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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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知,为何今日还来?”谢芳华向外扫了一眼,御林军刚刚拉开的弓箭并没有收回去,紧张地注视着高台上,已经将整个凤凰台围上了,似乎只待一声令下,便会开弓放箭。她面容凌厉,“不怕死无葬身之地?”

秦铮斜睨了她一眼,无所畏惧,“媳妇儿跑了,自然要追回来!”顿了顿,补充道,“哪怕是死局,也该死得其所。”

谢芳华嘲讽地看着他,轻轻舒展因为不小心压得褶皱的华贵皇后装,冷淡地道,“你媳妇跑了,来找本宫作何?本宫记得已经跟你没有关系了!”

秦铮闻言腾地站起身,倾身上前一把夺过她手中的棋子远远地抛进了香炉里,一改闲散慵懒,恶狠狠地看着她道,“穿了皇后的衣服就是皇后了?你问过爷答应了吗?”

棋子投入香炉里,“啪”一声脆响,香炉里的袅袅烟雾炸开。

谢芳华平静地看着他,“铮小王爷,请认清楚你的身份,你答应不答应都改不了事实。”话落,她伸手一推棋盘,棋子四散打乱,她慢慢道,“毕竟这南秦江山做主的人不是你。”

秦铮冷笑,“南秦的江山如今是他说了算,但是女人却是我说了算!”顿了顿,他冷嗤,“你要做皇后,今日就问问我答不答应。”

谢芳华挑眉,“你不答应又如何?”

秦铮上前一步,一把拽住她手腕,两步便拉着她走到了凤凰台的边缘,恼怒地道,“看来我曾经说过的话早已经被你忘了。”

谢芳华用力挣脱,挣了两下,没挣开。

秦铮看向凤凰台下,冷冷重复,“我曾经告诉你,你是我一直要等的,要换的,要夺的,要守的唯一。若是你这一生不能相好与我,那么,沉浮一世,我只能拉着你去碧落九泉了。”

谢芳华眯了眯眼睛,“铮小王爷,你死了南秦江山怎么办?你的命值钱的很,如何轻易谈死?为了一个女人而死,千载后世岂不是笑话?”

“我管他笑话不笑话!”秦铮恼怒地道,“若是你敢嫁给秦钰,敢做她的皇后,我今日便拉着你从这里跳下去,一死百了。”

谢芳华忽然恼怒,回身对侍画道,“去请英亲王和王妃来,让他们看看,他们的好儿子是不是只有这么一点儿本事,抢不到女人便寻死觅活!”

侍画一呆,看向谢芳华。

“还不快去!”谢芳华轻喝。

侍画点头,连忙快步下了凤凰台,向皇宫禁苑外跑去。

秦铮闻言气极而笑,“谢芳华,你还是你吗?什么时候学的这般无赖了?你就非要做秦钰的皇后不可?你何时发现了他的好?转而弃我不顾?”

谢芳华不语。

秦铮伸手搂住她,恶狠狠地道,“就算我娘来了,你当我真不敢拉着你去死吗?就算多年辛苦,付之一旦,又有何妨?我秦铮这一世就是为了你而活,你成了别人的,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话落,他踏出一步,一脚悬空。

“混账东西!你敢!”英亲王妃从远处急步走来,当看到这一幕,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恼怒又心惊地大喝。

秦铮扭头看了她一眼,一言不发,毫不犹豫地带着谢芳华跳了下去。

第一百二十章先皇遗旨

凤凰台距离地面高达百米。

凤凰台下,御林军持箭围困,人人肃穆,里三层外三层,水泄不通。

人从凤凰台上跳下,不被摔死,也被御林军的长矛箭羽扎死。

英亲王妃眼见秦铮带着谢芳华从凤凰台上跳下,顿时身子一软,厥了过去。

英亲王跟在英亲王妃身旁,见此面色大变,怒喝,“铮儿不准胡闹!”

他话音落地,秦铮和谢芳华已然踏空,从凤凰台上跳下。

“来人,快救他们!”秦钰随后而来,看到这一幕,面色顿时一变,大喝道,“若是他们死了,禁苑内所有人都陪葬!”

