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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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如燕却在另一桌举起了手,“是我。我是7号。”

夜轻染点点头,众人都看着文如燕。

这时,沈昭忽然道:“景世子也来了!”

众人闻言都看向从京城来的方向,果然见两辆马车从远处驶来,前面一辆通体黑色沉香木打造的马车别说天圣京城只此一个,就是天下怕是也就这一个。自然是荣王府景世子的马车无疑。须臾,都收回视线,目光齐刷刷都看向云浅月。

云浅月抱着手炉也和众人一样看着远处,从她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

“呵,今日稀奇了,连景世子也被这梅林的梅花勾了心魂,有闲情逸致前来赏梅了吗?”苍亭一笑。

夜轻染轻哼一声,“他如今不爱紫竹林了,在荣王府大冬天捂暖了一株桃花,都含苞待放了。如今来这里没准是挖回一颗梅树挪到荣王府他的紫竹院去看,来这里又有什么稀奇?”夜轻染接过话。

“后面那辆马车坐的是什么人?”有人问了一句。

“像是德亲王府的马车。”又有人看着那辆马车疑惑地道。

“呀,我想起来了,今日轻暖妹妹说也要来赏梅的,她才回京没两日,说怕是这些年不在京中,姐妹们将她都忘记了。如今趁此机会,也要聚一聚跟大家。”六公主惊呼一声。

“暖儿?”夜轻染一怔。

“小王爷,你不会只想着云浅月,连你有个妹妹都忘了吧?”六公主看向夜轻染。

夜轻染蹙了蹙眉,“她是我妹妹,怎么能忘了?我是想着她刚回京,不再府中陪着爷爷,来这里凑什么热闹。”而且还是跟容景的马车一前一后而来。

众人闻言这才想起德亲王府的小郡主,夜轻暖。是德亲王妃嫡女,夜轻染亲生妹妹。因为德亲王妃怀着她时不小心摔了一跤,导致她早产,用了无数好药,勉强活了下来,自然就落下了个天生体弱的毛病,除了天生体弱外,她出生在严冬,所以同时也落下了个身体畏寒,从出生后,太医几乎都住在了德亲王府,一直到她八岁,身体都不好,甚至走几步路就能昏倒,德亲王和德亲王妃那会儿日夜为她忧愁,后来还是先皇看不过去发了话,让将其送去了德亲王妃的家乡暖城,暖城位于天圣国土的最南端,是一处温暖之地,有温泉水四季如春,将她送去那里对她有好处,同时暖城也是始祖皇帝的出生之地。于是德亲王和王妃忍痛,将她送去了暖城。如今她十四,已经离京六年。若不是清婉公主说起,众人几乎忘了德亲王府还有个小郡主。云浅月想着原来是夜轻暖,想起今早和夜轻染对话,夜轻染说她快变成林黛玉了,可是她知道,这个夜轻暖才是个真正的林黛玉。对那个小女孩,她印象中有些模糊,就记得她很爱玩,但每次都玩着玩着就昏倒了。不知道如今什么样了?

“景世子怎么与轻暖妹妹一起来?”六公主扫了云浅月一眼,似乎又找到了某种打击云浅月的事情,笑得欢快地道:“我就说昨日我与她说一起来,她却推三阻四让我先来,原来是要和景世子一起来。”

众人闻言都看向云浅月,眼中都不约而同地多了些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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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只喜欢她

云浅月静静地看着那两辆车,神色一如早先,懒散的,孱弱的,没多少精神,对众人看过来的目光视若无睹,仿佛六公主说的是别人的事儿,与她无关一样。

夜轻染听了六公主的话皱了皱眉,没说什么。

苍亭“呵”地一笑,折扇敲打古木桌面,发出轻轻的响声,如敲在众人的心坎上,他瞥了云浅月一眼,似应和六公主,似乎又是自言自语,“这样说来,德亲王府的小郡主竟是心仪景世子了?”

“大抵是的!否则轻暖妹妹怎么刚回来就与景世子一处而来赏梅?”六公主声音高扬。

“嗯,景世子除了浅月小姐外,是从未听说与别的女子一处行事过。”苍亭笑着看向夜轻染询问,“染小王爷,你这妹妹莫不是国色天香?否则如何能得景世子青眼有加?”

夜轻染瞥了苍亭一眼,声音有些凉,“一路来而已。”

“是不是只是一路来而已就需要稍后好好看看了!”六公主接过话,看着那两辆马车,话中的意思任谁都能听得出,“轻暖妹妹性子柔软,极易相处,不像是某个人,性子跋扈,景世子温文尔雅,也好相处,若真是两人相好,我看这才是般配。”

“你今日的话太多了!”夜轻染眸光凌厉地看向六公主。

“染小王爷,算起来我也是你妹妹,虽然不是亲妹,但也是堂妹,论起来我也要喊你一声哥哥,难道我堂堂公主,连说一句话的权利也没有?我们这么多双眼睛都在这看着呢,昨日也的确是轻暖妹妹推了我说不与我一起来,你能堵住我的嘴,难道能堵住这么多人的嘴和眼睛?更甚至堵得住天下悠悠之口?”六公主看向夜轻染。

夜轻染脸色微寒,“你既然知道自己是公主,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就要知晓分寸。”

六公主似乎也觉得不能太过,闭了嘴。

“今日来此赏梅,图个欢喜而已,染小王爷总冷着一张脸就不对了。大家说说笑笑,全当玩乐嘛,景世子和德亲王府的小郡主能来,这更热闹一些。”苍亭笑容可掬地看向云浅月,“浅月小姐,你说是不是?”

