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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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臣齐齐一惊,所谓后宫不得干政,曾是先皇皇后的太后曾经上过一次朝堂,是为了四皇子秦钰纵火烧宫闱之事。如今身为太后的她在先皇故去后二度上了朝堂,众人都猜测,不知所谓何事。

秦钰停到太后来了,目光温和了几分,摆摆手,“有请太后。”

不多时,太后踏上了朝堂。

群臣分立两侧,虽然太后上朝不合规矩,但群臣依旧见礼,“拜见太后。”

“众卿免礼。”太后摆摆手,扫了一圈众人,“哀家昨日便听说朝议上议论皇上登基和一并立后之事,为此争执不休。关于皇上登基,有先皇遗照遗言,无可厚非,哀家身为女人,不该参与朝政之事,也就不与置喙了。但是关于这立后一事,关系朝堂也关系后宫,哀家觉得也不能置身事外。”

群臣一听,知道太后是为立后之事而来,齐齐揣测,不知太后是附和还是反对?毕竟早先又传,太后不喜谢芳华,甚喜李如碧。可是如今李如碧和皇上退婚了,那么,她如今是何态度?

“先皇大病时,一直挂念皇上婚事儿,临终前,见了皇上和芳华小姐一起回京,才彻底地宽了心,安然地走了。”太后缓缓道,“哀家觉得,立后之事,不该有大的争议,皇上后位非谢芳华莫属。她不惜身体重创的待嫁找到了黑紫草,接了临安城的燃眉之急,救了十几万百姓民生,才华品貌兼备,贤良淑德,实为母仪典范。”

众人闻言对看一眼,又看了一眼上面端正沉稳而坐的皇上,觉得太后此举在意料之外,但也在意料之中。太后虽然不比英亲王妃护子厉害,但也是唯皇上之命是从,昔日曾为了他大闯朝堂,今日为了他立后,二度上朝。如此,太后表态,也算是堵住了群臣的嘴。

左相在太后话落,见无人言语,立即上前附议,“皇上,太后说得有理。芳华小姐德才兼备,堪为国母。”

他一开口,有一半朝臣顿时出列附议。

其余的一般人都看向英亲王。

英亲王无奈,一时也不好再开口反驳,他隐隐觉得,此事即便他反对,怕是也无效了。太后如今出来,说是代表先皇。他又如何阻止?先皇驾崩前,谢芳华确实随皇上一起回京,守在了帝寝殿内,有目共睹。

右相见此,也只能上前,“皇上,既然……”

他刚开口,外面有一人冲了进来,跪地禀告,“皇上,英亲王妃请求上殿。”

众人齐齐一惊。

英亲王顿觉不妙,立即道,“胡闹,朝堂之上,怎么容许妇人一而再

,怎么容许妇人一而再再而三上殿?你去告诉她,就说不准她上殿,若是找本王,待散朝之后再说。”

那人立即道,“王爷,王妃手里拿着剑,说皇上若是不准许他进殿,她就誓死闯进殿……”

“她真是……”英亲王一时无言,转过身,请求道,“皇上,请准许微臣出去拦住她。”

秦钰一时没答英亲王的话,对跪地禀告那人问,“王妃还说了什么?”

“王妃说,她有天大的冤屈,要状告先皇。”那人说着,颤抖起来,“说若是……皇上不准她进殿,她就要杀进来,杀不进来,就要去击鼓鸣冤……”

群臣又是一惊,先皇已经死了,英亲王妃要状告先皇?这……

这可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秦钰闻言点点头,“还说了什么吗?”

那人哆嗦着摇摇头。

“去,将王妃请上殿来。”秦钰摆手吩咐。

那人起身,倒退着出了大殿。

英亲王的心一时提到了嗓子眼,盯着大殿,生怕英亲王妃使起性子,什么也不顾了,到时候事情闹得不可收拾,天下百姓岂不是要看皇室宗室的笑话?

不多时,英亲王妃进了殿,她的确是手里拿着宝剑,一脸怒气,寻常温婉的她,如今看来,有几分英挺之气。

朝堂中的一般老臣都知道英亲王妃和忠勇侯府世子夫人当年的风采,博陵崔氏和清河崔氏的两个女儿,能文能武,文不输当世文士大家,武不输当朝大将军,巾帼不让须眉,当年不知道牵动了多少人的情丝,如今英亲王妃依旧风韵犹存。

英亲王妃上了大殿后,看了皇后一眼,将手中的宝剑扔了。

秦钰温和地看着英亲王妃,“大伯母,何事让您发了这么大的火?”

