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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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月这才阴转晴。

花颜看着二人好笑,同时又有些羡慕,有多少人,自小一起长大,相互了解,相知相许,便这样在寻寻常常中寻找乐趣,平平顺顺,无波无澜,极少的。

第四十三章(一更)

这一日,花颜在花灼的花灼轩里消磨了一日,晚间给云迟写信,便随意闲谈了这一日做的事儿。

转日,程兰儿不甘心,独自背着程顾之来了花府门口,要见花颜。

花颜想了想,还是让花容请她进了花府。

花颜在后园子的秋千架上等程兰儿。

程兰儿被花容领进来后,一眼便看到了坐在秋千架上的女子。二八年华,一身浅碧色织锦绫罗衣裙,容貌虽然不是普天下难找,但也当得上倾国倾城,周身珠翠首饰不多,淡雅素静,衣袂随着秋千荡起,扬起优美的弧度,周遭景色很美,但也没有坐在秋千上的她美。

程兰儿虽然那日见到过花颜,但因为花颜笠帽遮面,没看到她容色,如今看得清楚,她脚步猛地顿住,脑中想着,原来这就是临安花颜。

临安花颜,她竟然这么美!

天下传言她没有礼数,不懂闺仪,混迹于市井,庸俗不堪。还传言她小世家女,没见识,不通文墨,琴棋书画皆登不得大雅之堂。

但是,即便她如此,偏偏狐媚了太子殿下,让太子殿下非她不娶。

太子殿下平顺了西南境地,竟然连京城也不回,第一时间来临安,五百台聘礼,亲自求娶,不怕天下非议。

她听说时,便一直在想,花颜何德何能?得太子殿下如此对待。

苏家的兄弟那日做客回到客栈后,苏轻眠捧着花颜赠送的十盒上等清茶眉开眼笑,苏轻枫素来待人冷淡,言谈生硬,但提起花颜也难得带着笑意,哥哥准备启程回北地,她左思右想,怎么也不甘心,打定主意,一定要见见花颜。

没想到,见到的是这样的花颜。

这样的花颜,单论容貌,她几个也不及,还没到她面前,便有些自惭形秽了,她头上的满头珠钗也不能为她增几分光华。

花颜见程兰儿来了,止住晃荡的秋千,懒散随意地坐在秋千上看着她。

程兰儿深吸一口气,走到花颜面前,咬着唇看着她,“你就是花颜?”

花颜笑着点了点头,“程八小姐有礼了!”话落,对采青说,“搬一把椅子来请八小姐坐。”

采青点点头。

程兰儿摆手,“不必了,我与你说几句话就走。”

采青看向花颜。

花颜笑着点头,“也好!八小姐有什么话,请说。”

程兰儿盯着她,“我想知道,你到底哪里好,竟然让太子殿下非你不娶?”

花颜大乐,“天下人大约都想问我这句话,但当面问出来的,问我的,也就只有你了。”话落,她好笑地说,“这话你该问太子殿下。”

“我见不到太子殿下。”程兰儿看着她,“你告诉我。”

花颜好笑地看着她,想着每一个姑娘,无论是跋扈嚣张的,还是娇蛮难缠的,亦或者温柔贤淑的,再或者安静可人的,大约,都会有可爱之处。

程兰儿的可爱之处,便在这里了。

她笑着说,“你问我,叫我如何回答你呢?我自然觉得我自己千好万好,哪里都好,让太子殿下倾心于我,非我不娶了。”

程兰儿瞪眼,“怎么可能?天下人可不是这么说你的,简直一无是处。”

花颜笑看着她,笑语嫣然地说,“不管天下人如何看我,都不重要,太子殿下觉得我好,那便是好了,我在他心里,谁也不能及。”

“你是不是用什么手段媚惑了太子殿下?”程兰儿咬着牙问。

花颜扬眉,“你觉得太子殿下是我能媚惑的了的人吗?”

