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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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孝扬唏嘘,“这样说来,我们没救了?”

秦铮不答话,偏头对谢芳华问,“秦钰将小橙子给你了?”

谢芳华点头,“给我了。”话落,又解释道,“我不收,他不干,说我若是不收,他就赐死小橙子。”

秦铮看着她,“小橙子可是自小跟随在他身边的,得他培用良多,不收做什么?”

谢芳华看着他,“身边有个小监视,既然是他培用的,当然得益于他。”

秦铮失笑,伸手点点她额头,“你不喜被他监视吗?我却喜欢。日深月长,他就会知道,你我爱之深,他也好早些放下你,去寻别人早些立后。”

谢芳华闻言一时无语。

秦铮看着她,话音一转,“李沐清是聪明人,右相府李家和绝命李家的旧事,自然清楚。他不会自己去,应该会带上小橙子去。不过,我也很好奇,若是李沐清去请,绝命李家买不买他的面子,就算不买,买不买秦钰的面子。”

谢芳华想了想道,“都过去多少年多少代了,三百年风云变化,有什么大仇,绝命李家还放不下?”顿了顿,她又道,“秦钰的面子,可是不好买的,不知这绝命李家是否和背后人勾结,若是勾结的话,不买也不稀奇。”

“这南秦的江山,总归是姓秦,只要秦钰一日在,这南秦就易不了主。”秦铮凉凉地看了一眼空间极小,四周用玄铁打造的机关死牢,道,“绝命李家看起来和荥阳郑氏来往不错,过从甚密,否则,怎么会每一年,每一代,都有人修葺这荥阳郑氏的府宅暗道机关?”

谢芳华顿时沉下脸,“照你这样说来,绝命李家和荥阳郑氏莫不是真有相通了?既然如此,别说李沐清去请,就是小橙子跟随他,拿着皇命做面子,也是无用了。”

秦铮眯起眼睛,“不但是无用,怕是……”

谢芳华看着他。

郑孝扬此时接过话,惊恐道,“喂,你别告诉我,绝命李家若是来人,怕是不但不救我们,反而会趁机下手杀我们吧!”

“说不准!”秦铮闲散地看着他,“你出身在荥阳郑氏,这府宅是你家,你郑二公子多年来横行郑家,将郑家的暗桩都摸得一清二楚,还摸不清这点儿事儿?”

郑孝扬脸顿时气结道,“你少寒碜我,若是我能摸清,打死也不让你坐那把椅子了,我哪里知道还有这样的绝命机关?为了救你,我还跟着你一起被拖下来了。”

“你也是坐了那把椅子?”谢芳华问秦铮。

秦铮颔首,对她简略地道,“我和郑孝扬一起出京,沿着京城向外,一路斩杀了荥阳郑氏的暗桩密网,秦怜被玉兆天挟持时,我只能去了漠北边境,就在那几天的空隙,荥阳郑氏的老家伙发觉了,精密地在这荥阳城布置了网,手法极其快速,手段也极其厉害。”

谢芳华点头,静静听着。

秦铮看了郑孝扬一眼,继续道,“我从漠北回来后,郑孝扬便说荥阳城怕是不轻易善了了,我们耽搁了最佳的时机,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强攻也要攻进来,荥阳郑氏不斩断,北齐便借着荥阳作乱一日。”

谢芳华颔首,这时候更是明白,玉兆天挟持秦怜,除了转移京中的视线外,还引走了秦铮对付荥阳郑氏的最佳时机,给了荥阳郑氏充足的筹备时间,真是一举数得。

郑孝扬此时接过秦铮的话道,“本来,我们已经斩断到了荥阳城外,就差进城了,他可是他去了漠北,我尽管已经做了布置,但还是被郑家的那些人察觉了,我本来觉得,同时郑氏之人,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手软了些,没想到,郑家人就趁着我手软,以及他不再的空隙,将荥阳城短时间内织成了一张网,如铜墙铁壁一般了。”

秦铮冷嗤,“妇人之仁。”

郑孝扬扬起下巴,哼道,“我虽然为了荥阳郑氏家族能堂堂正正立于世,但还不至于泯灭良心将族里血亲都一杀殆尽,那还是人吗?”

秦铮看着他,“可是你心慈手软,死的人更多?”

郑孝扬嘎嘎嘴,“我也没想到。”

秦铮继续对谢芳华道,“我从漠北回来后,便发现荥阳郑氏短时间内,竟然丝毫找不到破绽攻破荥阳郑氏的密网。耽搁了两日,才总算查到了赵师爷的真实身份。”

谢芳华好奇,“我和李沐清来得荥阳城,拿着皇上的令牌,竟然都被阻在外面,我们就知道你定然出事儿了。否则不至于如此,听说是赵师爷下的命令,我们攻进外城后,便立即去了赵师爷的府邸。那赵师爷却一早便得到消息,跑了。他是什么身份?”

