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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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你不要插手。”谭骥炎头也不抬的开口,神色冷漠,专注的看着眼前的一份需要自己审批的公文。

知道自己多说无益,二哥一旦下定决心的事情,任何人都无法动摇,谭景御叹息一声,英俊的脸上满是沉重之色转身出了书房。

沐放正站在客厅的阳台上,一手夹着烟,略瘦的身体趴在栏杆上,目光悠远的看着外面的夜色,窗户是开着的,风吹散了烟味,也吹散开沐放身后如缎的黑发,一张俊美妖娆的俊脸此刻却是一种从未有过的平静,半点不见因为童瞳被关押的事情而有任何的颓废和不安。

“小放放,你放心,有我二哥在,小丫头不会出事的。”夜色,美人,若是之前,谭景御肯定贼兮兮的笑着,然后直接扑过去,即使挨几拳头,也要趁机吃点嫩豆腐,可是此刻,谭景御目光微敛,虽然还是顶着一张帅气英俊的脸,可是眉宇之间却多了一份锐利。

“小瞳这个案子,在证据确凿之下想要翻案根本不可能。”沐放修长的手指夹着烟,缓缓的递到唇边,吸了一口,慵懒的吐出白色的烟雾,映着一张脸如梦如幻,桃花眼因为笑而微微的眯了起来,沐放语调一转,“有谭家在背后扯后腿,谭骥炎目前想要保下小瞳太难,所以只能找人顶罪了。”

这样的局势,对谭骥炎而言非常不利,如果案子没有被媒体曝光,大众并不知晓,也不是如今炒的沸沸扬扬,谭骥炎还可以只手遮天,可是如今这个案子却被闹大了,沐放明白,即使是谭鼎炎想要堵住悠悠之口,太难了。

“小放放,顶罪这可不是好办法,不过我那里还有一些可靠的人。”谭景御也靠在了栏杆上,一手拿过沐放手里的烟直接吸了一口,顶罪差不多是最不入流的办法了,可是按照目前的局势,证据确凿,人证物证济全,公众的眼睛,媒体的镜头都盯着这个案子,谭景御也清楚只有釜底抽薪才能将童瞳救出来,可是顶罪的人选如果弄不好,那么就将是满盘皆输,不但是童瞳会再次被命案缠身,只怕谭骥炎关曜等人也将因为知法犯法而被调查处分。所以这个顶罪的人一定要非常非常的可靠。

“用其他人太过于牵强。”沐放想也不想的开口,其他的人,难保会出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沐放,你最好不要胡来!”倏地一下,谭景御眼神锋利的如同刀子一般盯着沐放,一手夹着烟,一手安在了沐放瘦削的肩膀上,力度之大,似乎要掐碎他的肩胛骨一般。

沐放挑眉一笑,不在乎肩膀上过大的力度,依旧看着漆黑一片的夜色,“我不会胡来,我只是去顶罪而已,上一次我撞死人的那个案子,正好可以推到沈直身上,我只是报复沈直而已,一时鬼迷心窍的想要陷害小瞳,如今不过是幡然悔悟去投案自首。”

这样的案子,找其他人,沐放终究不放心,谭景御手里的确有一些人,可以做到丝毫不漏,可是无缘无故的杀害沈直,然后嫁祸童瞳,这根本就没有逻辑可循,对公众也很难交代,而是人就有弱点,沐放也担心谭骥炎那些政敌抓着这个案子不放,到时候顶罪的人如果倒戈相向了,那就麻烦了,所以这样的事情自己来做,是合情合理,任何人都不会怀疑,暗中那些想要拉谭骥炎下台的政敌,自己也可以扛得住。

“你就那么在乎小丫头,甚至不惜替她顶罪入狱?一辈子坐牢?”谭景御不知道为什么会那么生气,胸口有一把无名火在愤怒的燃烧着,看向沐放的目光几乎要喷出火来。

“小瞳安全就好。”沐放平静的开口,第一次看见谭景御怒不可遏的模样,失去了往日的俊朗不羁,冷怒着一双眼,神色紧绷,莫名的,沐放突然感觉到有些的心虚,不由的转过身向着客厅走了过去。

谭景御一贯都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绪,可是这一刻,谭景御感觉自己就是一头失控的野兽,狂暴的怒火叫嚣着撕扯着他的理智,看着走向客厅里的身影,谭景御如果不是自制力极好,这一刻,他真的会直接扑过去。

敲门声响起,沐放一怔,加快了脚步,也避开了身后那几乎要将他盯出两个窟窿的视线。

“骥炎在书房?”关曜脸色有些的沉,所以也没有在意到谭景御那冷怒的脸色,和沐放那明显强撑起的镇定。

而书房里,谭骥炎已然走了出来,看向关曜,“有什么新情况?”

“程天南居住的别墅里找到了几份dna样本,而其中有一份和死者的dna相同,我询问过程翰,这里是程天南的住所,几乎很少让外人过来,程天南和沈直的关系推测,沈直应该在这里居住过。”关曜有些头痛的走向沙发坐了下来,进入刑侦处这么多年,第一次关曜感觉查案失去了原本的乐趣,显得沉闷不已。

“程天南居然派人杀了沈直陷害小丫头。”谭景御脸色复杂的开口,目光依旧有些凶狠的盯着沐放,之前也总还是存着希望,如果死的人不是沈直,那么这个案子还有突破口可以查,可是如今比对了dna,这样一来,小丫头这个案子就算是铁板钉钉了。

“骥炎,即使小瞳不承认杀了沈直,可是按照目前的证据,公安部会将案件提交到法院。”而具体如何审判,就将是司法上的事情,和刑侦处没有太大的关系了,当然了,关曜还是可以利用职务之便将案子计息压一些天,可是这只是拖延时间而已,这个案子终究要审判裁决的。