程兰儿想了想,摇头。

花颜又晃动起秋千,收了面上的笑,对她说,“天下女子倾慕太子殿下丰仪者,比比皆是,大约都在想着,太子殿下选谁为妃,也不该选我,但是,事实就是他非我不娶。既定事实,这一辈子都无法更改了。所以,程八小姐,为了你的一生着想,还是不要再追逐虚无缥缈的梦,你眼中的太子殿下,与我眼中的太子殿下不同,无论是东宫,还是皇宫,宫墙巍巍,没那么好住,嫁个寻常男子,相夫教子,和乐太平,有什么不好呢?”

程兰儿愣愣地看着花颜,眼前所见,是她荡在秋千上的身影,秋千越荡越高,她纤细的身子也跟着越来越高,似要乘云上天,脑中是她轻言轻语的话,一字一句地敲击着她的心脏,她在一瞬间有些眩晕,但依旧用力地站稳。

片刻后,花颜停下晃荡的秋千,笑看着她,“程八小姐,你还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程兰儿受的冲击很大,看着花颜浅笑随意的脸,似乎这个女子一直以来便是这个样子,浅淡随风,谈笑随意,悠然自得,洞透世情,在她的面前,无论你是何种姿态何种心态而来,她都会这样,轻轻挥袖,便让你心中的所有苦闷烦恼不甘烟消云散。

这一刻,她似乎隐约地明白了,太子殿下为何非她不娶了。

这世间,有这样的女子,让她同为女子,没见到之时,恨着她,见到之后,觉得所有的恨怒不平都是庸人自扰,她是这样的云淡风轻,让人自惭形秽。

她慢慢地摇了摇头,“没有了!”

花颜浅笑,“那还留下来做客吗?”

程兰儿依旧摇头,“我是背着二哥出来的,得赶紧回去,明日我们便启程回北地。”

花颜微笑点头,“那就再会了!”话落,对采青说,“送送程八小姐!”

采青抬手,干脆地说,“程八小姐请!”

程兰儿转身,随着采青,离开了花府。

来时,她没心情欣赏花府的景色,如今,不免多看了两眼,发现花府一草一木一花一树都十分可观,令人舒服。

整个花府,高墙隔成两个世界,一半喧闹,一半安静,她走的这条路,进的这处地方,十分安静,路上几乎没遇到花家的人。

出了花府后,程兰儿一改路上的沉默,对采青问,“太子殿下真的离开临安了吗?”

采青点头,“的确是离开了,奴婢出身东宫,就是殿下留下来特意照顾太子妃的。”

程兰儿面色一黯,“你可否告诉我,太子殿下是真心喜欢花颜吗?世人都传太子殿下凉薄,不近女色,那对临安花颜……”

“殿下十分喜欢太子妃,殿下待太子妃与别人不同的,奴婢言尽于此。”采青道。

“多谢你了。”程兰儿点头,转身离开了花府门口。

采青折返了回去。

程顾之发现不见了程兰儿,便猜到她定然是去了花府,他有些生气,但更多的是担心,连忙出了客栈要去花府,刚迈出门口,便见程兰儿已经回来了。

程兰儿的脸色黯然,但不见了一直以来的郁闷不甘心,看到程顾之,喊了一声“二哥。”然后,对他说,“咱们今日就启程离开临安回家吧!”

程顾之看着她问,“你见到她了?”

程兰儿点头。

“她如何?”程顾之问。

程兰儿咬唇,半晌,吐出两个字,“很好。”

程顾之一愣,从小到大,他没听过程兰儿会说谁很好,她娇蛮高傲,总是觉得自己比别人好。

程兰儿轻声说,“和传言所说的很不一样,和那日晚上在画舫里见到的也不太一样,和天下的女子都不一样,我说不出来,总之,任谁见了她,就不再怀疑太子殿下的非她不娶之心了。”

程顾之也十分好奇,不戴笠帽的花颜,到底什么样,但能让整个临安,整个灵湖所有人提到她都带着笑意恭敬的女子,定然非同一般。

天下人可以怀疑花颜不好,但是不能怀疑太子殿下的眼光。

他道,“你与我说说见到她的经过吧!”

