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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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燕一时无语,气息不顺,半响,才小声道,“想你好了吧?快放开。”

“态度不好,这是想的样子吗?”郑孝扬依旧不放手。

“你要怎样?”金燕怒瞪着她。

“也不怎么样,想听你好好说。”郑孝扬看着她。

金燕深吸一口气,稳住情绪,说道,“想你了。”

郑孝扬满意,低头在她脸颊吻了一口,放开她,“真乖。这是奖励。”

金燕脸上腾地如着了火一般,伸手就去打他。

郑孝扬抬手轻松地攥住她的手,扬眉笑吟吟地看着她被气得羞红的要烧着了的脸,如火烧云一般,霎时明媚。她本就很美,美貌的名声在京城天下都是有名。这样一来,更是夺目。他不忍再逗她,笑着说,“我听到脚步声了,很多人过来,你娘想必来了,别闹了。”

到底是谁在闹?

金燕气得甩开他的手,扭头不理他。没见过这样无赖的人。

郑孝扬见她显然被气够呛,勾勾唇角,笑看了她一眼,托着下巴想了一下,便施施然地向会客厅外走去。

“你要去哪里?”金燕见他竟然走了,立即问。

郑孝扬没答话。

金燕立即追着他出了房门,见他走得急,在门口处,她一把拽住他的袖子,“你干什么去?”

郑孝扬回头宠溺地看了她一眼,摸摸她的头,柔声说,“我去迎迎公主而已,你别急,我不走就是了。”

金燕一愣。

郑孝扬对她说罢后,转回身,看着前方已经来到的大长公主,彬彬有礼地见礼,“孝扬来给公主赔罪了。”

大长公主刚来到会客厅门口,恰巧就撞上了这么一幕,在她的眼里,那一双小儿女,男儿俊,女儿美,都俱是出众,十分夺目,让人见了,谁都会说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她心里提着的心,还有数日前对郑孝扬看不惯的姿态,顿时都一扫而飞了,暗想自己当初怎么就瞎了眼睛。这郑孝扬明明摆摆就是一个出彩的少年公子,比他哥哥郑孝纯,强的可不是一倍两倍的事儿。

尤其是如今,见女儿这般急急地拽着他,他回转头,温柔宠溺地哄她,她怎么看这么暖心。

对郑孝扬这个女婿霎时就满意极了。

她的满意,当时就藏不住地露了出来,笑着摆摆手,“自家人,赔什么罪?”

“公主您不怪孝扬,是您的肚量大。”郑孝扬拉住已经愣在原地的金燕的手,侧过身子,让开门口,笑得温雅和气,态度谦逊恭敬,“您里面请。”

大长公主笑着点头,提着裙摆,进了会客厅。

金燕回过神来,狠狠地拧了郑孝扬一把。

郑孝扬“咝”地一声,抽了一口冷气,低头瞅了她一眼,又向里面刚走进去的背影看了一眼,笑得温柔不掩饰地道,“都说了我再不走了,燕儿你就别气了,好不好?”

金燕一时跟不上他的思路。

郑孝扬拉着她又重新进了会客厅。

这一番来公主府,大长公主对他的态度那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二人言谈十分相投。

大长公主看郑孝扬,从谈吐到举止,无一不满意。说到最后,已经是一口一个你这孩子,一口一个孝扬,最后聊了一个时辰,又干脆说道,“你如今住在右相府?不太方便吧?不如就来公主府住下吧。”

金燕在一旁听着,已经破显无力了,她觉得,以后怕是郑孝扬在她娘面前会比她还得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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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认祖归宗

大长公主盛意拳拳,到最后郑孝扬都觉得有些受宠若惊。

虽然这准岳母对他改变了态度,待他极好了,但他还是不敢贴过来,万一他本性暴露,那么,这以后他娶个媳妇儿,怕是又有重重波折了。

他只道,“公主厚爱,孝扬十分乐意来公主府,但一是因为我与郡主虽然订立了婚约,但到底还未大婚,未免对郡主声名有所影响,孝扬还是不适合来公主府暂住;二是因为回京前,小王爷和小王妃再三嘱咐,一定让我看顾好李大人,恐他不好好吃药,万一落下心疾的毛病,就麻烦了。基于这两点,孝扬暂时还在住在右相府吧。”

