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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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术正?”英亲王妃哼笑,“也就你说他心术正吧?别忘了你如今是怎么回府装病的?还不是因为他?他哪里心术正了。”

“事情不能看表面。”英亲王摇头,看向秦铮,“你说,这件事情该怎么办?”

“这么大的案子,刑部和大理寺就算联手,能破得了吗?就算破得了,有人敢去深究细破吗?”秦铮冷笑一声,伸手将谢芳华拽起来,“您二人早点儿休息吧,我们也累了,回去休息了。至于这件案子,父王你病着,没有心力,至于我吗,如今也不算是军营里的人,无事一身轻,前一段时间忙的要死,接下来,可以好好休息两天。”

他说完,拉着谢芳华打着伞出了正屋。

英亲王妃喊了他两声,他头也没回,谢芳华被他拽着,只能也跟着他走了。

“这个混账,说的是什么话。”英亲王生气地看着秦铮冒雨出了正院,很快就走没了影,他只能瞪眼。

“我儿子也没说错,行了,我们去睡吧。真是累死了。”英亲王妃转身进了里屋。

英亲王又瞪向哗啦作响的门帘,瞪了片刻,深深地叹了口气,也跟进了里屋。

侍画、侍墨、玉灼三人打着罩灯开路,秦铮和谢芳华走在后面。一路无话,回到了落梅居。

来到门口,品竹等人迎出来,“小姐,知道您二人回来了,熬了姜汤,烧了热水,您和小王爷沐浴去了寒气,喝了姜汤再睡吧,免得染了寒气发热。”

谢芳华点点头,和秦铮一起进了屋。

第四十章又死一人

品竹带着人在秦铮和谢芳华进屋后便抬进了两个大木桶,里面放着温热的水,水面上飘着花瓣,放到了屏风后。品妍端了两碗姜汤,放在了桌案上。

做完一切,见秦铮和谢芳华没什么吩咐,都齐齐关上门退了下去。

谢芳华脱了外衣,搭在衣架上,回头对秦铮说,“先喝姜汤吧。”

秦铮点点头,坐在桌前。

谢芳华也坐下来,双手捧着姜汤,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

秦铮没立即喝,而是静静地看着她。

谢芳华感觉到他视线好半响不离开,抬起头,对他询问,“怎么了?”

秦铮摇摇头,收回视线,也端起姜汤来喝。

谢芳华见他不说话,也不再言语。

过了一会儿,秦铮将姜汤喝下一半,忽然问,“冰凝决是在无名山学的吗?”

谢芳华眉目动了一下,摇头,“不是。”

“嗯?”秦铮看着她。

谢芳华一碗姜汤已经喝完,因为姜汤比较烫,她却一连气就喝完了,很快就出了一层薄汗,她道,“这冰凝决的功法是我从我娘的藏书柜里看到的,我重生后,她就死了。所以,算是我自学的吧。”

秦铮点点头。

“怎么了?你有什么觉得不对的?”谢芳华看着他问。

秦铮喝光了姜汤,放下碗,摇头,“没有觉得不对的地方,只是好奇,问一下罢了。”话落,伸手拉起她,“走吧,我们去沐浴。”

谢芳华脸一红,但还是跟着他一起进了屏风后。

屏风里没有另外掌灯,而是借由内室的隐隐灯光照进屏风后。

秦铮慢慢地脱了衣服,回过神时,见谢芳华已经进了浴桶里,只露出纤细的脖颈,他顿时笑了,“你的动作倒是快。”

谢芳华咳嗽了一声,扭过头不看他。

秦铮褪尽了衣服,没进自家的浴桶,而是跨入了谢芳华所在的浴桶。

谢芳华一惊,低呼,“你怎么……”

“嘘。”秦铮伸手捂住她的嘴,整个身子进了浴桶,抱住她温滑的身子,低声说,“我累了,不想自己洗。觉得你也累了。所以,不如一起洗。你帮我洗,我帮你洗。”

谢芳华被他捂住嘴,红着脸说不出话来。

秦铮放开她的嘴,抱住她低笑,“我们成亲圆房也好几日了,你不会到现在还害羞吧?”