英亲王妃闻言看向上首的秦钰,帝王的宝座金椅让他周身闪闪发光,少年天子,威仪却丝毫不输久经江山宝座的帝王。她收敛了身上的怒意,平静地道,“臣妇要状告先皇,我儿子秦铮和儿媳妇儿谢芳华明明两情相悦,明媒正娶,恩爱有加,可是先皇一道休书的圣旨,便致使有情人分崩离析。我家王爷心软仁厚,不论先皇之过,但我一个妇人,以儿子为先,哪怕先皇仙去了,但还有当今皇上您在,求皇上给臣妇做主,替先皇收回休书圣旨,换我儿子和儿媳妇儿美满。”

群臣齐齐倒吸了一口凉气。

英亲王睁大眼睛看着英亲王妃,暗暗想着她怎么竟然想出了这么一个招数,状告先皇,还竟然有理有据。这……还真是古来未有。

左相一时大急,向上首看了一眼,见秦钰虽然面色如常,但眼底已经黑了。他连忙上前,大声说,“王妃,先皇圣旨休书时,已经是一个月之前的事儿了,先皇仙逝不过八九日,曾经休书圣旨下达后,你为何不登堂状告先皇?如今反而要当今皇上为您做主?你岂有不知子不言父之过?您这样,是要将皇上置于何地?”

英亲王妃转身,直直地看着左相,“这期间,王爷一直拘束着我,不准我上朝,以免再增重先皇病情。我本想缓缓再说此事,寻求个公道,但不成想先皇去得如此之急。如今皇上要立华丫头为后,我却不能忍了。”

左相立即道,“当初,芳华小姐自己离府出京,先皇随后下的休书圣旨,若非她和铮二公子感情破裂,芳华小姐如何会自己离府出京?王妃,这是朝堂之上,皇上国事缠身,如今内忧外患之际,你向来明事理,今日可不要因为自己家事不和,便来朝堂作乱?”

英亲王妃顿时怒了,冷眼看着左相,“左相这张嘴可真是厉害,你说国事,皇上登基,是国事。我一个妇人,自然不会理论。可是你一力主张皇上立后,举荐华丫头,她是我的儿媳妇儿,不明不白地被先皇圣旨休弃,这就是我的家事儿,如今皇上立后和我的家事儿掺和在一起,我自然要理论上一番。”

“王妃,你休要胡搅蛮缠,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还有什么不明不白?芳华小姐如今是自由之身,甘愿随皇上一起回京,一起共乘玉辇,如今就住在这皇宫之中。你这些日子,也见了芳华小姐几面。她可有要回英亲王府重修旧好的意思?没有吧?所以,皇上的国事家事和你的家事,自然不相干。”左相道。

英亲王妃恼怒地看着左相,“你口口声声不相干系,为何这么急着请求皇上立后?我的儿子在圣旨休书下达之前,根本不知道有圣旨休书这种事儿。如今他远出在外,至今还未回京,多日来,未曾抽空处置此事。难道还不算不清不楚不明不白地少了媳妇儿?”

左相一噎。

英亲王妃不等他开口,又道,“我的儿子是被你等三催四请因临安城之危出了京城。可是,如今临安城之危解了,我儿子在哪里?左相,我是不是该找你要人啊!”

左相脸上又青有白,“老臣也想知道,铮小王爷和崔侍郎明明是去解临安城之危,找黑紫草,可是至今为何音讯全无。据老臣得到消息,他们根本就没有去临安城。”话落,又道,“如今边境开战,内忧外患,皇上自然宜早登基,宜早立后。这样,才能稳住朝纲,以鼓舞边境士气,以安百姓民心。我等朝臣,为江山分忧,自然着急。”

“你口口声声为江山分忧,为皇上分忧,怎么不去边境打仗啊!朝

打仗啊!朝中一旦有事情,就找我儿子,待事情解决了,就将我儿子给甩一边了。”英亲王妃怒道,“月前,京城内外接连刺杀案,军营杀人案等等,都是我儿子忙前跑后。临安城有为难了,迫在眉睫,也请我儿子。待事情解了,却忘了他了。如今又要夺他的媳妇儿。当我英亲王府无人了吗?这么受欺负。”

左相又是一噎。

英亲王妃又道,“如今连我一个妇人都知道当务之急是平息边境纷争,解边境燃眉之急,你身为两朝老臣,却只知道让皇上立后,天下百姓不安,皇上何以为家?所谓,民心所向,才大势所趋。”顿了顿,又道,“左相,我看你也是老了,无用而昏聩了。尽出血馊主意,有你辅佐皇上,风气会越来越歪斜。指不定这南秦江山如何呢。”

“你……”左相又气又急,“谢侯爷在边境浴血奋战,铮小王爷和芳华小姐早已经再无干系,皇上立芳华小姐为后,此乃激励加冕谢侯爷,若是谢侯爷成功地阻挡了北齐军队踏入边防线,那么,谢氏一门何愁荣华不再盛一筹?”

“谢氏还需要什么荣华鼎盛?出身在谢氏的人,自小就见惯荣华。”英亲王妃似乎说得累了,也懒得再争辩,撂出狠话道,“反正皇上立谁为后,也不能立谢芳华。她是我英亲王府早就定下的儿媳妇儿。先皇圣旨休书,我们英亲王府不服。我告诉你们,若是立她为后,除非将我杀了。否则休想。”

“你……”左相彻底没了话。

群臣面面相耽,又都觉得心惊肉跳。

英亲王妃这是冒天下之大不韪。可是偏偏她站在这里,有她的资本,她出身清河崔氏,世代以诗书传世的世家大族,她的丈夫是当今朝堂上的英亲王,如今先皇亲封的辅政王,她的儿子是英亲王府的铮小王爷,在南秦京城从出生后就横着走的主,她本人更是言语铿锵,巾帼不让须眉,身上担着皇上大伯母的身份,而她口口声声说的儿媳妇儿,昔日与她极其要好,好比母女。

这样的她,左相都辩论不过,更何况别人?

