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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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片碧湖清可见底,沈昭点了自己的血和青影的血滴入碧湖中,血色在碧湖中渲染开,迅速被他沿着滴入的血线画出一个个符咒,转眼间,符咒被蒙上了一层金黄的光圈,如佛家的福印,被他挑起,从碧湖中弹出,他用力一推,数十道金黄的佛印圈瞬间离开了碧湖,向孝亲王府墙外飞去。

孝亲王府的隐卫和几名女眷以及丫鬟仆人都睁大了眼镜。

不多时,那些佛印离开了孝亲王府,冲向承乾街。

沈昭不敢放松,口中一直念念有词,保持着双手推送的姿势。

青影紧紧地盯着那些佛印的符号。

“什么人在那里?”前方传来孝亲王一声喝问,似乎正大步向这边走来。

孝亲王府的一众隐卫对看一眼,立即有一人赶了过去,“秉王爷,是朝中的沈昭大人,说是借碧湖一用。”

“哦?”孝亲王脚步似乎顿了一下,须臾,只听他道:“拦住他们,本王要看看沈大人在本王的府里做什么?”

青影闻言眸光一缩,手握住了腰间的宝剑。

沈昭不理会,仿若未闻,一心施咒。

“是!”那名隐卫得令,一挥手,喝道:“拦住他们!”

孝亲王府本来看着的一众隐卫齐齐围上沈昭和青影。

“都住手!”这时,孝亲王身后传来一声熟悉的低喝,紧接着有脚步声急急走来,正是冷邵卓。

孝亲王府隐卫本来都要拔剑,闻言齐齐住了手。

“邵卓,你来做什么?”孝亲王沉声问。

“是儿子请沈大人来这府里的,父王就不必管了。”冷邵卓将沈昭和青影出现在这里的事情担了过去。

“嗯?你请他们来的?”孝亲王眯起眼镜。

“是,儿子请他们来的。”冷邵卓走到近前,看了一眼亭中的情形,对那些隐卫摆摆手,命令道:“这里没你们的事儿,都退下去!”

那些隐卫都看向孝亲王。

“怎么?我说的话不管用吗?你们都看我父王做什么?都退下!”冷邵卓怒喝。

那些隐卫连忙收了剑,见孝亲王没组织,瞬间退了个干净。

“你们也退下去。”冷邵卓对那几名女眷和仆从挥手。

那几名女眷不敢反抗,一窝蜂地跑回了内院。

不多时,这处碧湖四周只剩下沈昭和青影,以及冷邵卓和孝亲王了。

孝亲王面色不赞同,低喝道:“邵卓,你这是做什么?你可知道他们在干什么?”

“父王,他们是儿子请来的,儿子自然知道做什么!”冷邵卓看着那二人,对孝亲王道:“父王您年岁大了,德亲王这一病之后怕是以后都不会上朝了,您操劳了一生,以后也想想清福吧。”

孝亲王脸色一沉,“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做什么?”

“儿子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清楚得很。”冷邵卓道。

“你……今日的事情定然不简单,你若是坏了谁的事情,你有几个脑袋能顶得住?我们孝亲王府一脉的存亡啊。你考虑了没有?”孝亲王低斥。

“父王,您忘记那颗让我起死回生的大还丹了吗?”冷邵卓看着孝亲王。

孝亲王顿时一噎。

“没有那颗大还丹,如今便没有我站在你面前,你早已经没了儿子,没了儿子,就没了传承。孝亲王府再显赫,但是子息凋零也是无用。您死后,孝亲王府很快就会没落荒凉。”冷邵卓淡淡地道:“救命之情,再生之恩,是她给我的,我不能如今见到她临危不救。”

“话虽然是这样说,但当初也是七皇子逼她拿出来的。”孝亲王低声道。

“但若她不同意,谁也从她手上拿不走东西,当初的七皇子也不行。”冷邵卓道,“父王,这么些年,您又不是不了解她。”

孝亲王皱眉,脸色不好,“可是如今不是私情的时候。”

“我不管如今是什么时候,他们既然来了孝亲王府,我便要护住他们。”冷邵卓道。

“你坏了大事儿怎么办?”孝亲王气道。

“我不知道什么是大事儿,只知道人命关天。”冷邵卓冷硬地道:“父王,您就当没看见吧!这里有儿子在,您这些日子劳累坏了,去刘姨娘那里歇着吧!”

“你……”孝亲王看着冷邵卓,见他面色坚毅,须臾,一甩袖,转身大步而去。

冷邵卓见孝亲王离开,并没有过去沈昭和青影身边,而是负手站在原地看着二人。

不多时,沈昭喷了一口血,忽然向地上倒去。

青影想伸手去扶,但血咒和水咒也牵连他,他也吐了一口血,向地上倒去,无力再扶。

两人轰然倒在了湖边。

冷邵卓一惊,立即快步走了过去,很快就来到了二人身边,蹲下身,急声问,“沈大人,你们怎么样?”

