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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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珂一张脸现出惊恐的神色。

美人又重重地坐了几下,安珂发不出别的声,只能发出闷哼声。

美人夺过他手里的令牌,在手中把玩了一下,然后又对安珂搜身,从他身上又搜出了半枚虎符。

他一边把玩着,一边娇媚地说,“将军轻点……奴家疼……”

安珂脸上更惊骇了,随着她屁股坐在他身上,把他当坐垫一样,抬起来,又重重地坐下,他一会儿出气长,一会儿出气短,一会儿几乎出不来气。

就在他惊惧时,屏风后走出一名女子,那女子张口用安珂的声音说,“好好,听美人的,你说疼,本将军就轻点儿……”

安珂一双同仁蓦地睁大,不敢置信地看着这女子张口就是他的声音,他心中又惊恐又震怒,但只能直挺挺地躺在地上,什么也做不了。

“哎呦,将军您真好……舒服死奴家了……”

“本将军还有更厉害的呢,会让你更舒服的……”

……

足足一个时辰,安珂便看到后来的那名女子坐在屋中喝茶,闲适随意,时不时地用他的声音说一句话。

而坐在他身上的这个美人,时不时屁股抬起将他身子将肉垫坐一下,或者是用脚踢踢椅子,用手拍拍床板,发出声音。

一个时辰后,美人才喘着气说,“将军,奴家……奴家不行了……您太厉害了,奴家要缓一缓……”

那坐着喝茶的女子用他的声音发出满足的喘息,“好……好……缓一缓,你这销魂滋味……着实让本将军想死在你肚皮上……”

然后,屋中静了下来。

那美人开始嫌恶地扒他的衣裳,很快就扒好了,脱下自己身上的罗裙,往身上套他的铠甲。

安珂脑中如被巨石砸中,嗡嗡轰鸣,若是这时候他还不知道自己中计了,他就是个傻子。他眼中除了惊惧,全是后悔。后悔没听安遇的话,今日不该出来。想不到他在北地待了十几年,顺风顺水,今日竟然栽了。

美人穿好了安珂的铠甲,用水净了面,露出一张让安珂更是睁大了眼睛的脸。

这张脸安珂认识,是北地程家的庶出七公子程子笑,因为近来,上面人将他的画像送了来,让他和安遇派军中人盯着些,若是这个人出现在安阳镇,就杀了他。

他没想到,他没杀人,如今人家把他给坑了。

程子笑净面后,对安珂又嫌恶地踢了一脚,然后对花颜无声地说,“再给我易容?”

花颜笑眯眯地点头,对着安珂的模样,又给程子笑易容成了安珂的样子。然后,又拿出一颗药丸,递给他。

程子笑吃了药丸,清了清嗓子,对花颜没底地无声地说,“我只能模仿出这狗东西七八分的样子和声音,行吗?”

“行。”花颜给了他一个放心地眼神,“我就在你身后跟着你,必要时,我以内力助你开口,你不要用你那点儿微薄的内力跟我的内力抗衡就是了。”

程子笑点头,放心下来,同时心里既好奇花颜如何以内功助他开口,又兴奋即将大干一场仗。他活了这么多年,还没有这么兴奋过。

程子笑做好心理准备之后,将地上躺着直挺挺的安珂拖进了屏风后。

屏风后五皇子和采青又惊又叹,今日算是认识了花颜和程子笑的另一面。如今见安珂被拖进来,采青连忙走到花颜身边,“太子妃,您真不要奴婢跟吗?奴婢功力也不算低的,保证不拖您后退。”

花颜捏捏她的脸,“乖,你保护五皇子,同时将这狗东西送去北三街让十三姐姐找个地方关押起来,别让他死了。有云暗在,我不会有事儿的。”

采青只能点头,“那您小心些。”

花颜颔首。

程子笑又将屋中的东西弄得东倒西歪,床上的被褥用力地揉了一番,像是打过了一场仗,然后他深吸一口气,对花颜点点头。

花颜笑着立马躺去被揉乱的床上,盖上被子落下帷幔,地上扔着揉搓的衣服。

程子笑见屋中没什么破绽后,走到门口,打开了房门。

外面安珂的两名心腹带着的一小队士兵听了一个多时辰的壁角,早在中途时,那两个心腹受不住,直接跑去叫了姑娘发泄了一番,可苦了那些士兵。

如今见安珂出来,那两名心腹对看一眼,嘿嘿地笑,其中一名心腹开口,“爷,这美人可够味?”