云浅月收回视线,淡淡一笑,声音轻浅,“是啊!”

苍亭别有深意地看了云浅月一眼,不再说话。

“你的手炉已经冷了吧?拿过来,我给你暖暖。”夜轻染不再理会那两辆马车,伸手去拿云浅月手里捧着的暖炉。

“嗯,有些凉了!”云浅月将暖炉递给夜轻染。

夜轻染催动功力,只见他手心有一团热光笼罩在暖炉四周,不出片刻,便将里面盛着的水暖热,重新递给云浅月,“暖了。”

云浅月袖子一直盖住两只手,将暖炉重新隔着袖子抱在怀里。

“你这样衣服会烫坏的。”夜轻染看着她。

“烫坏了再做新的,云王府还少我几件衣服穿?总比将我手冻坏了强。”云浅月看了他一眼。

夜轻染呵地一笑,“也是!”

云浅月不再说话,她的手没好之前,自然不能随意往外露。

“来,我们继续!刚刚轮到哪个了?”夜轻染看向众人。

“我!”文如燕应了一声,见不少人都收回视线看向她,她想了一下道:“春意逐花影,红梅翠争妍,可伶凭谁意,多情影自伤。”

“文小姐与谁有意又顾影自伤啊?”苍亭笑看向文如燕。

众人都知道文如燕心仪容枫,可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文如燕本来有些丰腴的娇颜,这半年来瘦了很多。从凤老将军死,人走茶凉,夜轻染掌了西山军机大营的兵马军权后,文大将军府也有了没落之事,而文伯侯府世子容枫虽然出身荣王府别支,却同时也是摄政王同门师弟,如今先皇刚走,新皇未出生,摄政王掌权,景世子辅政,两大当权者因为争夺云浅月,明里暗里自然各掌乾坤,各翻云雨,朝中看着平静,却是私下已经渐渐形成两派,无论是摄政王派,还是景世子派,都小心翼翼,生怕稍有差池性命不保,但这小心翼翼中自然不包括容枫,两相关系夹中之下,他却是这京中朝中权利蜂窝里面那最安稳之人。身份自然比昔日不可同日而语,如今提亲的人都踏破了文伯侯府的门槛,文大将军对比起来,就差了些。

文如燕闻言勉强地笑笑,“让苍少主见笑了,随意胡诌出口而已。”

“文小姐虽然出身将门,这诗情也是不差。”夜轻染应景地赞了一句。

文如燕脸微微有些红,想起容枫,却有些感伤,以前她嫉妒云浅月,可是如今却连嫉妒都没了力气,因为她清楚地知道,即便没有云浅月,容枫也不会对她假以辞色,多看几眼。

“下一个哪位?”夜轻染当真成了裁判官,感兴趣地继续搜寻。

女子坐席都看着手中的纸条编号摇摇头,众人将目光都看向男子坐席,须臾,众男子纷纷摇摇头,沈昭缓缓道:“是我,第8号。”

“哦?可要听听沈公子的高才了!”苍亭当先笑了。

“本小王也想听听。不知道沈公子的才华是否如南梁的咒术一般令人称奇。”夜轻染也看向沈昭,笑着扬了扬眉。

沈昭笑了笑,并没立即吟诗,而是看向不远处。

六公主此时也看向不远处,只见两辆马车已经来到,她瞟了云浅月一眼,再次开口,“景世子既然来了,我们等等吧!轻暖妹妹小时候就喜好热闹,可惜偏偏有个病身子,这到和景世子有异曲同工之妙了。”

众人无人答话。

夜轻染有些不耐烦,“等他们做什么?”

云浅月忽然笑了一下,“等等吧!也不差这一时半刻。”

夜轻染看向云浅月,见她没什么异色,不再言声。

沈昭偏头探究地看了云浅月一眼,苍亭折扇刷地打开,忽然扇起风来。

只见那两辆车先后停下,第一辆车没动,第二辆车帘幕似乎迫不及待地掀起,一团白绒绒的如云朵一般的人儿跳下了马车。她跳下车后,像小兔子似地在地上蹦跶了两下,青丝随着她跳动甩了甩,头上只有一支珠玉翡翠的步摇活跃地晃了晃,恍惚如主人欢喜的心情。须臾,她似乎向半山凉亭这边看了一眼,便欢喜地跑向第一辆马车。

“像只小兔子!”苍亭忽然笑了。

“她自小便好玩,玩着玩着就昏倒了,如今看起来是身体大好了。”云浅月笑容温暖。

夜轻染看着那一团如被云朵包裹的小人儿蹦蹦哒哒的模样,也忍不住好笑,“是好多了,暖城养人,而她又遇到了一个奇人,这些年给她的身体将养回来七八分,能和正常人一样了。便迫不及待地跑回来了。若不是大雪封山,她能赶上皇伯伯的殡礼,如今晚了这么些时日。”

