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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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交代了该交代的,便退了早朝,吩咐太子主持接下来的朝会。却将英亲王喊上,陪送他离开金殿,去了寝宫。

群臣在皇帝走后,暂且压下惊异,纷纷恭喜刚荣升为太子的四皇子。

秦钰面色如常地对恭维他的朝臣含笑点头。

早朝继续。

秦钰的威望和声名以及风评一直很好,所以,朝臣们很快就驱散了皇帝带来的苍凉病气,适应了太子。有人很快就奏本,早朝热闹起来。

同时,西山军营内的秦铮接到了承袭爵位的圣旨。

他接过来看了一眼,随意地拿着,又去练兵了,连打赏都没给传旨的内侍。

内侍敢跟谁讨赏,也不敢跟这位铮二公子讨赏,不,应该说是英亲王府的小王爷讨赏。不但不敢,反而还很恭敬地目送他随意地拿着圣旨离开后,自己才赶紧地回京复旨了。

谢芳华在海棠苑听到两道圣旨的消息时,没什么想法。

这两道圣旨,对于这两个人来说,都算是迟来的册封和承袭爵位。

秦钰是皇后嫡子,他出生后,皇上就理应册立太子,但是如今才对他册立。

秦铮是英亲王府嫡子,他出生后,皇上也理应就给他爵位,可是直到如今才给他。

这两个人的身份不同,得失却大同小异。

太子册封第二日,秦钰派人对谢芳华传了一句话,说“谢氏长房诸人衣食无忧之事,他已经知会了裕谦王。”

谢芳华让侍画打赏了他派来的人,并没有回话。

有过了几日,正是采纳之礼后的第十日,按照约定好的日子,该行纳征之礼。

所谓纳征,即男方将聘礼送往女方,俗称下大礼。

这日一早,英亲王和英亲王妃便带着准备好的大礼来了,秦铮并没出现。

谢云澜和谢林溪陪同忠勇侯和崔允接待的二人。

崔允问及秦铮,英亲王和英亲王妃摇摇头,崔允脸色不好,“一次采纳,一次纳征,他都错过了吉时。到底想干什么?采纳之礼是小礼,他错过吉时也就罢了。如今这纳征可是大礼。”

英亲王和英亲王妃对看一眼,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春兰在一旁道,“小王爷一定会记着日子的,上一次来晚,是要当日去捉活雁,这一次纳征,是要用兽做礼。他可能是去捉活兽了。舅老爷稍安勿躁。”

崔允闻言这才面色好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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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纳征之日

直到响午时分,秦铮也没出现在忠勇侯府。

崔允脸色更是难看了,“他到底在干什么?不想娶华儿就算了!算是忠勇侯府高攀不上英亲王府这门亲,华儿更是高攀不上铮小王爷。不如这门亲事儿就……”

“崔大哥!”英亲王妃连忙开口,打断崔允的话,“这样的日子,他自然会来。但是为何现在还没来,定有原因。对华丫头,他虽然伤了她,但是并不比她好过。这样吧!我和王爷都来了,咱们就先把礼过了,若是今日他真不来,我和王爷定饶不了他!”

“你怎么饶不了他?你还能管得住你儿子!”崔允寻常对英亲王妃是及客气的,但是如今是真气坏了,也是源于上一次他来后,竟然将谢芳华给气病发高热了。他就这么一个外甥女,心下自然心疼。

“若是他不来,我就豁出去脸面不要,再进宫求皇上毁了亲事儿。”英亲王妃发狠道。

崔允见她如此说,自然不能再说什么了,他还是个明白人,知道英亲王和英亲王妃也是不易。

“好了,不等他了,先过礼吧!”忠勇侯摆摆手。

英亲王和英亲王妃对看一眼,点点头。

半个时辰后,过完礼,忠勇侯府吩咐摆饭,英亲王和英亲王妃、崔允、谢云澜、谢林溪等人入座。虽然秦铮没来一事儿,起了争执,闹了不愉快。但到底都不是小肚量之人,很快就散去。午膳吃得甚是融洽。