秦铮道,“你还记得法佛寺要杀我的无忘吗?”

“难道是他?”谢芳华一怔。

“那无忘已经死了,但这人真是容貌与他长得一模一样,是无忘的同胞兄弟。”秦铮道,“是魅族之人。”

“怪不得了,那法佛寺,就有他们想要你的命。”谢芳华看着他,“你掉下这机关陷阱,就是因为被他设计了?”

秦铮颔首,揉揉眉心,“也是我大意了,急于求成,我听说你在京城出事儿后,出了京城,到平阳城,又来荥阳城寻我,我急于见你,便没发现他暗中投诚下的陷阱,才中了计。”

郑孝扬狠狠地翻了个白眼,“色令智昏。”

秦铮凉凉地瞥了他一眼,“你比我好不到哪儿去,半斤八两,自己出身郑氏,都不知道陷阱。不用说我。”

郑孝扬顿时一噎,没了声。

谢芳华好笑地看着二人,猜测道,“也就是说,你本来手段极其强硬地除掉了荥阳郑氏不能留下的障碍和阻拦人物,进了郑氏后,想要处理接下来的事情,在会客厅,与赵师爷谈时,不小心中了他的圈套?”

“不是赵师爷,是三老爷。”秦铮道,“那赵师爷,我既然查出了他的底细,自然不会信服他,只不过他十分狡猾,我还没来得及收拾他,便被看起来老实的三老爷给算计了。”话落,他又瞥了郑孝扬一样,“连自家人都看不懂的笨蛋,还等着回京邀功?做梦吧。”

郑孝扬咳嗽了两声,“一直以来,在荥阳郑氏,三叔不太过问府中的事儿,他一心向佛,礼佛,至今还是童子之身,连夫人都未娶,说是要以身献佛祖,保佑我荥阳郑氏门庭基业。我自小他就疼我,而我向来又与三叔亲近,有些话儿,和我老子都不说,却和三叔说,谁想到,他竟然害我们……”

“三老爷已经死了。”谢芳华道。

郑孝扬一怔,不敢置信,“死了?怎么死的?”

谢芳华摇摇头,“我和李沐清带着人进城后,先去了府衙,没找到赵师爷,在府衙查了一番无果后,便到了郑氏府宅,守门人说,荥阳郑氏出事儿后,是三老爷主事儿,我们便找去了三老爷院子,我们去时,他已经死在了自己的房间,是被杀。”

郑孝扬脸色有些难看,心里不好受,“竟然是被杀?这荥阳城,谁会杀三叔呢?他连我和小王爷都害进了这里,显然是他所要的荥阳郑氏,就如郑家人一直要的,是做北齐的暗桩,南秦的奸佞。既然是心向北齐,难道是北齐人卸磨杀驴?”

谢芳华想了想道,“我猜测是逃走的赵师爷,杀了三老爷。”

郑孝扬抿唇,“赵师爷和三叔相交莫逆,若是逃走,也该带他一起。难道是三叔不想走,所以他杀了三叔。”

“你三叔和赵师爷如何相交莫逆?”谢芳华敏感地抓住郑孝扬的话语中别样意味。

郑孝扬偏开头,“不好说。”

秦铮此时开口,“有什么不好说的?荥阳郑氏的三老爷,一直不娶妻,不是什么向佛,以身献给佛祖,也不是什么童子之身。而是与赵师爷男风向悖。”

郑孝扬顿时恼怒,“你不说出来会死啊,你不怕你的小王妃听了污秽吗?”

秦铮不以为然地道,“她污秽的事情见得多了,不差这一点儿。”

郑孝扬无语。

谢芳华也挺无语的,真没想到,荥阳郑氏的三老爷和赵师爷竟然是如此关系,想必小橙子和侍墨查的三老爷的暗室,里面有暗道,一定是有一条通向赵师爷府邸的,暗中互通,背着人,所以,不为人所查。

而另一条暗道……

若是赵师爷杀的三老爷,那么,满京城彻查,找不到赵师爷的人,应该是他已经先一步从暗道逃出城去了。

那么另一条暗道一定是出城的暗道……

她想到此,对秦铮和郑孝扬道,“这些先不必说了,我们还是尽快想办法出去,不能被困死在这里。”话落,她看着秦铮道,“正如你所说,若是荥阳郑氏和绝命李家关系甚密的话,那么,兴许与北齐也是有瓜葛的,即便李沐清和小橙子破不了机关,去找绝命李家的人,我们能等到绝命李家的人来,也未必是救我们的。”

秦铮点头,“靠别人,总不如靠自己。”

郑孝扬立即道,“说是靠自己,可是我们三个人如今都身受重伤,这机关墙是玄铁铸造,我们不受伤都打不开,别说如今这个境地了,能想到什么办法?”