她让皇上杀,以死相逼,皇上真能杀了她?

那是不可能的!

杀了她就是滔天大浪。本就内忧外患,朝野京城更是不能再经受大风浪了。

心里明白点儿的朝臣都暗暗地觉得,英亲王妃这个女人实在是太聪明了,抓住了这样的时机,这样混淆视听的口风,以状告先皇为名,以阻拦皇上立谢芳华为后。

太后虽然一身太后正装,但此时看着与她站在对面的英亲王妃,她一身素衣,却腰板挺得笔直,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她忽然觉得,她这一生,无论什么时候,怕是都抵不上英亲王妃了。

英亲王妃比她能豁的出去!

她在皇宫多年,虽然说柳太妃和沈太妃是依傍先皇的蔓藤,她又何尝不是?如今先皇去了,她只不过比那两个宠妃幸运,她的儿子是皇上,她也不过是依靠儿子的蔓藤而已。

她抬眼看上首金椅上坐着的秦钰,这个时候,他怕是心里也无可奈何的,众人心中都清楚,左相的意思,就是他的意思,英亲王妃如今虽然和左相对峙,但实则上,对峙的人是他。

到底立不立后,便是两难了。

今日若是退一步的话,那么,此事怕是以后想再提起更难处置了。

她忽然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对英亲王妃道,“王嫂,你所言有理,左相所言也不无道理。我们在此争论,也难以定论,更不能将芳华小姐和铮小王爷排除在外,毕竟,无论是昔日之事,还是今日之事,都事关他们。你我都是长辈,不如就让孩子们自己做主。”

“怎么做主?如今我家铮儿不在京城。”英亲王妃恼怒地道。

“那就先将芳华小姐请上殿来。”太后说完,看向秦钰,见他面无表情,她知子莫若母,知道他应该是不喜她来面对这件事情,于是又改口,“若是她不想上殿,便派个人去问问她的意思。”

“若是她有什么被逼迫的不得已的苦衷呢?”英亲王妃立即道,“我不相信嘴里说出来的话,我只相信人心,华丫头对我家铮儿,情深意重,怎么可能弃他而另嫁?”

“王嫂,你这样就不对了,芳华嘴里说出的话,你都不信,那你信什么?难道真要阻止皇上的姻缘?虽然说你是王嫂,谁也不能拿你如何,但也该考虑孩子们的感受。”太后道。

“等我家秦铮回来,若是他回来后,对皇上立华丫头为后不与置喙,还同意此事,那么我就相信,是他们自己情分耗尽,无缘一生了。我就再别无二话。”英亲王妃一咬牙,开口道,“届时,我第一个送上贺礼。”

太后鲜有的和气,她自然也不好太过咄咄逼人,若不是今日听说太后都上殿了,她猜测就是为了立后之事,她定会一力赞成,那么,英亲王定然不是对手,不好说什么,所以,她实在按耐不住,只能来了。

她上殿要的也无非是皇上能答应等秦铮回来。

群臣闻言看向上首的皇上。

左相也悄悄抬眼,看向上首的皇上,英亲王妃的厉害她不是第一次领教了,实在想不明白,寻常温温婉婉的一个人,护起儿子来,怎么就这么豁得出去,一般的寻常女人真是做不到。

一番激烈的争执后,大殿上陷入了诡异的沉静。

众人都等着一直没开口的皇上表态。

过了片刻,秦钰缓缓开口,对英亲王妃道,“大伯母所言其实甚是有道理,朕当初也不明白先皇为何会下了休书的圣旨,不过朕也可以不避讳的说,朕却是一直以来心仪芳华,大伯母是知晓此事的。她如今孑然一身,朕登基,自然想立她为后。”

英亲王妃闻言心一沉,秦钰当着满朝文武说出心仪之事,也是坦坦荡荡,豁得出去了。正因为如此坦荡,反而才让人不好诟病,而芳华已经是孑然一身,更不会被人他说夺兄弟之妻了。

秦钰顿了顿,又道,“朕可以应允大伯母,此事暂且搁置,就以朕登基之日为期限,若是登基之日秦铮还不回来对此事置喙,朕就会立芳华为后。时间足够了吧?”

