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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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随从立即上前,将昏过去的右相夫人带了出去。

李如碧送走昏过去的右相夫人,低头看着李如碧。

李如碧慢慢地抬起头,看着李沐清。

李沐清对上她的眼睛,沉声道,“妹妹,你太让我失望了。”

李如碧忽然哭出声来。

李沐清转过身,慢慢地跪在地上,对秦钰道,“请皇上责罚,右相府愿倾受其过。”

秦钰黑着脸看向李如碧,“朕问你,你为何加害小王妃?”

李如碧哭着说不出话来。

秦钰站起身,走近李如碧,站在她面前一步的距离,看着她,“右相府小姐李如碧,大家闺秀典范,文采出众,仪容出众,先皇甚喜,太后甚喜。南秦京中上下,提起闺阁小姐,必提你名讳。朕也想知道,你是为何?难道只是因为秦铮不喜你,你无望,便不顾右相府门楣声誉,做下害人之举?”

众人闻言都看着李如碧,谁也没想到,竟然是这位李小姐。

李如碧哭了半响,忽然直起身,对秦钰道,“不错,我就是为了秦铮,我做的事情,我死不足惜。但是不关右相府的事儿。求皇上饶过右相府诸人。”

“如今这个时候,你拿什么来求朕?”秦钰怒道。

李如碧看向秦钰,豁出去地说,“皇上也知道,我怎么会有虫盅这种东西?到底是谁中在我身体里的,我虽然不喜欢谢芳华,恨不得她死,但凭我自己也奈何不了她。自然是我背后还另有其人。”顿了顿,她道,“我一人做事一人当,就拿我知道的东西来换,皇上是明君,不该因为一个女人,牵连右相府,以及你在朝堂倚重的哥哥,这件事情与他无关。”

秦钰眯了眯眼睛,看了李沐清一眼,沉声道,“好,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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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背后之人

众人都看着李如碧,想着谁是背后指使之人?

竟然能瞒着精明的右相和公子李沐清,利用这位右相府的小姐对秦铮倾慕之心来害谢芳华。

谢芳华看着李如碧,想着她做出了这等事情,在来时,应该就准备好了承受之过,所以,如今才能够在这么多人面前,冷静地不怕地与秦钰讲条件,自己承担过错,撇开右相府,从昨日与众人玩笑寻常,到今日头脑冷静,也值得人敬佩。

李如碧见秦钰答应,便开口道,“数日前,也就是秦铮带着谢芳华回京的那一日,有一黑衣人悄无声息进入右相府,找到了我,说要与我谈一笔买卖。”

秦钰看着她,没开口,听她继续说。

“那人说只要我配合,帮他杀了谢芳华,他就帮我夺到秦铮。”李如碧继续道。

“什么样的黑衣人?”谢芳华问。

李如碧看了谢芳华一眼,没答她的话,继续道,“我虽然一直以来,心喜秦铮,但也清楚他的性情,在你离开京中时,与我并没有甘心,他都能对我放出话,再见必杀,所以,我根本就不相信他能帮我夺到秦铮,夺到他的人,也夺不到他的心,我自然不应允。”

“你喜欢秦铮喜欢的都快疯了,有这样的好事儿,还能挺起骨气?”燕岚不满地质问道。

李如碧看了燕岚一眼,“我是快疯了,但还有脑子。喜欢他喜欢到疯了,不代表没了脑子。”

“那你继续说。”燕岚一噎。

李如碧继续道,“那人听我一说,便放出一只虫子,我眼见着那只虫子进入了我的身体。我也如今日这样疼痛难忍,那人说我不配合,就杀了我,我对那人说,我出身右相府,喜欢秦铮,虽然他不喜欢我,但我流着右相府的血液,还做不到这么下贱的地步,成为受别人摆布的木偶,这笔交易,我不做,他要杀就杀。”

“你骨气可真值得人鼓掌,谁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燕岚撇嘴。

“如今到了这个地步了,我至于说假话?”李如碧冷声道。

燕岚刚要反驳,金燕一把拽住她,“你别打岔,让她说。”

