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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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钰于城楼炮角楼杀北齐暗桩一百三十二人,而他便引去月落和秦钰的隐卫以及还有谢氏暗探之人,若是全部斩杀,这样的交换来说,背后之人丝毫不亏。

这真是处处精算,步步杀机,熟知兵法,善于计谋,连环谋略算无遗漏。

这人到底是谁?

竟然掩藏在南秦京城如此之久?

而且竟然在秦钰和她算计他之下反手算计回来?

谢芳华心中如这冷雨一样,寸寸凉寒。

这样的人,怪不得能使得玉兆天那样的人物为之为引。

秦钰也如谢芳华一样,他也没想到,只知背后之人精于算计,想要逼出他,没想到,反而却被反算计。

二人一时都极为沉默。

过了许久,谢芳华道,“月落姓玉吧?”

秦钰一怔,点头,“是姓玉。”

“他和月娘一样,都是姓玉。”谢芳华看着前方,大雨如珠,细密雨帘下,看不太远,她道,“希望这个姓氏,今日能救他一命。”

秦钰抿紧唇角,“这是朕登基以来,栽的最大的一次跟头了吧?即便你在英亲王府受伤,朕不再身边,可以说是不查,如今是就在眼皮子底下。”话落,他对着门框捶了一拳,“真是无能。”

谢芳华蹙眉,看着他手已经被砸出血,怒道,“这算什么无能?你这是在做什么?不过是他在暗,我们在明,将这么多人命算计入黄泉,是他造孽,我们没算到,是我们还有良知。”

秦钰转头看她,一双眼睛又黑又沉。

谢芳华瞪了他一眼,喊道,“来人,给皇上包扎。”

秦钰沉默不作声。

谢芳华知道他心中气怒自己,一个帝王,王权,被在眼皮子底下,挑衅到如此程度,换做是谁,也会怒。可是怒有什么用?没算到就是没算到。除了立即找补救之法,别无选择。

有人立即找来药箱,给秦钰包扎。

秦钰一直沉默着。

谢芳华看着他的样子,知道他心中已然是怒极,她也不好受,对他道,“若说怪,也不怪你,是我拖累你,你跟在我身边,寸步不离,是保护我,怕我再受伤。若是没有我在,你不必分心,早就快速的想透悟透了,也能亲自出手,不至于在后方,觉得全无用武之地。”

秦钰揉揉眉心,郁郁地道,“你知道就好,所以,你要记着我的好,朕这般为了你,你可给我好好地活着,这个仇,总有一日,要报回来。”

谢芳华颔首,“自然。”

秦钰狠狠地吐了一口气,“走吧,回宫。”

谢芳华站着没动。

秦钰偏头看她,“难道你还想住在这里?”

谢芳华摇头,“我只是觉得被人算计到心坎里的感觉真是不好,连云澜哥哥不在京城,背后之人却还是利用他,对我这样算计,引开视线。真想知道这个人是谁。”

“会不会本身就是谢氏之人?”秦钰道。

谢芳华摇头,“不见得是,谢氏除了哥哥、云澜哥哥、云继哥哥、林溪哥哥外,还有谁出彩?更别说如此算无遗漏了。不是谢氏之人。我真的想不出来,谁能对我这么了解。”

秦钰思忖片刻,忽然道,“言宸呢?”

“言宸?”谢芳华手指轻轻攥了攥,低声道,“秦铮在十多日前,要走了联络言宸的方法。至今不知道是否联络上言宸还是没有?若他在京中,秦铮不可能不知道,如今没有半丝音讯传来,定然不在京城,他不在京城,怎么会是他?”

“你对言宸十分信任。”秦钰道。

谢芳华点头,“是啊,十分信任。”

“若是他,你觉得,对你了解是否会极深?”秦钰又问。

谢芳华沉默片刻,点了点头,“自然了解极深。”顿了顿,又摇摇头,“不是言宸,也不该是他。”

“你怎么又如此肯定?他毕竟是北齐的小国舅,是玉兆天的子侄,是玉兆宴的子嗣,当年他去无名山,不见得是被玉家所不容,没准如玉兆天一样,早有蓄谋。许大夫在谢氏六房几十年,哪怕救活谢氏六老爷,保他一直性命无忧,就为等着有用之时。言宸待你至此,也是让你深入棋局,信任于他,才好等待机会,全力一击。”

谢芳华揉揉眉心,看向天边,雨似乎下到了人心里,凉到透心,她轻声道,“秦钰,世上可有彼此相知相惜之人?因命运错了,交汇在一起,即便不会相爱,但不是亲人,胜似亲人?”

