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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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兰姨,你去回话吧!我们稍后就去!”谢芳华也不太愿意去,但是正如春兰所说,她又不是见不得人。王妃特意派春兰来请,必有用意。

“好喽!那奴婢就去回话了。您和二公子快些。”春兰嘱咐了一句,转身出了落梅居。

谢芳华穿戴好衣服,见秦铮还沉着脸坐在床头,她伸手拉他,笑着道,“你昨日抢了人,威风得很,今日他过来找你,你生气了,岂不是如了他的意?”

秦铮伸手抱住她的腰,将她抱在怀里,气闷地道,“就是看他不顺眼。”

“他还看你不顺眼呢。”谢芳华好笑,伸手推他,“快点儿,让王妃和王爷等着不好。”

“又不是新媳妇儿敬茶,等一会儿有什么不好?”秦铮放开她,嘟囔了一句。

谢芳华脸一红,不再理他,转身出了房门。

秦铮立即跟了出去。

院中,春风吹来,落梅花瓣飘舞,白青和紫夜抱着花枝打秋千,林七和玉灼坐在树下玩石子。

阳光明媚,处处透着悠然和宁静。

“芳华姐姐,昨夜睡得好不好?”玉灼见二人出来,目光扫了一圈,对谢芳华笑嘻嘻地道。

谢芳华看了玉灼一眼,脚下踢了一颗石子,对着他打了过去。

玉灼躲避不及,哎呦了一声,被打在小腿上,立即抱着腿仰倒在地。

谢芳华不看他,脚步轻快地出了落梅居。

“表哥,这么泼辣的女人,你怎么消瘦得了?”玉灼咧着嘴叫苦。

“不想你另一只腿也废了,就管住你的嘴。”秦铮见谢芳华脚步轻快,他脚步也不由得轻快了几分,跟出了落梅居。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玉灼小大人似地叹了口气。

林七悄声道,“四皇子来了咱们府,打算住在这里,还让王妃下厨,二公子正不高兴呢!兰妈妈来请吃饭,芳华小姐有些抹不开面子。心里也不大愿意。所以,你开玩笑也不找个时候?”

玉灼翻了个白眼,伸手拿石头砸林七,“我哪里知道这里面的弯弯绕,你是王府的老油条了。下次你提醒我啊。若是我再因为不懂而挨打,我就打你。”

林七“哎呦”了一声,只能点头。这玉灼的身份是表公子,他也不敢惹。

谢芳华和秦铮出了落梅居后,一前一后走着。

英亲王府和忠勇侯府到底是不同。

忠勇侯府的忠勇侯和谢墨含都喜欢清静,再加之无女眷,所以,仆从也少,偌大的府邸,除了忠勇侯身边侍候的福神,谢墨含身边侍候的侍书,谢芳华海棠苑里面八大婢女外,只剩下打扫院子和修剪花草的仆从,以及车夫马夫外,无一个闲杂人。可英亲王府大不一样,各房各院,仆从甚多,无论是小斯,还是婢女,还是管家婆子,处处都可见到人。

二人刚从落梅居出来,便入了府中仆从的眼。

一路上,无数人因为秦铮跟着,不敢明目张胆,但都悄悄打量二人。

谢芳华察觉到众人的目光,知道王府中除了宫里的眼线,还有各府邸的眼线,于是渐渐放慢步子。

秦铮习惯了府中人的目光,不以为意,伸手拉住谢芳华的手,微沉着脸走向正厅。

二人走过,有仆从聚在一起窃窃私语,“你们有没有觉得,芳华小姐和听音姑娘很是相像?”

“像吗?哪里像了?”一人顿时纳闷,“一个貌美如天仙,一个只是清秀可人而已。”

“不是样貌,是感觉有些像,说不出来。”一人道。

“你说的像,大约是衣服。芳华小姐身穿绫罗绸缎,可是听音姑娘虽然是婢女,二公子也让人给她做了最好的衣服。不是千金小姐,却比千金小姐还金贵。”一人道。

那人恍然,“你说得对,我说怎么觉得哪里像呢,原来是衣服。”