程兰儿点点头,对程顾之说了一遍。

程顾之听罢,沉默半晌,道,“她说的对。宫墙巍巍,岂能是那么好住的。八妹,虚无缥缈的梦,不追逐也罢,一味追逐,只会陪进去你自己的一生,放下吧!”

程兰儿点了点头。

“这一次来临安,收获良多,咱们今日就启程回北地。”程顾之又道。

程兰儿没意见。

当日晚,花颜在给云迟的书信中提了程兰儿登门之事,她言语调笑,“太子殿下,您的桃花又被我斩断了一朵,您省了被花枝缠绕的麻烦,可要谢谢我。”

采青在一旁侍候笔墨,捂着嘴笑。

云迟在转日收到了花颜书信,看到这句话失笑出声,提笔写了回信,“太子妃的大恩,本宫记下来,来日定当厚礼相谢。”

第四十四章(二更)

三日后,天不绝与苏子斩来了临安。

这一日,天空下着小雨,细细密密,如线绳穿的细小珠子,将房舍屋脊地面花树都层层地洗刷的无一尘。

落雨无声,并不寒凉,也无风,没那么冷,但是采青念着花颜身体不好,还是给她披了一件轻薄的斗篷。

花颜撑着青竹伞,望着街道尽头。

采青立在她身边,不时地拿眼睛看花颜。

她看的次数多了,花颜转过头,笑问,“怎么了?我的脸上有东西?”

采青摇头,犹豫了一下,小声说,“太子妃,恕奴婢直言,您……还是很喜欢子斩公子吗?”

花颜淡笑,“我从答应太子殿下之日起,自然就不会再喜欢苏子斩了。”

“那您……”采青欲言又止。

花颜明白她的意思,笑着说,“不能缔结连理,也不该是老死不相往来,可以做知交好友。”

采青明白了,点了点头,不好意思地说,“是奴婢对不住您,不该怀疑您如今待殿下的心。”

花颜笑起来,拍拍她的脸,“你是东宫的人嘛!不向着太子殿下,向着谁?”

采青红着脸也笑了。

二人说笑间,长街的尽头传来一阵马蹄声,马蹄钉了铁掌,踏踏作响。

二人立即转头看去。

只见十几匹马行来,当前一人绯红色衣衫,头戴笠帽,看不到他的脸,但马上的风姿出众至极,令人一见难忘。

这个人,不用看到他的脸,花颜也知道,就是苏子斩。

细雨蒙蒙,打湿了他身上的绯红衣衫,打湿了笠帽,但他端坐在马上身姿笔挺,握缰绳的手攥得稳稳的,似千斤都拽不动。

他瘦了极多,但是花颜想,如今的他,如脱胎换骨,一定比以前更精神些,至少,眉眼间,再无沉郁和死气,应该是生机勃勃的。

除了十三星魂,还有天不绝和安十六。

天不绝还穿着惯常穿的灰扑扑的袍子,也戴着笠帽,安十六穿着一身紧身衣,是一行人中唯一没戴笠帽的人,黝黑的脸上,落了雨,洗得一双眼睛明亮,看起来春风满面,显然是终身的好事已成。

一行人来到花府门口,齐齐地勒住了马缰绳,苏子斩伸手摘了笠帽,端坐在马上看着撑着青竹伞立在门口的花颜。

她依旧穿着一身浅碧色织锦绫罗衣裙,双手臂肘间挽着同色丝绦,披着一件翠青色的斗篷,除了手腕的翠色手镯,发间简单的珠钗和玉步摇,再无多余首饰,细雨打在青竹伞上,细细作响,她立在细雨中的伞下,浅浅然地对他笑着,眉眼温和,笑意盈盈,似满天的星辰落入了她眼里,周遭的清雨似乎都被她暖化了。

