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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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亚童瞳不知道,可是如今肥胖到走不动路的柳康,和照片里这个清瘦开朗的大男孩却是天壤之别,他是真的爱着萧亚吧,所以才会在短短的时间就变成这样,自暴自弃,生不如死。

“一年前,在西峡山,看到李兰兰,我真的以为萧亚还活着,可是我知道那不是萧亚,是我杀了她,童瞳,我是活活用拳头将她打死的。”柳康疯狂的笑着,脸上有泪水流淌下来,“我真的疯了,程天南事后派人将一切都消除的干干净净,如同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草管人命就是这么简单,萧亚也是这样被杀了不是吗?”

李兰兰很像萧亚?童瞳再次的看着相框里五官秀气的萧亚,纤细的眉头轻轻的皱了起来,在过去的训练里,理论研究里,童瞳曾经很系统的研究过人类心理学,目光沉思的看着坐在地板上失神的柳康。

从萧亚死,到如今不过一年多一点的时间,即使身心受到重创,即使恋人惨死,柳康也不应该精神崩溃到杀掉一个无辜的李兰兰,尤其她的五官还有几分相似萧亚,这绝对不符合,反而让童瞳感觉到阴谋的味道。

“你的心理医生是沈直。”童瞳开口,清和的声音打破了卧房里的沉静,也将在痛苦回忆里失神的柳康拉回了思绪。

“是。”并不清楚童瞳突然问这个做什么,柳康拿过一旁的相框,眷恋的目光凝望着照片里永远凝结成记忆的恋人,慢慢的笑了起来,满眼的柔情和宠溺,等最后一件事完结之后,自己就会来找萧亚。

看得出柳康并没有自杀的念头,童瞳转身离开了小院,将安静的空间留给柳康,发动了汽车离开郊区,直接向着柳康的心理医生沈直的诊所方向开了过去。

汽车的发动声响起,柳康抱着相框目送着童瞳离开,风吹了起来,浮动着小碎花的窗帘,柳康眼中的痛苦渐渐的消散,“萧亚,她会幸福的,我们也会幸福的。”

低下头,柳康拿起了手机从联络薄里找出一个总已经不联系的大学同学,“曾明翰,是我,柳康,我和萧亚在郊区这套房子,对,就是这个地址。将这套房产赠予童瞳……”

五分钟之后,隐隐的感觉到似乎有人过来了,柳康快速的交代了几句挂了电话,一回头,赫然看见眼前是黑色的身影,而抓在男人手里的匕首正是之前李国在医院刺杀柳康时,被柳康拿起要挟童瞳的那把匕首。

鲜血从胸口汩汩的流淌出来,倒在血泊之中,柳康喉咙咕咕的含混不清的发出声音,满是鲜血的手握住了破碎的相框,手指颤抖的将照片拿了出来。

视线越来越模糊,朦胧之中,柳康原本失血过多的身体猛然的僵硬一愣,然后,苍白的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萧亚,你来接我了,你原谅我了吗?”

“嗯,我来了,我从来没有恨过你,柳康,我们会很幸福的。”萧亚笑着握住柳康的手,夕阳金色的光芒从窗户外照射进了卧房,祥和里透露着让人安心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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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小时之后。

“这里,这里……门开着……”警笛声尖锐的响了起来,四五辆汽车停在原地。

“骥炎,我先进去。”关曜看向后座脸色阴霾的谭骥炎,快速的打开车门下车,向着院子悄然无声的靠近,和同时潜入进院子的熊华和孙盈盈迅速的向着屋子靠近。

血腥味?关曜脸色一变,一旁的熊华推开门,戒备的神色裢去,震惊的看着倒在卧室血泊里的柳康,“头,柳康死了。”

关曜点了点头,示意孙盈盈和熊华去检查其他的房间,自己蹲下身来看着已经断气多时,身体徵徵有些僵硬的柳康,柳康手里攥紧着一张相片,而一旁的水果刀染着血丢在地板上,卧房很是凌乱,是打斗过的痕迹,柳康似乎是被人趁其不备刺中了胸口之后,似乎和凶手发生了激烈的打斗,血迹洒的倒出都是,可是因为胸口致命的伤,所以柳康最终还是因为失血过多而死。

“头,是不是童小姐自卫的时候杀了柳康?”孙盈盈快速的检查了一下柳康身上的其他几处刀伤,看起来像是因为搏斗而造成的。

“童小姐不在,她的车子也不见了,我去最近的派出所将这段路的监控视频调出来。”熊华得到关曜许可之后,快速的转身呢离开,一旁孙盈盈已经打了电话通知法医到现场。

“让外面的人将院子四周都戒严,好好勘查一下现场,看看有没有第三着到场的痕迹。”关曜冷静的下着命令,眼镜之后的目光锐利如芒,童瞳会杀人?如果真的是童瞳自卫杀人了,她人又去了哪里?太害怕而畏罪潜逃。还是被人陷害的。

关曜步履有些沉重,斯文温和的脸上此刻带着几分严肃,打开车门坐进了驾驶位上,看向后坐的谭骥炎,刚刚进入院子的时候,关曜打开了对讲机的按钮,所以谭骥炎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经过。

“是我失职。”关曜沉声的对对着谭骥炎道歉,首先是自己没有想到有人将柳康的消息透露给李国,借李国的手杀柳康,其次柳康已死,关曜并不认为是童瞳自卫杀的人,而很有可能是有人在暗中布局,将柳康杀了,将现场布置成自卫杀人造成的局面嫁祸童瞳。

沉寂着峻脸,谭骥炎已经从之前的担心情绪里走了出来,冷沉着凤眸,安静的沉思着,“童瞳手机还是关机。”

“头,刚刚有目击者……谭副市长?”错愕着,孙盈盈不敢相信的看着后座的谭骥炎和于靖,谭副市长果真在乎童小姐,竟然一路跟过来了,上一次,熊华说在京都会所时看见谭副市长,孙盈盈还以为熊华眼花了。

“现场勘查什么情况?”谭骥炎冷沉的嗓音响起,凤眸看向停住话的孙盈盈,“现场有第三者的迹象吗?”

“没有,发现了一根长发,初步判定应该是童小姐的,法医判定了柳康的死亡时间是一个小时之前,下午四点半到五点,有目击者看见四点四十的时候正好看见一辆白色的沃尔沃汽车离开,应该是童小姐的车。”孙盈盈快速的回答,转过目光看向关曜,请示的询问,“头,要发出通缉令吗?”