燕岚住了嘴。

李如碧继续道,“那人折磨我,见我宁死不从,便不再催动虫盅,对我说,若是他,得不到的东西就毁去。既然你这么笃定夺不到秦铮的人和心,那么,就不如毁了。让他和谢芳华一起死了算了。还说,要置谢芳华于死地很简单,只需要我动动手指头,就能做到。因为谢芳华身体里流着魅族圣女一脉的血液,她娘根本不是出身博陵崔氏,而是魅族,她本来该与谢云澜结为连理,却执意嫁给秦铮。破坏了魅族天训,所以,我只要催动她心血,创伤之下,她不死也去半条命,他再稍微动动手指头,就能轻而易举地杀了他。她死了,与她血脉已经牵连的秦铮和谢云澜都会死。”

众人听着,心中齐齐掀起了巨浪。

谢芳华的娘不是出生博陵崔氏,而是出身魅族,她身体里流着魅族的血液之事,知道的人也是少数。今日算是公开了。

众人齐齐看向谢芳华,见她脸色平静,并没有因此而想再去掩饰什么。

无人再说话,都继续听着。

“我想着自己此生无望,却看着他们琴瑟和美,我肝肠寸断,连出家远离也做不到,我自然不甘心,被他说动,与他达成了协议。”李如碧道,“我等了几日,便等来了赏花会,我依照那人的算计,联络了早已经被那人收买的翠荷,翠荷告诉我,王妃十分注意那盆金玉兰,于是,昨日赏花时,看到那盆金玉兰,我便将那人交给我的药粉,放到了金玉兰的枝丫上。”

英亲王妃恍然,“原来是这样,是什么药粉?竟然能让花一夜之间长出骨朵?”

“自然是催动谢芳华心头血外溢的药粉,那人给我的,我也不懂。”李如碧道。

“杀了华丫头,杀了铮儿,你心里就能畅快了吗?”英亲王妃实在难以想象,这个温婉大气的女子,即便秦钰、秦铮不喜,凭着右相府小姐的身份,以及她的名声,她也能风风光光地嫁个好人家,一辈子锦衣玉食,吃穿不愁,她怎么会这么钻牛角尖。

“杀了他们,我也没想着活,快活不快活也不重要了。”李如碧看向地上躺着七窍流血的翠荷,“若不是将体内的虫盅被刚刚钵里的吸盅吃掉,我怕是此时也如她一样,这样惨死。”

英亲王妃闻言,看了一眼翠荷,再说不出话来。

秦钰冷声道,“你说了半天,只说经过,对朕半丝用处没有。”

“皇上急什么?我还没有说完。”李如碧道,“人人都当为爱不顾一切疯狂的女人失去理智,那黑衣人自然也当我如是了。可是他不知道,我没失去理智。”话落,她从怀里取出一张折着的纸,递给秦钰,“人人都知我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却不知道,我还会一样谁也不知道的东西,就是即便有人蒙着面在我面前出现,我也能凭其五官勾勒出这个人的样貌,大体有八九分像。这是我画的那个人的样貌。”

众人齐齐一惊,没想到这右相府的李小姐竟然还有这样的一手本事,的确不曾听说过。

秦钰闻言挑了挑眉,对小泉子道,“去拿过来。”

小泉子立即上前,从李如碧手里接过那张画纸。

秦钰拿到之后,打开,眼睛眯起,盯着那副画像半响,转身递给谢芳华,“你看看。”

谢芳华伸手接过,眼睛也慢慢地眯起。

众人都看着二人,想着到底是什么人。

英亲王妃凑上前来,看了一眼,惊道,“这不是言……”话未出口,她摇头,“不对,看着像而已,却比他年岁要看着大。”

燕亭此时也凑上前来,“给我看看。”

谢芳华将画像交给了他。

燕亭看了一眼,睁大眼睛,不敢置信地道,“不会吧,怎么是他?”

