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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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景似乎也觉得好笑,看着二人,温声笑道:“我们这一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我记得五妹妹是五月生辰。到了生辰就及笄了。还有一个多月,就由爷爷做主吧!”

秦菁此时似乎才明白过来容铃烟是害羞的话,为自己闹了个笑话也红透了脸,转回身规规矩矩给容老王爷和容景作了个长揖,“谢谢老王爷,谢谢景世子成全。”

“以后叫爷爷。”容老王爷呵呵笑。

秦菁红着脸喊了一声。

容铃烟的脸如染上了胭脂,如春水一般,娇俏明丽。

云浅月看着二人,由衷地羡慕,这两个人什么也不用理会,只需要在荣王府一席之地彼此喜欢就好,而她和容景比他们大不了多少,却要面对那么多的事情。在云王府因为云离和七公主带来的阴云散去了些。容景说得对,没有谁能未卜先知。

二人在容老王爷处用了膳,说了让容老王爷带着药老搬去云王府。他乐呵呵地答应了。

回到紫竹院,花落、苍澜正坐在院中的椅子上等候,见二人回来,连忙起身站了起来。

云浅月见花落和苍澜虽然清瘦了些,但气色已经恢复如初,显然是养得差不多了。她松开容景的手,走上前,在一人肩膀拍了一下,问道:“恢复几成武功了?”

“七八成。”二人答道。

云浅月点点头,想了一下道:“我让风露去了凤杨身边,可是如今夜轻暖和苍亭都在西南。虽然小丫头机灵,我还是不放心她。这样吧。你们既然恢复了,就联络华笙,你们几人一起启程去西南助她。”

“属下二人还是跟着保护小主吧!让华笙去助她就够了。”花落道。

苍澜也点头。

云浅月摆摆手,“不必!我手中点兵十万,用不到你们,凤杨那里势单力薄。华笙等人去了也怕应付不过来。”话落,她又道:“若是我猜测得不错,罗玉应该也跑去西南凑热闹了。你们去了那里,也看着她些。”

二人对看一眼,又看了容景一眼,见他对他们笑笑,二人齐齐点头,“是!”

二人这些日子虽然养伤,也基本了解红阁传回的消息,商量一番之后,二人打算当夜启程,云浅月觉得既然二人伤好了,早启程一日夜好,便应允,二人前去收拾行囊离开。

容景和云浅月又商量了一番,确定了要带走的人。青裳和受伤还没好的弦歌与容昔、容铃烟、秦菁看守荣王府。凌莲、伊雪、青泉三人跟随二人去南梁。

第二日一早,云浅月醒来,天刚亮,见容景已经起床,正在桌前摆弄着什么,她疑惑地看了一眼,问道:“做什么?”

“你起来看看就知道了。”容景回转头,笑了笑。

云浅月坐起身,赤着脚下了床,来到桌前,只见锦盒里面装着一把青翠如碧玉的玉剑。一汪青绿,分外剔透,甚是漂亮,剑身和容景的冰魄相差无几,她眼睛一亮,“哪里来的?”

“曾经贞静皇后的佩剑,入宫前,便封了剑销,给了荣王了。”容景道。

云浅月一怔,没想到这是贞静皇后的佩剑。她知道贞静皇后是先祖荣王的师妹,当年的荣华公子何等风华,他的师妹也是武功极高,就冲这一把剑,可知是个爱剑之人,剑法该是何等卓绝,偏偏封了剑,同时封存的也是对荣王的心吧!

“先祖荣王死前为我雕刻那块玉佩,遗言容三代后,子孙取名为景,特赐玉佩。另外也包括这把酬情。”容景道。

云浅月看着这把剑,低声道:“这把剑真当得了这个名字了,贞静皇后用它酬谢了荣王之情。他大仁于天下,她不忍他苦,舍了自己,为他做到了。”

容景点点头,偏头看云浅月,“你要这把剑吗?”

“你手中的冰魄是当年荣王所用的剑吗?”云浅月问。

容景点点头。

“好,那我就要这把剑了。虽然不是你亲手打的,但这样好的一块玉,以及用它难得地打了一把好剑,堪称绝世,天下再也无人打得出来了。让它尘封,未免可惜。”云浅月伸手拿起剑,只觉一缕清凉瞬间传递到她指尖,她轻轻催动功力,剑身顿时发出欢快的鸣吟声,她立即就喜欢上了它。

容景淡淡一笑,“这把剑是当年先祖荣王为贞静皇后打的。”

云浅月眸光闪了闪,“将你的冰魄拿出来。”

容景缓缓拿出冰魄,放在了桌子上。

云浅月将酬情放在上面,与它并排,她看着两把剑,恍然嗤笑道:“什么冰魄、清魂、碎雪是天下三大名剑。明明冰魄和酬情才是真正的一对。世人可笑,不知酬情。”

容景摸了摸她的头,柔声道:“时候不早了,你就带着它去点兵吧!”