秦钰看着她,没说话。

谢芳华放下手,对他道,“有这样的人,言宸于我,我于言宸,便是如此,即便此情此景此地此处境,我仍旧信任他。我们的交情,无关他是北齐小国舅的身份。”

第五十八章甚是万幸

秦钰看着谢芳华说起言宸清澈的眉眼,一时说不出话来。

谢芳华对他道,“走吧,回宫。”

秦钰点点头。

二人一起出了谢云澜的府邸。

大雨比刚才下得更大了,雨帘如珠,砸在地面,马车上,哗哗而响,天更阴沉了几分。似乎这样的日子口,更适合这样的天气,连天公也能感知人间百味。

谢芳华对秦钰道,“剩余西山大营的兵马都撤回去吧,京城自此安稳了。”

秦钰颔首,转头吩咐了下去。

二十五万兵马撤回了西山大营。

秦钰和谢芳华上了马车。

马车刚走几步,小泉子骑马而回,气喘吁吁地禀告道,“皇上,李大人已经点兵追去了。”

秦钰“嗯”了一声。

谢芳华伸手拽过被子盖在身上,对秦钰问,“这一次朝中能进职多少人可用?”

“三十四人。”秦钰道。

谢芳华抬眼看他,“都是出类拔萃的吧?”

秦钰颔首,“左相和李沐清都赞许有加,能过了他们的眼,自然是极其出挑,都是有才华之人。”

谢芳华点头,“燕亭那里粮草军饷准备的如何了?”

“最多再十日,就能筹备妥当。”秦钰道,“比我想象的要顺利,毕竟百姓们都来拾柴,这火焰自然架得高。”

“北齐……”谢芳华眯了眯眼睛,“不知道姑姑那边知晓了这桩事情,会如何,是回南秦,还是依旧留在北齐。”

秦钰道,“她与北齐王情深这么多年,北齐王的确待她不薄,怕是不想回来。”

谢芳华低声道,“我从小就没见过姑姑,只看过她的画像。”顿了顿,又道,“即便她不想回来,也是情理之中,毕竟,无论当初是被迫,还是自愿,北齐这么多年来都是她的夫家。”

“嗯。”秦钰点头,“朝野上下,要的是一个态度,你姑姑即便不回来,也不太有干系。”顿了顿,补充道,“这么多年,她的辛苦南秦所有百姓们都知道记着她的好,即便她不回来,百姓们也会以为北齐王不放人,也不会怨在她身上。”

谢芳华笑了笑,“什么怨不怨的,姑姑才不会在乎。”顿了顿,她道,“只是我想见见姑姑。如今这南秦京城,除了谢氏六房,只有我一人了。我在想,是不是我天生下来就是个天煞孤星?以前多年来,自己在无名山,回来后,没和爷爷、哥哥相处多少时日,便嫁入了英亲王府,后来被迫无奈,我将爷爷、舅舅、林溪哥哥送走避世,哥哥去了漠北,如今就我一人待在这京城里。”

秦钰看着她,斥道,“你怎么会是天煞孤星?胡言乱语什么?你好好养好身体,好好解了魅族的天道古训,好好地活着,以后相聚的日子长着呢。”

谢芳华失笑,闭上眼睛,点点头,“我最近总爱胡思乱想,而且脑筋也不好用,伤的不止是身体,还有脑子,估计是在宫里闷的。你将我送回英亲王府吧,怎么样?”

“不行。”秦钰摇头,断然道,“你想也别想,秦铮没回京一日,你不准离开我的视线。”

“如今京城都平静了。”谢芳华道。

“谁知道是不是真正的平静了,背后之人如此狡诈若狐,还是要万分小心。”秦钰道,“这两日,我会将京城内外,全部再翻查一遍,彻底清除干净了算。”

谢芳华郁郁地点头,“好吧。”

秦钰见她神色怏怏,不忍道,“你今日是折腾得累了,回宫后,不必你再理会这些事情了,好生地休息。”

