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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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不告诉,奴婢希望世子明天就穿上您给做的衣服。”青裳笑着丢下一句话,放下衣服后,转身走了。

云浅月拿着那件衣服看了一眼,其实她不用看,这么长时间以来,容景穿的衣服样式和尺寸早已经被她熟悉在心里。但她也不想做和他现在衣服穿的一样的式样,于是不慌不忙地先拿了笔墨在桌前在宣纸上画了几种图案,之后拿着几种图案对比着看。

玉青晴见云浅月在桌前写写画画,扔下衣服,好奇地走过来看,之后赞扬地道:“我女儿的确是聪明,也许你说得对,你能比娘第一次做衣服时候做得好。”

“那是当然!”云浅月得意地扬了扬眉,选了一种她认为最好的样式,开始拿了剪刀裁布。玉青晴站在旁边看着云浅月,第一次做,姿势和手法准确得让她都觉得不可思议,嘟囔道:“看来娘真是老了。”

“老?”云浅月愤了她一句,“你去照照镜子,我若说你是我姐姐,都没人不信。”

玉青晴闻言顿时笑了,嗔了云浅月一眼,叹道:“你成人了,再快些嫁人的话,娘就可以抱外孙子了。面子不老,里子也老了。”

云浅月不说话,想着若是论里子老的话,她也可以抱外孙子了。

玉子书响午十分从云老王爷的院子里来到浅月阁坐了一阵,看到了云浅月手里的袍子,仔细地审视了一番,笑道:“云儿也要做贤妻良母了!”

云浅月脸一红,想着以前那么多年每次小七的衣服都是她给买,如今多少年了,他每次穿衣服是否会想起她给他买衣服?定然是想起的吧!如今她为别人缝衣,而他呢?他那个缝衣的人呢?她心里一酸,对他道:“你在天圣再多留几天,我给你做两件衣服。不过,玉大太子可不能白让我做,我要收银子的。”

“好!”玉子书忽然笑了,缓缓点头。

玉子书离开了云王府去荣王府,她的身影出了浅月阁后,玉青晴敲了云浅月的脑袋一下,骂了一句,“死丫头!”

云浅月打开她的手,碍于是她娘,不能打还回去,只瞪了她一眼。

这一日,玉青晴和云浅月母女二人关在房间里做衣服。不时聊几句,时间过得极快。

晚上的时候,云浅月的袍子做了一半,没有玉青晴想象的惨不忍睹,虽然手生些,但也比一般绣娘做得好。不仔细看的话几乎看不出来,更出彩的则是她裁剪的样式,在天圣来说独一份,这样的一件衣服,将天蚕丝锦华美锦绸本身又多了几分风华溢彩。

傍晚十分,云王爷从宫里回来,来了浅月阁,看到了云浅月手中的袍子,赞了一声,又感叹了一句,“女儿外姓啊!”,之后,便美滋滋地穿上了玉青晴为他缝制的袍子,肥瘦长短正适合。

云浅月对着他一连翻了好几个白眼。

用过晚膳,天色已经黑下来,云王爷和玉青晴二人离开了。玉青晴自然不能盯着她那张脸招摇过市,则是幻容成了云王爷长随的模样跟在他身后。

云浅月对着那离开的二人又是腹徘了一阵,见天色还早,继续缝衣。

外面有一丝异样的风丝刮落,凌莲和伊雪以及浅月阁的暗卫齐齐现身,拦住了来人。

云浅月向窗外看了一眼,见夜轻染站在包围中间,往日人未到,声先闻,这回人站在那里,久久不说话。她蹙了蹙眉,将手中的袍子收起来,抬步走到床前,伸手打开了窗户。

窗户打开,一股冷风吹来,屋中的温度骤然降低。

凌莲和伊雪和隐卫齐齐看着她,她摆摆手,众人都退了下去。

“小丫头!”夜轻染看着窗子内的云浅月,一开口,嗓子极哑。

云浅月看着他,夜幕虽暗,但他周身气息比夜幕还暗,人也有些憔悴,衣袍缓带有着很深的褶皱,可以看出他这几日怕是不得休息。她看着他,不说话。

“小丫头,在你心中,我能排第几?”夜轻染盯着云浅月的脸,又问。

云浅月眸光微动,依然看着他不说话。

“怕是连第三、第四、第五都排不上吧?能排到第十吗?或者第二十?”夜轻染看着云浅月,见她微抿着唇,他垂下眼睫,语气极苦地道:“或者我高估了自己,微不足道。”

云浅月闻言终于开口,声音清淡,“夜轻染,你来找我,就为了说这个?我不觉得这个我们有讨论的必要。”

“我高估了自己,也高估了你。”夜轻染似乎没听见云浅月的话,径自低喃。他话落,云浅月忽然伸手去关窗户,他察觉了云浅月的动作,先一步出手阻止她,抬起头,看着她,一双眸子隐隐有某种东西流动,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一字一句地道:“小丫头,我们割袍断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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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不会放弃

割袍断义?

