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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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迟脚步一顿,在看到她的这一刻,一日的疲惫瞬间一扫而空,也弯了嘴角,点头,“嗯,回来了。”

花颜动手给他倒了一杯热茶,递给他。

云迟接过,喝了一口,放在桌上,伸手将她从椅子上拽起,抱在怀里,嗅着她身上的女儿香,低低满足地轻叹,“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古人诚不欺我。”

花颜失笑,扬起下巴,见他眉眼隐约透着疲惫,伸手替他轻轻揉了揉眉心,笑问,“北地的事情,很棘手吧?”

云迟“嗯”了一声,收了笑,沉声说,“我没想到北地竟然胡闹成了这步田地。”

花颜伸手拉着他入座,询问,“可择选出让谁去北地了?”

云迟抿唇,“武威侯奏请去北地,还没定下来。”

花颜闻言扬眉,“武威侯?”

云迟点头。

花颜思索武威侯到是个比赵宰铺、敬国公、安阳王合适的人选,昔年,武威侯为了夫人的寒虫蛊前往南疆,将南疆翻了个底朝天,最终解了武威侯夫人的蛊毒,虽让苏子斩落了寒症的病根,但也算让南疆王和西南境地小国见识了他的厉害。

苏子斩某些方面,大约也是遗传了他的厉害。

不过武威侯她见过一面,不太能让她看得透,按理说,无论如何,他那样的人,不像是会娶柳芙香的人,但偏偏娶了。

她对云迟问,“你的意思呢?打算让武威侯去北地吗?”

云迟斟酌地说,“暂时还没想好。”

花颜闻言知道云迟在犹豫,既有犹豫,武威侯便不是最妥当的人选,开口对他说,“你离不开京城,我替你去一趟北地吧!武威侯虽然合适,但他没我更合适。你择选一个能得用的信任之人,我暗中跟随扶持他,肃清北地。”

第四卷 第一章(一更)

云迟听了花颜的话,断然地摇头。

花颜瞧着他,浅笑,“你摇头做什么?我去过北地,况且我将程子笑在北地的生意以及他手里这些年收集的东西都要到了我手里,北地虽乱,但我带着人过去,虽不说轻而易举肃清北地,但也不是太难。”

云迟依旧皱眉,“不行。”

花颜仔细打量他,见他绷起了脸,搂住他脖子,笑看着他,“你是舍不得我对不对?”

云迟板着脸,“你身体不好,除了我舍不得外,也不想你去北地涉险。万一你癔症发作,我不在你身边,如何能行?”

花颜笑着说,“天不绝时刻跟着我,有他在,你就放心吧。”话落,见他依旧摇头,轻声说,“我最怕的就是皇宫,若是不再接触旧事,我癔症就不会发作,北地没有让我发作的东西,不会有事儿的。”

云迟眉头拧紧,“即便无人可用,你也不能去。”

花颜放下手,有些生气,“云迟,你曾经说过,哪怕我嫁你,你也不会拘束着我,我如今人还没嫁你呢,你就这般反悔食言而肥了吗?”

云迟一噎,沉默地看着她。

花颜见他眉眼不复早先的笑意,叹了口气,又重新抱住他的腰,劝说,“云迟,你不能离京,让我去有何不好呢?我们大婚之期还有几个月,北地不肃清,指不定还会出什么事儿影响我们大婚呢,我与你一心,如今这般时候,谁去也不如我去让你信得过。”

云迟抿紧嘴角,不说话。

花颜脑袋在他胸前蹭了蹭,“再说了,我如今在东宫住着,本来也不能住太久就要回临安,毕竟依照规矩,大婚前是不能再见面的,如今我去北地正好。”

云迟依旧不语。

花颜又轻抚他的脸,这一张容颜,真真是眉目如画,让她怎么看也看不够,她低笑着说,“我从来没打算做你笼子里的金丝雀,你也没打算让我做金丝雀对不对?那北地之事,如今舍我其谁?”

云迟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花颜松开搂着他脖子的手,好笑地看着他,伸手又晃他胳膊,声音软软的,“好不好嘛?”

云迟眉眼终于显出无奈的神色,看着软软的与他撒娇的花颜,伸手揉揉眉心,“你怎么这么……”

花颜抬眼看他,等着他说出后面的话。

云迟住了嘴,一把将她拽进怀里,低头吻住了她娇软的唇瓣。

花颜乖觉地任他抱在怀里,浅浅地回应他。

许久,云迟放开她,低哑地说,“你去的确让我放心北地之事,但我舍不得你,一日不见,已然让我思之如狂,更何况北地山长路远,你去了,怕是我又寝食难安了……”

花颜低笑,伸手捏他的脸,揶揄,“太子殿下,出息呢!”