谭骥炎沉默着,这个案子如今已经闹大到无法控制的程度,这其中除了最开始《一一》报社头版头条之外,还有之后谭家在暗中的推波助澜,而谭骥炎却因为谭副市长这个身份,和童瞳男朋友这个双重身份而被禁锢了手脚,更重要的是案件的证据都流露出去了,包裹目击者的证词,在众目睽睽之下,在暗中那些政敌虎视眈眈之中,谭骥炎却也被逼迫的无法施展拳脚。

“二哥,你可以暂时答应爷爷的要求。”谭景御看着脸色阴霾的谭骥炎,试探的开口,“这个案子目前外媒关注的也很多,外界对二哥你的一举一动都在盯着,如果由爷爷从军方出面,小丫头是去过诊所,可是并没有杀人,而之后沈直的死是军方所为,阴差阳错之下才误以为是小丫头杀人,这样案件就可以由军方内部审查,小丫头也会被无罪释放。”

如果没有爷爷在暗中阻止着,谭骥炎自己就可以这样做,可是有了谭老爷子暗中阻隔,就断掉了谭骥炎这条路,不能在明面上给政敌留下把柄,可是暗中操作却又受到谭家的干扰,从沈直被杀的当夜开始,谭骥炎的脸色就不曾舒缓过,眉宇冷漠里有着深沉的忧思。

“我可以替……”沐放话还没有说完,一旁谭景御眼神陡然之间凌厉起来,截断了沐放的话,怒声冷斥,“不要说什么顶罪,小丫头不会同意,我也不会同意!”即使这是没有办法里的办法,可是谭景御是绝对不会让沐放去顶罪的。

关曜一怔,目光看向沐放,没有想到他竟然会为童瞳做到这样的地步,温和一笑,“小御说得对,小瞳绝对不会同意你这么做的,你也不是不知道小瞳的性格,她如果知道你这样为了她牺牲,只怕是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那到底要怎么办?”沐放虽然已经决定好了,可是一想到童瞳那性格,便不由的头痛起来,不要说自己顶罪,只怕是任何其他人顶罪她都不会答应。

“关曜,之前《一一》报社的头版头条上的刊登的证据是刑侦处泄露出去的,你以此为理由,你要重新审查所有的证据,确保刑侦处内部没有人再泄密,甚至破坏证据,小御你从军情处想办法,让小瞳改变手部指纹,这样指纹的证据就不成立了。”沉默了许久的谭骥炎终于再次开口,冷沉醇厚的嗓音里没有在场其余几人的疲惫,依旧是思路清晰,条理分明的准备给童瞳脱罪。

“至于血脚印更好办,怡然园这个公寓之前有遭贼了,警方那里有档案,小瞳的鞋子在那时丢失的,所以血脚印可能是对方栽赃陷害。”因为暗中的人一直都是保护童瞳的安全,至于怡然园这个公寓原本小区的安保就非常好,可是沈直被杀之后,确实被小偷关顾过一次,没有丢什么东西,谭骥炎和童瞳倒也没有多在意,如今看来对方那个时候就是冲着童瞳的鞋子过来的。

“那目击证人呢?”关曜不得不佩服谭骥炎的思维,见缝插针,原本这样证据确凿的案件,到了谭骥炎这里,却三下两下就找到了突破口。

“当时正在停电,所以对方视线也不是很好,很有可能看错了眼,我已经和欧阳叔叔打过招呼了,让最权威的眼科医生给她检查视力。”谭骥炎冷酷着峻颜,这样所有的证据一一被推翻,即使公安部将案件提交到法院那也要看法官如何审判,“至于沈直,我会将他的罪行逐一公布出来,即使他死了,那也是身败名裂,不得好死!”

童瞳涉嫌杀害沈直这个案件,证据从凶器的指纹,死者口中的头发,到门口的血脚印,和目击者的证词这几方面构成,这几方面一旦被推翻,那么案件就偏向童瞳了。

“那死者口中小丫头的头发呢?”谭景御疑惑的看向谭骥炎,军情处有特殊的药剂涂抹在人的指纹上,在指尖覆盖上一层有指纹的薄膜,可以暂时改变人的指纹,可是二哥既然想到了对策,为什么到现在才说?

“刑侦处不是有程天南的人吗?既然是内奸,多背上一条罪名又如何?”谭骥炎冷冷的开口,眼神冰冷如霜,冷厉的神色之中带着一抹阴狠。

“我来处理。”关曜接过话,当日知道刑侦处的证据外泄之后,关曜已经查出是谁泄密了,只是一直按兵不动而已,如今受害者的头发,既然内奸接触过尸体,自然就是他故意陷害小瞳,将头发放进死者的嘴巴里。

“我出去一趟。”谭骥炎安徘好了所有的事项,这才站起身来走向卧室拿过西装外套,看了一眼空荡荡的房间,想到被关押到了看守所的童瞳,凤眸里有着不舍的疼惜。

谭骥炎出去了,却没有交待去什么地方,留下客厅里的谭景御、关曜和沐放三人面面相觑着。

“谭骥炎是不是早就想到了这些?”沐放不解的开口,之前一直还因为童瞳的事情,甚至决定了自己去顶罪,可是这么棘手的案子,到了谭骥炎嘴巴里却是三言两语就给解决了,这让沐放不由皱起了漂亮的眉头,他怎么感觉谭骥炎一开始就有了这些对策。

“这是二哥给谭家最后的机会,可惜谭家错过了。”谭景御叹息一声。忽然感觉全身的力量都失去了,颓废的靠在沙发上,他也是此刻才明白过来,原来二哥不是没有办法救小丫头,他只是在等,想要看看谭家会不会真的狠心绝情,可是等到现在,二哥失望了。