云浅月点点头,转身去穿衣,换了穿了两个月的世子妃繁琐宫装,身着当初在云王府时常穿的淡紫色阮烟罗轻纱春裳。腰间别了酬情,拿了帅印和虎符,对外面喊了一声,“凌莲、伊雪,跟我去西山大营。”

“是,小姐!”二人早已经收拾妥当,齐齐穿了束身劲装打扮,分外英气。

云浅月出了房门口,回身见容景还站在桌前,对他一笑,“你猜,我能不能调出兵马?”

“必须马到成功。”容景轻笑。

云浅月歪着头看着他,笑道:“两个时辰后你再出府。届时我不回府了,你收拾妥当就去城门吧!”

容景含笑点头,“好!”

云浅月不再多说,转身向外走去。

容景站在桌前,看着云浅月背影挺直脚步轻快地出了紫竹院,他如玉的手放在额头上,低低呢喃了一句什么,无人听见,连他自己似乎也不闻。

荣王府大门口已经备好了马,云浅月翻身上马,凌莲、伊雪跟在她身后,一行三人向城门而去。

大街上今日的人较往日多,家家户户似乎都出来了人,站在两旁的街道上驻足观看。云浅月骑马走过,有许多人高喊“景世子妃”,也有人高喊“兵马大将军”,还有人喊“浅月小姐”,一大早上,京城便热闹起来。

云浅月端坐在马上的身子挺得笔直,清丽绝美的容貌眉眼间多了几分英气,黑马紫衣,远远行来,如尘封了千万年的珠玉,令人恍惚觉得她就该天生是这样统领千军万马的人。

一路走过,面对善意的百姓,云浅月嘴角微微勾着一抹笑容,沉着自信。

来到城门口,容枫骑着马等在那里,云浅月远远就看到了他一袭青白长衫,分外俊逸。惹得城门口出入的人都要多看他几眼,而他只看着她打马而来的方向,显然是在等她。

来到近前,云浅月还没开口,容枫轻声道:“我陪你去点兵!”

云浅月眨眨眼睛,笑着道:“好!”

二人不再多言,默契地打马出了城。

西山军机大营距离玉龙山新兵营相隔五里。在两个岔路口时,云浅月当先向西山军机大营而去。容枫、凌莲、伊雪跟在她身后。

半个时辰后,来到军机大营。

军机大营内似乎没得到她来点兵的命令,大门紧闭,里面有隐隐的练兵声。

云浅月勒住马缰,对凌莲和伊雪吩咐,“敲门!”

凌莲和伊雪立即翻身下马,齐齐上前,叩响门环。

门环一连响了三次,里面都无人应声,也无人来开门。二人看向云浅月。

“砸开!”云浅月道。

凌莲和伊雪得到命令,自然再不手软,齐齐出掌,二人掌风合于一处,只听“砰”地一声重响,铁门栓桄榔一声从里面折断,铁门砰然而开,发出巨大的声响。

大门打开,里面空无一人,连守门的人也没有。

云浅月笑了一声,催马进入。容枫眸光幽深地看了一眼断裂的门栓,也跟着打马进入。

军机大营她来过不止数次,熟门熟路,自然很快就来到了练兵场。

练兵场足足可以容纳三十万人练兵,但是往日来都是分批操练。今日放眼望去,黑压压的人头占满了练兵场,想来三十万人都在了。

高台上,有人再指挥,看身着打扮,是兵营里的两名副将。

云浅月四人来到,似乎全然对那两个人以及那三十万士兵无影响,队列整齐,踢拿摔打,没有一人向这边看来。

云浅月驻足看了片刻,忽然抖出袖中的红颜锦,轻飘飘对着正中的三十万兵马甩了出去。红颜锦带着早起太阳的一束华光艳彩,顷刻间如银河洒下,三十万兵马人人只觉眼前星光一闪,一阵清凉的风吹来,瞬间便吹散了训练的一身汗热,通体清凉。

人人心神一凛,心魂所摄,顷刻间停止了动作。

台上那两位副将也是一惊,不适地闭了闭眼睛。

云浅月离开马身,轻飘飘落在了高台上。正站在那两名副将中间。手中的红颜锦收回,缠在了手腕上,她一手拿着帅印,一手拿着虎符,声音清丽,“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两名副将一怔。