“给本王看看。”英亲王走上前。

燕亭立即将画像递给了英亲王。

英亲王看了一眼,眼底暗沉,“原来是他。”

“王爷您也认识?”燕亭立即问。

英亲王颔首,“李小姐画这张画像,虽然不是那个人十分样貌,但是眼睛和轮廓的神韵却是有十成,本王敢肯定,是他。”

“是谁?”英亲王妃看向英亲王。

英亲王看向秦钰,“二十多年前,这个人出使南秦,本王前去迎接,已经迎了人,可是,却在迎到的第二日,这人突然暴病身亡了。查不出死因,因此,北齐找南秦要人,边境拉开了战火,那时候老王爷镇守漠北,挥军全力迎战北齐兴兵,两国在边境打了三年。后来,两方都疲惫,战事才息止。两国议和,北齐要求南秦嫁一位公主过去,两国重修旧好,毕竟南秦理亏,所以,南秦便也答应了。后来……”

他看了大长公主一眼,“长公主不同意嫁去北齐,忠勇侯府小姐谢凤便代替她去了北齐。”

大长公主闻言想起今日金燕对她说的话,脸色有些难看,但也没接话,垂下了头。

英亲王妃一惊,“你说的是当初出使南秦的北齐国舅,玉兆天?他不是死了吗?”

“他还有一同胞兄弟,玉兆宴,是北齐玉太后的弟弟,生有一女,嫁入北齐王宫,封为玉贵妃,有一子,名曰玉言宸。”英亲王道。

英亲王妃唏嘘,“原来是他,怪不得我险些将他认成了言宸公子,原来是他父亲。”

英亲王点头,“所以,他和言宸公子相像也不奇怪,若不是当年那件事情使得本王记忆之深,引起边境大战,本王也不会这么多年一直记着这副样貌。”

英亲王妃恍然,“原来一直是北齐在搞鬼。”

英亲王看向李如碧,想说什么,叹了口气,终是没再开口。

李如碧看着秦钰,“皇上,这个可有价值?”

“这个人如今在哪里?”秦钰没答话,又问。

李如碧摇头,“我也不知,他怎么会让我知道在哪里。”

“你总共见过他几次?”秦钰又问。

“两次。”李如碧道。

“最近一次,什么时候?”秦钰又问。

“昨日。”李如碧道。

秦钰眯了眯眼睛,转头看向谢芳华。

谢芳华也眯起眼睛,昨日李如碧还见到他的话,也就是说,这个人昨日还在南秦京城,至于今日,他若是知道事情败露的话,是离开南秦还是继续留下?离开的话,一日一夜,能走多远?

不过他是言宸的父亲!

言宸可知道他父亲非要杀她不可?

她心思转了片刻,对秦钰道,“封锁所有南秦上下关卡,找他。”

秦钰颔首,对小泉子道,“传令下去,封锁南秦上下所有关卡,发布告示,缉拿此人。”

“是。”小泉子连忙去了。

秦钰看了李如碧一眼,刚要开口,外面有一人匆匆进来,正是右相,他来到正院,“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老臣教女无方,请皇上治罪。”

秦钰看着右相,沉声道,“右相府的女儿做出这等事儿,不止朕,所有人怕是都没想到。”顿了顿,他道,“若非朕相信右相府没有不忠叛国之心,仅凭虫盅之术害王室宗亲,这一宗罪,便足够抄斩右相府满门。”

右相垂下头,悔恨不已,“老臣惭愧。”

“不过朕已经答应李小姐,她拿出有价值的东西,朕便不再另行追究右相府的责任。”秦钰摆摆手,对他和李沐清道,“你们起来吧。”

右相跪地不起,“老臣没脸再起,皇上责罚。”

“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右相一生身正清正,门生遍布天下,右相府被认为是京中少有的清贵诗书礼教门楣。”秦钰看着他道,“朕不希望,除了李如碧之后,右相府再出此事。下不为例吧,你起吧。”

皇上两次叫起,不能再不识抬举,右相闻言,叩谢圣恩,“多谢皇上。”话落,站起了身。

李沐清也慢慢地站起身。

秦钰见二人起身,脸色蓦地一沉,“右相府可以免于处罚,但是李如碧……”

“皇上!”谢芳华忽然开口。

秦钰转头看向她,冷着脸问,“你要放过她?”