“小郡主虽然当不上倾国倾城,但刚刚那一瞥,也是秋水明媚呢!”苍亭道。

“德亲王妃本就是个美人,轻暖妹妹自然长得极好。”六公主接过话,继续道:“看吧!我就说他们不是凑巧一路而已,你看看轻暖妹妹见到景世子多高兴。这就是一起来的。”众人都不说话,只见夜轻暖到了容景马车前,似乎对里面欢喜地说着什么,不多时,那辆马车帘幕挑开,容景探出头看了她一眼,便向这边望来。

这处凉亭本来就距离停驻马车的地方不远,众人自然可以清晰地看到二人的表情。

只见容景目光似乎停顿了片刻,便看向夜轻暖,对她说了一句什么,夜轻暖连连点头,他笑了笑,缓缓探身,下了马车。

依然是一袭月牙白锦袍,似乎承接了水天一色,如玉空明,阳光打在他身上,他不用做什么,只是那样缓步走来,便占尽了这层林尽染的风景,雅致风华,玉人如画。

众人都不约而同地想着,有这样一种人,无论何时何地,他就是一面风景。

夜轻暖欢喜地跟在容景身后三步远的距离,她穿着白色罗衣,风吹起亦是层层叠叠,似乎也穿了许多层,外面披着一件雪狐的披风,远看近看都像是一朵白雪做的云。配合她轻快的脚步,看起来甚是灵动可人。

这二人自然是夺人眼目的,比夜轻染和云浅月出现时不遑多让。

不少人心里都暗暗想着今日怕是有好戏看了。

云浅月目光没什么变化,看着那二人走来,静静的,温温的。似乎时光在她眼中如打磨了的璞玉,沉淀着静如湖水的色泽,她看起来依然孱弱,抱着暖炉,有些不经意的懒散。

六公主一直注意着云浅月的表情,此时见她这般模样,倒是拿不准了,便也没再开口。

不多时,那二人走近,径直向夜轻染、云浅月坐着的这桌走来。

云浅月瞥了一眼她和夜轻染身边,正有两个空位置。

“哥,你果然将这件披风送给云姐姐了!”夜轻暖本来跟在容景身后,此时快了几步走进凉亭,一屁股就坐在了云浅月的面前,嫉妒地看着她身上的披风,嘴里埋怨道:“云姐姐,我昨日见了这披风喜欢,跟我哥求了好久,他死活不给我,我就想着这披风是给谁的,猜了半天觉得只有你最有可能,果然他给了你。”

云浅月还没说话,她忽然有嘻嘻一笑,“不过幸好是给了你,让我还能接受。否则他奉着我这个亲妹妹不送敢给别人的话,我非要从那个人身上扒下来不可。”话落,她俏皮地看着云浅月眨眨眼睛,“云姐姐,你想我了没有?”

云浅月莞尔一笑,“身体好了?如今不会动不动就昏倒了吧?”

夜轻暖闻言立即伸手拍胸脯,豪气干云地道:“好了,如今喝一坛酒走一百里地都没问题。”话落,凑近她,“你今天带酒了没?我们一醉方休?”

云浅月摇摇头,“没有!”

夜轻暖脸色一跨,“我不知道你今日也来这里,也没有带酒呢!”

“死丫头,你身体是好了,她如今还病着呢!有酒也不给你们喝。”夜轻染敲了夜轻暖的头一下,训斥道,“不好好在府中陪爷爷,怎么也跑来了这里?”

“别敲我头,本来就不聪明,再敲更傻了。”夜轻暖捂住脑袋,不满地嘟起嘴看了夜轻染一眼,眼睛又扫了一眼四周坐着的人,一一看过来,一双眸子晶晶亮,带着盈盈笑意地道:“是昨日六姐姐说今日这里有赏梅诗会嘛,我都回京了,什么时候不能陪爷爷?便也来凑凑热闹。这里面的人我都多年没见了,想得紧呢!”

众人都看着她,露出善意的笑,但无人说话。

容景此时来到这座凉亭,清泉般的眸光扫了一圈,似乎将每个人都看过,并没有对谁有什么特别,须臾,坐在了沈昭和夜轻暖之间,唯一的一个位置。

“小郡主怎么会和景世子一起来?就我所知,景世子可是除了一人外,从来不与女子随行的。”苍亭这话似乎没什么恶意,只单纯询问。

“你是谁?”夜轻暖看向苍亭,好奇地问。

苍亭自报名姓,“苍亭!”

夜轻暖恍然,“噢,原来你就是苍家少主。”话落,她好奇地看向苍亭身边的沈昭,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感兴趣地问道:“你就是与楚夫人在一起的那个沈昭?”

“正是,小郡主!”沈昭点点头。

“楚夫人呢?如今在哪里?”夜轻暖又问。

沈昭摇摇头,“在下也不知,不过楚姑娘说会进京的。”

夜轻暖点点头,转向云浅月,对她道:“云姐姐,天下女子里面我最敬佩两个人。一个就是你,一个就是这楚夫人。”

云浅月失笑,“你以前不是敬佩薛宝钗吗?”