谢芳华看向郑孝扬,“绝命李家距离这里多少里地?”

“大约三百里地。”郑孝扬道。

谢芳华揣测道,“三百里地,李沐清和小橙子去请人的话,如今走,骑最快的马,天亮之后到,绝命李家的人兴许不太情愿相见,再耽搁为难些时辰,待小橙子和他联合说动绝命李家的人,最快回来,也要明日傍晚了。”

“若是绝命李家的人不耽搁呢?最快也就明日中午。”秦铮道。

谢芳华抿唇,“也是,绝命李家的人未必会为难,所以,我们就要在明日中午之前,一定要出去。如今还有近五个时辰。”

“这五个时辰说来也够长,可是,我们即便饿不死,能想到办法吗?”郑孝扬泄气,看着秦铮,“你要有办法,早使了。”

秦铮抿唇,“办法也不是没有。”

郑孝扬立即盯住他,“你不会是一直有办法不用吧?就等着你媳妇儿来找你吧?”

秦铮剜了他一眼,道,“若是她不来,我还真没办法,如今她来了,兴许能有一线之机。”

郑孝扬立即看向秦铮,“你快说,别卖关子了,小爷在这里待够了,万一绝命李家的人真不是个东西,来了也不救我们,反而是阎王爷来催命的,我们就完了,我可爱惜这条小命得很,还不想死,还想留着娶媳妇儿呢。”

秦铮不理郑孝扬,转而对谢芳华道,“你身上还戴着你娘临终前交给我娘代为保管的那枚月牙形锁扣吧?”

“戴着呢。”谢芳华立即伸手从衣领里扯出来,看着秦铮,“我一直戴着,是这个吗?”

“对,正是这个。”秦铮道,“这枚月牙型锁扣,是玉指环,两边镶嵌着的似是晶石的物事儿,是灵石,这样的链坠在天下除了我身上有一个外,再没有,是魅族的传灵之宝。”

“这个有用?”谢芳华轻声问。

秦铮点头,从怀中拿出自己收着的一样的锁扣道,“这两枚玉指环,一龙一凤,我也是听师傅说过,若是这两枚玉指环合在一起,凝聚你我之血,聚灵台之气,天为之动,地为之摇。”顿了顿,他道,“师傅说,不能轻易动用,折损心血不可估量,后果不堪设想。”话落,他抿了抿唇,“但如今已然是绝地,十有八九绝命李也被与荥阳郑氏一样被北齐收买,你我性命担负着南秦江山,不能就这样被害了,总要试试,顾不得这些了,不论什么结果,总比等死强。”

谢芳华点头,“你说得对,我们肩上担着南秦江山,自然不能轻易死。”

秦铮又道,“这座机关是玄铁铸造,我还真不知道天下除了这个,什么能打开它。这在世间来说,就是死绝之地,掉下来,十死无生。只能一试了,但求,上天真能厚待你我。”

“既然如此,试试吧。”谢芳华握住他的手,轻声说,“我们还有很多的事情没做,要死也不该是现在死,南秦江山如今还一堆乱麻呢,这世上,还有许多我们的至亲知己,我们自然不能就这样的不明不白的死在这里,要死,也该有价值才是,死得其所才是。”

秦铮点头,“不错。”

郑孝扬呀呀呸呸了两声,立即说,“什么死不死的,太晦气,就想着活,我们一定能活。你这个什么既然是魅族的东西,就一定能管用,必须管用。”

“所谓之灵,灵在与心,在于天,在于境。我们担负着南秦千万百姓国泰民安,上天定能听到我们的声音。”谢芳华坚定地道,“总之,无论如何,都要出去。”

秦铮颔首,将一枚玉指环戴在食指上,另一枚,戴在谢芳华食指上,之后,他将她的手紧紧地我在一起,轻轻道了一声“破”,他食指被玉指环一划,流出血来,瞬间被玉指环吸了进去。

谢芳华也打起精神,同一时间,与秦铮一起,划破了佩戴玉指环的那根食指。

当血留在玉指环上时,顿时从里面传来一股强大的吸力,吸向她的心血。

所谓,十指连心,便是如此。

谢芳华的身子晃了晃。

秦铮伸手抱住她,让她贴在他怀里,用很轻的声音,重重地说,“人世间,我陪你一起生,九泉下,我陪你走黄泉路。无论是生,还是死,都有我。我们早晚都要与天地博命,这一次,我们就先搏一搏,看看上天是否真能厚待我们。”

谢芳华靠在他怀里,心疼的都抽搐了,她几乎能感觉到血液喷薄的外流,就如开启了闸口,生命似乎在她以她能感觉到的最清晰的感觉在流逝,但是她靠在秦铮的怀里,一点儿也不怕。

他的怀抱,就是她的天下。

第七十章生死与共

人世间,九泉下。

天地结盟,生死与共。

谢芳华紧紧地靠在秦铮的怀里,眼泪不由自主地流出来,打湿了秦铮胸前的衣襟。

只要和他在一起,就算死又有何惧?