安珂满面红光,捶着腰,高兴地点了点头。

另一名也在安珂面前表现,“那这美人……如何安置?属下可听您说了,要给她赎身。”

安珂又点点头,继续捶着腰,大步往楼下走。

二人见安珂只点头不说话,又对看一眼,齐齐在安珂身后往屋内瞅了瞅,只见屋内乱七八糟,床上帷幔半遮半掩,那美人盖着被子躺在床上,青丝铺了半个枕席,似是累晕了过去。

那二人看着便心猿意马,但既是安珂的人,只能心痒痒,流连地扫了一眼,赶紧跟着安珂下了楼。

那一小队士兵们也跟着下了楼。

花颜见人都走了,立即推开被子,悄无声息地跟了下去。

楼下,老鸨见安珂下来,笑着迎上前,“安将军,得手了?天香的滋味如何?”

程子笑觉得不能再不开口了,正着急,感觉后背一阵气流冲入,他顿时想起了花颜的吩咐,不敢用内力抵抗,随即他感受到气流冲入他内腹又顺着内腹冲上胸口,冲出他口中,他听到自己的说话声,十分得意张狂,回味无穷,“滋味好极了,本将军打算给她赎身,这个美人我要了,有什么条件,你只管提。”

第六十六章(二更)

话音开口,程子笑自己都吓了一跳,暗暗震惊于花颜的本事。

没想到太子妃竟然能够以内力掌控人言行话语音质,这普天之下,他还是第一次晓得竟有这种内力功夫,似乎他一下子就变成了被她操纵的木偶人,这种感觉,让他既新奇又有些心慌。

任谁也不太喜欢被人这般操控,好像身体不是自己的了。

老鸨闻言一惊,高兴的脸顿时变了,结巴地说,“将军……要给她赎身……这可是奴家费劲千辛万苦弄到手的美人,还没捂热乎呢。”

程子笑大手一挥,“别废话,你只管提条件就是了。”

“这……这……太突然了,容奴家想想……”老鸨有些慌。

程子笑竖起眉,不耐烦地说,“想什么?本将军想要一个女人,你还不给?”

老鸨面色一变,连忙害怕地说,“给给……想想条件……”

程子笑闻言点头,不再为难她,干脆地说,“行,你且先想着,我过几日再来。”话落,走到老鸨面前,发狠地说,“本将军告诉你,不要给我耍花样,这美人我喜欢,你给我看好了,出了差池,我要你的命。”

老鸨后退了一步,白着脸连连应是。

程子笑出了秦楼,扫了一眼,见到安珂的那匹配着金鞍的高头大马,走过去,翻身上马,春风得意地说,“走,回营!”

两名心腹和一小队跟他身后出来,立即上马,分毫没怀疑安珂已换了人,跟着回了安阳军大营。

花颜带着太祖暗卫暗中跟随,一路去了安阳军大营。

回到安阳军大营,程子笑马也不下,直接奔驰进了营门。

营中甚是安静,一切秩序井然。

依照程子笑自己与肖瑜了解的安阳军内的情形,一路向里走。

安阳军内因安珂于安遇不和睦,所以,五万兵马分了两股势力,一股顺服安珂,一股顺服安遇,这么多年,明里暗里较着劲儿。

营房分为东西大营,安珂年长,占东,安遇小他半岁,占西。

程子笑一路骑马回到安珂住的地方,在门口,看到了等着他回来的安遇。他暗暗地吸了一口气,想问花颜跟着没跟着?此时跟进来了没有?但没法出声。

他刚这样一想,花颜的声音在他耳边传音入密说,“放心,我进来了,就在你身后。”

程子笑顿时踏实了。

安遇在程子笑进来时,就盯紧了他,“三哥回来了?”

程子笑用鼻孔出气,哼了一声,翻身下马,甩了马缰绳,感觉内腹又冲进一股气流,他此时也适应了,立即将主导权交给花颜,须臾,只觉那气流上冲,他得意地看着安遇春风满面地笑,“秦楼的天香姑娘果真是国色天香,又辣又有滋味,不虚此行。”

安遇脸色不好地看着他,“三哥是爽快了,但弟弟在你离开后,时刻守着大营,怕出差池。”

程子笑不屑一顾,“我才出去不到两个时辰而已,你慌成这样做什么?出息!”

安遇见他不以为然,恼怒道,“三哥不将时下北地的情形当一回事儿,可知道若是一旦出事儿,你我的脑袋就要搬家。你死不要紧,别害了我。”

程子笑大手一挥,“说什么死不死的,丧气,好心情都被你破坏没了。”

他随手一挥,虽随意,但气劲可不小,一下子就将安遇打了个跟头。

安遇栽到地上懵了一下,随即,腾地站起身,睁大眼睛看着安珂,忽然大叫,“你不是安珂,来人,拿下他!”

他一边喊出,一边拿出了剑,刺程子笑。

程子笑立马后退了两步,大怒,“安遇你疯了!睁大你的狗眼看看我,我怎么就不是安珂了?你耍什么疯?”