虽然说是自卫,可是柳康已经死了,现场到底是什么情况,还需要调查,而童小姐是唯一的当事人,按照以往办案的程序,肯定要先发出通缉令,至于是不是自卫杀人,还需要法院来审判。

通缉令三个字让谭骥炎脸色阴沉的一寒,凛冽的目光倏地一下看向孙盈盈,冷然的开口,“不行,童瞳是艺人,更何况案情还不清楚,草率的发出通缉令,对童瞳影响太大。”

“继续派人搜寻童瞳的下落,联系熊华,让他找到所有可能找到的交通监控,查找童瞳的车。”关曜接过话,示意孙盈盈离开,自己倒没有想到谭骥炎这么护短,当然,关曜自然相信童瞳不是杀死柳康的凶手,可是办案程序的确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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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直的私人诊所,只有一个两个护士,沈直是享誉国内外的心理医生。童瞳过来的时候正好是下班时间,两个护士已经下班了,沈直正准备下班。看到童瞳却依旧接待了她。

“童小姐请坐。”办公室是一间非常宽敞而舒适的房间,落地灯打开了,温馨的房间沐浴在柔和的光亮之下,让人非常的放松。

沈直看起来并不像普通的心理医生,他并不会给人一种特别容易亲近的感觉,反而处处透露着诡诵的阴森,略带上吊的细长眼睛微微的眯着,明明雪白的脸皮上露出笑容,可是反而让人感觉到皮笑肉不笑的冷血。

童瞳坐在柔软适中的沙发上,这是给病人特别准备的,坐下来,会让人感觉整个人都陷入到了沙发了,加上屋子里充足的暖气,有种昏昏欲睡的渴望,当沈直将茶杯递过来时,手似乎无意识的碰到了童瞳的手。

接触性催眠?低头接过茶杯,童瞳眼睛里快速的闪过锐利的寒光,沈直即使掩饰的非常好,可是当他看见自己时,那细微的脸部表情变化好还是让童瞳发现了看,他或许并不知道自己会过来这里,但是绝对认识自己。

喝着茶,办公室里有淡淡的熏香,这是让病人接受心理治疗的时候更容易放松自己,可是熏香里也加了一些催眠药的成分,若是普通人,只怕只会已经慢慢的陷入沈直的催眠里,高级的催眠师会不动声色的将一个人催眠。

如果童瞳只是普通人,那么她此刻已经被催眠了,可是对于有着强大精神力的童瞳,更何况她一开始就怀疑柳康当时之所以情绪失控将李兰兰杀了,并不是因为看见李兰兰这个酷似的萧亚的人情绪失控,从而导致杀人。

柳康很有可能被催眠了,配以特殊的药物,从而发狂,最终杀人,一切看起来只是一个意外,柳家并不会怀疑什么,而负责善后的程天南因此有了要挟柳家的重要证据,从而利用柳家的关系在生意上诸多方便。

可是如今柳家垮台了,柳渊海不会那么傻的在这个时候将程天南拉下水,这对柳家并没有任何的好处,可是柳康就不同了,身为他的心理医生,沈直应该知道柳康有自杀的倾向,他有多么疯狂。

柳康他能找到李国,利用关曜来查李兰兰的案子,就是为了拖垮柳家。报复程天南,所以今天李国才会来杀柳康,可以说这一切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局,从柳家找到沈直这个心理医生,医治柳康的同性恋心理开始,程天南就看到了其中的机会,他利用沈直让柳康杀了李兰兰,然后要挟柳家,可是程天南唯一没有算到的就是柳家竟然这么快就垮台了,所以才会匆忙的要杀了柳康灭口,将自己和柳家的事情脱离。

沈直看着放下茶杯,已经被自己成功催眠的童瞳,眼神里不由的露出一丝讥讽的寒意,还真是一张不错的脸,不知道从这个童瞳身上能挖到什么机密的消息,关曜虽然只是一个刑侦处处长,可是关家可不简单。医生的手非常的漂亮,指甲修的圆润,沈直伸过手,指尖抚上童瞳的脸,睡着的时候还真像是个孩子,干净而单纯,这样孩子如同当初情绪崩溃的柳康一样,软弱的让人想要将他们摧毁撕裂。

拿出手机,沈直拨通了一个熟悉的电话,声音阴森森的,明明在笑,可是那声音却如同恶魔一般,让人不寒而票,“是我,你想不到吧,童瞳竟然到我这里来了,你想知道什么,我已经将她催眠了。”

电话另一头的程天南怔了一下,却也没有想到童瞳竟然会找到沈直这里,柳家这些事,没有任何人怀疑过沈直,虽然只见过两面,一次是在程翰贺岁剧大卖的庆功宴会上,程天南看到童瞳和关曜在花园碰面,那一次程天南只是在暗中并没有出面。

第二次,是在君悦大酒店门口,和梅特尔,程翰一起吃完烤鸭出来,被记者包围的时候,程天南特意过去将童瞳带走了,虽然只有这一次的见面和短暂的接触,可是程天南感觉童瞳是演艺圈里少有的单纯的艺人,如今看来原来是自己看走眼了,人不可貌相,果真不假,连关曜这个刑侦处长都没有怀疑过沈直,他调查了这么长时间,虽然之前也摸排查过沈直,可是并没有什么收获就走了,放弃了这条线索,可是童瞳竟然过来了。

“不用,你唤醒童瞳让她离开就行了,谭家和关家可不是柳家,我们没有必要和他们作对,而且这一次卖关曜一个面子,对我们有好处。”程天南之前的计谋要挟柳家可以,关家?程天南摇摇头放弃了,虽然说从童瞳身上或许可以挖出什么机密,可是童瞳只是一个艺人,关曜如今也只是一个刑侦处长,得罪了关家,得不偿失,甚至很有可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这样太可惜了,这样的机会可不多。”一手握着手机,沈直一只手再次有些变态的落在了童瞳柔顺的头发上,轻轻的抚摸着,嘴角噙着阴森的笑,“既然如此,那就算了。”

挂了电话,解除了催眠,沈直看着睁开眼什么都没有察觉到的童瞳,“童小姐,今天太晚了,如果你有什么问题,明天请在九点之后来找我。”

“好吧。”童瞳乖巧的点了点头,干净如水的眼神,表情清澈如水,丝毫不让身为心理医生的沈直怀疑,起身告辞离开。

童瞳被柳康要挟离开时,手机也关了,所以她也没有想起开机,离开了诊所之后,刚开车准备回怡然园的公寓,可是汽车刚开不到五分钟,突然身后交警的警车鸣起了警笛,尖锐的声音里快速的将靠近了童瞳的沃尔沃汽车,将她给逼停到了路边。

十五分钟之后,童瞳直接被带去了警局的刑侦处,而收到消息的关曜和谭骥炎立刻驱车赶了回来,至少知道童瞳是安全的让一直担心的两个人终于松了一口气。

“沐哥?”听着咚咚的脚步声在走廊里响起,童瞳还在疑惑自己怎么突然被带回了刑侦处,可是带自己过来的警察什么都没有说。

“小瞳。”沐放脸色是焦急的,失去了往日俊美优雅的一面,定睛看着安然无恙的童瞳,桃花眼里露出真诚的笑意,长臂突然将童瞳给揽入到了怀抱里,大手落在了她的头上,将童瞳的头按进了自己的胸膛上。

