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书农小说网友上传整理西子情作品粉妆夺谋全文在线阅读,希望您喜欢,一秒钟记住本站,书农的拼音(shunong.com)记住本站加入收藏下次阅读。

许云初一怔。

苏风暖又对他传音入密道,“都是府中过了半辈子的老人了,在管家的面上半丝看不出对云霓之事的伤心来,不合常理。”话落,她补充,“提起云霓,人的眼睛最是骗不了人。”

许云初闻言抿起唇角。

苏风暖收了传音入密,面色如常地对他道,“府中出了人命案,总归是你国丈府内院之事,我们也不好过于深入插手。你先彻查。今日天色晚了,我与叶裳先回去了。明日我们再查机关密道之事。”

许云初收了神色,点点头,道,“好!”

苏风暖转身看向叶裳。

叶裳颔首,拉着苏风暖上了马车,叶昔与许云初告辞,也与二人一起上了马车。

容安王府的马车离开了国丈府门口,许云初目送着马车走远,之后回身看向立在他身后的管家,只见他一副恭敬的姿态,容貌看起来十分和善,不带恶相。

若非苏风暖所说,他是真的没怀疑到他。

他本是家生子,小时候跟他在他父亲身边侍候,后来做了国丈府的管家,因此,直到他父亲死去多年了,他的称呼一直是少爷,若说对国丈府的忠心之人,他觉得除了她外,挑不出第二个来,否则也坐不上这管家的位置,他爷爷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可是她更相信苏风暖所言,她心智聪明,眼光毒辣。

于是,他看着管家,缓缓开口,“国丈府对你不薄,为什么要杀云霓姑姑?”

管家一惊,骇然地看着许云初,“公子您老奴怎么会杀云霓?”

许云初道,“你本就出身国丈府,是府中多年的老人了。我不想对你用刑,你自己招了!”

管家后退了一步,咬牙道,“公子为何怀疑是老奴杀害了云霓?老奴与云霓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为什么要杀她?公子何以断定是我杀了她?”

这时,国丈在一旁也道,“初儿,你是不是弄错了什么?管家怎么可能是杀害云霓之人?”

许云初道,“爷爷,我不会弄错。是苏姑娘临走之前对我说的。”

“苏小姐?苏小姐为什么说我杀了云霓?”管家更是惊骇,“老奴连皇上的驾都没接,就怕她是公子的贵客,照顾不周,她为什么陷害老奴?”

国丈听闻是苏风暖说的,想到她的本事有目共睹,一时也不由得相信了,也看向管家。

许云初道,“不管她为什么说是你杀了云霓,定然是你在她面前露出了马脚,否则国丈府这么多人,她不说别人,为何说你?”

管家闻言,当即伸手入怀。

许云初向身后看了一眼,浮影瞬间出手,欺身到了管家面前,钳制住了他。

管家手里拿出了一颗药丸,自然是毒药,没来得及塞进嘴里,便被浮影制止住了,他面色顿时一白。

国丈见此,自然确定是他了,顿时大怒,“你这贼子,国丈府哪里亏待你了?你身为管家?有何不满?为什么要杀害云霓?”

管家自然不说话了。

许云初看着管家,道,“管家想杀害的其实并不是云霓姑姑,而是我?我也想知道为什么?我书房里摆放的迷幻香的梅花,是你让人放的,是不是?”

管家立即说,“我连公子的书房都踏不进去半步,怎么放迷幻香的梅花?”

许云初道,“是你让云霓姑姑放的,或者是说服她放的,她应该是不知道那梅花含有迷幻香,毕竟不是什么人都能察觉出梅花里含有迷幻香的,若非是苏姑娘,我今日也是不知。”话落,又道,“今日,当有人将书房里的那两束梅花拿去了那处院落验证时,你便知道事情败露了,知道我定然会找云霓姑姑问话,只要问到她,她势必要说出是你。于是,你就提前一步赶去了她的院子里,用细如牛毛的金针将她杀了。”

管家顿时没了声。

许云初又道,“因为你们都算是府中的老人了,极为熟悉,她对你自然不堤防,就这样被你杀了。因为时间紧迫,你只想到了用我父亲给她的那一纸诗文,想利用那首诗转移你杀人的动机。毕竟那首诗,牵扯出了云霓姑姑和我父亲年少时之事,以及牵扯了我母亲和月贵妃。牵扯的人越多,越混淆视听,你便趁机躲过,不会让人怀疑是你所为。”

管家说不出话来。

许云初看着他继续道,“你没随我出府接驾,应该是怕当时匆忙下留了什么痕迹,所以,陪在了苏姑娘身边,看她能不能发现你。若是她能发现你,你趁着她没有武功,兴许就会对她动手了。亦或许,她身边有人保护,你不能杀了她,但自杀却是能够有充分的时间的。只是你没想到,她当时什么也没揭穿,而是临走时将这件事情告知了我。”

管家看着许云初,一时间眼睛蒙上了灰色。

许云初看着他道,“如今你既被我发现,只要我在,你想轻易死去是做不到的。如实说,否则,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法子多的是,你身为管家,自然清楚得很。”

国丈已经暴怒,“你这个狗东西!还不快说!”

