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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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风暖道,“我自有办法保存。”

“那蛇胆呢?”云山真人问。

“送给你了,用来买你的闭嘴费,你可以闭嘴了。”苏风暖不客气地说。

云山真人一噎,立即闭了嘴。

叶裳看着苏风暖,挑眉,“什么蛇胆?”

苏风暖看了他一眼,轻松地说,“就是那条烈焰蛇,后来被我抓住了,扒了蛇皮,取了蛇胆。它的胆可是上等的药材,千金难求。”

叶裳又不说话了。

吃过饭,云山真人让苏风暖跟他一起制药,苏风暖没意见,二人一起去了药房。

傍晚时分,叶裳已经抄录完整本古剑谱,拿在手里翻了翻,扔在了桌案上,转身回了房。

苏风暖和云山真人从药房出来时,天色已经黒了。苏风暖没看到叶裳,倒是看到了扔在桌子上的古剑谱,走过去,拿起来,翻看了两眼,喊,“千寒。”

千寒立即现身,“苏小姐。”

“他呢?”苏风暖问。

千寒低声说,“这两日,世子为了抄录这本古剑谱,未曾好好休息,如今去睡了。”

苏风暖点点头,说,“他睡到半夜估计会饿醒,给他留点儿饭菜。”

千寒点点头。

云山真人走过来,接过苏风暖手中的剑谱,看了一眼,笑道,“这臭小子本来是块玉,稍微打磨一番,便可成器。偏偏搁你手里,养成了个驴脾气,被你惯的不成样子。”

苏风暖偏头看着他,挑眉,“你身为他师祖,总不能白担了辈分,你来打磨?”

云山真人胡子翘了翘,“被你惯的已经管不了。你自己收场。”

苏风暖哼了一声,夺过古剑谱,进了屋。

屋里掌了灯,她捧着古剑谱看了一遍,然后扔给了云山真人,“你收着。”

云山真人看着她,“记住了?”

苏风暖打了个哈欠,“何止记住了?”

云山真人立即眼睛放亮,“这么说,你只看一遍,就参悟透了?出去比试比试?”

苏风暖摇头,“累。”

云山真人闻言捶了捶自己的肩,的确累得很,作罢。

转日,苏风暖醒来,没见到叶裳,问了千寒,他低声说,“世子还在睡着。”

苏风暖问,“他昨日半夜吃饭了吗?”

千寒点头,“半夜醒来一次,吃了。便又睡了。”

苏风暖点头。

吃过早饭,云山真人拉着她下棋,苏风暖百无聊赖,陪着他下了半日棋。

晌午时分,叶裳醒来,吃过饭后,吩咐千寒备车,启程离开。

苏风暖看着他问,“不等明日再走?”

叶裳道,“左右待在这里也无事儿,不如回去。”话落,他淡淡道,“我父母祭日快到了,总要准备准备。”

苏风暖点头,问云山真人,“臭老道,你去灵云镇吗?”

云山真人摇头,“本来你要不来,我总要去灵云镇与你遇遇,如今出了太子的事儿,我在这里的消息估计泄露了,我就不去灵云镇凑热闹了,你们走后,我也别处走走去。”

苏风暖点头,有些嫉妒他,“当老道真好啊。”

云山真人大笑,“小丫头,苏府小姐是天下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身份,你却嫌弃。”

苏风暖扁扁嘴。

云山真人看向叶裳,拿出两瓶药,递给他,“这个药你收着,别总喝什么三日醉、半月醉、一月醉、三月醉了。难受忍不住的时候,吃一粒。够你吃一年的。你总是醉下去,哪天醒了,小丫头该被人拐跑了。”

叶裳伸手接过,笑道,“谢谢师祖。”

“总不能白担了你喊一声师祖。”云山真人摆摆手,“走。”

叶裳没立即走,而是对苏风暖说,“你先上车,我还有话要跟师祖说。”

苏风暖瞥了他一眼,又扫了云山真人一眼,上了马车。

云山真人看着叶裳,笑呵呵地说,“你有什么话要问我?关于小丫头的事儿,我即便收了她的闭嘴费,也知无不言。”

叶裳看着他,“师祖的话当真?”