夜轻暖脸一红,不好意思地瞪了她一眼,嗔道:“你还说,那个人根本就没有,你以前骗我的,亏我还相信了你,后来师傅告诉我,说天下没有那个人。”

云浅月浅浅笑着,不说话。

“你简直太坏了。”夜轻暖作势要捶云浅月,但见她瘦弱的模样,又住了手,皱眉道:“云姐姐,我回来就听说你病了,是被七哥哥欺负病的,我跑去找七哥哥打了一架,将他腿都踹拐了。”话落,她偏头问容景,“景哥哥,我打七哥哥的时候你也在来着,他自知理亏,没敢还手。是吧?”容景温润地点了点头,“嗯!”

“我如今回了京,他再敢欺负你,我还帮你打他。”夜轻暖对云浅月保证,伸手抱了抱她的身子,又离开,唔哝了一声道:“云姐姐,你那时候见了我就说我是小林黛玉,如今我生龙活虎,你才是小林黛玉了。”

云浅月刚要笑着说话,一阵风吹来,她顿时捂着嘴轻咳。

夜轻染连忙去拍她后背,手刚碰到她身子,云浅月便不咳了,摇摇头,“我没事。”

夜轻染住了手,问道:“被风吹到了吧?我去给你拿水囊!”

“我刚刚看景哥哥手里拿了一袋水囊上来。”夜轻暖立即转向容景,“景哥哥,将你的水囊快些给云姐姐。”

容景拿出水囊,递给云浅月,并没有说话。

云浅月摇摇头,轻声道:“我不渴,就是被风呛了一下,也没什么。”

容景撤回收囊,放在自己桌前,一番动作自然而然。

夜轻暖眨眨眼睛,眸光在二人身上巡逻了一遭,便欢快地道:“不是论诗吗?是不是已经开始了?还是被我和景哥哥来这里给打扰了?那继续吧!”

“沈公子,继续吧!”六公主见夜轻暖和云浅月和和气气,容景和云浅月面色平静,心思转了一圈,看向沈昭。

沈昭点点头,刚要开口,夜轻暖忽然道:“沈公子等等,昨日我听七哥哥说你是景哥哥的座上宾,能得景哥哥另眼相看,一定文采非比寻常,我给你出一题,你做来,如何?”

“小郡主请!”沈昭颔首。

“以天地仁和以及云姐姐和我二人赋诗一首吧!”夜轻暖眼珠转了转。

“不准为难沈公子!”夜轻染瞪了夜轻暖一眼。

“哥,这不是玩嘛!怎么玩不是玩啊!我和景哥哥来晚了,不知道你们的规矩,但我觉得既然是玩,哪里那么多规矩?沈公子都同意了,你不准反对。”夜轻暖板下小脸,“否则我回去告诉爷爷,说你欺负我,让爷爷骂死你。”

夜轻染住了口。

夜轻暖得意地对沈昭道:“沈公子,怎么样?”

众人都看向沈昭,这个题虽然看着简单,其实是极难的。天地仁和囊括太多,由天地万物,到人之性善,再到王道思想,本就不尽能言,况且这加上两名女子,人本就最难剖析,若是一个做不好,不但丢了面子,也丢了里子。

沈昭点点头,“郡主有题,莫敢不从。”

夜轻暖高兴地笑了,对他道:“这样吧,我先以题赋诗一首,你再来怎么样?我这些年除了养身体,也学了文墨,你可不能小看我一个小女子。不过若是你连我一个小女子都比不过的话,可当不上景哥哥对你青眼有加了。”

“沈昭不敢小看郡主。”沈昭颔首,从善如流,“郡主请!”

夜轻暖想了一下,一本正经地道:“天开四合八方土,风卷残云一粒沙,盛世文章千古事,俗子论诗笑暖裳。”

“好!”苍亭击掌,喊了一声。

“小郡主有巾帼不让须眉之势。”沈昭赞道。

夜轻暖偏头问向云浅月,“云姐姐,我做得好不好?”

云浅月笑着点头,“可以唬人一把。”

“云姐姐,你这可不是夸我。”夜轻暖不满,推了她一下,转头看向容景,“景哥哥,你说我做得好不好?”

容景温润一笑,“风卷残云一粒沙不对。”

“嗯?哪里不对了?云姐姐是云浅月,云潜了月藏了,还不是风卷残云就剩下一粒沙子了嘛!”夜轻暖看着容景。

容景摇摇头,温声道:“不是,她该是云破月来花弄影,水天碧海无一尘。”

云浅月垂下眼睫,隔着袖子的手轻轻来回地摩挲了一下手炉。

夜轻暖恍然大悟,拉长音,“噢”了一声,揶揄地看着容景笑道:“原来在景哥哥的心里,月姐姐是这般好啊!”

容景笑了笑,不再说话。

“哥哥,你觉得我做得好不好?”夜轻暖看向夜轻染。

夜轻染哼了一声,“你将自己比喻成俗子,倒是有自知之明。”

“就知道从你嘴里吐不出好话!”夜轻暖愤了一声,看向沈昭,“沈公子,该你了!”

