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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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芳华嗔了他一眼,对掌柜的道,“将这方砚台包起来吧!”

掌柜的立即点头,笑呵呵地给包了起来。

“你对铮表哥也好得可以。”金燕悄声对谢芳华耳语,想起她对秦钰多好,可是秦钰却是不冷不热地对她,一时有些郁郁,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真是应了这句话。

看过了首饰,又走到胭脂水粉处,金燕挑了七八盒,谢芳华也选了两盒。

挑罢后,金燕看着一堆东西感叹,“我今日可是赚了,不花自己的银子,却买了这么多好东西。”

谢芳华暗想只能说她今天正巧运气好,碰上秦铮心情好,若是心情不好,一个笑模样她都见不到,想打秋风也难。

掌柜的笑呵呵地将东西包好,将账单子递给秦铮。

秦铮看了一眼,对他道,“稍后有人会来给你送银子!”

掌柜的连连笑着点头。

三人带着东西,出了玉宝楼。

在门口,正巧碰到了秦钰和秦怜、李沐清和李如碧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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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铮这样的人,只会让人越来越喜欢,是不是~O(∩_∩)O~

第五十章舒畅

迎头遇上,几人俱是一怔。

金燕一眼便看到了秦钰,一怔之下,又惊又喜,“钰表哥?你怎么也来了这里?”

秦铮眸光扫过金燕又惊又喜的脸,看了她身旁的秦铮和谢芳华一眼,微微一笑,“是怜妹妹听说玉宝楼来了新的胭脂水粉首饰,非要闹着让我带她来看看。”话落,他扬眉,“没想到你们三人早一步来了,好巧!”

“是我在街上遇到铮表哥和芳华妹妹,便邀他们一起来了。”金燕笑着道。

秦钰点点头,看着秦铮和谢芳华,扬眉,“原来是受表妹所邀,我就奇怪堂弟是从来不踏足这种地方的,而芳华小姐也不是那等爱胭脂水粉的女儿家。”

秦铮冷哼一声,“谁是你堂弟!”

“我就算比你大了月余,但也是大,一脉同宗,难道你说不是就不是?”秦钰看着他,“恐怕你这话说出去,别说父皇听了会跳脚,就是大伯父和大伯母也不干。”

秦铮闻言无以反驳,见秦怜在一旁偷笑,他一个眼风扫过去,冷声道,“你的脚不是崴了吗?怎么还出来?”

秦怜手里拄了个拐棍,见秦铮冷眼扫向她,她一个哆嗦,不敢看他,“崴了一下而已,今天若是不来,好东西都被人抢走了。”

秦铮目光落在她的脚上,眯了眯眼睛,忽然偏头对谢芳华道,“她脚崴了,我娘定然心疼得不行,不如你给她看看,让她早些好了。”

谢芳华意会,对秦怜道,“昨日王妃是说让我过去看看你,但是因为李公子的病情比你的重,我便没顾上去看你。如今碰上你了正好,就借这玉宝楼里屋一用,我给你看看吧!”

秦怜顿时惊了一下,连忙摇头,“孙太医给我看过了,一个崴脚了,又不是别的大病,孙太医说养两天就好了,哪里能劳烦芳华姐姐。”话落,她瞪了秦铮一眼,“哥,你也真是的,就算芳华姐姐懂些医术医理,你也不能就这么使唤人啊,尤其还是在外面,传扬出去,我这个未来的小姑子在未来嫂子面前忒拿乔了。我可不想被人喷口水。”

秦铮冷笑一声,“你是没病装病,怕被看出来吧!”

秦怜更是惊了,瞪着秦铮,一时结巴,“谁……谁说的……我才没有装病!”

“那你怎么不敢让华儿看?”秦铮瞅着她,冷然道,“枉娘昨日心疼得要死,我看你在皇宫里待得久了,分不清亲疏远近了!你若是那么喜欢皇后娘娘,你就干脆滚回宫去,我回府让娘将你过继给她,你还喊皇婶做什么?直接喊娘,做公主,任他当亲哥哥,岂不是比你这身在王府,心却向着皇宫强!还能明目张胆地做你愿意做的事情,谁也不能说你什么!”

秦怜听罢,脸刷地白了,几乎站立不稳,不敢置信地看着秦铮。

秦铮不再看她,拉着谢芳华绕过几人,离开玉宝楼门前。

他刚走出几步,秦怜哇地一声哭了。

秦铮当没听见,拉着谢芳华脚步走得轻快而稳当。

李沐清和李如碧一直站在一旁,还没与秦铮、谢芳华说上话,此时见秦铮说了秦怜一通,就这么走了,李沐清想了想,追了上去。

李如碧见哥哥追上去了,自己犹豫了一下,也随着追了上去。

随着四人离开,玉宝楼门口就剩下秦钰、秦怜、金燕了。

秦怜扔了拐杖,蹲下身,哭得甚是伤心。

金燕舍不得走,便站在一旁,看着秦钰,秦钰却目送着秦铮和谢芳华的身影,面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她发觉,对着这两位表哥,铮表哥喜怒多数时候都放在明面上,喜就是喜,怒就是怒,最起码能让人看出他当时的想法,虽然不好相处,但是摸透了他的脾性,还是很好说话的。可是钰表哥却不是这样,无论什么时候,他看起来都是温和难辨喜怒的,从小到大,她因为喜欢他,而关注他的多,可是这么多年,她还是不了解他,在他面前,她从来就拿不准说哪句话能让他高兴欢快。