管家被浮影压着,看看国丈,又看看许云初,他在国丈府多年,深知小国舅虽然看着脾气秉性温和,为人君子,但若是触及他的底线,也是个真狠起手来的人。

于是,他豁出去地道,“既然公子要听,老奴反正是贱命一条,就给你说出原因。老奴喜欢夫人,若非当初在天牢里是你揭穿夫人,她根本就不会自杀而死。”

许云初没想到是这个原因,顿时怔了怔。

管家道,“当年,在岭山织造,月贵妃与夫人与容安王和少爷相识时,老奴也跟着,老奴争不过少爷,只要夫人安好,老奴便知足了。老奴守着国丈府,做着管家,终身未娶,只为夫人。如今她死了,老奴也觉得自己活到头了。哪怕公子您是夫人的儿子,可是从小到大,与夫人不亲近,母子情分薄,老奴杀了你,想必夫人九泉之下也不会怪我。”

------题外话------

月票,月票,么么么哒

第八十三章 黑衣之人

许云初没想到问出了这样的事儿,想着怪不得苏风暖不继续留在国丈府,而是离开了。想必已经猜到,既然是国丈府的管家作案,那么一定是牵扯了内宅不能说的事儿?

他脸色沉暗地看着管家,沉声问,“这样说来,许灵依院子里给梅花浇的迷幻香也是你做的?”

管家摇头,“不是老奴做的,老奴哪里有本事去淘弄来连公子都识不出的迷幻香?不过是老奴自小就心细,这府中内宅,各房各院的事儿,老奴身为府中的大管家,自然瞒不了老奴,小姐的院子里有什么变化,老奴自然知晓。今年的梅花入冬后一直不开,前些日子,忽然一夜之间就开了,开的十分妖娆,与往年不同。老奴私下查看了一番,知道梅花有了问题。”

许云初道,“你知道那梅花有什么问题?能够害我性命?”

管家道,“老奴自然不知道是否能够害公子性命,于是,便折了一束梅花,拿出府外,暗中找了江湖上的黑市寻人问了,说是梅花掺杂了极其厉害的迷幻香。若是人吸入多了,不止置幻,还能使人至死。于是,在小姐出事儿后,老奴便借由云霓之手,又摆在了公子的书房。”

许云初道,“你就没好奇这迷幻香的由来?”

管家道,“我知道小姐为了谋容安王府叶世子,自然在做些痴狂之事,老奴对于小姐要谋什么事情,并不关心,老奴只想杀了公子,为夫人报仇。”

许云初看着他的眼睛道,“你在说谎。”

管家立即道,“老奴既然被公子所抓,已经是将死之人,还为何要说谎?”

许云初道,“帮助许灵依开启机关密道的人是你对不对?”

管家顿时否认,“不是老奴。”

许云初对他道,“人的眼睛最不会骗人,你的眼睛在告诉我,你在说谎。你喜欢我娘,因为我揭穿她,她自杀而死。你恨我是真。但对于许灵依之事,你说谎也是真。”

管家看着许云初,一时又没了话。

国丈大怒,“狗东西,还不如实招来!”

许云初道,“你既然喜欢我娘,她的事情,想必你极其关心,所以,当年,她在自己院子里暗挖密道,也自然瞒不过你。你自然是知道密道之事的。我娘死后,是你利用许灵依,给她服用恨春风,害叶裳的同时,顺便拉国丈府下水。她前去参加宫宴,而你则推算着时辰,打开了暗道机关,借此想害我。是不是?”

管家不说话。

许云初对他道,“我一直彻查谁是背后利用许灵依之人,可是没有蛛丝马迹,因为我从来没怀疑过你,身为国丈府的管家,又是府中的家生子,你就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我偏偏没怀疑你的忠心。”

国丈又暴怒,“狗东西,国丈府养你就是只白眼狼,你如实说,你与谁里应外合要谋害国丈府?”

管家忽然激动起来,“是,都是我做的,让小姐服用恨春风勾引叶世子,是小姐心甘情愿。既然她配合,我正好能杀了公子为夫人报仇,何乐而不为?”

国丈上前,“我要剐了你!”