云迟又低头吻她,“自从有了你,还哪里要出息?”

花颜无言地轻笑。

方嬷嬷带着人端来晚膳,险些擦枪走火的云迟才不舍地放开花颜,花颜脸红地坐离云迟远了些拿起筷子用膳。

云迟瞅了她一眼,不舍蔓延上眉梢眼角。

用过饭后,云迟认真地看着花颜,“当真想去北地?”

花颜诚然地点头,“去。”

云迟又狠狠地揉了揉眉心,“多少时候?”

花颜想了想说,“最多三个月。”

云迟眉心又跳了跳,说,“三个月太长了。”

花颜低笑,“那我尽量让时间再缩短点儿。”

云迟又沉默下来。

花颜趴在桌子上,托着腮看着他,显然他即便千万个不乐意,如今依旧同意了。

云迟沉默片刻后,抿唇对花颜说,“我本来打算这两日带你去皇宫禁地,我给了看守皇宫禁地太祖爷留下的那一支暗卫的暗首三日时间考虑是他主动打开皇宫禁地的温泉宫,还是由我带着东宫的人闯进去。”

花颜一怔。

云迟盯着她说,“后日是三日期限。”

花颜手指蜷了蜷,默了片刻,轻声说,“我还没做好准备。”

“害怕?”云迟看着她的眼睛。

花颜点头,声音忽然轻了又轻,“是啊,害怕。”

云迟握住她的手,“不怕,有我在。”

花颜指尖冰凉,被云迟的手握在手里,暖了暖,低声说,“让我考虑考虑。”

云迟颔首,“好。”

花颜对他笑了笑,到底提起这件事儿影响心情,她的笑容很浅很淡。

云迟转了话题,“既然你要去北地,那我自然是要驳回武威侯的奏请了。你觉得让谁去北地当你的明枪合适?”

花颜笑着说,“那就看你最信任谁了。”

云迟如玉的手叩了叩桌面,“其实,苏子斩去北地最合适。”

花颜眨了眨眼睛。

云迟看着他,“去北地的人,需要有铁血手腕雷厉风行,如今京中这些人,只会暗地里斗心思,但若说手段厉害能震慑人,唯他一人。”

花颜“唔”了一声,琢磨了一下,笑着说,“那就让他去?他在明处,我在暗处帮他?”

云迟缩了缩眼眸,“我以为他去的话,你就不必去了。”

花颜失笑,嗔了他一眼,“说了这么半天,我以为你同意我去北地了,原来依旧是在这里跟我斗心思呢。”

云迟伸手扶额。

花颜认真地说,“子斩身子还需要仔细地将养一年,不过若是让他去一趟北地,有天不绝在身边,自然能为他好好调理,应该无大碍。他在明处吸引人视线,我在暗中助他,尽量不让他累到,虽到底是费些心思,但想必也能担得起来。”

云迟颔首,“他去比武威侯去合适,也免了武威侯觉得我不信任他的心思,毕竟苏子斩是他的儿子。”

花颜点头,“那就这样说定了?稍后我便给子斩去信?让他直接从临安去北地?而我出京去北地与他汇合?”

云迟又挣扎片刻,点头,“好吧。”

花颜笑逐颜开,“你放心,我定一日给你写一封信,时刻让你晓得我在北地的动态。”

云迟“唔”了一声,低声说,“虽你与他如今成了知己知交,但也不要每日都喝他酿的醉红颜。”

花颜大乐,她人还没走,他这是不舍又吃味了,这醋吃得可爱,不说不让她喝,因为他知道她爱喝苏子斩酿的醉红颜,只说让她不要每日喝,她笑着点头痛快地答应,“好。”

云迟还想再交代什么,对上花颜笑开的脸,又揉揉眉心,自己也觉得好笑,“罢了,不提他了。”话落,站起身,“我去书房给他写信,陪我去书房?”