不多时,秦钰发觉了金燕看着他,他收回视线,看了金燕一眼,眸光清淡,只是一眼,便蹲下身,看着哭的伤心的秦怜道歉,“都是我不对,若不是我自作主张让你装崴脚,你也不会被他训,怜妹妹别哭了。”

秦怜不答话,依旧哭得伤心,一抽一抽的。

秦钰无奈地叹了口气,“他也就说说罢了,不会真的怂恿大伯母将你过继给我母后的,回头你买完东西,我和你一起去大伯母那里赔不是好不好?大伯母疼你,不会责怪你的。反正错在我,也不在你。”

秦怜依旧不说话,继续哭。

秦钰似乎没办法了,看了金燕一眼。

金燕大体明白了其中缘由,见秦钰有求于她,她自然没法不帮,也蹲下身,对秦怜道,“这里是玉宝楼门前,怜妹妹你就算再伤心,在这里哭像个什么样子?传扬出去,不止皇后舅母的教导名声,就是大舅母也会受你牵累,让人猜测,难免诟病。趁着现在没什么人,你快起来,妆容都花了。”

秦怜闻言立即止住了哭声。

金燕伸手扶起她,掏出娟帕给她擦了眼角脸颊的泪,“玉宝楼里面是来了许多新鲜的好东西,你还进去选吗?若是选的话,就进去吧,我帮你参谋,若是不选的话,就回府赶紧给大舅母赔不是。”

秦怜没了心情,摇摇头,“不选了!回府!”

金燕看向秦钰。

秦钰点点头,对秦怜道,“走吧!我送你回去!”话落,对金燕道,“多谢表妹帮我劝住了这小丫头,回头我将谢礼送去大姑姑府上给你。”

金燕身子一僵,呐呐地道,“钰表哥客气了,我就说了一句话而已,这哪里算帮忙?”

“她哭起来可是要命!对我来说这就是大忙了。”秦钰笑笑,不欲再多说,离开玉宝楼。

秦怜跟在秦钰身后,眼睛红红的,拐棍扔了之后,依旧能好好地走着。

金燕目送二人离开,在玉宝楼门前又站了片刻,想起今日看到李如碧了,她似乎跟着哥哥追着秦铮和谢芳华走了,她叹了口气,以前没有谢芳华出来的时候,她和李如碧明暗较劲,如今才觉得可笑。无论是秦铮,还是秦钰,她们都够不上。

秦钰的目光一直落在谢芳华的身上,若是她再看不出来,那就白活这么多年了。

他们果然是应了普云大师说的情劫吗?

秦铮拉着谢芳华转过了街道一角时,便被李沐清给追上了,他拦住秦铮,“你走得这么快干嘛?明知道我追你,还跟看不见一样。”

秦铮停住脚步,瞥了他一眼,“有事儿?”

“没事儿就不能与你说句话了?”李沐清苦笑,“我如今可不敢再自大了,我对你的未婚妻也不敢再有什么非分之想了,你不用再这么防备着我。”

谢芳华闻言颦眉,不觉得李沐清是个什么话都会说得直白的人,如今这话可谓是直白,他这是媚术之下大难不死转性了?

秦铮眯起眼睛,盯着李沐清,似乎要看尽他眼底,“当真?”

“当真!”李沐清看了谢芳华一眼,颔首,“我有几斤几两,是时候该掂量掂量了!大丈夫有可为,有可不为,明知不能为而为,毁了兄弟情义不说,也毁了自己,何苦来哉?”

秦铮呵地一声笑了,“行啊,李沐清,你都有这番悟性了,这媚术没白中啊!”

李沐清尴尬地一笑,伸手捶了秦铮一拳,“你就别笑话我了!我这回的跟头栽得大,但也心服口服。”

秦铮也捶了他一拳,笑着问,“你追上来就是要跟我说这两句话?”

二人虽然都轮了拳头,但是谁都没用力道。

李沐清正了神色,对秦铮一礼,“数日前,你在皇宫被皇上和皇后暗算中了催情引之事,妹妹与我说了,那等关头,你若是不顾我妹妹,那么她定然毁了,我这个做哥哥的,理当谢你。”

“你从法佛寺救出我一命,两相抵了。”秦铮仿佛没看到李如碧来到近前,不以为意。

李如碧因为跟着哥哥一起追秦铮和谢芳华,来到近前有些气喘吁吁,正听得李沐清和秦铮这句话,脚步猛地顿住。

“我昨日回府后,思索了一夜,以前有些事情,我做得是有不对,诚然该跟你道歉。催情引之厉害,天下多数人都知晓,那等关头,你还念着兄弟之情,念着右相府清誉,我就算心里再想什么,也不该想了。”李沐清诚挚地看着秦铮,话音一转,目光也落在谢芳华脸上,眉目微笑,“当然,若是你有朝一日弃芳华小姐于不顾,那我可也不会袖手旁边。”

秦铮闻言冷哼一声,“永远没有那一天,你干脆死了心,不用做梦了。”

“我也希望没有那一天。”李沐清啧啧一声,忽然笑道,“就算没了我,还有个秦钰,我想你以后也未必省心,更甚至,难保没有别人,毕竟芳华小姐不只是特别。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到她的好。”

秦铮脸一沉,“李沐清,你是诚心想让爷不快是不是?”