郑孝扬说话有水平,先将她的女儿摆在前头,大长公主闻言甚是满意,看郑孝扬又顺眼了几分。于是笑着道,“这倒也有道理,行,那我就不强留你住在这里了。不过如今你回京了,可要时常来府里走动。”

“这是自然。”郑孝扬又赶紧表态,“孝扬自小无母,以后公主便是孝扬的母亲。”

大长公主为这句话又感动了一下,连连道,“好孩子。今晚就留在这里用了晚膳再回右相府吧。”话落,她站起身,“我这就吩咐人去准备晚膳。”话落,也不等郑孝扬有所回答,连忙出了会客厅,奔厨房去了。

郑孝扬见大长公主走了,暗暗松了一口气,心想哄这准岳母,原来竟如此简单?

枉他来公主府前,还提心吊胆了那么一下下。

金燕在大长公主去了厨房后,便瞪着郑孝扬,冷笑道,“真没想到,你还有把我娘哄的天花乱坠的本事。小看你了。”

郑孝扬顿时没了形样地嘻嘻一笑,握住她的手,亲了一口,柔声说,“燕儿,我这不都是为了你吗?”

金燕甩开他的手,“你少恶心我。”

郑孝扬顿时垮下脸,“难道你对我不甚满意?那你告诉我,我要如何做,你才满意?还让公主把我打出去?”

金燕一噎。

说实话,郑孝扬在她娘面前,今日表现是极好的。连她都对他刮目相看了。

没想到这个混账东西,哄起人来,真是甜到人的心坎里。

别说是她娘,换个食古不化的老佛爷,他估计也能哄得他让莲花朵朵开。

她无言半响,看着他泄气道,“满意极了。”

郑孝扬闻言大乐。

金燕也被气笑了,瞪了他一眼,既然决心要嫁给他,便也不与他计较这些了,他能把她娘哄高兴,她也省得烦心。便岔过这边的话头,对他问,“铮表哥和芳华如今是个什么情形?芳华的身子怎样了?可还好?他们如今不回京,准备去哪里?打算什么时候回京?”

郑孝扬看着她道,“你这么关心他们做什么?”

金燕瞪眼,“我怎么能不关心?若非芳华当初深夜去丽云庵救我,我没准已经死了。”

郑孝扬闻言立即道,“他们好着呢。”

“有多好?”金燕立即追问。

郑孝扬刚想说有喜了,俩人乐的合不拢嘴什么的,但想到秦铮和谢芳华再三警告他不能透出消息,主要是怕英亲王和英亲王妃得到消息后担心,只能道,“好就是好呗,久别重逢,小别胜新婚,甜腻死个人。”

金燕顿时咳嗽起来,一双美目瞪着他,“你正经些。”

郑孝扬摊手,“我说的是实话啊。”

金燕瞪着他。

郑孝扬无奈,只能又对她正儿八经地道,“小王妃在绝命李家又受了重伤,身子不太好,小王爷搬光了我这些年珍藏的所有奇珍异草好药,都给她了。他们二人打算去漠北,至于什么时候回京嘛,恐怕要等南秦和北齐打完这一仗,江山稳定了,也不见准。”

金燕闻言道,“你收藏了多少奇珍异草都被铮表哥给搬走了?”

“一间地库。”郑孝扬道,“论斤算的话,怎么也有个千儿八百斤。”

金燕欷歔,“芳华的伤这般严重吗?”

郑孝扬见她紧张,便道,“也不太严重,但是谁嫌弃好药多?搬走了慢慢吃。”

金燕怀疑地看着他,“是不是有性命危险?”

“如今没有,以后说不准。”郑孝扬想了想道,“不过,他们两个都是命大的人,本事着呢,阎王爷怕是都不敢收的。死不了,会回京的,放心吧。”

金燕闻言松了一口气,“铮表哥拿了你那么多好药,这才不追究荥阳郑氏通敌卖国了吗?”

郑孝扬眨眨眼睛,“你知道?”