沈昭点点头,清声道:“月影花移春暖长,芳菲颜色尽人间。天净澄明昭日月,乾坤九州谱经纶。玉湖光影应紫霞,红梅灼颜披雪裳,俗子功名尘和土,江山千载论华章。”

“好!”夜轻染大赞,“好一个俗子功名尘和土,江山千载论华章。”

“好一个天净澄明昭日月,乾坤九州谱经纶。”苍亭也大赞。

“沈公子,你果然大才呀!怪不得能得楚夫人慧眼识珠,如今又得景哥哥青眼相看。”夜轻暖眼睛晶晶亮地看着沈昭,拍手称好,“比我刚从那首胡诌的小诗强多了。”

众人纷纷对沈昭再次抬高了眼光,虽然这些日子他名扬天下,也得容景青眼看待,但有些人还是对他有所保留,不以为然,如今这般一首诗,自然对他正视起来。

沈昭不骄不躁地道:“小郡主谬赞了!”

“哪里是谬赞?是真的极好!”夜轻暖看向云浅月,问道:“云姐姐,是不是很好?”

沈昭闻言抬头看向云浅月,似乎等着她的评价。

云浅月抱着手炉微微偏头看着沈昭,眸光温而静,笑着道:“沈公子腹有经纶,我听得自然是极好的。”

沈昭收回视线,看向容景。

“就知道云姐姐一定会说好!”夜轻暖偏头问容景,“景哥哥,你说呢?”

容景看了沈昭一眼,须臾,偏头看向云浅月,眸光有着谁也解毒不懂的颜色,浅浅一笑,摇摇头,“玉湖光影应紫霞,红梅灼颜披雪裳。这句不对。”

“景哥哥,我看这句已经很好了,云姐姐穿紫衣,就像紫色的云霞,而我穿白衣,像是一团雪,玉湖应紫霞,红梅披白雪。这多应景啊!”夜轻暖立即道。

容景看着云浅月,眸光似乎有什么拂过,融化了他清淡的眉眼,他摇摇头道:“只是应景不成。她该是冰心一片如玉湖,九天洒出胭脂色。”

夜轻暖闻言顿时大呼一声,“景哥哥,你将云姐姐夸得天上少有地上无了。让我们在坐的这些女子情何以堪啊!”

“她本来就是只此一个。”容景收回视线,微微一笑。

云浅月低垂着眉眼,看不出她的情绪。

“那我呢!你刚刚解说了云姐姐,也将我解说一下。”夜轻暖看着容景。

容景笑着摇摇头,“我只能解得出她,别人解不出。”

夜轻暖微微哼了一声,“景哥哥喜欢云姐姐,才如此偏心。你不是解说不出我,而是不愿意解出。”

“嗯,我只喜欢她。”容景颔首,直认不讳。

“你喜欢云姐姐我们都知道啦!”夜轻暖挪了挪屁股,拉长音,转向低眉敛目的云浅月,好奇地道:“云姐姐,我在暖城就听说你听景哥哥的事情了呢!你是怎么将他弄到手的啊?暖城的人每日茶余饭后都在说你们的事情。我听了没有八百遍也有一千遍了。”

云浅月抬起头,眸光浅浅,看不出喜色或者别的情绪,淡淡一笑,避而不答,问道:“沈公子的赋诗做完了,该下一个了吧!”

“不行,不行,你怎么能就这么混过去?”夜轻暖不干,把着云浅月的胳膊,“你既然不好说这个,就改为对景哥哥赋诗一首。让我听听景哥哥在你心中是什么样的。”

“死丫头,搅什么局?”夜轻染扒拉开夜轻暖的手,喊道:“下一个。”

夜轻暖嘟起唇,不满地瞪了一眼夜轻染,“我好奇嘛!”话落,她看向容景,“景哥哥,你想不想听听云姐姐给你赋诗一首?”

容景长长的睫毛微颤了一下,如玉的手摸着面前的水囊,没出声。

众人都看着容景,这副模样,以及刚刚他那两句诗,无疑在不少人心中激起千层浪。以前不少人都对他和云浅月两情相悦甚是不解,觉得他是被云浅月用了什么手段迷惑了。明明一个温文尔雅,云端高阳,才华冠盖,一个纨绔嚣张,任性不羁,名声败坏,本不是一路人,可是偏偏爱得轰天动地,可是如今看他二人和众人坐在一起,身边围坐了数人,两人中间隔着人和木桌,但依然身上共有着一种东西,那种东西无形,却是强烈地存在着。尤其是容景已经如此坦言自己的喜欢,可是云浅月却没表态,不由更是对二人如今的状态云里雾里。

“景哥哥,你说话啊!”夜轻暖催促容景。

容景微低着的头抬起,看了云浅月一眼,吐出一个字,“想!”

“云姐姐,你看景哥哥都想了,你快说!”夜轻暖兴奋地看着云浅月。

“我看景世子还是别听了,云浅月披着紫貂披风,做不出来诗吧!”六公主此时插进话来,意有所指。本来她以为夜轻暖跟着容景来会对他有心思,可是如今怎么看也看不出来她的心思,还和云浅月如此亲近,想着难道她不喜欢容景?容景是谁?只要是女子见了一面,都无不心仪。世人评价荣王府的男子,有一句话说的好,一见倾心,天下倾心。她不过也是小女儿而已,躲得过容景的荣华?