关曜没有开口,从出生在谭家关家这样的大家族里,亲情永远比不上家族的势力来的重要,骥炎失望了吧,即使是谭爷爷到最后依旧在暗中推波助澜,否则案子怎么可能闹到如今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

欧阳明在军区医院不远处的公寓里有一套独门独院的住所,两进的四合院,一进大门就是一个四合院,而从回廊后过去又是一个院子,后面还有四间房子,院子里种了不少的花草,鹅卵石铺砌的小路,角落里是一棵上百年的香樟村,有石制的桌子,倒也古朴雅趣。

前院会会客的地方,一间是客厅,一间卧房,余下的一大间是书房,最后靠近门口的这一间是厨房连同餐厅,也是有些年数的老旧木制家具。

“骥炎,来坐坐坐,一会就开饭了。”欧阳明虽然是长辈,可是却没有长辈的架子,温和随性,因为热衷研究医学,这些年,他甚至没有结婚,就这么一个人待着。

“欧阳叔叔,这一次小瞳的事情谢谢你了。”在谭家这样的让谭骥炎心寒之后,谭旗炎没有想到欧阳明会答应了自己的要求,这也算是舞弊了,让权威的眼科医生作了假的报告,虽然说童瞳的确是被陷害的,可是如果不是欧阳明出面,即使谭骥炎这样的身份,那些真正钻研学术的老医生并不会答应谭骥炎的要求。

“不用客气,既然那孩子是被冤枉的,我能尽到一份力也很高兴。”欧阳明笑着拍了拍谭骥炎的肩膀,他和谭国华算是挚交好友,可是这些年也是聚的少,感情也淡泊了一些,而和谭家这些小辈就没有什么交集了,欧阳明却没有想到谭骥炎竟然真的冲冠一怒为红颜,童瞳,即使只是一个相同的名字,却也是一份害不断的缘分吧,更何况这个孩子是真的被陷害的,谭家能做到袖手旁观,落井下石,可是欧阳明做不到。

又坐了六七分钟,当脚步声传过来时,谭骥炎原本以为是欧阳明家的保姆在做饭,所以当欧阳明起身要去厨房端菜时,谭骥炎身为小辈也立刻站起身来,一回头赫然看见一道并不算熟悉,却认识的身影。

“童部长?”错愕的怔住,谭骥炎言语之中多了一份的尊敬,这不仅仅是对童啸的身份,也是对他这么多年来在国安部的卓然贡献,可是谭骥炎真的没有想到会是童啸在厨房里做饭。

“不用拘束。”童啸温和的开口,言语之中甚至带着一丝柔和,让人几乎无法想象这个儒雅的男人,腰间还系着围裙,手里端着两碟子菜肴的人,竟然是国安部的部长。

三个人所以童啸做了四碟菜,一碗汤,酒是欧阳明拿出来的,自己酿的葡萄酒,口感很醇厚,度数很低差不多算是饮料了,童啸的彩色并不花哨,只是家常菜。

“怎么了,骥炎,是不是震惊我们堂堂国安部部长也会下厨房做菜?”欧阳明笑着开口,抿了一口葡萄酒,神色悠然,看得出他的心情很好,毕竟和童啸也是很多年的朋友。

“不是,童部长烧的菜和小瞳做的味道很像。”谭骥炎是有一瞬间的恍惚,因为味道很相近,让谭骥炎都有种迟疑小瞳的菜是不是眼前这个儒雅的男人教的,可是随即又因为自己心头这个无厘头的推测而有些的好笑,连同阴霾的情绪都消散了几分。

小一辈的人并不知道童啸曾经有一个女儿叫童瞳,毕竟很多年过去了。那是一段惨痛的记忆,对国安部的人而言,那也是一个血淋淋的教训,因为他们的保护不力,让童部长的妻子和女儿相继惨死,所以这件事就渐渐的成了一个忌讳,再也没有人会提起,而谭骥炎也只知道当年童啸的妻子和女儿都死了,却不知道童啸的女儿就叫童瞳,否则以谭骥炎的精明,他或许会想到更深处。

童啸也是一怔,却没有想到谭骥炎会这样说,看的出谭骥炎那总是冷峻的脸庞上一闪而过的温柔之色,那不是虚伪的遮掩,而童啸自己和谭骥炎只见过两次,那还是在谭骥炎当年在军方的时候见过,所以童啸不认为谭骥炎是为了让自己帮童瞳,所以才故意的说出这样的话来拉近关系,所以他之所这样说,是因为自己做的菜和童瞳那个孩子做菜的味道真的相似。

“是吗?那等童瞳这孩子回来之后,我可要亲自去尝尝。”欧阳明温和笑着,余光扫了一眼面色依旧平静的童啸,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瞳瞳那个孩子将是童啸一辈子的伤痛,是包裹在柔软心扉里个一根刺,早已经被血肉包裹住了,看不见,却痛在心头。

这是谭骥炎和长辈们在一起吃的轻松的一顿饭,欧阳明原本就没有任何的长辈的架子,生性随和,而童啸这个让很多其他国家的人谈之色变的国安部部长,他虽然无形里给人一种隐匿的威严,可是却是一个温和的长辈,话并不多,语调甚至很轻,更善于倾听,偶然说话却也又是一针见血的犀利。让谭骥炎明白这样一个男人能在那么年轻就成为国安部的部长,不只是一个神话,他是真的有实力。