从谭景御接到电话知道童瞳被柳康拿刀挟持走了,沐放第一次感觉到如此的害怕,疯狂的开着车在大街上找着,明明知道这是无用功,可是沐放宁愿这样找着,却也不敢留在家里,害怕听到噩耗,而之后谭景御又接了个电话,柳康被杀了,沐放开车的手颤抖着,车子差一点撞到了前面的汽车,谭景御将沐放赶到了副驾驶位置上,自己开车。

“沐哥?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事情了?”童瞳鼻子被狠狠的撞到了沐放的胸膛上,让童瞳有些吃痛的皱了皱鼻子,可是沐放抱的紧,隐隐的能感觉到他的害怕和不安,童瞳放弃了挣扎任由沐放这样亲密的抱着自己。

多久了,童瞳不曾和人有过这样亲密的肢体接触,从训练开始,童瞳就和陌生人保持着距离,一方面是为了安全,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没有童瞳并没有多少的朋友。

“你没事就好。”喟叹着开口,沐放紧绷的心弦终于放了下来,身体微微的后退了一点,却依旧将童瞳固定在自己的臂弯之下,怀抱之中,只是那原本担心的绝美脸,此刻眉梢却风情万种的上挑着,邪魅里隐隐的有着一股怒火。

“童瞳,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你竟然还敢去医院看柳康,你不想活了是不是?”沐放即使发怒也是姿态优雅,声音略微拔高了一些,明明是怒到了极点,却依旧嘴角染笑,只是却是怒极的笑,“被柳康挟持,你不知道喊救命啊?还有,手机竟然不开机,你是不是要气死我啊!”

耳朵被吼的阵阵生痛,童瞳后怕的瑟缩着身体,努力的想要避开危险十足的沐放,可惜他的两只手紧紧的抓住了肩膀,让童瞳无处可退,只能任由自己的耳朵被沐放荼毒。

“沐哥,我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你别气,也不要骂了。”耷拉着脑袋,童瞳无比诚恳的仰起头,甚至用力的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真的认识到了错误。

“你不知道错也无所谓了,反正柳康已经被人杀了。”哼了一声,沐放吼了一通,只感觉心情舒畅了许多,优雅的抚了一下额头上散落的刘海,雅痞的一笑,高挑着眉梢,十足的妖孽。

“柳康被杀了?”童瞳一双眼猛然的瞪大,不敢相信的看着沐放,怎么会这样?是被杀?程天南要嫁祸自己杀了柳康吗?为什么拉自己下水?

要挟关曜?如果柳康是被程天南派人杀掉灭口的,他手里肯定有证据,如果关曜要保下自己,肯定要从程天南那里拿到证据!

柳康死了!怒火从胸口一点一点的迸发出来,脑海里莫名的浮现出柳康回忆起萧亚时那种悲恸而绝望的表情,相框里那两个并徘站立的大男孩,笑的是那么的单纯而幸福,他们以为即使不被社会所认可,他们也可以携手走下去。

可是,现实却是那样的残酷,萧亚在遭受了那么多的痛苦之后,自杀而死,柳康堕落到疯狂,如今又被人杀了,他们什么都没有做错,可是却成了柳家,成了程天南的牺牲品,就是为了他们的权利和钱财,所以草管人命,所以只手遮天!

“别想了,你没事就好。”沐放看着神色恍惚的童瞳,知道她的善良,不由心疼的再次将失神的童瞳揽入了怀抱里,柳康死或者活着,沐放无所谓,只要童瞳没有出事最好,更何况,这个善良的小阿呆,怎么可能杀人,即使是自卫都不可能!

谭景御勾着薄唇笑着看着眼前的一幕,看来童瞳并没有因为自卫杀了柳康,那么这样说,凶杀现场被布置出来,只是为了陷害童瞳,幸好,程天南以为童瞳和关曜是一对,否则如果真的知道是二哥喜欢小丫头,程天南借着这次的事情,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要挟二哥。

谭骥炎站定了脚步,虽然知道童瞳已经安全回来了,可是没有看到人。依旧不放心,可是却没有想到匆忙赶过来看到的是眼前这样的一幕,沐放将人抱在怀里,而童瞳并没有丝毫拒绝。

脚步停顿了瞬间,谭骥炎再次迈起沉稳的步伐,峻颜冷沉漠然,如同没有看见会议室了暧昧的一幕,黑色的冷傲身影,刀斧般凿刻的五官,沉默时也给人一股威严的气势。

关曜和靠在门边的谭景御对望一眼,随即两人都不由的将目光看向极其自制内敛的谭骥炎,童瞳被挟持失踪的时候,分明是那么着急,此刻吃醋就吃醋了吧,却分明装成什么事都没有,闷骚给谁看那?

童瞳还沉浸在柳康的死讯里,甚至没有注意到进门的关曜和谭骥炎,也没有察觉到沐放已经松开了手臂,只是那手却依旧亲密的握住了童瞳的手。

“你是怎么回事?柳康是你误杀的吗?”谭骥炎冷冷的开口,凤眸危险的眯了一下,从童瞳和沐放交握的手上转移开视线,可是那骇人的气势却怎么压不住!

“谭骥炎,你怎么在这里?”突然的声音,惊吓的童瞳震惊的一愣,错愕的回过神看着脸色冷酷的谭骥炎,被他那冰冷的眼神刺的不由瑟缩了一下身体,立刻明白过来,自己从医院失踪,谭骥炎肯定着急了!

刚刚已经被沐放训了一顿,现在看到谭骥炎那冰冷冷的脸,童瞳害怕的再次向沐放身边靠了靠,谭骥炎的眼神好恐怖!

没有放过童瞳这样细微的动作,谭骥炎只感觉勃然的怒火控制不住的从胸口迸发而出,可是却又被强大的自制力生生的压抑下来,就如同火山要喷发时,那喷发口却被堵住,那种骇人的气势比真正的发火更让人恐惧。

“谭副市长,小瞳没有误杀柳康,我想杀了柳康的是其他凶手。”沐放何其精明,一眼看出有谭骥炎在,关曜这个刑侦处处长也等于是摆设,所以直截了当的对着谭骥炎开口,“谭副市长,如果需要的走相关的程序,我会找律师过来。”

“我没有杀柳康,我走的时候他还活着。”童瞳这才发现谭骥炎的声音冰冷刺骨,那熟悉的黑眸此刻却宛若冰霜一般,冷冷的,没有一点温度,谭骥炎不是因为之前自己被柳康挟持而生气,而是因为他认为自己杀了柳康所以才生气的,他认为自己是杀人凶手吗?