围困在凤凰台下的一众御林军齐齐惊慌,立即扔了手中的长矛箭羽,瞬间反应敏锐地卧倒在地,顿时,一排排叠下,铺成了一面人褥地毯。

御林军刚刚叠好,秦铮和谢芳华已经跳下,脚踩在了人肉堆上,秦铮搂着谢芳华的身子晃了晃,冲力之大,使得脚下的御林军发出惊天的惨叫声。

时间似乎在这一刻停止。

秦钰身后闻风而来的文武百官,人人如被风抽干了个老树皮,吓得三魂去了七魄。

秦钰见二人平安,轻轻舒了一口气,转眼间,脸色便阴沉下来,恼怒道,“秦铮,你想死就去死,做什么拉着芳华?”

“他只能是我的妻子,否则只能跟我去死。”秦铮闻声向秦钰看来,扬了扬眉。

秦钰大怒,“你有什么资格这么霸道?”

秦铮看着他,一字一句地道,“就凭我和她若是死了,这南秦江山很快就会被北齐夷为平地?就凭这个傻女人为了救南秦江山,弃我于不顾,我就不依!”

谢芳华闻言恼怒地挣脱他。

秦铮死死地搂住她的腰,不让她挣脱,转头对她道,“难道我说得不对?”

谢芳华瞪着他。

秦铮拉着她从人身上跳下,脚站到地面,声音冷寂,“若是牺牲你我的婚姻才能保住南秦江山,我宁愿让北齐毁了它。这一世做不成夫妻,谁还管南秦的江山帝业?化成灰,也与我不再相干。”

谢芳华撇开头。

秦钰眯起眼睛,“你说没有你们,南秦的江山很快就会被北齐夷为平地?”

秦铮冷笑,“不信?”

“如何让人相信?”秦钰看着他。

“三百年前,南秦和北齐分庭抗礼,王家和玉家两败俱伤,大势之下,谁也再无兴兵之力,只能握手言和。南秦先祖驾崩后,南秦历代子孙不延续先祖遗志,励精图治,以谋天下,反而将眼睛盯住快速使南秦江山繁华起来的谢氏,以防谢氏有一日不忠,以除后患。王权和谢氏自此后拉锯近二百多年。而这二百多年间,北齐却是真正的坐大了,一直以来,目标就是完成北齐先祖遗志,谋求天下一统。”秦铮道。

秦钰不语。

秦铮继续道,“上一代,老侯爷镇守边境,戎马大半生,又将女儿嫁入了北齐,才保得了南秦几十年的太平延续。即便是这样,南秦朝野上下,还意识不到,北齐国力已经较南秦强上许多了。若不然,为何是南秦的女儿嫁入北齐,为何不是北齐的女儿嫁来南秦义和?”

左相闻言立即上前道,“铮小王爷此言差矣,当年是谢凤喜欢上北齐王,才嫁入了北齐。”

秦铮嗤笑,“北齐求娶的是大长公主,大长公主不愿千万北齐,于边境谈判义和时,谢英陪先皇同去,谢凤追去了漠北,为了挽救南秦,故意接近北齐王,为北齐王所喜,才代替大长公主嫁去了北齐。”

左相一噎,“可是多年以来,传言北齐王和王后情深似海,难道是作假?”

秦铮冷笑,“情深似海也是谢凤的本事,与我们南秦朝野上下的作为何干?”

左相彻底没了声音。

秦铮目光扫了一圈,继续道,“这么多年,谢凤一个女子,屡次阻挠北齐进犯,堪堪挡了二十年。这二十年间,我们南秦朝野上下在做什么?先皇在做什么?他不遗余力地除去谢氏。不知克制限制掌控隐山隐卫,反而背后纵容隐山隐卫日益坐大,以用来做南秦皇室的天网之剑,意图有朝一日,这些剑砍断谢氏,可是到头来,隐山隐卫脱离掌控,再不能控制,反而作乱南秦江山,皇叔驾崩之时,可曾后悔?如今的南秦江山就是千疮百孔,乱摊子一堆,北齐若是踏过边境防线,谁敢说不会一个月内踏破南秦河山?南秦除了西山军营三十万大军,可有军力相抗衡?”

群臣闻言,都暗暗心惊,大气也不敢出。

秦铮目光定在秦钰的身上,“早些年,你被皇叔教导,除去谢氏这个心头大患,学筹谋心诡,你所做的每一桩,每一件,都是为了除去谢氏,可是在去年前往漠北走了一遭,又去北齐转了一圈,才发现错了是不是?可是已经晚了,你想弥补,谈何能弥补得了?你用十年筹谋算计,心血全部用在谢氏上,想再回头对付已经筹谋了十年不止的齐言轻和玉家,能做得到吗?做梦!”