“六姐姐,这紫貂披风暖和,怎么会做不出来诗?”夜轻暖反驳六公主,看着云浅月,“云姐姐,大家都等你呢!”

“浅月小姐坐在这里许久,总不能只听别人的诗,自己却不做吧!”沈昭看了容景一眼,似乎不满云浅月不表态,难得开口。

“浅月小姐难道对景世子没有什么话了?”苍亭话落,转头对容景道:“景世子,可惜了你的‘云破月来花弄影,水天碧海无一尘。冰心一片如玉湖,九天洒出胭脂色。’这样的心意了。”

容景不答话,只看着云浅月,眸光有什么在一点点沉淀。

云浅月笑了笑,有些虚弱,有些慵懒,“我今日是来赏梅的,没想过要作诗。”

“赏梅也是玩,作诗也是玩嘛!早先没想现在可以想想。”夜轻暖拽着云浅月的胳膊晃悠,像是小孩子要糖果,对她神秘地道:“刚刚在山下我对景哥哥说看见月姐姐也在呢,你猜景哥哥与我说了一句什么?”

云浅月不答话。

众人都竖起了耳朵。

“景哥哥竟然看着你对我说,他不是与一个女子一起来,而是与一只小兔子一起来的,你该不会生他的气才是。”夜轻暖话落,有些恨恨地道:“他将我说成不是人,是兔子,太可恶了。”

众人都看向容景。

容景看着云浅月,仿佛没听见夜轻暖的话。

“月姐姐,你想好了没有?”夜轻暖继续晃云浅月的胳膊,对她道:“我从暖城带回来两坛青桂酒呢!你想不想喝?”

云浅月偏头看向夜轻暖,好笑地道:“我若是作诗一首,你就将那两坛酒给了我?”

“嗯!”夜轻暖用力地点点头。

云浅月浅浅一笑,转过头,从容景来到至今,她第一次对上他的目光。

------题外话------

我一直觉得我很亲妈的,真的啦……O(∩_∩)O~

想想云锦和红鸾,那时候被我虐了个什么样?如今再对比浅月和容景,他们是这么幸福啊……

所以,美人们,你们的票票没有理由再留着啦……(*^__^*)……

第三十六章 震怒和好

两人目光相遇,时光一霎那静止。

容景这一刻眼中似乎再也看不见别人,只温润柔和地看着云浅月。

云浅月目光依然温温的静静的,一张微显苍白孱弱的脸庞没什么情绪变化。片刻后,她平静无波地移开视线,对夜轻暖道:“两坛青桂酒还收买不了我。”

夜轻暖“啊”地一声。

“我累了,你们玩,我先回府了!”云浅月不理会夜轻暖惊呆的小脸,起身站了起来。

“我就知道你累了,走吧,送你回去!”夜轻染也跟着站起身。

云浅月点点头,抬步出了凉亭,清风吹来,她衣袂拂过容景的月牙白锦袍,并未停顿。

夜轻染立即跟了上去。

夜轻暖愣愣地看着云浅月和夜轻染二人离开,有些反应不过来,须臾,她转头看向容景,容景微低着头,看着面前桌面上的水囊,看不出心中所想。她张了张嘴,没发出声。

“我就说浅月小姐看来是移情别恋了染小王爷嘛,果真如此!”六公主冷哼一声。

众人心里齐齐为她的话左右了想法。

容景忽然抬起头,眸光犀利地看了六公主一眼。

六公主身子一颤,只感觉通体刹那冰寒,从来未曾想过这样温润如玉的人会有如此犀利凌厉的目光,她还要再煽动挑唆的话顿时被冰冻了个干净。

容景只是看了六公主一眼,便收回视线,拿着水囊起身站了起来,众人只觉眼前一道白色的光影一闪,他人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夜轻暖再次“啊”地一声。

众人也齐齐一惊,再看去,只见容景已经挡在了云浅月面前,伸手扣住了她的手,拉着她向自己的马车走去。

“容景,你做什么?”夜轻染怒喝了一声。

容景停住脚步,眸光温凉地看着夜轻染,“染小王爷,这话该我问你,你在做什么?”

“我带小丫头出来散心,免得她闷死在浅月阁。”夜轻染道,“如今她散心完了,自然要送他回去。你既然将她扔在浅月阁五六日不管不问,如今又跑过来做什么?”

“谁说我对她不管不问了?”容景挑眉,眯起眼睛,“即便我对她不管不问,也轮不到别人来对她管对她问。”

夜轻染忽然冷笑,“你凭什么?就凭你是容景?”