沈昭气息虚弱,似乎还想施咒,抬抬手,奈何已经再无力气,他虚弱地摇摇头,对冷邵卓道:“多谢冷小王爷。”

“我给你们请大夫。”冷邵卓立即道。

沈昭摇摇头,支撑着想起来,“不行,我们要立即去承乾街。”

“是景世子妃出了事情?”冷邵卓问。

沈昭摇摇头,又点点头。

青影毕竟武功好,此时已经起身,白着脸对沈昭急声问,“刚刚怎么样?可拦阻了那个女人?”

“我也不知道,应该能管一些用处,阻了她一阻,我们毕竟距离景世子太远了。只希望刚刚能管用。”沈昭道。

“我现在就过去,你的力气已经用尽,就别过去了,留在这里吧!”青影话落,对冷邵卓道:“劳烦冷小王爷看顾好沈大人。”

冷邵卓大约也明白了什么,点头,“你放心去,有我看顾他,在孝亲王府内,不会让他有危险。”

青影点点头,也不多说,足尖轻点,飘身出了孝亲王府。

沈昭知道自己此时再过去也帮不上什么忙,只会拖累青影。便也不强撑着去。

冷邵卓看着沈昭,见他十分不堪,询问道:“沈大人,我给你请大夫。”

沈昭摇摇头,“不急,我无事儿,冷小王爷若是无事,陪我在这里等一等吧!我需要确定他们安然无恙。”

冷邵卓点点头,也不顾地面脏,坐在了地上,“他们本事大,一定会无事。”

“我也相信他们会无事儿。”沈昭笑了笑。

二人不再说话,孝亲王府这一处静寂无声。

青影出了孝亲王府后,不顾身上的内外伤,向承乾街而去。所过之处,发现有一片院落房顶的瓦片被烧成了灰,幸好整座房无恙,下面有人恐慌地站在院子中,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他清楚,这是刚刚沈昭施术和来自承乾街方向的咒术相碰的结果。

他顾不得理会,如疾风一般从屋脊扫过。

云浅月先青影和沈昭一步离开后,压下心中的慌乱,强自镇定,令自己的耳目和感官感知打开,一边施展轻功急速赶去,一边凝神静听前方的动静。

听了片刻,前方隐隐传来刀剑打斗声和刀剑刺破身体的声音,其中还夹杂着秦玉凝、花落、苍澜的说话声。

唯独没有容景的声音,云浅月一时心慌得无以复加。

“不愧是云浅月的人,倒是骨头硬,我如今就先烧了你们再杀了他。”秦玉凝声音尖锐阴狠,往日温婉娇软的声音不在,像是地狱里而来的女鬼。

什么样的经历让一个人变成了这样?或许她从来就是这样?云浅月听到这样的话,知道容景还无事,心下一松,恨不得现在就到了他身边。

“什么天下第一美人?比我家小主差了天上地下,怪不得景世子不要你,你这种女人,是个男人都不会娶。”花落显然也受了重伤,但还嘴硬地冷笑,沙哑的声音向上扬起,一如那张桃花容貌一样张扬。

“一百个你也不如她一个。”苍澜同样受了重伤,声音冷漠他的人,附和花落,“女鬼一样。”

云浅月知道花落嘴狠毒,从来不知道苍澜的嘴也可以这样毒。她心下一暖。

“你们既然不怕死,就去死吧!”秦玉凝显然恨极,一道血红色的光对着二人拍落。

花落和苍澜已经再没有力气躲开,二人浑身是血,但还是稳稳地挡在容景的面前。

云浅月心下一紧,远远地看到一道血光奔着方向而去,她一咬牙,双手摊开,手腕瞬间凝聚了两团冰蓝色的火光,顷刻间推送了出去。

火光开始本来很小,但像是从她手心出来后,汇聚了风,瞬间骤然大了一倍。随风一刮,排山倒海向着那一处闪电般地吸了过去。牵带着云浅月的身形快了一倍,也尾随了过去。

“砰”地一声,两大光圈相撞,发出惊天动地的巨响。

秦玉凝大惊失色,身子被打得瞬间倒退了数丈。

云浅月身子略微地晃了晃,便飘身落在了花落和苍澜的身前。

“小主!”花落和苍澜见云浅月来到,齐齐一喜,她如此及时,再晚片刻,他们二人必死无疑,他们死了不要紧,但是再无法为小主护住身后的人了。

“容景怎么样了?”云浅月紧紧盯着秦玉凝,并没有回身去看容景。

“景世子昏迷了,但无性命之忧,小主放心!”花落立即道。

昏迷还好!只要没有性命之忧就好!她总算来得及了!

云浅月彻底松了一口气,面色清寒地看着眼前的情形,只见这一处街道遍地死尸,容景的十八隐魂都倒在了地上,不知是死是活,黑衣穿着的隐卫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血流成河,不计其数。能够站着的人除了秦玉凝就剩下花落和苍澜。

她目光落在不远处,只见秦玉凝一身黑衣,长发披散,虽然还是以往的容貌,但因为脸色太白,目光太过阴狠,周遭阴气鼎盛,在这一片遍地死尸和浓郁的血腥中,让她看起来真如苍澜口中的女鬼。

云浅月想着今日秦玉凝看来是下了如此大的力度要杀容景和他同归于尽,但只凭她一人如何能在京中如此青天白日公然刺杀兴风作浪?这背后若没有人帮助她,她哪里来的高手能连容景的十八隐魂也伤得不知死活?将容景重伤昏迷?她心中突然如压了一座冰山,眼中碎了一层寒冰,看着秦玉凝,吐出口的声音却轻轻柔柔,“秦小姐,好久不见!”