许云初伸手拉住国丈的手臂,对他道,“爷爷息怒!”

国丈顿时道,“我如何息怒,这个狗东西,吃着国丈府的,穿着国丈府的,用着国丈府的,竟然为了一个女人要害你。简直是狼心狗肺。”

管家道,“我不是为了别的女人,是为了国舅夫人,她也是国丈府的人。”

国丈顿时暴跳如雷,“她算是什么国丈府的人,她就是一个扫把星!若不是她死的早,我也要剐了他。”

管家顿时说,“老爷剐了我也好,我九泉之下去侍候夫人。”

国丈气得又要动手。

许云初拽住他,声音平静,道,“爷爷,息怒,他在说谎。”

“又在说谎?”国丈顿时住了手。

许云初看着管家道,“你生在国丈府,长在国丈府,你的本事如何,我是清楚的。这么周密之事,不可能是你做的,而且我问你时,你承认的太快,所以,定然有背后之人。”话落,道,“月贵妃死了,我娘死了。可是背后之人定然知道你喜欢我娘,所以找到了你。许灵依是为了叶裳,而你是为了杀我。所以,都被他利用了才是。”

管家又没了声。

许云初对他道,“我娘之死,是我揭穿她,她因此而死没错。可是我即便不揭穿她,叶世子也查到了她,她随月贵妃做了通敌卖国之罪,必死无疑。”话落,道,“你虽然猪油蒙了脑袋,但想必在最初也没有想要杀我的想法,虽然我娘与我亲情浅薄,但我毕竟也是她所生,多年来,我该尽的孝道,半丝没少。你应该是在后来被人蛊惑了,才兴起了要杀我的念头。”

管家惊异地看着许云初。

许云初叹了口气,对他道,“你若真是有害我之心的奸恶之徒,我爷爷、父亲、我,三代也不能任由你一直待在身边。”话落,道,“你说,我留你一个全尸。”

全尸便是对死者最大的慰藉,若是没有全尸,死都不能超生。

“你到底说不说!”国丈怒不可止。

管家沉默片刻,看着国丈一副恨不得剐了他的样子,道,“既然都被公子猜出来了,那我便说。公子当真留我全尸?”

许云初道,“我言出即行。”

管家闻言道,“我也不知道那人是谁。”

国丈大怒,“一派胡言!”

管家看着国丈道,“老爷可以不信我说的话,但我说的确实是事实。那人每次从密道来国丈府,都是黑衣遮面,连眼睛都不露。”

“眼睛不露他怎么来国丈府?”国丈自然不信。

管家道,“他武功极高,走路无声,老奴第一次见他时,也惊了个够呛。”

国丈道,“他是谁?连名字也不知道你就信他?”

管家看着国丈说,“夫人死后,老奴就不想活了,为何不信他?反正老奴也想死,死前将工资带下去,也无不可。”

国丈又骂,“你这该死的狗东西!”

许云初问,“那他是高是矮是胖是瘦,你总能说出来。”

管家道,“那人不胖不瘦,比公子您矮一些,说话声音粗重。其余的,老奴就不知道了。”

许云初问,“又衣服呢?即便穿的是黑衣遮面,但什么布料?你身为国丈府管家多年,自来心细,不难知道。”

管家道,“那人穿着普通的麻布,脚下的鞋是家常纳的平底鞋,不是富贵人家穿的靴子。双手一直待在袖子里,老奴见了他三次,也没看见他的手。其余的,老奴便不知道了。”

“他第一次找你,是什么时候?”许云初又问。

管家道,“公子在燕北的时候。”

许云初又问,“第二次和第三次呢?”

管家道,“第二次公子请了孟太医入府给小姐看诊之后。第三次是年前,小姐从郊外的雪梅岭赏梅回来的当日。”

许云初道,“你都是在哪里见的他?”

管家道,“第一次是在我自己的房中,第二次和第三次我是被小姐叫去了她的房中。”

许云初又问,“他是先找的你,还是先找的许灵依?”

管家道,“似乎是先找的小姐,应该是在中秋夜宴之后,公子您也前往燕北之后,找了小姐,之后,找的我。”

许云初道,“他可还找了府中其余人?”

管家摇摇头,“没有了!在他看来,国丈府有我们两个就够了。”

许云初道,“的确是够了。”又问,“每次他都什么时辰来?”

管家道,“第一次是深夜来的,第二次和第三日都是刚入夜时。”话落,他道,“否则老奴在太晚时也不敢出入小姐的院子。”

许云初又道,“他虽然说话声音粗重,但听口音,可是京中口音?”