看了他一眼,谢芳华红着脸说,“你自己不害羞的话,我害羞什么?”

秦铮板过她的头,低头吻住她。

本来木桶内水温就热,盛了两个人,热度更是腾腾地上升,又因为刚喝了姜汤,谢芳华感觉整个身子都火辣辣的,她想推开秦铮,却又舍不得,伸手勾住他的脖子。

秦铮呼吸一窒,搂着她的手紧了紧,加深这个吻。

过了片刻,谢芳华觉得喘不过气来,秦铮才放开她,将头枕在她的肩上,沙哑地说,“还有力气帮我洗吗?没力气的话,我们回床上算了。”

谢芳华喘息片刻,伸手捶他。

“看来还是有力气的。”秦铮轻笑。

谢芳华伸手轻轻撩水,轻轻搓着他的背。

秦铮静静待了片刻,手也动了,同样撩着水,抚摸着谢芳华的后背。

过了片刻,秦铮叹息,“这样真要命。”

“嗯?”谢芳华碾碎了指尖的花瓣,顺着他腰往下洗。

秦铮一把拽住她的手,忽然轻轻提力,将她扔去了旁边的那个木桶。

谢芳华掉在那个木桶里,好半响才回过神来,看着秦铮,“你干什么?不想在那里洗了?要换地方?”

“不敢用你洗了。”秦铮闭上眼睛,长长舒了一口气,“让你洗简直是要我的命。”

谢芳华不解。

秦铮睁开眼睛,忽然伸出手臂去摸她,两个木桶本来就靠得近,没多少距离,他伸手就能够到谢芳华,轻轻地撩拨了两下,谢芳华身子顿时颤栗,躲开她的手,水盈盈的眸光看向他。他叹了口气,“就是这样,明白了吗?再一起洗的话,我就忍不住了。”

谢芳华顿时恍然,撇开脸,羞恼地小声说,“还不是都怪你自己自作自受。”

秦铮点头,的确是怪自己开始要进一个木桶里,确实自作自受,他又闭上眼睛,不言声了。

谢芳华看着他,屏风后光线细微,他靠在木桶里,宁静如一副美好的话,她咚咚跳的心口渐渐地平静下来,也学着他的姿势,靠着木桶,头微微仰着,闭上了眼睛。

过了一会儿,不知是因为太疲惫,还是因为太静谧安宁,谢芳华竟然睡着了。

秦铮睁开眼睛,看着她,唇角微微露出笑意,又在桶中待了片刻,出了木桶,将她从桶中轻轻捞起,抱在怀里,一把扯了大块的绢布,将她整个裹住。

谢芳华动了动,似乎要醒来。

秦铮低声说,“不洗了,睡吧。”

谢芳华“嗯”了一声,头窝在他怀里,任他帮她擦净身上的水珠,安心地继续睡着。

秦铮将谢芳华放回床上,又将自己身上的水擦干,上了床,将她抱在怀里。

谢芳华往他怀里靠了靠,呢喃了一声,睡去。

虽然她的声音低,秦铮清楚地听到了她说的话,一时间心神巨震,偏头瞅着她,见她已经睡得熟了,他静静地看了她许久,才低头,在她唇

许久,才低头,在她唇瓣上轻轻吻了一下,闭上了眼睛。

她说,“意安。”

意安……

竟然说的是意安……

外面的雨依旧下着,并且下的很大,愈发地衬得室内极其的静,静得只能听到怀里的娇人儿浅浅微微的呼吸声。

过了许久许久,三更鼓响了,秦铮才渐渐地睡了过去。

谢芳华一觉睡醒,慢慢地睁开眼睛,偏头,秦铮依旧睡着,外面的天灰蒙蒙,看起来像是亮了,只不过大雨依旧下得大,看不出什么时辰了。

她动了动身子,发现出了一身的凉汗,伸手轻轻拿掉秦铮的手,感觉他眉目动了动,她贴在她耳边轻声说,“你再睡一会儿,我起来喝水。”