这样的声音如暖风拂过,吹散了这一处的血染和阴霾。

“云浅月?”秦玉凝挺直腰板,看着出现的人,不太确定地扬眉。

云浅月伸手在面前一晃,面上的换容散去,露出她的本来面目,她轻笑,却无半丝笑意,“秦小姐这回看清是我了?要抢别人的男人,还是当着那个女人的面问问那个女人愿不愿意比较好!你这样,谓之偷,偷人未免下贱。”

“果然是你!”秦玉凝看清是云浅月,面色露出阴狠,“下贱的人是你!朝三暮四,水性杨花,天下的男人都是你的入幕之宾吧?亏得景世子喜欢你这样的女人!云浅月,你配吗?”

“我不配,难道你配?”云浅月随手从怀里拿出一面小镜子扔给秦玉凝,冷笑道:“你看看你如今的样子,这是人还是鬼啊?自己先照照,免得还以为自己真是天下第一美人呢!你这样子,别说男人看不上,男鬼估计也看不上。”

秦玉凝根本不接云浅月扔过去的小镜子,阴狠地看着云浅月,“云浅月,你杀了我的父亲,跑去南疆帮助叶倩,我和你不共戴天之仇。今日既然你来送死,我就让你死无葬身之地。杀了你之后,我再杀他。你的尸体喂狗,至于他的嘛……”

“他的如何?”云浅月挑眉。

秦玉凝狠厉地道:“他既然瞎了眼睛看上你,我就将他眼睛挖出来,一片片的千刀万剐了!再将他的尸体让天下所有女人来染指,他不是除了你外看不上别的女人吗?我就偏偏让他死了也尝尝被万千女人染了的滋味。”

云浅月“哈”地一声冷笑,面色冰寒冷厉,“秦玉凝,你果然令人刮目相看。”

“拿命来吧!”秦玉凝不再多说,催动死咒,一团乌黑混合着血色的符咒大约有数百符咒,庞然巨大向云浅月砸来,她长发飘起,也跟着一团乌黑中对云浅月伸手拍过来。

“小主小心!”花落和沈昭齐齐提醒。

云浅月站在原地不动,催动灵术,瞬间两团火光聚在她手心,须臾,汇聚成了两团火球,两团火球转眼间脱离了她手心,她双手交叠在一起,两团火球合二为一,她轻甩手腕,先在自己的身后立了一道屏障,隔绝了身后的花落、苍澜和昏迷的容景,免得他们承受不住被波及,须臾,她操控着那团火球如刚刚一样,顺着一阵风向秦玉凝砸去。

她这一团火球比之秦玉凝那一团乌黑的符咒来说太小,秦玉凝冷笑一声,“云浅月,这就是你的本事吗?你等死吧!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云浅月不说话,冷眼看着那一团火球瞬间到了秦玉凝的数百乌黑符咒面前,顷刻间如散开的万千火花,席卷,包裹,笼罩,如铺天密网一般网住了秦玉凝和她要袭来的符咒。

秦玉凝瞬间被困在原地动弹不得,她脸色骤变,连番变化手法,变幻咒语,奈何怎么也冲不破被密网一般照着她的火圈。眼看着那些火花一寸寸吞噬她的符咒,将符咒燃烧成了血灰,她的身子不由颤抖起来,声音也不复刚刚的自信,“云浅月,你这是什么妖法?”

“妖法?”云浅月笑了一声,“秦小姐,那日在南疆,可惜你离开得太早,没有看到我是如何杀了你父亲的。她被万千水做的箭穿心而死,整个身体无一寸完肤。你说我今日如何杀了你呢?烈火焚身如何?”

秦玉凝死死地睁着眼睛又骇又恨地看着云浅月,那眼神恨不得将她吞了,声音也凄厉起来,“你不得好死!”

“我不知道我以后怎么死,但是我知道你怎么死。”云浅月冷冷地看着她,笑颜如花,“你说我将你这样一寸寸用火烧了,变成烤人肉,有难民会吃吗?”