谭骥炎到如今给人的感觉虽然是冷漠而威严,可是依旧是有棱有角,可是童啸却是一种岁月沉淀之后的沉静魅力,看起来他的一举一动都显得平静无波,似乎天塌下来都不会多看一眼,可在如水的沉静背后却隐匿着睥睨天下的气势,让人只需一眼就无感放肆,臣服在强者的绝对里势力之下。

谭骥炎找欧阳明帮忙了,所以自然也没有对童啸有任何的隐瞒,有人在国外发了悬赏榜,国安部就关注了所有进入中国境内杀人的消息,谭骥炎明白这件事童啸必定知道,也默许了,就冲这一份恩情,谭骥炎也不会隐藏什么,更何况在对谭家那样的失望之后,谭骥炎忽然感觉原来有时候,一个只曾经见过两面的一个长辈,比起谭家人却更加可以信任。

到了九点半,谭骥炎起身告辞,童啸竟然亲自到门口送谭骥炎上车,这让谭骥炎在震惊之余,也有些的疑惑,只是并没有多说什么,道别之后开车离去。

夜色之下,站在四合院的门口,虽然这个院子里此刻只有童啸和欧阳明,可是所有的进入这个四合院的路口都有国安部的特工在暗中保护着童啸的安全。

“谭家倒走出了个好孩子。”欧阳明笑着看着谭骥炎离开的方向,在谭家这样的大家族里,竟然能有一个为了心爱的女孩,而不惜和整个家族对峙,甚至还稳操胜券的孩子,真的算是一个奇葩了。

“他的前途不可限量,当日彻查七大军区,我只感觉这个孩子还有些冲动,如今看来,他倒是有冲动的资本,年轻的一辈里,谭骥炎算是最优秀的了,日后的中国是他们的天下。”童啸回给欧阳明一个微笑,转过身向着四合院走了进来,谭家人才辈出,可是却没有人能做到谭骥炎这样的地步,为了一个人,却用于和整个家族对抗。

“不过说起来,童啸,骥炎这孩子既然一早就有了对策,怎么还让童瞳那孩子进了看守所?”欧阳明拎着热水瓶走向院子里,将茶壶里重新倒上了热水,如今年纪大了,坐在院子里,和多年的老友话话家常,却也是人生一大幸事。

第三卷家族风云第132章突然危机

童啸看了一眼不明白的欧阳明,但笑不语着,这就是谭骥炎的魅力所在,真正有能力聪明的人,童啸见过很多,那些大奸大恶之徒,却也是聪睿与常人,正如当初的希特勒,可是谭骥炎的可贵在于,他即使玩弄权术,结党营私,培植属于自己的势力,可是他依旧有自己的原则,并不会因为权力而妥协。

谭骥炎他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维护的是什么,这样的年轻人真的很少了,在这个国家里,有多少年轻的官员最开始也是有着满腔的热血,踌躇满志,可是在权势和财富的腐蚀之下,却慢慢的迷失了本性,最终沦为了国家的蛀虫。

“童啸,你不去看看童瞳吗?那孩子我见过两次,倒是有点呆的可爱,那一次手指切菜受伤了,谭景御那小子竟然诓骗谭骥炎,当时你是没有看见谭骥炎那脸阴的都有些吓人,童瞳那孩子估计和他吵架了,直接无视着就离开了。”欧阳明想起那一日谭骥炎阴霾担忧的脸色,和今天晚上即使面对童啸却也侃侃而谈的谭骥炎,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有机会或许会遇见。”同名同姓的一个孩子,童啸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目光看着夜幕之中的新月,清俊的脸在月光之下显得落寞而哀伤,他一生里最重要的两个人都已经相继离开了,虽然在进入国安部的时候,童啸便知道随时可能发生意外,可是他却以为自己会先妻子和孩子而去,可是如今却只余下他形单影只一人,孑然而立。

第二天,看守所六点钟就开始人声鼎沸起来,起床洗漱,整理内务,七点钟狱警开始点名然后去食堂吃早饭,童瞳差不多是一夜没有睡,顶着一双熊猫眼,也没有等人将饭菜送过来,自己就随着一群穿着黄色囚服的女犯人们一起向着一楼食堂的方向走了过去。

三个女人一台戏,北边看守所羁押的都是女囚犯,即使这样的环境里,大家碰到一起依旧是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童瞳脚步未停,余光不动声色的扫过自己左手边的后面,可是都是三三两两凑在一起说话的女囚犯,没有看出任何的异常,可是刚刚那种被人盯上的感觉,童瞳虽然没有找到人,却依旧有了警觉。

食堂是一排一排的塑料长桌塑料椅子,明显的看得出分为了两派,排在长长的队伍里,童瞳目光看了过去,桌子左边和右边似乎是楚河汉界一般的分明,先端了早饭坐过去的女人,彼此的目光都是挑衅的,而左边为首的一个女人剪着齐耳的短发,很魁梧,身体健硕,一脸的横相,看起来异常的凶狠暴戾。

而靠右边这边,众多女犯人围拢的女人却是一个身材娇小,四十来岁的女人,不过那挑起的眉梢,丹凤眼里透露着精光,也绝对不是好角色。

早饭只是熬的很烂的稀饭,配上一小碟子腌白菜,一个馒头,童瞳端着塑料的碗筷坐到了南边和北边中间的长桌上,而看到童瞳坐到这里之后,又有了两个女人坐了过来,对着童瞳紧张的笑了笑,她们两个也都是这两天才进看守所的,因为还不知道要归顺南边还是北边,所以干脆和童瞳这个新人一样直接坐到了中间的位置。

四点钟方向的女人用筷子的手法很生疏,虽然低着头看不到脸上的表情,可是身为同一类人,那种气息,童瞳还是能察觉到一丝不对劲的,之前是这个女人在盯着自己吗?

