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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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景松开手,看着云浅月,“你要找南梁国师?”

“嗯!”云浅月点头。

“是不是关于云王妃的事情?”容景挑眉。

“嗯!”云浅月穿上鞋子,走到镜前打量了一下自己,整理了散乱的头发。

“也许你如今去晚了,南梁国师已经离开了。”容景道。

云浅月手一顿,猛地回头看向容景,“你说他离开了?”

“嗯!”容景点头。

“寿宴刚刚结束,如今城门从昨日起就封锁了吧?南梁国师如何在这个时候离开?”云浅月皱眉。

“你可以去看看!我不过是猜测。”容景道。

“我去看看!”云浅月摸向怀里,皇后给她的那块玉牌还在,她抬步向外走去,走到门口忽然又道:“你今日起就在府中养伤了?”

“嗯!”容景点头。

“那就好好养着吧!我从南梁使者行宫回来就回府了!你放心,没有十天半个月我是不会来看你的。”云浅月扔下一句话,挑开帘子出了房门。

“等等!”容景出声喊住她。

云浅月停住脚步挑眉看着他。

“不行,你从南梁使者行宫出来就来陪我。”容景道。

“没心情!”云浅月哼了一声。

“怎么没有心情?”容景皱眉。

“看见你我就没心情,怎么也没心情。其实我也不是多想要你,想着你瘦成了竹竿子似的,抱着也不舒服。”云浅月用挑剔的眼光打量了容景一眼,慢悠悠地道:“其实我还是比较喜欢魁梧一些的男人,你嘛,太不够格了,就是皮肤好些而已,而我刚刚已经摸够了,觉得也就那么回事儿,所以,你还是好好养伤吧,我对你没多大兴趣了……”

“云浅月!”容景脸一寒,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

云浅月欣赏着他变脸,觉得今日的气终于出了大半,毫不留恋地转过身去,足尖轻点,飘出了紫竹院,转眼间就飞跃了紫竹林,离开了荣王府。

容景看着叮咚晃动的珠帘,脸上神色分外精彩。

弦歌、青裳在院外自己听到了云浅月的话,想着世子和浅月小姐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

云浅月出了荣王府,径直向南梁使者行宫而去,此时已经天明,今日的清晨有些雾色,她的轻功太快,似乎与雾色融合,不出片刻便来到了南梁使者行宫。

南梁使者行宫外驻扎着千名身着南梁服饰的士兵,四周布置大约有几百暗卫。将整个南梁使者行宫围得里三重外三重,固若金汤。

云浅月躲过隐卫,飘身落在了一处主殿门前。她刚落地,便有两名隐卫无声无息拦在了她面前,她微微挑眉,只听里面传出南凌睿的声音,“让她进来!”

两名隐卫顷刻间又无声无息退去。

云浅月四下看了一眼,抬步进了主殿。只见主殿极为宽敞,南凌睿似乎刚刚起床,正在穿衣,她目光扫了一圈,再无别人,问道:“哥哥,南梁国师呢!”

“走了!”南凌睿看了云浅月一眼。

“真走了?什么时候走的?”云浅月皱眉。

“昨日从皇宫出来之后就走了!”南凌睿道。

“回南梁了?我看到玉辇在的!他就这样悄无声息离开?”云浅月问,

“没回南梁!”南凌睿摇摇头,不屑地撇撇嘴,“小丫头,你什么时候脑子这么不灵光了?你是不是如今心里只有一个容景,被他的爱情给左右的五迷三道,你那智慧如今等于零了?南梁的国师来天圣贺寿而已,随时可来,随时可走,还受谁限制不成?”

云浅月轻吐了一口浊气,“我的意思是他为何走得这么急?”

“急吗?我到不觉得。国师每年仅在南梁待两个月,每年的这个时候都会从南梁离开。如今正好是这个日子,他自然走了。只不过如今从天圣顺道离开而已。”南凌睿慢慢道。

“你知道他去了哪里吗?”云浅月想着她没想到南梁国师居然这么突然的就离开。若是早知道的话,昨日将容景送回府知道他中暗器是假的话,她一定来这里拦住他。

“不知道!国师的下落从来不被谁所知。”南凌睿摇头,穿戴妥当走到窗前净面。

“那你知道他跟娘亲有什么关系吗?”云浅月追随着南凌睿的目光问道。

“娘亲是他师妹!”南凌睿道。

“我知道这个,他自己不是在大殿说的吗?我说的是不能说的关系!”云浅月又问。

南凌睿正鞠了一捧水净面,闻言手一顿,挑眉看着云浅月,“什么不能说的关系?”

“我是觉得……”云浅月抿唇,细细思量了片刻道:“我觉得他和娘亲不止是师兄师妹的关系,应该还有什么关系。”

“小丫头,我竟然不知道你这么热衷于探究娘亲的桃花运和风流史?嗯?”南凌睿忽然笑了一声,风流无匹地道:“这还用说吗?国师自然是喜欢咱们娘亲的!”

云浅月翻了个白眼,说了这么半天她什么信息也没得到,走进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看着南凌睿道:“将你知道的关于南梁国师的所有事情都告诉我。”

“我只知道他每年都会去南梁住两个月,在宫里和父皇对弈或者聊天。和朝中的文武百官不走动,寻常不陪父皇的时候就在府中看书或者赏花。看起来超然物外,但实则是为人寡淡不健谈。对我也不冷不热。”南凌睿用娟帕一边擦脸一边道。

“就这些?”云浅月挑眉。

“对,就这些!你以为还有什么?我去了南梁十年,除了第一年将我带去南梁后就离开了,第二年之后每年去南梁待两个月,也就是与你说的这样。一直这么多年,都没变过。”南凌睿扔了娟帕,也坐在桌前,对外面喊了一声,“早膳!”