谢芳华“嗯”了一声。

秦钰不再说话。

马车来到城门口,英亲王府的马车和永康侯府的马车停在那里,见秦钰的马车来到,那两辆马车里同时走出英亲王和英亲王妃和燕亭、燕岚。

小泉子在外面禀报了一声,秦钰吩咐停下马车。

谢芳华几乎要睡着,听到外面的动静,睁开眼睛,询问地看向秦钰。

“是大伯父、大伯母、燕亭、燕岚。估计是得知城楼出了事情,不放心,在这里等着。”秦钰解释的同时,伸手挑开了车帘。

英亲王、英亲王妃等四人立即走到了马车前。

秦钰如寻常一般地喊了一声,“大伯父,大伯母。”

英亲王点点头,给秦钰见君臣之礼。

英亲王妃不顾及那些,马车帘幕刚掀开,她见到谢芳华,一把就握住了她的手,紧张地问,“华丫头,你怎么样?伤到了没有?”

谢芳华心下一暖,摇摇头,“娘,我没伤到。”

“当真?”英亲王妃仔仔细细地打量她,“既然没伤到,怎么气色这么差?手这么凉?”

谢芳华笑了笑,“大约是累着了。”

“那赶紧回宫去歇着。”英亲王妃道。

“我想回府。”谢芳华反抓住英亲王妃的手,不满地道,“在宫里都快闷死人了。”

秦钰立即扭过头,不高兴地道,“在英亲王府的落梅居里一日又一日地关着时,你也不嫌闷,同样不出府门。怎么在宫里就闷了?好生在宫里住着,京中这么乱,大伯父、大伯母十多日前被你吓的如今还没缓过劲儿来,你就让人省点儿心吧,谁乐意看着你这个麻烦。”

谢芳华一噎。

英亲王妃顿时笑了,拍拍她的手,“皇上说得对,你好生在宫里待着,今日有皇上在,你没受伤,我大感欣慰。还是在皇上身边使人放心。”

谢芳华郁闷,不再说话。

英亲王妃见她这副看起来十分不想进宫又十分可怜巴巴的被关的憋闷的眼神,也有些不忍,从来不曾见过她这个样子,看来真是闷的狠了。摸摸她的头,“再忍忍,铮儿回来就好了,他才舍不得你总在宫里待着,只要他一回来,立即就将你接出来回府。”

谢芳华想着不知道秦铮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这些日子,他可吃好睡好住好了?可受伤了?可想她了?她叹了口气,“娘放心吧,我不回府,忍着就是了。”

英亲王妃点点头。

秦钰又气又笑,恨不得伸手敲她脑袋,“朕在皇宫里给你安排锦衣玉食,好吃好喝,当姑奶奶一样地侍候你,你还嫌弃这嫌弃那,你还有没有良心?嗯?谢芳华?”

谢芳华闻言睫毛动了动,也觉得这样嫌弃皇宫有些过分了,便不接秦钰的话,扭头看向燕亭和燕岚,扯开话题,“你们两个怎么也来了?”

“不放心你呗,哥哥得到消息,要来,我也跟来了。”燕岚对谢芳华眨眨眼睛,“皇宫是多少人向往天下最舒服的地方,你就好生地待着呗。”

“天下最舒服的地方?不如你陪我进宫住吧。”谢芳华看着她道。

燕岚立即向后退了一步,“我也想陪你啊,不过我娘快生了,身边不能离人。”

秦钰目光转向燕岚,慢悠悠地道,“朕派几个产婆去随时看着侯夫人,你进宫也无不可,反正你一个姑娘家,又不会接生。”

燕岚吓了一跳,顿时躲去了燕亭身后,露出半边脸,“皇上,皇宫里的确是好,不过还是算了,我娘离不开我,多少产婆,也不抵她的亲生女儿在身边照顾。”

秦钰轻轻哼了一声,“说得也有道理。”

燕岚眼皮翻了翻,但也没敢太明显,顶着雨,暗暗吐了口气。

皇宫是什么破地方,她才不乐意去。

燕亭回头看了燕岚一眼,又打量了谢芳华半响,转头对秦钰道,“你又把李沐清指使走了,安排谁给我善后使唤?”