童瞳慢慢的吃着稀饭,南边和北边的两派女人依旧是嘴巴里不干不净的骂着,很吵,骂的话也是粗俗的不堪入耳,不过因为是女监,虽然两派不和,但是也没有太大的纷争,毕竟看守所不是监狱,呆的久的女犯人也不过是一年的时间,一般的犯人都是几个月之后就被法院判刑转入女子监狱了,所以两派之间有纷争,但是并不激烈,狱警也就不曾理会,或许早已经习惯了。

就着腌白菜将馒头吃了,童瞳将半碗稀饭放到了托盘上,起身离开,在所有人还在稀里哗啦吃着早饭的时候,童瞳这样突兀的动作毫不诧异的引起了所有女犯人的注意。

一步一步,向着四点钟方向走了过去,童瞳的身份特殊,狱警之前也打过了招呼,所以倒没有人会刁难童瞳,突然,脚似乎被什么东西给绊了一下,童瞳手上的托盘一个没有拿稳,碗里的稀饭连同碗筷碟子哗啦一声都招呼到坐着低头喝稀饭的女人头上。

“你做什么?”女人尖叫一声的站了起来,眼中杀机一闪而过,快速的抬手擦去脸上滴落的稀饭,愤怒的盯着童瞳,任谁被这样泼了一头一脸的稀饭都不会高兴。

“看你不顺眼而已。”童瞳倒是嚣张的哼了一声,将空空的托盘丢在桌子上发出砰的一声,双手环着胸口,努力的学习着谭景御耍无赖的流氓表情,挑着眉梢,明明该是一张柔和乖巧的面容,可是此刻却显得霁傲横跋扈,“怎么?不服气?”

“你!”女人愤怒着,可是她身边的一个女囚犯知道这个新人是被狱警特意打过招呼的,所以拉了愤怒的女人示意她不要和童瞳过不去。

杀手隐藏的再好,可是身上那股嗜血的杀气却依旧不能完全的遮掩住,普通人或许无法察觉,可是身为半个同行,童瞳却心知肚明,而眼前这个女杀手还不入流,所以童瞳最开始被她盯上的时候就察觉了她眼中的杀机。

挑着纤眉,童瞳不动声色的转过目光扫过全场,四个狱警似乎根本没有看见这边发生的事情一般,而其他人,有的是诧异,有的是漠不关心,北边的人则统一都是得意,甚至希望童瞳再闹点事情出来,让南派的这些对头没有好果子吃。

最角落的那一个女囚犯,还有北边魁梧女人身边第三个位置坐的女人都有些不对劲,冲着自己来的?童瞳连托盘都懒得拿了,直接向着出口走了过去,程天南应该不会真的对自己下杀手,他还需要用自己来谈判让谭骥炎妥协,那就是国外之前的那个悬赏榜了。

可是刚刚三个杀手倒不是狠角色,算起来至多就能算是三流末梢的杀手,不过都是亚洲脸孔,而且三个人应该是一起的,这么说来的不是单独单的杀手,而是一个杀手组织,能同时找到三命女性亚洲杀手,这个杀手组织应该很庞大,那么,如果对方真的要杀自己,只怕暗中还有其他杀手吧,不能化装成女囚犯,那么就应该是狱警了。

童瞳向着自己的单间走了过去,因为在陌生的地方,所以临出门之前,童瞳就拔了自己一根长发绕在门锁上,而此刻,站定脚步,童瞳蹲下身来看着地上断掉的头发,有人进来过了。

单间里的摆设和童瞳离开时一模一样,甚至看不出有被人闯入翻找过的痕迹,之前怡然园的公寓也有人潜入过,那个时候自己认为是程天南派人拿了自己的鞋子陷害自己,可是这些人到底要找什么?

童瞳坐在床边,凝着眉头努力的思索着,这么大的手笔,甚至还派人潜入到了看守所,自己能有什么东西值得出动一个杀手组织的杀手来搜找。

童瞳想找容温,可是悲催的想起昨天进看守所签字的时候,自己因为太过于紧张根本没有注意到容温在看守所的化名,等等,看守所里有杀手出现,难道上校不是因为自己来看守所的,而是为了盯着这些杀手?

一个头两个大,童瞳无奈的倒在身后的床上,双手遮住眼睛,透过指缝盯着白色的天花板,之前自己一直认为上校是为了自己来看守所的,可是如今看守所里情况有些的诡异,也不徘除上校是有任务来看守所的,童瞳原本准备找不到容温就找关曜,让他帮忙查一下之前自己注意到的三个女囚犯,可是现在,童瞳也不敢轻举妄动了,如果是特别行动组的任务,那么自己找上关曜,那就等于打草惊蛇。

看守所的一天和上班族的一天差不多,早上吃过饭之后,七点半统一去车间劳动,没有工钱,九点钟可以休息半个小时,然后继续劳动到十二点吃中饭,伙食依旧很差,一碗米饭,一锅开水煮白菜,连油都没有放,吃过饭也可以休息半个小时,到一点钟继续去车间劳动,一直到晚上。

童瞳跟着所有女囚犯一天,她的身份特殊,所以狱警并没有安排什么事情给童瞳做,所以她就插科打浑的差不多和狱警一样,这里溜溜那里逛逛。而早上被童瞳盯上的三个女囚犯看起来和其他囚犯一模一样,如果不是童瞳的眼睛厉,只怕一般人都察觉不到。