花颜痛快地起身,将手塞进他手里,“嗯,陪你去。”

云迟反握紧她的手,出了房门,去了书房。

到了书房后,云迟书信一封给苏子斩,又将一块令牌随手放在书信上,转头对花颜说,“你也给他去一封信?”话落,他微笑,“毕竟我的信与你的信在他心中分量不一样。”

花颜好笑地看了他一眼,这话他倒是没说错,苏子斩素来与他不对付,满京城唯他敢与云迟公然作对,但苏子斩为她要入朝,她与云迟在通信中提过此事,如今借北地的机会,让二人达成一个君臣共识倒也是好事儿,她也不多说别的,提笔也给苏子斩写了一封信,与云迟的信放在了一块。

云迟封好信函,清声喊,“云影。”

云影应声现身,“太子殿下。”

云迟将信函和令牌递给他,“派一个人连夜出京,送去临安给苏子斩。”

云影应是,接了信函,立即吩咐了下去。

花颜笑着说,“今日梅府给我下了帖子,让我去做客,我应了,既然如此,我就从梅府做客回来,再定出京日期吧。”

云迟伸手环住她纤腰,“不急,书信送到临安最快也要两日夜,马上就是中秋节了,你在京中多待几日,过了中秋之后再走。”话落,低头吻她,暗哑地说,“这几日,不让你下床了……”

花颜眨眨眼睛,又气又笑,这是什么话!

云迟拦腰将她抱起,出了书房。

回到凤凰西苑,当夜,自然是红罗帐暖,百般折腾,直至三更。

第二章(二更)

这一夜,云迟缠着花颜,又试了几个春宫图里他喜欢的姿势。

花颜依着他折腾到深夜,最终用上了“求”字,才让他意犹未尽地罢了手。

云困雨歇后,花颜眼皮也抬不起来,窝在云迟的怀里昏睡了过去。

云迟却没多少困意,低头瞅着怀里的人儿,心中任凭不舍蔓延,三个月,他觉得他会想疯了她,可是坚决地不让她去的话,又成了她口中那个拘束她食言而肥的人了。

他自然舍不得拘束她,但又觉得若是放她去北地,他人虽然在京中,魂儿怕是也会跟她去。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许多才闭上眼睛睡去。

早朝时辰到时,花颜依旧睡得沉,云迟起身,看着她沉沉睡着的模样,想着即便他重手重脚,也不见得吵醒她,昨夜真是将她累坏了,或者说这几日,自从他开了荤,便愈发不可收拾,将她累坏了。

奈何,他的自制力在她的面前从来不抵用,即便是这般将她累坏了,他还不够,恨不得时时刻刻将她压在身下可这劲儿地欺负。

他收拾妥当,又在床前轻吻着花样磨蹭了一会儿,才出了内室。

小忠子等在门口,见云迟出来,小声说,“殿下,今日怕是又晚了。”

自从殿下和太子妃的关系更近了一层后,太子殿下便开始误早朝了,以前太子殿下从来都不会误朝的,这两日,朝臣们已经多有揣测东宫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但因太子殿下出了东宫后,依旧肃然威严,眉眼凉薄,无人敢公然问罢了。

云迟“嗯”了一声,抬步往外走,对同样候在门口的采青吩咐,“太子妃昨日接了梅府的帖子,梅府的人应该会早早来接,稍后让福管家派人去梅府传话,让梅府的车辇晚些来接,再告诉梅府一声,晌午我过梅府与太子妃一起陪外祖父和外祖母用膳。”

采青应是,“奴婢记下了。”

云迟不再多言,出了凤凰西苑。

梅府的确如云迟猜测,梅老妇人早早就吩咐人备了马车,还是让梅府的大少奶奶前去东宫接花颜。

梅大少奶奶还没出发,梅府便收到了东宫传话,梅大少奶奶笑着对梅老夫人说,“祖母您太着急了,这天还早得很,您看,太子殿下了解您,怕太早了太子妃不够休息,这不就传话来了?”

梅老夫人也笑起来,“我是有些着急,上一次太子妃来咱们梅府做客,连饭也没吃,梅府还没有过那样的待客之道,我心里一直过意不去。”

梅大少奶奶笑着说,“上次吓都被吓死了,哪里还敢留膳?不过上次太子殿下那么快找来,咱们连人影都没见到,想留饭也没机会不是?”

梅老夫人笑着感慨,“当时我以为太子殿下和太子妃闹腾成那样,这姻缘十有八九成不了,没想到,如今还是成了。据说二人感情如今很好,皇上、太后也都乐得不行。尤其是太后,那日见了太子妃,恨不得留了她在宁和宫不放回东宫。”

梅大少奶奶也感慨,“太子殿下一心想娶,执着得满天下皆知,太子妃不是石头做的人,这天下,舍太子殿下其谁?”