安遇追着他要杀他,口中大呼,“你不是安珂,来人,给我拿下他。”

程子笑躲避了两下,先是没拔剑,解释了好几句,但见安遇说什么也不听他的,他被彻底激起了怒火,也拔出了剑,“混账东西,你又耍什么阴谋诡计!不是老子是谁?”

安遇不听的狡辩,见没人上来帮忙,他破口大骂,“狗娘养的,没听见老子的话吗?这个人不是安珂!拿下他。”

这时,安遇的手下惊醒,连忙听话地上前,虽然他们打量半晌,也不明白这安珂明明就是安珂,怎么就不是安珂了。但安遇发了怒,他们也不得不听。

程子笑一见,气急,“他竟然说我是假的,真是新鲜了,我还说他是假的了。来人,给我拿下他。”

安珂身后的心腹之人也觉得安遇是在使坏,明明安珂就是安珂,他们一直跟着,他进了秦楼玩了个女人,他们还守在门外听了一个多时辰靡靡之音了,从秦楼出来,一路也跟随着,怎么能是假的安珂?

于是,安珂与安遇对打,安珂的手下与安遇的手下对打。转眼间,两拨人打了起来。

紧接着,两拨早就分成的壁垒人马陆陆续续地被惊动加入,也打了起来。

两人手下的幕僚因出了这么大的动静,也连忙跑了过来,对看一眼,都不明白怎么个情况,他说他是假的,他说他的是假的,幕僚们观战半晌,也没得出谁真正才是假的结论。

眼看两人身上都挂了彩,士兵们的混战越来越严重,已有死伤,幕僚们急了,有人大呼,“都住手!”

这么多年,安珂和安遇虽然不对付,但从未如此这般不要命地动过手,一时间,清醒的幕僚们都觉得这事情有点儿不对头。

眼看着自己扶持的将军吃亏,呼喊不管用,也顾不得了,只能上去帮忙。

论武功,安遇的武功要比安珂的武功高那么一点儿,但论狠劲,安遇不及安珂,这个人虽喜欢玩女人,但也不是整日里浑玩,只玩长得貌美够味的上等女人,所以,没被酒色掏空身子。

所以,在混账中,安珂发了狠,一剑将安遇穿了个透心凉。安遇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仰倒在地上,死不瞑目

程子笑虽有些武功,自小也是勤加苦练,本来没将安遇看在眼里,但真打起来方知,果然是军营里的汉子,还真不是草包,这安遇还是有两把刷子的,让他好生地费了一番功夫,才没用花颜出手帮忙,自己实打实地杀了他。

杀了安遇后,程子笑支着剑喘息了片刻,大怒,“都住手!”

他一嗓子干吼,开始没官用,紧接着,有人惊恐地大喊,“安四将军被杀了!”

“安四将军被杀了!”

“四将军被杀了!”

……

一时间,无数士兵大喊了起来。

程子笑又怒喝,气急败坏地大吼,“都给我住口!他死了就死了,这个狗东西,竟然耍阴谋诡计要害本将军。他该死!”

“他是假的!安珂是假的!”安遇的一个幕僚这时怒喊,“杀了他,为四将军报仇!”

“混账东西!将他给我拿下!”程子笑狠厉地看了那幕僚一眼,一身血腥,宝剑上还滴着血,发狠地怒喝,“将耍阴谋不服本将军令的人,都给我拿下。”

安珂与安遇斗了太多年,两方都希望自己扶持的将军赢,从安阳军里踢走彼此,如今安珂杀了安遇,明显是他赢了,抚顺安珂的人马一时间精神大振,再不顾及,当即就一鼓作气听安珂令铆着劲儿冲了上去。

俗话说,大势已去如风散,主将已死,早先归顺安遇的人等于没了主心骨,很快安遇的人马就没了气势,安遇的幕僚们也悉数被拿下了。

一场混战,没出半个时辰,便落了幕。

程子笑觉得这一仗打的过瘾,将宝剑在地上躺着尸体还温着的安遇身上蹭了蹭,将血擦掉,宝剑收剑入销,他狠狠地吐出了一口浊气,瞪着地上安遇死不瞑目的眼睛的继续做戏,“安遇,你死了也别怪我,是你先惹我的!”

安珂手下的士兵们也觉得安珂做得对,好好的回来,安遇突然要杀安珂,任谁也不能坐以待毙。

“你我兄弟一场,下辈子,你别得罪我了。”程子笑转过身,眉峰冷厉地怒喝,“从今以后,安阳军只有一个将军,叫安珂,都明白了吗?”