英亲王妃闻言看向英亲王。

英亲王对她叹了口气,也觉得她如今大闹早朝,秦钰不但不怪罪,反而定下期限,也算是念在情面了。

英亲王妃算了一下日子,期限虽然不多,但若是秦铮闻到风声回京,以他的本事,也应该处处有余,若是他回不来京城,她这个当娘的也尽力了,也没什么再说的了。她一咬牙,“好,多谢皇上,臣妇应承你,若是到登基之日,他还不回京,臣妇自当备上厚礼,恭贺皇上立后。”

第一百一十四章幸好有你

早朝关于立后的争议最终因秦钰和英亲王妃之间的约定而落下帷幕。

散了朝后,秦钰径直回了自己的宫殿。

谢芳华已经得到了早朝上英亲王妃大闹金殿的消息,恰巧喝完一碗苦药汤子,将空碗递给侍画,揉揉眉心。

秦钰来到,侍画、侍墨立即迎了出去。

秦钰摆摆手,径自迈进门槛,进了屋,见谢芳华气色不好,温声问,“早朝上的事情你听说了?”

谢芳华点点头。

秦钰坐在她对面,苦笑了一下,“大伯母状告先皇,也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我自小便羡慕秦铮能出身在英亲王府。”

谢芳华不置可否。

“昨日夜,言宸和我做了一番安排,但到底能不能拦住他,是个未知数。”秦钰看着她,“但无论如何,还是让御衣局过来给你量体裁衣吧。”

谢芳华颔首,“你安排就是了。”

秦钰点点头,坐了片刻,起身去了御书房。

英亲王散了早朝,便拉着英亲王妃回了府,到了府中后,他将房门关上,无奈地道,“你怎么想出了这么个主意?”

英亲王妃立即问,“除了这个主意,我已经想不出别的办法了。”

英亲王看着他道,“你何苦执着?我看华丫头是拿定了主意要嫁皇上了,一个愿娶,一个有意嫁。拦得了一时,还能拦得了几时?”

英亲王妃恼怒地道,“我虽然和华丫头不是母女,但是相处那么些日子,她的性情我还是了解个七七八八,遇到事情,她从来是打掉牙齿和血吞,本身自有一股子刚韧劲儿,我相信她一定是有万不得已的苦衷。”

“能有什么苦衷?你说是为了谢氏忠勇侯府?”英亲王看着她。

“老侯爷至今下落不明,不知道去了哪里,我曾派人去暗中打探,说根本就没去东海,在出了京城十日后,失去了踪迹。”英亲王妃道,“应该是华丫头做的安排,他将忠勇侯府给彻底避世了。躲在了谁也找不到的地方。如此京城里只剩下个谢氏六房,漠北边境只剩下个谢墨含。若说是为了谢氏,应该也做得差不多了才是。毕竟先皇去了,皇上没有铲除谢氏的心,谢氏无论在朝在野,都是安稳了。”

“是啊,谢氏虽然早些年折损不少,但如今也算是安然退世,她先是分宗分族,随后又将忠勇侯府的老侯爷等人彻底移开了京城,忠勇侯府虽然看着成了一副空架子,但是我们都知道,势力是从明处隐到了暗中。”英亲王道,“如今说来,忠勇侯府安稳了,她还有什么苦衷和顾虑?”

英亲王妃想了想,“也许还有我们没有想到的地方。”

“什么地方?”英亲王想不出来。

“你想想,从她和铮儿大婚后,京城内外发生了多少事情?如今呢,从她离开京城,前往临安城,临安城危机解了之后,除了漠北边境兴兵,京城这些日子以来,是不是很安稳?”英亲王妃问。

英亲王点点头,“近来是没再发生什么事儿。”顿了顿,他道,“不过我听说是因为在九曲山,皇上和华丫头合力铲除了些人。京城安稳跟这些背后之人有着脱不开的关系。”

“这就是了。”英亲王寻思道,“华丫头离开京城,京城便立即安稳了下来,是否说明,那些人是冲她而来?她不想牵连咱们王府,才无奈迫使皇上下了休书的圣旨?如今大约是背后势力不曾铲除尽,她才和皇上回了京城……”

“你的猜测有些道理,但是管猜测站不住脚。”英亲王揉揉额头,“如今该担心的是皇上登基之日,铮儿是否能够赶回京城来。”

英亲王妃闻言也露出愁容,“咱们自小看着当今皇上长大,他的性情你我都清楚。若非是有了安排,也不会轻易地答应我登基之日铮儿回来的约定。”

英亲王点头,“皇上登基之前怕是不想铮儿回京捣乱。”

英亲王妃颔首,“若是他娶这南秦京城任何一个女子,我都不管,铮儿赶不赶得回京城都行,可是偏偏他要立后的人是华丫头,这事情不弄个清楚明白,我就不准许他娶。”

英亲王叹了口气。

“皇上一定有安排,阻止铮儿回京,我们必须派出人去接应。”英亲王妃道。

英亲王闻言瞪眼,“你是让咱们王府的人去对抗皇上的人?”话落,他摇摇头,“不行,如今边境兴兵,正是艰难之时,王府和皇上不能内讧。”

英亲王妃对英亲王瞪回去,“你就知道守着护着南秦江山,可是皇上要夺的是你儿媳妇儿,他可顾忌边境在兴兵?可顾忌不能内讧?”