几人这般悄声交谈了片刻,见喜顺走过来,都连忙散开了。

王妃有命令,府中从此不准再提听音的名字。

秦铮和谢芳华来到正厅,刚到门口,便听到里面传来爽朗的笑声,是出自英亲王。

秦铮脚步一顿。

紧接着,又传来秦钰含笑的说话声,英亲王又是一阵大笑。

秦铮本来微沉的脸顿时黑了。

谢芳华知道在秦铮面前,英亲王一直是个严父,对他甚是严苛,至少她以听音之名在英亲王府住的那些日子里,从来不曾见过英亲王和秦铮父子和睦。更别提这般能闲聊逗趣让英亲王开怀大笑了。根本就没有过。

透过珠帘,只见二人坐得不远,气氛愉悦,若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二人是父子呢。

秦铮身上有些寒气。

谢芳华明显地感觉到秦铮要恼了,被他握住的手挠了挠他的手心,凑近他耳边,低声道,“闻着里面的饭菜香着呢,我已经饿了,你可不准发火,否则我只能饿肚子了。”

秦铮偏转头,看到她微微含笑的眼,沉静温柔,他的气恼顿时褪去,冷哼一声,“我也饿着呢,气什么?他一年逗他笑几次?以前,秦浩天天逗他欢喜大笑。”

谢芳华心思一动,想着秦铮自小便是受英亲王严厉惯了吧?谁不想得父亲喜欢开怀?秦浩在英亲王面前定是极尽能事地讨喜,而秦铮才不屑去做。她抿了抿唇,凑近他,悄声道,“秦浩是庶子,讨你父亲欢心才能分去他的注目。你是嫡子,生来什么东西都有,用不着讨谁欢心,更何况亲生父亲?这个不比也罢。”

秦铮顿时被气笑了,伸手点谢芳华额头,“我怎么从来不知道你还有宽慰人的本事?”

“你不知道的我的本事还多着呢。”谢芳华向后躲了一下,笑着道。

秦铮哼了一声,伸手抱住她躲避的身子,笑道,“是么?不过我以后日日看着你,你有什么本事,尽管都施展出来。让爷看看到底有多少。”

谢芳华伸手打他,“快放手,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

“不放!”秦铮故意低头在她脸颊吻了一下。

谢芳华见屋内的门帘从里面挑开,有个人影走出来,她脸一红,用力地推开了他。

英亲王妃站在门口对二人笑道,“你们两个孩子,既然来了,不进来,在外面这是闹什么?”顿了顿,她嗔了秦铮一眼,“臭小子,你又欺负华丫头!”

“娘,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欺负她了?明明是她欺负我!”秦铮伸手去拉谢芳华。

谢芳华打开他的手。

“你看,她打我。”秦铮趁机告状。

谢芳华无语地看着秦铮,他的脸皮有多厚?她刚刚怕他心里难受,宽慰他,谁知道他转眼就好了,好得可真快,如今反过来欺负她。

“我两只眼睛都看到了。”英亲王笑骂秦铮,“动手动脚,你当华丫头是你?她脸皮薄,你规矩些。”

秦铮闻言伸出手,对谢芳华道,“你绑上我的手吧,我就不动了。”

谢芳华忍不住笑了,瞪了他一眼。

英亲王妃伸手拉过谢芳华,和蔼地笑道,“别理他。”话落拉着她进了正厅。

正厅内,英亲王和秦钰早已经停止了说笑,英亲王面色平和,谢芳华进来对他见礼,他微笑着摆了摆手。秦钰面上看不出什么情绪,一双眸子却幽如深潭,谢芳华红着脸被英亲王妃拉进来时,他便盯着她多看了两眼。

“你来做什么?”秦铮随后进了正厅,对秦钰打出一掌。

秦钰侧身躲过,笑道,“你去皇宫,我都不问你做什么,我来英亲王府,你却来质问。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秦铮冷哼一声,凉凉地道,“我还以为你该去找那两个怜人!或者,快马加鞭再折回临汾镇,毕竟那里的事情还没彻查出来。你如今这是做什么?跑英亲王府来躲清闲了?”