金燕看着他,在心里揣摩了一下,还是实诚说道,“知道一点儿,荥阳郑氏这些年,背后的所作所为,有些可恨。”

郑孝扬笑着看了她一眼,忽然凑近她道,“你当初答应嫁给我,是不是也打的这个打算。”

金燕纠正道,“我当初是打算嫁给你哥哥,有此打算,不是对你。”

郑孝扬眼皮翻了翻,轻柔地拍拍她的脸,身子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慢悠悠地道,“我觉得,有一件事情,我必须要告诉你。”

金燕看着他,“什么事情?”

郑孝扬道,“荥阳郑氏这么多年,是做了很多见不得人的事情。我呢,虽然是荥阳郑氏的子孙,但天生反骨,不太支持荥阳郑氏这么做,于是,进了京城后,便找了秦铮,协助他联手,将自己的家族给毁了。也就是成了如今这样倾覆一旦的荥阳郑氏了。”

金燕虽然隐约猜到,但到底也只是猜,如今听他亲口说,还是讶异了一下,对他问,“寻常人,都是护着家族,你这是为何?”

“小爷我不是寻常人啊。”郑孝扬道。

“说正经的。”金燕看着他。

郑孝扬散漫地笑了一下,语气却认真,“我想要我的家族,光明正大地立在这个世上,如忠勇侯府,英亲王府一样。而不是汲汲营营,背后做些肮脏龌龊事儿,通敌卖国,千载骂名。”

金燕听罢,着实被他的想法震了一下,半响没言声。

她是怎么也没想到郑孝扬是这样的想法。

初见他,邋遢得不成样子,当初郑孝纯一心替弟弟顶罪,在那般情况下,她与其说被迫选了郑孝扬,到不如说只有那一条路可以选择了。并不是真的扒了他的表皮慧眼看中他内在,才要嫁给他。

后来,在青楼,接触之下,发现他深不可测,到是个人物,她也觉得,自己想为钰表哥做些什么,选了他也不错。

但是如今,一切和她当初的所思所想所打算相差甚远,几乎没用她做什么,荥阳郑氏的一切问题就已经被铮表哥和他一起解决了。

她如今和他,婚约定下,母亲也不反对了,以后,就是未婚夫妻了。

比起曾经,喜欢钰表哥,不得他喜欢,她一直处在浑浑噩噩中,如今,她和郑孝扬相处至今,虽然短短几面,但是纠葛甚深,每一步,她都走得清醒至极,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将来她也许不会爱上他,但至少不会反感厌恶他。

他看着混账,心底却是光明磊落。

有这样的丈夫,她金燕这一辈子,当该知足。

这样想罢,她对郑孝扬道,“你值得人敬佩。”

郑孝扬顿时高高地挑起眉梢,“哦?”

金燕看着他道,“男儿大丈夫,头顶天,脚立地,行得正,才坐得端。荥阳郑氏有你这样的子孙,是万幸。有朝一日,任谁谈起,都该敬佩你。”

郑孝扬看着她,道,“别人敬佩不敬佩我,小爷倒不在乎,你呢?你敬佩我吗?”

金燕点头,“我自然敬佩你。”

郑孝扬顿时笑开,又轻柔地拍拍她的脸,“我会好好待你的。”

金燕脸一红,打开他的手,“少动手动脚的。”

郑孝扬见她红脸,这次是羞红,而不是气红,心中立即畅快了不少。

他到没想到,他的姻缘是和她这个京城有名的郡主系在一块,不过,如今感觉也不错。

一个时辰后,大长公主准备好晚膳,郑孝扬便理所当然地留在大长公主府用了晚膳。

天黑十分,才从大长公主府出来,回了右相府。

李沐清这一日,处理了很多事情,天黑十分,才闲下来。

郑孝扬回来,见到他后,吓了一跳,立即问,“按时吃药了吗?”

李沐清点点头。

郑孝扬催促他,“快去歇着吧,剩下的还有什么活,你尽管交给我。”

李沐清摇摇头,“没有了,只待明日弟弟和妹妹回来,看过父亲,后日便下葬了。”

“没有了?”郑孝扬看着他,“一大堆事情,你今日都处理完了?”