童瞳眼神黯淡下来,心头有着失落落的难受,童瞳虽然不清楚柳康被杀的现场,可是程天南如果真的要陷害自己,一切的证据肯定都是指向自己。可是沐哥相信自己,并不认为自己是凶手,可是谭骥炎却认定自己是杀人凶手,所以他才这么生气、震怒。

“证据呢?柳康死亡时间正好是你离开的时候,凶杀现场没有第三人到场的证据,有目击者看到你开车离开柳康的院子,医院监控显示你被柳康挟持离开,所以唯一杀死柳康的凶手只有你!”谭骥炎冷然的嗓音,态度严肃,冰冷冷的将目前的情况言简意垓的告知童瞳。

脸色苍白的一变,他果真认为自己是凶手!童瞳手不由的攥紧,这才察觉到沐放的手握住了自己的手,无形之中似乎给自己支持和鼓励。

至少还有沐哥相信自己!童瞳虽然感觉有一点安慰,可是谭骥炎的眼神太过于狠厉,让童瞳宛若置身在冰天雪地之中,想要开口为自己辩解,可是既然程天南是有心陷害,童瞳知道自己无论说什么,都是惘然,因为她没有证据。

“谭副市长,就算你们认定柳康是小瞳杀的,那也是自卫杀人,当时医院监控应该清楚的显示小瞳被柳康挟持了,我想即使上了法庭,也会判小瞳无罪。”沐放恢复了笑容璀璨,虽然并不清楚谭骥炎为什么如此神色冰冷的诬陷童瞳,可是沐放却不允许任何人在自己面前欺负童瞳,即使眼前这个男人是北京市副市长,是军区谭家。

“沐总监,这些不是由你开口说了算,还有法律法规!”一句话堵住了沐放的借口,谭骥炎转过身看向一旁的关曜,“这件事牵扯到柳家,柳康的死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不要给任何人留下把柄泼你一身的脏水。”

话一说完,谭骥炎看都不曾看童瞳一眼,峻挺的黑色身影直接向着门口走了过去,和等候在门外的于靖直接离开。

童瞳该学会知道什么是危险,这一次,如果柳康真的在挟持了她之后伤害她,谭骥炎大手猛然的攥紧,神色紧绷,脑海里浮现出童瞳受伤的血腥画面,峻脸再次阴霾下来,带着发泄不出的冷怒大步离开了刑侦处。

第二卷情意缠绵074重要电话

“沐总监你请个律师过来,我相信小瞳没有杀人,可是证据都摆在那里,所以有些门面工作还是要做的。”关曜温和一笑,目光瞄了一眼已经离开谭骥炎,这一次骥炎可算是气的不轻,竟然直接甩手离开,这醋劲可不小。

虽然说现场有很多证据对童瞳不利,可是都是些间接证据,并不能直接指明童瞳是凶手,而且医院的视频也证实是柳康持刀威胁童瞳在先,虽然手续有些的麻烦,不过在两个多小时之后,在律师的帮助之下,童瞳终于离开了刑侦处,只是依旧被叮嘱在案情查清楚之前,不能离开北京。

“走吧,我请客,吃一顿好的去去晦气。”谭景御笑着一手搭向沐放的肩膀,自始至终,谭景御都没有开口,可是事实却看得清楚透彻,二哥嘴上说的法律法规,如果真的将小丫头给关进看守所,估计二哥第一个发火。

“不要动手动脚,我和你不熟,谭三少!”沐放嫌恶的看着搭在自己肩膀上的爪子,不过却也知道今天事情这么顺利,不仅仅是因为律师到场,更因为是谭景御和谭旗炎还有关曜的面子在这里摆着,而柳家如今已经垮台了,所以童瞳才不用被关在看守所。

“哇,小放放,你这是迁怒,我二哥身为市长肯定要秉公执法,你不可以将怒火发到我身上。”谭景御无赖至极的笑着,一手按着胸口,一脸我受伤的模样,让沐放嘴角抽了抽,终于决定不理会身边间歇性不正常的谭景御。

失落着低着头,童瞳知道不能怪谭骥炎,第一,程天南摆明了要陷害自己,第二,谭骥炎的身份在这里,他必须公正无私,可是知道归知道,心头却还是失落落的难受着,让童瞳无精打采的耷拉着小脑袋。

自己还是大意了,原本以为将柳康带出了医院就安全了,毕竟一路上开车的时候,童瞳就注意了,并没有尾随跟踪的车子,可是却根本没有想到程天南竟然如此大胆的会杀人,事先就埋伏了杀手在郊外,而等自己一离开就杀了柳康,甚至还布置了凶杀案现场嫁祸给自己。

已经是八点多了,幸好中午吃的多,所以倒都没有的感觉,谭景御虽然很少回北京,当然,有时候回来,谭家人不知道而已,毕竟他执行的任务都是极其机密的,直接将车拐了个方向,熟门熟路的将童瞳和沐放带到一家火锅店。

“吃一点,不要多想了,本来就呆了再想就更呆了。”沐放看着没有食欲的童瞳,温暖的手不由的拍童瞳的头,只以为她情绪失落是因为柳康被杀,自己成为凶手这件事上。

“柳康死了,不管如何,这一次柳家肯定会狗急跳墙,小放放,你这段时间就住到小瞳这里,放心,我睡觉很老实的,不介意你将我当成抱枕。”大口吃着师牛肉,口感十足,辣味十足,谭景御笑眯着一双狐狸眼。

“沐哥,你还是住过来吧。”童瞳也认同的开口提议,柳康死了,不管是谁杀的,如今只怕柳家只会认为自己是凶手,甚至可能牵扯到沐哥,童瞳不放心沐放的安全。

沐放原本是准备回绝的,他一个人住惯了,可是听到童瞳关切的话,俊美如斯的脸上不由的染上微笑,眼神温柔,“好,一会我回去收拾一下。”

“喂,小放放,你这是差别对待,分明是我先开口提议的,你怎么就只向小丫头道谢呢?”吃醋着,谭景御不满的瞅着沐放,这个情敌很是强势啊,所以为了二哥,保全自己未来的二嫂,所以自己就多牺牲一点缠住小放放。

“食不言。”沐放嫌恶的转过头看着一边吃一边开口说话的谭景御,直接无视他的存在,向着清汤火锅里烫了一些蔬菜,动作优雅,宛若高贵的王子。

因为童瞳依旧没有食欲,情绪低落,所以沐放也早早的放了筷子,导致出了店,谭景御还抱怨着没有吃饱。

“小丫头,你先开车回去,我送小放放回去拿行礼。”谭景御笑着拍了拍童瞳的头,倒不用担心童瞳的安全,毕竟关曜派了人过来保护。

“喂,小瞳会不会有危险?”沐放不放心的皱着眉头,虽然知道关曜派了人保护童瞳,可是却还是忍不住的担心,谁知道柳家会怎样报复小瞳。

“放心,放心,小丫头绝对比你安全,你没听过傻人有傻福吗?上车。”谭景御三下两下将沐放给推进车里,然后转身快速的向着童瞳走了过来,压低了声音笑的暧昧,“我二哥回西湖苑了,下午被你的事给耽搁了,晚上估计还没有吃,你正好过去顺便带点吃的过去。”