外面有人立即应了一声。

“那你还对他还如此尊敬和敬重?”云浅月眉头拧成一根绳。

“十五年前国师一人之力在凤凰关阻挡了天圣十五万雄兵,可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后来因此落下了旧疾。他是南梁的功臣,南梁自上而下对他均是尊重推崇,连父皇都对他无比敬重。小丫头,你哥哥我身为太子,自然是对他要尊敬的,况且国师就是这样的人,即便他什么都不做,也难让人不尊重。”南凌睿端起桌子上的热茶品了一口。

云浅月沉默下来。

“小丫头,你怎么对南梁国师如此上心?”南凌睿看着云浅月愁眉不展,见她不语,他笑道:“难道你是听说国师是当年的天下第一美男子?所以想看看他?”

“你觉得有了容景我还稀罕一个老男人?”云浅月叱了一声。

“那可不见准!你没见到国师的风骨吗?那可是一个无关年龄的男人。他二十岁,三十岁,四十岁,哪怕五十岁,六十岁,七老八十之后,他还是南梁国师。那是一个万人之中,一眼就能看到他的人。”南凌睿懒洋洋地道。

“那倒是!”云浅月不置可否,话音一转,“不过容景也是这样的人!”

南凌睿冷哼一声,“小丫头,你别忘记了,你现在还姓云,还不姓容。”

“早晚会姓的!”云浅月道。

“不见准,如今距离你及笄和容景及冠之日还有半年。东海国的公主万一这之前来了,容景就得履行婚约。到时候你就得猫一边哭去。”南凌睿提起这个,似乎颇有些幸灾乐祸。

“你还是不是我哥哥?”云浅月一脚踹向南凌睿。

南凌睿瞬间就躲开了,吐出两个字,“不是,我没你这样不知害羞为何物的妹妹!整日里将容景挂在嘴边,到时候人家都不稀罕你了,看你如何自处?”

“她若是敢来,我就让她不知道怎么死的!”云浅月哼了一声,见南凌睿对她撇嘴,她眼皮翻了翻,“喜欢自然要说出来,难道我喜欢他还藏着掖着?你喜欢叶倩吧?喜欢了这么多年也没对她说一句喜欢吧?你要是将你对那些太子府的美人和什么这个楼那个楼的美人说的情话都给她说一遍的话,她至于如今毫不犹豫地舍了你选了云暮寒为驸马?”

南凌睿忽然默了一下。

云浅月看着他,“悔得肠子都青了如今也没用了吧?”

“谁说我悔?小丫头,你懂得什么?我早就知道叶倩不是你,她做不来舍弃南疆的事情。而我也不是容景。”南凌睿忽然斥了一句,伸手入怀,将一个信封扔给云浅月,“喏,国师大约知道你会找他,这是他留下让我给你的!”

云浅月一怔,伸手接过信封,只见信封密封着,她挑了挑眉,看着南凌睿,南凌睿没好气地道:“国师不准我看!我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云浅月点点头,伸手扯开信封,里面掉出一块娟帕,她将那块娟帕展开,将看到娟帕上的字迹顿时手一抖,坐着的身子腾地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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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我是父亲

章节名:第三章 我是父亲

娟帕掉在桌子上,发出“啪”的一声轻响,云浅月只觉大脑翁的一声。i^

“小丫头,你做什么?”南凌睿被云浅月的举动一惊,立即伸手去拿那块娟帕,当看到娟帕上的字迹也是一惊,手一抖,娟帕同样掉在了桌子上,发出“啪”的一声轻响。

二人目光对上,两双眸子齐齐现出惊异和不敢置信。片刻,南凌睿坐着的身子忽然站起来,抬步就向外面冲去。

云浅月出手拉住他,“你去哪里?”

“找他!”南凌睿道。

“上哪里去找?你不是说不知道他在哪里吗?”云浅月看着南凌睿。

南凌睿脚步顿住,忽然有些恼意和怒意地道:“是啊!我根本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他这些年每年都去南梁待两个月,见到我却当没事儿人一样,他……他居然瞒着我这么些年,到如今却还不让我知道,不让我拆信封,这十年来……这个男人……混蛋!王八……”

云浅月立即伸手捂住他的嘴,没好气地道:“那也是你笨,不准骂他!”

“你到是向着他!”南凌睿打开云浅月的手,将那个蛋字吞了回去,面上是又恼又怒,“我怎么知道他是……他……他居然是……”

“行了!你想想他可能去哪里?这么些年难道就没有丝毫踪迹?”云浅月看着南凌睿,手指尖都微微颤栗,她同样从来没有想到那个人居然是……

“他这些年可能去哪里我怎么知道?他从来就是来无影去无踪。来的时候悄无声息就出现在了皇宫,或者是他的府邸,走的时候即便你在他眼前,也追不上他的踪迹。”南凌睿恨恨地道:“我曾经因为好奇,所以试了好几次追踪他却没有一次成功。最开始在他说要离开的时候我偷偷追踪,却是刚出了南梁京城就找不到了人,后来第二年我守在他的府邸外,守了一天一夜府邸还没动静,我进去一看,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第三年是他就在我面前,我眼看着他离开,飞身就去追,还没出半里地,他就给我甩了个无踪无迹。第四年我发了狠,用一根捆纤绳捆住了我和他,捆了一天一夜,我实在耐不住困意就打了个盹,等发觉身边轻了的时候人已经没了,就剩下一根捆纤绳不断没坏好好地捆着我自己,第五年我找了两个武功极高的隐卫和我一起,一左一右地用捆纤绳捆住了他,可是还没半个时辰,他就不知道用什么东西将我们迷昏了,前后不到一个时辰,后来我也死了心,那是人吗?简直就不是人!”