秦钰抿唇。

“如今你可还要立她为后?”秦铮搂着谢芳华,冷眼质问秦钰。

秦钰目光由黑沉渐渐归于平静,“只要她答应,我自然就会立她为后。”顿了顿,他看着秦铮,“即便你说得这些都有道理,但你又拿什么对她好?拿什么守着她困着她将她绑在你身边?你又凭什么

在你身边?你又凭什么?”

“我凭什么不需要对你交代!”秦铮道。

秦钰嗤笑,“那我守不守得住南秦江山凭什么需要向你交代?”

“什么时候我需要你向我交代了?”秦铮冷笑,“你需要对秦氏先祖交代就够了。”话落,他扣住谢芳华手腕,“我不想与你再废话了,你好好地做你的皇帝,南秦江山是你的,我只要带走这个女人。”

“芳华还没同意!”秦钰道。

“不需要她同意!”秦铮冷声道,“这个女人在无名上待了多年,脑子早已经僵了,我将她带回去,给她好好的醒醒脑。”

谢芳华用力地挣脱,挣脱不开,便想使魅术,“谁愿意与你走……”

秦铮见她有动用魅术,面色一沉,抬手在她后颈一劈,谢芳华不及他手快,身子一软,向地上倒去。

秦铮伸手扣住她,见她已经昏迷,将她拦腰抱在怀里,对秦钰道,“她不同意也不行。是我的人就是我的人,上穷碧落下黄泉,这一辈子,只能与我在一起。任何人都不行。”

秦钰恼怒,“她明明不愿!”

“她与你有什么协定?”秦铮看着他。

秦钰抿唇。

秦铮冷声道,“不管你们之间有什么协定,在我这里,一律不奏效。我告诉你,我从前世就认定了她,逆天改命,在所不惜,她什么时候都只能姓我的秦。”

秦钰脸色愈发地阴沉,“秦铮,你不能如此任性!芳华有自己的主见,你不能替她决定她该走的人生,更不能将他困在你身边。她从无名山回京,你便一直缠着她困着她拴着她,你就没发现她一直忍你让你迁就你吗?你还处处逼迫她?让她不得自由。”

“我就是任性了又如何?她的主见就是拿自己的命做赌注?就是挽救南秦江山让我情爱成灰?她倒是大义,可是我就不准。南秦江山是死是活,是你的事儿,与她何干?与我何干?偏偏让她弃我于不顾?”秦铮冷哼,“她忍我让我迁就我,那又如何?我这辈子要的就是一个她,不管用什么方法,她必须是我的。”顿了顿,恶狠狠地补充道,“化成灰也是我的。”

“谢氏根基在南秦,忠勇侯府的府邸在南秦,你说南秦的江山与她无干?你英亲王府的根基在南秦,府邸在南秦,皇祖父和皇祖母苦心培养你,将最重要的东西都交到了你手上,父皇将地宫令也给了你,临终都没有收回,南秦一壁江山你就占了半壁。如今你再说与你不相干?”秦钰看着他,“她已经不愿与你在一起,你又何必强求?”

秦铮冷笑,“你既然都知道,最好别惹我,今日让我带走她。否则,爷不介意寒了皇祖父和皇祖母的心,不介意在北齐的铁骑没踏平南秦的山河之前先一步夷平它。”顿了顿,他不屑地道,“你怎知她心里不愿与我在一起?她口是心非的事情做得多了。就算她不愿,我也不准。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就算她死了,我也能重新让她活,更遑论其它?”

秦铮顿时怒了,“你不在意南秦江山,当我在意?与你不相干?就一定与我相干?都是秦氏子孙!大不了死了一起拿南秦江山陪葬!”话落,他猛地一挥手,“来人,将秦铮给朕拿下。”

御林军早已经从地上爬起来,闻言齐刷刷地将秦铮围在里面。

秦铮面色不改,“好,有魄力!爷不喜欢被活捉问罪,有本事就让御林军放箭!”

“放箭!”秦钰大喝。

御林军大惊,犹豫了一下,齐齐拉弓搭箭,对准秦铮。

“皇上,万万不可啊!”英亲王上前一步,一把拽住秦钰。

秦钰甩开英亲王。

右相又连忙上前,“皇上息怒,万不可放箭啊!”