“哪里!”李沐清咳嗽了一声,笑道,“我今日除了追你与你说这一番话外,还想请你的未婚妻准我一件事儿。”

秦铮眼睛眯成一条缝,“不准!”

李沐清叹了口气,“我还没开口,你也不问问是什么事儿,就拦住我?”话落,他看着谢芳华低声道,“我知道言宸进京了,我想见见他。”

谢芳华讶异,没想到李沐清说的事儿是要见言宸,她挑眉,“你要见他做什么?”

李沐清犹豫了一下,对她压低声音,几乎用唇语道,“你知道,我私下彻查了他,因此中了媚术,但是因为有你挡着,我就算装不知道不去见他也无碍。但是,我还是想见见他,一是好奇他是什么样的人,二是因为在平阳城的那个庶出妹妹,我见了他之后,也能让她死心,三是因为燕亭,我隐约查到,燕亭是他带走的。”

他说话是背对着李如碧的,又是唇语,说话无声,李如碧自然听不到。

秦铮看得分明,冷哼一声,到没反驳。

谢芳华想了想,对他道,“他刚进京,需要休息,就算离开,也不会太急,这样吧!明日晚上,让秦铮带你去。”

李沐清闻言看了秦铮一眼,拍拍他肩膀,“兄弟,怎么样?搭个桥吧!”

“算你识相!”秦铮吐出一句话,算是应了。心里美滋滋地不外露,谢芳华说让他带李沐清去,就是摆明了他的地位了。

李沐清何等聪明,顿时笑了,“既然今日晚上没事儿,那么,来福楼,我请客。喊上子归兄,程铭、宋方,我们好久没在一处吃酒了。”

“成!”秦铮答应的痛快。

“我陪妹妹去来福楼再看看,你们这是……要回府?”李沐清回头看了李如碧一眼,见她眸光似痴似怨的看着秦铮,心里叹了口气。

“嗯!”秦铮点头。

“那就晚上见!”李沐清挥挥手。

秦铮也不再逗留,伸手拉上谢芳华离开。

二人走得远了,没了踪影,李沐清收回视线,对李如碧道,“妹妹,天下又不止秦铮一个好男儿,你也看到了,他一颗心都拴在谢芳华的身上,眼里心里再也装不下别人了。本来我也喜欢谢芳华,但经过皇宫中他中催情引却将最后一颗解毒丸给你以及昨日我中了媚术险些丢了性命他还是让谢芳华救了我后,我想了一夜,有些东西,放下其实并不难,难的是一味地钻牛角尖,越是得不到,越是苦,不如放下,一身轻松。”

李如碧闻言看着李沐清,见他眉目舒畅,前些日子隐隐的郁气和暗沉消失于无形,又恢复了曾经他认识的那个清淡高远、清贵谦逊、温和有礼的哥哥,她低声道,“哥哥,你真的放下了吗?轻松了吗?”

李沐清一笑,“放和下一念之差。”

“可是喜欢一个人,难道真的是说不喜欢就立马不会喜欢的吗?”李如碧幽幽道。

“放下不是代表不喜欢,而是让自己放下负担。”李沐清看着李如碧,“妹妹,也许你现在不懂,以后,你就懂了。人活一世,不是只有男女情爱称之为情。我得不到情爱,但是可以得到兄弟之情,朋友之义,以后也能见她相谈一笑。岂不是比得不到造成怨愤苦一生强?”

“你怎么就知道去争取一定得不到?”李如碧忽然想起谢芳华在皇宫对她说的那句话来,不由得声音拔高了些。

“寻常人,也许能去争取,也许能得到。但是秦铮和谢芳华……”李沐清摇摇头,“秦铮等了谢芳华八年……嗯,等着她病好,谢芳华为了秦铮连皇宫是龙潭虎穴也只身闯了进去救出他。你觉得,你就算争取,有望吗?”

李如碧咬紧唇瓣,她不得不承认,在谢芳华面前,她的骄傲在皇宫那日已经粉碎了个干净。即便身份互换,那一日,她的本事也救不出秦铮,林太妃那一关至关重要的关口她就过不了。她至今不明白林太妃那日为何要帮她。显然,不是因为她而帮她,而是谢芳华派人提前打过了招呼,林太妃才出手相帮。

她的脸色渐渐地变成了无望的凄苦和颓然。

“走吧!去挑几样你喜欢的首饰和胭脂水粉。这些日子娘为你都憔悴了许多,你不开心下去,娘也跟着你难受。”李沐清拍拍李如碧的头。

李如碧点点头,默然地跟着李沐清折回了玉宝楼。

秦铮和谢芳华辞别了李沐清和李如碧一直没说话,直到回到忠勇侯府。

站在忠勇侯府门口,秦铮看着忠勇侯府高高的烫金匾额才感慨道,“我没想到齐云雪这媚术到是帮了我,看来下次再见面,我还是得谢谢她。”

帮他什么?帮他让李沐清醒悟?谢芳华翻了个白眼。

秦铮轻笑,“今日想要心情不舒畅也难啊!”话落,他如进自家大门一般地进了忠勇侯府的府门,衣袂翩翩,脚步轻快,俊美风流,洒意清贵。

霎时成了忠勇侯府内的一道风景。

谢芳华跟在他身后进了府门,忍不住好笑,今日出去一趟,他见了言宸,表了心志,又见了李沐清,收了醒悟。一日心折了两人,的确是心情舒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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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婚事

回到忠勇侯府,已经将近午时。

谢芳华询问了府中一个小厮,知道崔允在荣福堂,便和秦铮一起去了荣福堂。

到了荣福堂后,只见她爷爷和舅舅在下棋。

福婶挑开帘子,笑呵呵地迎了二人进去。

谢芳华看着福婶心下感慨,前些日子,秦铮来英亲王府的时候,明里背后很多仆从都打量他,福婶对于他这般总是和他见面,行止亲密,颇有微词,认为他们没大婚,只不过是订婚,依着规矩,不该如此明目张胆地亲近,可是短短时日,忠勇侯府上下仆从已经习惯了秦铮时常来往忠勇侯府不说,就连福婶也不但不言声了,还对秦铮就跟看女婿似的。

不得不说,论收买人心,秦铮只要想做,便能做得漂亮。

秦铮进了屋,走到二人面前,喊了一声,“爷爷,舅舅!”