上一世,闭上眼睛之前,她心中一片空茫茫,虽然没有恨,却有怨,怨他不守承诺,怨他只顾着南秦江山,谢氏被灭九族,他却又弃她不理不闻不问,怨他即便她要死了,都没见到他最后一眼。不算含恨九泉,却怨怼无垠。

这一世,前尘尽解,原来是他求了紫云道长逆天改命,才使得她重生一世,让她能守住她所要的,与他重续前缘。

爱之深,意之重。

天下囔囔,浮世浮生,能与他骨血相连,溶血入骨,就算死亦无憾了。

秦铮感觉到谢芳华又流泪了,这泪十分的滚烫,似乎要烫进他的心坎里,他也能感觉到自己的心头血向外喷薄的溢出,他的心被涨得满满的。

她有多少情意,他都尽数收纳。

她有多少心知,他都尽数体会。

这天下间,再没有一个人,能如她一般,哪怕前一世,那样惨烈收场,可是今生,依旧义无反顾地爱他。

这天下间,再没有一个女子,能让他甘愿两世今生与天搏命。

这天下间,没有谁能阻挡他和她相爱,哪怕天地九泉。

爱一个人,入骨溶血,便是这般吧。

连天地都不惧。

死生在一起,天地弃魂也甘愿。

郑孝扬站在一旁,看着二人,狭小的机关空间内,昏暗的光线下,他能清楚地看到二人每一个表情。玉指环相贴,二人的血涓涓涌出,被玉指环迅速的吸收。玉指环就像是一个无底洞,张开血盆大口,吞噬着二人的血液灵魂。

连他都能够清晰地感受到那二人喷薄溢出的心头血,快速到极致的流逝的生命。

两个人的脸,都十分之苍白,连眉目都霜染白了,整个身体,近乎于与白光齐色。

虚到虚无空洞,弱到弹指既碎。

郑孝扬看着他们,大气也不敢出,连呼吸似乎都快停了。他生怕他哪怕呼吸一下,那二人就会随时地倒下。

尊比皇上的英亲王府小王爷秦铮,贵比皇后公主的忠勇侯府小姐英亲王府小王妃谢芳华,他们二人,一个生于宗室,皇亲贵戚,富贵滔天。一个生于谢氏,钟鸣鼎食,金玉之命。

天下所有人,都觉得,他们的命太好,太会投胎,太高于九天,天生富贵,享不尽的洪福荣华。可是谁能知道,天下间,有谁会相信,他们却是被困在这玄铁铸造十死无生的机关斗室里,性命交付于鬼门一线,与天地九泉阎王殿搏命?

不是生,就是死。

受心血溢出喷薄万仞割心之苦,受世间人所不能承受之重。

担负着英亲王府、忠勇侯府两府至亲性命,担负者情深意重天地缔亲之圆满与不圆满,担负者南秦的江山天下百姓星河。

亲眼看着,似乎他也能切身地感受到他们这一博之下的心血撕裂之痛,也能感受到狭小的空间内几欲膨胀的满满的爱意情深,更能感受到天地似乎都为之渺小如云烟,让他连呼吸都困难不能忍受的玄铁铸造的斗室似乎就在云端之上就天之上。

心中肃然起敬。

天下怕是再没有人如他们一样了。

这样的倾天地九泉之爱之情之情深意重。

他忽然想着,若是他们就这样死了,连天地鬼神怕是都会看不过去的。

但愿上天能真的厚待他们。

他从来不信佛,此时此刻,也不由得想双手合十,为他们,也是为自己祈祷。

他想他们活着,也想自己活着,想着能真的以天地之情,闯过这道鬼门关。想五年、十年、百年的看看,秦铮和谢芳华的命运到底是在何方?这样的集天地华彩出众卓绝的两个人,命总不能就此戛然而止。

那样,天道何在?南秦的未来何在?

时间静静的,一刻一刻地过去,谢芳华眼泪似乎怎么也流不干,秦铮的心窝被她烫的如煮沸了的水。

他实在忍不住,板起她的头,低头对着他朝思暮想的温软唇瓣吻了下去。

谢芳华这次没推开他,郑孝扬就算在这里,可是死生之间,她也顾不得了,什么脸红,什么羞臊,什么被笑话,什么不合时宜,什么闺训,什么女戒,什么礼数,全然都不管了。

若是万一,这就是他们的终止之地了呢?