台下三十万士兵鸦雀无声,都齐齐地看着高台上的那个女子,耳中忽然想起嗡嗡声。

“即刻起,我为兵马大将军,出征南梁,愿意跟随者,就站出来,云浅月虽然是一女子,但亦有筋骨。言必出行必果。赏罚分明,功过明算。”云浅月话落,抽出腰间的宝剑,青翠的酬情带着一道青光,直直地刺入了高台上最大的一面打鼓上,打鼓被刺了个穿,发出“砰”地一声重响,伴随着宝剑鸣吟声,她的声音分外摄人心魂,掷地有声,“此剑立约,刺鼓见证!”

顿时人人心头忽然如被注入了一股鲜血,心魂俱震。

云浅月两番话落,不再说话,静静地注视着下面。

三十万兵马似乎都感受到了她的目光,人人只觉得那目光似乎照在了自己的头上。分外的沉静和冰凉。一时间无人站出来。

“都没有吗?”云浅月沉静地看着下面,片刻后清声道:“皇上虽然下旨,在西山军机大营调五万兵马,但我云浅月可以一人都不调遣,在新兵营由五万变成调遣十万。”

她话落,瞬间响起一片高呼,“我愿意!”

高呼声不止五万人马。

云浅月轻轻一笑,如突破了云层的日光,分外夺目,对下面骑在马上的容枫道:“容枫,辛苦你了,为我选兵吧!”

容枫在西山军机大营待过很长一段时间,虽然没有实权,只是看顾,但是对于兵营情况了如指掌,他跟来,自然是为此目的。他点点头,翻身下面,走入三十万人,随手指出想要的人。他指到,那人愿意便站出来,不愿意便可以不站出来。

此时那两名副将似乎终于回过了神,连忙道:“景世子妃,这于理不合。皇上令您点兵,并没有说如此从三十万兵马里摘选啊。”

“皇上也没吩咐你关闭大门不让他钦点的兵马大将军进来吧?”云浅月清厉地看着他。

那人身子一颤,失了声。

半个时辰后,五万兵马点齐。云浅月拿回酬情,一挥手,带着五万兵马出了西山大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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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军规处置

章节名:第十四章军规处置

五万兵马都是容枫一一亲点,拉出军机大营时,整齐一致的步伐和肃杀令云浅月满意。

西山军机大营里的两名副将不敢阻拦,只连忙派人回京禀告安王和皇上。

云浅月并不理会那两名副将,西山军机大营是什么地方?不止两个副将,她的一举一动此时恐怕早已经事无巨细地禀告进了宫。如今没人阻拦,自然再不会有人来阻拦。

出了军机大营一路无话,来到玉龙山新军机大营。

新军机大营的大门不同于西山军机大营紧闭,此时正大敞四开,里面闹哄哄响成一片。同样无人前来迎接,云浅月对身后一摆手,五万兵马齐齐驻足。她和容枫、凌莲、伊雪打马走进。

新兵营比照西山军机大营而建,因为才招募新兵不久,没有编排和管辖。所以分外乱,一日发生几十场打架甚至几百场打架不新鲜,甚至还有出了人命的。

云浅月因为对西山军机大营熟悉,所以也很快就来到了练兵场,自然正赶上了打架。而是不是一人两人,而是数千人在打群架。刚刚在外面听到的吵闹声就是因此。整个练兵场闹做一团,已经有几个人死了,其余人还在掐着,数千人不少都挂了彩。

云浅月眼睛眯了眯,夜轻染就准许这里打架?

有两个人迎了上来,一胖一瘦,均是三十多岁,二人一脸紧张,身上也挂了彩,显然是劝架没劝开,自己也受了伤,苦着脸见礼,“张福、李程,拜见容枫世子、景世子妃!”

容枫点点头,没说话。

云浅月勒住马缰,看着二人清声问,“知道我今日来点兵吗?”“回景世子妃,知晓。昨日皇上在这里下了旨意。”二人立即道。

“听说如今这里有十五万兵马?都在这里了?”云浅月问。

“是,都在这里了。”二人说话尽量大声,但还是盖不住那边的打架声。

“虽然说新兵未编制,但是如今公然在兵营里打群架也未免新鲜。”云浅月目光冷清,问道:“怎么回事儿?因何打起来。”