“明白了!”士兵齐齐表态。

“整队!有不服的,拖出去砍了!”程子笑十分威风地下命令。

混乱而战的士兵们收了兵器,整了衣衫,连忙站好队列,无人不服从命令。

程子笑满意,心想着,安阳军到手了,他身上挂了彩,也值得。

第六十七章(一更)

无论是心里服安珂的人,还是表面假装顺从安珂的人,都接受了安遇已死的事实,总之,无人敢再公然反抗安珂。

接下来两日,程子笑在花颜暗中帮助下,给安阳军进行了大换血,难收拾的幕僚精明的副将,都暗中让云暗收拾了,不难收拾的,程子笑以安珂的名义,简单地收拾了。

收拾些人,自然提拔些人,提拔的都是安珂的心腹。

心腹们被提拔后,更不相信安遇说的那什么安珂是假的放屁的话,若是假的安珂,怎么可能提拔他们这些心腹之人?估计这时就将他们也一窝端了。所以,这个安珂,就是安珂。

安阳军进行了有史以来的大换血和修整。

在花颜的帮助下,暗中除了军中的暗线和钉子,程子笑配合着花颜,十分有将军范地将安阳军变成了安珂一个人的安阳军。

因暗线和钉子被拔除,所以,军中的消息丝毫没传出去,外面看安阳军还是以前的安阳军,还是安遇在时的安阳军,安遇已死的消息也被瞒了个严实。

两日后,外面传出苏子斩现身凤城,收服了程家七公子程子笑放粮赈灾的消息。

消息一出,轰动了整个北地。

北地那些人闻得风声,暗暗磨牙,原来苏子斩一直没露面,却是暗中与程子笑勾搭到了一起,有程子笑的产业做后盾,他不需要调配北地官粮,自然有恃无恐,无需上门来找他们这些官员。

北地的官员们一时间慌了大半,暗搓搓地捋了捋手上沾染的不干净,觉得,谁也不能让苏子斩和程子笑再活着出北地。

苏子斩不露面找不到他,如今露面了,虽办成的收服程子笑放粮赈灾的这件大事儿让人心里没底,但总归他露面比不露面躲在暗处强。

他露面,就暴露了自己,站在了明面上,那么,就好杀了!

于是,纷纷派出大批人,涌向凤城,下的都是死命,杀了苏子斩和程子笑。

又过了两日,安阳军中一起来了三名信使,报信官将人迎到了安珂的中军殿,三人见了安珂,没见着安遇,齐齐对看一眼,一个中年男子有人开口问,“安遇将军呢?”

程子笑认识这中年男子,是北地程家的一位庶叔,他顶着安珂的脸笑了,“他死了。”

此话一出,三人齐齐一愣。

因程子笑说的太轻描淡写,实在不像是正经话,给三人的感觉就是玩笑。

其中一个与中年男子差不多年岁的瘦子说,“安珂将军,上面有密信传来,请两位将军共同过目,事态紧急,还请不要开玩笑。”

其中一人二十多岁,很年轻,但模样便不像是个善茬,面相奸滑,立即接过话,“就是,快将安遇将军请来。”

程子笑看着三人,全都打量了一边,巧得很,这三人他都认识,那瘦子是怀王府的一位庶出世叔,那年轻男子是苏家一位庶子,在各家族中,有能力的庶子的确也会受到重用。他挑了挑眉,“我说他死了就是死了。你们当我开玩笑不成?”

三人见他这话说的正经,一时间都意识到这话可能是真的,不约而同地问,“发生了什么事儿?”

“他屡次看我不顺眼,前两日得罪狠了我,我把他杀了,就是这么简单。”程子笑不耐烦地说,“有事儿说事儿,他死了,难道在你们眼里,这事儿就办不成了?”

三人对看一眼,都觉得不太对劲,立即说,“可是上面交代了,请两位将军一同看密信。”

程子笑猛地大掌一拍,桌案被他拍的砰砰响,他怒道,“怎么着?看不起老子?觉得没了安遇,老子就无能了?”话落,他横眉竖眼,警告道,“你们如今站的是安阳军的地盘,想死也容易。”

这话十分不客气了,三人本是信使,以往一起来,很是得安珂和安遇面子。如今眼看安珂不给面子了,不由得都面色一变。

那年轻男子立即薄怒道,“安珂,我们可是上面派来的信使,你也敢让我们出事儿?你就不怕上面怪罪你?”

程子笑哈哈大笑,耸了耸肩,“我怕得很,那么上面有什么密信,你们最好快点儿拿出来给我,我看心情,能不能照办,若是我心情好,你们就活着出去,若是我心情不好,那你们干脆死在这儿得了。”

他嘴里虽说着怕得很,但是三人谁都看出来他根本就没怕的意思。

三人不由得心里都觉得安珂变得实在是太嚣张了,这是分毫不给他们颜面,更证实了安遇的确是被他杀了,显然,如今安阳军他是真正的爷。这里五万兵马,都听了他的,他若是想杀他们,如今还真是轻而易举,他们走不出这安阳军大营。

三人心里暗暗地都有些后悔,后悔急匆匆赶来,没打探清楚安阳军如今的情况。他们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安阳军里生了这样的大变。