管家一怔,想了想说,“似乎就是京中一代的口音。”

许云初问完了该问的,对他道,“我虽然答应给你一个全尸,但没说现在给你,你先活些日子。”话落,对浮影吩咐,“将他押去地牢。”

浮影应了一声是,押着管家去了地牢。

国丈见管家被押走,恨得不行,对许云初问,“你问了这么多,可知道那背后之人是谁了吗?”

许云初摇头,对国丈道,“虽然不知道是谁,但知道一定是我娘和月贵妃生前关系紧密之人。从明日起,孙儿开始彻查她们生前之事,定要彻查得一清二楚,早晚能知道是何人。”

第八十四章 一条死巷

马车内,叶裳对苏风暖问,“你用传音入密,对许云初说了什么?”

苏风暖将对许云初说是管家杀了云霓之事对叶裳说了。

叶裳闻言道,“国丈府的管家是家生子,侍候了国丈、国舅、许云初三代。没想到却成了家贼。”

苏风暖道,“既是管家作案,脱不开内宅之事,我们再留在国丈府,不太好,等事情有了结果,若与机关密道之案有关,许云初定会找我们说个结果的。”

叶裳点点头。

苏风暖道,“天色还早,去不去那密道出口的院落看看?”

叶裳道,“去!”

于是,苏风暖对外面的车夫吩咐,“去西街市井。”

“是。”车夫应了一声,将马车赶入西街。

叶昔道,“没想到那密道的出口竟然是在西街市井的一处荒废的院落,而且那荒废的院落被贴了封条。官府的封条,多年来,无人居住,可真是有意思得紧。”

叶裳“哦?”了一声。

苏风暖便将她与叶昔、萧寒、谢轩四人查探到那处院落的所有情形说了。

叶裳道,“待去了那处院落之后,看来需要好好地去户部查查,还要去府衙和刑部查查卷宗,府宅的主人到底是什么人。”

苏风暖点头。

马车来到西街市井,这一片民宅,是市井百姓居住的地方,也是南齐京城繁荣背后的贫困所在。

苏风暖挑开车帘,看着外面,指挥着车夫,七拐八拐进了一处狭窄的巷子。

来到一处破败的门前,苏风暖对车夫道,“就是这里,停下。”

车夫勒住了马缰绳,停住了马车。

苏风暖刚想跳下马车,叶裳按住她的手,先一步下了马车,之后将手递给她,苏风暖意会,搭着他的手,缓缓地慢慢地下了马车。

巷子里有一位胡子发白的老人坐在远处一处院落门前的石墩上,破衣邋遢,听到动静,向这边看来,当看到叶裳、苏风暖等人,露出惊异的神色。

叶裳和苏风暖对看一眼,向不远处那位老人走去。

叶裳喊了一声,“老伯!”

那老人缓缓地扶着墙站起身,看着叶裳和苏风暖,二人皆衣着华贵,容色无双,他惊异地问,“两位贵人,来这种地方,不知可有何事?”

叶裳问,“老伯刚刚见到我们,为何现出异色?”

那老人闻言道,“十几年了,自从官府对这户人家贴了封条,封了这处院落后,小老儿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上门,故此惊异。”话落,他问,“敢问公子小姐何故来这里?”

叶裳道,“查案而来。”

那老人更是惊异道,“十几年前不是已经结案了吗?”话落,他打量二人,又看向二人身边跟着的叶昔、萧寒和谢轩,见萧寒和谢轩身穿着苏府护卫的服饰,当即惊道,“是苏大将军府的人?”

叶裳笑道,“老伯对各府护卫的服饰看来清楚得紧。”

那老人道,“小老儿这等贱命,最怕的就是冲撞京中各府的贵人,是以,都会记住各府的当差之人。”话落,他上前两步,看向那辆二人乘坐的马车,立即说,“小老儿老眼昏花,原来是容安王府的马车。”话落,他惊问,“看来公子和小姐是容安王府的叶世子和苏大将军府的苏小姐了?”

叶裳笑了笑,“老伯虽生活在市井,却见识不小。”

苏风暖笑道,“正是我们二人。”

那老人退后两步,连忙见礼,“小老儿失礼了,原来不知是两位贵客,适才冲撞了。”

叶裳道,“老伯免礼。”

苏风暖见他瞬间极其恭敬,拱手还礼道,“老伯,我们只是两个小辈,你无需向我们见礼。”

那老人道,“容安王当年英姿非凡,与王妃保卫南齐疆土,战死沙场,世子破月贵妃案,与北周议和谈判让北周威严扫地,代天子督管户部,整治户部,查户部贪墨案,苏大将军为保我南齐,更是立下累累功勋,苏小姐巾帼不让须眉,保卫燕北,征战西境,大败北周二皇子,更是遍传市井,名扬天下。王府英才,将门虎女,当之无愧,小老儿今日有幸见到您二人,当真是三生有幸。”

叶裳笑了笑,“老伯一把年纪了,口才不错,屈居市井中,可惜了。不知老伯以何为生?”