为何非要持守着规礼不能放肆一些?

她闭上眼睛,尽管被心血外溢使得心脉疼得力气微薄,但依旧用自己最大的力气支撑着,抱住他,依在他怀里,任他吻着。

这个吻,实在不能算是一个吻。

秦铮也如谢芳华一样,心疼得全身虚无到几乎提不起微薄之力,连触动她唇角,都用尽全力支撑,只能轻吻她唇瓣。

可是,即便这样的吻比以前的吻欠差了无数狂热焦灼,但却是让两个人觉得,心魂授予,魂体合一了一般。

郑孝扬刚要偏头避开不看,可刚转了一半的头,忽然睁大眼睛,只见两人交握的食指玉指环的玉面镶嵌的灵石顿时溢出数道彩色霞光。

一时间,霞光照亮了整个机关斗室,刺得郑孝扬的眼睛都疼了,几乎睁不开。

但他依旧想看清,拼力地睁大眼睛。

就在他睁大眼睛的同时,那霞光忽然罩住了秦铮和谢芳华头顶,一瞬间,将二人包裹住。

包裹住也不过是一瞬间,霞光骤然从透顶消失,两道红色的光芒,分成两道,进了秦铮和谢芳华的心口。

消失不见。

事情发生得太快,不过眨眼之间。

郑孝扬眼睛疼到极致,瞳仁放大,实在受不住,不受控制地闭了一下,刚闭上,他立即又睁大。只见秦铮和谢芳华两个人,身子一软,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郑孝扬大惊,挪动僵硬的腿,立即踉跄地跑了过去。

只见秦铮和谢芳华无声无息地倒在了地上,两人手交握之处,玉指环暗淡无光,冰冰冷冷。

他大惊,立即蹲下身,对二人喊,“小王爷、小王妃。”

二人一动不动。

郑孝扬立即去探二人的鼻息,手放到秦铮鼻息处,什么也没感觉到,他面色大变,身子颤了颤,又去探谢芳华鼻息,与秦铮的一样,半丝不闻。

他脸色顿时惨淡一片,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他们真的死了?

真的死了?

就这样死了?

尊贵天下的英亲王府铮小王爷,才华滟滟的忠勇侯府小姐英亲王府小王妃,就这样死了?

他不相信!

不能相信!

也不敢相信!

他们怎么能死?

南秦江山多少人对之寄予厚望?家族至亲多少人对之担之重之?他们的性命何等的重值?

他呆呆地坐在那里,脑中乱七八糟地想着,眼神空洞而空盲。

他们这样死了,那他呢?

过了许久,他回过神,抬头看了一眼四处封闭的玄铁铸造的牢笼,他忽然抽出腰间的剑,横着架在自己的脖颈上,咬牙道,“与你们相识一场,今日能陪你们一起死,也是与有荣焉,小爷也算活够本了。”

话落,猛地横剑自刎。

他手刚动,地上忽然抬起一只手臂,弹开他握住剑柄的手,长剑蓦然被打落在地,发出“咣”当一声重响。

他一怔,立即去看,见那只手来自秦铮。

不知何时,秦铮已经睁开了眼睛,同时,谢芳华也睁开了眼睛。

他顿时大喜,“你……你们没死?”

秦铮拉着谢芳华坐起身,看着郑孝扬,“爷还没活够,死什么?”顿了顿,瞥着他挑眉道,“没看出来,你对爷竟如此忠心,甘愿陪着自刎而死。”

郑孝扬大约是太惊喜,也没理会秦铮说什么,腾地从地上站了起来,走了两圈,看着二人激动地道,“你们竟然没死,真的没死。”

秦铮像看白痴一样地看着他。

谢芳华看着郑孝扬,又是好笑,又是感动,虽然秦铮和郑孝扬不比秦铮与燕亭、程铭、宋方、李沐清等人从小玩到大,但这份能在以为他们死时横剑自刎甘愿陪死的情分,却极其可贵。

她转头看向秦铮。

秦铮对她一笑,拉着她起身,“别理这个傻子。”

郑孝扬这次彻底的清醒了,顿时不干了,嚷道,“喂,秦铮,你的良心真是被狗吃了。小爷差点儿以为你们死了自杀啊,你们没死,怎么那么半天没声没息的不吱一声?”

“你该感谢我们幸好醒来的及时,才没让你去见阎王爷。”秦铮扫了他一眼道,“短暂性闭息而已,你都看不出来,还好意思问我的良心?”