秦铮眉目舒展,又继续睡去。

谢芳华慢慢地坐起身,轻轻下了地,披上衣服,走到桌前,从暖壶里倒了一杯水,站在窗前捧着喝。

这一场大雨来得大,今日的雨比昨日依然不小,这样大的雨,下了一日两夜,再下下去的话,恐怕有的地方要闹水灾了。

她将一杯水喝尽,转回头,看向床上,帷幔内,秦铮依旧睡着,眉头轻轻地蹙着,似乎不太安稳,但也没有要醒的模样。

她站在窗前,隔着帷幔,看了他许久,放下水杯,穿戴妥当,拿着伞轻轻打开房门走出。

侍画、侍墨听到声音,立即赶来,还没开口,谢芳华便说,“小点儿声,他还在睡着。”

侍画、侍墨连忙点头,压低声音,“小姐,如今还不到辰时,您怎么醒得这样早?”

“睡不着了。”谢芳华看着落梅居的梅花被大雨打的七零八落,地面上落了厚厚的一层,她看了片刻道,“轻歌有消息传来吗?”

侍画、侍墨点点头,侍画从衣袖中拿出一个纸条,递给谢芳华。

谢芳华打开来看,里面只写了一行字,她看罢,抬手摧毁,化成了粉末,将手伸出伞外,雨立即打下,顿时将她的手洗刷了个干净。她撤回手,对二人说,“我去书房一趟,你们给轻歌传信。”话落,她招手示意侍画上前。

侍画走上前,她凑在她耳边低声耳语了两句,侍画连忙点头。

谢芳华打着伞向小书房走去。

来到小书房,推开书房的门,入眼处,便是挂在墙上的那一幅画,她静静看了片刻,放下伞,关上了房门走了进去。

曾经她作为听音时,来这个小书房,里面稍微显得有些空荡,如今她嫁进来,嫁妆里带了不少书。都安排填充到这个小书房了,所以,一下子觉得排排罗列,显得书房拥挤,空间小了些。

她沿着一排排书架,从一本本书上略过,走到第三排书架时,从最里面抽出一本书来。

这是一本野史怪闻的游记。

书皮有些旧,页面已经泛黄,从外表看,和一般的寻常书没什么不同,只不过打开里面,每一页都有人批注点评,写点评的人字迹潦草随意,每一页似乎是看完后闲闲几笔,但却点评得犀利狷狂。

谢芳华拿着这本书靠在墙壁上轻轻翻看起来。

一页一页看过去。

当看了一半时,外面的房门被人推开,她听到动静抬头,见秦铮站在门口,脸色不太好地看着她。没打伞,衣服上淋了些雨,头发也有些湿。似乎因为来得及,呼吸有些急促。

谢芳华看着他,先是微笑,“你醒了?”然后看着他蹙眉,“来这里怎么没打伞?”

秦铮关上房门,朝她走来,走到她近前,脸色依旧难看,“你怎么不声不响地就起了床?不喊醒我?”

“你昨夜大概没睡好,我醒来后睡不着了,见你还睡着,不想吵醒你,便来了这里找书看。”谢芳华放下书,拂了拂他身上头发上的水珠,被她拂过的地方,水珠消失,一片干松。

“找了什么书看?”秦铮面色稍霁。

谢芳华拿给他,“这本书。”

秦铮看到之后愣了一下,微微抿唇,询问,“这么多书,怎么单单只找了这本?”

谢芳华笑着说,“我是想随意地找一本,看来看去,看到了这本,一看里面有你的批注,便拿过来看了。”顿了顿,她问,“这是你什么时候批注的这本书?”

秦铮想了想,“几年前吧。”

“到底是几年前?”谢芳华追问。

“记不清了。”秦铮将她手中的书放下,“这里凉,你穿的这么少,回去吧。”

“这本书拿上。”谢芳华重新将书拿在手中,见他看着她,她笑着说,“反正你又不去西山军营了,我也闲着无事,看书打发时间。”