“就凭我喜欢她,她喜欢我。染小王爷,这样回答够不够?若是不够的话,我可以再告诉你,就凭我们相爱十年,就凭她曾为我启动凤凰劫失忆,就凭我为她不让别人近身三尺。就凭我对她说此生只此一妻,非卿不娶。就凭她对我说一人之重,天下人之轻。不管我们之间如今如何折磨彼此,也容不得别人来制衡插手我们的感情。”容景语气冰寒。

夜轻染一时失了言语。

容景不再看夜轻染,拉着云浅月离开,他脚步一改一如既往的轻缓优雅,此时极快,不出片刻便来到他马车前,弦歌立即挑开了车帘,他先上了车,又拉云浅月上车。

云浅月站在车前不动,静静地看着容景。

“上来!”容景寒着脸看着云浅月。

“凭什么你说上就上?”云浅月身子不动,从他手里往出撤手。

容景的手扣得紧紧的,纹丝不动,眯着眼睛寒着脸看着她,“你要坐他的车回去?”

“我走回去也不坐你的车。”云浅月催动动力去甩脱他的手。

容景却先一步克制住了她的功力,手腕猛地一抬,云浅月被他拽上了车。帘幕落下之前,一团紫色从车厢里飞出,顷刻间化为了漫天紫色的花雨洒下,飘飘扬扬落在了夜轻染身上地上,正是云浅月披着的紫貂披风。

“容景,你做什么?”车中传来云浅月的怒喝。

容景不答云浅月的话,冰寒的声音响起,“夜轻染,你若是再敢不收起你的心思,你就如这个披风!”话落,他吩咐弦歌,“赶车!”

弦歌惊了一惊,连忙挥起马鞭,马车走了起来。

夜轻染看着紫貂披风化为粉碎,他勃然大怒,“容景!”话落,就要去拦容景的马车。

一团黑雾飘身而落,青影拦在了夜轻染的面前,声音冷木,“染小王爷请留步!”

“滚开!”夜轻染挥手对青影劈出一掌。

青影躲开,见夜轻染又劈出一掌,他看着凉亭内不疾不徐地提醒道:“浅月小姐喜欢的是我家世子,您不想今日小郡主受伤的话,就不要出手。”

夜轻染掌风堪堪顿住,转头看向半山凉亭,只见一个黑衣隐卫正用剑架着夜轻暖的脖子上,似乎只要他再出手,那剑会毫不犹豫地砍断夜轻暖的脖子,他脸色阴沉地转回头,看着容景的马车走远。

“染小王爷能明白就好!希望小王爷以后再不发生今日之事。除了浅月小姐外,我家世子对天下任何女人都能下得去手。”青影丢下一句话,身影原地消失。

那名架着夜轻暖脖颈的隐卫也撤回剑,瞬间消失。

夜轻染袖中的拳头攥紧,额头的青筋跳了跳,目光死死地看着那辆马车离开。

凉亭内的所有人都惊骇地看着这一幕,第一次见识到了景世子温润如玉的外表下的强硬冷厉,谁也不曾见过这样的容景,甚至想也不曾想过。几乎所有人都被震慑,一时间又惊又骇,久久回不过神来。

夜轻暖忽然“哇”地一声哭了,打破了静寂。

“哭什么哭?你不是也学了几年的功夫吗?怎么这么没用?”夜轻染回头恼怒地喝夜轻暖,今日若不是她,他自然不会轻易让容景带走云浅月。

“我那三脚猫的功夫怎么能比得上景哥哥的隐卫?”夜轻暖哭着道:“我说怎么景哥哥让我今日与他一起来,原来是用我换回云姐姐。”

众人闻言恍然。

“没脑子!你被她三言两语迷惑了?”夜轻染满是怒意地看着夜轻暖。

“哪有?我虽然喜欢景哥哥,但也不是那种男女的喜欢,我是来看好戏的,我听说他们在打架,想看景哥哥怎么和云姐姐和好,原来是……唔……”

夜轻暖话还没说完,夜轻染从袖子飞出一方手帕堵住了她的嘴,寒着脸看着她,气得额头冒青烟,“刚刚怎么不让他的隐卫杀了你。”

话落,他转身大踏步向自己的马车走去。

夜轻暖立即拿掉嘴里的帕子,连忙离开了凉亭,她轻功不快,到也不慢,来到夜轻染的马车前,夜轻染刚要上车,被她一把抱住,软黏黏地道:“好哥哥,我错了,我哪里知道景哥哥这么黑心,用我要挟你……”

“滚开!”夜轻染愤怒地甩开夜轻暖。

“哥,我真错了,我虽然稀里糊涂地帮了景哥哥,但是我也算是帮了你啊,我知道云姐姐喜欢的人是景哥哥嘛,所以,你对云姐姐再好也没用……”夜轻暖又软软求道。

“你还说!”夜轻染瞪着她。

夜轻暖缩了缩脖子,真如小兔子状,抱着夜轻染死活不松手,“哥,我昨日就让你将那个披风给我,你非不给,如今好吧,被景哥哥给毁了……”

“你给我闭嘴!”夜轻染看着本来完好的披风散落了一地紫色的绒毛,脸色发青。

“哥,景哥哥刚才好威风啊。”夜轻暖也看到了那一地紫色的绒毛,泪痕斑斑的小脸满是敬佩,“我还从来没见到过哪个男人发脾气发得这么……”

“你想死是不是?”夜轻染阴测测地吐出一句话。

夜轻暖立即噤了声,小身子颤了颤,脖子缩了缩,须臾,眼珠子转了转,忽然道:“哥,刚刚看景哥哥那么恼怒,好可怕,你说云姐姐会不会吃了他的亏啊!”