吃过饭后,秦铮还没出现,英亲王和英亲王妃自然不好离开。便陪着忠勇侯叙话、闲聊。

直到天色晚了,秦铮也没出现,连英亲王和英亲王妃的脸色都不好了。

崔允白日里好不容易舒缓的脸色又沉了下来,但看了英亲王和英亲王妃一眼,并没有再说。

忠勇侯倒是没说什么,只是摆手,对英亲王和英亲王妃道,“天色晚了,你们俩个回府吧!”

英亲王和英亲王妃点点头,虽然崔允没再说什么,但他们二人一肚子气,这样的事情,身为未来女婿的秦铮不登门,说明不重视,明显是打谢芳华和忠勇侯府的脸。即便他们为人父母者,早早来了,也不管用。

二人再待不下去,告辞离开。

走到门口时,英亲王妃停住脚步,深吸了一口气,对崔允道,“崔大哥,我说出的话算数,明日一早,我就……”

她话音未落,长街尽头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奔来,她住了口,转头看去,只见一人一马,疾奔而来,马上端坐的人正是秦铮。

她虽然满心怒意,但是这时候看到秦铮,还是露出了喜色,“这个混账,他终于来了!”

英亲王面色也霎时舒缓了下来。

崔允面色依然不太好看,但比早先阴沉之色还是稍好了些。

不多时,一人一马便来到了近前,众人才看清楚,马身两侧驮着两只活的小梅花鹿。

野有死麇,白茅包之。有女怀春,吉士诱之。林有朴樕,野有死鹿。白茅纯束,有女如玉。舒而脱脱兮,无感我帨兮,无使尨也吠。

以鹿为礼,齐意诚挚。

“你这混账东西,哪里去了?怎么这时候才来?”英亲王妃立即对他质问,“你知不知道现在都什么时候了!”

秦铮勒住马缰,看到门口的众人,翻身下马,一身风尘冷寒之气,“知道。”

“那你去干什么了?”英亲王妃瞪着他。

“狩猎了!”秦铮道。

“就为了捉两只活鹿?你的本事狩猎一整天?”英亲王妃不相信地道。

“问那么多做什么?”秦铮不欲多言,对站在一旁的侍书挥手,“将这两只鹿解下来,弄进府去。”

侍书连忙上前,又挥手招来两个小厮,与他一起解下两只活鹿。

火鹿解下马,秦铮转过身,又要翻身上马。

崔允忽然上前,一把抓住他,“你不打算进府?”

秦铮动作顿住,看向崔允,“今日天色晚了,我一身尘土,就……”

“等了你一日!你竟然连府都不进?”崔允大怒,“秦铮,你不要太过分!”

秦铮扬眉,“舅舅何出此言?我如何过分了?我人不是已经来了吗?”

“你过门而不入!对华儿还有没有点儿诚心!你以为你一日不来,如今送来两个鹿就完事儿了?”崔允死死地瞪着他,“老侯爷不说你什么,华儿那丫头不说什么,可是我却不能眼看着你如此欺负我的外甥女!”

秦铮忽然嗤笑,“我如何欺负她,她也是心甘情愿不是吗?舅舅,您年纪大了,却至今没有女人,不明白女人未必是要哄的。”

“你……”崔允眉头立起,似要被他彻底激怒。

英亲王妃眼见不好,上前一步,一把将秦铮拽开,“你既然来了,怎么能连府门都不进去?现在就给我进去,向老侯爷请罪,向华丫头赔不是!若是你就这么走了,以后传扬出去,她采纳之礼被你气病,纳征之礼又被你这么欺负,岂不是被人笑话!”