“你还要给我做衣服。”秦铮对于她拿上书倒没什么意见,拉着她往外走。

“放心,少不了你穿的。”谢芳华失笑。

走到门口,秦铮拿起伞,将她和谢芳华罩在伞下,出了小书房。

回了正屋,进了房间,侍画、侍墨端来清水,二人洗漱梳洗,打理好一切,侍画、侍墨又端来饭菜,二人用过早饭,谢芳华要看书,秦铮拿掉她的书,拉着她做衣服。

谢芳华无奈,只能又拿出锦缎、针线,秦铮在一旁打下手。

不知不觉,一个上午便过去了。

响午时,春兰前来请二人去正院用午膳,二人打着伞出了落梅居。

路过水榭碧湖,只见碧湖的水足足长了一

足足长了一丈高,若是再长一丈的话,就几乎与地面齐平了。

谢芳华看着依旧不止的大雨说,“观天色,这雨怕是还要下上两天两夜,这样下去的话,怕是会有很多地方受灾。”

秦铮点点头。

二人来到正院,英亲王和英亲王妃已经在桌前等着,英亲王脸色不好,英亲王妃脸色也极差。见二人来了,英亲王妃招呼二人吃饭。

“娘,这是怎么了?吵架了?”秦铮坐在桌前问。

英亲王妃气哼了一声,瞪了英亲王一眼,“你爹他忧国忧民,看着下这么大的雨,一夜不睡,让我也睡不好。早上起来就想冲进宫去,被我硬拦下了,他心中不快,拿我作伐生气呢。”

秦铮嗤笑一声,对英亲王说,“您一把年纪了,冲进宫无管什么?难道跑出去治水不成?”

“我一把年纪也身体硬朗,出去治水也行。”英亲王道。

“就算您出去治水,你懂治水吗?能治得了吗?”秦铮反问。

英亲王一噎,但还是道,“但是如此大水,南秦百姓不知道多少人正在受苦被大水淹,多少良田刚刚种上。若是都被这一场打水冲了的话,那么今年的收成不好,百姓颠沛流离,国政定然下滑。可怎生是好?”

“操的心可真大。”秦铮嗤了一声,“这些应该皇叔操心,您若是操心过了头,本来是王爷,却操心皇帝的事儿,我看您现在就自杀算了,省得命不长。”

“你……”英亲王脸色一边,怒道,“胡言乱语什么?”

“我说错了?”秦铮看了他一眼,给谢芳华盛了一碗鸡汤,放在她面前,对英亲王道,“我看您还是别操心了,皇叔的病是装的。”

“什么?”英亲王一惊。

英亲王妃也惊了,立即问,“怎么回事儿?”

秦铮看了一眼谢芳华,不再说话。

谢芳华心中无奈,每次秦铮这样看他一眼的时候,就是把事情推给她来说了,不知道他是懒得费口舌,还是她比较有说服力。她面对二人的目光,说道,“是我那日进宫行谢茶礼的时候,观了皇上面相。觉得他十有八九是装的病。”

英亲王一愣,“这是为何?”

“怎么会?你早先不是……”英亲王妃看着谢芳华,“那药包……”

“皇上的确是得了病,但他的病不至于这么快发作,我当初与您说按照那药渣来说,应该是不足两年命数。但是您不觉得这病突然发作得太急了吗?一下子似乎就受不住要归天了。”谢芳华道,“前一阵子,您知道,我与皇上接触得少,没特别近的去查看,谢茶礼时,我才看出,他有病不假,但目前这个症状和他本身的病不同。面相看不出灰败之象。像是服用了某种药物引发的表象。”

“你确定?”英亲王立即问。谢芳华颔首,“我的医术虽然不是出神入化,但也是自认天下少有人能在我面前蒙蔽制造假象。”顿了顿,她道,“必定我也装过病。”

英亲王闻言不说话了。

英亲王妃恼怒,“他到底要干什么?”

“所以,您就老实的在家装病吧。若是装不下去,我不介意让她开一副药,让您真病了。省得你折腾自己也折腾我娘不得踏实。”秦铮道。

“我同意。”英亲王妃说,“华丫头,你一会儿吃完饭就给他开一副药,我宁愿守在床前照顾他,也不想被他吵的头疼。”

谢芳华笑笑,没说话。

英亲王沉默半响,叹了口气,“这么多年,我自认为还是了解皇上的,如今真是越来越不了解了。”顿了顿,他道,“也罢,让我真病了算了。”

英亲王妃这回到没再拿言语刺激他,没言声。

谢芳华见秦铮不受影响地吃着饭,她也默默吃饭。

饭后,英亲王自己却提议,“华丫头,给我开一副药。”