“我奔波多日,回京便遭遇刺杀暗杀,如今回来躲几日清闲,也不为过吧!”秦钰反问。

秦铮嗤了一声。

“更何况,你不是比我更清闲?睡到这般时候才起,可不是你以前的作风。”秦钰又道。

秦铮忽然笑了,“昨日华儿陪着我睡,我自然睡得熟,睡过头了。”话落,他扬眉,“你也想睡过头的话,也容易,赶紧找个未婚妻也就是了。”

谢芳华已经坐在桌前,闻言脸又红了红,低头喝茶,用袖子遮住脸。

秦钰眯了眯眼睛,没说话。

“铮儿!”英亲王有些听不过去了,这等话当着他的面说出来,若是往日,他早就训斥秦铮了。可是如今他也知晓以往对他拘束太过,才更使得他逆了性子,故意与他对着干。如今他也改观了许多。见秦铮对他看过来,似乎等着他训斥的样子,他叹了口气,转移话题,“下午,武卫将军的队伍进京,皇上命我出去迎迎。你若是没事儿,也随我去吧!”

谢芳华闻言立即放下杯盏,欢喜地道,“舅舅今日下午回京?”

英亲王点点头,“是今日下去,早上得到的消息。”

谢芳华腾地站了起来。

秦铮伸手拉了她一把,将她重新拽坐下,面对她,语气温柔平和了不知多少,“你急什么?不是说下午吗?如今刚午时,你不是饿了吗?用过午膳去也不晚。”

谢芳华也觉得自己急了些,点点头,“舅舅前些日子中毒受伤,如今不知道好了没有?”

“稍后见了就知道了。”秦铮道。

“我也有多年未见允哥哥了,不知道什么样子了。”英亲王妃吩咐人摆好饭菜,“快吃吧,饭后我也跟着你们一起去城门接人。”

“朝中几位武将昔日和武卫将军交好,还有右相,估计都会去城门迎接。这么多人,你毕竟不方便,就不必去了。反正他如今回来了,你想见他,有的是时间。”英亲王道。

英亲王妃嗔了英亲王一眼,“就你规矩多!”话落,她道,“你拦着我可以,但就不要拦着华丫头了。谢世子得到消息,定然也会去城门的。”

英亲王看了谢芳华一眼,点点头,“既然华丫头想舅舅了,稍后就一起去吧!”

“武卫将军因为我而受了毒伤,我稍后也去迎迎。”秦钰道。

“恩,你自然是该去!听说在漠北军营,武卫将军对你极其照顾。这次他带伤回京,也是因了你,为你挡了灾,你要好好谢过他。”英亲王道。

秦钰颔首,“大伯宽心,武卫将军既然回京了,我自然是要好好谢谢他的。”

英亲王点头,招呼众人用膳。

席间,英亲王、英亲王妃、秦钰三人偶尔有交谈外,秦铮和谢芳华一直没说话。

秦铮因为秦钰在眼前,他懒得开口。

谢芳华则是想着舅舅既然回京了,皇上会如何安置他?罢免了漠北的军权,会在早朝中给他按什么职位?

一顿饭安静地吃罢,除了英亲王妃留在府中外,几人一起出了英亲王府。

谢芳华是女儿家,英亲王特意吩咐人给她备了一辆车,马车刚备好,秦铮便先钻了进去,然后伸出手拉谢芳华。

谢芳华将手递给他,他拽着她上了车,紧接着,落下了帘幕。

英亲王没说什么,翻身上了马。

秦钰看了马车一眼,也随着英亲王上了马。

一行人向城门口而去。

街上今日人潮比往日多,一排排聚在一起,甚是热闹,都在谈论武卫将军回京之事。

谢芳华坐在车中,靠在秦铮的怀里,认真地听着外面人的谈论,大多数人还是念着武卫将军戍边近二十年的功绩的,都在回想着当年武卫将军离京时俊逸的风采。

当年,博陵崔氏的公子本能在朝中有一席之地,可是却自请戍边,博陵崔氏退出京城,这是当年的一件大事儿,曾轰动一时。

谢芳华听了心里不是滋味,都是为了她和哥哥,舅舅才在漠北吃了多年的风沙。

“若是在京城,外公离家出走,你父母故去,你和子归兄年幼。他一人支撑博陵崔氏,还要照拂你们。恐怕是早已经白了华发,这还是最好的后果。这么些年,谢氏根基底蕴大,皇叔动不了谢氏,但却能动和谢氏相关的。博陵崔氏没准早已经难以支撑。”秦铮摸摸谢芳华的头,“我前些日子去郾城见到舅舅时,虽然他重伤在身,却是年轻得很,比我父王、右相、永康侯这一帮朝臣还要年轻,一根白发都不见。漠北边境军营虽然风沙疾苦,但是远离朝野纷争。这么多年,也不是坏事儿,你那么多心思耿耿于怀做什么?你之砒霜,彼之蜜糖。”