秦玉凝的眼睛似乎要凸出来,她似乎用尽全力想撞破云浅月的灵术密网。

云浅月看着她挣扎,如看困兽之斗,目光怜悯,“秦玉凝,那日你从京中离开时,说你对我厌恶至斯,愿老死不相见。你那日说对了,可惜你对自己食言了,你真不该回这京中来惹我。尤其下贱的来抢我的男人。”

“若没有你,他一定会喜欢我。”秦玉凝嘶吼。

“没有他,我也不会喜欢你。”容景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虽然虚弱不堪,虽然清浅不可闻,但确实是容景的声音。

秦玉凝的面色瞬间一僵。

云浅月猛地回身,只见容景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眼睛,此时他们所待的位置是一个角落,他靠在墙壁一角,脸色罕见的苍白,但眸光确是沉静,见云浅月回头看来,他对她扯了扯嘴角,绽出一抹温柔的笑来,声音也顷刻间转柔,“就知道你会来。”

云浅月眼眶一酸,她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容景,不,不是从来没见过,十一年前,他被秦丞相伪装的黑衣杀手下重手法打伤,她在暗处知道出去也救不了,只能弄动静吓得秦丞相怕暴露匆忙打出一掌后离开,他那时也是这般无能无力的虚弱模样。早先她没来的时候,他该是何等的危险,否则他这样的人,又怎么将自己逼迫到这一个小小角落昏迷不醒?她眼泪滚在眼圈,又生生地憋了回去,尽力让自己的脸色好看一些,轻声道:“我怎么能不来?你是我的人。”

容景忽然低笑,面色如突破云月,温柔似水,声音如百花绽开,呢喃亲密,愉悦至极,“是啊,你怎么可能不来?我是你的人呢!”

四目相对,云浅月强忍住不让自己扑进他的怀里。

容景的眸光似乎要将云浅月融化。

二人再不说话,四周静静,仿佛天地中只有彼此。

花落和苍澜见容景醒来,长长舒了一口气,本来伤势太重,靠着这一口气支撑,如今散了力气,都齐齐跌倒在了地上,发出了不小的响声。

云浅月听见两声响声,惊醒过来,立即转头看向花落和苍澜。

“他们一直护着我,伤得太重,但没有性命大碍。”容景话落,轻声提醒云浅月,“顾少卿还要她的,你别将她烧死了。”

云浅月转头去看秦玉凝,只见她完全没了反抗能力,血色的符咒已经被吞噬,眼看就要烧到她。她唇瓣紧紧抿起,真想就此烧死她。

“即便军营里的男人,也喜欢貌美的女人,你将她烧坏了的话,便没有意思了。”容景又道:“烧了她是解恨,但这恨总归是不够,这样死了,太容易了。”

云浅月想着,是啊,秦玉凝这样死了,太容易了。她险些让她失去容景,她都已经到了无处容身的地步,还肖想容景,她今日就让她常常后果。军营里除了生活着士兵外,还生活着一群军妓,军妓也分容貌美丑,像秦玉凝这样的女人,若是烧坏了,便不好玩了。她要将她完完整整地送去给顾少卿,天圣第一美人被南梁的三十万士兵压在身下玩弄,让她常常千人骑万人压的滋味,才不枉她今日送了她这么一个大礼,她也还她一个大礼。

想到此,她撤回手,包围秦玉凝的那团火光骤然收回到了她的体内,她不等秦玉凝有动作,袖中的红颜锦顷刻间将她捆了个严实。

秦玉凝将容景和云浅月的话听了清清楚楚,她阴狠的眸光终于露出惊恐,见大势已去,张口欲咬舌自尽。

云浅月瞬间来到她身边,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声音轻柔如风,“想死吗?没那么容易。”话落,她问容景,“有没有让她昏迷几日等送到顾少卿那里再醒来的药?”

“有!”容景伸手入怀,慢慢地抬手,扔给云浅月一个瓶子,他似乎没多大力气,瓶子没扔多远。

云浅月抿着唇上前一步接住,打开瓶塞,将里面的药尽数都倒进了秦玉凝的嘴里。

秦玉凝同仁睁大,惊恐放大,须臾,身子一软,倒在了地上。

这时,青影也来到,见容景完好,顿时激动地跪在了地上,声音微哽,“世子。”

容景点点头,温声吩咐,“将她封印咒术,永不能再用南疆咒术祸人,废去武功,派人送去南梁,传信给顾少卿,让她准备接人,不得有误!”

青影看了秦玉凝一眼,声音冰冷,“是,属下派人誓必分毫不误地将她送到南梁魔麓山大营交给顾将军。”

------题外话------

亲们的留言我都看到了!感谢太肤浅,我不想说,只说万分感动温暖。因为有你们的理解和爱护,有你们的陪伴,我才一直有动力坚持风雨无阻地更新,不至于日日对着键盘太心酸。纨绔世子妃一路成长,我的努力自不必说,有目共睹,但是你们在我背后绝对功不可没,甚至居功至伟。后面还有一卷,完结不是太远,我们同心协力,破除万难,一起看繁花绽放,一起守得云开见月明,一起期待世子妃辉煌的画上句号的那一日,到时候一起喝庆功酒!好不好?我觉得很好!你们觉得呢?o(∩_∩)o~

终于收拾了秦玉凝,保住了小景的清白,今日甩票,我觉得必须够格!是吧?哈,群么么!o(∩_∩)o~

(明日相约,不见不散)

第一百零五章 远来贵客

既然顾少卿替南梁三十万士兵要秦玉凝为军妓,那里便是她好去处。

云浅月看也不看脚下躺着昏迷不醒秦玉凝一眼,抬步走向容景。

容景对青影吩咐了一句之后,目光温柔地看着云浅月向他走来。

两人中间隔着横七竖八尸体,无声无息。

云浅月来到容景身边,蹲下身,仔细地看着他,看得很认真,眼睛一眨不眨,似乎生怕一眨眼,眼前人便不是他了。她看了许久,容景也任她看了许久,直到她看得眼眶酸涩,才眨了一下眼睛,轻声道:“还能站起来吗?”