“你就不怕我这回进去,将她再气病?”秦铮懒懒地漫不经心地询问。

“你敢!”英亲王妃盯着他,“你知道不知道,若是你今日不来,我也没脸娶这个儿媳妇儿了。忠勇侯府已经如此委曲求全了。老侯爷什么也不说,不过是看着华丫头心里有你罢了。但是也容不得你这么三番两次地欺负。她

么三番两次地欺负。她又不是嫁不出去,非要嫁你!”

秦铮静站着,不知是听进去了,还是没听进去,并没再接话。

“你为了什么我不管,但是要适可而止!别顾此失彼,到时候得不偿失,有你后悔的!”英亲王妃有压低声音,低斥了一句,“还不快进去!你今日若不进去,你崔舅舅一准不干。娘亲舅大。他若是强硬地做了主,老侯爷也不能说什么,华丫头也不会强行执拗他。有你受的!”

“照你这样说,我非进去不可了?”秦铮看着她。

英亲王妃点头,低声道,“你别忘了李沐清,还有个秦钰,昨日晚上来了忠勇侯府。”

秦铮又笑了一声,“她不愁嫁,我自然是知晓。但那又如何?”话落,他到底是没立即走,而是转身进了忠勇侯府的府门。

英亲王妃松了一口气。

崔允脸色稍霁,对着秦铮的背影警告道,“你这次进去,若是再将她气病,告诉你,这一桩亲事儿就没的说了,干脆毁了。被天下人嗤笑也比嫁给你强!”

秦铮脚步不停顿,没言声,向内院走去。

英亲王妃对崔允道,“崔大哥,你也别气,俗话说,恶人自有恶人磨。表面上看着是他气华丫头,背地里的事儿我们又清楚多少。这以后啊,指不定谁拿捏谁呢。华丫头毕竟也不是个傻的,不但不傻,且还聪明。由得他欺负,自然也是有原因。若是过了她的底线,不用我们说,她估计就不干了。这个混账心里明白着呢,所以才这么折腾。”

崔允依旧有些气不顺,但还是点了点头。

“王爷,若不然咱们再进去等等?”英亲王妃看向英亲王询问。

英亲王也怕秦铮再折腾出什么事儿来,无奈地点点头,“本王这是几辈子造了孽,怎么就生了他这么一个东西!一日也不叫人省心。”

英亲王妃立即不干了,“王爷这是什么话?儿子是我生的,难道你说的是娶我娶错了?”

英亲王瞪眼,“你往自己身上扣什么?我又没有说你。”

“那你什么意思?”英亲王妃不满。

英亲王重重地叹息,给她赔不是,“好了,儿子是我们俩的,这等时候,你就别跟我闹脾气了。且看看他去海棠苑能跟华丫头好好说话,别出事儿了。”

英亲王妃点点头,也知道自己无理取闹,作罢了。

一行人又重新返回了忠勇侯府内院的会客厅。

秦铮先去荣福堂卯了一头,忠勇侯府见到他,冷哼了一声,啥也没说,将他挥手往外赶。

秦铮也不逗留,转身痛快地出了荣福堂,向海棠苑走去。

因为天色已晚,谢芳华早已经卸了朱钗首饰,穿了轻便宽松的锦绣丝绸软袍,长发披散着,点着罩灯,窝在榻上看书。

秦铮这一日没出现在忠勇侯府,她自然是知道的,但是并没有不满和怒意。

侍画、侍墨因为那日夜里秦铮突然出现,治好了谢芳华不退的高热,反而对秦铮没那么不满了。到也没在谢芳华面前说什么,只陪着她和往日一样在房中待着。

秦铮带着狩猎的活鹿出现在忠勇侯府大门之时,侍画、侍墨便得到了信儿,禀告给了谢芳华。

谢芳华抬头看了一眼天色,点点头。

“小姐,铮……小王爷也许会来这里,奴婢侍候您梳妆?”侍画一时改口有些困难,试探问。

“梳妆做什么?谁不认识谁!”谢芳华摇摇头,“不必了,你们下去吧!他若是来,就让他进来,不来就算了。”

侍画、侍墨对看一眼,点点头。

不多久,秦铮进了海棠苑。

他脚步走得有些慢,进了院子之后,见到侍画、侍墨守在门口,他问,“你们小姐呢?”