吃过晚饭,电视上正在播放新闻联播,看过之后,就是自由活动时间,九点钟回各自的房间洗漱聊天,十点准时熄灯睡觉。

童瞳一面随着三三两两的犯人向着自己的房间方向走了过去,目光一面不动声色的四处瞄着,突然,看见了不远处的容温,童瞳却也顾不得什么了,快速走了过去。

“有事?”容温原本是不准备来看守所的,尤其是在童啸的提醒之后,知道自己的情绪有些的不稳,可是却总是放心不下童瞳,所以却还是来了一趟看守所,只准备远远的而看一眼,却没有想到童瞳竟然主动过来了。

“那个我感觉看守所里有几个女犯人不太对劲。”童瞳知道容温是知晓自己的身手,所以她这样说也算是试探,如果这些人是特别行动组的目标,那么容温会劝说童瞳是她多心了,可是如果这些人是冲着童瞳来的,容温势必要去查一下。

“哪几个犯人,记下她们的编号了吗?我去查一下。”容温眉宇微微的皱了一下,语调依旧清冽,可是细微的表情变化却是带着凝重之色。

果真是冲着自己来的,童瞳将三个女囚犯的编号报给了容温,然后向着自己的单间走了过去。

“等一下。”容温突然的开口,身体不动声色的靠近了童瞳,贴的太近,不知情的人看起来还以为容温是从身后抱住了童瞳。

当手里被塞进手枪之后,童瞳猛然的一怔,回过头不敢相信的看着容温。

“回到房间之后立刻将门反锁,我十分钟之后立刻过来,注意安全。”容温没有任何的迟疑,压低了声音叮嘱着童瞳,然后又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快速的转身离开。

回到房间,童瞳反锁了门,将手枪放到了枕头下面,童瞳此刻将台灯给关上了,黑暗里,安静的等待着,如同蛰伏的猎豹,等待着猎物自动上钩。

轰的一声,突然巨大的爆炸声响了起来,地面剧烈的抖动起来,如同沉睡在地下的怪兽苏醒了,正咆哮着要钻出地面。

爆炸?童瞳一手扶着床沿稳住了身体,脚下的平整的地面在爆炸里再次咆哮着,剧烈的颤抖如同海上扭转的漩涡巨浪,要将人拉进无底的深渊里。

天花板上出现了裂缝,随时都可能倒塌下来,在屋子里太过于危险,童瞳快速的打开门,门外已经是尖叫声惊恐的响了起来,这个时候还没有到熄灯的时候,所有到处都是人。

爆炸造成了电线的中断,黑暗一片里,烟尘弥漫着,天花板上的白炽灯在剧烈的摇晃里掉在了地上,有人在痛苦,有人在惨叫,爆炸不断的持续着,大块的天花板水泥块砰的一声掉落下来,下面还在惊慌乱跑的人被砸中。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嚎惨叫。

灰尘弥漫着,童瞳被巨大的震动栽倒在地上,还没有来得及站直身体,却隐隐的感觉到一阵杀机,有子弹呼啸的害破空气向着童瞳射了过来,可是爆炸在不断的响起,让开枪的杀手失去了准头,子弹擦着童瞳的肩膀射偏了。

看守所是七层的大楼,钢筋混凝土的框架在接二连三的爆炸里几乎要整体坍塌,一层一层的浇筑着水泥石块掉落砸了下来,而爆炸产生的烟尘里还有人在蓄意纵火,浓烟滚滚因为黑暗而看不见,可是火光却越来越明显,哭喊声让看守所此刻成了地狱。

爆炸终于停了下来,四周混乱声依旧,不时有人疯狂的四处乱蹿着想要逃到第一层,可是这样的黑暗,又是大火,不时有人被踩踏推倒,暗中,童瞳能清楚的感觉到三个人一前两后的向着自己靠近,借着黑暗的遮掩,童瞳在三个杀手靠近的瞬间,突然身体陡然之间一今后倾,手里的枪向着身前的杀手开枪射杀,对方根本没有想到童瞳手里竟然有枪,当察觉时,却已经太迟了,眉心中枪,甚至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便就倒在地上,然后被匆匆跑过的人慌乱的踩在了脚下,而余下两个女杀手知道童瞳手里有枪立刻隐身到了混乱的人群里。

童瞳贴着墙里侧慢慢的走着,一面要躲避开暗中的杀手,一面要避开因为爆炸和火灾而惊慌失措的犯人,突然,暗中有着一只手伸了过来,童瞳身体陡然之间后退了半步,一手横劈向看来者的手腕。

“是我!”容温快速的开口,化解了童瞳攻击的招式,目光却带着震惊,这个动作容温很熟悉,可是目前情况太过于危险,这个念头在容温脑海里只是一闪而过。

“你受伤了?”容温身上有着明显的血腥味,让童瞳一怔,黑暗里一手向着容温的身上摸了过去,并没有湿漉漉的感觉。

“腿被断下的横梁砸到了。”容温按住童瞳的手将她拉到了黑暗里,低声的开口,“除了你之前注意到的三名女杀手,暗中还有狱警也是对方的人,电话线路被切断了,四周也放了手机信号干扰器。”

“其他狱警呢?”童瞳低头看向容温的双腿,太过于黑暗,童瞳看不清楚他的伤势,可是容温说话的语调有些的不连贯,让童瞳明白他只怕被砸的很重。

“这些人在汤里下了药,狱警这会都睡着了,而另一边男监那边的狱警一时半刻还赶不过来,我们出去。”容温已经发了信号出去,可是远水救不了近火,更何况爆炸和大火已经将大门那边完全的堵死了,这些人是铁了心的要对付童瞳。

容温之所以受伤是因为当时有狱警突然向着容温开枪,而击杀了伪装成狱警的杀手之后,一块横梁却塌了下来,容温躲闪不及,被砸中了双腿,却依旧向着童瞳这边寻了过来。

楼上太危险,爆炸和火灾让看守所里几乎成了人间炼狱,可是楼下聚集了太多的犯人,杀手都混在了其中,黑暗里,即使是童瞳和容温也感觉到了无比大的压力,所以两个人同时决定选一个地方暂时藏身。