郑孝扬一噎,好半响,才道,“当时是……”他瞪了秦铮一眼,觉得人家没死,他就自杀,很没面子,恼道,“被你们吓死了,哪里还想到那些。”

秦铮见他要恼,忽然勾唇一笑,“你放心,你自杀这没面子的事儿,爷保证不说出去。”

郑孝扬立即看向谢芳华。

谢芳华失笑,“我也不说出去。”

郑孝扬嘎嘎嘴,别扭的扭开头,挠挠脑袋,嘟囔道,“我确实太蠢了,你们最好忘了。”

秦铮不再理他,拉着谢芳华走到早先她落进这里砸到郑孝扬身上的那面墙壁前,伸手敲敲墙壁的衣角,偏头看她,“这里是锁关?刚刚我们以心头血为引,启动灵识时,可感觉到了薄弱的地方细微的震动?是来自这里吗?”

郑孝扬立即走过来,看着二人,“找到出口了?”

谢芳华偏头看了郑孝扬一眼,回道,“天下间,再精妙的机关,也有死穴。寻常机关,有生门,也有死门,而这处机关,只有死门,没有生门,也就是有进无出,十死无生。可是,死门也是门不是吗?”

郑孝扬不解,看向秦铮。

秦铮点头,“不错,死门也是门。”

谢芳华抬头看向头顶,伸手向上一指,“你们、我,都是从那处死门掉下来的,我们就打开死门再出去。”

郑孝扬抬眼去看,那铜墙铁壁连丝缝隙都不露,他皱眉道,“早先我和小王爷将这四壁都试了,尤其是试了头顶上,玄铁重达三层。我们手中的上等的绝世名剑都砍不动。”话落,他偏头看向秦铮指的墙壁之处,伸手瞧瞧,“到还没有这一处看起来薄弱。”

“看起来薄弱的地方,才是误区。”谢芳华摇摇头,对二人道,“你们没去过无名山,没待过无名山的炼狱。所以,对机关之术,虽然通透,但却不彻底跟解。这里,应该比无名山的炼狱缔造,死生之间,先死后生。当该是上面。”

“可是上面……打得开吗?”郑孝扬问。

“早先打不开,如今定然打开。”谢芳华伸手晃了晃食指上的玉指环,又抬起秦铮的手,与他的手放在一起,看着两枚套在手指上的玉指环,对秦铮道,“你能坚持半个时辰吗?”

“能。”秦铮点头。

郑孝扬这才发现,秦铮的脸比受伤后关进这玄铁机关斗室谢芳华出现之前更加惨白了,几乎接近透明。他立即问,“能坚持半个时辰是什么意思?”

谢芳华抿了抿唇,道,“刚刚,他的心头血都通过这玉指环度给了我。紫云道长所说的启动这两枚玉指环,折损心头血,却折损的不是我的,而是他的。我大约是因为本身流有魅族血脉的关心,所以,心头血骤然被玉指环吸走流失后,凝聚了他的心头血,却又折回了我体内,将我所受的魅术创伤竟然养全了,而他却心血濒临枯竭,若不是我发现后,及时强行制止,他就没命了,因为强行终止,才进入了短暂闭息。我们必须半个时辰之内出去,我必须给他立即渡回去。”

郑孝扬想着刚刚秦铮醒来,对他又是嘲笑又是撇眼,他以为两个人安然无事,没想到他付出这么大的代价,他虽然不知道心头血耗尽是什么滋味,但知道定然极其痛苦,可是他一声不吭,跟没事儿人一样,不由更让他敬佩,立即点头,“小王妃如今伤势全好了?那快些吧。”

谢芳华颔首,伸手扣紧秦铮的手,又对郑孝扬道,“你抓紧秦铮的另一只手,待我摧毁上面的三层玄铁死门时,你们随我一起闯出去。”

郑孝扬见识了早先二人心意相通时玉指环发生的罕见之事,此时对于谢芳华肯定能摧毁这玄铁囚牢,自然不怀疑,立即上前一步,抓住秦铮的手。

秦铮不情愿地嫌恶地看了他的手一眼。

郑孝扬翻白眼,“小爷比你还有洁癖呢,都不嫌弃你,你还嫌弃我?”

秦铮轻轻哼了一声,没答话。

谢芳华嘱咐郑孝扬,“一定要抓紧他的手,到时候我动作定然极快,就是在玄铁的死门劈开后转瞬之间,必须冲出去,我下来时,真切地体会了,外面是长洞甬道,我们也要打破外面的通道,也就是千钧一发。一旦你松了手,那么,千金玄铁石板砸下,你就会被彻底埋入地下,砸成肉泥,再也出不去了。”

郑孝扬立即重重地点头,“放心吧,我将他手拽断了,都不松开。”

谢芳华颔首,将秦铮的手扣得紧紧的,手心凝聚一团青气,青气从手心出来,泛着青光,如青锋宝剑,这青光看着十分之刺眼炫目凌厉,与早先刺得郑孝扬眼睛睁不开的华彩之光相差无几。