那老人顿时道,“小老儿以前以说书为生,如今老迈病残,苟延残喘,说书也无人听了。以前攒了些积蓄,勉强度日。”

苏风暖道,“怪不得老伯口才了得,原来曾以说书为生。”话落,她问,“敢问老伯,这里昔日出了什么命案?官府封锁了多年?一般寻常这种宅院,若是无人承继,不是由官府售卖吗?”

那老人道,“昔年啊,这里住着一家五口,一夜之间,全都死了,官府的人带着仵作前来验尸,可是也没能查出死因,后来,官府封了这座府宅。每逢深夜,这一整条巷子的人都会听见这院子里的啼哭声。大家都说是闹了鬼,官府的人也趁着夜间来查,可是什么也没有,但依旧每日夜都会听到里面传出的啼哭声。后来,这一条巷子的人搬走了。”

“都搬走了?怪不得这条巷子这么清静。”苏风暖问,“老伯您怎么没搬走?”

那老人道,“我和老伴无儿无女,老伴有腿疾,我们能走去哪里?再说年纪大了,活一天是一天,不怕鬼魂来抓。于是,就留了下来。”

“后来呢?”苏风暖问。

那老人道,“后来闹腾了一年,哭声渐渐地没了,可是这一条巷子的人也走光了,没过多久,我的老伴生病也死了,只剩下了我,活到了今日。西街的人将这一条巷子称作死巷,但凡在京中生活的百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所以,这里的府宅除了小老儿一人住在这里,都是空的,官府拍卖府宅,哪怕再便宜,也无人敢买,所以,这一条巷子都荒废了十几年了,除了耗子,只我这么一个喘气的。”

苏风暖稀奇道,“这事儿可真是稀奇了!”话落,他看向叶裳,“你在京中,可听闻这事儿?”

叶裳摇头,“未曾听闻。”

苏风暖道,“不是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吗?”

叶裳道,“我确实未曾听闻。”

苏风暖看向那老人。

那老人立即说,“大约是十二三年前,那时候容安王刚战死不久,叶世子尚且年幼,想必是沉浸在伤心之中,自然无暇理会这等市井之事。”

叶裳道,“若是十二三年前,的确。”

苏风暖恍然,“原来是十二三年前吗?”话落,她问,“老伯,你刚说你一直住在这里,一年后,那处宅院便在没有哭声了,那之后可有别的什么动静?”

那老人摇头,“再没什么动静,这一整条巷子,无论是白天还是夜晚都安静得很。”

苏风暖看着他,“如今虽然是过了春年,但还未立春,这天气还冷寒得很,您怎么不在自己的院中待着?反而坐在这门口的石墩处吹冷风?”

那老人道,“这一整条巷子,除了我,都无人居住,冷清得很。我就盼着,有朝一日,有人住进来,跟以前一样热闹。有时候自己懒得在院子里闷着,但年纪大了,腿脚不好,又懒得走出去,便时常在这门口坐着。无论冬夏,冬天不觉得冷,夏天也不觉得热了。”

苏风暖点点头。

那老人对身后一指,“这处就是小老儿的院子,若是两位不嫌弃,进去喝碗水?”

苏风暖看了一眼天色,看向叶裳。

叶裳点点头,“正巧我们也渴了,那就叨扰老伯了。”

那老头连连说不叨扰,他多久没见过这巷子里来人了,尤其两位是贵客,便热情地将二人请去了他的院子。

苏风暖和叶裳跟着那老人进了他的院子,只见他的院子干净整洁,虽然也破败,但并不荒芜,可见真如老人所言,他一直住在这里。

里外三间屋。

老人将二人请到了外间,有一张八仙桌,有两个方凳,他请二人坐下,从壶里给二人倒了两大碗水,口中道,“小老儿穷酸,连茶叶也买不起,两位将就。”

叶裳端起碗喝了一口白水,道,“白水最是解渴,老伯不必客气。”

苏风暖也喝了一口,笑着说,“老伯既然以说书为生,想必耳目十分灵敏通达,这巷子里闹鬼的那一年,老伯可知道除了容安王战死外,这京中可还有什么不寻常的大事儿发生?”

------题外话------

每年暑假都会陪小朋友去草原住些天,今年实在太忙,早就答应了陪他去,却一拖再拖,直到前两天他问我:妈妈,什么时候去草原啊?我才觉得再拖下去,他就要开学了,秉持着答应了的事儿,一定要一诺千金以身作则的原则,我只能咬牙说,立即动身,不管有没有存稿了!