“他就甘愿让你捆?”云浅月挑眉。

南凌睿哼了一声,“嗯,他说无论如何他都能离开,只要他不愿意让人找到他,就谁也找不到。不,他说这世界上只有一个人能找得到他。但不是我。我不信,就和他打赌,他说得的确对,我一次也没成功。”

“那还找什么?人在你面前绑着你都留不住!还找个屁!”云浅月忍不住冒粗口。

南凌睿有些泄气,盯着娟帕上的字迹,半响,他一把拿起那娟帕向地上扔去,看着被扔到地上的娟帕似乎犹不解恨,抬脚去踩。

“别踩!”云浅月一把推开南凌睿,弯身捡起被他扔掉的娟帕,看着娟帕上写着“我是父亲!”四个字眼眶忽然有些酸涩。

在那个世界她是孤儿,在这个世界出生睁开眼睛那一刻起,见到了那个病态孱弱的男子,就是所谓的父亲,又见到了那个柔美的女子,所谓母亲,谁也不能体会那一刻的心情,到如今想起来依然记忆犹新,她的幸福在那一刻大于重生后的震惊。后来再没见到父亲,直到半年后,半年后的那一次见面却磨没了她关于父亲两个字所代表的亲情,不过她想着有娘亲也好,她也很幸福,后来两岁半的时候眼睁睁地看着娘亲就那么永远地闭上了眼睛,她告诉自己还有哥哥,可是又两年后,哥哥换了一个陌生的人回来,她想着还有爷爷,幸好这么多年来爷爷虽然骂她,却是疼她,一直在她身边。对于那个小妾一大堆,懦弱无能的父亲,她不是不心寒的,后来由心寒到冷漠,再到一次次不禁怀疑他是自己的父亲吗?那样的娘亲怎么有这样的父亲?却是从来没有想到是这般……

她攥着娟帕的手轻轻地颤栗起来,虽然这个娟帕上就写了四个字,我是父亲。她却是第一时间甚至是毫不犹豫地就相信了。这样风骨卓绝的四个字,这样松竹并茂的四个字,这样凝润天成的四个字,这样超然高远的四个字。才符合她心中关于父亲的形象,才足够匹配她的娘亲,在她的记忆里,那样灼灼其华的女子……

“小丫头,你那是什么表情?你居然一点儿也不恼他吗?”南凌睿瞪着云浅月。

“恼?为什么要恼?”云浅月眨了一下眼睛,眼中的酸涩泛出清泪,盘旋在她眼圈,将她一双水眸染得极为晶莹,她挑眉看着南凌睿,“难道你希望云王府的那个王爷是我们的父亲?”

南凌睿沉默。

“难道你希望娘亲嫁的是那样的男人?儒弱无能,胆小怕事,畏首畏尾,缩头缩脑。老皇帝打个喷嚏就能将他吓破胆,一有风吹草动,他先倒地不起。这样的人如何配我们的娘亲?府中姨娘小妾一大堆,府中庶姐庶妹一大堆。哪里是父亲,分明就是种马。”云浅月想起她最先对云王爷的厌恶就是从他宠妾灭妻开始的。

“可是他居然将你我扔下这么多年!”南凌睿还是有些恼怒。

“他必定有不得已的苦衷!”云浅月看着南凌睿,“你也说十五年前他一人抵挡了天圣十五万雄兵,后来落下了旧疾。虽然我们如今不明白到底是何原因,但也不能武断的就认定他不爱我们。难道你希望他不存在这个世界上?你如今过得不好吗?你这些年过得不好?”

南凌睿再次沉默下来。

“哥哥,我们要理智!我们不是小孩子了!世间的事情有何其多的迫不得已。况且结合我们的身份,我们的出身就是背负着云王府这个大牢笼,受世袭王爵的身份束缚。你因为与南梁太子的互换,跳脱出了这个牢笼,而我还一直困在笼中。结合你我自身想想,你有多少迫不得已?我有多少迫不得已?所以,我不怪他,甚至觉得有这样的父亲真好。”云浅月手中的那块娟帕攥紧。

南凌睿面色缓和了一分。i^

“哥哥,我们有父亲了!”云浅月忽然上前一步抱住南凌睿,笑中含泪。

南凌睿恼怒的面色终于升起动容,伸手拍拍云浅月的头,也跟着笑道:“是啊,我们有父亲了!云王爷那个老男人我实在不喜,看到他就倒胃口。”

“我也是!”云浅月笑着点头。

“小丫头,你说我怎么就没发现他是我们的父亲呢?”南凌睿笑着问。

云浅月翻了个白眼,“那是你笨呗!要是我早就能发现了!”