“回小王爷,在屋里。”侍画恭谨地回答。

秦铮听她喊小王爷,脚步顿了一下,点点头。

侍画、侍墨掀开帘子,请他入内。

跨入门槛,画堂没人,他四下扫了一眼,向里屋走去。

隔着珠帘,一眼就看到了窝在软榻上捧书而读的谢芳华,熏黄的灯光打在她身上,身上的袍子轻软宽松,更显得她清瘦纤细,她低着头,面容清雅娴静。

屋中安静,静谧温暖。

秦铮站在内屋门口,隔着珠帘,望了她片刻,忽然转身,向外走去。

“站住!”谢芳华低喝。

秦铮仿佛没听见,脚步出了画堂,就要跨出门槛。

“秦铮,你敢走出这个门槛,以后就休想再进来!”谢芳华放下书卷,有些恼怒。

秦铮脚步猛地一顿,一脚门里,一脚门外,身形似乎被定住。

“这里又没有别人,你有什么不敢进来的?你既然这么怕见到我,那不如干脆别来?既然来了,一句话不说又要走。你什么意思?”谢芳华说着,怒意便上升了一层。

秦铮背影僵硬,站在不动,也未回身。

谢芳华看着他,片刻后,忽然将手中的书拿起,狠狠地向他掷来。

“啪”地一声,书砸在了他的后背上,然后又“啪地一声,落在了地上。

秦铮并没有躲。

谢芳华心里的怒意浮到了面上,恼怒地问,“你为什么不躲?”

秦铮没言声。

“你又哑巴了吗?”谢芳华盯着他的后背。

“你出了

“你出了气,我可以走了吗?”秦铮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冷淡,听不出感情。

谢芳华气急,“不可以!”

“那你要如何?”秦铮忽然转过头,平静地看着她。

谢芳华一下子对上了他漆黑如无底洞的眼睛,即便在夜晚,这样光线昏暗,隔着珠帘画堂,可是她依旧看得清他脸上的表情和眸中的神色。她一噎,忽然没了话。

秦铮静静地瞅着她,也不再说话。

过了片刻,到底是谢芳华忍不住了,她自诩定力和隐忍这些年被磨出来了,可是发现,那是因为没遇上秦铮。他就是她的不能忍,忍不住,没定力。她深吸一口气,开口,却还是怒不可止,“我是想问你,你到底想要如何?真不想娶我,现在就说明白!何必这副不敢见我,不想见我,见了我就难受一言不发抬脚就走的样子!”

秦铮忽然眯起眼睛,“你觉得我不想娶你?”

“若不想我这么觉得,你就给我解释解释如今你这是什么意思?”谢芳华看着他。

秦铮偏开头,“我若是不想解释呢!”

谢芳华恼怒地看着他,“那你现在就滚远点儿,最好大婚那日也别来接我,我也不踏入你的……”

她话音未落,秦铮忽然转过身,抬步向里屋走来。

谢芳华打住话,看着他。

珠帘因他突然走进来的冲力,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他转眼便来到了谢芳华的面前。

距离得近了,能清楚地看到他脸上的表情,有些沉冷,有些寒峭,又些压抑,又有些克制、还有着浓郁的忍耐。总之,这张脸上表情很多,多得一时让谢芳华呆住。

“我进来了,如今你满意了?”秦铮紧紧地锁住她。

谢芳华回过神,蹙眉,什么叫做她满意了?她心中有气,忍不住拔高音,怒道,“秦铮,你非要这样吗?”

秦铮身子一震。

换谢芳华紧紧地盯着他,“是我该问你,到底要我如何,你才满意?”