李沐清点头。

郑孝扬欷歔,“你拿自己当铁人吗?怎么这么快?”

李沐清道,“如今,京中朝局已经稳定了下来,粮草兵马也准备得差不多了。皇上对北齐兴兵,准备得也有了火候。右相府的事情,不能太耽误。后日是吉日,也有吉时,如今天也热,还是将父亲早些安置妥当。所有人才能抽出精力,全力对付北齐。”

郑孝扬拍拍他肩膀,“你这般为朝廷着想,以后让皇上给你指婚个好媳妇儿。”

李沐清失笑,抬眼看他,“今日去大长公主府看来情形不错?大长公主没难为你?”

“那是自然,小爷是谁啊。将公主哄高兴满意了,还是容易的。”郑孝扬得意地挑挑眉。

李沐清笑着对他道,“我去后院看看我娘,哄人也不轻松,你去休息吧。皇上也不会准许你悠闲几日的。”

郑孝扬眨眨眼睛,看着他,“你都累成这副样子了,还要守灵?”

李沐清摇头,“不守,我去正院看看我娘,也去休息。”

郑孝扬这才放心,对他说了一句,“早些休息。”话落,便自己去安置的院子休息了。

第二日,下午,一辆马车由右相府的护卫护送着进了京城。

正是李沐清派人去接的绿意和紫儿。

绿意还算镇定,紫儿一直紧紧地攥着绿意的手,十分的紧张。

绿意宽慰他,“紫儿别怕,哥哥既然接我们回右相府,自然会护着我们的。你不是一直想哥哥吗?如今见到他,该高兴不是吗?”

“可是夫人呢?姐姐,你不是说,夫人很厉害吗?不喜欢我们吗?”紫儿问。

绿意小声说,“夫人是厉害些,但有哥哥在,应该不会不容我们。”话落,她又道,“不喜欢我们没关系,若是我们在右相府待不下去,大不了在回平阳城就是了。”

紫儿点点头,“姐姐,我会乖乖听话,不给你和哥哥惹麻烦的。”

“嗯,紫儿乖。”绿意拍拍他的头。

她当年被哥哥救出右相府,那时也还十多岁的年纪,如今一别右相府,也有多年了。她本来以为这一辈子,都回不去右相府了,再也不会是右相府的小姐了,却没想到,哥哥能将他们光明正大的接回去,而且还重新给了他们光明正大的小姐和二公子的身份。

时隔多年,她几乎已经不记得夫人长什么样子了。

但她的威严,她还是记着的。说不害怕是假的,但她却更多的相信,哥哥能护着他们。

这几日,右相府的公子李沐清为了英亲王府小王妃之死,白了霜发的言论,在天下各处传开了。她听说时,觉得哥哥着实让人心疼。

她离开右相府这么多年,说真的,没受什么苦,每隔半年,他都会去看她和紫儿。

他就是他们姐弟的依靠。

因为没受什么苦,得了哥哥的关爱,所以,她对于当年夫人对他们的所作所为,如今对于哥哥的亲娘,也生不起恨意。她只是想着,回到右相府,她要看好紫儿,别给哥哥惹麻烦,他白了霜发,如今父亲又去了,他定然是极苦的。

马车进了城后,直奔右相府。

来到右相府门口,李沐清已经等在了那里。

绿意拉着紫儿下了车,看到李沐清,他两侧的白发如雪一般,她愣了一下,霎时红了眼眶,喊了一声,“哥哥。”

紫儿早已经扑进了李沐清的怀里,喊道,“哥哥,紫儿想你。”

李沐清露出微笑,面容温暖,摸摸紫儿的头,含笑道,“又长高了不少。”话落,对绿意道,“妹妹也越发出挑了。”

绿意走上前来,话语有些哽,“前几日听说哥哥因为……如今见了,竟真是……”

李沐清笑着摇头,“无大碍,这是小事儿。”话落,对她道,“娘如今在后院的祠堂等着,你们如今回来了,若是不累,就与我先去灵堂看一眼,然后,再一起过去寻娘,她昨日便与我说了,要将你们过继到她的名下,入李家的族谱。”

绿意震惊道,“哥哥,夫人他……”

李沐清温暖地笑笑,“以后你们也要与我一起喊娘了。她对以前甚是愧疚,如今你们回来了,就是回家了,且放心在右相府住着,有什么需要,就对娘说,或者对我说,也是一样。”

绿意一时说不出话来。

紫儿年纪虽小,却是听明白了,拽着李沐清的手,仰着脸说,“哥哥,夫人是喜欢我们吗?”

