一定是知道这件事情的。”容景道。

云浅月想着叶倩真是不简单!能为了胭脂赤练蛇和夜轻染纠缠多年,而那日施咒明明知道背地里隐藏着阴谋,却是还依然不点破当做不知的继续施咒,不惜毁了万咒之王。她抿了抿唇,“会是谁能在刑部插手?而且那些尸首都是夜轻染在管。”

容景深深地看了云浅月一眼,并未说话。

谁能在夜轻染眼皮子底下弄出多一人来!那日的事情夜轻染知道不知道?或者是本来就参与,或者知道而装作不知。况且那日她和容景出事,夜轻染是最先赶到现场的。她想到此,不再想下去。对容景道:“查出谁有紫草夜天倾是一条线索,另外再就是那日那四个人,包括叶倩在内,都不能排除嫌疑。这件事情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我们不急。”

“嗯!”容景点点头。

“当前是孝亲王府和德亲王府联姻之事!你怎么看?”云浅月又对容景询问。

“这就要看三公子想不想娶云王府的大小姐了!”容景看向三公子。

三公子此时已经恢复神色,看了二人一眼,对容景挑眉,“娶如何?”

“娶的话,你会得到凤老将军以及拥护凤老将军的部下的支持!凤老将军只有云香荷一个外甥女,爱惜的紧。凤老将军在军中颇有威望。或者你说凤老将军还有一个孙女,就是太子侧妃。但是七皇子回京,太子不得皇上厚爱,若是太子无能,不想一争,废黜之事恐怕是早晚之事。”容景看了云浅月一眼,缓缓开口,“凤老将军虽然人老,但是不糊涂。他一生忠君为国,自然不会在晚年支持太子反了皇上,让名节不保。所以,他会遵从皇上意思,有了这一场联姻的打算。太子侧妃这个亲孙女是他的弃子,云香荷这个外孙女才受到他的厚爱。那么你娶她,自然有这等好处。”

“不娶又如何?”三公子又挑眉。

“不娶的话,目前看来没有好处!”容景道。

“你是想我娶,还是不想我娶?”三公子突然看向云浅月。

容景眉梢挑了挑,也看向云浅月。

“不想!”云浅月吐出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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