谢芳华还没说话,李如碧大声说,“我愿意求一死,不需要谁放过。”

谢芳华不看李如碧,对秦钰疲惫地道,“算了,让右相和李公子将李小姐带回去吧。她已经毁了容貌,所谓善恶终有报,我还想给自己积点福祉。”话落,她对英亲王妃道,“娘,您说是不是?”

英亲王妃虽然恼怒,但见谢芳华不想追究,应该是看在李沐清的面子上,毕竟是他的亲妹妹,所谓骨血相连,而且朝中以后还要仰仗李沐清,秦钰若是真杀了她,右相府虽然不会说什么,但要承受割骨之痛,也会成为伤疤,这样一想,她点点头,“既然芳华不追究,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皇上就让右相和李公子将李小姐带回去吧。”

“我不用你饶了我,谢芳华,你早已经抱有死心,你饶了我,我也不领情。”李如碧怒道。

右相又跪在地上,“求皇上赐死这个孽女,老臣当没生过她,做出这等事情,险些害了小王妃和小王爷性命,若是不赐死她,传扬出去,人人效仿,岂不是人人都敢害人了?皇上能不降罪右相府,老臣已经深感涕零了。”

李沐清站着没再跪地,也没再言语。

秦钰也想到了谢芳华放过李如碧的原因,脸色难看地摆摆手,“既然小王妃说不追究了,就罢了。右相,你带她回府管教吧,朕以后不想再看到她。”

右相抬头看李沐清。

李沐清对秦钰深施一礼,“皇上,臣告退。”话落,他当先走了出去,对随从吩咐,“来人,带小姐回府。”

有人立即上前,拖了李如碧,将她带出了右相府。

右相只能站起身,“老臣告退。”

郑孝纯看向郑轶,郑轶瞥了他一眼,郑孝纯立即追了出去。

李沐清忽然在门口处停下脚步,对追出来的郑孝纯道,“郑大公子还是别再粘着了,今日我便会安排舍妹去千里之外出家。大公子的代弟补偿便罢了。”话落,他挥手点了郑孝纯的穴道,走出了正院。

郑孝纯顿时一动不动地站在门口。

郑轶见此,连忙追出来,见郑孝纯被点住了穴道,他伸手去解,却解不开,又试了几下,还是解不开,他求救地看向秦钰,“皇上,这李公子使用的手法实在是……”

秦钰轻轻挥手,郑孝纯的穴道立即解了,他沉声道,“大公子护弟可嘉,右相府不再追究,既然如此,此事便罢了。”

郑轶一听,连忙拱手,“多谢皇上。”

秦钰摆摆手,“如今已经查出真凶,诸位都散了吧。”话落,他没离开,反而进了画堂。

众人闻言,都齐齐暗暗欷歔着散去。

有人想着小王妃真是仁慈,有人想着皇上果然有手段,这么短短时间,雷霆手段查出了李如碧和北齐国舅,又想着这李小姐真是可惜了。

太后知道秦钰要留下来说话,自己便不再多留,吩咐人起驾回宫。

大长公主、左相夫人等也不再多留,陆续走了。

燕岚、金燕想与谢芳华说话,见秦钰留下来,应该还有要事,便对谢芳华说明日她们再来看她,也齐齐走了。

明夫人和谢伊是自家人,明夫人想了想,带着谢伊留了下来。

燕亭、程铭、宋方等人都各有事情,也不多留,齐齐走了。

喜顺吩咐人将翠荷拖下去,给翠荷选中的那家亲事的人家也来了,见到翠荷惨死,大哭了一场。英亲王妃询问之下,才知道是背后之人用这一家人威胁翠荷,才使得她宁愿卖主。

英亲王妃心下感慨,多年主仆情义,也赶不上女子外向,以后身边的这些丫鬟,选了人家后,还是立即早早地配出去算了,免得节外生枝。

秦钰回到画堂后,对英亲王和英亲王妃道,“秦铮此次出京,多则两个月,少则一个月。英亲王府不安全,她的身体再也受不住创伤了,若是除了玉兆宴,还有人藏在背后,找不出来,再伺机出手的话,后果不堪设想。”话落,他说出留下来的目的,“大伯父,大伯母,朕想接她进宫看顾,你们以为如何?”