“对,喜欢你们。”李沐清笑着说,“以后要喊娘。”

紫儿顿时欢喜,小声说,“哥哥,以后右相府真是紫儿和姐姐的家了吗?”

李沐清摸摸他的头,“真的是你和姐姐的家了,就是自己的家,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可以淘气吗?”紫儿又问。

李沐清点头,“可以。”

“那……我会给哥哥惹麻烦吗?”紫儿又问。

李沐清笑着道,“惹了麻烦也不怕,有哥哥在的。”

紫儿顿时抱住李沐清的哥哥,想说什么,虽然又想起了什么,小声说,“哥哥,我们是不是再也见不到父亲了?百姓们都说他是个极好极好极好的人。”

李沐清面上又染上沉痛,道,“还能看一眼,我这便带你们过去看父亲,他虽然再也不会醒来了,但你们也要记住他的样子。他当不上极好极好极好的人,但是个值得敬佩和尊敬的人。”

紫儿懂事地点点头。

李沐清便带着姐弟二人来到灵堂前,打开棺木,见右相。

右相依旧一如那日李沐清回来所见,姿容定格在那一刻。

绿意依稀有些印象,跪下磕头,同时忍不住落泪。

紫儿到底是右相的骨肉,所谓父子血缘,他看到右相时,也哭了。

一时间,姐弟二人的哭声,使得李沐清的眼眶也跟着又泛起沉痛的酸意。

待二人哭罢,李沐清便带着姐弟二人去了祠堂,右相夫人按照李沐清所说,等在那里。见了姐弟二人,慈爱和气地叙了两句话,便依照过继的礼仪,将二人过继到了她的名下,又拿出族谱,给二人入了族谱。

事情很顺利,姐弟二人从进京到入了右相府子嗣族谱,前后不足半个时辰。

自此后,右相府真真正正地又多了二小姐和二公子。

第九十八章八百加急

右相的葬礼定在后日,吉日吉时。

因秦钰追封右相为相国公,所以,一应葬礼,十分隆重气派,算是风光入土。

秦钰从皇宫出来,亲自送右相入土为安。

先皇驾崩,新帝登基后,京城内外,南秦遍地,发生的那些祸乱之事,都随着相国公入土画上了句号。

相国公入土后的第二日,李沐清便上了朝。

秦钰高坐在金銮殿上,今日与群臣商议关于征伐北齐之事。

年老一辈的朝臣,如左相、永康侯,监察御史、翰林大学士等人,因右相的离去,都显得苍老了些,在早朝上的气氛,也较昔日,沉迷了些,大多箴默。

他们心中清楚,如今虽然他们还有些用处,不到全部都告老退朝的时候,但与北齐这一仗打完,南秦江山稳定了,他们就该退下了。

如今正是培植新人,锻炼新人的时候。

他们在朝中,如今大多的作用,也就是起到稳固朝局,引导新人的作用了。

但是当秦钰表明御驾亲征,还是顿时遭到了群臣的齐声反对。

年老的朝臣们连连说不可,皇上龙体关乎南秦江山基业,切不可轻易御驾亲征。

秦钰不理会老一辈朝臣们的反对,看向新一代的朝臣们。

李沐清当即出列,“臣也反对皇上御驾亲征,如今,漠北有谢侯爷、裕谦王世子、二公子、九曲关总兵王贵,以及铮小王爷近日也要去漠北,皇上实在没必要御驾亲征。”

崔意芝也出列附和道,“李大人说得对,皇上乃我南秦百姓朝野上下的核心支柱,应该稳坐朝中,稳固朝局。确实不该御驾亲征。”