容景摇摇头,有些虚弱地道:“怕是不能。”

云浅月将手按他手腕上,去给他把脉。

手却反过来被容景握住,摊开她手心,只见一片灼伤,那是她催动灵力后果,他眸光一紧,轻声问,“疼不疼?”

云浅月摇摇头,“刚刚没感觉疼,你看到了,我才感觉疼了。”

容景低下头吻她手心,温凉唇轻轻碰触,如羽毛拂过,他低声问,“还疼吗?”

云浅月看着他,说道:“疼了。”

容景看着她手心,低低一叹,“这可怎么办!可惜我不能吹一口仙气让你现就好起来。”

云浅月眼泪忽然扑簌扑簌就掉了下来,伸手抱住他,扑进了他怀里,眼泪打湿了容景月牙白锦袍,她似乎强自压抑,但还是压抑不住,让她喉咙一时间哽得难受,心跟被剑砍碎了一般,想伸手捶他,又舍不得,使得身子轻轻颤抖,“容景,你混蛋,你吓死我了。”

容景低头看着她,清泉般眸光似乎聚上了一层水雾,一瞬间迷蒙不清。

“我生怕来晚了,生怕赶不及,生怕……”云浅月泣不成声。

容景伸手抱住她,手臂收紧,将她紧紧箍怀里,温润声音极其低哑,似乎也压抑着情绪,“不怕,我们刚刚大婚,我又怎么会舍得扔了你不管?灵隐大师给我算过命,说我命中带煞,神鬼皆不怕,福大命大。”

云浅月紧紧搂住他,她从来没有像今日这般彻底地感觉到容景也需要她,他不是无所不能,不是所有事情掌控,不是没有危险,不是没有人奈何不了他。早先她怕赶不及,如今却是后怕,若是她但分晚一点儿话,那么如今哪里会和他这里好好地拥抱,她只有横剑自刎份了。

“我说过再不让你哭,可是一再食言而肥。”容景似乎无奈一叹。

云浅月想止住眼泪,却是无论如何也止不住。她以前从来就不是爱哭人,认为眼泪是弱者所为,可是原来只不过是未到伤心处,或者是没有遇到那个让她这般他怀里哭人。

“好了,别哭了!我这不是好好吗?”容景推开她,给她擦眼泪。

云浅月吸吸鼻子,退出他怀里,看着他苍白脸色,她将手按了他脉搏上,他脉搏虚得几乎什么也没有,她声音颤了颤,低声道:“你这哪里是好好?伤得这么重……”

“有命就是好好。”容景道。

云浅月抿着唇点头,是啊,还有命就是好!险些让秦玉凝杀了他。她缓缓回头,见地上已经没了秦玉凝影子,显然青影已经吩咐人将她带走了,如今青影正那十八隐魂身边挨个检查伤势,她想着十八隐魂跟随容景多年,不能就这样折了。她立即起身站了起来。

大约是起得太猛,或者是她动用灵力损耗太过,眼前顿时一黑,身子晃了晃。

“云浅月!”容景一惊,低喊了一声。

云浅月勉强支住身子,定了定神,见容景脸色似乎白了些,几乎透明,紧张地看着她,她对他一笑,摇摇头,“大约耗费灵力多了些,我没事儿。”

“你不用理会了,让青影处理。”容景伸手拉住她手。

“他也受伤了!”云浅月见青影胸前一大片血迹,胳膊上也有伤口,脸色惨白,不比容景好多少,她轻声道:“我招凌莲和伊雪来。”

容景松开她手。

云浅月伸手入怀,去拿信号弹。须臾,她掏出信号弹,刚要扔出去,一个焦急声音响起,“世子!”

随后又有两个声音响起,“小姐!”

云浅月听到正是青裳、凌莲、伊雪声音,立即住了手。

不多时,那三人来到,每个人脸色都是罕见恐慌苍白,身形急速地落地,见到容景和云浅月一坐一站好好地一处角落,齐齐松了一口气,跑了过来。

青裳“噗通”一声跪了容景面前,“世子,奴婢来晚了。”

容景看着青裳,温声问,“弦歌呢?”

“弦歌昏迷不醒,但是性命无碍,保住了玉玺。”青裳用极低声音道。

“他无恙就好!”容景笑了笑,“起来吧!”

青裳站起身,看向云浅月,见她脸色不比世子好多少,她张了张嘴,哽咽地喊了一声,“世子妃。”

云浅月对她点点头,温声道:“你们三人来了就好,凌莲、伊雪,你们将花落和苍澜先带回荣王府去养伤。青裳现就帮助青影检查,看看十八隐魂还有救没有?”