云浅月猛地抬眼看着夜轻染。

“小丫头,我们割袍断义!”夜轻染盯着云浅月的眼睛,又重复了一遍。

云浅月看着夜轻染,眸光落在他一双眸子上,那一双眸子以往每次对着她的时候都溢满笑意,可是如今那一双眸子涌动得东西太多,如一桶水,里面放了各种颜料。都说人的眼睛最能反映内心,那么他此时内心也大抵如此,被染满了各种颜料吧?她沉默地看着他。

夜轻染也看着她,等待他的回答。

屋内院外,中间隔着敞开的浣纱格子窗,冷风似乎都凝滞不动了。

“小丫头,你又不想与我说话了?”夜轻染苦楚地看着云浅月,“我是不是真的很招你烦?很不招你待见?我们已经道不同,有些事情我没法不因为我的身份而对你出手,可是有些事情我还是可以守护你,可是你却已经不再信任我,对我防范至斯。我们何时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小丫头,你告诉我,除了割袍断义这一条路,我可还有别的路走?”

“我何时对你防范至斯了?”云浅月挑眉,抓住了关键点。

夜轻染看着云浅月,任嘴角苦意蔓延,“没防范吗?那为何军机大营那一处……”

“夜轻染!”云浅月冷冷地地打断他,“我这一次离开,弄了如此大的动静,各方人马都找我,容景虽然最先找到我,但难保不准别人都会找到那处地方。我将入口封死,彻底与外界隔绝,有什么不对?这就是防范你,不相信你?若是不相信你,我早就该在数月前和风烬一起从那处出来时将入口封死,而不是等到今日再做,让你有机会现在站在我面前质问我!”

夜轻染一怔,“你不是对我……”

“我是不是对你信任或者不信任又能如何?夜轻染,你是我的谁?你说割袍断义,但我们的袍子在哪里?你我有何义可断?有的不过是从来就认清楚自己的立场和责任的那一点志趣相投的情意而已。”云浅月面色微寒地看着他,“你处处拦我的手,阻我的路,因为你是德亲王府的小王爷,有身份摆在这里,你做的一切都理所当然,寻求我的体谅吗?我为何要体谅你?姓夜是你的事情,你做什么也是你的事情。你屡次破坏了我的出手,凭什么现在你还来质问我,让我相信你?我又凭什么相信你?你可有做了让我百分之百能相信你的事情?没有吧?那如今你来找我质问,要求割袍断义笑不可笑?”

夜轻染脸色一白,身子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

云浅月挥手打开他拦住她关窗的手,“砰”一声将窗子紧紧关上,冷冽沉怒的声音从屋内传出,“你我本来就没义,有何可断?若你认为有,自己断去吧!别跑这里来烦我!”

夜轻染本就白的脸顷刻间血色全无。

“送客!”云浅月转身离开床前,沉着脸命令了一句。

凌莲和伊雪本来就退到了一旁,此时闻言齐齐上前,对夜轻染没了往日的客气,冷声道:“染小王爷,请吧!这浅月阁庙小,请不起您这一尊大佛!”

夜轻染站在原地不动,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关闭的窗子。

“染小王爷,请!”凌莲和伊雪又齐齐喊了一声。

夜轻染仿若不闻,冷风吹来,他衣袂青丝被冷风卷起,整个人如冬雪里枯槁的树。枝叶飘零,没有生机。

“染小王爷,您再不离开,奴婢二人不客气了!”凌莲伊雪对看一眼,再次出声警告。

夜轻染依然不动,静静矗立,如一尊雕塑。

凌莲和伊雪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忽然齐齐抽出腰间的宝剑,刺向夜轻染。二人出手都极快,带着凛冽的风,刀剑顷刻间刺破了夜轻染的锦袍,但他依然半丝知觉也无,连目光都未曾转一个。

凌莲和伊雪自然不能真伤了夜轻染,齐齐住了手,看向房间。

房中云浅月早已经坐在了软榻上,对外面虽然未看,但她听声辩位,知道凌莲和伊雪拔剑,没感觉到夜轻染挪动身形或者还手,也能猜出个大概。她闭上眼睛,冷声道:“你们回房中休息吧!他愿意在这里吹冷风就吹吧!”

凌莲和伊雪闻言收了宝剑入销,齐齐走回了房间。

浅月阁静寂,天幕漆黑,这样的夜没有一丝星辰,更无月光。透过屋内昏黄的灯光,只可以看到窗前一抹黑影。夜晚寒气极大,冷风冷冽,如刀子一般地透过衣服刺进肌肤里,冰寒入骨。

夜轻染似乎不觉得冷一般,身子一动不动,静静矗立在院中。

半个时辰后,院中身影依然一动不动。云浅月睁开眼睛,走向大床,来到床前,脱了鞋袜,上了床,盖上被子,挥手熄灭了灯火。

屋中灯火一灭,院中的夜幕又黑了几分。

云浅月再次闭上眼睛,今日她做了一日衣服,虽然做了一半,但也费心力,本来打算连夜做完,如今却是没了心情。屏蔽心中脑中令人恼火的思绪和想法,面朝墙里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西墙传来一丝衣袂风声,不多时,院中落下一人。