英亲王和英亲王妃一愣。

谢芳华立即反对,“不行。”

“没有你反对的权利。”秦钰强硬地道,“你看看你如今的样子?你若是出事,秦铮也会出事儿,朕还仰仗谁去?如今你能保护自己吗?”

“我这次是没料到有人在王府动手,大意了。”谢芳华道,“下次不会了。”

“还有下次?再有下次,别人都不用活了。”秦钰恼怒地道,“皇宫吃不了人,你怕什么?”

“谁怕了?”谢芳华立即反驳,“我只是……”她一个有妇之夫,二次住去皇宫,像什么样子。

英亲王妃拍拍谢芳华的手背,点点头赞同道,“皇上说得有理,华丫头,你就住去皇宫吧,铮儿不在身边,有皇上在宫里看着你,我和王爷也放心,再出这么一次事儿,娘也不用活了。”

第四十五章逐出家门

英亲王妃同意,英亲王自然也不反对。

今日的事情实在出乎意料,这么多年,除了当年秦铮被陷害入皇室隐卫,又被人暗中迫害,丢去了乱葬岗外,英亲王府有多少年没出过事儿了。

谢芳华身系秦铮的性命,若是她出事儿,那么秦铮也活不成了。

他们不能没有儿子,也不能没有儿媳妇。

虽然让她入皇宫去住养伤不合礼数,不太妥当,但是非常时期,得用非常之法。

今日若没有秦钰如此雷霆手段,手里拿着吸盅,他们根本彻查不出李如碧和背后的玉兆宴。

今日没害死谢芳华,保不住还会二次出手。

谢芳华见英亲王和英亲王妃都同意秦钰的决定,她无奈地揉揉眉心,对秦钰道,“宫里闷死个人,既然你非要我住进宫去,让伊妹妹陪着我吧,我也能找个人说话。”

谢伊顿时垂下头。

秦钰断然否决,“不行,照顾你一个朕便觉得麻烦。”话落,他站起身,对外面吩咐,“小泉子,备车。”

“是,皇上。”小泉子立即应是。

秦钰对谢芳华道,“你现在就随我进宫。”

谢芳华泄气,“我总要收拾一番。”

“你收拾什么?宫里什么都不缺。”秦钰道。

谢芳华一噎。

英亲王妃立即站起身,“有什么需要收拾的,你告诉娘,娘给你收拾妥当,给你送进宫去。皇上在英亲王府耽搁半日了,朝事儿还要处理。”

谢芳华想想,其实也没什么需要收拾的,便道,“收拾些衣物,也没别的。”

“那就走吧。”秦钰对侍墨吩咐,“去安排一顶软轿,将她送到门口。”

“是。”侍墨连忙去了。

秦钰转身出了房门,向外走去。

谢芳华趁机对明夫人低声道,“六婶母,查查北齐玉兆宴,再查查言宸,当年他为什么被送去无名山。”

明夫人点头,“你放心吧,一有消息我就让人给你送去宫里。”

谢芳华颔首,这么多年,他信任言宸,从没有查过他,因此也没查过北齐玉家,更没查过他家里有何人,他父亲、母亲,以及其他人,到底是个怎样的情况。

谢伊嘟起嘴,挽住谢芳华,“芳华姐姐,我看我是无望了,皇上一点儿也没容情。”

谢芳华拍拍她的头,“这么快就打退堂鼓了?”

谢伊摇头,“也不是,那日和今日的皇上给我的感觉就是,让我觉得,可能我等一辈子,都没指望。”

谢芳华叹了口气。

明夫人低声训斥,“你才多大,便想一辈子的事儿了?”话落,她道,“芳华好好养身体,可别再出什么事儿了,你交代的事情你放心,我定会尽快查个明白。”

谢芳华点点头。

侍墨带着人抬来一顶软轿,春兰上前,扶了谢芳华,上了软轿。

谢芳华挑开帘幕,对英亲王妃道,“娘也要谨慎些,有些人除了对付我,若是寻不到机会,兴许瞄准王府。”

“你放心,今日我和你爹便整顿王府。”英亲王妃绷起脸,“娘也不是吃素的,容得别人跑我王府来兴风作浪。”

谢芳华点头,落下帘幕。

轿子向府门后走去。

英亲王和英亲王妃送出府门口,秦钰已经等在那里,见谢芳华乘着软轿来到,吩咐人扶她上车,他回身对英亲王妃道,“大伯母,那盆金玉兰呢?”