谢芳华闻言顿时笑了,伸手捶了他一下,“谁说我最会宽慰人?你那日宽慰了云继哥哥,今日又来宽慰我,话语说得如此中听,我看你才是最会宽慰人的那个。”

秦铮哼了一声,低头吻她,“还不是看你一张脸那日写着心疼你的云继哥哥,今日一张脸又写着心疼舅舅,我看不过去,不会的东西也只能会了。”

谢芳华本来想避开,闻言却任他吻住。

秦铮察觉了她刚刚的小心思,见她乖巧地偎在他怀里,心神荡漾,不能自己,将她揉进怀里,更深地吻她。

某些东西,未曾品尝,还不知其甘甜,如今一经品尝,却如罂粟,像是毒药一般上了瘾。

他对她已经上了瘾。

谢芳华无力地歪倒在秦铮的怀里,听着车外人潮声声,马蹄车辆声声,她心跳如鼓,快得几乎要跳出胸口。

这一刻,她忽然觉得,情之一字,她似乎懂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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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吃醋

来到城门的时候,响午刚过一点儿。

崔意芝的队伍还没到。

除了英亲王一行人,果然还有右相以及朝中数位武将的马车已经来到,来迎接的人,都是当年和武卫将军有交情的人。

一行人聚在城门口,加之外围的百姓,远远看来,黑压压一片。

谢墨含自然早就来了,见到秦钰,对他露出笑意寒暄,“四皇子总算回京了,皇后娘娘此后大可以宽心好眠了。”

秦钰下马,甩了马缰,拍拍谢墨含的肩膀,对他回以笑意,“子归兄,若是早知道漠北这一趟会让我错失良多,说什么,我也不会去漠北的。”

谢墨含一怔。

“芳华小姐极好,在漠北军营时,武卫将军有意将她许配与我,可惜秦铮先我了一步,让父皇下旨给他赐了婚。”秦钰低声道,“不过,他们三年才大婚,一切还有变数,不是吗?我也不是再没有机会称你一声舅兄。”

谢墨含神色微变,四皇子也不称呼了,只皱眉道,“秦钰你……”

“我知道老侯爷和子归兄你都甚喜秦铮,但是若论适合芳华,也不见得就是他。”秦钰看着谢墨含。

谢墨含一时沉默下来。

“其实,皇室与谢氏共天下了近三百年,未必不能再继续下去。”秦钰低声道,“谢氏只要没有不忠之心,若是我有朝一日登基,不会如我父皇一般,非除谢氏不可。”

谢墨含看着秦钰,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毕竟,除掉谢氏,对南秦江山有害无益。”秦钰目光看向天空,“在没去漠北之前,我受父皇熏陶,认为谢氏人杰辈出,长此下去,危害皇权。可是去了漠北一趟,我才知道天宽地广,南秦疆土外的地界比我们想象的要大。北齐富国强兵,丝毫不弱于南秦。若是非要除去谢氏,那么于我南秦,可谓会折损半壁江山基业。届时,北齐撕毁合约,大肆进兵,南秦元气大伤之下,定然不是北齐对手。”

谢墨含讶异地看着秦钰,难得他能有这一番想法。

人人都道谢氏渐渐壮大,危及江山,可是鲜少有人会去想,若没有了谢氏,南秦的江山会如何?

似乎近三百年来,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忘了当初南秦是如何快速地强大起来的,忘了谢氏几百年的世家底蕴从士农工商各个方面齐齐出手,支撑起了当时战火之后处处荒芜的国家。

天下多少人只看到谢氏繁华,看不到谢氏为南秦做的那些丰功伟绩。

如今,秦钰能看到,不得不说,谢墨含讶异的同时,甚是欣慰。

至少,皇室里面这个有才华有本事有谋略最有资格的皇子,他的想法,对于谢氏来说,是有利的。

“比起谢氏和忠勇侯府,北齐的玉家对于北齐皇室的所作所为,才是真的想要把持朝纲,可是北齐王一直容忍至今,只是对玉家牵制而已,却似乎没有升起除去之心。这是为何?是因为北齐王念那是他的母族吗?”秦钰摇摇头,“才不是!只是北齐王看透了,若动了玉家,会伤了北齐根本。所以,免于南秦做大,北齐变得示弱,他宁可玉家做大。最起码,他能掌控住玉家。”