今年,忙疯了的节奏下,为了保证质量,是存不出存稿的,所以,这一趟旅行,我是裸奔而去~

不过,是带着电脑的裸奔

所以,明天出发,在这里提前跟大家说一下,未来一段时间,按照老规矩,尽我所能,保持更新,每天九点多以后,不更新的话,留言区一定会通知,只要没通知,就一定会更新。只不过时间可能会不稳定,毕竟是抽空码字,所以,别的就不说了大家给我加油~么么么么么么~

第八十五章 民无贵贱

苏风暖这话问出口,老伯顿时愣了一下。

苏风暖道,“我们是查案而来,老伯应该知道两日前的除夕夜在皇宫里发生的事儿?”

老人连忙说,“京中但凡有风吹草动,茶楼巷陌里就都会有人传出风声闲谈,毕竟只是这两日的事儿,小老儿知之不详,只听说是小国舅和苏小姐您一起在皇宫的宫宴上出了事儿,皇上命叶世子和二皇子大肆彻查。朝臣和家眷们被关在宫里一夜,陪着皇上、太后、皇后守了一夜的岁。其余的,小老儿便不知晓了。”

苏风暖对他道,“太祖建设的皇宫里的密道被人改动改造了,而那条密道的出口就在刚刚贴了封条你说闹了一年鬼的院子。”

老人惊骇,“这怎么会?那一家人家就是寻常的人家,怎么院子里会有与皇宫相连的密道出口?”

苏风暖道,“这也正是我们要查的原因。”顿了顿,她道,“你说那一处院落在死了人之后,每日啼哭,闹鬼一年。这巷陌里的人都搬走了,一年才止息。而你一直住在这里,之后这里一直没什么动静,十分平静。所以,我想问问,那一年,京中都发生了什么事儿?”

老人闻言想了想说,“那一年,京中是发生了不少事儿。先是容安王和王妃战死沙场,之后苏大将军引咎辞官,再之后,户部尚书的嫡子莫名其妙地死了,户部尚书一病不起,没多久,也辞官了。”话落,他道,“小老儿还记得,那一年,晋王府长子闹着要脱离家门,据说是因为看中了一个青楼妓子,晋王不准许他将之接进家门,他便与晋王闹得不开交,笑话闹出不少。”

“哦?”苏风暖扬眉,“后来呢?”

老人道,“闹了一年,才消停下来,后来还是晋王妥协了,不再管他了,将长孙接到了身边教养,言明晋王府将来的门庭由长孙刘焱继承,爵位也是,都与长子无关。虽然晋王府长子没脱离晋王府,但据说后来在晋王府也是分门立户,各不相干,晋王不再管他,他便自此更加荒唐起来。”

叶裳道,“户部尚书的嫡子莫名其妙的死了?是在那座府宅被官府封之前?还是封之后?”

老人道,“是在封之前,小老儿记得清楚,因为这些事儿,都是大事儿,小老儿以说书为生,当年小老儿也还不算老,还能说书,记得清楚。”

叶裳道,“我记得当年的户部尚书叫沈让,与景阳侯府是一沈。”

老人道,“正是正是,沈大人在户部任职期间,兢兢业业,是个好官。每逢有赈灾之地,都会派人盯着是否把赈灾款项和米粮送到当地,他只有一个独子,没想到莫名其妙死了。之后,沈大人伤心郁结,一病不起,再不能为官,便辞官回乡了。他辞官之后,户部尚书换了好几任,再没有沈让大人的本事,一任不如一任了。”

苏风暖寻思道,“晋王府长子之事,是在沈大人辞官之后?”

老人点头,“差不多那时候。那一时间,晋王府都快成京中的笑柄了。”

叶裳道,“这件事情我倒是知晓些。”话落,她道,“那一年,你进京在我府中看到文叔叔时,他还在与晋王闹,不过也闹得差不多了。”

苏风暖觉得若是晋王有问题,刘文身为他的长子,一定知道什么,不过子不言老子之过,就算去找他,他也不会说。

叶裳站起身,对那老人道,“老伯,你恐怕不能再继续住在这里了,若是不嫌弃,便随我去容安王府养老。”

那老人一惊,看着叶裳,“叶世子为何如此说?”