秦铮不答话。

谢芳华忽然扔了手中的书,伸手扯开丝带,解开胸前的纽扣,本是光滑的绸缎很快就滑落,里面露出肚兜,她侧过身,将肩膀上,手臂上的伤疤裸露在他面前,发狠地看着她,“我的伤现在还没好,你是不是再要对我射三箭?让我永远好了不了?”

秦铮眼眸忽然收缩,一双眸子落在她肩膀和手臂的伤疤上,伤疤已经愈合,但是疤痕却还在,而且短时间内,恐怕都不会消失。他身子虽然僵硬地站着,袖中的手细微地颤栗起来。

谢芳华不错过他一丝一毫的表情,片刻后,她收回视线,垂下头,慢慢地无声地收拢起衣服。

她何必逼他?

又何必用这种方法逼他?

她心中难受,拢起衣服的手也颤得不太好使,好半响,才费力地又开口,“你走吧!”

她刚说完,秦铮的身子忽然动了,他上前一步,一把按住了谢芳华的手,将她整个人按在了软榻上。

谢芳华一惊,抬眼看他。

就在她的头刚刚抬起时,秦铮忽然低头狠狠地吻住了她。

他的唇清冽,冰冷,扣住她手腕的手也冰凉,他整个人的气息都是凉寒的,但偏偏,谢芳华心底的那团火却因为他突然靠近,突然吻她,而顷刻间流遍了她周身。

她的整个人轻软,温暖,柔弱,不盈一握,纤纤细致,让秦铮在碰触她的一刹那,忽然发狂起来。落在她唇上的唇肆意地侵袭、揉虐、啃噬、吞食,如狂风巨浪,铺天盖地。

谢芳华一动不能动,况且她也不想动,微微仰着脸,承受着他突然的笼罩包裹。

本来睁着的眼睛,慢慢地闭上,熟悉的感觉和气息从每一处窜入她的感官。

使得她心底发出细微的感慨和叹息。

就是他!

秦铮!

梦里千回,心思百转,她都不能够再从她心里将他剔除!无论如何,都做不到!

言宸说得对,这一辈子,她怕是都逃不出他的手心了!心不想逃,又如何能逃得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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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绣衣待嫁

不知过了多久,谢芳华几欲窒息,秦铮才放开她,头埋在她颈窝。

谢芳华睁开眼睛,急促地喘息,唇上木木麻麻,她大脑眩晕,几乎不能思考。

过了片刻,秦铮忽然直起身,放开她,转身向外走去。

谢芳华一惊,“站住!”

秦铮仿佛没听见,转眼就冲出了画堂。

“来人,拦住他!”谢芳华清喝。

侍画、侍墨守在外面,见秦铮冲出来,再听到谢芳华的话,顿时一惊,齐齐拦住了秦铮。

“滚开!”秦铮挥手打开了侍画、侍墨。

侍画、侍墨身子被打退数步,齐齐高喊一声,“来人,拦住小王爷!”

海棠苑四周顿时涌出数名护卫,齐齐围住了秦铮,转眼间,三层之数,百人之多。

秦铮只能停住脚步,脸色发沉。

侍画、侍墨松了一口气,恭敬地道,“小王爷,我家小姐的吩咐,得罪了。”话落,急急转身走回屋。

谢芳华还是保持原先的姿势,半躺在软榻上。

侍画、侍墨进来,看到她衣衫凌乱的样子,齐齐面色一变,冲了过来,“小姐!”

一左一右扶起她。

“我没事儿!”谢芳华随着二人搀扶坐起身,拢住散乱的衣襟,系好纽扣,低声道,“扶我出去!”

侍画、侍墨点点头,虽然不明白具体情况,但也明白刚刚一定发生了什么。

二人扶着谢芳华走出内室,闯过画堂,来到门口。

谢芳华不再往外走,而是倚在门口看着被护卫齐齐围住的秦铮。

秦铮背着身子,静静地站立,看着围住他的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谢芳华看了他片刻,对侍画道,“去看看言宸在哪里?请他来!”