忠勇侯抬起头,看了秦铮一眼,又看了一眼他身后跟进来的谢芳华,鼻孔哼了一声,“你们怎么一起回来的?华丫头不是跟含儿一起出去的吗?”

“街上恰巧遇到!”秦铮说着,坐在了老侯爷旁边。

忠勇侯也不探究,对他道,“你来了正好,快帮我看看这步棋怎么走?没想到多年不见,崔允这臭小子的棋艺竟然比我的棋艺还高了。”

秦铮闻言点头去看棋盘。

崔允哈哈大笑,“我在漠北边境这些年,不练兵的时候闲来无事,就钻研这棋艺,想着有朝一日回来,定要下赢您,可算功夫不负有心人。”

“观棋不语真君子!爷爷真是老糊涂了,怎么能找帮手?”谢芳华坐在了崔允身边,笑吟吟地道,“舅舅,您昨日睡得可好?可有哪里不习惯?您都跟我所,我给您安排。”

崔允微笑地摸摸谢芳华的头,慈爱地道,“来到忠勇侯府,就好比进了自己的家,有什么不习惯的?你这小丫头常年不在家,如今口气可大,若是我让你安排,恐怕还没福婶安排的妥当。”

谢芳华眨眨眼睛,“舅舅小瞧我!”

“臭丫头!什么是观棋不语真君子?你倒是会说!”忠勇侯笑骂了谢芳华一句,“敢编排你爷爷老糊涂,你可真是长胆子了!”

谢芳华仰起脸,哼了一声,“下不过认输就是了!您不会老了还怕输吧!”

忠勇侯瞪眼,“我们下了三局了,我一直想不出怎么破了你舅舅这一招三式。这一局就算输了,也得弄明白!”

“您就这么确信秦铮能破得了?”谢芳华看了懒洋洋观棋的秦铮一眼。

“铮小子若是好好动心思,他的棋术放眼南秦鲜有争锋者。”忠勇侯话落,催促秦铮,“看出来了吗?”

“爷爷,若是我指手画脚,岂不是不君子了?”秦铮有些为难地道,“我想在华儿面前有个好形象,就算有法子破解,也不敢说啊!”

“你有什么不敢说的!”忠勇侯照着秦铮脑袋拍了一下,给他一记爆栗,“你是君子吗?你若是君子,就不会没大婚只定了个婚约就频频见我孙女了?这可不是君子可为的事儿!”

秦铮挨了一下,顿时笑了,“也是!”

忠勇侯冷哼,“还不快说!”

秦铮伸手动了一个棋子,放在一个位置,笑道,“这样走如何?切断了舅舅右翼,犹如断了他一臂,虽然我们也丢了重将,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但是当断不断,必留后患。比起满盘皆输,只输半壁,也不太难看。”

“好棋!”崔允抚掌。

忠勇侯抚须笑着点头,“的确是好棋!长江后浪推前浪啊!后生可畏!”

谢芳华看着棋盘,也不得不承认秦铮这一手的确是好棋,她忍不住好笑,“既然都下了三局了,你们也该休息休息了。”

忠勇侯一推棋盘,“是啊,累了。”话落,对谢芳华问,“你去了一趟谢氏米粮,如何?老夫人已经送出去安葬了?”

谢芳华点点头,“我和哥哥去吊唁,吊唁完就出来了,那边没再听到什么乱子和动静,应该是顺利安葬了。”

“你哥哥怎么还没回来?”忠勇侯颔首,询问。

“我们出了谢氏米粮后,哥哥去了谢氏盐仓。”谢芳华将谢云继失踪一事儿简略地说了一遍,“这件事情总该让谢氏盐仓的叔叔知道。”

忠勇侯听罢皱眉,“你说带走云继的人是北齐的公主,她带走云继做什么?”

谢芳华摇摇头,想了想,还是将一直瞒着忠勇侯谢凤重病不治的事情与言宸、齐云雪一起救治谢凤的事情简略地说了。

忠勇侯听罢后久久不语。

谢芳华想着爷爷这些年真是不易,姑姑远嫁,祖母和父母都早就没了,而她出府多年,只有哥哥一直在他身边,幸好有哥哥一直在他身边。

“你姑姑既然远嫁了北齐,一切都要靠她自己,关山迢递,娘家并不能成为她的支撑。当年她决定去北齐时,我是与她这样说的。”忠勇侯沉默半响,缓缓道,“这么多年,她能够支撑过来,受北齐上下爱戴尊重,是她自己谋得的。”

谢芳华点头,姑姑的确是厉害!