叶裳道,“今日我们是为查案而来,不曾避人耳目,此案干系甚大,九死一伤,都没什么好结果。我们离开后,你恐怕会发生不测。”

那老人顿时惊骇地张大嘴,“小老儿何德何能,一身邋遢,贱民一个,怎么能去容安王府那等尊贵之地养老”

叶裳笑了笑,道,“在我眼里,民无贵贱之分。”

苏风暖也笑道,“老伯放心随我们走,你独自一人在这里生活了十几年,虽然不惧死,但若是我们走后,你发生不测,我们良心也难安。另外,容安王府虽然是贵地,但民无贵贱。”

那老人犹豫地道,“可是小老儿已老,怎么能去容安王府混吃等死让世子白养活”

苏风暖笑着说,“我看您言语利索,还是能说书的,容安王府冷清,以后您没事儿就说上一段,也免得去茶楼听书了。”

那老人顿时搓手,“这能行吗?”

叶裳笑道,“自然行!”

那老人顿时高兴得乐呵起来,一咬牙道,“小老儿在这里孤零零活了十几年,没想到晚景时来运转有幸跟叶世子进容安王府,三生有幸啊,叶世子,苏小姐,您二人等一下,小老儿收拾收拾,这就随你们走。”

叶裳和苏风暖点头。

那老人连忙去收拾东西了。

苏风暖对叶裳道,“这一条街的各府宅院,怕是都该好好地查查。”

叶裳颔首,“你相信这世上有鬼吗?”

苏风暖笑道,“据说人有三魂七魄,人死后,魂魄归于阴曹地府,至于有没有鬼,我也不知道。只是觉得,这事儿却不是真有鬼,怕是有人装神弄鬼。”

叶裳道,“一直听见哭声,却看不见人,恐怕是有人在地道里哭,传到了地面上。”

苏风暖道,“很有可能,目的就是让这一条街的人都搬走。”话落,她压低声音说,“可是我看这位老伯,就是寻常老者,背后之人清空了一条街,却为何将他留了下来?”

叶裳笑道,“你听过昔年京城有个快嘴的说书先生吗?”

苏风暖点头,“隐约听过。”

叶裳道,“就是他。”

苏风暖恍然大悟,“原来这位老伯当年这么有名。”

叶裳颔首道,“他说的书,在京城首屈一指,名声十分响亮。当年想必背后之人不想杀他惹麻烦,毕竟一个比较出名的说书人若是死了,比普通没名姓的百姓死了要扎眼得多。”

苏风暖道,“这样说来,大约是背后之人闹腾了一年后,所有人都搬走了,而他因为老伴腿疾没办法搬走,后来老伴死了,他又安安分分地待在这里,所以,背后之人就没动他。”

叶裳道,“应该是这样。”

二人说话间,那老人已经收拾完了,脱去了早先穿的那件破衣,换了一件洗得发白的干净袍子,拎着一个小包裹,出来后,对二人说,“小老儿没什么可收拾的,就是老伴没故去之前给我缝制的几件袍子,就这么点儿家当了。”

苏风暖笑着看了一眼他身上虽然洗得发白,但针脚细密匀称的袍子,夸赞说,“大娘的针线活做得极好。”

老人闻言道,“她当年在锦绣坊做伙计,绣活自然是拿得出手的。”

苏风暖笑着点头,“怪不得。”

说着话,三人出了房门。

老人有些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小院,感慨道,“住了一辈子,这突然就扔下它走了,还有些舍不得。”

苏风暖道,“总归是在京城,以后太平了,老伯可以常回来看看。”

“也是,也是。”老人顿时乐呵地收起了不舍的表情。

三人出了院门,叶昔与萧寒、谢轩等在马车前,见二人带着老人出来,叶昔笑问,“带去容安王府?”

叶裳点点头。

叶昔道,“早先那处院落还没进去呢?不进去了?”

叶裳摇头,“既然早先你们已经查看过了,那处院子便无甚可查了,不进去了,天色晚了,明日再来。”

叶昔颔首。

叶裳拉着苏风暖上了马车,叶昔跟上了马车,那老人拎着包裹,挨着车夫坐在了车前,萧寒和谢轩骑马,一行人离开了这处巷子。

走出街道拐角,有人在喊,“张快嘴,你这是干嘛去啊?”

那老人乐呵地说,“小老儿走了运,去”他想说什么,猛地想起这事儿不知道该不该说,于是,回头对着车厢内小声问,“叶世子,小老儿遇到了熟人,这能不能说?”

叶裳笑道,“老伯但说无妨。”

那老人得了叶裳的准许,对那人乐呵地说,“去容安王府当差。”

那人这时自然也看清了容安王府车牌的马车,惊得睁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半晌,连忙让开路,待马车走过,他才结巴地问,“你你一个说书的,去容安王府当什么差?”