“来,跟哥哥说说,你是怎么发现的?”南凌睿推开云浅月。

“我呀!从那日你接南梁国师进京,我就觉得他太过神秘,于是在醉香楼动了内力想看看玉辇里的人,当时其实也没想什么,就觉得想看看,可是我的内力还没靠近玉辇,就被他给打了回来,他偏偏没伤我。”云浅月回想那日的情形,见南凌睿认真地听着,她继续道:“大约是女人的第六感觉,我总觉得这个南梁国师和我有一种无形的亲近,于是从醉香楼出来我就想去南梁使者行宫,却是被凌莲和伊雪给拦住了。”

“什么是女人的第六感觉?”南凌睿问。

“这是只有女人才有的,是一种无形的感觉,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云浅月笑着摇头。

南凌睿翻了个白眼。

云浅月继续道:“昨日早上姑姑派人去云王府传话,要我早先进宫。我去了宫里之后,姑姑交给了我一块玉牌。我才知道他与娘亲定然不一般。”

“什么玉牌?”南凌睿挑眉。

云浅月伸手入怀,将皇后给她的那块玉牌拿出来递给南凌睿,说道:“姑姑当时说是娘亲离世前留给她的,说一旦我遭了什么大难,或者是解决不了的事情,就拿着这块玉牌去找玉牌上的人。你说要不是关系极好,极为亲近的人,娘亲会留下这个?”

南凌睿摆弄了一下玉牌,点点头。

“后来让我疑惑的是在宴席上,老皇帝提了三个要求,第一个是让他摘掉面具,第二个是饮酒,第三个是问娘亲和他的关系。”云浅月又道。

“这有什么?这三个问题很正常。天下谁人不想见见国师的容貌?饮酒更没什么?若不是身体不好,国师自然是饮酒的,老皇帝当年遍布天下打探娘亲的出身一直未果。知道娘亲和他有牵连问问也没什么奇怪。”南凌睿叱了一声。

“看起来是没什么奇怪!可是越看起来很正常的事情,才会越不正常。我们寻常人都会走这样的一个误区。所以,往往才会忽视关键所在。”云浅月抖了抖手中的娟帕,笑着道:“为什么不能摘掉面具?即便是奉了师命,但也必定有理由不是?我们不能忽视面具本身的作用,它的作用就是遮住那张脸。为什么要遮住那张脸?当然有很多种原因,最重要的一种就是这张脸不能被别人看到,而为什么不能被别人看到?怕容貌不可见人?国师是天下第一美男子,不是不能见人吧!那么是什么?怕被别人认出来?为什么怕被别人认出来?说明他那张脸有不能被人认出的理由。什么理由呢?可能有很多种,但最重要的一种是这张脸若是被认出,定然会惹起某种他隐藏的麻烦。说明这张脸除了国师的身份之外,还有着不能被世人知道的身份。”

南凌睿蹙眉,认真地听着云浅月的话。

“再说饮酒,他身体有旧疾,所以才不能饮酒。这个是最正常不过的理由,但换一种说法,其实就是喝酒误事,酒这种东西很容易让人露出什么本性或者不小心暴漏什么。”云浅月顿了顿,又继续道:“再说当老皇帝问起娘亲和他的关系时,他沉默了片刻,后来说是师妹。在别人看来可能这个沉默也很正常,因为这句话是老皇帝问的,他为了隐藏娘亲的身份才沉默了一下,但其实是他定然还有一种不能说的关系。尤其是他听老皇帝提起娘亲时的目光是极暖的。你有没有爱过一个人?你若是真爱那个人,你每次提到她时无论外表隐藏的多好,那眸光都是暖的。他听别人提到娘亲时的目光和容景看我的目光一模一样。”

南凌睿闻言又忍不住叱了一声,“小丫头,你就没注意七皇子看你的目光?夜轻染看你的目光?容枫看你的目光?还有夜天倾看你的目光?哪个不是暖的?你眼里就只有容景。”

“那不一样!”云浅月摇头,郑重且认真地道:“那种暖和别的暖都不一样,那是不掺杂别的感情在其中的一种暖,是暖到极致。一个人的眼睛最是骗不了人。”

南凌睿挑眉。

云浅月继续道:“夜天逸看我的目光是温柔的,但温柔里有着幽怨和不甘以及势在必得,夜轻染看我的目光虽然也是暖的,但这种暖里包含着无奈和不知来路去路不能抛开一切的顾虑,容枫看我的目光是暖的,但这种暖是甘愿守着自己的心将我当成亲人般的守护,夜天倾看的目光如今虽然也是暖的,但那暖的最深处是恨不追忆曾经的悔恨。”

“你到是将每一个人都看得清楚!”南凌睿哼了一声,算是认同。

“而国师提到娘亲时的目光看起来没什么,但他的深处其实隐藏着不自觉的暖意。这种是得到过,无悔,无怨,没有不甘,没有困扰,没有悔恨,没有顾虑……等等都没有。这种细微的表情最能窥探一个人心,那就是全部的爱。你想想夜天逸、想想夜轻染、想想容枫、想想夜天倾,他们几乎包括了我的过去,再对比一下容景,你会发现什么?有一种爱,是爱到深处爱转淡,心中眼里只那一个人。别人再也入不眼。”云浅月说到这,嘴角不由地露出笑意,“哥哥,你说这些,够不够我觉得他和娘亲不一般?”

“嗯!”南凌睿点头。

“你说有没有娘亲如今还活着的可能?”云浅月忽然又问。

南凌睿一惊,“怎么可能?你我不是亲眼看着娘亲咽气的吗?”