以前,安珂和安遇两个人互相明争暗斗,上面的人很是乐见他们保持这样的平衡,免得一人独大生了异心。如今却没想到安珂不声不响地杀了安遇,独掌了安阳军的大权。

他们三人能从庶出子弟被受到重用,自然都不是傻的,如今这情形,已经由不得他们对安珂颐指气使了。于是,对看一眼,换了一副面孔,对安珂放软了讨好的语气。

三人顿时口径一致地说就知道安珂将军厉害,安遇斗不过安珂将军云云,转眼间,将安珂夸了一遍,夸的天花乱坠。

程子笑心中冷笑,面上却现出越被人夸越得意的神色,显然很喜欢听。

三人你来我往地说了半晌,见把安珂夸得高兴了,才暗暗地松了一口气,步入正题,各自拿出密信。

程子笑打开密信看罢,三封密信虽然由三个人所写,但意思却都是一个意思,三封密信下达了一个指令,就是让他和安遇即刻带兵前往凤城,绞杀苏子斩和程子笑。

依照花颜的猜测而与苏子斩制定的计划真是半丝无遗漏,上面的人果然是要动用兵马,而且,这动作来得真是快,距离苏子斩在凤城收服程子笑放粮赈灾的消息不过两日而已。

他将三封密信看罢之后,平铺在了桌子上,对三人道,“虽然我这么多年没回京城了,但据闻武威候府苏子斩那小子武功十分厉害,别我辛苦带着兵马去了,他已经跑了。”

那瘦子立即说,“安珂将军放心,他跑不了,主子们早已经派了暗卫埋伏在凤城,不过怕的就是暗卫们杀不了他,所以,才让安珂将军带兵前往。五万兵马围困凤城,谅他也想不到,插翅难飞。”

程子笑心想是你们想不到如今的安珂已经换人了吧?一帮蠢材。他虽心里想着,面上却不显,点头颔首,“好,稍后我便带兵马过去,我与上面的主子总归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苏子斩多活一日,对我也没好处。”

三人听闻此话,心下彻底一松,连声道,“正是,安珂将军明智。”

程子笑站起身,问,“三位可与我一同前往凤城?”

三人对看一眼,摇头,“在下三人要立即回去复命,主子另有安排。”

程子笑颔首,拱手道,“那我就不留三位了。”话落,对外喊,“张二子,待我送客。”

张二子正是安珂身边的一名心腹,闻言立即应是。

三人对程子笑拱了拱手,出了中军殿。

张二子代替程子笑,送三人离开。

那年轻的男子心中有疑惑,对张二子问,“安遇当真死了?怎么死的?”

张二子哼了一声,“提起这个就气,自己作死的呗。我们将军不过是玩了个女人,安遇将军不依不饶,说他不务正事,俩人打起来,他非要杀了我家将军,没想到自己命短,被我家将军杀了。呸,活该。”

安珂爱美色,三人自然都清楚,见张二子一副气咻咻不屑安遇死了都不解气的模样,顿时打消了心里的疑云。觉得安珂不是个傻的,这些年,身上不干净之处多了,他不敢生出异心叛变。

自然没想到,安珂已不是安珂。

第六十八章(二更)

三人离开后,花颜出现在了程子笑面前,拿起了他放在桌案上的三封密信。

三封密信没有署名,笔迹不同,的确是三个人所写没错。

她问程子笑,“你可认识这三人的笔迹?是什么人?”

程子笑指指其中一个笔迹,说,“这个我认识,程耀的笔迹。另外两个不认识了,不过那两个送信的人认识,一个是怀王府的一位庶出世叔夏铎,一个是苏家的一位庶子苏炎。至于他们是奉命于谁,不好说。毕竟怀王府自从怀王妃去后,小郡主失踪,怀王好生地心灰意冷了好几年,怀王府的实权和产业,自那几年开始,好几个人管着。苏家也不好说,虽不如怀王府庶务乱,但人丁也破杂,主事儿的人好几个。”

花颜颔首,对外轻喊,“云暗。”

“主子。”云暗应声现身。

花颜吩咐,“派三个人,暗中分别盯着那三人,看他们回去给谁复命。”

云暗应是。

程子笑对花颜问,“咱们是按兵不动,还是当真带兵前往凤城?”

花颜果断地说,“带兵前往凤城,如今正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时候,大批暗卫正涌向凤城,那么,咱们这五万兵马,正该是围困凤城,让那些暗卫有来无回的时候。”

程子笑大乐,“妙哉!有多少暗卫去凤城杀苏子斩和我,那么,咱们就正好反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正好将这些暗卫们一网打尽。”

花颜笑着点头,“正是。”

程子笑摩拳擦掌,“那就走着?”