“是!”侍画点头,匆匆跨出门槛,向外走去。

“你要干什么?”秦铮转回头,夜色下,眉目幽深。

谢芳华不答话,只静静地看着他。

秦铮见她不语,碰触到她沉静的目光,薄唇抿成一线。

过了片刻,言宸进了海棠苑,当看到院中的情形,微愣了一下,缓步走来,对谢芳华问,“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情?”

“他交给你了!”谢芳华丢下一句话,对侍墨道,“扶我回房。”

侍墨连忙扶着她重新进了屋。

言宸有些不解,看向秦铮,须臾,了然,抬步走近他,一把扣住他的手腕,他扣住的手势正是给他号脉的手势。

秦铮想要挥手打开。

言宸板下脸,低斥,“别动!”

秦铮顿住,脸色发沉,“不用你管!”

“我是不想管你!但是有人却看不过去你受这么重的伤竟然还当做没事儿人一样。”言宸冷下脸,“你知道学医的人最厌恶什么人吗?就是你这种讳疾忌医之人。”

秦铮冷哼一声,“这点儿伤算什么?”

言宸冷笑,“于你铮小王爷来说是不算什么!只不过丢了半条命罢了!”顿了顿,他压低声音,“若是不尽快救治,落下病根,你想要她一辈子陪着你就是做梦?你能活下去半辈子就不错了。”

秦铮闻言闭了嘴,不再说话。

“跟我走!”言宸松开脉,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秦铮站着不动。

言宸回头看了他一眼,“你若是不想治,那现在就可以走!不过你要清楚离开后的后果!”

秦铮袖中的手攥了攥,抬步跟上他。

言宸对护卫挥手,“都下去吧!”

护卫齐齐退出了墙外。

二人一前一后进了言宸所住的房间。

谢芳华回到房间后,重新在软榻上坐下,对侍画、侍墨摆手,“你们下去吧!”

侍画、侍墨对看一眼,齐齐退了下去,暗暗想着原来铮小王爷受了极重的伤吗?她们一直没看出来。不过言宸公子的医术不凡,他说受了重伤,一定是受了重伤了。

房门被关上后,谢芳华半躺在软榻上,闭上了眼睛。

秦铮今日这时候来,还受了一身重伤,明显是新伤,若不是他扣住她的手时,她恰巧按到了他脉搏上,也不能发现。他隐藏的可真是极好。

凭借他的本事,狩猎两只活鹿,不至于弄得自己一身重伤,一定是遇到什么了!

或者说,他在狩猎前,做了什么!

这样的重伤,显然是内力相拼所为,也就是说,跟他交手的人,一定是武功兼内功的高手。

一个时辰后,言宸房间的门打开,秦铮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看向谢芳华的房间,她的房门关闭着,里面的灯虽然亮着,但是看不到她的人影。他在门口站了片刻,并没有再来她的房间,而是抬步向外走去。

侍画、侍墨对看一眼,走到门口,小声道,“小姐,铮小王爷要离开了。”

谢芳华“嗯”了一声,再没别的吩咐。

侍画、侍墨知道小姐这是不再拦了。齐齐又退了下去。

秦铮顺畅地出了海棠苑,在走过汀兰水榭时,只见上面站了一个人,正是谢云澜,他挑了挑眉,停住脚步。

谢云澜静静地负手而立,似在等人,听到脚步声,他回转过身,淡淡看着秦铮,“小王爷!”

秦铮扯了一下嘴角,“我给了你这么长时间,你却抓不住机会,以后是不是该放弃了?”

不是该放弃了?”

谢云澜眉目微暗,“小王爷狠心果决,手腕狠厉,迫人迫己。如今成功了,可是得意至极?”

“得意?”秦铮冷笑,“你哪只眼睛看我得意了?”