“这个世界上的一切事情也许有一天突然都会扭转成一个匪夷所思的弧度。我以前也觉得不可能。我亲眼看着娘亲闭眼,咽气,胳膊垂落,再无声息。可是如今我就隐隐觉得有一种可能,我们的娘亲其实还活着。”云浅月忽然一笑,轻舒了一口气,“这个世界上是不是会有一种假死药?或着紫草毒根本就有得治,我觉得一切都有可能。”

“没发烧吧?我摸摸你,看你是不是因为知道有父亲就烧糊涂了!”南凌睿将手放在云浅月的额头上。

云浅月打开他的手,瞪了他一眼,“云雾山娘亲的墓穴里没有人。”

“我知道啊,这有什么奇怪?娘亲那么神秘,死了不可能埋在云雾山那个破地方。自然是被她的人移走了。”南凌睿道。

“红阁的七大长老的确是将娘亲的墓穴移走了,可是摩天崖根本就没有娘亲的墓穴。如今娘亲的墓穴不知道在哪里。”云浅月道。

“红阁?”南凌睿眸光一动,“小丫头,你说红阁是娘亲的?”

“嗯!”云浅月点头。

“墨红一动风云震的红阁?娘亲将红阁给了你?”南凌睿又问。

“嗯!你没听错,娘亲是将红阁给了我。”云浅月点头。

“娘亲真偏心!什么也没给我!”南凌睿顿时恨恨地道:“从你出生后娘亲就不爱我了,对你好得不行,我就跟不是她亲生的一样。”

云浅月翻了个白眼,“那是因为你太淘气了,不得娘亲喜欢,哪里有我乖巧?”

“臭丫头!”南凌睿愤了一句,“从现在开始你别和我说话了,我不待见你了!娘亲偏心,将凤凰真经给了你,又将红阁给了你,如今这个爹居然瞒了我十年不说,居然还不让我看信封,也先告诉你。一个个的简直就是可恶。”

云浅月抿着嘴笑,“谁要你是男孩来着呢!父亲和娘亲一定喜欢女孩,所以我才吃香。”话落,他见南凌睿的脸黑了,她立即道:“哪里对你不好了?你这十年来在南梁有舅舅罩着,太子之位做得风生水起,你看看我有什么?追在夜天倾屁股后面跑了十多年,天天伪装着累死人,即便我启动凤凰劫失忆了之后还板正不过来继续伪装的毛病,仿佛伪装都根植进我的灵魂了,让我自己一度都以为自己就是那样纨绔不化,大字不识,不懂礼数,没有教养,无一是处的小混蛋。如今我还身不由己,你比我强得多了去了?我受些偏爱有什么不对?即便这些年父亲没认你,但每年你都能见到他吧?我呢?”

“也是!”南凌睿顿时笑了,“这样说来我比你过得好多了!”

云浅月哼了一声,将娟帕揣进怀里,问道:“你什么时候回南梁?”

“明日!”南凌睿道。

“明日?这么急?”云浅月皱眉。

“总是在这里待着做什么?我离开南梁到如今算起来也将近两个月了。总不能不回国。”南凌睿看着云浅月,“小丫头,你和我一起去南梁不?你若是去,我就带上你。”

“我能走得了?”云浅月挑眉。

“怎么就走不了?只要你舍得容景就行。”南凌睿道。

云浅月摇摇头,“你能顺利回去就不错了,我总觉得不会那么简单让你离开。国师如今悄无声息离开了,南梁这些年发展太快,又不再纳贡了,老皇帝一心想要将南梁吞并,扣住你这个太子让南梁投鼠忌器最好不过。”

“你不是有风阁还有娘亲的红阁吗?送我回南梁有什么难的?”南凌睿不以为然。

云浅月翻了个白眼,抬脚就走。

南凌睿一把拽住她,“小丫头,你这就要走了?”

“明日给你送行!”云浅月头也不回地道。

“你真不跟我去南梁?”南凌睿皱眉,“你知道如今老皇帝大限也快到了,天圣大乱指日可待。到时候……”

“哥哥,云王府是我们的家!不管娘亲有没有真死,是否还活着,不管父亲在哪里,不管我们是不是云王府的人,但我们生在云王府,长在云王府,云王府就是我们的家,即便你如今是南梁太子,但也抹杀不了你在云王府出生的事实。云王府还有爷爷,虽然我们讨厌云王爷,但他也是我们叫了十几年父亲的人,他就是儒弱一些,但如今对我还是好的,还有宫里的姑姑,云暮寒必定会和叶倩一同去南疆,如今的云王府只剩下我一人了。我若是不撑起云王府,再无人能撑起。云王府是我的责任,即便天圣大乱指日可待,但我会尽我所能护住云王府,护住云王府所有的人。”云浅月认真地看着南凌睿,“这不是舍不舍得容景的事儿。容景我倒不担心,他何时能吃过亏?”

南凌睿点点头,“那你小心一些!随时和我通信!”

“自然!如今云暮寒成了南疆的驸马,你以后估计都难摆脱这个南梁太子的身份了。将来以后没准就是南梁王,可是我的支撑,我不会让你多清闲逍遥的,三不五时的估计会麻烦死你。”云浅月一笑。

“臭丫头!”南凌睿照着云浅月脑袋拍了一下。

云浅月没躲,反手拍了南凌睿脑袋一下,兄妹二人算是做了个约定,她抬步出了房门,足尖轻点,离开了南梁使者行宫,脚步较之来时轻松许多。

不管南梁国师如今去了哪里?身在何地,她能知道那个人是她的父亲,这就已经足够。

南凌睿看着云浅月身影离开,站在窗前笑了笑,想着他的小妹妹长大了!他来天圣的最主要的目的是他想将她带走,他只时刻记住娘亲的嘱咐要好好爱护妹妹,想用南梁和他的太子身份护住她,这也是他和爷爷谈妥的,爷爷也同意,不想她却是不走。她说云王府是她的责任,这一番话让他有些心愧。他她想着云浅月幸好是他的妹妹……否则,他岂不是也会成为夜天逸或者夜轻染或者容枫或者云暮寒或者夜天倾?容景何其幸运!