苏子斩看着她,周身的冷雨,一路的风尘,似都不冷不疲惫了。他扯动嘴角,也缓缓地笑了。

这一笑,云破月开,天地失色。

花颜发现诚如她所料,苏子斩脸色虽隐约有些苍白,但是精神极好,眉目间没了沉郁和死气,周身也不再是冷得冻死人,虽清瘦极多,形骨料峭,但的确满身的生机与生气。

她浅笑着开口,“子斩公子,别来无恙?”

苏子斩抿了一下嘴角,扬了扬眉,带着三分洒逸,七分的沉练,嗓音含笑,染着细雨的清凉,“我还以为来了临安,会见到卧床不起的你,如今一看还好!”

花颜大乐,“你来临安,我即便卧床不起也要爬起来对你扫榻相迎。”

苏子斩翻身下马,抖了抖身上的雨,“我打算在临安久住,你的好酒好菜可要备足了。”

花颜失笑,“住个十年八载也饿不到你,放心好了。”

苏子斩莞尔,“那我就不客气了。”

“不用客气。”花颜说着,看向天不绝,“臭老头,十年未出桃花谷,如今出来觉得如何?外面的天是不是与十年前不一样了?”

天不绝哼了一声,“臭丫头,活蹦乱跳的嘛,我还以为你撑不住已经成半个残废了。”话落,扫了一眼花府门口,道,“别的地方没什么变化,唯这临安花府,因为太子殿下抬了五百台聘礼亲自来求亲,蓬荜生辉了!”

花颜抿着嘴笑,“说的也没错。”话落,看向安十六。

安十六甩了马缰绳,嘿嘿地笑,“少主,您还好吧?小金答应我,为他哥哥戴孝一年,一年后,就嫁给我。”

“恭喜了!不错!”花颜笑着点头。

青魂与十三星魂齐齐下马,跪在地上,对花颜跪拜,“多谢姑娘!”

他们只说了这四个字,再没说别的。

苏子斩暼了十三星魂一眼,并未说什么。

花颜明白,浅笑盈盈地道,“我与你家公子知己知交,何必言谢?都起来吧!”

十三星魂齐齐起身。

一行人进了花府。

花颜笑着对苏子斩说,“哥哥的院落大,昨日已经说了,你们来了,住他那里。”

苏子斩点头,“好。”

天不绝道,“酒菜可备好了?这几日赶路,未曾吃好。”

“自然。”花颜笑着道,“你最爱吃的菜,最喜欢喝的酒。”

天不绝顿时高兴了,“不枉我辛苦来一趟临安。”

一行人踩着青石板路,进了花灼轩。

花灼撑着伞等在花灼轩门口,见一行人来到,对苏子斩和天不绝笑着说,“一切都准备妥当了,先梳洗风尘吧!”

苏子斩点头。

天不绝瞅着花灼,啧啧了一声,“你爱护妹妹,也不该骗我老头子,信中言语着实吓人,我以为她小命要没了,一路快马,累死我了。”

花灼笑了笑,“抱歉,我也被她吓坏了!如今确实比几日前好多了。”

天不绝哼了一声,“我这一辈子,算是卖给你们兄妹了,一个两个,病都难治得很。”

“有我们,才更考验你的医术。”花颜笑着结过话。

天不绝又哼了一声。

一行人进了花灼轩。

花容领着苏子斩和天不绝等人去了安排好的房间,花颜撑着伞与花灼去了画堂。

秋月沏了一壶茶,放在花颜面前,“小姐在院门口等了那么久,赶紧喝盏热茶吧!稍后我吩咐去厨房多熬些姜汤给师傅和子斩公子,您也喝点儿。”

花颜点头端起热茶,慢慢地喝着。

花灼也端起热茶,品了一口,说,“武威候府的人满天下在找苏子斩,他不想被找到,从桃花谷出来后,一路避开了武威候府的人,来了临安。”

花颜点头,“他多年来困居候府和京城尺寸之地,如今犹如新生,不想被候府找到,也在情理之中。太子殿下与我在书信中提了,说让我问问他,若是他不想再回武威候府了,他可以代他处理了候府之事。”

花灼思忖片刻,说,“我想请他留在临安,不知道他愿不愿意?”