燕亭也出列道,“皇上还是在京中镇守大后方吧!我南秦又不是无人可用,行军打仗,目前还用不到皇上出马。我南秦有的是打仗的人,但是皇上就一个。”

三人连声反对,顿时,呼啦啦,满朝文武都反对。

竟无一人支持。

秦钰看着众口一致,不由被气笑了,“朕整日在皇城待着,岂不是成无用之人了?这也不用朕,那也不用朕,这个皇帝不用朕做好了,这样的话,谁都能坐了。”

群臣大骇,齐刷刷地全部跪倒。

老一辈人连忙惶恐道,“皇上切不可这般言语,您是九五之尊,真命天子,岂能是谁都能坐帝王之位的?皇上可不要吓臣等。臣等不禁吓啊。”

秦钰无言地摆摆手,有些恼地道,“除了动不动就跪地请罪,你们还会做什么?”

“皇上恕罪!”群臣吓得头也不敢抬,年轻天子有着比先皇更恩威莫测强大的手腕和内心。

秦钰无力地摆摆手,“都起来吧,朕不御驾亲征的话,你们说,谁来带兵,前往漠北?”

群臣互看一眼,燕亭刚要出列,外面有人高喊,“皇上,八百里加急!”

群臣顿时息声。

秦钰向外看了一眼,说道,“呈上来。”

小泉子连忙高喊人进殿。

一名传报官疾步进来,跪在殿中央,呈上加急文书,大声道,“漠北传来消息,北齐已于三日前对我漠北出兵,北齐王坐镇朝局,太子齐言轻亲自率兵。”

秦钰面色一沉。

群臣顿时哗然。

北齐竟然出人意料的先出兵了?这是怎么回事儿?齐言轻回朝代北齐王处理朝政不过月余,按理说,北齐不该这么快就对南秦兴兵才是。尤其还是北齐王坐镇朝中,齐言轻亲自帅兵?

这与北齐早先打算大不相同。

难道北齐出了什么变动不成?

秦钰看了小泉子一眼,小泉子连忙走下去,将军报接过来,快步呈给了秦钰。

秦钰展开军报,看罢后,讶异了一下,见群臣都对他看来,他沉声道,“北齐王后,也就是忠勇侯府之女谢凤,离开了北齐,三日前,暗中已经到了我国漠北军营。”

群臣顿时又被惊了一下。

谢凤竟然在三日前就暗中回国了?

且如今还在漠北军营?

群臣这都才记起,自从南秦讨要谢凤,北齐一直没表态。

如今谢凤看来是自己从北齐回来了!

北齐王三日前对漠北突然出兵,北齐王坐镇朝中,齐言轻率兵,看来也与此脱不开关系。

秦钰将军报递回给小泉子,示意传下去给众人看。

小泉子接过军报,连忙拿下去,递给左相。

左相手有些抖地接过军报,看罢,递给了永康侯,永康侯看罢,递给了李沐清,李沐清看罢,递给了燕亭,燕亭看罢,递给了崔意芝,依次地传了下去。

群臣都看罢后,军报又传回给了小泉子手里。

秦钰沉声道,“事情虽然有变,但我南秦也已经准备妥当了,也不会措手不及,被动打无准备之战。这些时日,谢侯爷一直在漠北军营部署练兵,时刻未敢放松,如今,虽然齐言轻带着北齐一百五十万大军压境,但我南秦漠北也而又六十万军甲,还是能抵挡到派兵应援时。”

群臣齐齐点头。

秦钰又道,“荥阳城距离漠北不足千里的路程,若是紧着些赶路的话,七日定然能到。朕相信秦铮已经得到消息了,他估计会即刻启程,前往漠北。”

群臣听到秦铮的名字,都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秦钰扫了群臣一眼,又道,“我南秦如今还有百万兵马,这些时日,一直由燕小侯爷筹备操练。”顿了顿,沉声道,“你们既然不同意朕御驾亲征,如今就尽快商定下来,由谁前往漠北,明日一早便出发。”

他话落,燕亭当即站出来,请陈道,“臣愿意带兵前往漠北。”