云浅月出了南梁使者行宫,此时天色已经大亮,太阳升起,却被拢了一层云层,并不炎热。她身形不停,向云王府施展轻功而去。

她想问问爷爷关于她娘和父亲的事情,她直觉那个糟老头子一定知道什么?若那老头子当真糊涂的话,也不至于活了这么多年,那老头子的精明程度从小她就领教了。

一路无话,回到云王府,云浅月直奔云老王爷的院子而去。来到云老王爷的院子,她脚步不停,向主屋冲去。

主屋内,玉镯正在给云老王爷布置早膳。云浅月刚冲进屋,云老王爷便骂道:“臭丫头,风风火火干什么?屁股后面有狼撵着吗?”

云浅月无语,“你见到我从来除了骂我就不会说句好听的?”

“瞧你那没出息的样?我看到就生气,能说出什么好话来?”云老王爷瞪了云浅月一眼,看着她脖颈,忽然话音一转,“臭丫头,你做了什么好事儿这副德行?将荣王府的那个小子给吃了?”

云浅月正走到桌前,闻言脚步一个趔趄险些趴到桌子上,一双美眸瞪着云老王爷。

“你去照照镜子!”云老王爷对她摆摆手。

云浅月抬步向镜子前走去,来到镜子前看到镜子中的自己,这个衣领虽然偏高,但她若是动一下还是能隐隐看到脖颈处露出的红痕,她脸腾地一红,心里对容景愤了一句。转过身见玉镯正忍着笑看着她,云老王爷一脸臭样,她没好气地道:“吃什么吃?若真吃了就好了!那就是一块石头,我怎么嚼都嚼不烂。”

“没吃成?”云老王爷白眉毛挑了挑。

“没吃成!”云浅月红着脸道。

“废物!”云老王爷胡子一翘,又骂了一句。

“你不废物你吃去啊!”云浅月顶回了一句。她都那样了,容景那块石头偏偏不开窍,非要馋着她不让他染指,她有什么办法?总不能霸王硬上弓吧?就算是霸王硬上弓那也得打得过他?他武功若是恢复了,她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他只抓住她一个手腕用了内力她也用内力就挣不脱,更何况别的。

“我要是能吃的话用你?混账!”云老王爷瞪眼。

云浅月咳了一声,红着脸愤道:“送上门的就不值钱了!”

“不应该啊!他不是心心念念了你十多年吗?怎么到嘴的肥肉不吃了?”云老王爷皱眉,试探地问,“是不是不行?”

云浅月正往桌前走,闻言又是一个趔趄,险些栽倒,她站稳脚,看着面含担忧的云老王爷半响无语,许久才吐出一句话,“你不愧是我的爷爷!这回我不怀疑了,绝对是亲的!”

“臭丫头!我本来就是你爷爷,怀疑个屁!”云老王爷再次吹胡子瞪眼。

云浅月翻了个白眼,坐在桌前,拿起筷子就开始狼吞虎咽。

“荣王府不管你饭?就算你没吃了他,他也该给你点儿饭吃吧?混小子!竟敢饿着我孙女。”云老王爷看着云浅月,骂了一句。

云浅月看了云老王爷一眼,以前一直听这老头景世子景世子的,如今从他口中居然喊出了混小子。她看着他唔哝道:“难得呀,我还以为容景是您亲孙子呢!和着您还知道我是你孙女!”

云老王爷哼了一声,“臭丫头,我巴不得他是我孙子呢!可是这辈子没福气。不过孙女婿也不错。可惜你不争气,没出息,都这么久了也没将人吃进嘴里。等哪日那个东海国公主来了,你就等着吃醋吧!”

“别跟我提什么东海国公主,你是不是存心不让我好过?”云浅月觉得这事儿快成了她心口的一个疙瘩了。她瞪了云老王爷一眼,“她这辈子都别想嫁给容景,她敢来,我就敢杀,我若是不嫁人,他也得打一辈子光棍,我嫁不了别人也嫁不了,我若是死了,就将容景杀了。”

“那万一景世子见到那东海国的公主好了不要你了怎么办?”云老王爷挑眉,“就你这个臭丫头,一无是处,我看着都头疼,不知道他怎么就喜欢了你。”

“你到底是不是我爷爷?”云浅月哼了一声,想了一下道:“他要我的时候,我就这么办,他不要我的时候我也不要他呗!那还不简单。”

“怪不得你没吃成!和着你这个混丫头没多少心肝肺。那小子算是看透你了,人家一颗心全扑在你身上,你给人家藏了一部分。人家让你吃才怪?活该饿着你。”云老王爷斥了一句。

云浅月筷子一顿,原来是这样吗?这就是容景的理由?

云老王爷瞪了云浅月一眼,对玉镯摆摆手,玉镯走了下去,且关上了房门,他看着云浅月道:“臭丫头,你来找我什么事儿?”

“你怎么知道我来找你就一定有事儿?”云浅月收回刚刚被触动的心思,挑眉。

“你这个混账东西从来没事儿不来找我,恨不得有多远躲我这个糟老头子多远。无事不登三宝殿。如今没事儿才怪。”云老王爷哼了一声。

“原来您也知道自己是糟老头子啊!”云浅月忽然一乐,片刻,收了笑意认真地道:“爷爷,我父王到底是谁?”