花颜看着花灼,“哥哥的意思是?”

花灼道,“为花家未来打算,让他与我一起,撑起临安。有朝一日,太子殿下洗牌天下,有个帮手,我总会轻松些。”

花颜失笑,“哥哥可真会找人扛肩上的担子。”

花灼暼了她一眼,“你离开临安,总该有人替你。”

花颜一时无语,“我想要的是他一生平安自由,你别打他的注意,他若是真脱离了武威候府,再跳进临安,与在武威候府有何不同?”

花灼不咸不淡地说,“自然不同,武威候府如何和我们临安相比?我们家里人,哪个不自由了?从小到大,即便你身上扛着担子,谁圈固你了?还不是在做自己想做的事儿?”

花颜无言反驳,半晌道,“武威候府毕竟生他养他,武威候不管怎样,待他这个嫡长子都不错,虽然柳芙香那个女人弄的武威候府一团乌烟瘴气。当初我打算嫁给他时,也只是想着让他自立门户,未曾想他与我一起担负临安,我们临安的担子,我们花家子孙担是应该的,就不要拖着他了。”

花灼气笑,“你怎知他不愿意?我还未开口,便被你说了一通,若是他想永远待在临安呢!”

花颜想起苏子斩在府门口与他说的久住之言,暗想难道他真有这个打算?看着花灼对她挑眉,花颜彻底的无言了。

第四十五章(一更)

天不绝与苏子斩沐浴梳洗风尘之后,到了画堂。

秋月端来姜汤,花灼早已经命人准备好宴席,在画堂设宴。

天不绝坐下后,先喝了一杯酒,大赞,“百年陈酿,不错,不错!”

花颜微笑,“那是你没喝过更好的酒。”

“嗯?你临安花家的酒还不算更好的酒?”天不绝挑眉。

花颜笑着看了苏子斩一眼说,“世上最好喝的酒是子斩酿的醉红颜,临安花家藏的百年佳酿也不及。”

“哦?”天不绝转向苏子斩,“小子,你还会酿酒?”

苏子斩淡笑,“只会酿一种酒。”

“看不出来啊!”天不绝看着他,“我老头子为你辛苦治病这么久,什么时候你给我酿一坛酒?”

苏子斩颔首,“明日就能酿。”

天不绝大笑,“臭小子,你答应的这么快,哪里是为我酿酒?你是为臭丫头吧?你看她提起你酿的酒来一副回味无穷的模样。”

苏子斩失笑,问,“即便如此,那你喝不喝?”

“喝!”天不绝痛快地点头,“有酒喝就行。”

花颜大乐。

一顿宴席其乐融融。

宴席后,天不绝迫不及待地说,“小丫头,把你的手给我,我给你把脉。”

花颜摇头,“不急,你先去歇着。”

“歇什么?我老头子身体硬朗的很,再跑个千里路也不是事儿。”

花颜知道他的脾气,不在多说,凑过去,将手递给他。

天不绝给他把脉,片刻后,皱起眉头,“怎么如今发作的愈发厉害了?竟然伤及五脏六腑?”话落,他看向秋月,“发作时,你正在?”

秋月点头,“在的,十分严重,也把我吓坏了。”

天不绝眉头拧成一根绳,“这个脉象看,虽然如今好了一半,但确实身体心血枯竭之兆,不是什么好兆头。”

花灼面色一变。

苏子斩也面色大变。

秋月眼眶顿时红了,“师傅,小姐可还有救?”