“走。”花颜收了密信。

程子笑走出中军殿,对外面的人吩咐,“点兵,全军人马,随本将军前往凤城。”

如今的安阳军,已成为了程子笑的一言堂,他一声令下,自然无人不听。

很快,五万将士已整装待发。

程子笑也不耽搁,点齐兵马,出了安阳军大营。

花颜带着太祖暗卫跟在其后,保护程子笑,同时跟着前往凤城。

此时,凤城内,青魄易容的苏子斩已经迎接了几批杀手,虽安十六带了大批花家的暗卫保护他,二人早有准备,但还是被来势汹汹的大批暗卫不要命的杀法杀得心惊。

没想到,有这么多人要杀苏子斩,一批批的杀手,显然是都被下了死命,可见北地的人有多想要苏子斩死在北地。

杀了苏子斩,就等于斩断了云迟对北地如今那仅有一丝的掌控。

杀了苏子斩,云迟再派不出人来北地,只能自己来北地。那么他来了,也一样让他有来无回。

苏子斩是那把必须要砍断了的刀,刀的另一端,握着刀柄的人是云迟。只要苏子斩死了,云迟没了这把刀,来了北地,任他有通天的本事,也让他难逃密网。

暗卫杀手死士们来势汹汹,连安十六都觉得有些招架不住了,恨不得花颜立即来救急。但在花颜没来之前,他只能咬牙挺着。

安阳军大营距离凤城本就不远,半日后,程子笑带着五万安阳军来到了凤城外。

他看了一眼凤城,大手一挥,“将这所城池给我包围起来。”

手下士兵听令,立即将凤城围了个水泄不通。

花颜在五万安阳军后,看着程子笑围困了凤城,便随手抖出了一枚信号弹。

安十六正带着花家暗卫护着易容苏子斩的青魄与暗卫死士们打杀得不可开交,见到花颜的信号,顿时念了声阿弥陀佛,连忙一挥手,花家暗卫们护着假苏子斩向凤城外撤退。

那些前来杀苏子斩的暗卫死士们自然不会放过,穷追不舍,大批人追出了凤城城门。

出了凤城城门,所有人都看到了五万安阳军围困住了凤城,密密麻麻。

“弓箭手准备!”程子笑下令,“除了胸前佩戴着红绳的人不能射杀外,其余人,都给本将军射杀。”

因那大批人冲出来的太急,无论是安阳军的安珂新提拔的心腹副将们还是士兵们,都有些懵,一时顾不得想其他,便赶紧拉弓搭箭。

头前一批出来的人,果然是人人胸前拴着红绳,所以,士兵们听话地没放箭。任由这些人堂而皇之地钻进了军队的空隙里,转眼就出了包围圈,去了军队后方。

而在这批人身后,又冲出密密压压的黑衣蒙面人,急追而来。

程子笑大喝,“放箭!杀无赦,本将军要他们一个也不能活!”

他一声令下,弓箭手们顿时放箭,密密压压的箭雨对准了大批黑衣人。黑衣人全然没防备,顿时倒下了一大片。

程子笑端坐在高头大马上,看着射杀场,心中冷笑,有些人自诩将北地织下的这张网网住了北地的一片天,却殊不知,这张网虽密实,搁在花颜的手里,却好捅破得很。

她轻而易举地便将这天这网撕开了一道口子。

这些暗卫死士们培养的不容易吧?是北地那些人手中依仗的刀,但估计他们都没想到,这些刀就这样被花颜以假苏子斩露面凤城赈灾而悉数引了来,如今,全部都斩杀在这里。

青魄和安十六以及花家的暗卫们或轻或重地都受了伤,到了五万兵马的大后方两百米处,见到花颜一人坐在路边一块大石头上,懒洋洋地晒着太阳,那神色那姿态要多舒适有多舒适,看得青魄和安十六狠狠地抽了抽嘴角。

安十六抖了抖剑尖山的染的鲜血,又抓了一把青草擦了剑,才喘着气一屁股坐在了花颜身边的地上,抱怨道,“少主,您这来得也太慢了吧?我险些把小命交代这儿,小金还等着我娶她呢。”

花颜笑着看了他一眼,“这不是没让你丢了小命吗?”

安十六撇撇嘴,“那是我武功高。”

“嗯,磨炼你武功了。”花颜诚然地说。

安十六一憋气,没了脾气。

花颜看着他累狠了被打惨了的模样,才笑着解释,“收服了安阳军后,整顿了一番,又等了两日密信才过来。密信十分重要,可以顺藤摸瓜。”

安十六本来也不是真抱怨,他知道花颜要收服五万安阳军不容易,点点头。

青魄顶着苏子斩的脸,给花颜见礼,他虽被众人保护,但也受了不轻的伤。

花颜拿出金疮药递给他,看着他发青的眼窝说,“如今危机解除,今晚你们都可以好好睡上一觉了。”