“谁?”凌莲和伊雪齐齐轻喝一声,从屋中冲出。

“是我!”夜天逸低沉的声音响起。

“摄政王?”凌莲和伊雪只看到一个黑影,看不到面容,但看其轮廓,听其声音,知道是夜天逸,不由自主地向屋内看了一眼。

“嗯!”夜天逸应了一声。

“如此深夜,不知道摄政王有何吩咐我家小姐?我家小姐睡下了!”凌莲定了定神,看着夜天逸询问。

夜天逸淡淡扫了凌莲一眼,不答话,走向夜轻染。

凌莲和伊雪对看一眼,撤回宝剑,让开一旁,并没有阻止。

“夜轻染,回府!”夜天逸来到夜轻染面前,伸手拍拍他的肩膀。

夜轻染一动不动,似乎不觉夜天逸来到。

“夜轻染!”夜天逸声音加重,沉声又喊了一声,同时手又在他肩膀重重拍了一下。

夜轻染肩膀低了一下,身子动了动,缓缓转过身。

夜天逸看着夜轻染,在冷风中吹得太久,他的脸色灰白中如蒙了一层霜雪。看不清他的神色,但只感觉他的气息已经与浅月阁的黑夜融为一体。他仔细地看了他一眼,沉声道:“现在就回府!”

夜轻染看着夜天逸,似乎看了片刻,才看清是他一般,他嘴唇动了动,声音极低,“夜天逸,你可有难受到想死的时候?”夜天逸眸光眯了眯,不说话。

“你是不是也有?”夜轻染声音几欲不闻,“我如今就有!”

“死在浅月阁?”夜天逸忽然冷笑一声,“夜轻染,你看清楚,她已经不是以前的云浅月了。不是我的月儿,也不是你的小丫头了。”

夜轻染的身子颤了颤。

“即便你冻死在这里,她也不会出来的!你割袍断义,她却早已经将你摒除在义之外。你帮她助她喜欢她维护她的时候她全然不记得,记得的只是你对她的不好而已。”夜天逸冷冷地道:“这样的她,你认为你可值得?”

夜轻染摇摇头,“我不管,她不过是我一直以来……”

“她不过是你一直以来的看不明白而已!她是迷雾,一重一重,她与我十年相好,我都看不明白她三分,夜轻染,你能看明白她几分?”夜天逸打断夜轻染的话,沉声喝道:“你现在就回府!”

夜轻染站着不动。

“来人,送染小王爷回府!”夜天逸喊了一声。

西墙飘出一抹黑影,顷刻间立在了夜轻染面前,伸手去扛夜轻染。

夜轻染想错身躲过,大约站得太久,已经冻麻,他刚一动,身子向地上栽去,那人立即扶住他,带着他足尖轻点,施展轻功,飘身离开了浅月阁,方向是德亲王府。

夜天逸看着夜轻染离开,之后缓缓转身,看向云浅月的房间。

云浅月的房间内一片沉静,没有一丝声音发出。

“月儿,你的心何时竟然这么狠了?”夜天逸低沉的声音再度响起,“有了容景,你便要与我们所有人恩断义绝吗?”

房中无人说话。

“从小到大,我想要皇位,我的心思一直明明白白地摆在那里,没有对你藏匿半分,你该是清楚明白知道。我对你的感情,从你在父皇四十五岁大寿那日偷偷换了抓阄,后来你假装缠着太子皇兄让他与我换府邸时,我便已经对你种植。之后这么些年相处,你别告诉我你如此聪明,半分不知我对你的感情。”夜天逸冷声道。

房中依然无人说话。

“江山和你,谁轻谁重,一定要分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吗?你一直以来在我面前从来就是比我强,不让我担心半点儿,你受伤或者发生什么事情,也都瞒着我,你可知我这些年就因为你如此,才想保护于你,一步步精于算计,处处筹谋,有朝一日变大,让父皇无法日日盯着你,让无人敢再从我的手里伤害于你?”夜天逸声音冷冽,“可是你隐瞒我的事情你认为理所当然,我隐瞒你事情你便觉得伤心?我的确是和叶倩交易了一笔买卖,我的确是蓝家的外孙,接受蓝家的势力相助,但这些又能如何?你瞒我的不是也一样多?”

房中似乎无人,院中只夜天逸一个人的声音。

“我一直以为,你是懂我,不管我是不是你心里最重要的那一个人。但最起码这些年来,我未曾将你当别人一样去算计。只不过因为你太好强,事事不依靠我,我却一直靠你扶住,我的心里才会顾忌不到那些细微之处,才在望春楼之事后不担心你受伤,才想着巩固北疆,北疆若乱,我那时扔下北疆离开,你以为父皇会饶了我?若是那样的话,我和你五年辛苦白费,他看不见我的功,只看得见我的过,那么我还何谈变强?何谈将你护在羽翼里?我是一直以来想要那个位置没错,但我的那个位置里从来就有你。包括母妃为了我的位置用她和蓝家满族抄斩那一次。”夜天逸话说到这里,声音似苦似怒,“可是你呢?你给了我什么?五年前,你给了我一个许诺,可是待我满心欢喜回京,在云雾山守了半夜,等到的却是你乘坐在容景的马车里对我避而不见?等到的却是你自己启动凤凰劫失去记忆忘了我,等待的是你与容景浓情蜜意,对我则是冷血无情!”