谢墨含回头望了一眼皇宫方向,可惜,北齐王能看透的东西,南秦的皇上看不到。

“我母后见识短浅,自然不如忠勇侯府出去的女儿谢凤。她为北齐的皇后,实在是南秦的损失。这么多年,她帮北齐王度过了多少难关?北齐多少政策的实施,都有皇后的箴言纳谏?为何北齐王爱她护她重她?北齐北齐朝臣敬重皇后?自然都是由原因的。”秦钰低声道,“我看芳华小姐,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她比谢凤,还要好。”

谢墨含抿唇不语,心下微疼,秦钰看见的妹妹的好,都是八年无名山苦苦熬出来的。

有多少人去了无名山被埋骨在那里,她一个女儿家,生生地走出来了。

“若是有朝一日我登临天下,能有她做我的皇后,那么,不仅对谢氏,对南秦江山百万民生百姓,都是福气。”秦钰话落,看着谢墨含,“子归兄,你说呢?”

谢墨含见英亲王府的马车被一只手挑开车帘,然后秦铮探出头,目光扫了一圈,向他和秦钰这边看来一眼,眯了眯,然后他跳下车,对立面伸出手,谢芳华搭着他的手下了车。两个人并肩站在一起,风景如画。他揉揉额头,低声道,“四皇子,容我提醒你,我妹妹她……”顿了顿,道,“可能已经喜欢上秦铮了,你回来的晚了。”

“那又如何?”秦钰微笑,“喜欢不等于爱上不是吗?”

谢墨含失语。

秦钰又道,“我与她打了几次交道,我知道,在她的心里,秦铮重不过整个谢氏。”

谢墨含眉心微暗,沉默片刻,抿唇道出自己观点,“对于我和爷爷来说,支撑谢氏太累,倾了整个谢氏,只要她幸福,倒也无不可。”

秦钰忽然笑了,“子归兄,你这是在告诉我,你妹心向秦铮,心喜秦铮,让我放弃吗?哪怕我能保住谢氏,你也不想我娶你妹妹吗?”

谢墨含怅然,“四皇子,自古帝王,后宫三千佳丽,千姿百态,困在一墙之宇,直到苍颜白发,也难以踏出宫阙。这样的生活,姑姑能受得住,我妹妹未必受得住。”

“子归兄小看令妹了。”秦钰摇摇头,“若是能得她,我未必要那三千佳丽,围墙宫阙,若是我不管她,她也能自由出入。”

谢墨含又是一惊。

“我今日寻子归兄说这一番话的意思,不是想让子归兄心向我,只是请子归兄不要一味地认准秦铮而无视了别人。我说过了,他对于她,未必是合适的那个人。”秦钰慢慢道,“只求若是有朝一日,我得到令妹欢喜,她心向我时,子归兄别从中作梗。”

话说到这份上,谢墨含自然是不能再说什么了。

“子归兄,你知道我秦钰,从不是口出妄言和虚言之人。”秦钰又道,“言出必行。”

谢墨含缓缓地点点头,对于秦钰,这一点,他自然是信的。

秦钰见他点头,住了口,不再多言。

“谢世子,四皇子,你们在聊什么?聊得这般热闹?”右相见二人止了话,笑着询问。

秦钰微笑,“许久不见子归兄了,一时有许多话要说。冷落几位大人了,实在抱歉。”

谢墨含微笑地对右相点头,“相爷也有多年未见我舅舅了,这回舅舅回来,你们当可以把酒言欢。”

“是啊!”右相笑道,“这些年甚是想念他。”

“这些年想念他的,不止你一个人。”一个武将过来道,“当年他自请戍边,我们这几个人都想跟了去,奈何皇上不准。本以为他驻守几年的事儿,没想到,一晃这么多年。”