童瞳点了点头,转身向着自己的沃尔沃走了过去,等车子开到了西湖苑被保安拦了下来,童瞳这才想起西湖苑的安保比自己住的小区要严格许多,普通人根本不可能进入西湖苑的。

“是来找我的。”于靖大步的走了过来,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童瞳,然后接过门口安保人员递过来的文件开始填写外来人员进入小区的信息,而一旁的安保人员等童瞳下车之后,立刻对汽车进行了仔细的检查,确保不会将任何危险带进小区里。

“路还认识吧,我就不过去了。”十多分钟之后,岔路口上,于靖对着童瞳开口,原本准备转身离开,不过还是忍不住的叮嘱一句,“车不要开的太快,不安全。”

从接到谭景御的电话说童瞳二十分钟之后要过来,于靖提前五分钟来门口了,却没有想到童瞳竟然比自己还先到,这说明她的车开得必定非常快,原本二十分钟的车程,她竟然十来分钟就开到了。

“嗯,谢谢。”童瞳还是有些的犹豫,手里拎着餐盒,远远的看着谭骥炎的公寓,之前不欢而散让童瞳有些不敢去见谭骥炎,她从来都不是胆小的人,可是谭骥炎那认定自己是杀人凶手时那样冷酷狠厉的眼神,冰冷而疏远的表情,让童瞳退却了。她并不想惹上这些麻烦的,可是事情似乎就这么缠着自己发生了。

于靖走了几步回头一看,童瞳就这么站定在公寓门口,徘徊着,一会低着头似乎想着什么,一会抬头看了看眼前的公寓,让于靖那总是严肃而麻木的脸上不由露出一丝笑,拿出手机给谭骥炎发了个短信。

敲门的话,谭骥炎说不定不愿意看见自己,如今自己还背着一个杀人凶手的罪名!可是自己是被陷害的,谭骥炎为什么不相信自己!

童瞳有些的咬牙切齿,忍不住的想要抱怨谭骥炎,他离开刑侦处时,那样的眼神分明就认定了自己是杀害柳康的凶手!

谭骥炎是在书房里的,书桌上摊开的文件整整两个多小时并没有翻开一页,书房里弥漫着烟味,看到于靖的短信时,谭骥炎起身走向窗口,果真看见一直在楼下徘徊的童瞳。

挨骂就挨骂,大不了自己将晚饭丢给谭骥炎就离开!反正谭骥炎再凶最多不过是骂自己两句而已,他绝对不会揍自己的!童瞳鼓足了勇气,可是脚刚向前迈了了两步,那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却咻的一下消失的无影无踪,让童瞳如同瘪了气的气球,那好不容易迈出去的两步又龟速般退了回来。

手脚已经冻的冰冷,北京的夜晚气温至少是零下四五度,虽然童瞳穿了羽绒服,可是没有戴手套,拎着手里的餐盒的右手已经冻的僵硬,算了,骂就骂吧,饭菜都冷了,终于第。次鼓起了勇气,童瞳紧硼着小脸,一副壮士断腕的悲壮神情,大步的向着门口走了过去。

举起手刚准备敲门,童瞳却没有想到门突然从里面拉开,惊吓的童瞳一愣,手还僵硬在半空中保持着敲门的姿势。

谭骥炎看着看着眼前童瞳还保持着四指弯曲准备敲门的小手,手背已经被冻的青紫,这让谭骥炎不由的皱了一下眉头,峻颜冷了几分,她就不知道照顾好自己吗?

虽然被突然开门的谭骥炎惊吓到了,可是童瞳心头还是高兴的,可是这份喜悦没有持续到三秒钟,看着谭骥炎那赫然冰冷的眼神,童瞳心头涩涩的难受起来,自己干嘛要给谭骥炎送吃的,一餐不吃他也饿不死!

僵硬的手收了回来,童瞳将手里装着晚餐的塑料袋直接的放在一旁的台阶上,夜色笼罩之下的小脸上满是委屈,不过却依旧气鼓鼓的小脸颊,绷直了身体,宛若要战斗的小公鸡一般,直接的转身离开,可是一背对着谭骥炎,刚刚还伪装坚强的小脸上便立刻出现了裂痕。

“你要去哪里?”沉声的开口,谭骥炎弯腰将台阶上的袋子拎了起来。一手抓住了童瞳的手,那冰冷刺骨的僵硬,让谭骥炎再次皱起了眉头,自己如果一直不出来,她是不是就要这样一直冻着。

错愕着?童瞳呆愣愣的被谭骥炎拉着转过身,然后跟在他冷峻的身影背后向着温暖的屋子走了进来,他不是不想看到自己吗?

屋子里有着充足的暖气,让童瞳立刻感觉冻的僵硬的身体似乎又复活了,“我不渴。”看着谭骥炎直接过去倒水,童瞳摇摇头。

“暖手。”脸色还是有些的难堪,下午在刑侦处看到她和沐放亲密拥抱在一起的一幕,依旧刺眼的让谭骥炎紧绷着峻脸,冷沉着眼神,直接的将手里的杯子递给了童瞳,这才打开手里的袋子,将已经凉掉的餐盒拿了出来。

谭骥炎从橱柜里拿出干净的碗碟,放在自来水下冲了一下之后,将餐盒里的菜放到了碟子里,将饭装进碗里,然后将碗碟放进微波炉里,打开开关。

“谭骥炎,我真的没有杀柳康。”手暖了,心也似乎暖了起来,童瞳小心翼翼的瞄着站在厨房里的谭骥炎,轻声的开口,微弱的为自己澄清着。

“嗯。”依旧是侧对着童瞳,灯光之下,谭骥炎冷峻的脸庞虽然沐浴砸柔和的光亮之下,可是却丝毫没有融化那冷硬的线条,因为在室内,谭骥炎身上只是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冷肃而沉重的色泽给人强势的威严。

他还是不相信自己!童瞳感觉有些的难受,还想要说什么,可是微波炉热好了饭菜发出叮的一声响,让童瞳将还想说的话给吞了回来,耷拉着小脑袋,有气无力的站在一旁,如同做错事被罚站的孩子。

虽然心里是有些不痛快,可是当接到于靖的短信,看着童瞳在楼下徘徊,犹豫不敢敲门的模样,却是谭骥炎已经不生气了,可是一想到童瞳让自己一而再的涉入危险里,谭骥炎有时候真的很想将身边这个不听话的孩子带在自己身边,亲自看着守着。

餐桌边,谭骥炎慢条斯理的吃着迟来的晚饭,童瞳喝着水,依旧处于被罚站的状态,手机响起来时,童瞳不解的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是谭景御发过来的短信:小丫头,我二哥不是生气,他只是吃醋。

吃醋?童瞳刚喝了一口水,看到谭景御的短信,错愕之下,一口气岔了,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拿着水杯剧烈的咳嗽起来,谭骥炎吃什么醋?