屋中依然静寂,夜似乎更冷更寒了一些。

“云浅月,你想没有想过,有些事情对我来说可是公平?”夜天逸几乎低吼出来。

“夜天逸,你现在说这些还有何用?”云浅月的声音终于从屋中传出,语气听起来似乎没什么情绪,“不管是我错,还是你错,总归都有错,才导致今天的地步。也许有些事情你没错,我也没错,错的只是人不对,心不对而已。”

“什么叫做人不对,心不对?”夜天逸冷声问。

“你不是我心里要的那个人,便是做什么都是错!”云浅月淡淡道。

夜天逸忽然冷笑,“十二年前,你初次见我,拉着我冲出了荣华宫,不经我同意,便固执地闯进了我的生活,五年前我问你你喜欢我可好,你说好。如今,你还是不经我同意,斩断我们的关系。云浅月,你从来是否问过我的意见?问过我一句是否愿意?我对你来说是什么?一件代替品?生命里面可有可无的人?或者什么都不是?我不过是你的玩具而已,喜欢的时候玩玩,不喜欢的时候随手扔了,扔了之后你连看都不看一眼?”

“你不是代替品!”云浅月沉默片刻,淡淡道。

“不是吗?你别告诉我玉子书不是你心中那个最重要的人!”夜天逸冷笑道:“因为他,你才对我牵连了这么些年,若不是他,你恨不得与姓夜的躲得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中间隔了万里长空,谁也不想往来吧?”

“他即便是我最重要的人又如何?我一直清楚地知道你不是他!开始可能因为他,我对你特殊照顾,但你没有一点儿像他,后来的事情,不过是因为你就是你而已。这一点我自始至终都分得清楚明白。”云浅月声音也冷了下来,“夜天逸,如今我们到了这步田地,我已经不能像以前一般对你,你也不能心中不怨不怒不恼不恨。说这些又有何意义?”

“我说这些没有意义吗?”夜天逸冷笑,“那什么对你来说是如今有意义的?想着嫁给容景吗?你就那么想嫁给他?想进荣王府?我告诉你,不可能!”

“又有什么不可能?我与容景相爱,她自小就进入了我的心,我从来未对你表示过我爱你,想要嫁给你,如今我的情感归属为何不能有选择权和自由?”云浅月冷冷道:“夜天逸,不能因为我认识你,对你好,维护你,帮助你,你便理所当然地认为我就该站在你身边一辈子,成为你的附属。”

“你想要将我们的过去所有的都抹杀是不是?”夜天逸声音忽然又沉又冷。

“你如此这般逼我,我若是都抹杀也无不可。”云浅月冷冷道。

“我逼你?”夜天逸忽然大笑,笑得无尽冷寒苍凉,“月儿,你竟然说我逼你?”

“人的感情是不受控制的,我自认为我从始至终,没有对不起你夜天逸。你如此这般,不是逼我是什么?”云浅月冷冷道:“我对不起的人其实是容景,他与我在鸳鸯池生出那一段纠缠后,十年寒毒卧床不起,疾病缠身,受尽困苦,但我那十年在做什么?在帮助你变得强大,对他屡屡躲避,让他受尽折磨和困苦。他几次下定决心想要放弃我,却守不住心的控制为我画了一箩筐的画卷。我答应五年后喜欢你是没错,正因为如此,我后来发现我其实早就不知不觉地喜欢上了容景后,却在火烧望春楼后却不敢去找他,不敢与他好,于是狠心启动了凤凰劫,交给上天去选择。他即便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却最终下定决心将我揽入怀,只为全了这份爱,而你呢,同样的时间,同样的机会,你做了什么?即便因为容景使了筹谋,但你的确是未曾放下北疆回京救我。或许你说得对,那是我们一起的辛苦,五年白白浪费,极为可惜,但这也说明了,我在你心中,终究不及江山重。夜天逸,说句不好听的话,我若在那一场失忆里被你的好父皇杀死了,你现在哪里还能站在我的院子外对我大吼大叫?我若死了,你是不是要追去黄泉对我泣不成声?”

夜天逸沉默下来。

“所以,世间的事情,有因就有果。谁对谁错,就跟你心中的江山和我一样,又如何分得清?”云浅月声音沉暗下来,似乎极其疲惫不想再多纠缠,淡淡道:“夜天逸,放弃吧!你若放弃,你会发现很多东西都是你的,我不过沧海一粟。”

“不可能!我已经不能放弃,不会放弃!若想让我放弃,除非你有本事让我们回到十二年前,你别拉着我出荣华宫,我们从来就不认识。否则的话,你休想!”夜天逸大声反驳了一句,话落,他足尖轻点,飞身离开了浅月阁,向西边的院落而去。

云浅月感觉外面站着的人离开,带走了一片沉暗和煞气,她不再说话。黑夜中,床上,被褥,就连屋中的气息,都是冰寒一片,处处透着冷意和寒意,令人从心底生寒发颤。

屋中静得连她的呼吸都不闻,屋外更是静得风声似乎都停止了。

凌莲和伊雪站着门口,对看一眼,犹豫了一下,担忧地问,“小姐,您没事儿吧?”