天不绝面色凝重,撤回手,训斥说,“只是个兆头而已,急什么?一时半会儿没什么事儿,即便癔症不解,三五年的命总是有的。”

秋月脸刷地一白,“不能不解,师傅,您最厉害了,一定能想出办法的。”

天不绝哼了一声,“如今又认我是师傅了,你若是认真地与我学医术,何至于指望着我?我的一生医术,就找了你这么个蠢丫头,真是悔不当初把你带离北地。”

秋月扁起嘴角,红着眼眶小声说,“从今以后,我一定好好学就是了。师傅体格硬朗,还能教我好多好多年的。”

天不绝哼了一声,“长命百岁也是替你们操心,不要也罢。”

花颜大笑。

秋月也破涕为笑。

天不绝打个哈欠,对花颜说,“容我琢磨琢磨,稍后再找你。”

花颜点头。

几人又说了片刻话,天不绝与苏子斩去歇着了,花颜也出了花灼轩回了自己的花颜苑。

进了花颜苑后,采青小声说,“子斩公子看起来不那么冷得冻死人了呢。”

花颜好笑地看了她一眼,“他身体还未恢复,总要一年半载才能如正常人一般,如今已然极不错了。”

采青点点头,“真是极不容易的。”

花颜又笑了笑。

采青小声问,“您午睡吗?还是读书?自从殿下离开后,您似乎都不爱午睡了。”

花颜“唔”了一声,叹气,“是啊,都被他给养成习惯了,惯坏了,身边不见他的人竟然难以入睡。”

采青捂着嘴笑,“再忍半年就好了,殿下更辛苦的。”

花颜也笑着点头,“是啊,她更不容易些,毕竟除了应付朝事儿,还要应付哥哥给他的大堆要求与议程。若是半年下来,定然会累瘦了。”

采青深以为然。

花颜想了想说,“先不午睡了,给他写信吧!”

采青立即走到桌前习惯性地磨墨。

花颜提笔给云迟写信。

写了今日苏子斩与天不绝一起来临安,她见到的苏子斩的模样,以及天不绝给她把了脉之事,她未提天不绝说的心血枯竭之象,只说天不绝说琢磨琢磨,以他的医术,想必会有办法的。

写好信函后,又猜测地问,她这封信到的时候,他早已经回到京城了吧?京城一切可都还好?

太后若是对她一味反对,就让他告诉太后,她不是不育之身,将来,定会为皇室传宗接代的。

这话说的直白,惹得采青直乐。

花颜素来脸皮厚,脸也未红,用蜡封了信函后,递给了采青。

采青立即拿了信函去去传信了。

花颜写完信函,才犯了困意,躺回床上睡了。

的确如花颜所料,云迟已经回到了京城。

朝中文武百官早已经得到消息,到城门口迎接。

太子殿下此次前往西南境地,收复了西南诸小国,解决了南楚建朝以来历代帝王最想解决却一直没办法解决之事,千秋功勋伟业,着实令人震惊和敬佩。

太子殿下仅弱冠之年,便做成了这样一件载入南楚史册的大事儿,千百年后,也会被人称赞称颂。

太子云迟,开辟了南楚版图的新篇章!

自从太子殿下监国以来,无人敢小看,如今一趟西南之行,立下累世功勋,更是让人不敢小视。

不过,相比于收复西南的惊涛骇浪,天下百姓们最津津乐道的却是太子殿下在收复了西南境地后回到南楚不回京却直接携带了五百台聘礼打破皇室祖制去临安花家提亲一事。

而临安花家在经历了将太后毀婚懿旨遍贴天下后,在天下无数人惊破眼球中收下了太子殿下的聘礼,答应了婚事儿。

自此,太子云迟与临安花家缔结连理之事彻底的板上钉钉了。

这件事,与收复西南境地一起被载入了南楚历史。

无论天下人如何非议,如何看待这件事儿,都已经不再重要。

文武百官各有各的想法,都恭恭敬敬地等在城门口。

云迟马车来到城门口,下了马车,便听到一片叩礼恭贺声。

他目光一如既往的温凉的扫了一眼众人,淡淡挥手,含笑,“诸位大人起吧!本宫离京这一段时间,辛苦各位大人了。”

众人起身,齐齐摇头,连声说不及殿下辛苦云云。

云迟笑问,“父皇和皇祖母可都还安好?”