美人们都真相了,国师是父亲,不得不说乃们粉厉害!o(n_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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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机不可失

章节名:第四章 机不可失

云浅月觉得她应该和云老王爷开门见山说这件事情,于是便真开门见山问了出来。i^

云老王爷筷子一顿,随即脸色一板,愤了云浅月一声,“臭丫头,你说你父王是谁?别没吃到那个小子回来连自己的爹是谁都不知道了?是不是明日祖宗是谁也能被你忘了?混账东西!”

云浅月仔细地看了云老王爷一眼,正色道:“爷爷,我说是认真的!没跟您开玩笑!”

“你当我给你开玩笑?”云老王爷伸手“啪”地照着桌子上拍了一下,桌子上发出一声“砰”的一声响声,他勃然大怒,“说你混账你还真混账了不成?你就是云浅月,你的爹就是我的儿子。”

“你发什么脾气?我不过是问问。”云浅月看着云老王爷,慢悠悠地道:“你如今这副样子反而让我觉得此地无银三百两,你在用你的怒火来掩饰真相。”

“什么真相?狗屁的真相!你再信口胡说一句,信不信我打断你的腿?”云老王爷满面怒容,对云浅月瞪眼。

云浅月扁扁嘴角,有些无趣地摆摆手:“算了,我不问了,你也收起你的破脾气吧?这么大的岁数了,也不怕一气之下一口气上不来?”

云老王爷瞪着云浅月,一双老眼冒着飕飕火花。

云浅月低头吃饭,若是早先还不太肯定,全屏猜测觉得这个糟老头子应该知道一些事情,但如今他这副样子她却是百分之百肯定了。南梁国师的确是她的父亲,云王爷不是她的父亲。

云老王爷盯着云浅月看了半响,老眼中的怒意退去,忽然问,“臭丫头,你怎么突然问起来这个?”

“我就是想起来了,随便问问。”云浅月一边吃着饭一边道。

云老王爷哼了一声,“你少糊弄我,我虽然人老,但心还没老,还没老眼昏花到糊涂,被你三言两语就能骗过。”

云浅月当没听见,不说话。

“我问你话呢!”云老王爷拍拍桌子,桌子因为他大力晃动了两下。

云浅月仿若不闻,依然吃饭。

“别吃了!再不说给我滚出去!”云老王爷看着云浅月这副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

“滚就滚!”云浅月放下筷子,抬脚就走。若说前世她所学是尊老爱幼,但她从来到这个世界上就彻底被打破了。有的老头就是一点儿也不可爱,不值得人家尊老。她还尊什么?这个糟老头子是她所见过的最不讨喜的老头子,荣王府那个老头比她家这个老头好多了。

“站住!不准走!”云老王爷见云浅月当真要走,又喝住她,但她就当没听见一眼,几步就走到门口,他有些恼怒地道:“回来,我告诉你!”

云浅月脚步一顿,背着的身子在云老王爷看不到的地方露出笑意,须臾,她调整好表情,转身走了过来。

云老王爷瞪着云浅月,“臭丫头,本事越来越大了!”

“爷爷教导的好!我本事不长都不行。”云浅月慢悠悠坐下身子,继续拿起筷子吃饭。

“我只能告诉你,你就是姓云,正正经经云王府的女儿,我的孙女。所以别再想着那些乌七八糟的不是云王府的人的事儿。”云老王爷看着云浅月,斟酌了片刻,哼道。

云浅月筷子一顿,“此话怎讲?”

“还怎讲?就说是你的根,你的祖宗,就姓云。所以你也姓云,你的骨血里流着的是云王府的血液。这辈子都更改不了,不可能姓别的姓。”云老王爷怒道。

“那我哥哥呢?”云浅月又问。

“你哥哥自然也是,你们是一母所生。”云老王爷道。

云浅月点点头,她是云王府的女儿没错,是面前这个糟老头子的孙女没错。糟老头子说得如此肯定,那么就说明他的父亲也是姓云了?但不是云王爷而已。她笑了笑,“还有吗?”

“还有什么?没了!”云老王爷摇头。

“你将我叫回来就和我说这么两句?”云浅月挑眉。

“那你还想听什么?”云老王爷又吹起胡子。

“我想知道我的父亲是谁。”云浅月盯着云老王爷的眼睛,顿了顿,一字一句地道:“不是如今的云王爷,是云王府的什么人?在云王府什么身份?”

“没身份!”云老王爷脸色不好。

“要不让我来说,你来点头或者摇头如何?”云浅月看着云老王爷,见他似乎极其不愿意提起,她眸光微闪,问道。

云老王爷不说话。

“我父亲是如今我父王的双胞兄弟?”云浅月开始问。

“不是!”云老王爷摇头。

“那我父亲是云王府的旁支?”云浅月又问。

“不是!”云老王爷摇头。

“那我父亲是我父王的兄弟?”云浅月又问。

“不是!”云老王爷又摇头。

“那我父亲是云王府真正的子嗣,而如今的云王爷不是云王府的子嗣?而是冒牌的。”云浅月再问。

“都不是!你别问了,只知道你是云王府的女儿,我老头子的孙女就行了!”云老王爷哼了一声,话落,他似乎不想云浅月再说,对她摆摆手,“赶紧给我滚出去,每次来了就惹我一肚子气。看见你就心烦。”

“爷爷,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突然来问你吗?如今你将我赶出去,难道不想知道了?”云浅月挑眉。