青魄接过金疮药,道了谢,点点头。

半个时辰后,前方没了放箭声,也没了喊杀声。

除非绝顶高手,冲不破五万安阳军,所以,那些大批死士们诚如花颜的计划,一个都没活着出来。

程子笑下令弓箭手停止后,看着大片黑压压躺地的死尸,犹不放心地吩咐一名心腹,“你带着人,挨个给我检查,每个人身上的致命处给我补一刀,看看是否有装死的。”

那名心腹看着大片的杀手死士们,心胆具颤,想着将军可真是厉害啊,这些人一看就是惹不起的杀手死士,可是他眼睛都不眨,就这么悉数给射杀了。他虽然心里怕得很,但不敢不服从命令,立即带了一小队士兵,挨个给那些杀手死士们身上都补了一刀。

还别说,程子笑这命令下得好,还真就给查出几人还有一口气,如今彻底帮他们断了气。

见所有人都死透了,程子笑放心下来,大手一挥,“进城。”

五万兵马踏过那些死士们的尸首,进了凤城。

花颜自然是要跟着程子笑的,不能离他太远,否则不能以内力助他开口就是安珂的声音。于是,她站起身,对安十六吩咐,“将那些人仔细地查一遍,看看他们身上可有梅花印。”

安十六面色一正,肃然应是。

花颜先一步跟在程子笑身后入了凤城。

凤城早已经是一座半空城,城墙都被淹了,街道上的店面也都被淹了。街上有破衣烂衫的百姓们面黄肌瘦或躺或歪的靠着墙根待着,整个凤城,一片萧条死气。

县衙早已无人,城守府也无人。这里显然早已经成为被官府放弃的城池。

花颜心中压着怒意,随着程子笑进了城守府。在跨进府门口之前,程子笑安排了几名副将,下令命让他们带着人马,各自看守凤城的东西南北四城。

第六十九章(一更)

程子笑的命令下达后,遭到了一名心腹的质疑。

他看着程子笑,第一次觉得安珂将军似乎有些不对劲,但他也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劲,他看着空落落的凤城,对程子笑道,“将军,这城都空了,咱们看守何用啊?”

程子笑脸一板,训斥道,“咱们每年的军粮,皆来自老百姓的税收,如今老百姓受难,我们岂能坐视不理?那岂不是成了王八蛋了吗?咱们留在这里,自然是要帮助凤城受灾的老百姓。”

那人一愣。

程子笑继续道,“本将军告诉你们,本将军实在看不惯受不了北地这些乌龟王八蛋的官员们了。吃着老百姓的,喝着老百姓的,穿着老百姓的,但却干着乌龟王八蛋才干的混账事儿。这好好的一座城池,就这么给冲毁了,冲毁了不说,竟然没人管,任由老百姓们饿死。我们都是娘生爹养的人,谁家没个老爹老娘兄弟姐妹?兄弟们,我告诉你们,本将军以前虽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但觉得自己不是好人,但如今,本将军却也看不得北地这些官员们这般王八蛋的不作为。”

这回不止质疑程子笑的那人愣住,众人齐齐都是一愣。

程子笑又大声道,“你们看到街上的受灾百姓了吗?都有眼睛,都给我睁大眼睛好好看看。他们都是人,不是畜生,说扔就这么给扔了没人管。若是你们的老子娘,若是你们家里受了灾,若是你们的兄弟姐妹们这样沿街东倒西歪地等着饿死,你们觉得呢?”

众人顿时心里都不好受起来,包括那名质疑的人。他们这些当兵的,在军营里,又有多少人是家里有钱有势的,没有多少。大部分士兵,都是穷苦人家的孩子。

南楚建朝后,朝廷虽取消了前朝明文的强行征兵制,对于当兵不强求,但为了鼓励当兵,却将给与士兵当兵的补贴提高了一倍。也就是说,家里有个男丁当兵,就可以养活一家子了。

于是,百姓们家里有男丁壮丁的,经过朝廷的考核筛选,被选进了军队里。

这也是南楚朝廷兵强的原因。

众人联想到自己,再想想凤城如今的百姓,顿时点头附和程子笑,“将军说得对。我们家里都有老子娘有兄弟姐们,不能学那些乌龟王八蛋的官员们。”

程子笑听到众人附和,面色总算好了些,扬声道,“我手里的兵,理当如此。咱良心可以被狗吃一回两回,但不能回回被狗吃,一辈子也该做那么一回两回的善事儿好事儿,免得死后阎王爷都不收。”

众人觉得有理,有人问,“将军,那我们如今该怎么办?怎么救百姓们?”