“是啊。”梅老夫人笑着点头,“真没想到,太子殿下执着起一个女子来,会是这般,从小看他长大,以为他那性情,一辈子也不近女色了。”

梅大少奶奶抿着嘴笑,“不想如今专情至此。”

“就是啊。”梅老夫人颔首,叹息地说,“但愿大婚顺利,太子殿下大婚后,皇后在天之灵也可安息了。”

梅大少奶奶见梅老夫人又红了眼眶,连忙转移话题,“既然不用这么早去接你,孙媳去厨房看看还需要准备什么。”

梅老夫人立即说,“多加几个菜,太子殿下也要过来,丰盛点儿。”

梅大少奶奶连忙应了。

花颜这一觉又睡到了日上三竿,醒来后,依旧是浑身酸痛,她撑着身子坐起,挑开帷幔向外看了一眼,想起今日要去梅府做客,不由得抬手揉了揉眉心,心里第一次将云迟骂了几遍。

开荤的男人果然是惹不得,昨日这样那样又那样这样,她觉得自己就是一块炖的香喷喷的骨头,被狗啃了又啃,骨髓都啃没了,还舍不得撒嘴。

另外,男人和女人的天生体力差也让她无可奈何,同样是折腾到深夜,他偏偏第二日依旧生龙活虎春风满面地早早去上朝了,而她软成了一滩泥,恨不得瘫软在床上,睡到太阳都晒屁股了。

她坐在床上,吸气好半晌,才止住了磨牙声,对外面喊,“采青。”

采青一直守在外面,应声而入,笑语清脆,“太子妃,您醒了?”

花颜隔着帷幔点头,对她问,“梅府是不是一早就来人接我了?还在等着?”

采青笑着说,“梅府的马车刚刚来没多大一会儿,还是梅府大少奶奶来的,如今正在垂花门等着。”

花颜疑惑,“不是一早就来的?”

采青笑着将云迟早朝前交代送去梅府的话说了一遍。

花颜恍然,嘟囔,“他可是好心了。”话落,揉揉肩膀,“我先沐浴,先请梅大少奶奶去前厅小坐片刻。”

采青应是,立即去了。

两个粗使婆子抬了一桶温水放进了屏风后,又退了下去。

花颜下了床,走到屏风后沐浴,水波笼罩在她身上,倒影出身上斑斑点点的红痕,她脸红了又红,想着今日,不明日,她一定也要在他身上留些印记,还要深一些的,几个月也不退的那种。

沐浴后,花颜梳洗穿戴妥当,赶紧向外走去。

采青小声说,“太子妃,您还没吃早膳呢。”

“不吃了,去梅府吃吧。”花颜看了一眼天色说。

采青摇头,坚决地说,“不吃早膳怎么行?您多少也要吃几口,到梅府还需要些时候,饿坏了胃口太子殿下会罚死奴婢的。”

花颜见她坚决,只能点头。

方嬷嬷立即带着人端来早膳,花颜快速地吃了几口,垫了肚子,又在采青的盯视下喝了药,才出了房门。

来到垂花门,果然见到了梅府的马车。

梅大少奶奶并没有去会客厅小坐,而是一直等在垂花门口,如上次一次,站在车前,等着花颜,见花颜来到,远远地,她眼睛便亮了亮。

上回见花颜,清淡素雅,但身上多了丝如风似云的气息,似一不小心抓不住,她就会飘远了,这回见花颜,她发现花颜似乎与上次很不一样了,依旧是浅碧色衣裙,挽着丝绦,周身没有多余的金玉珠翠首饰点缀,但却有一种安定的宁静的气息。眉梢眼角,还是一样,但没了淡然无畏,反而眉眼明媚,丽色天成中更添风情雅意,有着天河清水洗礼的轻媚,挡都挡不住。

这样的花颜,似乎将女子的美展现到了极致。

梅大少奶奶赞叹地看着花颜,在她走近后,立即上前见礼,笑着说,“太子妃比上次见似乎更美了,几乎让我认不出来了。”

花颜微笑,也快步上前一步扶起梅大少奶奶,打量她还是如上次见,笑着说,“大少奶奶快别夸我了,我脸皮厚,你怎么夸,我都不脸红的。”

梅大少奶奶笑起来,真真正正的世家女子,哪怕欢心地笑,也是笑不露齿。

花颜伸手挽住她的手,歉意地说,“劳顿你跑来接我,又等了这么久,真是有些过意不去。”

梅大少奶奶笑着说,“东宫距离梅府不远,我很荣幸祖母派我来接你。”话落,笑着说,“若非太子殿下一早派人传话,祖母恨不得我三更就起了过来。”