谢芳华看了一眼英亲王妃,见她眼底下有着青影,又看向秦铮,见他并不反对,她点点头,从怀中拿出一个玉瓶,递给他,“我里面有十颗药,三天服一颗,能够让您病上一个月。这种伤害性小一些,不是医术极高的医者,看不出来,而您一天会睡上大半天外,其余的到无碍。”

英亲王妃伸手接过,“我盯着你服用。”

英亲王叹了口气。

“你想想,你如今还能动弹,若是百年之后呢?南秦江山如何,你还管得了吗?”英亲王妃看着他说,“至于操心,还是留给皇上去操心吧。你就省省吧。”

英亲王点点头,

谢芳华想着英亲王对南秦江山来说真是一个好王爷,若他不是天生脚跛的话,这个皇位是他的,在他的治理下,南秦江山不见得是如今这个样子。

皇上明明还有两年寿命,不到病变的时候,却让其提前发作,不知道是打的什么主意。但是从这些明里暗里一连串的事情来看,不是针对忠勇侯府,就是针对英亲王府。

英亲王纵横朝堂也是大半生了,他只是为了南秦江山而已,又不是真的傻。如今听说皇上装病,他被迫无奈之下,也只能真的把自己弄病了。

在他的大半生了,可能从来不曾装过病,也不曾算计过谁。

本来她对英亲王没多大好感,如今倒是对他不由得崇敬,明明皇位是他的,上天给了他一个生下来富贵滔天的身份,可是却没给他皇帝

没给他皇帝的命。这么多年,他一步步走来,也不容易。

她看向秦铮,暗暗想着,在秦铮的心里,对他父亲应该也是极其敬重的吧。哪怕他曾经器重秦浩,大部分原因,也是秦铮太过狂妄顽劣,而秦浩表面功夫做的太好。

想起秦浩,她问,“大哥呢?最近怎么不曾见他?”

英亲王说,“秦浩啊,你爹对他动了加法,后来又罚他跪祠堂,跪了一日夜,病了,在紫荆苑养着呢。”

谢芳华点点头。

“走了。”秦铮站起身,伸手拉谢芳华,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喜顺的声音,“小王爷,太子的随侍来了,说请您和小王妃再去一趟西山军营。”

秦铮挥手,“告诉他,不去。”

喜顺立即道,“太子的随侍说,昨夜,西山军营又死了一个人。那个人是刑部的韩述大人。死在了自己的床上。仵作验尸,同样验不出什么来。”

秦铮眯起眼睛,伸手挑开门帘,看着外面,“韩述死了?”

喜顺打着伞,大雨哗哗的顺着他的伞往地上泼似的,他点点头,“太子的随侍是这样说的。同时传了一句话,说昨天小王爷说的事情他答应了,军营的案子,孙太医的案子,还有今天的韩大人之死,所有案子,都交由小王爷一人,刑部和大理寺协助,全权彻查。”

第四十一章金针穿心

秦钰答应了!

为什么?

是因为韩述消无声息地死了吗?

昨天还是好好的活生生的活蹦乱跳的一个人,今天怎么就死了?还是死在军营自己所住的床上,仵作同样验不出尸首来?

谢芳华偏头看向秦铮。

秦铮脸色微沉,“你去回话,就说我和小王妃现在就去军营。”

喜顺连忙应声,打着伞转身匆匆去了。

英亲王一拍桌案,“岂有此理!孙太医和韩大人都是朝中有品级的大员,竟然就这么被人杀了。到底是什么人背后这般心狠手辣?”