秦钰打开右相。

永康侯又上前,“皇上,千万不可放箭,芳华小姐还在铮小王爷手里啊。”

秦钰打开永康侯。

右相站稳后,推了一把左相,低喝,“你不是自诩忠臣吗?还不上前劝说?若是今日铮小王爷真死了,皇上和他共同有同心咒,谁也活不成!这南秦江山可就真的完了。”

左相激灵灵地打了一个寒颤,立即上前,一把抱住了秦钰的大腿,“皇上,您息怒,这箭放不得。您想想南秦江山的千万子民,您想想好不容易盼着您继承了皇位的太后,您想想先皇临终前的托付?你想想……”

“滚!”秦钰一脚踹开了左相。

左相着着实实地被秦钰踹了一脚,踢开了。

群臣齐齐大骇,从来没有见过温润如玉的皇上发过这么大的怒意,一时间齐齐跪在地上,“皇上息怒!”

秦钰听而不闻,视而不见,依旧冷声地怒道,“放箭,听到了没有!”

御林军见这个架势,齐齐咬着牙关拉弓搭箭,一时间,弓饱箭满。

“皇上息怒!”压抑中,一声尖着嗓子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似乎一边跑,一边气喘,一边大声喊,“千万别放箭,老奴这里有先皇临终留的遗旨。”

群臣一听遗旨,齐齐地转过了头去。

只见来人正是在先皇身边侍候的大总管太监吴权。

吴权跑得一身是汗,到了近前,顾不得喘息,给秦钰见礼,“老奴拜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秦钰慢慢地转过头,看向吴权,冷声问,“先皇遗旨?”

?”

吴权点点头,“回皇上,是先皇临终前留的遗旨!”

“一派胡言!”秦钰大怒,“先皇临终前,朕一直守在床前,如何会有遗旨?”

“皇上,老臣不敢虚言,是在您回京当日,皇上听闻您带着芳华小姐回京了,特意留下了遗旨,嘱咐老臣,不到万不得已,不能拿出来。如今已经到了这般关头,老臣无奈,才请出了先皇的遗旨。”吴权连忙道。

秦钰冷眼看着他,“什么遗旨?”

吴权跪在地上,从袖中拿出一副明黄的卷轴,“容老臣宣读。”

“给朕!”秦钰伸手。

吴权依旧展开圣旨,见秦钰伸手,犹豫了一下,还是将遗旨递给了秦钰。

秦钰接过遗旨,当看向内容时,脸色忽明忽暗,忽青忽白,来回变幻,过了许久,他冷冷地将遗旨扔回到了吴权的身上,抬头对秦铮怒道,“父皇果然还是向着你。”话落,转身有些恼怒压抑地走了。

群臣见秦钰离开,都面面相耽,不知道先皇的遗旨写了什么。

吴权胆战心惊地接过遗旨,看了已经走了的秦钰一眼,大声地宣读,“奉天承运,先皇诏曰:朕今日一觉醒来,方觉以前种种作为,诸事都不甚妥当,尤其对于谢氏,确有不公。奈何虽觉晚矣,但已无力回天。尤其这数日以来,神思更是大多昏聩。以前种种,论功论过,自有后人评说。唯有一事,朕思之念之,放心不下。便是朕两度下旨赐婚,一度下旨废婚的婚事儿,唯秦铮和谢芳华。将儿女婚姻戏耍做儿戏,实属贻笑大方。今朕收回休书圣旨,以罪己诏之绝笔,告知天下。秦铮与谢芳华仍是夫妻。自此,若是二人再有不和,自愿做和离,不为朕之过也!后世任何人,此诏之后,不得干涉二人之事,包括新皇,此一事了,朕方可安心闭目,魂兮佑我南秦繁盛永昌。钦此!”

遗旨读罢,群臣欷歔。

英亲王、左右相、永康侯等一众朝臣,谁也没料到先皇竟然留下了这样的遗旨。

实在是出人意料!

吴权将遗旨调转过来,让众人逐一看清。

众人过目后,看清的确是先皇遗旨,上盖着先皇的印信和国之玉玺。

齐齐想着,今日这个当口,先皇留下了这样的遗旨,明显是帮了铮小王爷,将芳华小姐还给了铮小王爷,她还是英亲王府的儿媳妇儿,还是铮小王爷的妻子,怪不得新皇会大怒而去。

群臣又暗暗地觉得,无论铮小王爷如何张扬轻狂,嚣张跋扈,先皇确实从来不曾真的怪罪他。一直以来多有纵容。如今为了他,竟然留了这样的遗旨,还以罪己诏的形式昭告天下,连先皇最在意的千载名声也不要了。