“景世子妃当该知道,当初南疆那妖女要害皇上和景世子的大案被查出,便有许多人来参军。其中不乏有许多江湖中人,都是身怀武功。其中有两个人是死对头。一个是暴天虎张沛,一个是翻江鼠韩奕。这二人早先进来时到没生事,但是昨日听说您要来点兵,便都想跟随,一言不合,便打了起来。因他二人都挺有威望,进来的时候也带了不少弟兄,来了这一个月又收揽了许多人,所以,就变成这些人两边对打了。从昨日夜半时分,一直打到现在。属下无能,管制不了。已经上报了兵部,兵部大人忙于准备您出征的粮草储备,一时半会儿脱不开身来管。”张福将事情因果连忙说清楚。

云浅月点头,看向场中,只见打得热火朝天,她看了片刻,目光落在正中打得激烈的两个人身上,两个人一个是虬髯大汉,样貌彪悍,一个是文弱书生,模样清秀。都是二十多岁。虬髯大汗用一把巨斧,文弱书生手里使用得是一条软鞭。这真是以大对小,以硬对软。偏偏谁也不相上下,二人身边的人都挂了彩,他们身上倒是没什么伤。很难想象这样的两个人,能生出什么不共戴天的仇来。

“倒是有意思。”容枫道。

云浅月也觉得有些意思,手中把玩着马鞭,看得也有味道。

“景世子妃,容枫世子,再这样下去,会多死几个人的。”两位副将见二人来了半天不动,不说话,不劝架,不拉开,只看着二人打,不由急急开口。

“急什么?死了拖出去埋了。”云浅月声音清凉,足够传遍场中。

这时,场中的十五万人似乎才知道来了女人,都齐齐向这边看来,当看到云浅月、容枫、凌莲、伊雪四人齐齐一怔,顿时有人高喊,“是景世子妃来了!”

场中的人立即不打了,都向这边看来。

两位副将没想到云浅月一句话如此管用,见不打了,都松了一口气。

“景世子大爱百姓,原来景世子妃竟然是如此冷血冷心,这里都是军营的弟兄,死了就拖出去埋了,景世子妃这话让人听了岂不寒心?”虬髯大汉举着大斧打量云浅月,“昨日我还盼着景世子妃来,没想到盼来个没心的,老子这一架打得亏。”

“就是,景世子妃怎么能如此说?”有人立即附和。

“我们死了三个弟兄。”也有一人愤愤地道。

“我们也死了三个弟兄!”又有人道。

“张二狗子还没娶媳妇,就这么死了。”又一个人大哭起来,“老子不当兵了!”

“对,我们走,不当兵了!”有人立即附和,“这里有什么好?不如回家该娶媳妇的娶媳妇,该抱娘们的抱娘们,听一个女人来调派做什么?”

“对,走!”虬髯大汉将斧子一扛,问那文弱书生,“韩小二,你走不?”

那文弱书生看着云浅月,秀眉挑了挑,“走,这里的确没意思,不如回去娶杏儿。”

“你他妈的再在老子面前提杏儿,我杀你全家。”虬髯大汉横眉怒目。

“我全家就我一个人,你杀不了。”文弱书生将软鞭缠在腰上。

“来日方长,老子出去再找你算账。”虬髯大汉一挥手,一声喝令,“弟兄们,走。”

“是,大哥!”两千多人呼啦一下子整齐地跟在了他身后。

“等着你算账,就怕你算不了。”文弱书上也一摆手,“我们也走。”

“是,大哥!”又有两千多人呼啦一下子整齐地跟在了他身后。

两方竟然达成一致,说走就要拉着各自的人马走。

“喂,那帮兵崽子们,你们走吗?不走的话难道是等着一个女人选兵?”虬髯大汉回头对那些站着看戏的士兵喊,“景世子仁爱百姓,老子心里敬佩,但到底他太宠女人,实在有失男儿本色。如今这么个冷血女人,我们谁若是跟着她走了,没准转天小命就没了。”

那些士兵没人说话,互相看着,似乎被他隐隐说动,又似乎拿不定主意。

“你们不走拉倒,老子反正不再这里待着了。”虬髯大汉大踏步向外走去。

云浅月端坐在马上,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离开,一言未发。

虬髯大汉见她不阻拦,步履迈得更大了,他身后的两千人一心跟随,人人脸上都是要离开的骄傲。而文弱书生多看了云浅月两眼,也跟着大踏步离开,他身后的人都偏瘦弱,但气势不输。

“景世子妃,这……这就让他们走了?”两位副将见云浅月不制止,心下紧张。这若是真要他们出去,那么这刚招进来的军心就散了。有一就有二,指不定他们开了前车之鉴,后面就有了后车之师了。