“你……”英亲王一噎,“皇上也不见得会拦铮儿。”

“怎么不会拦?他一定会拦住。”英亲王妃肯定地道。

英亲王看着她,“要知道皇上手中的势力若和铮儿手中的势力对上,于我们南秦如今的形势来说,可真是损失啊。皇上不会这么不明智的。”

“他眼里一心只有华丫头,为了他连皇位险些都不要了,他的明智放在华丫头身上都是空谈。”英亲王妃断然道,“你不同意也不行,我不动用王府的力量总行了吧?我动用娘家的力量。”

英亲王闻言无奈,“那好吧。”

英亲王妃哼了一声,转身去私下吩咐了。

英亲王坐在桌前,长叹不已。

叹不已。

当日,礼部便开始筹备皇上登基大典。秦钰又吩咐了礼部,一并将立后的礼制先与登基一起安排起来。礼部唯唯应诺。秦钰又吩咐御衣局,裁制皇后礼服。

四日后,边境传来消息,王贵带着二十万兵马已经到了漠北与谢墨含汇合。

二十万兵马虽然舟车劳顿,但是精神不见萎靡,士气极好。

当日夜,北齐军又一次攻打漠北军,有王贵的二十万兵马汇合,派上了用场,北齐军并讨得好处。

消息传来,人人称赞,王家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虽然多年不在朝局之中,但真到了用人之时,还是有着三百年前的锋芒。

这期间内,秦钰和谢芳华商谈调动兵马,前往漠北边境二度应援之事,但是谁做领头的将军,必须要好好的斟酌了。

朝中目前合适的没有能够领兵之人。

秦钰也在早朝上与朝臣商量此事,看朝臣中有无人选可举荐。

左相出列道,“皇上,臣觉得右相府的李沐清可担当重任,他能文能武,文能兴邦,武能定国。是不可多得的良才。而其人又十分沉稳有度,和忠勇侯府的谢侯爷相交甚笃,若是派他带兵前往,可抵北齐军。”

右相看着左相,没想到左相会举荐他的儿子,有些出乎意料,他本来想自己的儿子入文职,将来以承接他的职位,更何况皇上在退婚时也答应了。不过若是领兵,他儿子文武双全,与谢墨含相当,倒也担得重任。见众人都看他,他出列道,“皇上,犬子外出,已经月余,至今还没有回京。”

左相道,“我听说李沐清已经在赶回来的途中了,想来不日即可进京。”

右相闻言稍一思索,道,“若是他能即日进京,能担此重任,臣别无二话。”

左相看向秦钰,“皇上以为李沐清如何?”

秦钰颔首,“李沐清文武双全,若是他能即日进京,由他领兵,前去漠北,自然极好。”顿了顿,他道,“朕听说燕小侯爷也随李沐清一同赶往京中。”

左相一愣,随即了然,立即附和,“回皇上,正是,永康侯府的燕小侯爷一起回来了。”

“若是朕准备让李沐清和燕亭一起前往漠北增援漠北军,不知永康侯和夫人可舍得?”秦钰道。

左相、右相对看一眼,又看向平时永康侯所站的位置,如今他还在皇陵处理三皇子、五皇子之事未归。

兵部尚书出列,躬身道,“臣听说燕小侯爷离开南秦后,去了北齐,一直在北齐小国舅府中。他刚回来,漠北便兴兵,燕小侯爷怕是不妥……”

秦钰忽然笑了,“爱卿不必有此顾虑,燕小侯爷即便曾在北齐待过,但也是与北齐小国舅的个人交情,无关国事。朕信得过永康侯府,信得过燕小侯爷。”

兵部尚书闻言立即道,“是臣多虑了。”

“这样吧,先安排下去,西山大营先点好兵马,待李沐清和燕亭进京,再做决定。”秦钰又道。

群臣齐齐颔首。

退了早朝,秦钰径直去了谢芳华所住的殿内。

谢芳华正在对着药碗蹙眉。

秦钰跨进门槛,便看到了她支着下巴坐在桌前对着面前的药碗皱眉,这副十分女儿家的样子,让他有些新奇,不由笑了,“这碗药怎么了?让你这副样子?”

谢芳华见他来了,放下手,无奈地道,“言宸走时,计算着日子,今日给我了换药方,这药是我最讨厌的药。”

秦钰失笑,“我每次见你喝药都如喝水,没想到你还有不喜的药。”

“当然有了。”谢芳华白了他一眼。

秦钰伸手端起那碗药,放在面前闻了闻,又放下推到她面前,“我总不能替你喝,若是能替你喝就好了。”

谢芳华嫌恶地看了一眼,又将药推开了些。

秦钰看着她,好笑,“再不喝都凉了。”

此时侍画在门口小声说,“皇上,您有没有办法让我家小姐将这碗药喝了?这药都热了三次了。再不喝就得重新熬了。言宸公子早就交代了,说必须喝,不喝不行,小姐若是将药倒了,就让我们重新熬,直到她喝为止。”

谢芳华狠狠地等了侍画一眼,“你若是不说,帮我换一味药,他哪里知道。”