“郑孝纯给你用。”秦钰道。

燕亭摆手,“不要他,换一个。”

“他怎么了?不好用?还是不得用?还是不能用?”秦钰扬眉。

燕亭道,“爷看他不顺眼,管他好不好用,得不得用,能不能用,都不用。”

“那你就自己干吧。”秦钰收回视线,对英亲王、英亲王妃道,“大伯父和大伯母放心,她由我照顾,出不了差错。今日京中的事情,还需要大伯父多操些心协助处理。”

“皇上放心,这京城是该整顿一番了。”英亲王颔首。

秦钰落下了帘幕,吩咐,“启程,回宫。”

马车进了城门。

大雨依旧下着,城内的百姓对于南秦京城今日发生的血雨腥风一无所知,城门楼上和炮角楼上弥漫的血腥味也在当时就被大雨短时间快速地冲刷掉,南秦京城再大雨的静谧中,依旧保持着它固有的盛华。

谢芳华挑开帘子向外看,街道全是雨水,被冲刷得十分之干净。

她落下帘幕,厌怏怏地又躺了回去。

秦钰没好气地看着她,“供你好吃好喝好住在皇宫,你却跟坐牢一样。”

谢芳华瞅了秦钰一眼,扁扁嘴,没吭声。

“我其实也不喜欢皇宫。”秦钰过了一会儿道,“可是有什么办法?我不待在皇宫,谁来待?你当如你一样?说不喜就不喜?”

“你是皇上,是这南秦江山的帝王,能跟我一个小女子比?”谢芳华往身上拽了拽被子,想着回去后,喝了药,好好睡一觉。

“你是小女子吗?有这个意识,就该有自知之明。”秦钰瞅着她,“你放眼看看天下,有哪个小女子如你一般累死累活操心国事儿?”

谢芳华本来将被子拽到了脖颈处,闻言直接盖住了脑袋,厌怏怏地嘟囔,“皇上婆婆,我是小女子,您别跟我一般见识,否则没度量。”

秦钰气极而笑,抓起靠枕,砸在了她的身上。

不痛不痒,谢芳华当不知道,闭上眼睛,准备继续睡。

秦钰看着她把自己裹成了蚕蛹一般,看起来是此时才知道冷了,对外面吩咐道,“提前传话回去给侍画,让她提前熬好姜汤,将小王妃的要也一并热好,回宫后,让她立即喝下。”

“是。”小泉子应声,立即提前向皇宫跑回。

谢芳华脑袋蒙在被子里,嘴角扯出了丝笑意,无论她怎么气秦钰,他都不恼,涵养真好。

“朕一直以来估计眼瞎。”秦钰有些气闷地靠着车壁闭上了眼睛,咕哝道,“幸好你以后这一辈子归秦铮管,朕当该庆幸。”

谢芳华翻了个白眼,当没听见。

马车回到皇宫,径直使到寝宫门前。

秦钰伸手拍拍谢芳华,“到了,回去睡。”

谢芳华扯开被子,跳下了车,顶着雨,进了屋,动作利落,一气呵成。

秦钰掀开帘子时,见她已经进了里面,似乎躺去了床上,动作真快,他揉揉眉心,气笑地对侍画吩咐,“看好她,让她喝了姜汤和药再睡,不准染了风寒。”

“是,皇上。”侍画连忙应了一声。

秦钰转身向御书房走去。

侍画端来姜汤,谢芳华规矩地喝下,之后又喝了药,便蒙了被子睡了。

侍画站在床头,看着谢芳华,想着小姐今日一定是累极了,她的身体自从被李如碧迫害伤了,养了这十多天,还是极差,若是以前,养十日的话,早已经活蹦乱跳了。

她给她掖了掖被子,叹了口气,退了出去。

当日,秦钰回到御书房后,便召了左相进宫,吩咐他将李沐清的事情暂时接手过来。

左相也知道了今日京中发生的事儿,连连点点头。

左相走后,秦钰又召见了永康侯、刑部尚书,吩咐下去,对京中大力彻查肃清乱党。

永康侯、刑部尚书连连垂首保证,定好好地对京城严查,不放过丝毫。

当日夜,秦钰收到了李沐清传回来的书信,果然不出所料,那人引月落离开,引到平阳城地界,用的是引开击杀之法。将月落找回北齐玉家,杀掉他带领的秦钰所有暗卫,以及谢氏暗探跟去的人。

月落誓死不回北齐,背后人对他和他带领的所有人下了杀手。

因背后之人早有准备,月落等人自然不敌,死伤极重。

危急关头,月娘带着一批天机阁的人恰巧出现,现身救了月落和谢氏暗卫,同时,李沐清也带着人马到了,将背后之人和他的势力折损了大批,但因对方早有部署,熟悉路线,只折损了一批人,但还是没能将背后之人全部拿下,而使背后之人逃脱了。