花颜笑起来,“上一次在梅府,对不住梅老爷子和老夫人以及一众人等,这一次,我可要好好地道歉。”

梅大少奶奶笑着说,“太子妃严重了,你和太子殿下比翼连枝,祖父祖母已经很乐呵了,道歉的话就不必说了,太子殿下也未曾怪罪梅府。你去做客,他们十分欣喜了。”

花颜浅笑。

二人说着话,上了马车,马车离开垂花门,出了东宫,前往梅府。

第三章(一更)

梅大少奶奶是一个十分擅长与人相处聊天之人,花颜只要乐意,更是会与人如何相处,所以,二人路上也聊得十分愉快。

梅大少奶奶发现花颜其实是个很好相处的人,不同上次,这一次,提到云迟,她都会眉眼含笑,发自内心地笑语嫣然,可见是真真正正地喜欢上了太子殿下。

马车来到梅府,梅大少奶奶先下了马车,花颜随后下了马车。

门口,梅老夫人带着梅府的一众人等在等候,看起来似乎等了许久了。

花颜连忙上前对梅老夫人见礼,惭愧地说,“是我起晚了,劳烦外祖母等候,真是不该,还有上次,也十分抱歉,望老夫人不怪罪我。”

梅老夫人握住花颜的手,笑呵呵地打量花颜,听着她喊外祖母,不再是梅老夫人,可见这一回是把自己当了自己人来亲近了,欢喜慈爱地说,“你这孩子,说什么呢?我自然不怪你,谁年轻的时候,都有个折腾劲儿,这是朝气,尤其是你敢跟太子殿下折腾,这份心气本事,就让人佩服,不怪不怪,如今你们和好了,外祖母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怪你?”

花颜虽然知道梅府既然邀请她来做客,就是不怪她上次之事,但是多多少少还是觉得歉疚不好意思,此时见梅老夫人没有半丝芥蒂,心里也轻松了几分,笑着挽住她说,“既然外祖母不怪,那我就厚颜叨扰了。”

梅老夫人乐呵呵地点头,拍着她的手说,“就将这里当做自己家,怎么随心如意怎么待着,别拘谨。”

花颜笑着点头,“好。”

一行人说着话,进了梅老夫人的院子。

婢女们摆上瓜果茶点,梅老夫人笑着推到花颜面前,“这栗子糕太子殿下小时候最喜欢吃,每次来,一盘都不够他吃,你快尝尝可喜欢?”

花颜也不客气,笑着捏起栗子糕尝了一口,点头,“不甜不腻,酥爽可口,是很好吃呢。”

梅老夫人笑逐颜开,“吃吧,多吃几块,太子殿下说也过来用午膳,不过听闻北地出了事儿,他这两日忙,大约不会来得太早。”

花颜点头,她早上确实没吃几口饭菜,栗子糕可口,便又多吃了几块。

梅老夫人见花颜一点儿也不扭捏拿捏,干脆爽快,十分喜欢,乐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梅府的大夫人上次被梅疏毓吓了个够呛,梅老爷子要家法处置梅疏毓,梅疏毓在武威侯府苏子斩院落里躲了一阵子后跟着陆之凌去了西南,到如今留在了西南,她一直担着心,如今见到了花颜,忍不住开口询问,“太子妃,毓儿在西南可还好?这孩子只给府里来了一封信,说一切都好,勿念,其余的什么也不说,着实让我担心,你可能与我说说他的情况?”

花颜闻言笑了笑,“大夫人宽心,毓二公子在西南境地很好,陆之凌驻守西南百万兵马,他辅助陆之凌在西南军中做副将,太子殿下平顺了西南,如今西南十分太平,只需要稳定军心,练军而已,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大夫人松了一口气,“那就好,这孩子惯会胡闹,我实在对他放心不下。”

花颜笑着说,“毓二公子是个可塑之才,太子殿下平顺西南境地,毓二公子立了许多功劳,否则太子殿下也不会将他留在西南百万军中担任要职,大夫人尽可放心,此次西南一行,他受的锻炼良多,待有朝一日回京,你见了他,只会欣喜。”

大夫人闻言也高兴了,“我这心一直提着,太子妃这样说,我就真放心了。”

梅老夫人笑着说,“你呀,我早就与你说过,毓儿虽胡闹荤玩了些,但不是个坏的,你偏偏爱操心,儿孙自有儿孙福,毓儿那孩子有福。”

花颜诚然地点头,“毓二公子的确命里有福。”

一行人又有说有笑地闲聊了片刻,有婢女禀告,“老夫人,老爷子来了。”

梅老夫人向外瞅了一眼,对花颜乐着说,“这老东西,今日一早就对我絮叨了半晌,一定要我派人去东宫问问,你爱吃什么,给你做什么。”

花颜抿着嘴笑,“劳外祖父费心了。”

梅老夫人笑呵呵地说,“你喊他一声外祖父,他估计会飘起来。”

花颜笑着起身,迎了出去,迎到门口,见了梅老爷子,梅老爷子还如上次见时一样,没什么太大变化,只不过不板着脸了,她笑着见礼,喊了一声,“外祖父!”