那老人道,“就是当说书的差。”

第八十六章 屈人之兵

马车离开西街,张快嘴这一路上遇到了很多的熟人,都与他打招呼。

一路行来,很多人也都惊异他得了容安王府的眷顾,竟然要去容安王府当差了?这可真是八辈子走了狗屎运了。

于是,马车离开西街时,一传十,十传百,张快嘴被接入容安王府当差的消息便传开了。

苏风暖终于明白他为什么到现在还活着的原因了,这么多人都认识他,他即便独自一人住在西街的死巷里,恐怕死了也会有人帮他收尸的。这人活着有名,死后也留影。不容易抹去。

马车使出西街,来到荣华街,走出不远,一人拦住了马车。

车夫一惊,连忙勒住了马缰绳,一见那人,愣了一下,回头禀告,“世子,是北周二皇子”

叶裳闻言挑眉,伸手挑开了车厢帘幕,看着楚含。

楚含白着脸,一副虚弱的模样,见叶裳挑开车帘,对他说,“我出来游逛,寒疾又犯了,走不动了,载我回去。”

叶裳闻言道,“上车。”

车夫连忙下车,让开了车前。

楚含慢慢地扶着车辕上了车。

车内虽然宽敞,但已经坐了叶裳、苏风暖、叶昔三人,楚含瞅了一眼,坐在了叶昔旁边空出的地方,道,“多谢。”

叶裳看着他,“二皇子出来游逛,只要说一声,府中管家自然会给你备好马车。”

楚含难受地说,“我以为容安王府的管家不会听我一个败国质子的。”

叶裳道,“我父母死于北周,福禄的确不太待见你,但你若是有要求,我早已经吩咐,他回照办的。”

楚含道,“早先我被关在院子内,你府中的管家还未对我如何,今日我只是逛了逛容安王府,他便没好脸色地盯着我,如临大敌,我若是去找他请备一辆马车,不是自找没趣?”

叶裳道,“你好面子,那如今便是活该了。”

楚含没了话。

叶昔偏头瞅着楚含,对他说,“你两次兴兵,第一次在西境,第二次在燕北,都造成了我南齐边境生灵涂炭,如今你这样大模大样走在京城的街道上,没被人砸臭鸡蛋和臭豆腐,如今好模好样的,你就知足!”

楚含捂着心口,疼得冷汗直冒地说,“今日我没挨砸,是因为走在街道上也没人认识我。”

叶昔哈哈大笑,“想必二皇子走在北周的街道上,扬鞭打马,全都认识你?”

楚含点头,“自然。”

叶昔道,“你该庆幸在南齐的街道上无人认识你,否则你如今就没这么体面了。设想臭鸡蛋和臭豆腐砸你身上,脏水洗脚水都泼你身上,就算我们再良善,也不让你上车了。”

楚含一时默了默。

苏风暖瞅着楚含,昔日高高在上,受尽北周王宠爱的天之骄子,如今沦为质子,走在南齐的街道上,都无人识得,想必在他心里,觉得还是被人砸臭鸡蛋和臭豆腐以及泼脏水洗脚水的好,至少,人们还记得他这个北周质子,他是楚含。如今英雄末路无人识得的滋味,想必不太好受。

叶裳偏头对苏风暖道,“暖儿,你给二皇子诊诊脉!”

苏风暖扬眉,看着叶裳。

楚含闻言也看向叶裳。

叶裳平静地说,“我南齐是礼仪之邦,不同于北周狭隘心肠,国之大道,天下大同,如今你在南齐,虽是北周质子,也算居于南齐的子民。”

楚含没说话,一时间看着叶裳,像是重新地认识他。

苏风暖闻言一笑,软声道,“是我心胸狭隘了。好,听你的。”话落,她对楚含说,“二皇子伸出手来,我给你诊诊脉。”

楚含闻言默然地伸出手,递给了苏风暖。

苏风暖坦然地按住他脉搏,虽然早已经料到他那日被她和叶裳打得重伤落下掺杂了软骨毒的寒水里,也没想到她体内的寒疾竟然盘踞得这么深,比许云初的寒疾要重很多。这样的寒疾,难怪每日都要发作一次。

若是不诊治的话,这样下去,他活不了多久。

她撤回手,对楚含道,“以你如今的情况,不诊治的话,最多只能撑着活一年。”

楚含面色一变。

苏风暖又道,“我能费些功夫帮你诊治,但你的寒疾积累已久,我能保住你的命,但若想根治,却不见得可能了。”

  如果觉得粉妆夺谋小说不错,请推荐给朋友欣赏。更多阅读推荐:西子情小说全集粉妆夺谋京门风月纨绔世子妃, 点击左边的书名直接进入全文阅读。

上一章 回目录 下一章 (方向键翻页,回车键返回目录)加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