“当真当真。”云山真人点头。

叶裳道,“我想知道,《红颜传》里,师祖写了她什么?她气的揪了你的胡子?写了我什么?她把后两句抹了?”

云山真人脸一僵。

叶裳看着他,“师祖刚刚说了知无不言。”

云山真人咳嗽了两声,又咳嗽了两声,偏过头,说,“忘了。”

“忘了?”叶裳挑眉。

云山真人点头,“哎,人老了,记性不好,还真给忘了。”

叶裳看着他,慢悠悠地说,“其实,师祖若是离开清水岸,路途行迹什么的,若是我想知道,也能知道。若是对外说说,也能传得出去话。那样的话,师祖就不得清静了。”

云山真人翘胡子,“臭小子,你威胁我?你手里还拿着我给你的药呢!过河拆桥。”

叶裳笑看着他,摆弄着手里的药瓶说,“这不是威胁,是闲聊。”

云山真人瞪眼。

叶裳看着他,面上闲闲淡淡,一副你真若是真不说,我也不是开玩笑,真做得出的样子。

云山真人看了他一会儿,一甩道袍袖子,气哼哼地说,“我说忘了就是忘了。我老道大半辈子也没怕过麻烦,还能老了老了被你个臭小子威胁不成?等我写信给你师傅,看看他收的什么破弟子。欺师灭祖啊欺师灭祖。”

他一边骂着,一边回了屋。

叶裳站在原地,无言了片刻,转身出了道观,上了马车。

苏风暖懒洋洋地躺在车里,见叶裳上车,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又闭上,说,“你睡够了,该我睡了,不准吵我。”

叶裳瞥了她一眼,没说话。

苏风暖找个舒舒服服的姿势,睡了。

马车离开了道观。

苏风暖整整睡了一日,到硕阳镇的时候,醒来接了小池,便将他丢给了叶裳照看,自己则另外备了一辆马车,敞开了姿势,继续睡。

小池与叶裳坐在一辆车里,走了一日后,苏风暖依旧在另外一辆车里睡了一日。他终于忍不住小声问叶裳,“叶哥哥,苏姐姐怎么困成了这样?都睡了一日了。”

叶裳看了他一眼,“她不止睡一日了,已经两日了。”

小池更是惊讶,“苏姐姐为什么能睡这么久?”

叶裳道,“因为她是猪托生成的。”

小池呆了一下,摇头,“不会的,苏姐姐这么漂亮,才不会是猪托生成的,叶哥哥骗人。”

叶裳笑了一下,“那你说,她是什么托生成的?这么能睡?”

小池想了一下,立即说,“是凤凰,凤凰有涅槃之说。涅槃前的凤凰,是不是一直在睡觉?”

叶裳失笑,拍拍他的脑袋,“她才不是凤凰,顶多算是一只土鸡。”

小池摇头,“土鸡不漂亮。”

叶裳道,“有漂亮的土鸡。”

小池挠挠头,一时没了反驳的话,看着叶裳问,“叶哥哥,你是和苏姐姐住在一家吗?”

叶裳摇头,“现在不是,以后是。”

小池小声问,“京城好玩吗?什么样子?”

叶裳道,“京城好玩得很。”

小池又说,“叶哥哥又骗人,苏姐姐说过,京城一点儿都不好玩。”

叶裳挑眉,“她什么时候说的?”

小池小声说,“一年前,苏姐姐本来是要进京城的,但是收到了一位哥哥的书信,便折返回家了。我问苏姐姐,京城好玩吗?她说一点儿都不好玩。我就问她,既然不好玩,为什么苏姐姐总是去京城。苏姐姐说,因为京城有她很重要的人,要去看看。”

叶裳勾起嘴角,“她真这样说?”

小池点头,“嗯,我记性很好的,苏姐姐是这样说过。”

叶裳摸摸他的小脑袋,笑意温和地说,“京都晋王府督办了一所学堂,比皇室御用的上书房丝毫不差。回京后,我与晋王说说,你去晋王府办的学堂如何?”

小池看着他,小声说,“苏姐姐同意吗?”