群臣齐齐叹息,不过也庆幸,幸好有先皇这样的遗旨,才免除了皇上和铮小王爷这一场血雨腥风。若是没有这道遗旨,真不敢想象后果。

如今的南秦,新皇刚刚继位,实在经不住这样大的波折了。

秦铮忽然笑了一声,冷嘲道,“皇叔总算是做了一件对的事情。”话落,看向秦钰离开的背影,冷声道,“不过他可不是向着我,而是为了南秦的江山。”

秦钰脚步顿了顿,头也不回,消失了身影。

秦铮抱着谢芳华,不再多待,向外走去。

御林军立即收起了弓箭,给他让开了一条道。

秦铮走了几步,打个了口哨,他早先骑来的那匹马顿时跑上前,他抱着谢芳华翻身上马,纵马离开,不多时,踏踏的马蹄声便出了皇宫,向宫外而去。

英亲王还没来得及喊住他,他人已经走远,他回过神,见英亲王妃已经醒了过来,正由春兰陪着坐在地上,他连忙走过去,“你怎么样?可还好?”

“死不了。”英亲王妃没好气地道,“这个臭小子,吓死我了,他要是真死了,我也不活了。”

“他就是混账!”英亲王恼怒,“他若是死了,也是活该!你不活什么?”

“他再混账也是我的儿子!比你有本事多了!这么多年,你为了南秦江山,一个屁都不敢放。我儿子若不如此,如何能夺回媳妇儿?”英亲王妃拍拍屁股站起身,对春兰招手,“小王爷是不是回府了?快走,我们赶紧回去。”

春兰点点头,连忙上前扶住英亲王妃。

二人也不管英亲王,匆匆向宫外走去。

“都是被你给惯的!”英亲王在她背后道。

英亲王妃头也不回,仿佛没听见。

英亲王摇摇头,叹了口气,回头看向左右相等人。

左右相等人相顾无言,今日新皇登基,闹出这一场事端,也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第一章深山院落

秦铮纵马带着谢芳华出了皇宫,并没有回英亲王府,而是径直带着她出了皇城。

今日新皇登基,大赦天下,普天同庆,京城内外一片喜气洋洋。

英亲王妃和春兰追出皇宫后,匆匆回了英亲王府,刚进门便对大管家喜顺询问,“铮儿和华丫头呢?是不是回落梅居了?”

喜顺立即道,“老奴听说了宫里发生的事儿,知道咱们小王爷回来了,便在这里等着,直到现在,也没看到小王爷回府啊!”

英亲王妃纳闷,“他已经早一步出了皇宫了,去了哪里?”

喜顺挠挠头,“要不然老奴出去打探打探?”

英亲王妃摆手,“快去,快去!”

喜顺连忙招手,派人出府打探。

英亲王妃等在门口。

不多时,喜顺派出去的人回来了,禀告说,“有人看到小王爷纵马从皇宫出来后,径直出了城。”

英亲王妃一愣,“他出城去哪里了?”

那人摇摇头。

“出了哪个城?”英亲王妃又问。

“出了北城,因为是骑马,太快,如今不知踪迹。”那人道。

“这个孩子!不回家出城去做什么?”英亲王妃皱眉,摆摆手,对那人道,“再去找,看看小王爷到底去了哪里。”

“是!”那人又带着人出了府。

春兰宽慰英亲王妃,“小王爷如今都回来了,您总不至于每天都提心吊胆了,小王爷带着小王妃出城,必有主张,不会出事儿的。”

“也罢!”英亲王妃点点头,向内院走去。

侍画、侍墨等八人追出皇宫后,到了英亲王府,听说秦铮并没有带谢芳华回府,而是出了北城,八人立即向北城追去。

英亲王、左右相、永康侯等人并没有立即出宫,而是在秦铮离开后,追着秦钰去了御书房。

众人请见,秦钰关闭御书房的门,吩咐今日谁也不见。

英亲王等人对看一眼,只能出了皇宫。

出了宫门后,左相拍拍英亲王的肩膀,“王爷,转了一圈,芳华小姐还是你家的儿媳妇儿啊。”

英亲王叹了口气。

“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一代新人换旧人啊。我们不服老都不行,今日这等阵仗,若是再来一次,我这老骨头可受不了了。我在想,是不是该卸甲归田了。”左相道。

“你还年轻,卸什么甲?归什么田?”右相看了左相一眼。

左相愁眉不展,“一直以来,我对小儿疏于管教,如今方才觉得后继无人。不像你们,都有人继承门楣。”