“不过娘家人到底是娘家人,关键时候,也不能不管。”忠勇侯叹了口气,“北齐王能为她请回了先皇的小公主治病,也算是情义深重,不枉你姑姑当年选了他远嫁。这么多年,只有怀着云继的时候,她求到了家里,谢氏盐仓带回来了她的孩子,后来再没开口。如今你的手能伸到北齐,救回了她一命,这是对的,无论什么时候,她都是我们谢家的女儿,但分有一丝机会,我们都不能放弃她。”

谢芳华眼眶有些湿,连连点头,“我可就有这一个姑姑,自然不能让她有事儿。”

“爷爷刚说当年是她自己选了北齐王远嫁?”秦铮问。

忠勇侯点头,“说起来,她和北齐王也是姻缘。那一年,新皇登基,北齐新皇也同年登基。两位皇上就北齐边境之事需要碰一面,是延续和平,还是再起兵战。都要互相试探对方可有打算。于是,碰面的地方定在了漠北。当时随新皇随行的人里有含儿和华丫头的父亲,谢凤和玉婉没去过那么远的地方,也想去看看,于是两个人主意大,竟然悄悄地背后跟了去。”

谢芳华一愣,没想到她娘亲和姑姑还有这一出。

“两个女孩子仗着聪明,又都有点儿武功,便还真一路跟到了北齐。”忠勇侯想起当年,笑着道,“凤儿自然就与北齐王碰上了,其中有什么纠缠,这么多年过去,我早忘了,也说不清了。反正,当今皇上和北齐王会面后,几番商议之下,达成了协议,维持南秦和北齐边境和平,双方互娶一个公主为妃,也算是为人质。”

“后来他怎么娶了我姑姑为皇后?”谢芳华讶异,“何况,北齐来的那位公主呢?怎么一直不曾听说过?”

“北齐先送了一位公主来和亲,到京城后,那位公主却遇到了王家的人,对王家一位小子一见钟情。被皇上知道了,皇上本来也无心娶她,那时候看在太后的面子上,许给了王家。王爷远离京城,后来便无人再说起,自然就都忘了这位公主。”忠勇侯道。

谢芳华恍然,“原来嫁给了王家!还带这样的!”

“总归是为质,无论是在皇宫,还是在王家,也都一样。”忠勇侯道,“后来,皇上筛选了宫中几位公主,大长公主为一众公主之首,首当其冲。但是大长公主不愿意嫁去北齐,皇上自幼得了这位大长公主很多照拂,也就不勉强她,便依次往下选。可是一众公主都不乐意,不是哭鼻子,就是闹腾,将德慈太后都闹腾的心烦了。说人家北齐也选公主来南秦,可是人家公主来了,也是背井离乡,也没说哭哭啼啼的,如今这样一比,皇室的公主可真娇贵,高下立见。”

“后来我姑姑就请缨了?”谢芳华这是第一次听闻当年之事,觉得蛮有趣的。

“嗯,皇宫里闹得不可开交,若是强行送一位公主去北齐,在北齐也闹的话,凭地惹了北齐人的笑话!你姑姑便求我进宫说将此事。”忠勇侯道,“我虽然舍不得女儿,但是问明因由后,知道北齐王与她通了信,说若是她愿意嫁去北齐,他以后礼相迎。我想了又想,也不想挡了她的姻缘。于是,也就同意了。”

“当年皇上可知道我姑姑和北齐王早就认识?有情分?”谢芳华又问。

“皇上不知道,当时你娘和你姑姑她们两个偷偷去漠北边境,到了那里事情败露了,你娘站了出来,说思念你父亲,偷偷跟了来,只字没提你姑姑,掩盖住了你姑姑。她毕竟是未出阁的女儿家,传扬出去对我们忠勇侯府的名声有损。”忠勇侯道,“更何况,当年皇上新登基,帝王羽翼未丰,忠勇侯府和博陵崔氏联手,还是能掩盖住一个人的行踪的。”

“怪不得!”谢芳华点头,若是皇上知道姑姑和北齐王互相心仪,肯定是不会同意的。他自己没得了个好姻缘,一定也不想北齐王得个好姻缘。

“我进宫找了皇上和太后,皇上和太后商议之下,又特意将你姑姑叫进了宫!后来事情就定了下来。朝臣们都称赞忠勇侯府女儿国义当前,做得极好,她也博了个好名声。”忠勇侯道,“只是事情定下来后,谁都没有料到,北齐王说要娶她为皇后,感念当今皇上仁义地对待北齐公主,让其择选了良缘,北齐要拿出诚心对待这个婚事儿,许以后位。”

谢芳华好笑,“姑姑和北齐王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一个博了个好名声,一个娶了个喜欢的女子为后。”

“当时北齐王要娶你姑姑为后时,据说玉太后险些闹塌了北齐的天,但因为来南秦的是玉太后的其中一个女儿,而这个理由又冠冕堂皇,北齐王坚持,玉太后无奈之下,只能应允了。”忠勇侯道,“北齐王那时虽然年轻,有玉家和玉太后把持朝纲,但也已经有了天子的威仪,丝毫没退步,也算是掌权的开始。北齐朝臣都知道天子这是要拿婚事儿反对玉太后霸权了。所以,大部分都向着天子。事情也就定下了。”

“这么多年过去,他对姑姑一如始终,没有辜负姑姑,姑姑也算值得。”谢芳华道。

忠勇侯点头,“你姑姑聪明,看人准,有主见,也有胆识。”

“姑姑自从嫁去北齐,从来没回南秦省过亲吧?”谢芳华道,“我都没见过姑姑!”