“即便你如此伤她,她至今不能走动,可是对你没有只言片语的怨怼恼恨断情,反而还安心准备大婚,你不是该得意吗?”谢云澜盯着他。

“谢云澜,你若是爱一个人,你伤了她,可会得意?”秦铮反问。

谢云澜不语。

“有什么可得意的!”秦铮扬起嘴角,冷冽地嘲弄,“伤人者自伤而已。不过还是要谢谢你从中成全!没有你,有些事情,也许还成不了事儿。”

谢云澜眯起眼睛,忽然冷冷地警告,“你对芳华了解多少?你当真了解她?有些时候,别太自以为是了!小心你所认为的坚固壁垒,有一日树倒屋塌。”

“你什么意思?”秦铮也冷下脸。

“你是聪明人!自然知道我这话是什么意思!”谢云澜转过头,看向海棠苑,声音苍凉,“我放弃又如何?不放弃又如何?天下又不止我谢云澜一人?铮小王爷还是好自为之吧!别总是拿她对你的心而使劲地欺负她!你要知道,当心磨没了,她还剩什么?”

秦铮眸光忽然一缩,紧紧地盯住谢云澜。

谢云澜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海棠苑。

过了片刻,秦铮忽然沉沉地一笑,有些冷冽,有些轻浅,“多谢你这一番忠告!”话落,转身向外走去。

谢云澜回头,见秦铮已经走远,锦衣玉带,清冽轻狂。他无论是英亲王府的铮二公子,还是英亲王府的铮小王爷,他还是秦铮,都是秦铮。

英亲王、英亲王妃、崔允等人都关注着海棠苑的动静,当听到谢芳华和秦铮又闹崩,海棠苑外的护卫围住了秦铮时,三人都坐不住了,腾地站了起来。

“走,去看看!”崔允向外走去。

英亲王妃跟着走了两步,忽然又停住脚步,“崔大哥,算了,咱们别去了。总归是两个孩子的事情,我们跟着去掺和做什么。”

崔允有些意外,“你就不怕这一回铮小子受伤?”

“他受伤也是活该!”英亲王妃道,“若是华丫头对他出手,一定是他又做了什么,气到了她。上一次采纳之礼,她就没做什么,这一回忍不住的话,出出气也是应该。我们年纪大了,受不住他们再来一场了,眼不见心不烦。”

“反正是你的儿子,既然你说不去,那就不去吧!”崔允又重新走回来坐下。

英亲王闻言觉得有理,也坐下身。

三人又等了片刻,有人来回话,“海棠苑并没有打起来,言宸公子去了,拽了铮小王爷去屋中谈话。”

三人闻言心下踏实下来。

这一等,又是一个时辰,天色彻底地黑了,秦铮才从内院走出来。

英亲王和英亲王妃出了会客厅,迎向他,“今日天色晚了,你是回府去住?还是去西山大营?”

“去西山大营!”秦铮道。

英亲王和英亲王妃对看一眼,点点头,也不多问,和崔允告辞。

崔允见秦铮面色不善,也懒得再多话,送三人出府门。

出了府门后,秦铮翻身上马,也不等英亲王和英亲王妃,纵马离开了忠勇侯府,向城门而去。

英亲王和英亲王妃上了马车,在忠勇侯府门前停了一日的马车启程回府。

车内,英亲王感慨,“总算是太平地过了今日。”

英亲王妃叹了口气,“言宸公子能有什么事儿拉着臭小子谈的?他医术高绝,不会是给他看诊吧?什么诊用了一个时辰?”

英亲王一愣,“我到没想到这一层,你是说他病了?”

“不一定是病了,怕是受伤了!”英亲王妃抿起嘴,“这臭小子到底是我手把手拉扯大的儿子,这么多年,若论了解他,我这个当娘的自然当仁不让。纳征是大礼,他怎么可能不赶着时辰来?一定是被什么事情拖住来不了。两只梅花鹿而已,岂能难得住我儿子的本事?”

英亲王皱眉,“在这南秦京城,谁敢对他下手?”