“言宸公子说了,这味药必不可少,您换什么,也不如这副药的药效。”侍画委屈地看着谢芳华,她一直都觉得小姐十分好侍候,凡事都不挑,可是没想到这一味药怎么也不吃。

“既然这味药必不可少,还是喝了吧。”秦钰又将药给她往前端了端。

谢芳华撇开头。

秦钰看着她,愈发的好笑,想了想,道,“你快将药喝了,我有事情跟你谈。”

“你现在就说。”谢芳华看着他。

秦钰摇摇头,“言宸走时让我不要多拿事情让你操劳,你若是不肯喝药,我就不说了。”

谢芳华挖了他一眼,端起碗来,捏起鼻子,将一碗药十分费力气地给喝了。一碗药刚下肚,她便离开了座位,跑到痰盂前,干呕起来。

秦钰愣了一下。

谢芳华呕了半响,眼泪都流出来了,之后回转身,恨恨地道,“不知为何,我一接触这味药,就会作呕,言宸明明知道,偏偏还要让我喝。”

秦钰站起身,走近她,“会一直呕?”

谢芳华摇头,“

华摇头,“倒也不是。”

秦钰松了一口气,“不是一直呕就好,否则这药真不能吃。”话落,他拿出娟帕,递给她,“擦擦眼睛。”

谢芳华不接,从怀中拿出自己的娟帕,擦了擦,对他道,“说吧,什么事儿。”

秦钰撤回手,将娟帕收起,重新走回座位坐下,对他道,“今日早朝,左相建议,朝中应立即派军前往漠北,王贵的二十万兵马,若是北齐再加强调兵的话,也只不过是能顶一时而已。他说李沐清不日即将回京,派他带兵,前去漠北。”

谢芳华闻言蹙眉,“左相建议的?”

秦钰颔首。

谢芳华抿唇,沉默片刻,问,“动用西山军营的兵马?”

“除了西山军营,京中附近无可动用之兵。”秦钰道。

谢芳华摇头,“不行,不能动用西山军营的兵马。”

秦钰看着她,见她如此坚决,不由问,“为何?你可是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妥?”

“是不妥。”谢芳华道,“北齐兴兵得是时候,漠北三十万大军,临安城就近又调兵二十万。五十万兵马虽然不多,但也不少。有哥哥和王贵在,足够抵挡北齐一些时候。若是此时再调动京城附近京麓重地的兵马,万一有人趁机对京城作乱,京城该如何应对?”

秦钰一怔,思忖片刻,看着她道,“你觉得有人会趁机对京城不利?”

“难说。”谢芳华道。

秦钰面色顿时凝重下来,“你、我、言宸、谢云继,在九曲山的夹道,已经杀了一批人。难道还有厉害之人没出来?”

谢芳华看着他,“总之,要做万无一失,以备不时之需。不能调动京城西山军营的兵马。这些兵马就是给京麓重地留的,一直以来的练兵信念也是为了守卫皇城,不适合长途跋涉去漠北作战。”

“也有道理。”秦钰颔首,“可是再有哪里兵可以调用?”

谢芳华眯起眼睛,“为何一定要调兵应对?不能用别的办法?”

秦钰看着她,“你想到了什么好的对策?”

谢芳华道,“边境之祸,起于北齐。若是北齐京城内乱,你说,齐言轻可还有心思兴兵?”

“你的意思是要动北齐京城……”秦钰看着她。

谢芳华点头。

秦钰想了想道,“恐怕不太好动,毕竟相隔甚远。”顿了顿,又道,“若是真要动的话,也不见得不能动。”

“你被贬黜去漠北时,暗中去过北齐不是吗?另外多年来,南秦皇室在北齐也埋了不少暗桩吧!都什么时候了,不妨一用。”谢芳华道。

秦钰点点头,“是可以一用,但是怕是撼动不了什么,暗桩只不过是传递消息。”

“传递消息便也够了。”谢芳华道,“这个时候,齐言轻若是听到些什么风声,比如北齐王又改了主意,兴许会将皇位传给云继哥哥呢?他会不会着急?可还有心边境兴兵?”

秦钰忽然笑了,“怕是火速赶回北齐京城。”

谢芳华颔首,“对,要的就是他离开北齐军营,也能为南秦再容出些时间筹备,不调用京麓重地之兵,这期间,从别处征兵。毕竟北齐兴兵,打得南秦太过突然了。内忧外患之下,多好的将军和士兵,都会吃亏。同等守军下,也不是对手。南秦需要充足的缓和时间。”

秦钰笑着点头,“芳华,你可真是……”话音未落,又顿住,说道,“幸好有你。”

谢芳华笑了笑,不置可否,对他道,“从裕谦王为英亲王祝寿回京后,先皇未曾重用,你如今即将登基,这一段时间,裕谦王一直闲着。你总不会将他忘了吧?打算如何重用?”