“只要她过得好,不省亲也没什么。”忠勇侯摆摆手,“不要说她了,既然齐云雪救了你姑姑,如今知道确实是她带走云继的话,那么没有性命之忧就好。反正他也成人了,北齐总归是他的家,回去就回去了!等你哥哥回来,让他修书一封给你姑姑,让你姑姑知道此事,在北齐迎着照应,他是北齐王和你姑姑的亲儿子,北齐王也不会坐视不理,没准就是他请齐云雪来的南秦。北齐是他们的天下,云继回去了,也不见得是坏事儿。”

谢芳华到没想到齐云雪也许是受北齐王相请而来,闻言点点头。

“我倒觉得,谢氏盐仓可以传出云继兄染病的事情了。”秦铮思索着缓缓道,“虽然忠勇侯府和谢氏收养外孙不怕人说,也不怕皇上发难,但是到底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忠勇侯闻言皱眉,似乎在思考秦铮的话。

谢芳华犹豫着道,“万一云继哥哥不想在北齐留着,再回来呢!”

“我只说染病,又没说让他的人如何。他若是选择不留在北齐,那就再回来呗!只当病好了。若是她不回来,那适当的时候下,这个人没了也就没了。”秦铮不以为然。

“到也可行!”崔允此时开口,“昨日我进宫见了皇上,这么多年未见,皇上的心胸不如从前了。也许是身坐高位久了,南秦的江山在他心里已经重过一切,所以,他和很多帝王一样,想紧紧地攥在手里,让南秦千秋万载。容不得他百年之后别人篡位夺权,改朝换代。”

秦铮嗤了一声,“哪有什么千秋万载?皇叔是做梦呢!”

“有你这样的侄子说叔叔的吗?”崔允笑了笑,“若是皇上听到你这话,又要发怒了。”

秦铮嘲笑,“自古每一朝每一代,多不过几百年,子孙便骄奢淫逸,胸无大志,日渐没落。南秦若是不走正道,走歪道,就算谢氏不夺权,衰败也是早晚的事儿。他不好好理政,却只知道一味地除人,结果可见。”

崔允闻言叹了口气,“北齐皇帝却和南秦当今皇上正好相反,玉家事大,但是北齐王则一直没动除去的心思,玉太后年纪大了之后,也渐渐醒过闷来,玉家也渐渐地知道收敛了。”

“只怪北齐有一个好皇后,眼里有着北齐江山!而南秦没一个好皇后,眼里只有他儿子的皇位。”秦铮不屑地撇嘴。

“臭小子,编排起人来,黑的白的真是不客气!”忠勇侯笑骂了秦铮一句,“咱们南秦,皇上虽然歪了,但我看四皇子不歪。南秦还是大有可为。”

谢芳华闻言想起前世,忍不住嘲弄,前世今年年底,忠勇侯府便被皇上株连九族,大厦几乎转眼间就倾覆了。她不知道前世四皇子参与没参与,但是知道,哪怕是四皇子天纵英才,也挽不回来南秦的损失,自此北齐富国强兵,越来越强,南秦则一溃千里,再不能和北齐相提并论。那只是短短几年的事儿。

后来……她重生了,便不知道如何了……

今生,只要谢氏不灭,那么,南秦也就不会迅速地衰弱吧?

“那也得他做得上皇帝!”秦铮不以为然。

“臭小子!”忠勇侯闻言又笑骂了一句,“依我看,若是你不捣乱,他稳坐那个位置。”

“四皇子有帝王之才。”崔允也笑着道。

“只要他不抢我媳妇儿,帝王就让他做了又如何!”秦铮哼了一声,端起茶喝了一口,说道,“爷爷,该用午膳了,我早上早膳都没吃,开饭吧!”

“你个混小子,总是来忠勇侯府蹭饭!”忠勇侯胡子翘了翘,虽然如此说着,但还是对外面吩咐,“福婶,端午膳来。”

福婶应了一声,立即去了。

秦铮嘎嘎嘴,“那您给我想想办法,只要让我娶了华儿,我就不会总来蹭饭了。”

“自己想娶媳妇儿,自己想办法。想不到就等着三年,没准三年后,皇上又变卦了,总是被动等着,你这媳妇儿就不用娶了。”忠勇侯一边喝茶一边道。

秦铮闻言脸顿时沉了,“您说的这还真是我皇叔能干出来的事儿!”话落,他一拍桌子,“不行,我得赶紧想办法大婚!”

谢芳华闻言瞪着忠勇侯,“爷爷,您还真想让我早早嫁出去?看看您说的什么话?到底我是您亲孙女,还是他是您亲孙子?”

“你个小丫头,论起来,你还真没这臭小子孝顺我!”忠勇侯哼了一声,“这些年我可得了他不少孝敬,卖你都够本了!”

谢芳华一噎。

秦铮顿时开心地笑了起来。

------题外话------

要不要提前大婚呢,要不要提前大婚呢,要不要提前大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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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私话

忠勇侯、崔允、秦铮、谢芳华四人用过午膳后,谢墨含也回了府。

他进了荣福堂后,谢芳华见了,立即提着裙摆迎了出去。

秦铮有些吃味,“什么时候她能这般迎我?”

“等变成你媳妇儿,你让她入心了,一刻也离不开你的时候,迎几步算什么?她能比这更甚地侍候你。”忠勇侯哼了一声。

秦铮“唔”了一声,叹息,“路漫漫其修远兮!”