秦钰看了燕亭一眼,没立即应允,而是又道,“漠北有谢侯爷,有裕谦王世子和二公子,以及有九曲关总兵王贵,还有赶去的秦铮和芳华。我军良将不缺,只需有将百万兵马顺利地带到漠北的人就可。到漠北后,统一交由谢侯爷。”

燕亭闻言又道,“臣一定不负皇上所望,定然将百万兵马顺利带到。况且,臣曾经在北齐待过半年,对北齐有些事情也是熟悉。皇上派臣去吧。”

秦钰看着燕亭,又缓缓道,“虽然将百万兵马带到漠北,看似简单,但关山迢递,万不可出什么错处,一旦出差错,漠北无兵救援,就会危矣,我南秦江山也会危矣。”

燕亭又立即表态,“臣去北齐时,来往走了一趟漠北,对沿途道路,也熟悉。”

秦钰看着他,不客气地指出道,“你虽然有能力,对兵法谋事也精通,但是有时候过于急于求成和容易蘸火即着,莽撞行事,若是你去,朕对你有些不放心。”

燕亭顿时大翻白眼,“皇上,我也没你说的这么不靠谱吧?这些时日,我可出过一分错?”

秦钰不再理他,看向群臣,“还有谁可担此重任?”

燕亭不满,大叫,“皇上,臣保证顺利将大军带到漠北,可以立军令状。”

秦钰依旧不理他。

这时,崔意芝出列,上前道,“臣愿前往漠北。”

“你不好好在兵部待着,供应后勤粮草,去前线凑什么热闹?”燕亭顿时喷崔意芝。

崔意芝对他笑笑,平缓地说道,“我自幼也学兵法,对行军打仗,也破通些。京中有皇上坐镇,粮草军饷什么的,谁都能来做。而去前线,却不是谁都可以。”

燕亭一噎。

李沐清这时上前,“臣愿带兵前去。”

秦钰转头看向李沐清,缓缓点头,“若你不曾受伤,身子无恙,带兵前往漠北,朕心属意的人选,当属你合适。不过如今,你刚回京城,又刚经历了相国公之事,还是暂且留在朝中,趁机休养些时日吧。”

李沐清摇头,“臣身体无大碍。”

燕亭立即道,“你身体怎么叫无大碍?郑孝扬如今日日盯着你吃药,你这是无大碍?还是在京中养着吧。”

一直没说话的郑孝扬此时挠挠头,开口说,“盯着李大人吃药这事儿,不如就换个人来,臣对带兵打仗,兵法谋略,也通些。”

“你如今只是一个小小的史官,不够格,一边待着去。”燕亭大手一挥。

郑孝扬一噎,顿时瞪眼,“燕小侯爷这是瞧不起史官?”

“不是瞧不起,你一个史官,打什么仗?你若是去漠北,北齐还以为我朝中无人可用了呢。”燕亭嘴毒地道。

郑孝扬不由懊恼,转向秦钰,打着商量到,“皇上,我比燕小侯爷靠谱多了,要不您给我升升官?”

群臣都嘴角抽了抽,这郑二公子可真是个人才,在金殿上朝议时这般讨官,千古来只他一人了吧?

燕亭也没料到郑孝扬竟然这么不要脸,无语片刻,道,“你可真令人刮目相看!”

郑孝扬对他眨眨眼睛。

秦钰笑了一声,对郑孝扬道,“你这史官刚做几日?还是先缓缓吧,若是朕因此就给你升官,以后这满朝文武,都来找朕升官了。况且,你刚回京,朕这就把你再打发出去,大姑姑又该来找朕了。你便好生在京中待着吧。”

郑孝扬立即道,“不升官也行啊,前线打仗,也要有史官去的,南秦历史传记,史官总要亲眼见证,不能胡乱编写不是?”话落,他咳嗽一声,“至于大公主……会体谅国事为重的。”

秦钰还没开口,燕亭便喷道,“大长公主是体谅国事为重的人吗?你还是歇着吧。”

郑孝扬闻言扬眉,“燕小侯爷是想打一架吗?”