叶裳微笑,“她自然同意。”

小池点头,“苏姐姐同意,我就同意,我听苏姐姐的。”

叶裳看着他,说,“你苏姐姐听我的,所以,你以后也要听我话。”

小池瞅着他,似乎纠结了一会儿,点点头,“好,我也听叶哥哥的。”

天黑十分,回到了灵云镇,马车直奔灵云寺。

来到山门,千寒去叩门,守山门的和尚见到叶裳的马车,连忙将人带车请了进去。

王夫人听闻叶裳和苏风暖回来了,连忙从后方斋院迎了出来。

叶裳下了马车,对王夫人见礼。

王夫人看着叶裳,见他虽然奔波一番,但气色比那日离开时要好上许多,压低声音问,“解药带回来了?可给太子送去了?”

叶裳也压低声音说,“师祖派人送去的,早已经服下了。”

王夫人立即问,“可是真残废了?”

叶裳点点头。

王夫人叹了口气,见一个小男孩立在叶裳身边,立即问,“这是?”

叶裳微笑,“他姓苏,叫苏驰。”话落,拍拍苏驰小脑袋,说,“小池,喊外婆。”

“外婆。”小池稚嫩的声音喊了一声。

王夫人愣了愣,“姓苏?这孩子是……”

苏风暖此时下了车,伸了个懒腰,对王夫人说,“外婆,她是我几年前收养的弟弟,一直由一位婆婆照看着,如今婆婆年纪大了,小池也长大了,我将他接到京中照看。”

王夫人点点头,笑着拍拍小池脑袋,慈爱地说,“小池真俊俏。”话落,牵了他的小手,“走,跟外婆进屋。”

小池看向苏风暖。

苏风暖笑着对他说,“这是我外婆,以后也是你外婆,听外婆话。”

小池点头,乖巧地任由王夫人领着,进了屋。

进屋后,王夫人询问了一番叶裳和苏风暖前往清水岸见云山真人的经过,叶裳简略地说了,她便慈爱地让叶裳赶紧去休息。

叶裳走后,王夫人吩咐人安排小池去休息。

小池离开后,王夫人对苏风暖问,“你什么时候收了个弟弟?怎么没听你说起?”

苏风暖道,“四年前,岭山瘟疫,这孩子的父母在瘟疫中死了,我见到他时,整个村子,只有他还有活着。我就救了他,带他离开了岭山,收养在了硕阳镇。”

王夫人闻言惊道,“他是岭山遗孤?”

苏风暖点头,“此事只有我知道,我觉得此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便没有说。如今岭山之事已经过去四年了。我给小池另外安排了户籍身份,我们家收养一个苏家旁支的子嗣,也不奇怪。所以,我就将他带进京城了。如今的苏府,若是罩着一个人,是能做到的。况且,以我在江湖上闯荡了这么多年来说,就算有人怀疑彻查他的出身,我也能应对。不怕了。”

王夫人颔首,半晌,又叹了口气,“又是一个可怜的孩子。”

苏风暖冷笑,“岭山当年的瘟疫并不是不能救,只不过是没人去救。一个村子的百姓全都被封锁死了。有的人是活活被饿死的。朝野上下层层隐瞒,至今岭山荒芜,尸骨未寒,杳无人烟。皇上至今都不知情。”

王夫人无言片刻,说道,“当年的容安王和王妃战死边境也是如此,多少鲜血成就那些人的权力倾轧。如今太子也遭了毒手,皇上子嗣又后继乏人。这南齐危矣。”

苏风暖道,“不见得南齐就危了。”

王夫人又叹了口气,对她说,“你也快去休息。”

苏风暖摇头,“我在马车上睡够了,如今不困,外婆您睡,我去找老和尚聊会儿天。”

王夫人见她确实精神,摆了摆手。

苏风暖出了房间,直奔灵云大师的禅院。

她来到灵云大师的住处,便见灵云大师与叶裳正在下棋。她看了一眼棋盘,二人的棋局显然刚开始。她走进来后,坐在了一旁观看。

灵云大师对她笑道,“苏小友,你这次见了臭老道,可又从他那里打劫了什么好东西没有?”

苏风暖摇头,“他手里如今没什么好东西可打劫。”

灵云大师闻言颇为失望,“还以为又能见识见识好东西。”

苏风暖说,“他又云游去了,过个一年半载的,估计就有好东西了。”

灵云大师大笑,“然也然也。”

苏风暖看着他,“你可是等到太子醒来时回来的?”