“你激动什么?”英亲王妃推了英亲王一把,“你给我坐下。”

英亲王对英亲王妃瞪眼。

“皇上还好好地待在宫里呢,太子也好模好样地待在西山军营呢,如今既然她让人来喊铮儿和华儿,交给他们就是了。”英亲王妃话落,对谢芳华和秦铮说,“你们要去的话,小心点儿,多带点儿隐卫。”

“娘放心吧。”谢芳华点头。

“可惜了韩大人这么一个刚正不阿的官员。”英亲王妃惋惜地说,“竟然就这么死了。”

秦铮脸色发寒,拉着谢芳华打着伞出了房门。

侍画、侍墨、玉灼连忙跟上二人。

去西山军营也没什么需要准备的,所以,秦铮和谢芳华径直来到府门口,喜顺早已经吩咐人备好了马车。二人上了马车,侍画、侍墨、玉灼三人依旧坐在车前,马车离开了英亲王府。

马车顺畅地来到城门口,只见右相府的马车已经等在那里。

李沐清从车中探出头,“是不是要去西山军营,我也去。”

玉灼回头对车里的秦铮说,“表哥,是李公子,说也要跟去军营。”

“她得到的消息倒很快,一起去吧。”秦铮颔首。

玉灼对李沐清车前赶车的随从招了招手,当先赶着车出了城,李沐清的马车随后跟上。

两辆马车出了城后,都径直上了官道,前往西山军营。

因大雨下了一日两夜,如今还下得极大,官道上无人,所以,虽然冒着雨,但两辆马车踏着水跑得极快。

半个时辰后,上了山路。

在昨天遇到机关巨石的地方,玉灼、侍画、侍墨三人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关注着四下的动静。但是并没有什么事情发生,平安度过。

在昨天遇到狼群围攻的地方,也没发生什么事儿,同样平安地度过了。

一直到西山军营,都极其顺畅无事儿。

看到军营就在眼前,玉灼悄声对侍画、侍墨说,“今天好奇怪,没有截杀。”

侍画、侍墨瞪了他一眼,“没有截杀不好吗?”

“不是不好,好奇怪耶。”玉灼挠挠头。

侍画、侍墨想起今天天还没亮时轻歌传来的那张纸条,往车里看了看,没再言声。

马车在军营大门前停下。

这一次不同昨日谢芳华来时吃了半个时辰的闭门羹,而是军营的大门开着,有一位将士带着几个士兵等在大门口,见秦铮和谢芳华来了,顿时上前,“小王爷、小王妃。”

秦铮和谢芳华下了车,向里面看了一眼,军营十分安静,但却是在大雨中给人一种死寂的感觉。不是肃杀,而是死寂,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秦铮点点头,往里面走。

那名将士看到了随后下车的李沐清,张了张嘴,说,“太子殿下只请了小王爷和小王妃,这李公子……”

“他随我一起查案。”秦铮头也不回地道。

那将士立即住了嘴,连忙也请李沐清进军营。

李沐清笑了笑,撑着伞跟着秦铮和谢芳华一起进了里面。

随着三人进入,军营的门缓缓地合上。

走过练兵场,来到营殿,吴权已经站在门口等候,见秦铮和谢芳华来了,连忙见礼,“小王爷、小王妃,你们总算来了。”话落,又对李沐清见礼,“李公子也来了。”

李沐清笑着还礼。

秦铮看了一眼吴权,他立即让开门口,“太子殿下正在里面等着呢,可怜了韩大人,不知发生了什么,竟然就这般悄无声息地死了。小王妃快进去看看吧。”

秦铮拉着谢芳华走了进去。

殿内,秦钰、左相、永康侯、范阳卢氏的几位老者都一一在座。

秦钰脸色较之昨日看来十分不好,可以说气色极差,见秦铮和谢芳华来了,他站起身,“韩大人还在他住的房间。”

秦铮看了他一眼,冷笑,“你在这军营里坐镇,竟然还让人悄无声息死了?是不是有点儿可笑?”

秦钰抿唇,“夜里,我并没有听到任何动静。”

“小王爷,这个老奴作证,夜里我就睡在太子殿下房间的外榻,也没听到任何动静。”吴权立即道,“左相和侯爷一左一右地住在太子殿下隔间,韩大人就住在侯爷隔间。”

永康侯脸色也不好看,可以说是青白,“我因为担心府中的夫人,夜里没怎么睡,可是丝毫没听到隔壁韩大人的动静,但是,一早醒来,人就死了。”说着,他惊骇,“实在是吓人。”