梅老爷子一怔,须臾,仔细地看着花颜,咳嗽一声,面色舒缓地捋着胡须说,“你是太子妃,该我老头子给你见礼才是。”

花颜笑着说,“给长辈见礼,天经地义。”

梅老爷子摆手,面上难得地挂了笑,“上一次见你,还没这么瘦,怎么这一回见你,瘦了这么多?”

花颜笑着说,“在西南时,水土不服,一时没调养过来,如今依旧在调养。”

梅老爷子点点头,“一定要好好调养,女儿家的身子大意不得。”话落,当先迈进门槛,温和地说,“进来吧!”

花颜转身跟着他又进了里屋。

梅老爷子坐下身,又与花颜闲聊了几句闲话,才开口询问,“这一次来京,打算住多久?”

花颜笑着说,“打算过两日就离京。”

梅老爷子一愣。

梅老夫人在一旁说,“距离你们大婚之期还有几个月吧?你刚进京才几日,怎么不多住些时日?多住些时日也是无碍的。”

花颜笑着说,“哥哥不允,只给了我十日。”

梅老夫人笑起来,“我听闻你哥哥是个厉害的,原来还规定了日期。”

花颜笑着点头,“哥哥本来想拘着我一直在家中待嫁,十日已经是极大的宽限了。”

梅老夫人拍拍她的手说,“我能体谅你哥哥,当年我哥哥也是,十分舍不得我,说什么想多留我几年的话。”

花颜轻笑,“我哥哥也这样说。”

梅老爷子道,“临安花家是个了不起的家族。”

花颜笑笑,“也不算是了不起,只是子孙世世代代守着自家的一亩三分地本分而活。”

梅老爷子看了她一眼,“这就已经很不易了,多少家族都毁在了好高骛远上。”

花颜浅笑,不再多言。

众人又闲聊了片刻,外面有人禀告,“老爷子,老夫人,太子殿下进府了。”

梅老爷子点头,“延儿呢?可与太子殿下一起?”

那人立即说,“是大公子陪着太子殿下一起回府的。”

梅老爷子点头,看了大夫人一眼,大夫人立即带着梅大少奶奶一众人迎了出去。一行人走出后,屋中一下子空荡了,只剩下了梅老爷子和老夫人以及花颜三人。

不多时,一行人簇拥着云迟来到了正院。

花颜喝着茶,看着外面如被众星捧月一样迎入府的云迟,他步履轻缓,若闲庭信步,身姿秀挺,雅致尊贵,陪在他身边的梅府长房长孙梅疏延本也是丰姿俊秀颇具风骨的世家子弟,却堪堪被他给比了下去。

这个人,无论在哪里,似乎都是天上的云端明月。

花颜瞧着,嘴角不由得弯起,好心情使得她眉梢眼角都带了笑意。

梅老爷子和梅老夫人瞧见了花颜的神色,对看一眼,眼底都露出了满意之色,这才是太子妃看太子殿下该有的模样,上一回见花颜,她是半丝没有这种神色。

云迟迈进门槛,花颜起身,迎了上去。

云迟见她迎到门口,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对她温柔一笑,然后对梅老爷子和梅老夫人各见君臣和晚辈之礼。

见完礼后,云迟拉着花颜入座,梅老夫人连忙吩咐人摆宴。

梅老爷子见到云迟,免不了要问政事,“派往北地的人选可定下来了?”

云迟颔首,也不隐瞒,“定下来了,我打算让苏子斩前往北地走一趟。”

梅老爷子一怔,“他去?他不是失踪了吗?难道已经回京了?”