这是一场恶战,尽管最后的结果是背后之人是谁依旧不知道,但幸好月落和秦钰大部分暗卫以及谢氏暗探都保住了,没有劝不住折损,已然是最大的万幸。

月落受了重伤,月娘找了跟随的最好的大夫,为其疗伤。

姐弟这一次相见,自然相认,亲近许多。

因大雨下得大,月落受重伤,一场恶战之后需要善后处理事情太多,再加之,李沐清觉得,背后之人从京城的炮角楼据点到平阳城的据点,都不是临时选择,即便背后之人带着人撤走了,但依然能寻到些蛛丝马迹,兴许这蛛丝马迹,就能查出背后之人的身份。所以,他对秦钰请旨,暂且留在外面,追踪彻查背后之人。

秦钰收到书信,长吐了一口气,月落自小就跟随他,将他保住了,他甚是欣慰,提着的心也放下了,至于背后之人,早晚有一日,能查得出。伤亡不惨重就好。他立即给李沐清去了一封信,让他联络秦铮,看看是否能联合查到背后之人的身份。

将信发出去后,秦钰起身出了御书房。

回到寝宫时,谢芳华的殿内亮着灯,她正坐在桌前写写画画什么。他推开门,缓步走了进去,见谢芳华用手沾了水,正在写秦铮的名字,他顿时气笑了,“你倒是有闲心?这才几日,就想他至此了?竟然这般写他的名字。”

谢芳华写着,手不停,抬头瞅了他一眼,“你懂什么?我在这皇宫里,也就这点儿解闷的法子了。”

秦钰冷哼一声,“以前,你住在这宫里时,时而也在桌子上写写画画,我来了,你就抹掉,原来也是在写他的名字?就是从临安城,你随我回京,父皇驾崩之后,我登基之前。”

“嗯。”谢芳华点点头。

“你可真有出息。”秦钰有些恼怒地道,“谢芳华,你能不能别在我面前总是想着他?朕虽然有涵养,但你也别太过分了。”

谢芳华伸手抹掉桌子上的痕迹,对他笑道,“好吧。”

秦钰见她乖觉,面色稍霁,动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将李沐清传回的消息说了。

谢芳华听罢后,对他问,“你说是月娘突然出现,救了月落?”

“嗯。”秦钰点头。

谢芳华忽然眯了眯眼睛。

“怎么了?月娘是你的人,有什么不对吗?”秦钰问。

谢芳华沉默了一会儿,对秦钰道,“月娘是我的人,也是天机阁的人,我当初将月娘留在了寻水涧,后来云澜哥哥离开寻水涧,月娘也并未与我联络,我一直不知道她在哪里,在做什么。如今月娘在平阳城,且带着天机阁的人出现,救了月落,真是恰巧吗?”

第五十九章沐清传信

秦钰看着谢芳华,眉目顿时深了。

谢芳华继续道,“月娘除了听命于我,还听命于言宸。”

秦钰挑眉,“你的意思是……”

谢芳华揉揉眉心,看了一眼窗外,雨下了小了,夜风吹打着窗子,由窗棂的空隙飘进来,室内也有几分寒凉,她道,“救月落,也许是月娘自己从哪里得到的消息,毕竟是她的亲弟弟,也许是言宸传出的消息,毕竟她带着天机阁的人出现,天机阁一直以来,除了在京中的人外,外面的人我都是交给言宸的,另外,平阳城是云澜哥哥的地盘,他盘踞平阳城多年,也许是他,从他那里得到的消息,不想出手,所以,安排了月娘。”

“那你觉得最可能的一种猜测呢?”秦钰看着她。

谢芳华摇摇头,“我如今不敢胡乱猜测,任何一种猜测,也许都会导致以后对方向判断错误,所以,等着我见了月娘,询问答案吧。”

秦钰颔首。

“但可以肯定的是……”谢芳华抿了抿唇,“这个人,背后之人,我一定认识。”

“认识却猜不到,猜不透,才最是糟心。”秦钰放下茶盏,“不过幸好伤亡不大,这一回,没折了我的根基和谢氏暗探的根基,已经是最好的结果。如今你我在京中,再鞭长莫及,余下的,交给李沐清和秦铮吧。看看他们能否查出背后之人的身份。”