秦钰眯起眼睛,“裕谦王叔到底能不能用,还要再看,毕竟,裕谦王府的人从进京后,做的事情与我所料相差甚远。裕谦王叔这个人,不比英亲王这个大伯父。英亲王府的忠心,毫无疑问”

谢芳华看着他建议道,“不如就调岭南的兵马,以此来试试裕谦王。我听说岭南府是养私兵的,虽然不多,但以一敌百。”顿了顿了,她又道,“更何况不能看表面。”

秦钰颔首,站起身道,“我这便去御书房,召见裕谦王进宫。

谢芳华点头。

第一百一十五章五万私兵

秦钰召见裕谦王,小泉子即刻去了裕谦王府。

裕谦王得到皇上召见,匆匆沐浴更衣入了宫。

秦钰见到裕谦王后,温和地询问了多日来在京中的一些情况,裕谦王都一一作答。

一番闲话后,秦钰又对其询问,“王叔的孙子可否有下落了?”

裕谦王身子一僵。

秦钰看着他又道,“孩子丢时,父皇正值病中,京中又接连出事儿,让人无暇顾及。如今父皇去了,朕方才想起来。若是孩子还没有下落,朕这便安排人,将整个天下都翻遍了,也要找出孩子来。”

裕谦王抬眼看秦钰,见他面色如常地看着他,踏上了皇位宝阶的太子较之以往,看着虽然依旧温和含笑,但更威仪了些,给人一种莫测高深的感觉。他当即跪在地上,“臣有罪。”

秦钰挑了一下眉梢,奇怪地问,“王叔这是何意?何罪之有?”

裕谦王立即道,“臣的孙子并没有丢。”

“嗯?”秦钰皱眉,沉下脸来,“当初王婶进京,哭哭嚎嚎,说孩子丢了,找了这个找那个,几乎京中一半的府邸都被你们府找孩子给惊动了。如今你又跟朕说孩子没丢?王叔,你裕谦王府这是要做什么?”

裕谦王垂着头,又气又怒,“皇上,是有人威胁臣妇,说若是不如此做,就杀了臣全家,让臣一辈子都别想待在京城。您知道,臣多年来,想念京城,臣妇也想回京城。于是,就受了那人的威胁,无奈之下……”

“无奈之下就谎称孩子丢了?”秦钰大怒,腾地站起身。

裕谦王立即摇头,“是丢了一个孩子,不过是奶娘的孩子,和我的孙子一般大……”

“裕谦王叔,你好大的胆子!”秦钰盯着他,“朕身为太子时,你与我私下往来,朕允诺登基后,让你不必再回岭南,将你留在京城,可是你呢?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你竟然瞒着朕?若是朕不问,你是不是就打算一辈子不据实已告了?”

裕谦王身子一颤,立即辩解道,“皇上,当时我夫人进京后,也未曾对我言明,我也是急得不行,各处求人,又和犬子去四处查找,夫人见我们太急,过了数日后,才将实情告诉我。那时皇上您都出京去治水了。”

秦钰冷笑,“裕谦王叔这是在告诉朕你治家无方吗?要不要朕下旨,让你休了王婶。”

裕谦王一惊,“皇上……”

“你到底是早就知晓还是真一直不知晓,还是你暗中有什么谋划,要不要朕先将你和王婶拿起来,交给刑部和大理寺审上一番?”秦钰又道。

裕谦王额头上的汗霎时流了出来,忽然跪着上前,拽住秦钰的衣角,痛哭道,“皇上,臣对您的忠心可鉴日月,臣真是不知,你王婶为了能进京留在京城,犯了糊涂,连我都瞒着,待我知道时,京城已经接连出事了。您又去了临安,待您回来后,先皇已经病危,您一直操劳先皇后事,还要劳神漠北边境兴兵。更何况,时日已久,如今京中太平,臣就将此事压下了……”

秦钰看着裕谦王,虽然他比先皇年纪要小,但也已经到了年纪,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真是有损他裕谦王的身份,若是英亲王和先皇,才不会如此。他沉默不语。

裕谦王继续哭道,“皇上,岭南虽好,但也不如京城好,臣自小在京城长大,不想老了死了将根也落在岭南,臣的根可是在京城的。臣已经教训过自家的妇人了,念在臣从实招来,您就饶了臣吧。”

秦钰冷哼一声,“那你说,是什么人威胁了王婶?”

裕谦王哭道,“我逼问了她数次,她都说是个黑衣人,但不知道是什么人……”

“不知道什么人就受他逼迫?”秦钰冷脸看着他。

裕谦王哭道,“他虽然没抢臣的孙子,臣的孙子也没丢,但是身体里中了咒,那人说,只要臣不听话,孙子的性命就休矣。”

“嗯?”秦钰扬眉,“什么咒?”

“就是虫盅。”裕谦王摇头,“臣也不知,至今臣还没见到孩子。”

“孩子如今在哪里?”秦钰又问。

“就在郾城。”裕谦王道。

秦钰蹙眉。

“皇上,天地良心,臣真的不敢骗您啊。”裕谦王又哭起来,“谁知道背后这人怎么如此其心险恶。连番在京城内外弄出这许多的事儿来。臣到现在也不明白,他拿住臣的孙子,到底是要做什么。”

“从你进京后,京城一直不安稳。”秦钰看着他道,“你确定你将事实都告诉朕了?没有一点儿藏着掖着?”