灵云大师点头,“不眼看着太子醒,不甚放心,盛公公也不让老衲走。”话落,他道,“太子知道自己的事后,倒是很平静,没吵没闹没怒,让人比较意外。”

苏风暖想了想说,“既定的事实,恼怒又有何用?”

灵云大师点头,“兴许是因为这个。”

叶裳淡淡道,“他从出生,便是储君,入主东宫。坐了这么多年,大约是厌烦了。如今不能做储君,他没准正是求得所愿。”

苏风暖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灵云大师道,“不该啊,储君是未来皇上,九五之尊。太子自小受培养,应该比常人更在乎那把椅子才对。”

叶裳笑了一声,“那也要看怎样受培养,玉贵妃那般的培养,十个储君也能养废。”

灵云大师闻言,一时无言。

苏风暖站起身,向外走去。

叶裳立即问,“你去哪里?”

“睡觉。”苏风暖道。

叶裳皱眉,“你在马车上睡了两日,还睡?”

“没睡够。”苏风暖说着,出了房门。

叶裳看着她出了院子,眉头紧皱。

灵云大师笑着说,“她应该是要下山,不过你也不必担心她,她在外面跑了多年,只有别人怕她躲着她的份儿,没人欺负得了她。”

叶裳轻哼一声,“谁担心她了?”话落,落了一颗棋子。

灵云大师低头一看,哎呀呀直叫,“你怎么丝毫不留情?这还没过半盏茶呢。”

叶裳站起身,伸手抖了抖衣袖,“下几局你也是输。”说完,也出了房门。

灵云大师瞪眼,“你这是为了来与我下棋吗?你是特意来这里等她的?见她走了,你也坐不住了?”

叶裳不答话,很快就出了灵云大师的禅院。

苏风暖并没有离开,等在禅院门口,见叶裳出来,对他说,“我要下山一趟,你是现在就启程回京?还是明日一早启程回京?”

叶裳看着她,不答话,反问,“你下山去找凤阳?”

苏风暖点头。

叶裳问,“找他做什么?”

“有些事情,借助他的势力,打探打探。”苏风暖道。

叶裳冷哼,“你就如此信得过他?”

苏风暖瞥了他一眼,“我问你话呢?你走不走?”

“你就如此不想我住在这里?”叶裳脸色不好看,“怕王夫人和你住在这里,我再住在这里,传出去,别有用心者揣测?你就恨不得与我没关系?”

苏风暖瞪着他,“废话那么多做什么?灵云寺距离京城不远,如今外婆带着我住在这里,你若也住在这里,传出去,被有心人揣测,未免多生事端,你我如此的身份,对你未必有好处。你如今回京,王爷、王妃祭日当日再过来。每年陈述、沈琪、齐舒都会与你一起,今年也不该例外。”

叶裳沉默片刻,喊,“千寒。”

“世子。”千寒现身。

叶裳对他吩咐,“立刻备车,启程回京。”

千寒看了苏风暖一眼,连忙去了。

不多时,马车备好,叶裳对苏风暖说,“你与我一起,我送你去凤阳镖局。”

苏风暖不反对,跟着他上了车。

马车连夜启程,离开了灵云寺,前往灵云镇。

城门已关,叶裳拿出令牌,入了城,直奔凤阳镖局。

凤阳镖局亮着灯,凤阳在院中练剑,月光下,他衣袂飘飞,剑影纷飞,十分洒意俊美。

叶裳从苏风暖腰间拔出匕首,轻轻地对着他掷了过去。

他的力道并不大,但是匕首却直取凤阳面门。

凤阳手中的剑瞬间兜着匕首转了一圈,然后,轻轻巧巧地将匕首捏在了手里,停住身形,抬眼向门口看来。

只见苏风暖站在车旁,叶裳并没有下车,而是坐在车内,一手扶着车辕,懒洋洋地探身看着他,声音温温凉凉,“她从小就是被我定下的人,今儿正式知会凤少主一声,切莫打她的主意。否则,我扔给你的就不是匕首了。”

凤阳闻言眯了眯眼睛,冷笑,“叶世子好大的口气。”

叶裳轻哼一声,落下帘幕,吩咐,“启程。”

车夫一挥马鞭,马车离开了凤阳镖局,出了灵云镇,向京城而去。

苏风暖没想到叶裳竟然来这一手,送她来凤阳镖局,打的是这个主意。她无语片刻,又气又笑,“这个无赖。”

凤阳冷着脸看着苏风暖,没好脸色地说,“你又来做什么?”