三人齐齐点头,凌莲和伊雪立即上前抱起花落和苍澜离开。青裳疾步向青影走去。

云浅月看着眼前,整条承乾街遍地尸首,这一条街发生了这么大事情,浓郁血腥味怕是都能弥散整个京城,而且这里距离皇宫不过五百米,可是至今无一个人出来,巡城士兵一个影子都不见,这里成了一条死街一般。她心里冷笑一声,想支持秦玉凝杀了容景吗?真是好打算,她紧紧抿了抿唇,今日账不会就这么算了。

容景重拉住云浅月手,对她道:“青裳来了,不需要你,来,坐下歇片刻。”

云浅月回头看着容景,他身边地面上还算干净,难得这么重血腥味,他身上半丝血迹未染,淡淡雪莲香依旧,她顺着他手坐了他身边,点点头,“那就歇片刻吧!我们也等等人,看看这一条街天圣皇朝是不是不要了?从今以后归我们专属。”

容景笑笑,如玉手按她手腕脉搏处给她把脉。

云浅月不说话,目光看着前方,虽然不至于尸山遍野,但这一次刺杀比老皇帝活着时候她和容景被那百名隐卫死士刺杀规模要大很多,几百人血流成河,这天盛京城还是第一次见。

“幸好没有孩子。”容景把脉半响后撤回手。

云浅月收回视线看向他。

容景伸手将她抱怀里,头枕她颈窝处,低声道:“我以前一直和两个爷爷一样想法,恨不得你早有喜,可是今日竟然庆幸你没有。若是有话,我不但护不住你,还连累你和我们孩子。”

云浅月伸手拍掉他手,好笑地道:“这种时候你倒是庆幸起来了,我早就说过,这要随缘,顺其自然,那两个老头子魔障了,你也跟着魔障了?”

容景笑笑,“我比他们魔障早,没娶你时候就常常想,若是有了孩子,长得像你,我不知该有多爱他。”

“为什么不是像你?”云浅月看着他。

“像我也好,只要是你生,就都是好。”容景道。

“甜言蜜语。”云浅月笑着嗤了一声,但脑中也不由地幻想起来。两个像她和容景小人儿,站他们面前,喊着爹娘,这样一想,这血染长街尸横遍地中,便分外温暖。

容景抱着她,不再说话。

血腥弥漫中,只有青影和青裳忙碌身影。

“世子!”青影检查了一遍十八隐魂之后,“噗通”一声跪了地上。

青裳也跪十八隐魂身边,眼泪汹涌而出。

容景抬起头,眸光有深深凉意,似乎对某种事情早有预料,他抿唇看着躺地上十八隐魂,沉默片刻,才平静地问,“如何?”

青影垂着头沉痛地道:“全部折损,无一人生还。”

云浅月心猛地锁紧,腾地要站起身,被容景紧紧地攥住了手,她看向他,只见他侧着脸清透如玉雪山上冰雪,十八隐魂自小跟随他身边,一朝全部折损,他平静外表下,该是何等心伤?大约他早已经知道是这个结果,所以才拉着她说话,不让她去查看。是啊,她怎么能想不到呢?若她晚来一步,容景也会性命危及,十八隐魂忠心护主,哪怕有一丝力气,也会护他身边,又怎么会让他被人欺负?花落和苍澜是红阁七大护法长老,他们武功是前一任追随她娘七大护法长老亲自传授,她晚来一步,他们伤重得再没有一丝力气抵抗,可以想象,当时何等惨烈。她抿着唇紧紧地看着地上十八隐魂,心中恨意忽然又深了一重。

沉默,压抑,沉痛,这一处融合着浓郁血腥味蔓延。

许久,容景平静地道:“十八隐魂换五百隐卫死士外加一个秦玉凝,他们死得也算其所。抬回去,请灵台山众僧诵经超度七日,厚葬!”

“是!”青影沉痛地颔首。

“为什么你身边只有这些人?秦玉凝带了五百隐卫,为什么你不喊人?”云浅月不明白地看着容景,若是人多话,十八隐魂未必死,五百隐卫如此寡不敌众?

容景轻声道:“秦玉凝用死咒布置了无回阵,除了我身边跟随这些人,隐卫再也招不来一个。后来大约是沈昭用了他和青影血,施了咒术,冲破了她无回阵,但是已经晚了。之后你也来了。”

“只是无回阵?再没有别?”云浅月不相信若只是秦玉凝布置了无回阵,他即便受伤,也不可能奈何不了她。

容景看了她一眼,淡淡道:“我从皇宫出来之前正巧碰见了两位夜氏帝师,身上沾染了点儿东西,当时未觉,发觉时候已经晚了,便奈何不了她无回阵了。”

云浅月咬牙,声音低寒,“又是那两个老东西!一定要他们不得好死。”

容景笑笑,“等普善大师和缘叔叔来到,就是他们死期。”

云浅月点点头,压下心中寒意,想起沈昭,对青影问道:“沈昭呢?”