郑孝扬从来没体会过这种,一直知道魅族之人逆天生长,魅术天生,血脉永固,却从没看过动用这般魅术之人,不由得睁大眼睛。

“抓紧!”谢芳华轻喝一声,忽然对着上空出手。

郑孝扬一惊,不止握着秦铮的手,另一只手臂瞬间抱住了秦铮的腰。

就在谢芳华声音未落,千钧一发之际,她手心凝聚的青峰之剑光瞬间刺破了上面玄铁铸造的板牢,“咔”地一声巨响,生生地被劈开,同一时间,谢芳华拽着秦铮与郑孝扬飞身冲起。

“咔咔”数声震天动地的巨响,“轰轰”数声震耳欲聋如天雷轰顶的震动,坚固的牢笼斗室从第一次撕裂后,紧接着,成板块撞轰然碎裂,然后,真如谢芳华所料,从头顶上悉数砸下来。

强大的破力和冲力,汹涌而下,如天被轰塌。

谢芳华以光剑一般的速度,冲破之时,带着秦铮和郑孝扬冲了出去。

郑孝扬感觉身体被谢芳华急速的冲力拉伸,他首先想着,不知道秦铮受不受得住?这般冲力连他都受不住?又想着,魅族之术果然逆天,怪不得被天所不容。

第七十一章天地之灵

四周黑漆漆的,地下不停地轰塌震动,如天雷击顶。

只有谢芳华手中的青光,刺眼而炫目。

就像是从十八层地狱冲上来,利剑冲破层层关卡玄铁,带有破九天的利刃之势。

丝毫不犹豫,丝毫不手软。

郑孝扬先是担心秦铮,后被魅族之术所震撼,最后却是敬佩谢芳华了。

这样的破釜沉舟杀天地之锋芒,不是任何人都能有决然的凌厉之势破解这样的绝命阵。

那些年的无名山地狱,她是怎样练出来的,可想而知。

怪不得秦铮喜欢她,秦钰喜欢他,其余还有多少人对她倾慕?

快到几近光速,快到郑孝扬的所有念想不过是一念之间。

冲破最后一层铜墙铁壁时,谢芳华的手中的光芒骤然的黯淡了下去。

就在最后一时间,她猛地一咬牙,手掌全力地向上一拍,头顶顿时传来天雷乍响,蓦然洒出一个漏洞,白日青天的光亮,她咬唇带着二人冲上了地面。

三人脚刚站到地面,底下便传来“轰轰轰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这爆炸声似连番惊雷砸下,又死地陷天塌。

谢芳华脚尖站稳之后,一看是已经回到了荥阳郑氏的会客厅,他们出来的地方,她掉下时所坐的那张椅子已经粉碎,地面塌陷了下去,地下不停地传来晃动的声响,她不敢多留,立即拉着秦铮和郑孝扬冲出了会客厅。

三人刚冲出门外,身后传来“轰隆”一声巨响,整座房子在三人身后轰然倒塌。

谢芳华转头去看,荥阳郑氏的会客厅砖头瓦块廊株门墙都齐齐轰塌。

声响震天动地。

谢芳华冷漠地看了一眼,暗暗松了一口气,苍天不负,他们还是出来了。

所谓天无绝人之路,就是如此吧!

这也是上天眷顾了!

她转头看向秦铮。

秦铮此时也正偏头看向她,脸白得近乎透明,见她偏过头来,对她一笑,刚要说什么,身子一软,轰然向地上倒去。

谢芳华面色一变,喊了一声“秦铮”,立即伸手去接他,可是她竟然连接她的力气也没有了,手软得如棉花,随着他一起向地上倒去。

郑孝扬见二人如此,大惊,惊醒过来,上前一步,伸手拖住秦铮,又扶住谢芳华。

谢芳华勉强站稳,立即伸手去给秦铮把脉。

这一把脉之下,她本就苍白的脸色一下子刷白。

“他怎么了?挺不住了?”郑孝扬立即问。

这时,自从李沐清离开后,一直守在这里的侍画、侍墨以及留下来的所有护卫听到这里的轰天动地的动静都齐齐奔来。

所有人看着眼前的一幕,都惊骇不已。

这么偌大一座荥阳郑氏的会客厅,竟然塌了。

不过比惊骇更惊人的是突然看到了秦铮、谢芳华、郑孝扬三人。

惊喜更大于惊骇。

侍画、侍墨冲了过来,一眼就看到了三人,以为看花了眼,二人齐齐闭上眼睛,再睁开,这才确定是自家小姐,不止自家小姐出来了,还带了铮小王爷和郑二公子,二人大喜,立即跑了过来,“小姐!”