“是啊!如今不知道什么样子了!漠北北风狂沙,胡天白雪,实在是艰苦。”一人道。

“各位大人错了,武卫将军风姿不减当年,漠北风沙虽苦,但他却还是年轻得很。稍后你们见了就知晓了。”秦钰笑道。

几人都顿时露出讶异,有些不信。

这边一行人聊得热闹,虽然时间还早,但是响午的太阳不烈,也不觉得等得疲乏。

而秦铮和谢芳华没过来凑热闹,下了车后,并没在城门口等着,则是缓步向前方迎着走。

二人一边走一边闲聊,不知不觉走出了半个时辰,到了路边的一处茶棚。

从京城出去,沿途都有百姓设有茶棚,方便路人歇脚,也同时赚些银两。

看顾茶棚的是一个老汉,他还有一个孙女,年岁不大,看起来没及笄,长得甚是水灵。

秦铮和谢芳华刚进了茶棚,那老汉便热心地招呼,“铮二公子,今日您怎么有空来喝茶啊!好些日子不曾见您了。”

秦铮坐下,难得温和,“今日等人回京,接到了这里。”

“这位姑娘是……”那老汉打量谢芳华。

“我的未婚妻。”秦铮笑着道。

“哎呀,原来是忠勇侯府的小姐!”那老汉立即对谢芳华做了个失敬的手势,多看了几眼,夸赞道,“到底是忠勇侯府世家小姐,就是不同寻常。”

秦铮见他夸奖谢芳华,就跟他夸奖他一般,面容甚是得意。

谢芳华瞅了秦铮一眼,对他有些无语,对那老汉微笑地点点头。

那老汉笑着对身后喊了一声,“丫头,快沏茶来!沏好茶给铮二公子和谢小姐。”

他话落,无人应答。

谢芳华扭头看去,只见那小姑娘半挑着帘子,正痴痴地看着秦铮,根本没听见。

那老汉又喊了一声,她才惊醒,连忙去了。

谢芳华转回头,见秦铮看着茶棚外的景色,压根没发现,她低声道,“你以前常来这里喝茶?”

秦铮“嗯”了一声,“以前去南山猎场打猎,和燕亭、程铭、宋方赛马,路过此地,都来喝一壶茶。近半年来,从你到我身边后,便未曾再来过。”

谢芳华点点头。

不多时,那姑娘便端着一壶茶来到,先给秦铮斟满了。

秦铮推给谢芳华,“午膳吃过你都没喝茶就急着出来了,渴了吧?你先喝。”

谢芳华点点头,不客气地端了起来。

那姑娘看了谢芳华一眼,连忙又给秦铮满上,轻声细语地道,“二公子,您有半年没来这里喝茶了。不知道下次是什么时候来?”

秦铮笑了一下,没多想便道,“若是有空闲,路过此地,定来喝一壶。”

那姑娘露出笑意,“下次可不要大半年都见不到您了!爷爷时常念着您呢。”

秦铮点点头,端起茶来慢慢喝着。

那姑娘不下去,便提着壶站在一旁侍候着。

二人喝了三碗茶,那姑娘一直守在一旁,茶没了,便给填满,尤其是秦铮的茶杯,侍候得无微不至。

三碗茶后,远远的一队人马已经从官道的一头走来。

谢芳华立即放下茶盏。

“来了!走吧!”秦铮也放下茶盏,站起身,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桌子上,拉起谢芳华,走了出去。

二人走出茶棚,谢芳华回头看了一眼,见那小姑娘恋恋不舍地看着秦铮,对桌子上老大一锭银子却视而不见,她皱了一下眉,对秦铮道,“以后再不准你来这里喝茶了!”

秦铮一怔,“为何?这里的茶水不好喝吗?”

“水清澈,茶泡得也还算好。”谢芳华中垦地评价。

“那是为何?这里简陋?”秦铮疑惑,“你不是这般挑剔的人啊!”

“废话那么多做什么?我告诉你别再来,你别再来就是了。”谢芳华抬步迎上队伍。

“你总有个理由吧!”秦铮纳闷。

“铮二公子只知道喝茶,没看到你喝的不是茶,而是人家小姑娘的芳心吗?你再来下去,长此以往,那小姑娘不用嫁人了,进英亲王府算了。”谢芳华没好气地道。

秦铮脚步猛地顿住,愕然地看着谢芳华。

谢芳华不理他,往前走去。

秦铮回头瞅向茶棚,见那小姑娘站在门口正望着他,见他回头,对他露出笑意。他脸一黑,转过头去看谢芳华,看着看着,他忽然笑了,快走几步追上她,一把将她胳膊拽住,盯着她看。

谢芳华瞪了他一眼,“你看我干什么?”