谭骥炎放下筷子,回头看着咳的满脸通红的童瞳,心底最后那一点不痛快都消失了,喝个水都能呛成这样?“谁的短信?”谭骥炎随意的一问,一手将纸巾递了过来,一手将童瞳手里的杯子接了过去。

“谭三哥,他说你在吃醋?”童瞳擦着嘴角的水清,仰起头,一双眼无辜至极的看着谭骥炎,带着不解和疑惑,谭骥炎好好的吃什么醋?说他在生气还差不多。

峻眉皱了一下,谭骥炎看着童瞳那染着无辜和不解表情的小脸,亮晶晶的眼睛里满是疑惑的看着自己,似乎这灯光在她眼中聚集着,璀璨而耀眼。让谭骥炎心忍不住的悸动起来。

“他为什么这么说?”童瞳努力的将今天发生的一切都在脑海里过了一遍,绞尽脑汁的想着,中午吃饭的时候,谭骥炎还是和颜悦色的,下午自己去了医院看柳康,然后被他挟持去了郊外的小院,之后被警察带去了刑侦处,谭骥炎分明是生气自己是杀害柳康的凶手,倒现在还不相信自己。

童瞳忽然感觉心怦怦的跳动着,莫名的躁动在血液里流淌着,一种渴望知道真相的冲动让童瞳依旧不眨眼的凝望着神色冷峻的谭骥炎,谭三哥为什么会说谭骥炎在吃醋呢?

“不要听小御在胡说。”谭景御声音有些沙哑的开口,视线里看着童瞳那纯净无暇的目光这样定定的看着自己,黑白分明的眼睛很亮很亮,谭骥炎忽然感觉四周的空气似乎被抽走了一般,心脏一阵紧缩,这个孩子有时候固执的让人无奈。

“可是你一直在生我的气,你不相信我没有杀柳康。”即使是自卫杀人,可是没有做就没有做,童瞳那熠熠的眼睛里慢慢的镀上一层黯淡,谭骥炎的不相信比任何指控都让童瞳难受。

“我没有不相信你,我生气只是因为你竟然擅自去医院,将自己涉入到危险里。”谭骥炎舍不得看着眼前这双眼睛变得如此的黯淡无神,不由的开口,一手轻轻的落在了童瞳的脸颊上,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抚平她皱起的眉梢。

“如果今天柳康因为柳家垮了,要报复你,伤害你,你要怎么办?柳康被人杀了,如果你迟一些离开院子,遇到凶手,会发生什么?童瞳,你知不知道你今天有多么的危险!”低沉的嗓音越说越严厉,谭骥炎一想到今天可能出现的情况,想到童瞳可能如同柳康一样躺在血泊里,谭骥炎再次严肃下俊脸,凤眸危险的眯了起来注视着童瞳,不敢想象这样情形出现。

原来谭骥炎生气是因为担心自己!童瞳虽然骂了,可是小脸上却慢慢的扬起了笑容,樱红的嘴角裂开出好看的笑容,心头所有的压抑和难受统统的消失的无影无踪,原来谭骥炎并不是不相信自己,他只是生气自己涉入到了危险里。

“还笑。”看着童瞳脸上那毫不掩饰的喜悦笑容,谭骥炎虽然绷着脸,可是深邃不见底的黑眸却温柔下来,曲起手指直接的敲在童瞳的额头上,严厉的叮嘱,“下一次,不准这样胡闹,听到了没有。”

“嗯。”头点的如同小鸡吃米,童瞳心里如同吃了蜜一样的甜,垂落在身侧的手犹豫了一下,终于抬起手臂抱住了谭骥炎,原来他只是担心自己。并不是不相信自己!不安的心似乎终于找到了宁静的港湾。

“今天你去医院找柳康做什么?”谭骥炎看着如同孩子一样腻在自己怀抱里的撤矫的童瞳,再多的火气都消失了,还真不容易,平日里,童瞳可是很惧怕自己的,今天竟然还敢主动抱着自己。

谭骥炎一提到柳康,童瞳就想到被杀死的柳康,心头的喜悦散了几分,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温馨氛围因为这个沉重的话题而消失,童瞳不满的咬着嘴巴,气鼓鼓的瞅了一眼谭骥炎,思考着要怎么对谭骥炎解释。

看着童瞳这可爱的表情,连嗔怒都是满是喜感,脸颊气鼓鼓着,让人忍不住的想咬一口,谭骥炎眸光幽沉了几分,终于还是压抑下渴望,将视线偏移开,转身走向餐桌,继续自己没有吃完的晚饭。

站在餐桌边,童瞳的脑子开始高速旋转着,她在组织着语言,要怎么和谭骥炎说,难怪说一开始自己就怀疑暗中想要报复柳家和程天南的人不是其他人,正是柳康自己,是他将李国引来了北京,又派出混混在火车站袭击李国,好让关曜彻查李兰兰的死,然后又派人在宴会结束之后,袭击自己,让关曜明白这一切都和柳家和程天南有关。

“怎么?不能说?”眉梢一挑,埠骥炎侧目看向小脸上表情快速变化的童瞳,原来还以为她有些的呆,可是此刻看来,她这是在想着用什么借口来敷衍自己吗?似笑非笑着,谭骥炎优雅的放下筷子,好整以暇的等待着童瞳的解释。

“不是。”头摇的如同拨浪鼓,童瞳对上谭骥炎那深邃的黑眸,立刻所有的借口和理由都消失的无影无踪,谭骥炎太精明,在他面前撤谎,绝对只有被戳穿的份!

童瞳不由不满的看了一眼谭骥炎,随后又如同犯错的孩子,老老实实的站在一旁的坦白,“我只是担心柳康的身体,昨晚他喝了不少酒,这件事是因我而起的。”

不提喝酒还好一点,一提到喝酒,谭骥炎峻脸一点一点的冷沉下来,薄唇紧抿着,这一天一夜发生的事情太多,让谭骥炎都没有来得及好好的惩罚这个敢在外面拼酒胡闹的孩子!