谢芳华点头。

秦钰又与她闲话几句,回了寝宫休息。

谢芳华了无困意,坐在窗前,想着事情,直到深夜,雨彻底的停了,侍画前来催促她太晚了休息,她才回了床上睡下。

第二日,秦钰早朝,颁布了一系列的关于京中整顿的指令。

满朝文武,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应对京中这一次的大彻查。毕竟昨日的事情,任谁想来,都甚是惊心,天子脚下,皇城城楼,竟然成为了北齐暗桩的窝点,这么多年,丝毫缝隙不查,昨日若是皇上和小王妃出了大事儿,这南秦可就完了,如今想起来,都是一阵后怕。

所谓,有君才有国,有国才有家,他们深刻地明白,若是真被北齐侵吞,那他们都会成为亡国奴,下场可以预见。

下了早朝后,京中大肆地彻查起来。

顺着那一百三十二名北齐暗卫死士的线索,如一百三十二根绳,一步步一点点地深入摸起。

南秦京城三百年来,在不叨扰百姓的情况下,京中第一次大清洗和大整顿。

百姓们好奇地探寻着风声,感受着京中霎时沉入的紧张气氛,感觉这一场大雨中似乎发生了什么他们不知道的事情,而秦钰严令,为了不使京城百姓恐慌,除了城门高挂的许大夫外,其余人,一律不予外散消息。

所以,官员们严厉彻查,同时三箴其口,严格有效地执行秦钰命令。

南秦京城从朝到野到市井,都陷入整顿清洗中。

当日,有十位朝中老臣,上书秦钰,已垂垂老矣,再不能为皇上效力而请辞。

秦钰挥手准了,立即安排替补之人补上了空缺。

补空缺之人,自然是年轻有才华的英俊之才,自此次文武考上过了左相和李沐清的考核,秦钰依照早先之言,立即直接提拔任职。

对于这些人来说,是百年难遇的生而逢时,恰逢时机,朝中用人之际,因而算是平步青云。

朝中一下子注入了新鲜的血液,年轻而有朝气的官员使得朝中风气霎时一新。

老一辈的诸如永康侯等人,都忽然觉得,属于他们的时代是真正的过去了,属于他们儿子这一辈的一代真正的来临了。

就拿昨日,出了那么大的事儿,皇上临危不乱,快手法,高速效,安排人手追击的同时,全力彻查整顿,顺着丝网,去摸背后之人的身份来说。未来南秦有这样的皇帝,有这样年轻有才且有干劲的官员,何愁南秦能不度过危难?国富兵强?有能力和气魄以及兵力去攻打北齐?

老一辈留在朝中还没退下的人也忽然觉得浑身充满了干劲,还有筋骨的人觉得自己还有用处,待等皇上打完了这一仗,再退下也不迟。

谢芳华歇了一日,才算是真正地歇回了几分气色,不再理会外面闹得沸沸扬扬的整顿之事,懒洋洋地抱着被子拿了一个本子,提笔谋划着对于谢氏暗卫重新整顿洗牌的方案。

秦钰中午来时,她在做方案,秦钰晚上来时,她还在思索。一整日,都沉浸其中。

最后,秦钰终于看不惯了,一把夺了她的纸笔,温怒道,“这种事情,是一日两日能做得成的吗?你再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朕看不如把你关去暗牢养着,你就真听话了。”

谢芳华随他扔了纸笔,对他笑道,“一日两日怎么就做不成?我这一日也没白用功,已经做成了。接下来,按照我的方式,不出十日,定能将谢氏暗探重新洗牌,待你出兵北齐之日,我定能使得谢氏暗卫做你的后盾和助力。”

秦钰一怔,“一日时间,你真已经做好筹划了?”

谢芳华点点头,扬起脖子,“怎样?我聪明吧?”

秦钰轻哼一声,“今日的药按时喝了吗?身体可有不适?”

“我敢不按时喝吗?喝了,身子很好,没什么不适。”谢芳华摇头。

秦钰面色稍霁,复又问,“十日当真够了?你如何让谢氏暗探成为我背后的后盾和助力?打仗可是军队的事情。”

“打仗是军队的事情没错,但是背后的很多东西,还是要靠擅长的人来做。”谢芳华微笑地看着他,“到时候你就知道,谢氏暗探有多大的用处了。你可不要小看我手中的这张牌。”

秦钰轻哼,“朕何时敢小看谢氏暗探?更不敢小看你。”

谢芳华好笑地问,“外面情形如何了?”