崔允微笑,“大半年前,我在漠北见到她时,这孩子清冷得跟什么似的,你是没见着,似乎是连笑和哭都不会了。如今能这副样子,对你有说有笑,你就知足吧!女儿家,天生下来都有一副柔肠,只要你用足了心,不愁她化成绕指柔。”

秦铮深以为然地点头。

谢芳华迎到院中,对谢墨含关切地道,“响午都过了,哥哥怎么才回来?你用过午膳了吗?”

谢墨含心下一暖,到底是妹妹,念着他的身体,他微笑,“吃过了,在谢氏盐仓吃的。”

谢芳华立即问,“谢氏盐仓的叔叔对于云继哥哥失踪一事儿怎么说!”

“叔叔说现在对外只能说云继染了病了吧!然后派人去暗中彻查,却是真被带去了北齐,那么得立即给北齐王和姑姑修书一封,让他们去救,毕竟是他们的亲生。”谢墨含低声道。

“秦铮也说让云继哥哥染病,这倒是想到一处了。”谢芳华心下一松,“我们刚刚商量的时候,爷爷也说等你回来修书一封知会北齐王和姑姑,也好做安排。”

谢墨含点头。

兄妹二人一起进了屋。

谢墨含给忠勇侯、崔允见了礼后,便将他与谢氏盐仓当家家主商议的决定说了一遍。

忠勇侯听罢后点头,“随着云继日渐长大成人,你叔父那边也是做好了随时被捅破他身世的准备,如今虽然和我们预想的差了很多,是北齐先皇的小公主将人带走的,但是只要是去了北齐,总比在南秦捅出来要好得多。”

“正是这个理。”崔允也点头。

此时就此说罢,谢墨含立即提笔修书给北齐王。

谢芳华见谢墨含写好了书信,封了蜡,要喊人传出去,她立即拦住,“哥哥,这封信你交给我吧!言宸这两日要回北齐,我让他带出京城去,寻个妥当之处再用飞鹰传信,如今秦钰回了京,皇室隐卫都聚在了京都四周,万一落在皇室隐卫的手里,就麻烦了。”

“也好!”谢墨含将信递给谢芳华,“这等多事之秋,还是要小心为上。”

谢芳华收起信,又询问崔允,“外公呢?”

“早上醒来,便又去给含儿配药了!”崔允道。

“既然您回来了,就多陪陪外公,过些日子,外公该走了。”谢芳华道。

“我晓得!”崔允叹了口气。

“舅舅真想要辞官?”谢芳华又问。

崔允点点头,“我在漠北边境待久了,早已经不适应了京城内朝政的勾心斗角,如今你哥哥和你都大了。都有了本事和主意,我就算留在朝中,恐怕也帮不上什么忙,也许还会添乱。不如归乡。”

“博陵崔氏这么多年自从外公离开,您去漠北后,渐渐衰落了。”谢芳华道,“而您又一直未娶妻,回去博陵崔氏,孤孤单单一人,就算不做官,也留在京城吧!我和哥哥孝敬您,再给您娶一个如花似玉的娘子。”

“小丫头胡诌!”崔允顿时笑骂,“舅舅若是想娶妻,早就娶了,也不会等到今日。”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谢芳华道,“外公就您一个儿子,那些年,我们还小,自然管不到您,如今可不能再不管您了。我和哥哥就算再孝敬您,也不如您身边有个女人知冷知热。”话落,她对谢墨含道,“我看就这样定了,回头我就请王妃帮着选选,哥哥,您看呢!”

“妹妹说得是!我看好!”谢墨含笑着点头。

崔允瞪了谢墨含一眼,“你怎么也跟着掺和?你该娶妻了才是正事!”

“崔允啊,我觉得是你外甥和外甥女的一番心意,你也就别推脱了,这么多年,你一个人在漠北,天远地远,关山遥远,我也没说你什么,可是如今你既然回来了,这婚事儿虽然晚了多年,但该娶还是要娶。”忠勇侯道。

崔允无奈,“老侯爷,我早已经说了,终身不娶了。您怎么也跟着他们起哄!”

“华丫头说得对,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忠勇侯感慨,“当年含儿和华丫头他们的娘可是一直惦记着你的婚事儿,只是可惜,她去的早,若是晚去些时候,你也定然娶妻了。”

崔允见忠勇侯提起了崔玉婉,他一时没了声,面色哀伤。

“那就这么说定了,走,你现在就跟我回府,让我娘给舅舅选媳妇儿去。”秦铮站起身,拉起谢芳华。

谢芳华好笑,说做就做,他怎么比谁都积极?

她还没来得及说话,便被秦铮拽出了门。

出了荣福堂,她才回头瞅了一眼,拍掉秦铮的手,对他道,“你自己回去跟王妃说一声吧!待王妃有个大体的名单后,我再过去跟着一起看,如今我就算去一趟,也不过是传句话的事儿。再说一定要给舅舅选个好的,也不急一时一刻。”

“我还不是想跟你多待一会儿,你倒好,就知道赶我。”秦铮闻言有些不满。

谢芳华笑着瞅着他,“整日里腻在一起,王妃该看不过去了,你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去!”话落,又偏开头对他道,“你不是想要早点儿娶我吗?难道整日和我待在一起,就能娶了?只能败坏我的名声罢了。”

秦铮闻言一喜,立即板正谢芳华的肩膀,看着她,“你……当真愿意我早娶你?”