果真越说越错!童瞳立刻感觉到谭骥炎那微变的脸色,身体努力的想要向后挪移着,减少自己的存在感!可是目光偷偷的一瞄,对上谭骥炎那不怒而威的眼神,童瞳认命的将那挪后的一步又走了回来,“我知道错了,以后不敢了。”

“柳家如今垮了,柳康死了,你是目前唯一的嫌疑人,不管是不是你自卫杀了柳康,柳家只怕都不会善罢甘休,所以小瞳,这几天就要过年了,你留在公寓里,等柳家的事情彻底结束。”谭骥炎语重心长的开口,他虽然能运筹帷幄,大局在握,童瞳自卫杀人这个罪名,谭骥炎也可以有办法给她洗清,可是童瞳的安全是最重要的,柳家唯一的儿子死了,柳家垮了,只怕这个报复最终还是会落到童瞳身上。

头点的如同小鸡啄米一般,童瞳知道谭骥炎关心自己,担心自己的安危,可是想到柳康的死,却依旧有些的难受,杀了柳康的人不会是柳家的人。那只有是程天南了,他只怕已经知道柳康要拉着柳家着自己一起陪葬,所以才会先下手为强,杀了柳康,这样柳家垮了,程天南依旧是程天南,只不过少了柳家这个保护伞。

“谭骥炎,今天在医院,如果李国要杀柳康的时候,我报警了,是不是他就不会死。”今天的事情发生的太多,童瞳此刻灰灰着脸,眼神黯淡,神色里总有着压抑不住的自责。

“这事不怨你,你也是被柳康挟持了,他关了你的手机,你根本没办法报警。”谭骥炎吃饭的动作顿了一下,峻挺的眉宇之下,一双幽深的眼带着深思,这件事有点蹊跷!

程天南虽然不是什么好人,将柳康住院的消息泄露给李国,利用李国丧女的仇恨来杀柳康,这还说得过去,可是这样雇人光天化日的将柳康给杀了,太过于大胆,这样的行事作风不像是程天南所为。

可是自己当时是自由的,柳康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童瞳低着头,如果当时自己没有将柳康一个人丢在郊外这院子里,或许他就不会死。

半天没有听到童瞳的声音,谭骥炎就知道这孩子肯定自责了,不由的抬起手握住了童瞳的手,宽大厚实的掌心异常的温暖,“谁也料不到程天南会这样草率的杀人,你不用自责,程天南如果真的要杀一个人,就算关曜派了刑警保护柳康也是无济于事。”可是今天这事还是很诡异,程天南怎么可能这样的胆大妄为?

感觉到谭骥炎掌心里传递过来的温暖,童瞳终于恢复了一些精神,坐在一旁,双手托着下巴看着谭骥炎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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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饭,谭骥炎刚放下筷子,童瞳立刻小狗腿的准备收拾碗筷、洗碗,毕竟今天惹谭骥炎生气了,虽然知道他是关心自己,可是谭骥炎脸色终年都是有些的冷酷,所以童瞳拿不准他是不是不生气了,自然要讨好一点,而且童瞳是无法想象谭骥炎卷着衬衫袖子站在水槽边洗碗的模样。

“我来就行。”谭骥炎挡下童瞳的手,自己将碗碟垛在了一起直接向着厨房走了过去,冬天自来水冰冷,谭骥炎不想童瞳好不容易梧暖的手又冷下来。

“你会洗吗?”童瞳跟在谭骥炎身后走了过来,眼前这个男人一身笔挺的西装,浑身都散发着上位者的冷酷和威严,即使吃饭的时候,也是举止优雅,童瞳实在很难想象谭骥炎洗碗的样子,尤其是看到沐放洗碗时那蹙脚的模样,洗一个碗打碎了两个。

谭骥炎侧目看着童瞳那一脸怀疑的模样,无奈的摇摇头,打开水龙头,先将碗碟里的油腻用水给冲走了,然后从一旁拿过洗涤液挤了一些在碗碟上,动作虽然不算熟练,但是洗碗绝对不成问题。

从第一次见到谭骥炎时,童瞳感觉眼前这个男人是神谛一样的存在,冷酷威严的气息,峻寒的五官不怒而威,幽沉的黑眸隐匿着睿智和犀利的精光,不苟言笑,举手投足之间带着上位者的冷漠和疏离,可是此刻站在谭骥炎身边,看着他洗碗,童瞳忽然感觉自己和谭骥炎之间的距离拉近了很多很多。

他虽然还是那样威严的存在,可是他偶然也会笑,会用一种宠溺的眼神看着自己,会因为自己的鲁莽而生气,会照顾自己,关心自己,会自己洗碗,他和自己一样,也有简单而平常的时候。冬天的自来水很冰冷,谭霁炎洗好碗筷,将手冲干净时,也不由的感觉到双手的冰凉,看了一眼童瞳,心头下了决定,以后绝对不让她冬天洗碗。

童瞳是不方便住在谭骥炎这里的,所以谭骥炎一手拿过挂在衣架上的大衣准备送童瞳回去。

“不用,现在才九点多,我自己回去就行了。”童瞳拒绝着开口,从西湖苑回到自己的公寓,不过二十分钟左右的车程,谭骥炎这么忙,自己自然不好一直耽误他工作,而且谭骥炎送自己回去,他总不能打车回来吧,太麻烦,所以童瞳还是感觉自己直接开车回去就行了。

“走吧。”可惜一贯的大男子主义的强势习惯之下,谭骥炎直接的穿上了外衣,峻挺的身影率先向着门口走了过去。

不要说现在柳家很有可能对童瞳不利,就算抛开这些不说,谭骥炎总是不放心童瞳晚上一个人开车回去,这个孩子有时候总是迷迷糊糊的,可是车子却开的很快,让谭骥炎怎么都不放心童瞳。

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昏暗的汽车里,童瞳侧目看向开车的谭骥炎侧面,还是那样冷峻森严的脸庞,童瞳习惯了一个人,不管遇到什么危险,不管是有任务还是闲暇的时候,她都是一个人生活,队友们也从没有人认为童瞳需要关心和照顾。

可是看着谭骥炎总是将自己当成柔弱的孩子一样,处处看着,护着,童瞳忽然感觉眼眶酸涩起来,原来自己也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坚强,原来自己也很想有个人,明明自己拒绝了,可是却依旧强势的照顾自己,送自己回家。

车子里一直很安静,谭骥炎没有开口说话,童瞳也保持沉默着,直到汽车稳妥的停在了楼下,谭骥炎侧过身替童瞳解开安全带,靠的近,峻脸几乎要碰到童瞳的脸。

小脸蹭蹭的热了起来,童瞳猛然僵硬着身体,明明知道谭骥炎只不过绅士的给自己解开安全带而已,可是却还是紧张的连呼吸都屏住了,一双眼瞪大的瞅着谭骥炎英俊的脸庞。

谭骥炎原本真的只是给童瞳解开安全带而已,所有认识谭骥炎的人都知道,他生性冷漠,除了工作之外,似乎没有什么可以让谭旗炎在意,事实也的确是如此,可是当谭骥炎将童瞳纳入到自己的羽翼下时,自然而言的照顾起这个总是涉入危险的孩子。

重瞳很紧张!紧张到连呼吸都屏住了,谭骥炎原本要直起的身体忽然就这么停下动作,依旧保持着一手撑着座椅的亲密姿势,深邃不见底的黑眸看向红扑扑着小脸的童瞳,自己若是一直不起身,她是不是就这么憋着气不呼吸?