可是童瞳想要躲开,暗中的杀手却已经步步紧逼,混杂在人群里的两个女犯人,还有伪装成狱警的杀手,和之后被狱警放进来的杀手,至少还有十余人,这样大手笔的追杀一个人,不要说童瞳了,连容温都感觉到有些的震惊。

黑暗是最好的掩饰,容温和童瞳背对背作战,可是除了两个女囚犯只是三流杀手之外,余下的杀手却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十万美金只怕根本请不来其中一人,更不用说有十多个,只怕是更大的利益驱逐着他们。

童瞳五指收拢为拳迅速的向着攻击过来的杀手挥了过去,左手同时也握成了拳头,右拳出击的同时,柔软的腰间陡然之间九十度的一个扭转,在避开对方攻击的同时,左拳迅速的击向对方的腰腹。

童瞳出拳的力度之大,让和她对打的杀手只感觉腹部剧烈一痛,不由的弯了腰,可是对方也不是省油的灯,忍受着腹部剧痛的同时,果断的弯曲了左臂,手肘直接向着童瞳的头部撞了过去。

可是对方快,童瞳动作更快,抢先一步攻向对方的手肘处麻穴,力度不大,却让杀手不得不立刻收了左手,激缠在在一起的身体迅速的分开,而余下的杀手也挥舞着匕首围攻着童瞳,余下的一半人攻击向容温。

不知道打斗了多久,浓烟越来越密布,大火炽热的燃烧着,烤的人不但失水,皮肤都似乎要烧的脱烈一般,喉咙更如同被烈火给烧着了,如同风箱一般粗重的呼吸着,每呼吸一次,喉咙里都是干裂的痛。

童瞳身上的衣服已经被鲜血染透,却也不知道是这些杀手的鲜血,还是自己的血,容温的腿被砸伤的很严重,“瞳瞳。”沙哑着声音,鲜血淋漓的手握住了童瞳伸过来的手,这一刻,容温忽然想起当初和小七最后一次的任务。

重瞳倒还是很冷静,用力的拉起容温,将他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肩膀上,然后撑起容温的身体,“我们去找个地方避一下,你的腿需要止血。”

一般人腿被砸成这样,不要说打斗,只怕连站着都不可能,可是容温却用这样一双鲜血淋漓的双腿战斗了半个多小时,杀了四个一流的杀手,而余下的人却都是被童瞳给解决了,失血太多,让容温眼神有些的涣散,身上渗透着冷汗,意识在一点一点的模糊,否则他定然会察觉到童瞳之前的打斗身影是那么的熟悉。

“不要睡。”童瞳粗哑着声音开口,四周依旧是混乱,爆炸和火灾造成的倒塌让四周是一片的狼籍,火光照亮了容温苍白的脸,额头上一处刀伤,鲜血顺着伤口流淌在了他的脸上,让童瞳咬紧了唇,快速的架着容温的身体向着人少的地方走了过去。

“小心!”就在这一刻,之前倒在地上的一个杀手突然晃晃悠悠的举起了手枪,容温身体迅速的侧过,没有任何犹豫的拦到了童瞳面前,子弹射中了容温右边的胸膛。

杀手开出最后一枪之后根本不需要童瞳回击却已经倒在地上死绝了,容温胸口汩汩的流淌出鲜血,让原本就失血过多的容温这一刻更加的危险,童瞳喉咙一紧,却也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加紧了步伐带着容温离开。

倒塌声,伴随着浓烟和大火,让人不要说行走,连呼吸都是困难的,而且童瞳也不能确定暗中还有没有杀手在,只能带着容温躲进了一楼最里侧的工作间,立刻反手锁上了门。

“你快出去。”容温的声音干裂的几乎听不真切,失血造成他的力量在急剧的消失,只是声音却依旧显得温柔,保持着最后一点清醒的理智,“混在女囚犯里,小心一点,最多二十分钟应该就有救援的人过来了,你依旧要小心,防止暗中的杀手。”

“别说话,我喂你喝一点水。”工作间的里侧有一个水龙头,童瞳找不到杯子,只能用双手捧了一些水过来,然后对着容温的嘴巴一点一点的将水滴落进他干裂的口中。

“快出去,火势大了就出不去了。”容温润了润嗓子,似乎恢复了一些精神,侧目看向对着水龙头也喝了水回来的童瞳,目光却是从未有关的温柔,虽然已经关了门,可是滚滚的浓烟顺着门缝向着屋子里钻了进来,隐隐的能听见外面的哭喊惨叫声还有大火肆虐的燃烧声,容温明白火再不被扑灭,整个看守所的大楼都有可能坍塌。

“火势太大,暗中还有杀手,门那边又被堵了,出去更危险。”童瞳也累了,她今天晚上杀了五个一流杀手,三个三流的女杀手,身上也不知道被匕首划了多少刀,虽然避开了要害,可是这样你死我活的打斗,再加上大火造成的缺氧,也让童瞳感觉到了深深的疲惫。

更何况,她也不可能丢下上校独自离开,而上校的腿,重瞳明白他不可能站起来逃走,能保持理智和清醒已经是最大的坚持,外面火势太大,浓烟滚滚,上校出去只怕就会昏厥。

容温视线涣散的看着坐在身边的童瞳,疲倦的闭上眼睛,忽然一手用力的抓住了童瞳的手,用力的收紧,仿佛有着巨大的矛盾一般,刚松了力度却又在瞬间收紧,容温从来都不是优柔寡断的男人,可是第一次,他这样的犹豫不决,不出去,必死无疑,可走出去,外面却又有着巨大的危险和杀机。