云迟笑着摇头,“未曾失踪,只不过是去了一个地方治寒症,如今寒症基本解了,我给他去信,让他去一趟北地。”

梅老夫人闻言大喜,“谢天谢地,寒症折磨他多年,解了就好。”

梅老爷子寻思着说,“以如今北地的境况,他去北地,确实合适。”

第四章(二更)

用过午膳,梅老夫人再三盛情地留花颜,虽没有如敬国公夫人一般留她在梅府住下,但也要再留她叙半日话。

花颜歪着头瞅喝茶的云迟,笑吟吟地说,“我听太子殿下的。”

梅老夫人立即看向云迟,“太子殿下,你忙你的去,太子妃在梅府你放心。”

云迟看了花颜一眼,十分满意她没有向上次在敬国公府做客一般自作主张,放下茶盏,笑着说,“她过两日就要回临安了,外祖母心疼心疼外孙吧。”

梅老夫人一愣,“这话怎么说?”

大夫人在一旁笑起来,“娘还不明白吗?太子殿下这是舍不得太子妃,嫌她在京城小住的时日太短了,如今您若是再霸占上半日,太子殿下和太子妃的相处就少上半日。”

“哎呦。”梅老夫人一拍脑门,大笑起来,“瞧我这记性,早先太子妃是说过两日就要离京了,她哥哥只给她十日的期限。”话落,笑着说,“你这大舅兄厉害,听闻大婚议程就是他定的,十分繁复难做,礼部的一众官员忙的手脚朝天呢。”

云迟微笑,“我抢了他唯一的妹妹,是该付出些辛苦,他心下才宽慰。”

梅老夫人笑着摆手,“罢了罢了,我不留你的太子妃了,快带走吧!免得我强留了人遭你嫌弃我老糊涂。”

云迟被长辈取笑也不脸红,顺势拉着花颜的手站起身,“待我们大婚后,接外祖母去东宫住一阵子,届时你们再慢慢地说,来日方长。”

梅老夫人笑逐颜开,“好好好,届时我就可以抱重外孙了。”

梅老爷子咳嗽一声,捋着胡须说,“都一把老骨头了,给你一个重外孙,你抱得动吗?”

梅老夫人笑骂,“你个老东西,这是嫌弃我老呢?你抱得动,我就抱得动。”

梅老爷子“嗯”了一声,“我自然是抱得动的。”

二人笑着说着话,一路送云迟和花颜出了梅府。

坐上马车,帘幕落下,马车走起来后,云迟便一把将花颜拽到了怀里抱住,低头吻了下来。

花颜伸手推他,硬硬的胸膛推不动,只能作罢。

云迟吻够了,才放开花颜,对她含着笑意哑声说,“这是奖励。”

花颜眨眨眼睛。

云迟微笑,“奖励你没自作主张答应陪外祖母。”

花颜失笑,搂着他脖颈,笑吟吟地柔声说,“上次的教训,这次我还哪敢自作主张答应?我的太子殿下,你要我怎么陪你?去议事殿?”

云迟扶额,“去议事殿吧!一堆的事情,今日是不能忙里偷闲了。但愿明日能空出一日来,陪你逛逛。”

花颜笑着说,“明日没时间也没关系,以后来日方长,我总归是要嫁给你的。”

云迟低笑。

马车一路来到议事殿。

花颜看了一眼自己女儿家的打扮,对云迟问,“我就这样跟你进去不妥吧?你先进去,一会儿我悄悄溜进去,溜进个议事殿还是轻而易举的。”

“不必。”云迟摇头,“你随我进去。”

花颜看着他,“女子不得干政,被御史台弹劾,多麻烦。”

“议事殿分内外殿,当年,父皇未亲政时,皇祖母便陪着父皇在外殿议事,有先例的,今日我就在外殿议事,你就在一旁陪着我,你以后嫁了我,每日陪着我,这议事殿就会常来,总要循序渐进地让他们适应你踏足议事殿,不能每回都偷溜进来或易容进来。”

花颜想想也是,“行,听你的。”

云迟下了马车,随手握了花颜的手,向里面走去。

看守在议事殿门口的侍卫给云迟见礼,见到他身边的花颜,都愣了神。

云迟也不理会,踏着青玉石砖,进了殿门。

有四名朝中的大臣在院中叙话,期中一人是武威侯,一人正是御史台的闫大人,还有两名年前官员,穿着户部和礼部的官服。

四人见到云迟带着花颜而来,齐齐一怔,武威侯蹙了一下眉,四人给云迟见礼。

云迟停住脚步,随意地摆了一下手,“侯爷与三位大人免礼。”

四人直起身,闫大人看着花颜,试探地开口,“太子殿下,这位是……太子妃?”