“还在暗室里放着呢。”英亲王妃立即道,“回头我就毁了它。”

“您不必毁了,那盆花交给我吧。”秦钰道,“我吩咐月落带走。”

“那花害人,给你处理也好。”英亲王妃点头。

秦钰上了马车。

仪仗队离开英亲王府,向皇宫而去,护卫比秦钰纵马出皇宫来时多了三倍,浩浩汤汤。

明夫人和谢伊在秦钰帝驾离开后,也告辞回了府。

英亲王妃送走二人,看着皇宫方向,对英亲王感慨道,“皇上对华丫头之心,分毫不少于铮儿。”

英亲王点点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们堂兄弟和睦,共为南秦江山,这样也好。”英亲王妃道,“华丫头心思灵透,深明大义,李如碧做出这样的事儿来,她还能权衡利弊,看在李沐清的面子上饶过她,也是为了南秦江山。先皇以前说华丫头是红颜祸水,依我看,南秦有她是福气。”

英亲王又点了点头,“先皇在天之灵看到,虽然如今时局乱,但他们齐心,也当欣慰。”

英亲王妃“嗯”了一声。

二人又在门口站了片刻,回了英亲王府。

进了正院后,英亲王妃将府中所有下人叫到一起,严厉地整顿英亲王府。

翠荷之事,成为王府教训,当着所有人的面,将她的尸首用席子卷了,扔去了乱葬岗。

仁慈宽厚若是害人的话,英亲王府从此对待下人,可以不要仁慈宽厚。

相比英亲王府整顿轰轰热闹来说,右相府便沉寂许多。

李沐清带着李如碧回府,这一路上,右相、李如碧,李沐清三人都未说话。

回府后,第一件事儿,就是李沐清吩咐人收拾李如碧行囊,打点东西,将其立即派人送出千里之外的尼姑庵出家。

右相一言不发地去了书房,没看李如碧一眼。

右相夫人被送回府后,一直昏迷未醒。

李如碧眼眶微红,但是一声未出,顺从地听从了李沐清的安排。

她从出生起,也算是含着金汤匙,右相府生活十六载,绫罗绸缎,锦衣玉食。如今这十六载自从今日起,右相府生活将成为过眼云烟,她这一辈子,从此刻起,便算是过完了。

悔吗?

不悔吗?

她不知道,谁也不能替她知道!

下人们很快就收拾好了李如碧的行囊,装上了车,李沐清分派的护卫也已经打点整齐,等在右相府门口,整装待发。

李沐清终于对李如碧开口,“你去和爹娘告别吧。”

李如碧点点头,向书房走去。

来到书房门口,李如碧伸手去推房门,手刚伸出去,便又顿住,提起裙摆,在地上向里面叩了三个头,低声说,“爹,不孝女儿走了,您只当没生过女儿吧。”

右相在书房内闭了闭眼睛,一下子苍老了许多,他缓缓开口,“不必向你娘去辞别了。”顿了顿,又道,“今日你走出这个右相府的大门后,我会从族谱上删去你的名字,你从今以后,不是右相府的女儿。能活着,你便活,想死,你便死。总之,你以后,再不是右相府的小姐,你好自为之。”

李如碧顿时泪如雨下,哽咽半响,开口,“女儿知道了。”

右相也忍不住落下泪来,“去吧。”

李如碧站起身,向后院方向望了片刻,便抬步向外走去。

来到门口,看着李沐清,她低低地喊了一声,“哥哥!”

李沐清看着她,面色没什么情绪地道,“你走后,我会将流落在外的弟弟和妹妹接回右相府。”

李如碧愕然,“还有流落在外的弟弟和妹妹?”