“一切进展顺利,卷宗重新做了整理,京中人口重新清洗登记,那一百三十二人也在做进一步的彻查。三日的时间应该够了。”秦钰道,“毕竟,京城是最大的后方,是我南秦王室的根基之地,再不能重蹈覆辙,在天子脚下,被动至斯。”

谢芳华点点头。

傍晚时分,谢芳华收到了李沐清的飞鸟传信。

信中仅有简短的一句话,“可还记得我栽的那个跟头?被你救了。”

只这一句话。

谢芳华拿到信,看罢后,一时脸色变幻了几番。

能被李沐清记住,且称之为跟头的事情,少之又少,被她救的次数,也是有限的那么一次。

她拿着信纸盯着那句话看了半响,扔进了香炉里。

秦钰批阅完一日的奏折从御书房回来用晚膳时,便见谢芳华立在窗前,夜幕的暗影将她笼罩,她周身的气息如雾霭,沉如天昏。

秦钰皱眉,走到她身后问,“怎么了?”

谢芳华转回头,看着秦钰道,“我要出京一趟。”

秦钰脸色顿时绷紧,“又出了什么事情?”

谢芳华抿唇,“如今还没出什么事情,只是我必须去证实一件事情,如今还不好说。”话落,见秦钰要反对,她肯定地认真地已经下了决定不容许反驳地道,“我必须要出京。”

秦钰反对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堵住,恼怒道,“你总要让我知道什么事情吧?你知道不知道你的身体,禁不起折腾。”

“我会随身带着药。”谢芳华道,“而且我出京后,立即去找秦铮,有他在,你总放心吧。”

“那路途中呢?再出什么事情呢?”秦钰看着她,“你没找到他之前呢?到底什么事情,非要你出京证实?不是说好交给李沐清和秦铮的吗?”

“他们怕是办不了。”谢芳华道。

秦钰紧紧抿起唇角,“你决定了?非出京不可?”

谢芳华点头。

“这样,我也随你出京。”秦钰道。

谢芳华立即摇头,“那怎么行?如今正是京中肃清平静之时,你还要短期内筹备好一切事情对北齐开战,如今你怎么能离京?”

“我说能就能,大不了计划一切搁置。”

谢芳华恼怒,“秦钰,你是南秦的皇帝,是千万百姓的九五之尊。你怎么能只盯着我?”

“朕不盯着你,你死了的话,我有多少百姓又什么用?我这个九五之尊坐着有什么意思?”秦钰也怒了。

“你……”谢芳华一噎,恼道,“如今你到底明不明白?我为何如此操劳,也是为了南秦江山,你若是不好好坐着这皇位,我辛苦一场,到头来,有何用处?什么是利?什么是弊?你如此聪明,如何会不知?随着我出京做什么?”

秦钰脸色紧绷,“到底是我不明白?还是你不明白?说了多少次了,你比江山重要。”

谢芳华瞪着秦钰,秦钰也瞪着她,片刻后,她泄气,软了口气,温声说,“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自己会加倍小心,这次出京,不会有危险,我向你保证。我就是为了确定一件事情,我先去平阳城和李沐清汇合,有他在,你总放心吧,京城到平阳城这短短的路程,早已经被肃清,没什么危险了。”

秦钰忽然眯起眼睛,“你先找李沐清汇合?可是接到了他传来的什么消息?”

谢芳华点点头,“他消息传的含糊,极其慎重,不同寻常,我必须去。”

秦钰大怒,“这个李沐清,不知道你身体不好吗?有什么消息,不能传给朕?朕一定要治他个欺君之罪。”

谢芳华顿时被气笑了,“这种事情也治罪?那你这个皇上可就是昏君了。”话落,她道,“我现在就启程,子夜之时,一定能与李沐清汇合了。”

秦钰沉着脸,对外吩咐,“小泉子,备马。”

“你做什么?”谢芳华恼怒地看着他。

“我送你到平阳城,你安全到达之后,见到李沐清,我再连夜折返回来,耽搁不到明日的事情。”秦钰想了想道,“更何况,我也要见见月落,将受了重伤的他带回来。”

“你这些时日,已经够累了。”谢芳华无奈地道,“我又不是瓷娃娃,哪就不经风雨了?”