苏风暖看着他,“看来你很不待见我,那算了,把匕首还给我,我走就是。”

凤阳看着她,“要想拿回匕首,你凭本事来取。”

苏风暖挑眉,“几日不见,你还能打得过我不成?”

凤阳冷哼,“不用内力,只过剑招,你不见得是我的对手,我凤家的剑术,不是虚传。”

苏风暖闻言顿时笑了,“正巧,我这两日新得了一本古剑谱。还没机会试剑,就给你这个荣幸好了。”

凤阳挑了挑眉,一手拿着剑,一手拿着匕首,拉开了架势。

苏风暖从腰间解下软剑,轻轻挽了个剑花,二人转眼间对打在了一起。

凤阳的剑法,凌乱纷杂,让人眼花缭乱,寻不到契机。苏风暖新得的古剑谱,一直未曾尝试,不甚纯熟,开始时,落了下风。但是渐渐地,苏风暖剑法纯熟后,发现,这一套剑法,正是克制凤阳剑法的剑谱,招招将他压制的无还手余地。

半个时辰后,苏风暖晃了一招虚招,趁凤阳抽不出剑之际,弹指间夺了他手中的匕首。

匕首夺到,目的已经达到,她收剑,退出了三丈外。

凤阳脸色已经不足以用难看来形容了,盯着苏风暖,“你怎么会有这套琴凰剑法?”

苏风暖看着他,收了剑,“这套剑法叫琴凰剑法?”

凤阳点头。

苏风暖从没见他脸色如此难看,据实已告,“是云山真人那个臭老道据说从一处地窖里挖出土的。当时古剑谱的纸张已经坏成了碎片。他拼凑了出来,给我参研了。”

凤阳闻言脸色更难看了,沉默片刻,对她说,“琴凰剑法,得者得凤阳。”话落,他收了剑,“你听说过这个说法吗?”

------题外话------

最近降温啊,感觉暖气都不怎么暖,幸好书里有风暖~

第六十六章 择一而选

琴凰剑法,得者得凤阳?

苏风暖想了想,记忆里,恍惚听谁说过。她皱了皱眉,看着凤阳,“什么意思?”

凤阳转身向屋内走去。

苏风暖抬步跟上他,思索着臭老道挖出的那本破成渣的古剑谱,原来是琴凰剑法。臭老道可知道?还是知道故意没告诉她?

进了屋后,凤阳从桌子上拿起一杯凉茶,猛地灌了一气,放下茶盏,对苏风暖说,“你今日来找我,又是为了什么事儿?”

苏风暖坐在椅子上,闲闲地问,“皇上可派人找过你了?”

凤阳点头,“不出你所料,皇上找我了。”

“查太子中毒之事?”苏风暖问。

凤阳颔首。

“查出什么了吗?”苏风暖看着他。

凤阳摇头,“太子出京后,身边跟随的除了御林军,只有盛公公,但盛公公忠于皇上,不可能对太子下手。太子来到灵云镇后,接触的人,除了灵云镇的官员外,只有国丈府的小国舅。”话落,他道,“灵云镇的官员,你认为有人能在盛公公的眼皮子底下害太子吗?至于国丈府的小国舅,许云初他要害太子,以他的骄傲,不会是背后下这种毒。”

苏风暖挑眉,“所以,也就是说,全无头绪了?”

凤阳点头,“可以这样说。”

苏风暖道,“太子中的是无伤花,无伤花谓之天下第一奇毒,这毒之所以被称之为奇毒,因有三奇。一是可以即下即发,又可以早下引发,让人查不出具体下毒时间;二是毒发三日,若无解药,化骨成泥,了无踪迹;三是只能下给男子,于女子无用。”

凤阳颔首。

苏风暖道,“这三奇,看着没有突破点,实则不然。一奇就是突破点。若是即下即发,那么,就是这几日近身太子之人。如今你彻查,这些人,全无可能。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这无伤花的毒,早埋在太子身体里了,是近几日被人引发了。”

凤阳闻言看着她,“那么,引发无伤花毒发的是何物?”