“孝亲王府,我们跟您身后,沈昭发现他施咒不管用,必须寻找水源铺助,于是我们进了就近孝亲王府,利用孝亲王府花园湖水才启动了咒术。孝亲王要阻止我们,幸好冷小王爷,阻止了孝亲王,护住了我们,他也受了伤,暂时待孝亲王府,冷小王爷陪着他。”青影道。

云浅月点头,冷邵卓不白担了她朋友一场,这一次帮了她大忙。

容景对青影轻轻摆摆手。

青影站起身,挥手招来隐卫,隐卫落地后,先对容景跪地一礼,之后齐齐对十八隐魂跪了两跪,须臾,带着他们尸体离开了这一处。

“这些人都是什么人?是皇室隐卫,还是秦玉凝自己人?”云浅月看着遍地尸首问。

“都检查了,不是皇室隐卫,是以前秦丞相府隐卫。”青影道。

“这么些前丞相府隐卫聚这里,若没有人背后大开方便之门,让他们如此隐秘筹谋,又如何让你提前没察觉一丝风声?”云浅月冷笑,“我今日等宫门口,所有官员都出来了,就只落下了一个你,这是将朝中文武百官都择了出去,特意对你下手。夜轻染,他好算计,借用秦玉凝和沈昭之仇,转移我们注意力,真正却是对你下手。先将你招去帝寝殿,之后落了单让那两个老东西对你动了手脚,之后不等你发觉,便这皇宫近地方成全了秦玉凝对你下手,真是一切配合天衣无缝。”

容景淡淡一笑,“你刺他一剑,险些没命,本来是你来我往之事,找回来也没什么。”

云浅月绷起脸,面色冷然,他那一剑险些要了夜轻染命,夜轻染转眼间便利用秦玉凝找回了场子,他们与皇室已经水火不容,刀锋猎刃,这一回没有输赢,但不代表永远没有输赢。她目光看向皇宫方向,“还没有人来吗?”

“这就来了!”容景目光也看向皇宫方向。

果然二人话音刚落,似乎远方宫门打开,冲出一队人马,踏踏马蹄声向这个方向而来。

不多时,那一队人马便来到了承乾街,这一队人马大约百人之多,当前一人是夜天逸,他身后皆是清一色御林军。

夜天逸来到近前,勒住马缰,看到这一条街遍布死尸似乎面色一暗,须臾,他目光落角落里坐着容景和云浅月身上,二人衣不带血,只是面色有些白,静静地坐那里,与这一条街浓郁血腥味极不相符,他看了片刻,翻身下马,向二人走来。

“安王是来验收成果?还是见我们没死,来补给我们两剑?”云浅月看着夜天逸挑眉。

夜天逸脚步一顿。

“不知道安王对这个结果还满意吗?”云浅月又道。

夜天逸停住脚步,眸光深邃地盯着云浅月扬眉脸看了片刻,又转向容景。

容景淡淡一笑,“安王该是满意吧?这承乾街一直有些脏,这回用血给洗了一遍,该是干净了些。”

夜天逸眸光缩了缩,片刻,沉声开口,“皇上被景世子妃刺伤,如今卧病床,朝事都是本王处理,早先云王府云世子遇刺,云世子带着人进了宫,我带着人查那名刺杀隐卫,如今方才得到消息来晚了。京兆尹昨日喝醉了酒,今日失职,得到消息时我已经吩咐人将他革职查办,景世子和景世子妃受惊了。”

“是京兆尹喝醉酒误事失职,还是有人早就下了旨封锁了这一条街,连个行人也无?”云浅月挑眉,“是否该喊京城百姓来看看,这个京城是如何固若金汤?青天白日之下,如此大规模刺杀,皇上和安王是真不容我们二人活了吗?”

夜天逸面色不动,淡淡道:“今日之事,有因才有果。至于因如何,果如何,我相信景世子心中清楚,景世子妃也是明白。”话落,他冷静地道:“景世子妃刺杀皇上,皇上宽厚不怪,天下人有目共睹,皇上如何会容不得你二人活?如今这不过是有些人暗中含恨刺杀而已。至于原因吗?难道景世子妃愿意将你是楚夫人惹了叶灵歌仇怨事情公布于众?”

云浅月眯了眯眼睛,“京城固若金汤,楚夫人仇怨能插翅飞进来吗?”

“京城固若金汤那是皇上没受伤时,皇上未登基前,一直掌管京城内外四十万兵马,才使得京城固若金汤,可是如今皇上受伤,西山军机大营有容枫还稍好,但是京兆尹难免有了松懈,这也实属正常。”夜天逸道。

“好个有了松懈!安王对这里面事情倒是清楚明白啊!”云浅月冷笑。

“本王明不明白都不重要,重要是事情已经发生了,重要景世子性命无忧,景世子妃精神很好。”夜天逸淡淡道。

“这些人光天化日之下刺杀朝中重臣,如今安王来了,打算如何处理?”云浅月问。

“这些人收监,我会禀明皇上,听候处置。”夜天逸道。

“安王好重官腔!”云浅月嘲笑地看着他,“收监后是否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后不了了之了?”

“景世子是丞相,若是景世子妃嫌弃本王无用,可以让景世子亲自处理这件事情。不过这也得景世子亲自写奏折上表,获得皇上批准再彻查。”夜天逸道。

云浅月大怒,腾地站了起来,“少拿皇上出来压人!他夜轻染有本事……”她话说到一半,容景忽然拉了她一下手,她转头看向他。

容景对她一笑,温声道:“气大伤身!”