云浅月淡淡看了二人一眼,没说话。

那二人被她平淡的眼光扫来,顿时心神一凛,噤了声。

练兵场距离大门口有百步的距离。四五千人的队伍浩浩汤汤,很快就到了大门口,虬髯大汉的脚距离大门口还有几步的时候,云浅月忽然对容枫问,“兵营里第一条军规是什么?”“没有兵部批准,即便是死,也不得离开兵营。”容枫道。

“他们今日若是迈出去这大营,是否算犯了军规?”云浅月问。

“是,因为他们从招募进来那一日起,已经算是从了军,有了军籍。”容枫道。

“擅自离开军营,依军法如何处治?”云浅月问。

“轻则打三十军棍,重则处死。”容枫道。

云浅月点点头,不再说话,容枫也不再说。

二人说话的声音不大,像是寻常叙话,但是偏偏足够整个军机大营听见。

那虬髯大汉本来已经要一脚迈出,此时生生顿住。回头看来,见云浅月端坐在马上,目光清淡地看着大门口,似乎就等着他迈出去,好实行军法。他大脸一板,看向文弱书生。

“张大憨,你怕了?”文弱书生也回头看了一眼,对虬髯大汉嗤之以鼻。

“谁怕了?老子又不是吓大的。”虬髯大汉一脚迈了出去。

云浅月没说话,那两名副将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虬髯大汉又回头看了一眼,见云浅月没反应,他另一只脚也迈了出去。之后,见云浅月还没发话,他大笑三声,大踏步走了出去。他身后的人也跟着涨了士气,大踏步离开。两千多人,很快就出了军机大营。

云浅月依然没说话,目光落在后面的文弱书生身上。

文弱书生走到门口,一脚往前迈了一下,又收回,忽然也大笑三声,“张大憨,要走你走,老子才不走。杏儿那个小娘们老子也不娶了,你爱娶你娶去,老子打算就跟着景世子妃出兵了。冷心冷血,老子才喜欢。”

话落,他转身走了回来。他身后的两千多兄弟齐齐一愣,都看着他们的大哥。

“出去有什么好?不如留在这里,好吃好喝,没准还能混个军功娶个富家小姐,比杏儿那朝三暮四的小娘儿还要好的。”文弱书生道。

“大哥英明。”两千多人立即附和,也跟着他走了回来,显然是唯他马首是瞻。

“韩小二,你他妈的竟然骗我,不是人。”虬髯大汉回头就骂,大脸铁青。

“说你憨你还真憨。”文弱书生嗤之以鼻。

虬髯大汉磨了磨牙,一挥手,怒道:“我们走,来日方长,老子有收拾他的一天。”

两千多人恨得牙痒痒,跟着虬髯大汉离开。

云浅月此时清声开口,对从西山军机大营调出来的五万兵马兵令,“拦住他们,一个也不准放走。”

“是!”外面响起震耳欲聋的声音。

两位副将齐齐一惊,显然不知外面还有兵马。

“走,我们出去。”云浅月打马向外走去。

容枫点点头,催马跟上。凌莲、伊雪自然跟在二人身后。那两名副将对看一眼,也连忙跟了出去。在场的士兵们闻言也一哄而上,跟向大门口。

文弱书生韩奕大笑,“张大憨,活该!景世子妃要施行军法了。你不死的话,也等着屁股开花吧!哈哈哈……”

明明是个瘦弱的文弱书生,偏偏有一张粗狂的嗓子,笑起来也响亮,整个军营都听到他大笑的声音。

云浅月来到门口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没说话,但他只觉通体一凉,立即噤了声。

云浅月不理会他,打马出了大门口,只见五万士兵将虬髯大汉张沛的两千人团团围住,密不透风。两千兵马对五万,就算他插翅也飞不出去。

虬髯大汉面色一变,他身后的两千人也是大变,须臾,都握紧了手里的兵器。

“来人,将这两千三百五十人按倒,张沛三十军棍,其余人二十军棍。立即执行。”云浅月勒住马缰,端坐在马上,吩咐了一声。

顿时一队人马上前,齐齐去抓人,虬髯大汉反抗,抡起了大斧。

“凌莲!拿下他。”云浅月吩咐。

“是,小姐!”凌莲飞身而起,轻飘飘落在了虬髯大汉张沛身边,伸手去夺他大斧。

张沛也是个有本事的,立即躲开,抡起大斧砸向凌莲,凌莲身轻如燕,几招之后,便将他手中的大斧夺下,将他一脚踹在了地上,绣花鞋踩在了他后背上。

凌莲身为红阁七长老之一,自小受红阁训练,她的武功虽然不及花落、苍澜,但自然也不是普通的江湖高手可比。虽然这张沛在江湖上小有名气,但是哪里是凌莲的对手?自然三两下便给打倒在地。她一只脚踩在他后背上,仗是一百六七十斤的大汉也翻不过身。