苏风暖摇头,“奇毒最奇的地方,就在这里。若是查出引发无伤花的是何物,也许下毒之人自然就查到了。”

凤阳道,“也就是说,其实,不该查人,应该查这几日太子都接触了什么东西?或者说,离京前,太子的宫里没有什么东西?一直未曾接触过什么东西?”

苏风暖点头,“对。”

凤阳兴起了兴趣,露出笑意,“我也想知道,奇毒奇在什么地方,引线是什么。”

苏风暖见他已然明白,达到了她今天来这里一趟的目的,站起身,对他说,“我忘了与你说一件事儿了。是臭老道先得到的琴凰剑法古剑谱,当时破碎不堪,他想复原。可是复原了一半,懒得做了,交给了叶裳,叶裳放弃复原,重新抄录成了剑谱,之后,我拿着他抄录的剑谱过目了一遍,又还给臭老道了。”顿了顿,她道,“也就是说,天下得到琴凰剑法的人,不止我,还有臭老道,叶裳。你知道的,他们都有过目不忘的本事。”

凤阳脸顿时又沉了。

苏风暖转身出了房门,脚步轻松地离开了凤阳镖局。

她刚迈出门槛,凤阳挥手关上了大门,只听大门“砰”地一声,他恼怒至极的声音传出,“你这个女人,以后给老子滚远点儿。”

苏风暖回头瞅了一眼,大门发出震颤的晃荡声,她耸耸肩,回了灵云寺。

第二日,王夫人一早醒来,派人去喊叶裳用早饭,听说他连夜启程回京了,愣了一会儿,对苏风暖问,“叶世子怎么没歇一夜就走了?再过一日,不是王爷和王妃的祭日了吗?他竟然回京了?”

苏风暖懒洋洋地耸了耸肩,表示她哪里知道。

王夫人寻思片刻,恍然,“我晓得了。这孩子是个懂事儿的孩子。如今你我住在灵云寺,灵云寺毕竟离京城太近了。你们去求云山真人拿解药之事,隐瞒了下来。如今便更不该都住在这灵云寺让人揣测。毕竟皇上和太后那里那一桩事儿还拖着呢。”

苏风暖不置可否。

王夫人又夸道,“这孩子待人有礼,知晓大义、顾全大局,行事有度。真是不错。”话落,问苏风暖,“你说是不是?”

苏风暖翻了个白眼,“外婆,您说的这个人,我认识吗?”

王夫人伸手拍她脑袋,笑骂,“臭丫头,我看叶世子不错。”

苏风暖撇嘴。

王夫人看着她,见她一副懒得说叶裳的样子,她道,“常言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十二年前,他活了下来,是个奇迹。数日前,东湖画舫沉船,他死里逃生。这就是有福之人,受上天眷顾。”

苏风暖看着王夫人,提醒她,“十二年前,是他挺到了父亲找到他,才活了下来。数日前,东湖画舫沉船,也是有人救他。什么上天眷顾?天下人这么多,老天爷眷顾不过来。”

王夫人一噎,嗔了苏风暖一眼,“就算如此,也是有福之人,才能得遇贵人。”

苏风暖懒得揪扯,转移话题,“外婆,快吃饭,吃完饭您不是还要听老和尚念经吗?”

王夫人连忙点头,“好,吃饭吃饭。”话落,摸摸小池的脑袋,对他慈爱地说,“小池,多吃点儿,如今这里的斋饭是素了些,等回京外婆给你做好吃的。”

小池乖巧地点点头。

吃过饭后,王夫人便带着小池去听老和尚念经了。

苏风暖窝在软榻上补觉。

她睡醒了一觉后,听到前方吵吵闹闹,似乎有许多人的说话声,清静的寺庙一点儿也不清静了。

她出了房门,喊过一名王府的小厮,对他问,“前面什么情况?怎么这么吵?”

那小厮连忙回话,“回小姐,是有很多香客来山寺进香了,明日就是灵云寺做法事的日子。这几日,这里定然会有许多人来。”

苏风暖点头,对他挥手,“去打听一下,看看都什么人要在这寺内住?”