英亲王妃冷笑,“王爷,您这话说的,您忘了九年前的事情了?我儿子被找回来时差点儿丢了命。那时候太后还活着,将他宠到了心尖子上,怎么样?不还是出了那件事儿。”

英亲王一噎,沉默了一下,“你是说因为铮儿承袭了爵位,浩儿对他动了手?”

“恐怕不是这么简单!秦浩还奈何不了我儿子,哪怕连他那个岳丈左相也算着。”英亲王妃冷哼,“今日纳征,莫不是秦钰那小子从中作梗?”

“四皇子如今是太子了!就算你是他大伯母,以后在储君面前,也要注意称呼。”英亲王揉揉额头,“他筹谋多年,如今皇上早早就交了权,就差退位了。不可小视。”

“我还怕了他不成?”英亲王妃不以为然。

英亲王叹了口气,“一朝天子一朝臣。两个孩子自小相互看不顺眼。但君到底是君,臣到底是臣。这将来他们……真能容下?”

英亲王妃脸色微变,伸手抓住英亲王的衣袖,“那怎么办?”

英亲王拍拍她的手,“英亲王府以后如何,谁也不知。裕谦王弟进京数日了,皇上没让他离京,似乎把他给忘了。但堂堂封地而来的亲王

而来的亲王,谁会忘了他?哪怕皇上病中,也是忘不了吧!恐怕是另有安排。”

英亲王妃也忧愁起来,“我不管这未来如何,只求我儿子平安。顺利娶妻,给我抱孙子。哪怕英亲王府不要这烫手的富贵都行。”

“这么多年,辛苦你了!”英亲王低声道。

“说什么辛苦?”英亲王妃靠在他怀里,“我们蹉跎了半辈子,但好在都想明白了。也不是太晚。待四皇子登基后,王爷,您就退下来吧!”

“好!”英亲王点头,“这么多年,我也累了。以后就让他们折腾去吧!”

第二日一早,福婶便进了海棠苑。

谢芳华昨夜在秦铮走后不久就睡了,一夜无梦,早上醒来,分外精神。见福婶前来,她笑着道,“这些日子,忙坏您了!看着都瘦了。”

“小姐若是能和小王爷恩爱和美,平安顺遂地过一辈子,我就是忙点儿,累点儿,又算什么?世子和夫人在天之灵欣慰就好。”福婶感慨地道。

谢芳华笑了笑,“您一大早来,可有什么事儿?”

福婶看着她,“是为做衣服的事儿,如今纳征之礼过了,距离大婚时日不多了,其余的寻常穿戴的衣服,我和绣娘都能做了,可是这嫁衣,都需要待嫁的姑娘自己绣。我是过来问问,您这嫁衣……”

“您拿过来吧!我自己绣。”谢芳华道。

“您身体行吗?可吃得消?”福婶担忧,“若不是这嫁衣的针线别人不能轻易代替,我真是不想来打扰您。”

“这些日子伤养得差不多了,我也精神了。您拿过来就是了!我虽然不常做针线活,但是针法却不慢。一个月内能做好了。”谢芳华道,“我自己的嫁衣,自然不能假他人之手。”

福婶打量她精神确实比前些日子好太多,便点点头,“我稍后就让人拿来。”

谢芳华忽然问,“秦铮当日穿的衣服,谁给做?”

福婶一愣,“应该是王妃吧!”

“王妃有时间吗?秦浩还有十来日不就娶卢雪莹过门了吗?”谢芳华想了一下,“她身为王妃,即便秦浩是庶子,但也是长子。她也不能当真撒手不管吧?”

“这……也是!”福婶点头,“英亲王府两位公子的婚期距离得太近了,当初也没想到您和小王爷的婚期会提前到这会儿。英亲王府这些日子有的忙了,今日见王妃又瘦了不少。大公子的衣服可以他亲生母亲做,可是小王爷的衣服,王妃要自己做,还要筹备婚事儿,还真是忙不过来……”

“这样,您一会儿去英亲王府一趟,问问王妃,若是她忙不过来,秦铮的衣服就送来给我吧!”谢芳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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