云迟颔首,眉目温凉威仪,“不错,本宫的太子妃。”

闫大人没见过花颜,可以说京城文武百官除了少部分人在赵宰府寿宴时见了花颜一面外,许多人都没见过花颜,武威侯也只见过花颜一面,如今再见她,险些认不出。

闫大人觉得花颜容色极清丽明媚,虽不是逼人的那种夺目,但让见者也不敢盯着她多看,当即看了一眼后连忙垂下头,一板一眼地说,“太子殿下,此处是议事殿,太子妃是不是不该来?”

花颜眨眨眼睛,正巧被御史台的官员撞了个正着,自然在其位不能当没看见。

云迟淡声说,“川河谷一代水患的治理方案,数日前多亏了太子妃提点,本宫才完善其事,本宫与太子妃大婚后,夫妻一体,身为东宫的太子妃,将来母仪天下,也不能对政事一窍不通,所以,本宫带她来议事殿熟悉熟悉,以后也能随时提点本宫。”

闫大人一怔,“这……古来没有先例吧?”

云迟目光淡淡温凉,“本宫修复西南境地,也没有先例,太子妃在西南境地,助本宫良多,若非她,西南境地也不会那么快平复,区区议事殿,无聊得很,若非本宫非要她陪着,这议事殿都委屈了她。”

闫大人一噎,后退了一步,顿时没了话。

武威侯沉声说,“太子殿下,议事殿来来往往都是官员,太子妃在此,怕多有不便。”

云迟转向武威侯,淡淡含笑,不答他的话反问,“侯爷可知道子斩如今在何处?”

武威侯一怔,“太子殿下知道他在何处?还请告知。”

云迟此时也不再隐瞒,淡声说,“子斩寒症数月前已到了大限之期,被天不绝从鬼门关救了回来,如今就在临安花家修养。”

武威侯本是聪明人,顿时明白了云迟说这话的意思,天不绝是跟随花颜进京如今住在东宫,这十年来,他武威侯府的人与东宫的人遍布天下地找天不绝为苏子斩治病,但一直没找到天不绝的人,近日方知,天不绝一直在临安花家。也就是说,如今苏子斩是受了临安花家的大人情才保住命。

他当即拱手对花颜道谢,“多谢太子妃!”

花颜浅笑,云淡风轻地说,“我与子斩乃知己知交,侯爷不必言谢。”

武威侯听到“知己知交”四个字,又愣了愣,不再多言了,如今他的儿子承了花家和花颜的人情,他自然不能再揪着女子不得干政不得踏足议事殿之事了。

武威侯不再有异议,另外两名年前的官员自然不敢有异议。

云迟握着花颜的手,堂而皇之地进了议事殿外殿,一改早先的主意,更是干脆带着她去了议事殿的内殿。

闫大人、武威侯、另外两名官员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四人对看一眼,都没想到太子殿下看重花颜到了这个地步,竟然连议事殿也带着她来了。

四人压下心中各自的心思,他们四人早早来了议事殿,自然也是有事情要找云迟。于是,跟在了云迟和花颜身后,进了议事殿。

议事殿的内殿花颜来过一回,进来后,自然也不会东张西望,在云迟松开她手时,她便自动地去了屏风后,歪躺在了软榻上,她知道那四人是找云迟有事,所以,趁着这功夫,打算睡个午觉,毕竟去梅府做客一趟,还是有些累的。

云迟隔着屏风隐约看到她躺了个舒服的姿势,准备睡一觉的模样,哑然失笑,回转身,坐在了桌案前的椅子上。

武威侯等人进来,没见到花颜,先是齐齐一怔,然后隔着屏风隐约看到了个朦胧的身影,一时间心思各异,不过都暂且压下,无人再提花颜踏足议事殿之事,依次对云迟禀告要商酌之事。

云迟随意地坐着,一边批阅奏折,一边敲定了官员上禀的商酌之事。

在武威侯再一次请陈前往北地时,云迟淡淡笑着说,“我已经书信给苏子斩,令他前往北地一趟,他去比侯爷去更合适。”

第五章(一更)

武威侯闻言讶异地看着云迟,没想到云迟敲定的前往北地的人选是苏子斩。

一直以来,苏子斩没有入朝的打算,自从五年前武威侯夫人无故地猝死在东宫,苏子斩本就与云迟不对付的关系更是雪上加霜,他娶了柳芙香后,苏子斩剿平了黑水寨九死一生后要脱离武威侯府,他死活不同意之下,他干脆在武威侯府辟开了一处院落,虽然依旧在武威侯府,但他的院落竖起了高墙,算是隔离而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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