众人对看一眼,赵宰辅斟酌地开口,“太后一直病着,皇上前一阵子还好,近来身体被朝事儿所累,愈发吃不消了,一直盼着殿下尽快回来。”

云迟点头,“本宫先去见父皇和皇祖母,一个时辰后,议事殿议事。”

众人齐齐应是,纷纷觉得太子殿下此番回来,威仪更甚从前了。

云迟的车辇进了皇城,直奔皇宫。

皇帝对云迟早已经望眼欲穿,他未云迟收复西南境地骄傲的同时,又为他头疼,折腾来折腾去,还是非要花颜。

他也不是觉得花颜不好,只是觉得,云迟若是娶了花颜,一定压制不住她,他的儿子,他总是不想他太辛苦。

娶花颜,他可以想象得到,一定不会容易。临安花家没那么轻易会把女儿嫁给皇家。

天下哪个家族都好,唯临安花家,太后懿旨毀婚一事被花家人劫持了懿旨又贴满天下后,他算是看出来了,花家根本就不能惹。

但是他的儿子,偏偏死心眼的非要惹。

云迟进了皇宫,直奔皇帝的内殿。

皇帝正伸长脖子等着,见他来到,不等他见礼,立即摆手,“免礼吧!朕总算是把你盼回来了,还以为你落在临安了。临安有那么好?让你不想回来。”

云迟笑着落座,“临安的确是很好,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儿臣乐不思蜀也是情之有原。”

皇帝哼了一声,“花家世代守护临安,太祖爷据说时常夸赞临安,自然应该不错。”话落,他道,“不过让你舍不得回来的不是临安有多好,而是临安有花颜吧?”

云迟含笑,“父皇明智。”

皇帝绷起脸,“她随你回京没有?”

云迟摇头,叹了口气,“儿臣倒是极想带她回京,奈何花灼不准,也没有法子,只能将她暂且留在临安了。”

皇帝看着他一副惆怅叹息的样子,好笑,“堂堂太子,为一个女子,你至于吗?”

云迟认真地点头,“很至于。”

第四十六章(二更)

皇帝看着云迟,一时无言。

他对花颜的执着,不止他有目共睹,满朝文武有目共睹,整个天下也有目共睹。

他始终不太明白,他的儿子,在太后制定花名册之前,从没见过花颜,怎么就非她不可了?

他看着云迟,问,“你与我说实话,你是不是以前见过花颜?”

云迟摇头,“儿臣没见过。”

皇帝眯起眼睛,“那是因为临安花家?你想对临安花家如何?”

云迟摇头,“不是。”

皇帝瞪眼,“到底如何,你与我说实话。”

云迟笑了笑,“父皇越来越沉不住气了。您年轻时,可不是这样的急脾气,怪不得愈发镇不住朝臣了。”

皇帝气怒,“朕盼着你回来,就是气我的吗?”

云迟淡笑,“儿臣实话实说,若非父皇不顶用,儿臣也不至于急着赶回来。”

皇帝恼道,“说来说去,你还是怪朕把你催回来了?你是堂堂太子,一直逗留在外,像什么样子。”

云迟扶额,“儿臣这不是回来了吗?”

皇帝哼了一声,面色稍缓,“朕问你的话,你还没回答朕。”

云迟端起茶盏喝了一口,道,“父皇可记得五年前川河谷大水?”

皇帝点头,“与五年前有关?”