李沐清颔首,“这些年,娘背后做过什么,身为子女,不但我知道,你也应该知道。”顿了顿,他道,“娘容不下庶子,五年半前,在娘对紫儿动手后,我及时将他救了出去。绿意当初不小心目睹了娘出手,我知道娘定然不能容她,便安排了她投湖假死,将他们一起安排出了京。”

李如碧不敢置信地看着李沐清,过了片刻,她点头,“果然是哥哥会做的事儿。”

李沐清看着她,“你不珍惜右相府小姐的身份,想必她在外吃了五年的苦,定然会十分珍惜。你不做右相府小姐了,以后她来做。我本来也觉得不该让右相府的子嗣流落在外,寻个适合时机,会将他们接回来。如今你给了这个时机,也算是正好。”

李如碧顿时闭上了眼睛,流泪道,“哥哥,在送我走之前,你对我说这样的话,实在狠心。”

“爹想必已经将你逐出家门了,你以后再不是右相府的小姐,也不再是我的妹妹。你好自为之吧。”李沐清话落,转身向府里走去,摆摆手,“启程吧,送她出京。”

“是,公子。”门口等候的人齐齐应是。

李沐清看着李沐清青衫挺直的脊背,有些寒峭,有些绝情,她忽然大声说,“哥哥,你其实是恨我的吧?你以前说过,你要保护谢芳华,以哥哥的身份,可是到头来,你的亲妹妹却害她至此。所以,你对我不止是失望,是有些恨的,对不对?所以,才在谢芳华说饶过我时你一言未发,留下我的命,接回流落在外的妹妹,连右相府小姐的身份也不再留给我,用此来惩罚我?”

李沐清脚步顿住,没回头,冷清地道,“我不恨你,我恼恨自己竟然因为你是我妹妹,一而再,再而三任由你胡闹。”话落,他道,“不过,如今你不是我妹妹了,从今以后,右相府只有李绿意,只有李沐紫,再无李如碧。”

李如碧顿时泪如泉涌。

李沐清头也不回地向内院走去。

李如碧站在右相府门口,痛哭失声,半响后,被人扶上了车,马车离开了右相府,不多时,出了皇城,向李沐清指定的千里之外的尼姑庵走去。

街上的百姓们沸沸扬扬地传着英亲王府小王妃被迫害是右相府小姐李如碧下的手之事。

百姓们茶余饭后又多了不少谈资。

在他们的谈论中,李如碧哭着坐车出了京城。

马车走出城门,她忽然挑开帘子,回看了一眼,满眼的泪,什么也没看清,只看到了数长高的城墙,以及城墙戒备森严的士兵。

这是她从小长大的京城。

那一瞬间,她脑中闪过了一个念头,又猛地压住。

还能后悔吗?

已经不能了!

没人再纵容她的后悔!

她已经没有回头的路了!

她落下帘幕,伏在车上痛哭直到泪干。

李如碧被第一时间送出京城,前往千里外的尼姑庵,紧接着,李沐清便放出话,右相府已经将李如碧逐出家门,从此后,再不是右相府的女儿。

永康侯府,燕岚已经回了府,听到右相府传出的话,她嘀咕道,“活该!这就是自作孽,不可活。”

永康侯夫人叹了口气。“好好的姑娘家,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可惜了。”

燕岚哼了一声,“娘,您自从怀了弟弟,越发地仁慈了。她可惜什么?芳华被她伤成了那个样子,若是秦铮在京城,早就杀了她了,她能活着一条命,已经是芳华善良了。”

永康侯夫人立即问,“小王妃的伤势很重吗?”

燕岚点头,忧心忡忡地道,“很重,脸白得跟鬼一样,我看到她时吓了一跳,都快认不出她了。”

“自古女子是祸水,这男子原来也是祸水。”永康侯夫人道。

燕岚坐下身,“我刚刚听说皇上将芳华接去宫里养伤了,本来明日还想去看她,这回她进宫,就不方便了。”

“请了太后懿旨,你也可以进宫去看她。”永康侯夫人道。

“太麻烦!”燕岚摇摇头,“一点儿也不喜欢皇宫。”话落,她支着额头,打了个哈欠,“过两日再说吧。”

永康侯夫人点点头。

大长公主从英亲王府回去,便进了房间,疲惫地躺去了床上。

金燕跟着她进了房间,坐在床头,看着大长公主,低声说,“娘,郑孝扬都被您送去暗牢了,您的气也该消了。”

大长公主闭着眼睛,不说话。

金燕叹了口气,站起身,“您休息吧,女儿不打扰您了,回房去了。”

她走了两步,大长公主忽然疲惫地道,“罢了,你想嫁郑孝扬就嫁吧,我不拦着了。”

金燕转过头,“娘您同意了?”