秦钰轻哼一声,“少废话,你快些准备吧,我也去换衣服。”话落,转身走了出去。

谢芳华揉额头,想着以后她还是不要在秦钰身边待着了,比秦铮还婆妈,以后秦铮走到哪里,她跟到哪里算了。总好过被这么个已经渐渐有了皇上架子和脾气的人管着好。

这样想着,她忽然觉得,以后秦铮走到哪里,她就跟在哪里也好。

他们已经骨血相连,性命相连,以后能不能平平安安好好地过一辈子还说不准,做什么要长久地这样分开过着忙着?太亏待自己了。

以后就陪着他,生死相依,生就生在一处,死就死在一处。

她这样一想,心里顿时轻松了,秦钰陪着她送她去平阳城就去吧,连夜折返,他辛苦也就辛苦了,以后她一定万分小心不让他再管着,要烦也就烦秦铮一个。

这一辈子,可长可短,这样有什么不好?

她想到此,对侍画吩咐,“去收拾行囊,准备一番,我们现在就启程去平阳城。”

侍画闻言点头,在谢芳华身后小声问,“小姐,还用去英亲王府告诉王妃一声吗?”

“王妃知道了会很担心,还是不必了。”谢芳华想了想道。

侍画颔首,转身去了。

她刚走几步,谢芳华又喊住她,低声嘱咐,“衣物什么的不必多收拾,我前些日子私制出来的养心血的药丸全部都带上。”

侍画一怔,“小姐,十二个瓶子全部都带上?这是半年的用量呢?您是打算……”

“届时视情况而定。”谢芳华低声道,“兴许有很多的事情要办,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京城。”

“是。”侍画点头,又小声道,“那品竹等人,都带上吗?”

谢芳华想了想,摇头道,“就你和侍墨跟我去吧,其余人回英亲王府,照看好落梅居。”

“是。”侍画垂首,见谢芳华不再吩咐,立即去了。

谢芳华换了一身轻便的衣裙,出了内殿。

秦钰已经换好便服,等在了宫门口,见谢芳华出来,他挑了挑眉,对她道,“将小橙子带上。以后他就跟着你了。”

谢芳华咳嗽了一声,“没必要吧,我带一个小太监做什么,太不方便。”

小橙子立即走过来,跪在地上,“小王妃,皇上早就将奴才给您了,皇上说了,以后,奴才就是您的人了,您走到哪里,奴才就跟到哪里。奴才不会给小王妃您造成不便的,我会变音,不会因为小太监而坏小王妃的事情。您若是不要奴才,奴才全无用处,就只能一死了。”

秦钰对谢芳华淡淡道,“你若是不要他,如今朕就赐死他算了。”

谢芳华瞪了秦钰一眼,摆手,“起来吧,我让你跟着就是了,不过你既然是我的人了,就要听我的话。不要三天两头给某人传话我的消息,否则,我能容得下你,秦铮也容不下你。死个把个人,我在乎,秦铮可不在乎。”

“是,小王妃,奴才一定乖乖的听您和小王爷的话。”小橙子立即激灵地表态。

秦钰冷哼一声,没再做声,向外走去。

谢芳华笑着跟在他身后,一起出了宫。

宫门外,已经备好的马匹护卫,侍画、侍墨已经收拾好了行囊。

秦钰和谢芳华翻身上马,一行人出了宫,向城门而去。

街道上还残留着昨日大雨过后的清新之气,马踏到地面上,也无丝毫的烟尘卷起。

一对人马很快就来到了城门。

刚要出城,从左侧道口冲出来一辆马车,挡在了城门口,左相从里面探出头,急声道,“皇上,已经夜了,您和小王妃这是要出京去哪里?如今多事之秋,您要爱惜龙体,小王妃也要爱惜身子。”

秦钰勒住马缰,看着左相,笑道,“左相来得正好,明日早朝前,朕若是赶不回来,你就吩咐下去,诸事照常。”

“皇上,您还没告诉老臣,您和小王妃这是要去哪里?”左相又急声问。

“去平阳城,朕会连夜折返,尽量赶上明日早朝前,你就不必多问了。”秦钰摆手,双腿一夹马腹,冲出了城门。

谢芳华笑了笑,对左相道,“相爷,我离京之事,还烦请代为对王妃隐瞒,免得她又担心得寝食难安。多谢了。”话落,也随秦钰之后,冲出了城门。

左相还想再说,护卫队顿时跟上二人,转眼间,就走得没了影,他扶着车辕无奈地叹气,不知道平阳城又出了什么事情,使得皇上和小王爷连夜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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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媚术气息

从京城到平阳城,快马加鞭,两个半时辰也就到了。

但是秦钰顾忌谢芳华的身体,没打马快跑,刻意放缓了速度,使得子夜过了才到平阳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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