“韩大人另一侧睡着谁?”秦铮又问。

“回小王爷,是我。”那个领秦铮和谢芳华进来的将士道。

秦铮看了他一眼,点点头。

吴权领着秦铮等一行人来到韩述所住的房间,韩述房门口,有几名侍卫在看守,见秦铮、秦钰等人来了,立即让开门口。

秦铮当先走了进去。

谢芳华跟着秦铮迈进门槛,入眼处,房间简易,帷幔挑着,韩述无声无息地躺在大床上。

秦铮来到床前,仔仔细细地看了韩述一眼,偏头看向谢芳华。

谢芳华打量韩述,像是睡着了,但却是已经没了呼吸,人已经死了。面色如生前一样,没什么改变。她对秦铮道,“将他翻过身来。”

秦铮点头,轻轻抬手,韩述翻了个身。

他是和衣睡的,衣服有些皱皱巴巴。

谢芳华看了片刻,又给韩述号脉,半响后,没说话。

“怎么回事儿?他可是和卢艺一样,中了虫盅之术?”秦钰问。

谢芳华摇头,“不是。”

秦钰一怔,“我看他这般死去的面相,和卢艺没有不同。怎么会不是虫盅之术?那他是如何死的?”

“他是死于金针刺中了后背心的穴道,一针刺穿了心。”谢芳华道。

秦钰眯眼,“金针?哪里看出来?”

谢芳华让开床前,对秦钰道,“应该是极细的一根针,你现在对着他后背心运功,用内力吸,他的后背心应该会吸出一根针来。”

秦钰疑惑,“刚刚仵作验尸,将韩大人全身上下都验了,若是有针眼,应该也可以发现。”

“武功极高的人,内力极好的人,运针手法极快的人,金针细如牛毛的话,不见得留下针眼。”谢芳华拉着秦铮让开一旁,“不信的话,你有武功,可以现在就动手检验看我说的对不对。”

秦钰点点头,撩开韩述后背的衣衫。

众人抬眼看来,见韩述后背光滑,没任何异常,真的看不出有针眼。

秦钰也打量片刻,然后指着后背心一处问谢芳华,“是这里?”

谢芳华点头。

秦钰将手平放在韩述后背心上方半尺的距离,然后凝聚内力,对着韩述的后背心吸力。

众人都一眨不眨地盯着韩述的后背和秦钰的手。

过了片刻,只见一根细如牛毛的针果然从韩述的后背心渐渐地拔了出来,齐齐惊呼。

秦钰面色变了变,将细如牛毛的金针吸到手里,拿手捏住,抬眼看,这只金针的确太细了,若是扔在地上,眼神不好的人,大约会找半天也难以找到。他看着谢芳华,“你只是观韩大人面相,把脉,怎么就确定是一根这样细的金针?”

众人惊骇之后,也都疑惑地看着谢芳华。

“我给韩大人把脉,探出他死于心跳停止,可是他全身上下没有不通之处,只有心脏处,堵在那里,而他定然不是立刻就死的,所以,揣测之下,应该是有什么东西击中了心脏,但是他又未曾受重伤,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就是被尖利的东西穿透心脏了。这种尖利的东西从外表丝毫看不出破坏来。那么,还能是什么?应该是细如牛毛的针了。”谢芳华解释,“所以,我猜测,应该是一根金针。”

秦钰点点头,“说得有理。”

左相开口,“小王妃,你为何说韩大人中了金针没立即死?医术当真这也能探查出来?”

谢芳华摇摇头,“我的医术虽然不错,但也不是什么都能探查出来。只不过是有医术探查的同时,还思考了环境和韩大人本身留下的线索而已。”

“什么线索?”秦钰立即问。

谢芳华伸手捏起韩述身上的衣衫,对秦钰道,“韩大人昨日夜里,应该是起来打开了窗子。”

“嗯?”秦钰一愣。

永康侯立即道,“不可能,我就住在他隔壁,韩大人一晚上没动静。”

“侯爷确定真没动静?”谢芳华回头看永康侯,“一点儿的动静都没有?”