“不想了,赶紧快滚!”云老王爷摆手,仿佛赶苍蝇一般地赶云浅月。

云浅月撇撇嘴,看这等情形是问不出什么来了。不过今日也不算白来一趟。至少她知道南梁国师是她父亲的话,那么他是出身在云王府,有着什么迫不得已的原因离开了云王府成了南梁的国师。%&*";

“赶紧走!”云老王爷见云浅月不动,又摆手催促。

“这就走!不用你赶!”云浅月放下筷子,站起身,转身走了出去。

直到她出了云老王爷的院子,再没听见从里面传出声音。她停住脚步,回头看了一眼,伸手揉揉额头。当年到底是怎样的一笔乱账,国师给她留了四个字,她爷爷嘴巴紧着不说到底如何?看来当年的事情应该是一桩极其隐晦的事情。被人秘密给尘封起来了,她要想知道还不太容易。

“浅月,你怎么在这里?”前方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云浅月抬头,见云王爷正疾步走来,看起来像是一夜未睡,一脸憔悴不堪,她收起所有情绪,淡淡喊了一声,“父王!”

“你没去景世子那里?”云王爷来到近前,停住脚步看着云浅月,有些狼狈地抹了抹额头的汗问道。

“去了,刚刚回来,就来爷爷这里了。想着多日没来,就过来看看爷爷。”云浅月道。

“景世子的伤势如何了?”云王爷问。

“中了毒,幸好清理的及时。如今无碍了,但大约要在府中养伤几日。”云浅月道。

“那就好!”云王爷似乎叹了口气,“没想到昨日寿宴上居然发生了这等事情。皇上幸好也被七皇子救回来了,安然无恙,不过也要卧床养伤了,否则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云浅月扯了扯嘴角,并未说话。

“浅月,你知道太子府被抄的事情吗?”云王爷见云浅月不语,又问。

“知道,刚刚听说。”云浅月点头。

“皇上醒来后大怒,不等查明原由就定了太子的罪,抄了太子府,太子这回怕是完了,太子如今被关押在天牢,太子被废估计是肯定的了。若是不出意外,七皇子就会被封为太子。皇上若是时日无多的话,太子就要提前大婚。否则太子守孝三年,不得成亲,对子嗣不宜。皇上是不会允许的。你……你和七皇子如今有婚约,怕是……”云王爷说到这里看了云浅月脸色一眼,住了口,话音一转,叹道:“父王知道你和景世子两情相悦,但景世子与东海国公主的婚约,如今百年已过,虽然东海国那边到如今也没音讯,但不可能就这么算了的,万一东海国来人的话,那你岂不是……”

“这个父王不必担心,我自有主张。”云浅月拦住云王爷的话,想着怎么突然之间每个人都来提醒她容景是有婚约的?生怕她在大殿上没听到老皇帝的话吗?

“你自有主张就好,父王是怕是你受了伤害。俗话说,情之一字最是伤人。”云王爷看着云浅月不欲多说,叹息一声。

云浅月一怔,并未说话。

“七皇子怕是没那么容易善了,你和景世子还是想想办法吧!最好将两方的婚约都解除了。”云老王话落,不再多说,向云老王爷院子走去。

“父王!”云浅月看着云王爷走了两步,忽然出声喊住他。

云王爷停住脚步,有些欣喜,这么些年第一次她这个女儿喊住他,喜色不由流露出来。

“父王还记得娘亲吗?”云浅月抿了抿唇,出声询问。

云老王爷一愣,面上露出伤色,“怎么不记得?你怎么突然问起了你娘?”

“昨日不是听皇上说到娘亲吗?我就突然有些想我娘了。”云浅月笑了笑,看着云王爷,“父王还记得娘亲长什么样子吗?”

“怎么就不记得?你娘亲的样子我到死都不会忘了。”云王爷道。

“父王要去找爷爷有什么事情吗?”云浅月又问。

“太子被押入了天牢,他毕竟是教养在你姑姑的名下,我怕你姑姑因此受到牵连,去找你爷爷问问意见。”云王爷叹道:“算起来他也是你姑姑的半个子不是?而且尤其这件事情还是四皇子全权彻查。他也是教养在你姑姑名下,这样一来,等于自相残杀。”

“父王去问怕是也问不出什么来!”云浅月眸光微闪,“父王不如别去问了,刚刚我将爷爷惹恼了,爷爷如今在气头上,等过过风头,爷爷消了气,父王再过来吧!”

“你将你爷爷气着了?”云王爷一怔。

“嗯,她见到我就没有高兴的时候,非要骂我一顿,糟老头子!”云浅月愤了一声。

“你爷爷那是疼你。”云王爷显然对云老王爷发憷,听到云浅月这么说便转过了身,“也好,我还是等你爷爷消消气再去吧!”

云浅月笑了笑,“父王能给我画一幅我娘亲的画像吗?我知道父王也是擅长诗画的。”

云王爷一怔,“你要你娘的画像?”

“嗯!”云浅月点头,“我想看看娘亲,时间都这么久了,我都不大记得娘亲长什么样子了。父王既然到死都忘不了娘,就给我画一副画吧!”

“这……”云王爷看着云浅月,点点头,“也好,你跟我来书房吧!”

“好!”云浅月点头。

云王爷转了道向他的书房走去,云浅月跟在他身后。

走了片刻,云浅月忽然问,“父王,你给我说说我娘亲的事情吧!我娘亲是怎么嫁给你的。”

云王爷脚步一顿,似乎想了一下摇摇头,“那么久远的事情了,我早就已经给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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