“你不是疏于管教,你是以往管教得太过了。”左相道,“令公子虽然不出彩,但是行事规矩,左相也不必忧心。你最起码还能顶几年,皇上器重,你左相府的门楣倒不了。”

“从没见皇上发这么大的火。”左相叹了口气。

“今日虽然惊险,但总算是没出大事儿。”右相道,“只求以后,经此一事,铮小王爷和皇上能够和平相处,否则这南秦江山真危矣。”

“多少年了,他们自有相处之道。”英亲王摆摆手,“我回府去看看那个小子,最不省心的就是他了。”

左右相点点头,各自回了府。

右相府内,右相夫人和李如碧正在绣花,当听到秦铮闯皇宫,皇上与他险些大动兵戈,而又请出了先皇的遗旨时,李如碧的手无意识地扎了一针。

右相夫人“哎呦”了一声,连忙拽过她的手,恼怒地道,“这些日子,你还没想明白吗?无论如何,这一辈子,你都嫁不了秦铮,死心吧!”

李如碧点点头,喃喃地道,“死心了。”

右相夫人看她的样子,心下也跟着难受,再不忍责备。

永康侯府内,燕岚听说皇宫之事后,大喜,“这才是秦铮!”

永康侯夫人白了她一眼,感慨道,“你哥哥说铮小王爷一定会赶在皇上登基之日回来,他还真没说错。”

“当初您还处处看不上芳华,如今知道了吧?她可是哥哥想抢都抢不回来的人,更何况当初还有您拖他后腿。”燕岚道。

永康侯夫人抬手给了她一巴掌,“哪壶不开提哪壶!”话落,又道,“是娘目光短浅,只看表面。不过也多亏了娘当时死活不应,否则你哥哥陷进去,再拔出来可就痛彻心扉了。”

“他那会儿也痛彻心扉,只是您不管不顾罢了。”燕岚道。

永康侯夫人叹了口气,“幸好他出走了,要不然娘真毁了他一辈子。”

“这也要感谢芳华,是她暗中帮助哥哥躲开了皇室隐卫和咱们府的追踪去的北齐。”燕岚道。

“是该感谢,说起来,咱们府需要感谢她的地方多了。”永康侯夫人点头,“那日你我进宫去找她把脉,我真以为自此后,她真会成为皇后了。没想到,铮小王爷真是死活不放手,硬给夺回来了。”

“最出人意料的是先皇的遗旨,竟然下了那样的遗旨。”燕岚道。

“是啊,估计谁都没料到!”永康侯夫人道,“皇上也没料到。”

“这样一想,秦钰真是可怜。若没有遗旨,秦铮定然没那么容易能从宫里带出芳华。”燕岚支着下巴,欢喜地道,“不过她出宫再回英亲王府后,我若是想找她,可比皇宫方便多了。”

“你就知道玩!”永康侯夫人点了点

!”永康侯夫人点了点她的额头,训斥道,“不准说皇上名讳,他是皇上,江山在手,美人以后多得是,哪里会可怜?”

燕岚嘟嘴,不服气地道,“多少美人也不及那一个心头好。先皇倒是后宫佳丽三千呢,还不是一辈子心心念念着英亲王妃。”

永康侯夫人一噎,没了反驳之语。

左相府、翰林大学士府、监察御史府等朝中一众大臣府内,内眷们都不约而同地在谈论这件事儿。

皇上登基之日,铮小王爷大闹皇宫,带出了芳华小姐,一时间,京城内外便传扬开了。

各种版本,直至许多年后,依旧经久不衰。

英亲王府派出去的人找了一日,也没有找到秦铮的下落,出了北城后,无人看见他去了哪里,不知所踪。

侍画、侍墨等八人也没有找到秦铮的踪迹,无奈返回了英亲王府。

英亲王妃又是担忧又是生气,“这个死孩子,他将华丫头带去了哪里?就他那个驴脾气,可别将华丫头怎样才好。”

英亲王看着英亲王妃无奈,“这世上当娘的人顶数你最累,没回来时,盼着他回来,他回来后,不回府,又四处找,如今又担心华丫头。你整日里最是操心。”

“真是操心的命!”英亲王妃揉揉额头,“我就是怕他们两个再互相伤了自己。”

“即便是互相伤了,你也帮不上忙。”英亲王道。

英亲王妃摆摆手,“算了算了,不管了不管了。”

“今日不回来,也许明日就回来了。睡吧。”英亲王拍拍英亲王妃。

英亲王妃点点头。

可是转日,秦铮依旧没有带谢芳华回府,依旧不知所踪。

新皇登基第二日,并没有早朝。

群臣都等在金殿内,小泉子来公布今日免朝的消息时,左相一把拉住他,小心地问询皇上如何了。

小泉子叹了口气,小声说,“皇上昨日一直将自己关在御书房,今日还在御书房没出来。”

左相大惊,“那怎么行?皇上可别出事儿!”