“没事!”云浅月清冷地吐出两个字。

凌莲和伊雪又互相看了一眼,转身走回了房间。

云浅月睁着眼睛看着顶棚,那些过往如电影一般在眼前放映,从她心定容景之后,便潜意识地不去想关于夜天逸的事情。但如今水闸崩塌,水流汹涌而出,那些过往一股脑地似乎都要争先恐后被她记起,重新回忆一遍。

从荣华宫第一次见夜天逸,从老皇帝四十五寿宴第一次见容景,到如今夜轻染来找她割袍断义守在屋外吹了半夜冷风,夜天逸愤怒地说了一大堆之后扔下狠话离开,彷如梦境一般。

这十几年来,她忽然发现,她活得如此失败!

是否一定要冷血无情,将所有的属于人的感情都抛诸于九霄云外,像上一世一样没有感情只为了信念而活着才会快乐?可是她上一世快乐吗?

“云浅月,你的房间里何时成了冰窖了?”容景的声音忽然响起。

云浅月思绪被打断,猛地转头,就见容景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月牙白的锦袍在黑夜里尤为醒目,大约是他月白锦袍的光彩太盛,所以在黑夜中她居然可以清晰地看到他的眉眼。他眉眼沉静,玉容清淡冷凝,周身气息不是外面寒风吹卷的那种冷冽,而是清清淡淡,如一副水墨画,她张了张嘴,轻声道:“你怎么来了?”

“我若不来你等着冻死吗?”容景挑眉。

云浅月抿了抿嘴角,这才感觉到屋中真的如冰窖一般冷,她的手和脚都冰凉,若说唯一暖的来源,估计也就是门口站着的那个人了。她对他招招手,“过来!”

容景却站着不动,对外面喊,“来人!”

“景世子!”凌莲和伊雪温声立即从房中出来。

“再搬两个暖炉来,我若不来,你家的小姐明日就会冻成人干了。”容景吩咐道。

凌莲和伊雪闻言向屋内看了一眼,连忙应声去了。

云浅月身手揉揉额头,嘟囔道:“没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吧?这里好歹是屋子。”

容景似乎不欲与她多说,不再言语。

云浅月看着容景,脑中不自主地想起夜天逸那句话,“有了容景,你便要与我们所有人恩断义绝吗?”

不多时,凌莲和伊雪搬了两个火炉来到门口,容景微微错开身子,二人悄无声息地走进屋,将火炉放在地上,添了炭火,看了床上躺着的云浅月一眼,又悄无声息退了出去。

二人离开,容景依然站着门口没有进来的打算。

云浅月忽然叹了口气,“容景,你到底是进来与我一起睡,还是回府?给个话,你这样站着我门口,敞开着门,别说添两个火炉给我,就是添一百个火炉给我也不顶用。”

“你确定你还能睡得着?”容景看着云浅月。

“只要你进来,就能!”云浅月肯定地道。

她话落,容景走了进来,房门在他身后紧紧关上。他缓步来到床前,云浅月一把握住了他的手,他温润的手心里面的小手冰凉入骨。他皱了皱眉,轻浅的语气忽然染上一抹沉怒,“云浅月,你竟然……”

“唔,困死了,你快上来,我要睡了。”云浅月用另一只手捂住他的嘴。

容景忽然甩开她的手转身。

云浅月死死地拉住他的手,声音轻软带着一丝可怜兮兮的味道:“容景,我也不知道怎么的就启动了寒冰破那一重的功力,如今化不回去了,你不管我的话,我真会冻死了,你不管我,没人管我的……”

“你……”容景转回头,一双眸子罕见的恼怒地看着她,“夜天逸就这么让你……不,或者是因为夜轻染,夜轻染就这么让你……”

“别提他们了好不好?我心里怒的都快想冻死了他们了。”云浅月打断他的话,一双眸子一瞬不瞬地看着他,眸中居然有丝泪意,只不过那泪意化成了冰珠,让她的眼睛看起来格外的亮。

容景抿起嘴角,不再说话,掀开被子上了床。

他谱一上床,云浅月立即手脚并用地攀在了他的身上,整个人跟冰块一般。

容景眸光中有什么东西涌动了片刻,伸手将她两只手攥在手里,温暖的气流顺着他手心传递入她的手心。

云浅月冰冷的手心顿时温暖,紧接着,一股温暖的气流熟悉地顺着她的经脉进入她身体,所过之处,皆温暖起来。

“下次若是再让我知道你用这种寒冰破的话,云浅月,你就冻死得了。”容景撤回手,语气依然残留着怒意。

云浅月往他怀里拱了拱,身体温暖起来,心也跟着温暖起来,嘻嘻一笑,软软地道:“你舍得吗?”