燕亭哼了一声,“打架也不怕你。”

“那来啊。”郑孝扬看着他,“我正手痒呢。”

“来就来。”燕亭立即撸胳膊挽袖子。

“行了,你们都给朕打住,当这里是练武场?”秦钰瞥了二人一眼,沉声道,“燕亭和崔意芝,明日带兵前往漠北,此事就这样定了。”

燕亭本来不服,闻言顿时大喜,连忙躬身,“多谢皇上!臣一定稳妥将大军带到漠北。”

崔意芝也连忙领命。

秦钰又道,“行军途中,燕亭任将军,崔意芝任监军。到达漠北后,大军统一听谢侯爷调派差遣。你二人也留在漠北,听候他差遣。”

“是。”二人齐齐沉声应声。

秦钰挥挥手,“事情就这样定了,退朝吧。”

群臣对看一眼,皇上一锤定音,无人再有意义。

退朝后,燕亭拍拍郑孝扬肩膀,得意地对他道,“你还是好好留在京中哄你的好岳母吧,关于两军打仗的事儿,待小爷回来跟你说说。”

郑孝扬翻了个白眼,不遑多让地道,“燕小侯爷脑袋可要长结实点儿,毕竟两军打仗,刀剑无眼。我哄好岳母是小事儿,你能不能回来喝喜酒送喜礼,可是大事儿。”

“好说!”燕亭痛快不计较地点头,挥挥手,走了。

崔意芝笑着抬步跟上燕亭。

恰逢两国交战,即将烽火硝烟,身为男儿,谁不想沙场去见识一番,建功立业,保家卫国?

二人都年轻,自然有一腔热血,领命出宫时,脚步都比别人轻快。

郑孝扬看向李沐清。

李沐清对他笑笑,“看来你只能陪着我留在京中看着我吃药了,是我连累了你。”

郑孝扬嘎嘎嘴,“沙场血腥,黄沙漫天,小爷这细皮嫩肉的,才不喜欢。逗着燕小侯爷玩儿呢。这京城繁华,温柔乡实在醉人,待着也舒服。况且看着未来的丞相吃药,是我的荣幸。不算连累,乐在其中。”

李沐清好笑,“若说以后这京城朝堂,谁敢欺负你郑二公子,连我都不信。”

“也有人敢的,比如,我就不敢去惹皇上还有小王爷。”郑孝扬话落,又凑近李沐清,笑道,“还有未来的小小王爷。”

李沐清彻底失笑,想起谢芳华和秦铮以及谢芳华肚子里的孩子,感慨道,“有道理。”

二人说话甚轻,自然无人听见,也算是共同为谢芳华和秦铮保守的秘密。话落,相视一笑。

京城收到八百里加急时,荥阳城较之京城近千里,于前一日夜就收到了关于漠北的军情。

谢芳华听到消息后,惊了一下,偏头看秦铮,“姑姑如今在漠北军营?”

秦铮点头,“密报上是这样说。”

“北齐那边一直对还回姑姑没有决断,如今姑姑竟暗中悄无声息地到了漠北军营。”谢芳华欷歔,“这是不是也就是说北齐王和姑姑未必如传言那般情深隽永?姑姑是暗中自己离开的北齐?未得北齐王准许?”

“姑姑和北齐王是否如传言那般情深隽永这到不好说,不过姑姑暗中回到南秦,如今在漠北军营是确实。”秦铮看着她道,“反正我们也要启程去漠北,见了姑姑后就什么都清楚了。”

“青岩的密报上再没说别的了?”谢芳华看着他。

秦铮将密报给她,“没说别的了,你自己看。”

谢芳华接过,看了一眼,只说了姑姑到了漠北军营,北齐兴兵,一百五十万大军压境之事。她将密报又递还给秦铮,说道,“我们即刻就启程吧?”

“现在?”秦铮蹙眉,向外看了一眼天色,“如今是深夜。”

“我们马车上睡。”谢芳华道,“我如今怀孕了,你也不让我骑马,马车上睡,也是一样。”

秦铮没答应,似乎在考虑。

谢芳华晃晃他手臂,“别想了,齐言轻率一百五十万大军压境,如今南秦漠北只有六十万兵马,如此相差悬殊,我们不立即赶去怎么行?我怕哥哥他们应付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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