夜轻染催动真气弹开夜轻暖的手,铁青着脸一言不发地上了车。

夜轻暖身子倒退了两步,立即上前,兔子一样的跟着钻进了车里。

“你给我滚下去!我没你这样的妹妹!”夜轻染喝了一声。

“好哥哥,你真好,虽然今天我被景哥哥黑了一把,觉得没面子,但是也同时知道哥哥疼我,正欢喜着呢,既然云姐姐不要那两坛青桂酒,回府之后,我将那两坛青桂酒给你喝好不好?”夜轻暖抱住夜轻染。

夜轻染推开夜轻暖,阴沉地吩咐,“回府!”

德亲王府的马车立即走了起来。

夜轻暖八爪鱼似地趴在夜轻染身上,好奇地道:“哥,你说云姐姐会不会吃亏啊?”

夜轻染不再理她。

马车走远,半山凉亭的众人再听不见那二人的声音,一时间心思各异,面面相耽。

苍亭打破沉寂,笑得意味幽深,“今日真是有意思!”

六公主犹自沉浸在被容景犀利地看了那一眼的冰寒中缓和不过来,脸色发白,没接话。

沈昭看着那两辆马车离开的方向,也并未言语。

四人离开,觉得这一处顿时有些空荡了的感觉,众人都徒然对赏梅失去了兴趣,纷纷言说离开,不多时,这一场热闹的赏诗会也散了。云浅月被容景强硬地拽上马车后,见他将夜轻染送的紫貂披风催动动力扔出了车外毁去,顿时大怒,可是她怒意刚席上脸庞,容景手腕用力,将她拉进怀里,之后天旋地转,将她压在了马上上,紧接着狂风暴雨的吻席卷而来。

云浅月伸手捶打他,却被他扣住了手腕,用脚踢他,却被他压住了脚,她张口咬下,他却避开,之后又狠狠地吻住她,她怒瞪着他,除了他武功高于她外,男女之间的力气也再这一刻看出差距,她一时间气得眼圈发红。

容景似乎不愿看她的眼睛,伸手覆盖住,唇齿在她唇齿间来回盘旋,似乎要将她吞噬。云浅月想起这些日子的委屈,终于受不住眼泪汹涌而出。

容景手感觉到浓浓的湿意,身子一僵,动作骤停,唇也离开她唇瓣,低头看着她。

云浅月见他不再动作,一把打开她的手,推开他起身坐了起来,将身旁的手炉照着他身上扔了去,大怒道:“容景,你本事了是不是?你今日威风啊!你不是不待见我吗?你不是扔了我不管吗?有本事就别管一辈子,你这又巴巴地跑来挟持我算怎么回事儿?”

手炉打在容景的身上,他不躲不避,着着实实挨了一下,微微抿着唇看着云浅月。

“我犯贱千里迢迢跑去南疆帮助叶倩,我犯贱动用灵力救这个护那个,我犯贱不分昼夜不停不歇地跑回来见你,不仅累死了马,也累病了自己。我他妈的就是犯贱,你看不惯我犯贱是不是?看不惯我们就分道扬镳,我以后对你也不犯贱了。这回我涨了记性了!你爱和夜天逸斗死斗活都和我没关系。我就一个女人,哪管得了天下这些破事儿,以为他妈的自己是圣人呢,能拯救所有人。我走得远远的,让你眼不见,心不烦,行不行?”云浅月吼出一句话,一把挑开车帘子,就要下车。

容景伸手拉住她的手,死死地扣住。

“想干什么?将我圈着当你的奴隶吗?我他妈的是人,不是你养的宠物,你让我往东,我不敢往西,你让我往西,我不敢往东。在你身边不敢对别人笑,不敢和别人有交情,出门在外还要小心翼翼受你管辖怕你生气,你还不满意?我怎样做你才满意?”云浅月挥手去打他的手。

容景死死抓住,纹丝不动。

“你松不松开,是不是想让我放火烧了你的手你才高兴?”云浅月死死地瞪着他。

“若是烧了我的手你能解气,就烧吧!”容景早先的冷厉和怒意消失不见,有些无奈地轻声道。

云浅月看着他的模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她手心瞬间聚了一团灵力,冰蓝色的火苗如一瓣莲花,从内往外包裹住了容景攥着她的手。

容景静静地看着他,手中的力道却攥紧,丝毫不松。

云浅月用灵力冲击往外弹他的手,可是却弹不动,她脸色发寒,让她真烧他的手的话,却又烧不下去,她气得眼圈再次红了,忽然另外一只没被他钳住的手照着自己的手腕就折下。

容景面色一变,出手拦住她的手。

“你松不松手?或者逼我自断筋脉?”云浅月发了狠地看着容景。

容景脸色有些白,紧紧抿着唇,片刻后,手缓缓松了。

云浅月撤回手,转身就要下车。

容景忽然又伸手抱住她的腰,就她禁锢在怀里,低声道:“云浅月,你去南疆,南梁,我一直担心你,彻夜不眠。”

云浅月刚要大怒再打开他,闻言动作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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