秦铮不答话,看了半响,将谢芳华快看到不耐烦时,他才笑盈盈地道,“我在看你肚子里刚刚喝进去那三大碗是茶还是醋!”

谢芳华脸一红,挥手打秦铮。

秦铮躲开,抓住她的手,对她笑的开心地道,“谢芳华,原来你也会吃醋啊!”

“谁说我吃醋了?”谢芳华羞恼地踩了他一脚,“右相府有个李如碧,永康侯府有个燕岚,京中其它府邸还有多少喜欢你的人就算了,连路边一个茶棚的小姑娘你都不放过,你还要祸害多少人?”

秦铮闻言将她抱住,哪怕前方队伍缓缓而来,已经走近,他这时候也忍不住亲吻她,低声道,“这些女人爷都不看在眼里,祸害了谁我不管。这一辈子,只管祸害你就是了。这个茶棚以后再也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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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媚术

被秦铮抱住,听着他如此话语,仿佛心一瞬间被填满。

她刚刚……真是吃醋了?

吃醋这种东西,她一直觉得不该出现在自己的心里。

谢芳华心下暗暗唏嘘,这就是情的滋味吗?在茶棚里,见到那小姑娘痴痴的样子对秦铮,她心下的确是不舒服。

见马车走近,队伍中的人已经明显能看到他们,她连忙推开秦铮。

秦铮抱得紧,不让她推开。

谢芳华红着脸低斥,“快放开,多少人看着呢!”

“爷不怕!”秦铮道。

“我可没你脸皮厚!”谢芳华瞪他一眼。

秦铮轻哼,“你刚刚踩了我一脚,疼着呢,放不开。”

谢芳华无言地看着他,她踩他的脚,跟他抱着她的手有关系吗?

“你亲我一下,我就放开你。”秦铮心中此时欢喜,若不是时候不对,地点不对,他一定会将她好好地欺负一番。但即便如此不合时宜,他还是不想轻易地放过她。

谢芳华犹豫了一下,用衣袖挡住,踮起脚尖,轻轻吻了他一下。

虽然是蜻蜓点水,但是她能够不恼,已经足够秦铮心里知足,知道此地不合时宜,不想再逼迫她,便笑吟吟地放开了她。

谢芳华红着脸撇开头,看向队伍,只见大约千人,其中有一大半是官兵,一小半是府兵和家中仆从。

其中有大约十多辆车,一辆车走在前面,旁边骑马走着崔意芝。

崔意芝自然看到了秦铮和谢芳华,多打量了二人几眼,便俯下身对车中说了一句什么。

车中帘幕在他话落后挑开,露出一张中年俊逸的脸。

“舅舅!”谢芳华一喜,提起裙摆,跑向马车。

崔意芝一摆手,吩咐队伍停下。

马车停下,谢芳华也跑到了车前。

“小丫头!你怎么没在府中等着,跑来了这里?”崔允摸摸谢芳华的头,露出笑意。

“来接你啊!”谢芳华看着他,“舅舅,你的毒伤好了吗?”

“嗯,好得差不多了。多亏了赵柯医术高超。”崔允道。

谢芳华拉过他的手,伸手给他把脉。

“你这个小丫头,还不放心?”崔允笑了一声,目光看向已经缓步跟随而至的秦铮,少年清俊,洒意风流,阳光下,与谢芳华站在一起,男女容貌气度都极好,甚是般配,他微笑道,“真没想到啊,当初我还想要……”话音未落,他顿住,说道,“铮二公子极好!”

谢芳华翻了个白眼,秦铮去郾城才几日,就将舅舅给收买了?

“舅舅!”秦铮对崔允笑着见礼。

崔允摆摆手,笑着问,“你们等了许久了?”

“喝了三碗茶而已。”秦铮回道。

崔允看向前面的茶棚,怅然道,“我离京时,那间茶棚就在,没想到这么多年了,那间茶棚还开着,如今那一家可还安好?”