大长公主探了口气,“总比李如碧如今落得这个下场强。”

金燕一时无言。

大长公主对她摆摆手。

金燕沉默片刻,轻轻地关上房门,走了出去。

李如碧的事情,谁也没有料到。她、金燕、李如碧、燕岚这些人自小在南秦京城的贵裔圈里长大,虽然时常有比较,有争斗,有不和,但从来没有对谁下这么大的杀手,出手便要谁的命。从来没有过。

李如碧不止让她心惊,她想着,让所有人都心惊的。尤其她出身右相府,免不得让她想起,右相夫人惯于背后害府内的人,李如碧耳濡目染,也敢对人出狠手。

她娘虽然自私些,但这么多年,手里还没真正地沾染谁的鲜血。她该庆幸有这样的娘,也庆幸她和谢芳华走得近,渐渐地明白忠孝大义这四个字。

她在门口站了半响,回了自己的院子。

李沐清没回自己的院子,而是去了右相夫人的院子,等着昏迷的她醒来。

这一等,便等到了天黑。

右相夫人幽幽醒来,见李沐清坐在床头,一把拽住他,“清儿,碧儿呢?”

李沐清没说话。

右相夫人手发颤,“是不是皇上和谢芳华将她给杀了?”

李沐清依旧没说话。

右相夫人脸一灰,流下泪来,再三确认,“真的是碧儿害的谢芳华吗?娘怎么也不信的。昨日我寸步不离地跟在她身边,她什么时候对那盆花动手了?”

李沐清缓缓开口,声音有些凉,“娘,您确定昨日你寸步不离地跟着她了?”

右相夫人一哽。

李沐清看着她,“背后指使她的人是北齐国舅。小王妃没追究她的责任,皇上仁慈,没有给右相府按个通敌卖国株连九族的罪名,没有降罪右相府,也没有处置她,她没死,已经被我送去千里之外的尼姑庵了。父亲将她逐出家门,在族谱上抹去她的名字,从今以后,她不再是右相府的小姐。”

右相夫人哭声顿止,“北齐国舅……”话落,颤着音问,“逐出家门……族谱除名……千里之外的尼姑庵……”

李沐清淡淡道,“她一直想出家,不如就随了她的意。您该庆幸父亲在朝多年,忠心南秦,儿子受皇上倚重,承接右相府门庭,这一生都为南秦鞠躬尽瘁出力,您也该庆幸儿子与小王妃有以往那些交情,您也该庆幸皇上网开一面,不予追究,她才能活着出家,而不是死在英亲王府。”

右相夫人闭上眼睛,眼泪横流,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李沐清又平静地道,“当年,您迫害的紫儿,我暗中给救了。绿意没有投湖,还活着。此番送她出京的人回来,顺便就会将他们接回来。我会请示父亲,将他们二人过继到您的名下。自此后,右相府有二公子李沐紫,有小姐李绿意,再没有李如碧。”

右相夫人哭声顿止,震惊地看着李沐清。

李沐清对她肯定地点点头,站起身,拂了拂衣袖,“我已经命人煎了药,稍后端来,您喝下,不要再念着不该念的人了。”话落,缓步走了出去。

第四十六章秦铮传信

李沐清走出门口,半响后,听到李夫人终于失去自控痛哭失声。

今日这哭比往日的哭来得悔恨凄然。

她这一辈子,为了这一双儿女,为了右相府夫人的位置,沾满鲜血,日日求菩萨佛祖恕罪,到头来,她的儿子原来暗中早已经对她看不惯,她的女儿落得了这般下场。

她幡然悔悟,是否都是她造的孽?

李沐清在门口站了半响,缓步向书房走去。

右相自从英亲王府回来,便待在书房里,一直没出来。

李沐清来得门口,轻轻叩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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