他的一帮子兄弟一看张沛竟然三两招就被一个小女子制服,一下子都傻了。这些人一愣神的功夫,就被训练多年的西山军机大营的士兵给制服住。两千多人,霎时卧倒在地,人人头朝下,屁股朝上。按着他们的士兵都和凌莲动作一样,一脚踩着他们的脊背,任人一动不动。

“打!”云浅月吐出一个字。

顿时包括张沛在内两千人被人抡着军棍噼里啪啦打了下来。仗是张沛这样的大汉,也被打得哇哇大叫。他身后的弟兄更是受不住,顿时新兵营门口一片叫苦连天。

不多时,打完了,张沛一动不能动了,呲牙咧嘴地看着云浅月。

云浅月不看他,回头看了韩奕一眼,韩奕见她看来,顿时觉得不妙,连忙道:“景世子妃,小的可没迈出大门口。”

“容枫,聚众煽动在军中闹事,什么处罚?”云浅月清淡地问。

“轻者三十军棍,重者处死。”容枫也看了韩奕一眼。

“你没走出兵营,但也聚众闹事了。”云浅月看着韩奕,“你是自己领三十军棍,还是让我吩咐人按你实施?”

韩奕的脸刷白,似乎纠结了片刻,一咬牙,当即趴在了地上。

云浅月眸光转了一圈,清声道:“韩奕打三十军棍,其余从犯二十军棍!即刻杖刑。”

韩奕的一帮子弟兄没想到大哥没踏出门照样挨打,也都白了脸,早先看张沛和他的人挨打,心里乐翻了天,没想到转眼就轮到了他们,见大哥都趴那了,自然也不敢反抗,都一个个苦着脸趴在了地上。

有一队人立即扛着军棍过来行刑。一时间噼里啪啦的响声再次落下。

这回虬髯大汉张沛心里觉得公平了,虽然被打了三十军棍,但还是通体顺畅,也不对云浅月呲牙咧嘴了,大声嚷道:“对,就该打他,这个韩小二,就是个狡猾的狐狸。”

韩奕咬牙挺着,嘴里道:“张大憨,你刚刚的叫声可真是难听,你原来就那么点儿骨气?看小爷的,小爷保准一声不吭。”

“老子那是不服才叫,你以为三十军棍能奈何得了我?”张沛怒哼。

“有本事你站起来啊!”韩奕嘲讽他。

张沛被他一激,挣扎着要站起来,但是人还没起来,又趴下了,他对韩奕骂咧了一句,韩奕的疼劲也上来了,顾不得再和他斗嘴,咬牙忍着疼。

片刻后,三十军棍打完,大门口一片血腥的味道。当真是人人皮开肉绽。

云浅月看也不看趴在地上的四千多人,回头对两名副将道:“回去点兵。”

两名副将心里佩服云浅月的雷霆手腕,竟然对四五千人罚了军棍。这可是亘古未有这么大面积的惩罚。二人扫了一眼整齐的五万兵马,这么半天,队形整齐,半点儿也没散,他们心惊不已,连连应声,“是!”

云浅月打马而回。

“景世子妃,我也要跟你出征。”张沛见云浅月竟然打完不理他们,立即大喊。

“我也要。”韩奕也大喊。

云浅月仿若不闻,头也不回,重新进了大营。那些看热闹的士兵再没有了不恭敬之色,一窝蜂地跟着云浅月身后跑了回去,人人自发地站好,等着她选。再没有一个放肆的目光。

“今日我点兵征南梁,愿意追随我的,稍后被选中就出列。我虽然是一女子,但亦有筋骨,言必出,行必果。军功明算,赏罚分明。”云浅月看着下面一张张面孔,声音清澈,“不埋没任何一个有才能的人,也不包庇任何一个馋懒之人。只要有志,我便为你们架一座青云梯。”

人人心神一凛,顿时心中热血沸腾。

“容枫,还是辛苦你来点兵。”云浅月偏头对容枫道。

容枫点点头,翻身下马,如在西山军机大营一样,挨个亲点。点到的人愿意跟随的就出列,不愿意跟随的就不出列。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被点到的人几乎没有一人不出列。