谢芳华看了二人一眼,点点头,立即说,“快将我准备所有的补心血的药都拿出来给秦铮服下。”

“小王爷怎么了?”二人一看秦铮,大惊,立即将谢芳华早先离京前准备的所有药都拿了出来,不确定地问,“小姐,都……给小王爷服下?”

谢芳华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点头,“对,都服下,快。”

二人立即上前,将所有的瓶子都打开,将药丸倒出,一粒粒地都塞进了秦铮的嘴里。

所有的药都给秦铮喂了下去后,谢芳华又虚弱地道,“再去将从裕谦王小孙子身上取出来的那只虫盅取来。”

二人一怔,“小姐?”

“快点儿。”谢芳华催促。

“是。”二人连忙打开行囊,一直随身带着的那只小虫子取了出来,递给谢芳华。

谢芳华伸出手,咬破手指,那虫子欢快地来到谢芳华指尖,“嗖”地顺着血液流出的缝隙,钻进了她身体里。

侍画、侍墨二人面色齐齐大变,担心地喊,“小姐!”

谢芳华不言语,摊开手心,一团微弱的淡淡的青光,稀薄的凝聚在手心。她抿着唇,灵活地用十指缠绕青光,不多时,青光又渐渐地聚拢,之后,在她手中形成了一个小小的青光球。

她骤然发力,那青光球顿时变成了血红色,就如刚刚进去那个小虫子的血一般的颜色,随着青光球变色,她的脸在红色的光芒之映射下,看起来比秦铮的脸还要苍白透明。

侍画、侍墨担心快要溢出嗓子眼,但不敢言声再打扰她。这时候,二人也算明了,小王妃一定是在救小王爷,虽然不知道小王爷出了什么事儿,但看这样子,一定是性命攸关的大事儿。

须臾之间,谢芳华手中的那团小小的红光球凝结成手指腹那么大的珠子,她才虚弱地开口,对侍画、侍墨吩咐,“掰开秦铮的嘴。”

侍画、侍墨看着她几乎濒临衰弱,一时间心底升起害怕,又忍不住地喊了一声,“小姐。”

“快些!”谢芳华轻喝。

二人刚要听命动手,郑孝扬立即上前一步,掰开了秦铮的嘴。

谢芳华第一时间将那团红光球似的珠子推进了秦铮的嘴里,红光球脱离她手心后,她身子一软,眼前一黑,顿时昏厥了过去。

侍画、侍墨上前,惊骇地接住了她的身子。

郑孝扬转头看了谢芳华一眼,放下秦铮,对侍画、侍墨道,“你们在这里,看好他们,我去去就来。”话落,他身子一闪,“嗖”地没了踪影。

侍画、侍墨抬头去看郑孝扬,刚要喊住他,见他已经不见了踪影,只能赶紧又看向谢芳华。

谢芳华,她一动不动,身子十分的轻,似乎她们一松手,她就能被风刮走。

“怎么办啊?”侍墨顿时哭了。

侍画伸手去探谢芳华鼻息,之后,安定下来,“先别急,小姐还有气息。”

“怎么能不急,所有的药都喂给小王爷了,小姐这样子……再拿什么救?”侍墨哭道。

侍画一时也没有主张,轻轻放下谢芳华,红着眼睛去推秦铮,“小王爷,快醒醒。”

她喊了两遍,秦铮一动不动,不过脸色渐渐地由苍白透明转为有了丝血色。

侍画见喊不醒秦铮,只能作罢,对侍墨道,“如今天还没亮,但是找个时辰正是天色最凉寒的时候,我们先找个地方,别让小姐再受了寒加重身子的伤势。”

侍墨立即道,“刚刚郑二公子离开时,说让我们看好小王爷和小王妃,在这里等着。”

侍画眼睛一亮,“难道郑二公子有办法救小姐?”

侍墨脱下外衣,给谢芳华裹在身上,对侍画道,“我们在这里等等吧,还是别挪动小姐了。”

侍画也怕她一旦挪动谢芳华,她更受不住,点了点头。

荥阳郑氏整座会客厅轰塌,声响太大,将这座府宅的所有人都吓坏了,所有人都惊骇不已。

护卫们沉默地将谢芳华和秦铮围了一圈,生怕此时他们昏迷不醒,这般情形,再有人对他们不利发生意外。他们再也承受不了这种意外了。

大约过了一炷香时间,郑孝扬一身是汗地奔了回来,手里拿了一个锦盒,来到近前,对护卫们摆摆手,护卫们自然地让开。

“郑二公子?”侍画、侍墨见到郑孝扬大喜,齐齐问,“您可有什么药能救我家小姐?”

郑孝扬来到谢芳华面前,拿着锦盒对二人点点头,凝重地道,“这宝物应该能救。”

“那快些救吧,您若是救了我家小姐,您的大恩,奴婢们下辈子结草衔环来报。”二人齐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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