“舍得!”容景瞥了她一眼。

“骗鬼,你才不舍得。”云浅月将他手臂拿过来环住她的腰,用脑袋在他胸前蹭了蹭。

“你若是不想睡的话,我们可以做些别的来帮助你取暖。”容景慢悠悠地道。

云浅月立即停止了小动作,佯装打了哈欠,困意浓浓地道:“困死我了。”

容景看着她,不说话。

云浅月立即闭上眼睛,白日做了一日活,晚上夜轻染来了在院中站了半夜,夜天逸又对她砸来那些话,她早已经疲惫不堪,窝在温暖的怀里,什么也不想再去想,真的想睡了。

果然不出片刻,云浅月便传出均匀的呼吸声。

容景看着她,即便寒冰破化解,她身体温暖起来,但脸上依然清透如明镜。似乎被冰雪洗过,容颜纯净,安安静静躺在他怀中放心地睡去,这样的她,居然有一种惊心动魄的孱弱和美。他轻轻吸了一口气,又轻轻吐了一口气,似乎在这一吞一吐中,有些东西消失殆尽。须臾,他将她往怀里紧紧地抱了抱,也闭上了眼睛。

第二日,天还未亮,外面便响起凌莲的声音,“小姐,宫里的文公公前来传话,说请小姐进宫,今日先皇大殡,您是一定要去的!”

“不去怎样?”云浅月不睁眼睛,问道。

“摄政王说,您今日若不去的话,也没人能奈何得了您。但不管如何,先皇除了先皇的身份外,还是您的姑父。”凌莲重复文莱的话。

云浅月轻哼一声,不以为然地道:“姑父又怎样?告诉他,我不去。”

凌莲应了一声,向外走去。

云浅月又闭着眼睛片刻,睁开眼睛看向容景,见他依然闭着眼睛,她想起昨日,心顿时暖了下来,这个男人一直在用他的方式爱她,虽然看起来是她每次受他欺负,但是真正的关键时刻,他从来都对她给予足够多的宽容和包容。

过了片刻,凌莲去而复返,站在门口轻声道:“小姐,皇后娘娘派人来传话,让小姐进宫,参加今日的殡天之礼。”

“姑姑?”云浅月眼睛眯了眯。

“是皇宫娘娘派人来传话!她说云王府的女儿是最有资格入皇陵敲响响钟的那个人。”凌莲轻声道:“皇后娘娘今日也去皇陵。”

云浅月偏头看向容景。

容景此时也睁开眼睛,对她一笑,雅致如莲,“不错,云王府的女儿是最有资格入皇陵敲响响钟的那个人。不为夜氏,只为云王府。去吧!”

“那就去吧!”云浅月可有可无地点点头。

凌莲闻言下去回话了。

云浅月躺着的身子坐起来,忽然想到了什么又躺了回去,趴在容景身上,在他嘴角落下一吻,须臾,又爬起来,跳下了床。

容景眸光动了动,看着她轻快的脚步,躺着的身子坐起,披上衣服,慢悠悠地下了床。

二人收拾妥当出了房门,外面天已微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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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三摔灵辇

云王府门口,容景那辆通体黑色的马车停在那里,弦歌坐在车前。

容景和云浅月上了车,帘幕落下,马车向皇宫而去。

街道上的雪早已经清扫干净,车厢内放了暖炉,厚厚的帘幕挡住清晨吹来的冷风,暖意融融。

云浅月懒洋洋没骨头一般地靠在容景的身上,浅浅地打着哈欠。

“没睡够?”容景低头看着她。

“嗯!”云浅月应了一声。

“我一夜未睡,你睡得极沉,云浅月,这么不公平,你竟然还没睡够?”容景看着她。

云浅月抬眼,果然见容景眼瞎有着淡淡的青色眼圈,她好奇地道:“你怎么没睡?”容景瞥了她一眼,不答话,闭上眼睛。

云浅月眨眨眼睛,忽然恍然,拉长音道:“哦,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容景声音微低。

“明白你为什么没睡了呗!”云浅月嘴角咧开,好笑道:“我们的容公子成人了嘛!”

容景耳根子染上一抹红晕,忽然俯下头,将云浅月唇瓣狠狠地吻住。

云浅月笑意还没收回,便被他吻了个正着,舌尖缠入口中,将她口中的甘甜席卷殆尽。

云浅月想说什么,声音被容景吞进了口中,只发出两声唔哝声,她伸手捶了容景一下,容景搂紧她,加深这个吻。她很快被这样的狂热挑起热情,闭上眼睛,轻轻回应。

片刻后,容景放开云浅月,如玉的手摸着她温滑的脸,轻声道:“我的确是成人了,你也成人了。若不是时机不对,昨日就……”说到一半,住了口,意思不言而喻。

云浅月气喘吁吁双眼迷离地看着容景,一时间说不上话。

容景忽然伸手盖住了她的眼睛,自己也闭上眼睛,轻轻喘息,平复呼吸。

外面的风有些冷冽,吹得马车的帘幕沙沙而响,两人的呼吸声在车厢内盘旋缭绕,交织在一起,片刻后,归于平静。

接下来一路无话,马车来到宫门口。

弦歌的声音响起,“世子,皇宫到了!”