裕谦王摇头,“臣不敢,若是臣敢藏着掖着,就叫臣天打五雷轰。”

古人最重誓言。

秦钰闻言,对他道,“那朕问你,岭南府养了多少私兵?”

裕谦王立即道,“五万。”

“只有五万?”秦钰看着他。

裕谦王连连点头,“皇上,只有五万,先皇这么多年对岭南一直不松懈的监视,若是没有谢家,他说不准早就动岭南了。臣养私兵,也是为了防着有朝一日先皇对臣发难啊,臣不敢隐瞒皇上。”

“朕得到的消息可不是这个数。”秦钰道。

裕谦王立即道,“皇上,您一定要相信臣,臣手里只有五万私兵。至于别人在岭南养兵,不能算在臣的头上啊。”

“哦?”秦钰

“哦?”秦钰看着他,“什么人在岭南另养兵甲?”

裕谦王几乎要哭岔气,“不知道是什么人,兵马藏着岭南的深山老林,臣曾经派人去暗中探了一次,派去的人都一去不回……”

“多少年了?”秦钰沉下脸。

“大体有八九年了吧。”裕谦王摇摇头,不确定地道。

“八九年了?”秦钰拔高声音。

裕谦王连忙道,“早先臣并不知,两年前才偶然得知,但是,臣派出的人去,一去不返后,臣还想再派人去时,便有人放在臣的书房里一封密信,密信言,若是我再多管闲事,便让我没有好果子吃,于是臣就……”

“于是你就不敢了?”秦钰竖起眉头。

“皇上,不瞒您说,岭南深山茂林,据臣猜测,养了不下十万兵马。而且,臣也养了私兵,不敢将这件事情捅出来,若是一旦捅出来,先皇势必要查岭南,那臣的私兵定然也逃不过啊。”裕谦王哭着道,“养私兵是大罪……”

秦钰看着他,怒意又袭上眉头,“岭南是你的封地,照你这样说,岭南在你的治理下成了藏污纳垢之所了?”

裕谦王请罪,“是臣无能……”

“你不是无能,你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秦钰恼怒地看着他,“你也是姓秦,也是秦家的子孙。你就忍心看着有人在南秦江山下为非作歹?”

裕谦王哭道,“臣以为这一辈子也回不来京城了,所以……”

秦钰摆摆手,打断他的话,“起来吧。”

裕谦王哭声一噎,抬眼看着秦钰。

秦钰面色虽然沉怒,但是没有杀意,他才试探地问,“皇上,你不对臣降罪了?”

秦钰怒极而笑,“王叔,你也一把年纪了,朕说服先皇,借着给大伯父祝寿的名义,把你弄回京,可不是让你跑到朕面前来哭的。”

裕谦王闻言立即擦擦眼泪,站起身,表诚意忠心,“皇上,您说,您有什么吩咐,臣一定万死不辞。”

“万死不辞?”秦钰看着他,“王叔这时候不怕死了?”

“臣回京之后,日日提心吊胆,不得安稳。”裕谦王道。

“看来这些年在岭南,王叔太安逸了,以至于经不住事儿了。”秦钰瞅着他,“如今岭南深山茂林内的兵马可还在?”

“臣离开岭南时还在,如今便不得而知了。”裕谦王摇摇头。

秦钰没好脸色地瞅着他,“王叔戴罪立功吧。”

裕谦王立即看着秦钰,小心谨慎地问,“皇上是让臣除去岭南深山茂林的兵马?”

秦钰摇摇头,“岭南深山茂林的兵马朕自有处置,如今边境兴兵,正是用人之际,王叔将自己的五万私兵拿出来吧,若是能在边境立功,朕对你以往诸多事情,都既往不咎。”

裕谦王睁大眼睛,“皇上要让臣的私兵去漠北边境?”

“王叔不同意?”秦钰看着他。

裕谦王摇摇头,“臣不是不同意,只是……由何人带兵?总不能皇上想要派臣亲自去漠北吧?”

“堂兄秦毅也是熟读兵法,有他前去,你以为如何?”秦钰看着他,“若是在漠北立了军功,朕以后对他自然重用。”

裕谦王闻言当即跪在了地上,“臣听皇上的。”

秦钰转回身,不再看他,“你回去吧,即刻让秦毅进宫。”

裕谦王站起身,没立即走,而是看着秦钰,小声地问,“皇上,臣的孙子的虫盅……”

“朕会派人去郾城,将他秘密带回京,让芳华看看他到底是中了什么虫盅。”秦钰道。

“多谢皇上。”裕谦王闻言大喜。

秦钰摆摆手。

裕谦王出了御书房,刚跨出门槛,风一吹,他后背冰凉,抬手一抹,一身的汗。他暗暗欷歔,怪不得前几日听说永康侯在皇陵被皇上下了个够呛,如今他能走出御书房,也就仰仗着手里的五万私兵了。

如今将五万私兵交了出来,多年辛苦,算是白费了。

不过也值得,领兵的人是秦毅,他的长子,毕竟他已经老了,若是秦毅能在新一辈的人中立足,那么将来裕谦王府还是能传承下去的。

他抖着一身的汗,出了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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