秦铮看了谢芳华一眼,回道,“几年前那老婆婆病死了,只剩下那老汉和他孙女了。”

“不知道茶水还是不是一样的味道。”崔允道。

秦铮咳嗽了一声,“舅舅若是想去喝一碗,就让队伍停留片刻。”

“我听说你父王和右相等人都在城门口等着我了?”崔允问。

秦铮点点头。

“算了,改日吧!让他们等着不太好!如今我已经回京了,改日再去喝也行。”崔允向城门望了一眼,摆摆手。

谢芳华这时放下手,对崔允道,“还有余毒未清,您回京之后,需要多静养些时日。”

崔允笑着点头。

“喂,秦铮兄!后面一辆车马帘幕挑开,程铭露出一张脸。哀怨地道,“你将我们扔下多日,回京后,你请兄弟们去来福楼大吃大喝一顿补偿啊。”

秦铮挑眉,“你们也跟着回来了?”

“本来你说待你从盐城回来让我们与你同路再回京,可是你竟然说话不算数,路过平阳城没停留,直接回来了,连个招呼都不打一声,不够意思啊你。”宋方也从车中探出头,“正巧武卫将军回京,我们知道你提前回来了,便同路跟着回来了。”

“事急从权,我才急着赶回京了。”秦铮看了谢芳华一眼,意思不言而喻,“回头我请客!”

程铭和宋方了然,知道是关于谢芳华,齐齐笑着点头,对谢芳华打招呼,“芳华小姐!”

谢芳华对二人笑了笑。

“秦铮哥哥,芳华姐姐!”秦倾从后面一辆车探出头,问道,“太妃还好吧?”

秦铮没答话。

谢芳华念着林太妃前几日维护秦铮相救之情,点点头,“前几日我进宫时见了太妃,她气色还不错!”

秦倾松了一口气,对谢芳华招手,“芳华姐姐,你会医术,快过来看看李沐清,他病了。”

谢芳华挑眉,这是都跟着回来了?那么临汾镇只剩下才去的秦浩和左相了?她看着秦倾问,“赵柯呢?不在队伍中?”

“据说他从盐城回来,到平阳城的时候,便回家了,没跟着队伍进京。”秦倾道。

谢芳华想着云澜哥哥的势力都凝聚在平阳城,他如今回京了,平阳城自然不能无人看守。赵柯显然是回平阳城坐镇了。

秦倾见谢芳华没动,又看向秦铮,对他道,“秦铮哥哥,李沐清真的病了,他似乎发着热了,这一路没有好大夫,他就这样挺着呢。让芳华姐姐给他看看吧!”

秦铮闻言向秦倾的马车走去。

“对了,右相府的李小子看起来是病得不清,你会医术,快去给他看看吧!”崔允也道。

谢芳华想了一下,对崔意芝道,“八皇子的马车先留下,你们继续赶路吧!”话落,对崔允道,“舅舅,外公回京了,如今就住在忠勇侯府,您先回去吧!”

崔允点头,“我已经知道了,这便回去!”

崔意芝回头看了秦倾的马车一眼,一摆手,队伍继续前行。

秦倾的马车让开在一旁,让队伍走过。

程铭、宋方的马车也停在了一旁。

秦铮来到车前,顺着秦倾挑开的帘幕向里面看了一眼,忽然眯起眼睛,“李沐清,你怎么把自己折腾成了这副鬼样子!”

李沐清躺在车里,似乎已经陷入半昏迷状态。

谢芳华来到秦铮身边,向里面看了一眼,李沐清脸色潮红,昏昏沉沉,看起来的确病得厉害。她皱眉,对秦铮道,“你将他挪过来一些,我给他把脉。”

秦倾闻言立即将李沐清挪过来一些。

谢芳华伸手给李沐清把脉。

秦铮拿出一块帕子,盖在了李沐清的手腕上。

谢芳华无语,手只能按在了帕子上。

秦倾嘴角抽了抽,忽然想起什么,对秦铮低声道,“表哥,我听京中都在传……说听音她……”

秦铮脸色一沉,没说话。

秦倾看着他的神色,想问什么,只能住了口。

谢芳华给李沐清把脉片刻,眉头越皱越紧,对秦倾问,“从什么时候他开始发热昏迷的?”

“今天早上。”秦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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