小泉子摇摇头,“相爷放心吧,奴才自小就陪在皇上身边,皇上需要自己安静两日。”

左相闻言松了一口气,嘱咐道,“一定要仔细小心地照看皇上。”

小泉子点了点头。

既然无早朝,群臣只能散了,各自前往各自的职位应卯。

一连三日,秦铮依旧带着谢芳华音讯全无。

英亲王妃怎么也坐不住了,正要调动全府的人都出去找,青岩出现在英亲王府,对英亲王妃送回了秦铮的口信,告诉英亲王妃放心,他和谢芳华一切都好,该回府时自己会回府。

英亲王妃总算放下了心,刚要对青岩询问,青岩已经又离开了英亲王府,没了影。

英亲王妃无奈,气道,“真是主仆一个德行!连句多余的话也不说。”

春兰宽慰道,“王妃这回大可放心了,小王爷说安好,就一定是安好。”

英亲王妃点点头,“也是,他这回从皇宫一意孤行带出了华丫头,不得她同意,两个人是该找个地方,避开喧嚣,好好的谈谈。”

春兰点点头,“一准是这个理儿,咱们小王爷聪明着呢。”

英亲王妃顿时笑了,嗔了春兰一眼,“不愧是你看着他长大的,最会夸他。”

春兰也忍不住笑了。

英亲王府一扫阴云,招回在外寻找的人,总算有了些生机。

三日后,秦钰上了早朝。

群臣分两对站列,无一人缺席。待秦钰上朝后,都偷偷抬眼小心地看皇上的脸色。发现皇上三日不见,比登基那日憔悴了许多,但好在面色如常,一如既往温润平和,再不见那日风暴,齐齐松了一口气。

君臣议事,在新皇登基三日免朝后,才在今日彻底地拉开了新一代朝堂的篇章。

李沐清和燕亭散了朝后,相邀去了茶楼。

这间茶楼隐秘,二人可以不避讳地说话。

燕亭纳闷地揣测,对李沐清询问,“你说秦铮将芳华带去了哪里?怎么半点儿踪迹都寻不着?连我们都找不到的地方,会是哪里呢?”

李沐清摇摇头,“他根本就不想让人找到,他不想让人找到的地方,多少人也找不到。”

“真是奇了怪了。从小到大,这么些年,我们都与他白是兄弟了。”燕亭道,“不知道他还有多少窟穴藏得隐秘。”

李沐清失笑,“是兄弟未必事事都告知,你当年若是不藏着对芳华的心事儿,早些告知他,他早一棒子给你打死在胎中了,也不至于你后来情殇远走。”

“哪壶不开提哪壶!”燕亭抬脚踹了李沐清一脚。

李沐清闪得快,只被他扫到了一个边角,笑问,“难道我说错了?”

燕亭想了想,好笑,“也对!他喜欢的人,我只要一有苗头,定然被他掐灭。”话落,他更是好笑,“不过我隐约知道他对芳华的心思,毕竟他比我那时候跑忠勇侯府跑的勤快,只要子归兄稍微有点儿不适,他一准把孙太医给揪去,就是那时候,我才敏锐地察觉,不敢告诉他吧。”

“可惜了孙太医!”李沐清道。

“是啊,没想到被人杀了。”燕亭叹了口气,“如今京中没什么好太医了。”

“还有刑部的韩大人,也是可惜了。”李沐清又道。

“离京这么长时间,真是错过了好多事情。”燕亭忽然又道,“你说,秦铮不会真的恼了芳华,将她如何吧?”