靠的太近,谭骥炎的呼吸都喷吐在了脸颊上,童瞳很努力的想要向后挪移着,好拉开距离,可是背靠着哥驾驶的座椅,根本没有办法挪动分毫。

他要干嘛?童瞳脑子里混沌成一团,虽然屏住了呼吸,可是谭旗炎身上那淡淡的属于成熟男人的气息却一直蹿入了鼻腔之中,让童瞳脸红的几乎要滴血,手脚都如同不是自己的一般。

“你这个笨孩子!”看着童瞳的脸憋的越来越红,谭骥炎终于挫败的低斥一声,一手用力的揉了揉童瞳的头,她真的要憋死自己啊!竟然快一分钟都没有呼吸了!

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其实童瞳可以憋更长时间,可是随着谭骥炎的开口,那种暧昧而紧张的氛围忽然消失了,童瞳也顾不得什么,低着头,如同离了岸的鱼,终于理顺了呼吸,又忍不住的抬起头不满的看了一眼谭旗炎,那峻冷的脸上带着一丝浅笑,让童瞳异常的郁闷,他是故意的吧?

这个孩子怎么可以呆的这么可爱?谭骥炎看着童瞳那不满瞅着自己的模样,冷硬的心头柔软下来,揉着童瞳头发的大手拿开,却顺势挑起了童瞳的下巴,在她惊诧的模样里,温柔的吻上这个总是让他又气又无奈的孩子。

脑海里所有的意识都在谭骥炎这突如其来的一吻里彻底的炸裂成无数的碎片,什么声音都远离了,童瞳只感觉自己如同置身在真空的环境里,呆愣愣的仰起头承接着谭骥炎的吻。

舌尖刷过口腔,若是以前,童瞳一定会感觉这是恶心的,可是当做出这样亲密动作的人是谭骥炎时,童瞳心怦怦的几乎要跳出胸膛之下,脸再次充血一般的爆红,只感觉呼吸都要被谭骥炎给夺走了,所以她只能努力的想要将自己的舌头从谭骥炎的口中给夺回来,然后推开他,然后呼吸。

可是谭骥炎为什么要吻自己?童瞳在极度的羞怯之后就是疑惑,她一般很少能一心二用的,可是当另一件事超过童瞳的思考范围时,她会很乌龟的自发将意识转移到自己能控制的问题上。

所以此刻,童瞳已经顾不得理会谭霁炎的舌在自己嘴巴里放肆的举动,甚至还不时的纠缠着自己的舌头,她努力的思考谭雾炎干嘛突然吻自己,这样的话,童瞳就不会感觉到羞赧,不会感觉到无错,不会感觉心跳急剧加速,自己几乎要晕眩。

谭骥炎喜欢自己?睁大的眼睛滴溜溜的转动着,这样的认知如同一道闪电一般在脑海里划过,刹那,童瞳猛然的一怔,一双眼瞪大,看着近在咫尺的谭骥炎那英俊的脸,太近太近,她甚至可以看见谭骥炎那眼睑上一根一根的睫毛,好漂亮,他的眼珠暗黑如同曜石,长长的睫毛如同小刷子一般,让童瞳疑惑男人也可以有这么长的睫毛吗?

“啊!”突然感觉嘴唇一痛,童瞳吃痛的皱了一下小脸,不满的看着咬了自己嘴唇的谭骥炎。

生平谭骥炎从没有如此的挫败过,这个该死的笨小孩,她到底在想些什么?眼珠滴溜溜的转动着,虽然脸还是红润润的可爱,可是谭骥炎一眼就看出童瞳的思绪早已经不知道飞到什么地方去了。

“闭上眼,不许胡思乱想!”粗哑着声音命令着,在童瞳大口呼吸了两口,然后听话的闭上眼,谭骥炎薄唇高高的扬起,再次低头亲吻住这个让他心动的孩子。

闭上了眼,脑海里一片黑暗,所有其他的感官立刻敏锐起来,谭骥炎灼热的唇完全覆盖住自己的唇,他的舌轻轻的刷过自己的唇瓣,悸动的战票感觉之下,童瞳心再次砰砰的飞快跳动着,身体软的如同被抽走了所有的力量,幸好谭骥炎的一只手揽过了她的腰,这才让童瞳没有滑下座椅。

谭骥炎的吻如同他的人一般,带着冷傲的霸气,绝对强势的将童瞳给吻了个通透,如同品尝着上好的佳肴一般,从那柔嫩的唇瓣,到她总是羞涩躲藏的小舌,一点一点的蚕食着童瞳所有的清醒的理智,直到她完全陷入了意乱情迷里,谭骥炎这才放缓了进攻。

急促着呼吸着,童瞳此刻也顾不得羞怯和尴尬,只感觉自己就是一团浆糊,完全不知道身在何方,一手抓着谭骥炎的胸前的西装,一手攀着他的肩膀,这才支撑住已经柔软无力的身体,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整个人都陷在了谭骥炎的怀抱里。

“下一次记得要闭上眼睛。”谭骥炎虽然呼吸也有些的沉重,可是比起童瞳却好了很多,宠溺的看着软在自己怀抱里呼吸的人儿,再次的低下头,只是这一次却不是接吻,而只是将温热的唇落在童瞳此刻迷蒙着眼睛上,这个孩子,干净的让他想要藏起来,她这样怎么在演艺圈里?

童瞳红着脸,点了点头,这会意识才算走进入了脑海里,这让童瞳终于明白,为什么当初在训练的时候,会有这样的训练,这个时候,如果真的有人要杀自己,童瞳知道自己绝对躲不过,手脚都软了。

“孺子可教。”谭骥炎沉声一笑,被童瞳这样受教的模样取悦了,眼前只感觉她很安静,甚至因为孤儿院出生有些的自卑,五年前的意外,让谭骥炎只能在物质上照顾着童瞳,可是如今才知道,原来这个孩子是一块璞玉。

“我上楼去了。”谭骥炎那低沉磁性笑声回荡在耳边,让童瞳忽然感觉心头一震,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暖暖的充斥在了胸口,为了避免自己会反扑过去,童瞳快速的打开勇驾驶的车门,头也不抬的直接溜走了,再待下去,童瞳感觉自己肯定会心跳加速而亡。

“让小御下来一趟。”倒没有阻止逃离的童瞳,谭骥炎沉声的开口,已经坐直了身体,目送着童瞳蹭蹭的向着公寓楼跑了进去,速度挺快,这孩子竟然还有力气跑?谭骥炎危险的眯了一下凤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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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寓里,沐放知道童瞳没有回来肯定是去了关曜那里,毕竟他们很有可能是恋人,可是这样的认知,让沐放那邪魅的俊脸却带着几分落寞的神色。安静的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可是却根本不知道电视上到底在演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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