云浅月皱眉。

容景转过头,对夜天逸道:“今日事情不如今日了,安王觉得如何?”

“哦?景世子打算如何今日事情今日了?”夜天逸挑眉。

“该抓人抓了,该死人死了,该送走人也送走了。如今皇刚刚登基,朝纲不稳,百姓们也不安稳,委屈了我一人,安稳了朝纲百姓,何乐而不为?”容景淡淡道。

“哦?”夜天逸眯起了眼睛,“景世子如此说,打算如何委屈自己?”

“就此时,此刻,将这些尸体都此火化,不必收监了。”容景道。

夜天逸看着他,一时间并没答话,不知心中是何想法。

容景也不待夜天逸回答,对青影吩咐,“这些尸体,一具不准少,现全部火烧。”

“是!”青影颔首,对暗中吩咐一句,瞬间落下了数十隐卫。

数十隐卫落下后,无一人看夜天逸,而是将那五百尸首搬了一起,转眼间便摞成了一座小山,须臾,浇上油,拿起火折子,点着了。

夜天逸并没有阻止。

一时间火光冲天,尸体烧焦味道弥散开来。

云浅月静静看着,这个世界都是入土为安,是为厚葬,火型是对十恶不赦之人大惩罚,有灰飞烟灭,永世不得超生说法。而他知道容景定然不是因为这个说法而如此作为,这五百人既然是前丞相府人,跟随秦玉凝,难保他们身上被秦玉凝下了咒,像以前刺杀她和容景那百名隐卫死尸一样,肚子里有咒虫,那样话,即便死了,也能作乱。不如就此烧了,也省了心。

她本来想今日之事绝不罢休,但又一想容景伤得严重,她自己则是损耗太甚,虚弱不堪,两人身体情况都不容再继续,这一局以跟随容景十八隐魂之死,换得了秦玉凝和她势力清数毁去终结,虽然让背后对秦玉凝纵容支持人赢了一场,不过来日方长。

“我们回府吧!”容景看了片刻,对云浅月道。

云浅月点点头,伸手去扶他起身,容景就着云浅月力道起来,环顾了一下自己坐着地方,笑了笑,二人向不远处马车走去。

“景世子明日还能否上朝?”夜天逸沉声询问。

“景受了伤,险些丢了一条命这里,自然是不能了,安王既然监国,容我告假吧!”容景头也不回地道。

夜天逸不再说话,算是默认了。

云浅月扶着容景上了马车,她刚要爬上去,感觉身子一软,眼前发黑,就要向地上栽去,容景立即伸手拽住了她,青裳这时候也跑了过来,扶住了云浅月,焦急地喊了一声,“世子妃!”

云浅月闭上眼睛待了片刻,再睁开,摇摇头,“我没事儿!”

“先扶她上车。”容景抓着云浅月手不松开。

青裳点头,连忙将云浅月扶上了车,

容景立即抱住她,帘幕落下,青裳连忙坐车前,马车离开了承乾街。

夜天逸看着马车离去,他轻抿着唇,一张俊颜火光中忽明忽暗,他身后百名御林军没有经过大杀伐之事,看到眼前如地狱一般场景,五百尸体堆成尸山,铠甲银枪下,人人脸色发白。

皇权威仪终究打压不过死生凛冽。

云浅月靠容景怀里,暗骂自己没用,比起容景一番历经生死从鬼门关转了一圈来说,她才不过是催动灵术对抗秦玉凝后一搏,身体却如此虚弱。

“你今日极怒之下不知不觉催动了通天咒,引体内天火焚毁了秦玉凝血死咒,身体虚乏如此还没昏倒,已经是不错了。”容景抱着云浅月,似乎知道她心中所想,温声道:“你不是没用,若没有你来,我便真是任由她处置了。”

云浅月将手放心口处,感觉心里像是被掏空了一般虚,她恨声道:“秦玉凝一定要安全送去给顾少卿,他们会不会派人半路截?”

容景淡淡一笑,“她已经没了价值,谁还会救无价值之人?她作用无非就是今日而已。”

云浅月点点头,不再说话。

离开了承乾街,马车又转过一条街道,便是天圣繁华主街。大街上今日人流稀薄,大约都闻到了血腥味,躲回了各自家里。

马车畅通无阻,回到荣王府。

青裳将马车停住,容景和云浅月缓缓下了马车,荣王府三个烫金牌匾阳光下散发着金澄澄光,云浅月看着,忽然有一种恍如隔世之感。

容昔眼睛通红地迎了上来,“世子哥哥……”

容景温和地对他笑笑,“去知会爷爷一声,就说我们无恙。”

容昔连忙应声,跑了下去。

容景和云浅月慢慢向紫竹林走去,回到紫竹院,刚到门口,他忽然一笑,“来客人了!还是贵客!”

云浅月也感觉他和容景房中有人,抬眼看去,依稀只见屋中有一僧一道对坐喝茶。

------题外话------

接下来收拾那两个老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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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邵卓抉择

云浅月不由讶异,容景信才传出去没几日,臭老道和普善大师竟然这么就来了?

“先进去看看!”容景对云浅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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