程子笑大手一挥,“太子殿下派了武威候府子斩公子前来北地查办赈灾,刚刚我们救的那批人就是子斩公子和他的人,一会儿他再进城,我们听子斩公子的就是。只要配合好子斩公子,我们就是立了功。”

众人听罢,纷纷点头。

这些年,上面的人虽收买了安珂与安遇,派了几名幕僚在二人身边给二人参谋同时盯着二人,但做得隐秘,因在那一场安珂与安遇的乱斗打杀中,安珂杀了安遇,而那些幕僚们,当时死的死,没死的后来也被云暗带着人除了。所以,如今程子笑说什么,他们就信什么。

有那么一两个心腹觉得不对劲儿的,但也被程子笑这一番话打消了疑虑,只能想着安珂将军心中还是有热血有良心的,实在看不惯了。更何况,投靠太子,配合子斩公子,是正道,也就不纠结了。

于是,心腹们立即听了程子笑的命令,带着人去看守凤城的东南西北四城。

青魄易容的苏子斩与安十六在城外将那些杀手死士们的尸体检查了一遍后,还真检查出了两人身上有梅花印。

安十六将这名死士的尸体单独收了尸,其余尸体太多,堆在一起,摞成了一座小山,点了一把火,火化了。

二人做完后,带着花家暗卫们又进了凤城。

城守府内,程子笑捶着肩膀,对坐着喝茶的花颜笑着说,“总算可以喘口气了。真他妈的痛快。”

花颜看了他一眼,笑道,“是挺痛快的,总算将北地捅开了一条口子。”

程子笑大笑,“不知道苏子斩那边怎样了?”

花颜笑道,“若我所料不差,他的信应该快到了,我们很快就能知道情况。”

程子笑点头,“北地这帮龟孙,大概还想不到他们派来的这些人有来无回,估计还做着让苏子斩死的美梦呢,根本就没想到苏子斩没在凤城,而他们派来的这些人已化成灰了。”

花颜冷笑,“我倒要看看,北地的天遮了几层,捅开这一层,还有几层。”

二人说着话,青魄与安十六带着人进了城守府。

见到花颜,安十六肃着脸说,“少主,有两个人身上有梅花印。”

花颜脸一沉,“那两人可否能通过衣着判断是谁派来的人?”

安十六摇头,“不能,黑衣蒙面,周身无任何与那些死士们不同之处,没有代表身份的东西。只身上细查之下,有梅花印。”

花颜沉着脸说,“先将那两个人的尸首收起来吧。”

安十六应是。

花颜吩咐,“我看街上许多灾民东倒西歪,你们这两日赈灾,没什么效果?”

安十六立即道,“少主啊,我们来到后,先投放了一批米粮,保证这些灾民不饿死,其余的,精力全部用来筹备应付涌来的杀手了。还没具体彻底地施行赈灾计划。”

花颜点头,“那从今日就开始吧!有五万安阳军调派相助,动作会快些。给百姓们赶紧重新登记造册,搭建屋舍,给与米粮。”

安十六点头,“这些都好说,这里没多少人,受灾的百姓们大多都被关在几十里外的难民营里。还有山上占山为王去了一大批。”

花颜道,“这也好办,让人前去将难民营里的百姓们都放了,说子斩公子在凤城赈灾,有米有粮,让百姓们都回凤城来。至于占山为王的那些人,一旦听闻这个消息,会忍不住想下山的。放出风声,告诉他们,一旦他们下山,既往不咎。没有谁会有好好的日子不想过,乐意当土匪的,他们只不过是被逼无奈罢了。”

安十六应是,“我这就安排下去。”

花颜颔首。

接下来,依照花颜早先制定的赈灾方案和计划,真正地以凤城为中心,开始了赈灾事宜。

同一时间,鱼丘也在进行着赈灾。

因安十七和花容虽打着苏子斩的名号赈灾,但玩的却是苏子斩时隐时没的策略,他必要时易容一下苏子斩,不必要时,便洗了易容。所以,虽也引来了些人,但主要没有凤城的动静大,他与花容带着的花家暗卫很轻易就将来刺杀的人给解决了。

解决了几批杀手后,再无杀手前来,便踏踏实实地依照花颜的赈灾方案赈灾。

当日,果然不出花颜所料,收到了苏子斩的密信。

苏子斩在信中说敬国公府的北兵符也不大管用,但好在异心者只那么两人,被他处理了,算是已掌控了敬国公府那五万兵权。而武威候的五万兵权,内部情形十分复杂,不过他以侯府公子的身份先稳住了。

信中询问,她这里可妥当了?事成之后,什么时候去北安城?

花颜看罢密信后,琢磨着苏子斩关于武威侯府兵权说的这两句话,不由得蹙起了眉头,能让苏子斩这样说,说明武威候府的兵权真的是复杂得十分棘手。他目前没真正地掌控,但既然能让其暂且稳住,也算是成了一半。

花颜给苏子斩回信,说她先将凤城、鱼丘、黑龙河这一带的官员们先抓的抓,砍的砍,杀的杀,关押的关押,收拾一顿,泄泄火消消气,就去北安城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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