“你倒是操心!”李沐清失笑,“你放心,他舍不得。”

燕亭眨眨眼睛,一拍大腿,“也对!他就是纸老虎,对宠在心尖上的人,自然舍不得。”

李沐清点点头。

京中内外对新皇登基那日的事情一直在谈论,围绕着秦铮、秦钰、谢芳华,足够写一部史诗一般的书。茶楼酒肆,虽然不敢大肆谈论新皇的名讳,但是每日必开暗场,肚子里有些墨水的人总要一吐为快,不吐不快,说上三分,评上七分,每日暗场挤得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场场爆满。

被无数人谈论的主角,秦铮和谢芳华,此时却在一处深山的院落里。

这里没有别人,除了暗卫青岩,一个仆从侍婢也没有。

这一处院落不是华美的庄苑,而是简简单单的几间房舍,里面的布置也不华美,如寻常稍显富足的人家。外围是篱笆编织的篱笆墙。

谢芳华昏睡了一日,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大床上,屋中一切陈设极其陌生。

她慢慢地坐起身,感觉后脖颈传来一阵疼痛,她伸手去摸,那里确实很疼,脑中顿时响起是秦铮在皇宫里对她出手,将她劈晕了,后面的事情她便没了记忆。

她眉头不由得紧紧地皱起,打量着屋中的摆设。

将屋中除了有些旧的摆设外,空无一人。

她将屋中看了一圈,目光看向窗外,窗户是浣纱的格子窗,隐约能看到篱笆围的院墙,根本就不是她熟悉的任何一个地方。

她起身下了床,快步走到门口,伸手打开了房门。

已经是响午,外面阳光充足,猛地照射过来,她伸手挡住了眼睛。

“醒了?”秦铮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谢芳华慢慢地移开手臂,抬眼便看到秦铮从篱笆墙围着的门扉处走了进来,一手拿着弓箭,一手拿着一只山鸡,阳光照耀下,即便手里拿着山鸡,可是他仍旧清俊俊美得不像话。

任何人看到他,也不能将他当做山野村夫,而明明是一个风采清贵的贵公子

她眯了眯眼睛,静静地看着他。

秦铮放下弓箭,没有立即走来,而是转道向厨房走去,对她道,“既然醒了,就活动活动筋骨,过来帮我做饭吧。”

语气寻常,一如他们从来就没有丝毫的风波。

谢芳华看着他不语。

秦铮进了厨房,不多时,里面传来锅碗瓢盆的叮当声。

谢芳华盯着厨房的门口看了半响,移开视线,看向篱笆墙外,只见四处都是山林,这一间院落坐落于半山腰处,虽然被山林围困,但却遮挡不住阳光,有充足的阳光能照进这间院落。

四周极其的静,只能听到偶尔有飞鸟叽叽咋咋叫两声。

这里是哪里完全辨识不出来,但唯一知道的是,这里一定不在京城的范围内,因为京城百里内,除了法佛寺,没有这样的山林。可是法佛寺有山林也没有这样的地貌。

尤其是外围布了极其精妙的阵法。

这样的阵法,她只看一眼,便知道,是绝阵,有进,无出。

秦铮从厨房探出头,看了她一眼,见她眯着眼睛站在门口,一动不动,挑眉询问,“在想这里是哪里?”

谢芳华转头看向他。

“或者在想怎么破阵出去?”秦铮又问。

谢芳华平静地看着他,“别告诉我你要用阵法在这里困我一辈子?”

秦铮忽然笑了,“困你一辈子又如何?反正你是我的妻子,别说这一辈子,下一辈子也休想躲开我。”

谢芳华看着他的笑,一时间觉得晃眼,恼怒地道,“谁是你的妻子了,我与你没关系!”

秦铮扬眉,忽然扔了手中的活,伸手入怀,取出一卷明黄的卷轴,扔给她,“你自己看。”

谢芳华伸手接住,打开一看,竟然是先皇的遗旨。

“如何?你不是我的妻子,谁是我的妻子?”秦铮瞅着她,“如何你还有话反驳?”

谢芳华一时无言,沉默片刻后,忽然抬眼,看着他,认真地道,“这里不是写着再有不和,自愿做和离吗?”

秦铮本来好好的脸闻言顿时变了,扔了手中刚要拿起的干柴,恶狠狠地说,“你做梦!”

第二章前世今生

若论翻脸比翻书还快,当世上铮小王爷认第二,无人敢认第一。

当然,他也是不轻易动怒的。

而谢芳华能轻而易举地一句话便让他怒不可止。

这世上除了她,也没谁了。

谢芳华看着他转眼间变脸,整个人如黑云罩顶,恶狠狠恨不得吃了她的模样,她心中的恼意稍显好受了些,对他冷笑,“秦铮,你一直以来便霸道无比,从来未曾顾及我的意愿,难道你想让我们这样彼此怨怼,做一辈子怨偶?”

秦铮的脸又沉了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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