云迟颔首,将五年前他力排众议带着物资到了川河谷后发现已经有人先朝廷一步赈灾,救了十数万百姓,他追查之下,追查到了花颜身上之事说了。自此,虽未见其人,但这个名字却印在了他心里。他想,将来他的太子妃,便是她了。

太后催促他选妃,于是他暗中推动普天下择选,太后制定花名册,他才有了随手一翻选中了她之事。

前因后果,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的很。期间跨越了五年时间。

五年的时间,足够他好好地仔仔细细地清清楚楚地想明白他要她做他的太子妃了。

这个决定,既然是他早就做下的,一手推动择选的,自然不准许谁来更改破坏。

哪怕是太后在他离开京城后下了毀婚懿旨,哪怕花家将毀婚懿旨贴满天下,他也不改其志,要再亲自求娶回来。

花颜这一辈子就是他云迟的太子妃!

皇帝听罢匪夷所思,“你只因为这件事,还未见其人,便要让一个当年还是小丫头的花颜做你的太子妃?她是美是丑,品行如何,脾性如何,你都不管?”

云迟淡笑,“在难民营中求生数日,激励百姓们与她一起等待救援,在她哥哥找去后与她哥哥商议,断然地用花家上百粮仓无数物资千亩产业的收益来救川河谷十数万百姓,事后,扫尾干净,不留其名,哪怕还是个小姑娘,美丑不过是一副皮囊而已,又有什么打紧?儿臣心仪于她,便觉得,她当年小小年纪,便坚韧果敢,大义行善,那么将来长大,又岂能差了?不见其人,也为之心折。”

皇帝缓缓点头,“这么一件大事儿,你竟然瞒朕到今日,若是朕不逼问你,你还不说,真是岂有此理。”

云迟淡声道,“我怕说了,皇祖母与父皇插手,惊了花家的防范之心,那么御画师怕是无论如何也踏不进临安了。”

“也是。”皇帝点头,“临安花家,誓不与皇族牵扯,若是知道,一定会封了临安,再三谢绝。如今你虽波折些,但好在还是心愿达成了。”话落,他看着云迟,“朕很好奇,你是怎么说服了那丫头的?她不是死活不应吗?怎么同意了?难道折腾够了?”

云迟笑了笑,“父皇知道了想知道的,其余的就不必好奇了,留着点儿心力,仔细养身子吧!接下来,儿臣要会同礼部筹备半年后的大婚,大约会忙得不可开交,朝事儿还是要父皇多操劳。”

皇帝皱眉,“你大婚的确要隆重大办,但是全权交给礼部负责就好,难道你还要亲自处理安排?”

“礼部独自来办的话,没有我,怕是办不了。”云迟道。

皇帝看着他,“怎么说?”

云迟伸手入怀,将花灼交给他的东西拿出递给皇帝,“父皇过目吧!”

皇帝疑惑地伸手接过,沉甸甸的,全部翻看过一遍后,他面皮狠狠地抽了抽,“这是花家给你的?”

云迟道,“确切说是花灼给我的。”

皇帝递还给他,也无话可说地道,“你既拿回来,想必是应下了,既然如此,便尽快会同礼部准备吧!”话落,郁闷地说,“这花灼,着实会难为人,这是诚心不想你求娶他妹妹吗?”

云迟微笑,“他与花颜自小一起长大,舍不得是应该的。自从花颜应了我,花家上下,待我十分不错。花灼为难我,也是应当。”

皇帝摆手,“算了,花家不同于别的,朕也算是见识到了,就不多说了,你看着办吧!”话落道,“太后一直郁结于心,病了很长时间了,朕知道她是三分体迈之病,七分心病,你去看看她吧!”

云迟点头,“我这便去。”

皇帝想起一事,问,“花颜到底是不是不育之症?”

云迟摇头。

皇帝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云迟笑了笑,起身,出了皇帝寝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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