容景应了一声,见云浅月躺在他腿上不动,伸手推了推她。云浅月睁开眼睛,懒洋洋地伸了个腰,坐起身,磨蹭地挑开帘子,向外看去。

宫门口已经停了无数马车,以往花红柳绿,车辆鲜华,今日全部裹了素色绸布。车前栓了或黑或白的布条。

云浅月粗粗看了一眼,收回视线,轻轻一纵,跳下了车。容景在云浅月身后,慢悠悠地下了车。二人不说话,向宫门走去。

进了宫门,直奔圣阳殿。

今日的皇宫和那日一样,一色素裹。有些假山石雕树木枝桠处,依然覆盖着雪,廊角亭台上面拴着白绸。

来到圣阳殿,圣阳殿外的灵棚前早已经聚集了黑压压一群人,以夜天逸为首的朝臣,以如今升为太后为首的后宫妃嫔,以六公主、七公主为首的皇室子女,以慈云方丈为首的灵台寺众僧,以钦天监张道长为首的一众道长,以及以文莱为首的一众宫女太监。

众人似乎都已经准备妥当,就等着容景和云浅月来到。

容景和云浅月刚露面,所有人的目光齐齐看来。

经过几日前宣读遗诏,云浅月怒毁遗诏不成,负气离开之后,这是第一次出现在皇宫。众人都看着那远远走来的二人,二人依然如旧日一般打扮,容景月牙白锦袍,云浅月淡紫色阮烟罗。二人如一副风景瑰丽的画卷,任看到的人,都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

无论是看到二人在一起多少次,但毫无疑问,每一次都是惊艳赞叹,觉得当真最配。但无人敢将这种般配说出来,或者将赞叹表现出来。

因为还有一个七皇子,还有一纸赐婚遗诏。

“越来越堂而皇之,不将先皇的圣旨看在眼里了。七哥,你就这样由得他们下去?那我们皇室的颜面何在?你没听外面如今都在说你什么吗?”六公主看着那二人,眸光隐含嫉妒之火,偏头对夜天逸道。

夜天逸转回头,淡淡瞥了六公主一眼,没什么表情。

六公主本来还想说什么,触及到夜天逸的目光,顿时噤了声。

夜天逸收回视线,对文莱吩咐,“去德亲王府看看染小王爷怎么还没来?”

“是!”文莱连忙应声去了。

容景和云浅月来到近前,所有人的眉目清晰可见。云浅月目光从熟悉的不熟悉的人脸上一一略过,最后定在如今的太后身上。

太后依然是一身大红后服正装。在一众穿着素色的妃嫔中间,尤为醒目。几日不见,似乎又枯瘦憔悴许多,除了她身前凸起的肚子外,衣服松松垮垮,几乎不成人形,脸色不但没有昔日的光彩,像是所有的精气都被吸干一样,如一棵树,被抽干了精华,只剩下树皮。她忽然心底凉了凉。

太后见云浅月看来,对她温和地招手,“月儿,到姑姑这里来!”

云浅月收敛心神,垂眉敛目地走了过去。刚站到太后面前,太后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嗔怪道:“你可知道多少人担心你?以后这样的傻事万万不可再做了!”

“只要没有人逼我,我自然不会做了。”云浅月感觉太后的手冰凉,转了话道:“姑姑怎么不多穿一些,抱个手炉吧!”

“有你在我身边给姑姑暖手,姑姑就不觉得冷了。”太后慈爱一笑。

“我的手再暖,也没有手炉暖。”云浅月向太后身后看了一眼,对关嬷嬷吩咐,“嬷嬷,去给姑姑拿个手炉来!”

“浅月小姐,先皇大殡,虽然天寒,但死者为大,太后娘娘本来要行大礼,如今念在腹中天子,这跪礼就不行了,但这手炉之物对圣主亵渎,没有这样的规矩。”钦天监为首的张道长立即道。

“规矩是人定的!张大人,若是冻坏了太后娘娘腹中的天子,你说这个责任谁来负?你负责得起吗?”云浅月看着张道长。

张道长老脸一白,一时没了话,看向夜天逸。

“母后特殊情况,父皇爱子,可以体谅母后体质辛苦。”夜天逸看了张道长一眼,对关嬷嬷吩咐,“关嬷嬷,去给母后拿手炉吧!”

“是!”关嬷嬷立即去了。

云浅月不再说话,众人亦无人出声,这一处静了下来。

不多时,关嬷嬷取来手炉,云浅月伸手接过,塞进太后手里。太后温和地看了云浅月一眼,笑道:“还是月儿对姑姑知冷知暖。”

云浅月笑了笑,看着太后枯瘦的身子眼睛有些酸涩,低声道:“只要姑姑能好好的,我就开心了!”