小厮连忙去了。

苏风暖站在门口,望着天色,今日的天色不是十分好,天空积聚了不少云,遮蔽了浓烈的阳光。显得有几分阴凉清爽。

她想着从她回京至今,似乎还没下过雨。灵云寺的这一场法事,也是有求雨在里面。

老和尚会看天象,法事刻意定在了明日,若是伴随着这场法事,下上一场雨,灵云寺受佛祖保佑普度众生的名号,又会更响亮了。

连佛门,为了香火鼎盛,如此算盘,也不算是真正的清净之地。

善男信女们来这里,求神拜佛,无非是图个心安罢了。

不多时,小厮跑回来,对苏风暖禀告,“回小姐,奴才打听清楚了。丞相府的家眷、国丈府的家眷、安国公府的家眷、景阳侯府的家眷,平郡王府的家眷,晋王府的家眷。还有刘嬷嬷和您的娘亲,都来了。”

苏风暖皱眉,“这么多人?灵云寺住得下吗?”

小厮说,“灵云寺不久前重新修葺,扩建了院落房舍,应该都住得开。住持说了,除了这些贵客,其余的香客,灵云寺再不接待了。择处而住。”

苏风暖笑了笑,“这一场法事,灵云寺又该盘满体钵了。”

小厮小声说,“奴才打听了,每个府邸捐了千两黄金。”

苏风暖对他摆摆手,小厮下去了,她抬步出了院子。因她刻意地避开主道,所以,路上除了遇到几名行止匆忙的僧人外,没遇到别的外来香客。

来到后山,一处禅院佛堂。

守门人是个老僧人,见苏风暖来了,对他拱拱手,声音沙哑苍老,“阿弥陀佛,苏姑娘。”

苏风暖点点头,“大师有礼了,还是依照老规矩,每个位置,给我拿三炷香。”

老僧人点点头,给苏风暖打开了门。

进了佛堂,里面摆着一排的牌位,从左到右,依次有三十二个牌位。

苏风暖从左侧的牌位开始,每一个牌位前,都烧了三炷香。

不多时,佛堂内便弥漫着浓郁的烟火味。

她上完最后一个牌位的香,便立在堂前,静静地看着那些牌位。

大约过了一盏茶后,外面传来动静,像是有人声走来。

苏风暖动了动站的僵硬的身子,慢慢转回头。

老僧人探出头,向外看了一眼,沙哑的声音低声说,“是丞相府的家眷。每年丞相府的家眷也是提早一日来这里上香。去年你刚走,他们就来了。”

“丞相夫人和小姐?”苏风暖问。

老僧人点头,“还有丞相府的公子。”

苏风暖颔首,对他道,“逝者已矣,生者追思。南齐幸好还有丞相府一门忠君大义。让他们进来。别说是我。”

老僧人点头。

苏风暖出了佛堂,跳上房顶,从后墙离开了祠堂。

她刚走,丞相夫人带着丞相府的公子孙泽玉、小姐孙青雪以及几名仆从,来到了佛堂前。

老僧人迎到门口,拱手合十。

丞相夫人说明来意,老僧人带着丞相夫人一众人等,进了佛堂。

佛堂的香刚刚燃了三分之一,整个佛堂内,烟雾缭绕。

丞相夫人四下看了一眼,除了老僧人外,没见到别人,疑惑地问,“大师,何人刚刚上过香?”

老僧人摇头。

丞相夫人见问不出什么来,对身边的儿女说,“咱们等等,等香燃尽了,再进去。”

孙晴雪低声说,“娘,会不会还是去年那上香之人?”

“兴许是。”丞相夫人道。

孙晴雪揣测说,“看这香,还没燃尽,定然是我们来时,那人就在这里面的。去年,我们来时,香是刚刚燃尽的,今年,那人显然是不想与我们碰面。不知是什么人?”

丞相夫人道,“王爷、王妃以及当年战死沙场的一众英豪受世人敬佩悼念。不管是什么人,来这里上香,总归是心善之人。不想与我们碰面,大约是男子,见来了女眷,刻意避开了。”

孙晴雪点点头,奇怪地低声道,“可是这里就这么大,他避去了哪里呢?”

丞相夫人也是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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