大门口的张沛急了,“景世子妃,我也要跟着你,我收回早先的话,我狗眼不识您,您就给我个机会吧。还有,景世子宠着您没什么不对,他宠着您很好啊,您不知道,天下人人都羡慕您,我大老憨也是羡慕的,打算娶媳妇以后就娶一个,做了多大的官都娶一个……”

韩奕似乎也急了,“景世子妃,我一直就打算跟着您的啊,您可不能真丢下不选我。我不娶那个什么杏儿了,让给张大憨了,他以后就不找我打架了,我也不煽动聚众闹事儿。”

“你个死韩小二,老子不要什么杏儿了,水性杨花的女人,不娶也罢,我以后也不跟你打了。那小娘儿的确没什么好。”张沛也连忙道。

二人难得被打了三十军棍,声音还都很响亮。

云浅月一声不吭,当没听见。

容枫点起了四万五千三百人,回头看向云浅月。云浅月对他点了点头,“够了!”

容枫止住,足尖轻点,回到马上,稳稳坐好。

两位副将一怔,都疑惑地看向云浅月,“景世子妃,这还没点够啊!不是皇上下旨要点五万人吗?”

“加上门口那四千七百人,够了!”云浅月看了二人一眼,吩咐道:“找四千七百人的担架来,将这些人抬上,随我离开。”

两名副将睁大眼睛,“景世子妃,您还真要那些人啊?那些人可是……”

云浅月淡淡看了二人一眼,二人立即噤声,呐呐了片刻,连忙应是,亲自带着人跑下去拿担架。自古以来就没见过点兵的将军点了四五千伤兵用担架抬着出征的。

云浅月一马当先,出了军机大营,后面四万五千三百人跟随,虽然未得真正的训练,但队伍整齐一致,人人脸上肃杀和被选中的兴奋,看起来也有模有样。

张沛和韩奕自然知道云浅月还要他们,见她出来,二人趴在地上对他咧着嘴笑。

云浅月看了二人一眼,嘴角难得地勾了勾,一摆手,清声道:“走!”

她一马当先,容枫、凌莲、伊雪跟在她身后,之后是十万兵马,前面的队伍铁血肃杀,后面的队伍抬着担架。踏步整齐,大地震颤,浩浩汤汤,驶向城门。

半个时辰后,队伍来到城门口,只见夜轻染一身龙袍,率领文武百官已经等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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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祭旗出征

章节名:第十五章祭旗出征

一朝天子,九五至尊,夜轻染被文武百官簇拥着,分外威仪。

容景站在夜轻染身后半步,月牙白锦袍丝毫不逊色那抹明黄的龙袍半分华彩,如诗似画的容颜温润如玉,秀雅雍容。

皇家仪仗队,五千御林军,身后是被挡住不得靠近的百姓,人山人海。

云浅月目光清凉地扫了一圈,对身后一摆手,十万兵马顿时止步。步伐整齐,如驰骋沙场百千次的强兵,她身下的马不停,继续向前。

容枫、凌莲、伊雪跟在她身后。

这一刻,万众瞩目,无一人说话。许多人恍惚觉得第一次认识云浅月。

云浅月径直来到夜轻染面前五步距离,勒住马缰,也不下马参拜,静静地看着夜轻染。

夜轻染也看着云浅月,凤目深邃,似乎要透穿她外面包裹的东西看到里面的心。

二人四目相对,五步距离,如隔了一条深深沟壑。

群臣屏息,每次皇上和景世子妃相见都如高山压顶,令他们透不过气。

两人对看大约有一炷香的时间,夜轻染开口,声音威严,语气是天子对朝臣的高高在上,沉声问:“朕钦点的兵马大将军,你的兵点得可满意?”

“满意!”云浅月收回视线,目光沉静。

“朕怎么闻到一股血腥味?”夜轻染看向她身后的十万兵马扬眉。

“出征南梁,用血祭旗。皇上闻到血腥味也不奇怪。”云浅月道。

夜轻染忽然一笑,“朕等在这里为你出征祭旗,表送三军。你却越过朕先祭旗了?”

云浅月不答话。

夜轻染深深地看着她,“兵马大将军可知道朕令你出征南梁的用意?”

“牵制南疆,以防南梁出兵,先夺其声。”云浅月道。

“错!”夜轻染声音高扬,凤目扫了一眼他身后十万兵马,沉声铿锵地道:“朕让你踏平南梁,扬我天威!”