谢芳华不看他的眼睛,脸有些微红,顾左右而言他地道,“你总要让王妃将我舅舅的婚事儿办妥当……否则,谁早嫁你?”

“行,舅舅的婚事儿包在我身上。”秦铮顿时乐了,在她脸颊落下一吻,“我这就回府让我娘给你去办这件事儿。”话落,他转身脚步轻快地独自向外走去。

谢芳华站在原地红着脸看着他离开。

谢墨含从荣福堂走出来,便看到这一幕,讶然而笑,早先他对秦铮的脾气秉性破有些不放心,如今见二人感情日渐好,他才渐渐地放心了。也许就得秦铮这样的脾性,才能融化妹妹的心。

谢芳华转回头,见谢墨含微笑地看着她,迎着阳光,哥哥温润如玉,她脸更红了,羞恼道,“你也别高兴的太早,回头办妥了舅舅的婚事儿,我就给你选亲。”

谢墨含失笑,“小丫头害羞也别拿我做油头,娶妻我倒不怕,只是怕秦铮等不及我先娶,自己想早点儿抱得美人归。”

谢芳华脸如火烧,跺了一下脚,磨牙道,“哥哥你等着,我一定给你娶个厉害的嫂子管着你。”话落,她转身向自己的海棠苑走去。

谢墨含看着她又羞又恼地离开,忍不住笑出了声。

“臭小子,刚出来便看见你欺负妹妹。”崔允从荣福堂走出来,正看到这一幕,好笑道。

“妹妹能有如今这样子,大半都是秦铮的功劳。”谢墨含笑着道。

崔允轻叹了口气,“这也是缘分,四皇子去漠北之后,文治武功都是出类拔萃的,我当时还想,只是可惜了是皇室的孩子,否则若是华丫头能嫁他,也是极好。后来不想他有意打探华丫头,似乎极其感兴趣,我想了又想,觉得若是两人能缔结姻缘,于忠勇侯府也许不是坏事儿。毕竟他话里话外,不甚赞同皇上对付谢氏,看得比皇上高远,动谢氏也算是动了国之根基。没想到事情刚冒个头,京里便传出消息,铮二公子灵雀台逼婚,皇上被迫下旨赐婚了。”

“那日您回京之日,秦钰也与我说了一番话,从他话语中,听起来是打定了注意,不想放弃。”谢墨含揉揉眉心,“我所求不多,只要妹妹好,其余的,我都不在乎,哪怕赔进去忠勇侯府。”

崔允闻言拍拍谢墨含肩膀,“你们父母之留下你们兄妹二人,理当互敬互爱,相互扶持。”

“外公这些日子为了给我配药,极其辛苦,我们一起去看看外公吧!”谢墨含道。

崔允点点头。

二人一起去寻崔荆。

谢芳华回了海棠苑,侍画、侍墨、侍蓝、侍晩四人正等在门口。

四人见她回来,齐齐上前,一起埋怨道,“小姐,有您这样的主子吗?奴婢四人跟着您出去,转眼您就将我们四人扔了,我们找了一圈找不到人,只能回府来等了。”

谢芳华揉揉额头,有些歉意地道,“下次我注意些!”

四人也没真想谢芳华给她们道歉,闻言都连忙后退了几步,受宠若惊地道,“您下次去哪里,若是不需要我们跟着,您知会一声就行了,省得奴婢们跟您出去,半路找不到您急。”

谢芳华笑着点点头,她一个人独来独往惯了,从哥哥车上下来,便忘了四人跟着了。

进了屋,有些疲惫的躺在软榻上,午后的太阳娇暖,使得她昏昏欲睡。

院子中伺候的人不敢打扰,给她悄悄关上了房门,做什么都轻手轻脚的。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侍书进了海棠苑,对谢芳华禀告,“小姐,八皇子带着宫里的一位嬷嬷来了咱们府,说奉了林太妃之命,前来给您送谢礼。”

谢芳华困意浓浓地道,“什么谢礼?”

“说是感谢您在平阳城救了八皇子!”侍书听出谢芳华困倦的声音,不由放轻了些。

谢芳华脑子不清醒,懒得理会,对侍书道,“哥哥不是在府中吗?你去禀了哥哥,既然是八皇子前来,我一个闺中女子,不方便见外男,就让哥哥去应付他吧!反正哥哥也知道那日秦铮中了催情引,林太妃有相助之情。他知道怎么应对。”

“是!”侍书退了出去。

谢芳华又继续昏昏睡去。

大约过了两盏茶,侍书又重新回到芝兰苑,低声道,“小姐,林太妃跟前的那嬷嬷说林太妃交待了几句私话给您,世子听不方便,说要见见您。您若是不想动,我将她请来您这里?”

谢芳华神智醒了些,闻言点点头,“嗯,你将她带来吧!”

侍书闻言立即又出了海棠苑。

谢芳华又躺了片刻,约莫人要来了,才懒洋洋地坐起身,坐在桌前等着。

不多时,侍书领着林太妃跟前的一位老嬷嬷来到门口,侍画立即接应着请进了屋。

那嬷嬷踏进门槛便对谢芳华见礼。

谢芳华微笑地看着她,起身对她虚扶了一把,“嬷嬷不必客气,你来这里,就如老太妃亲临。”

“奴婢怎么能跟老太妃比?芳华小姐才是客气了!”那嬷嬷顿时笑了。

谢芳华请她落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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