永康侯一噎,仔细想想,然后犯难地摇摇头,“我是没听到什么动静,但是一点儿动静也没有,这……确是不敢保证了。”

谢芳华淡淡道,“军营的殿舍房屋构造都极其的结实,若不是大的动静,一个人下床,打开窗子,这种细微的声音,隔壁若是不特别注意,凝神静听,还是很难听见的。”

“也是。”永康侯觉得有理。

“你为何说他半夜起来打开过窗子?”秦钰疑惑。

“因为他和衣而睡,里衣上的褶皱不全是睡觉压的,而是淋了雨。因为昨夜下的雨大,他不曾踏出房门,否则,就不会仅仅是沾了些雨,染了些潮气了。我猜测,他半夜应该是打开过窗子,时间不太长,风夹着雨顺着窗子吹进来,他身上穿的上好的锦衣沾了些雨气水汽,染了湿潮,才是如今这皱皱巴巴的样子,尤其是衣服摸着手感发涩。”谢芳华道。

秦钰伸手摸了摸,“的确。”

“他为何半夜开窗子?”永康侯奇怪。

谢芳华道,“这就要问半夜里发生了什么让人不知道的事儿了。就在他的窗外。否则这么大的雨,韩大人为何半夜开窗子?”

秦钰脸色难看,“你能查出他是何时开窗子,何时死的?”

“午夜子时。”谢芳华道,“他打开窗子后,大约不到半盏茶时间,这是根据他衣服被潮气侵湿的程度推断出来的。然后他应该是转过身要拿什么东西,或者要干什么,没立即关窗子。所以,在他转身时,有金针从他后背刺入。”

秦钰皱眉,“既然被金针刺入,他应该痛呼才是,若是没痛呼,那就是立即死了。可是也应该死在原地,不该是好好地躺在床上,且早上醒来,才被人发现他死了。”

“这个问题就出在你手里这根金针上了。”谢芳华道,“因为,金针太细,被武功极高极好的人突然灌注内力刺入的话,韩大人是个不懂武功之人,被这么细如牛毛的金针刺入,可能在他的感觉就是一瞬间后背心疼了那么一小下。疼痛之后,还是能照常做一些事情,那么,关上窗子,再走回床前躺下,完全能做到。”

众人听罢欷歔。

秦钰闻言看向秦铮,“我丝毫没听到什么动静,因为我住在这里,这座营殿,外面是我的隐卫,守了一圈,足有百人。外围就是五百士兵了。”

“那么就是昨日靠近这所营殿,或者是本来就住在这里的人,或者是守着这座营殿的人干的。”秦铮道,“毕竟这针可不能凭空生出来,韩大人也不是什么虫盅之术死的。”

秦钰抿唇,点点头。

永康侯奇怪,“就算是韩大人窗外有什么声音,他打开窗子看一眼,应该也会立即关上。可是他没立即关窗子,背过身,是做了什么?”

谢芳华观察这间房间,任何物品都摆设整齐。

李沐清此时开口,“韩大人若是听到动静,半夜起来,应该是掌灯,掌了灯后,打开窗子,然后,可能灯忽然灭了,他背过身,去重新掌灯。就在这时,有人出手,拿金针杀人。而后,正如小王妃所说,他可能只感觉突然后背疼了一下,心悸那么一会儿,便觉不出什么了,于是,他又关上了窗子,熄了灯,上床睡了。”

秦钰点点头,“有道理,安置这间屋子一应所用的人说,这房间只有灯动过了,不在原来摆放的位置。”

“可是韩大人窗外到底能有什么动静?我就在他隔壁,为何我没听到动静?”永康侯道。

“你若是听到,死的就是你了。”秦铮道。

永康侯吓得脸一白,面色大变。

“侯爷原来就这么大的胆子。”秦铮瞥了永康侯一眼,走到窗前,打开窗子,向外看去。

谢芳华也跟着秦铮来到窗前,入眼处,前面任何遮挡物都没有,一片空旷,或者说,这一排殿舍,前面都空阔,连遮阴的树木也没有。

秦铮看了一眼,扭回头,对秦钰嘲笑,“能在百名隐卫和五百士兵看守下杀人,况且还是这个位置。你说,逃过隐卫的视线可能吗?”

秦钰脸色寒了寒,沉默。

“这些案子,你确定都交给我破?”秦铮又挑眉。

秦钰沉默片刻,点点头。

“你可想好了,别后悔。”秦铮伸手关上窗子,阻隔了外面风雨侵染的水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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