太后拍拍云浅月的头,眼眶也有些湿。

“摄政王,吉时要开始了,染小王爷还没有来,是否再派个人去催催?”张道长又道。

夜天逸目光看向宫门口方向,没说话。

“摄政王,要不老臣去催催犬子?”德亲王爷早已经站不住了,容景和云浅月都来了,夜轻染居然还没来。他总归是皇族一脉的子孙,自然不能不参加。

“再等片刻,夜轻染不会不来的。”夜天逸摇摇头。

摄政王闻言只能点点头,焦急地看着宫门口方向。

又等了片刻,眼看吉时将近,夜轻染终于出现在众人视线。依然一如既往的穿戴,一如既往的打扮,但众人还是觉得今日的染小王爷和往日不同。不再张扬,不再洒脱,而是从内心散发出的一种宝剑磨砺后的冷峭。

他步履沉稳,一步一步走来,昔日的影子丝毫不见。

云浅月看着夜轻染,忽然从心底生出一股苍凉,这种苍凉就如昨日他站在她院中一般,令她遍体生寒。她收回目光,垂下眼皮,当没看到他来。

众人都看着夜轻染,无人说话。

不多时,夜轻染来到圣阳殿外,沙漏指着的时间正是吉时整。

“开始吧!”夜天逸对钦天监吩咐了一句。

张道长连忙颔首,从袖中取出一块方布,将布展开,他手一抖,方布从他手中甩出,定在了半空中。他高喊,“大行皇帝殡天,送葬!”

“先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文武百官、后宫妃嫔、灵台寺众僧等都齐齐跪地。

没跪的人除了皇后和云浅月外,只有容景。

“景世子,因何不跪?”夜天逸跪在地上,目光看向容景。

容景从来到之后,一直静静站立,此时闻言,看着老皇帝的棺木道:“先皇曾经下旨,容景可不跪。生不跪恩,死亦不跪。”

夜天逸看向云浅月。

云浅月淡淡道:“我虽未得皇上姑父特许,但他活着我没跪,也不曾怪罪,如今死了不跪,他亦不会怪罪。”

夜天逸收回视线,不再言语。众人亦无人言语。

张道长看了容景、云浅月、夜天逸三人一眼,开始朗诵方布上的字。

云浅月看着悬在上空的那一块方布,想着这张道长倒是有几分能耐,不过这也无非是他用的气劲而已,上面满满的文字记载的无非是老皇帝这一生的功勋。历代皇上驾崩,都喜称颂功勋,而不言过错。老皇帝死后,也不例外。

一篇满满的歌功颂德念完,张道长的事情完毕,收回方布,看向云王爷。

云王爷掌管礼部,皇帝殡天大礼自然交由礼部主持。

云王爷站起身,同样从袖中拿出一块方布,他没有武功,自然摊开在手中,高喊道:“大行皇帝殡天,送葬!一式起,灵台寺众僧为表天恩,做法颂事礼!”

慈云方丈和众僧盘膝而坐,口念经文。

众人静静听着,整个皇宫尽是诵经声。

半个时辰后,诵经声毕。云王爷又喊,“大行皇帝殡天,送葬!二式起,新皇统领文武百官吊唁!”

太后抱着手炉走向老皇帝的棺木,文莱立即呈上纸钱。她轻轻放入棺木前的火盆中。纸钱遇到炭火,一哄而着。

“摄政王吊唁!”云王爷又喊。

夜天逸走上前,文莱再度呈上纸钱。他三叩首,将纸钱放入火盆。

“景世子吊唁!”云王爷又喊。

容景走上前,文莱再度呈上纸钱,他轻轻抬手,将纸钱放入火盆。纸钱遇火,嘭地一声火苗窜高,须臾,化成灰,落在火盆外,他淡淡看了一眼,退了下去。

“德亲王吊唁!”

“孝亲王吊唁!”

“染小王爷吊唁!”

“冷小王爷吊唁!”

“……”

文武百官被喊到名字,一一上前凭吊。

百人凭吊毕,便是公主皇子凭吊。六公主,七公主一一上前。公主皇子凭吊毕,后宫妃嫔凭吊。

云王爷刚要喊妃嫔品级,太后清冷出声,“慢着!”

众人都看向太后,云王爷住了口。

“明太妃何在?”太后问向后宫嫔妃。

后宫嫔妃齐齐摇头。

云浅月知道她姑姑说的是明妃,想着一朝天子驾崩,有些人的身份都改了,皇后变太后,明妃自然也变太妃了。

“文公公,你可知道?”太后问向文莱。

文莱也连忙摇头,“回太后娘娘,奴才也不知,从那日皇上殡天之后,明太妃娘娘受了重伤回宫养伤后,就再没见到明太妃娘娘。”

“她生前最得皇上宠爱,二十多年,恩宠不衰。如今先皇驾崩,大行殡天,怎么能没有她?她若不在,先皇思她想她,这灵辇恐怕起不走。”太后沉声道:“摄政王,你说呢?”

“母后说得极是!”夜天逸颔首,对文莱道:“你去明太妃娘娘的宫里去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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