云浅月忽然眯起眼睛,“皇上可真看得起我。”

夜轻染忽然哈哈大笑,“云浅月,我一直以来就很看得起你,一日不敢轻看。”话落,他不再看她,向她身后走去。

云浅月敛了眸光。

夜轻染来到她身后十万兵马面前,目光一一扫过一张张脸,十万兵马不敢触他身上的光芒,齐齐垂下头,他沉声道:“守我疆土,扬我天威,踏平南梁,尔等都是朕的好儿男,放心征战,朕为你们照看好妻儿老小,令他们吃穿不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十万士兵此时齐齐下跪,高呼声震耳欲聋。

云浅月抿唇,遮住微沉的眸光,夜轻染一句话便可以收买军心,因为他是皇上,古代人对皇权的敬畏已经根植入灵魂。

“都平身!”夜轻染摆手。

十万士兵整齐一致地站起身。

夜轻染转身走了回来,站在云浅月面前,吩咐道:“来人,挂旗!”

有人连忙将一面大旗挂在云浅月面前,大旗上“天圣”两个大字。

“拿匕首来,朕和兵马大将军一起祭旗!”夜轻染再度吩咐。

有人呈上匕首。

夜轻染在中指上一划,鲜血顿时流出来,他甩在了旗上,之后将匕首递给云浅月。云浅月看了他一眼,伸手接过匕首,也在中指上一划,血同样流出来,甩在了旗上。

两道血如盛开的梅花,将星旗血染。

“拿酒来!”夜轻染又吩咐。

有内侍立即端着两杯酒走上前,夜轻染一起端起,一杯留给自己,一杯递给云浅月。看着她道:“不破南梁,誓不归还。大将军有没有信心?”

云浅月接过酒杯,清声道:“我不立誓。尽人事,听天命。皇上若是不相信我,可以收回兵马大将军一职。”

夜轻染“哈”地一笑,“果然还是个小丫头。”

云浅月眸光一冷。

夜轻染拿着杯子对云浅月手中的杯子一碰,仰头,一饮而尽。须臾,将杯子倒过来,滴酒没有,他轻声道:“战场上多加小心!朕在京城等你回来。”

云浅月看了他一眼,忽然将杯中酒向地上一摔,酒杯四分五裂,酒水四溅,她不看夜轻染,对容景招手,“过来。”

众人的目光一瞬间聚到了容景的身上。

容景浅浅一笑,缓步走上前。

云浅月对他伸出手,他挑眉看着她,她道:“你我夫妻,本是一体,自当一骑。”

容景莞尔一笑,将手放到了她的手上,被她轻轻一拽,顷刻间飘身坐在了她身后。

云浅月放开马缰,调转马头,轻喝一声,“出发!”

一马当先,离开南城门。十万大军齐刷刷掉头,跟在她身后。

星旗招展,浩浩汤汤,十万大军离京远去。

“你们三人跟上!”夜轻染面无表情地回身对身后的蓝漪、华舒、凌燕吩咐。

“是!”三人齐齐打马追了去。

夜轻染目送十万兵马离开,最后方一排担架甚为醒目。直到看不见星旗的影,他才收回视线,目光落在容枫身上,“朕还以为容枫世子丢下京兆尹之职,也要跟随着前去南梁。”

容枫翻身下马,跪在地上,“臣擅自陪景世子妃前去点兵,皇上恕罪。”

夜轻染目光沉沉地落在他头上,容枫一动不动。片刻后,他淡淡道:“跪到午时吧!”话落,转回身,对文武百官吩咐,“回宫!”

“皇上起驾回宫!”内侍高喊一声。

夜轻染上了玉辇,文武百官走在后面,御林军随扈,浩浩汤汤进了城。

不多时,偌大的城门口只有容枫一人跪在那里。他身旁一匹马,静静地陪着他。

半个时辰后,冷邵卓返了回来,手里打了一把伞,来到容枫身边,将伞罩在了他的头上,陪着他静静而立。

容枫抬头看了冷邵卓一眼,“不怕皇上怪罪?”

“他让你跪着,并没有说不让打伞。”冷邵卓道。

容枫笑了笑,“多谢!”

冷邵卓目光看向云浅月离开的方向,低声道,“其实我也想陪她去点兵,但我不熟悉兵营,去了也帮不上忙,不如不去。”

容枫温暖一笑,“今日她甚是威风,比所有的大将军都像大将军。陈老将军虽然宝刀未老,但是站在她面前一比的话,也未必有她的气势。”

冷邵卓也笑了,“虽然我今日未跟着去点兵,但是刚刚一见,她坐在马上,星旗下,祭旗摔杯那份举止气度,仿佛战场杀伐,令谁也不敢小看。从今以后,这京城怕是传开了,荣王府景世子妃天生将才。”

容枫笑着点点头,“这一开篇,便是天下瞩目。她生来就该站在高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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