沉默了许久之后,容温感觉有着湿润的布料轻轻的擦拭上自己的额头上,黏糊糊的干涸血迹被擦去了,脸上湿润的感觉很舒服,如同肌肤又活了一般,可是大火将屋子烤的如同烤箱一般炎热,肌肤上那一点水份立刻又被烤干了。

“休息够了,就出去。”容温粗重的呼吸着,睁开眼,清冽的黑眸里却是让人无法抗拒的威严和强势,自己的腿,容温明白走不出去了,而且失血太严重,能清醒着,也是因为腿上的剧烈痛苦,可是童瞳的身手,打斗里容温虽然没有办法分心去看,可是却也知道她的身手很好,能杀了那么多的一流杀手,她只要小心一点可以出去的,没有必要陪着自己死在这里,“谭骥炎在外面等着你。”

“我知道,我真是一个祸头子,进一次看守所又是爆炸又是火灾的。”童瞳目光看着四周,火光掩映之下,没有窗户看不见外面,童瞳耷拉着脑袋,想起了谭骥炎便不由的感觉到阵阵的心痛,可是她怎么可能将上校丢在这里独自离开。

容温刚要开口,却听见砰的一声,门外似乎有什么坍塌下来,门被撞得变了形,童瞳快速的将撕碎的衣服湿了水然后走到门口,抱着灼热的门把手刚打开门,火舌咻的一下蹿了过来,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童瞳砰的一声再次的将门给关上,布料上水汽已经被大火给蒸干了,童瞳回头看向皱着眉头的容温,“出不去了,门被堵住了。”

容温看着童瞳,忽然笑了起来,靠着身后烤的灼热的墙壁,表情有些的无奈,有些的倦怠,却又似乎有着无尽的悲伤,可是那伤痛之中却似乎又蕴藏着无比的怀念。

童瞳庆幸没有停水,所以她可以将衣服撕扯成条状,用布料湿着水让彼此还可以不至于立刻窒息被闷死,而门口堵住的是一块掉下来的木头横梁。等烧完了,就可以出去了,而这段时间,童瞳快速的替着容温包扎着腿,让他恢复力量好等待接下来的逃亡。

“那个时候,我以为我会死,对方只需要一个人质出去交换,而我和小七都明白,交换的人质还能活着,余下的一个人必定会被枪杀。”容温不知道为什么会说起最后一次的行动,或许压抑了太久太久,在此刻,容温第一次向对一个人说话。

“被关了很多天,多到已经记不清到底关押了多久,被蒙着眼睛带出牢房的时候,第一次看见光的时候,眼睛几乎不能睁开,即使是绑匪的声音听在耳中也走动听的。”酷刑并不可怕,那只是折磨着肉体,可是那样被关在暗无天日的牢房里,没有声音,没有关系,没有交谈,如同被剥夺了人的所有的感官意识,容温知道这一刻容不得自己选择,他和小七之间只有一个人能出去被当成交换的人质。

这些恐怖分子是血腥而残忍的,他们让童瞳和容温之间进行决斗,只要杀死了对方,另一个人就能活着出去,在被关押了那么久,意识甚至都有些错乱了,更不用说四周都是持枪的恐怖分子,可是容温依旧没有放弃,虽然他是头晕目眩着,”我给小七打了暗号,在我们打斗的时候,趁机从绑匪的手里将枪夺过来,可是小七理智已经有些不清楚了,当她握着匕首刺向我心脏的时候,我看见了小七的眼睛,她似乎真的想杀我。”

童瞳包扎的手猛然的停下了下来,抬起头,震惊的看着闭着眼睛断断续续说话的容温,那个时候,自己虽然神志不清,可是她知道那是上校,可是她也知道不管是自己还是上校,即使夺了手枪也没有办法从那些泯灭了人性的恐怖分子手里逃走,所以她要将唯一生还的机会给上校。

容温没有继续说话,神色痛苦,那一刻,看见小七眼神的那一刻,容温比被刺中了一刀还要痛苦,他爱护了那么多年的小七,却因为被关押而失去了理智,容温一方面是心疼童瞳的这些没日没夜关押里承受的痛苦,另一方面却又有些的心痛,因为童瞳真的对他挥刀相向。

“那你恨她吗?”童瞳沙哑着声音开口,她不知道当初自己的决定会让上校这样误会。

“不会,小七被关太久了,即使我那个时候也是神志不清了。”容温再次的开口,语调之中并没有丝毫的恨意,依旧是一如既往的宽容,“可是警察来了,小七最后却被流弹射中了要害。”

童瞳低着头包扎着容温腿上的伤口,难怪自己最后持刀向着上校扑过去的时候,上校的眼神是那么的复杂,童瞳原本以为容温是看见从门外射过来的子弹,原来上校那个时候却以为自己是做最后一击要杀了他,所以那一刻,自己扑过去的时候上校竟然不曾有任何动作,他以为自己要杀他,却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等待死亡。

童瞳忽然感觉喉咙堵窒的难受,说不出来的酸涩感觉从胸口蔓延到了全身,想起刚刚离开时,杀手最后一刻射过来的子弹,却也是上校毫不犹豫的挡了下来。

特别行动组的成员都是武器,是不需要感情的,可是容温对童瞳却产生了感情,这么多年的爱护,默默的关怀,所以导致在被关押了那么久之后,他一心想要让童瞳活着离开,却从没有想过,那个时候,童瞳是一个没有武器的特工,她同样希望容温活着离开,所以她做的比容温更加的决绝更加的冷酷。

那个时候,她的第一刀并不是因为手抖刺偏了,而是为了让恐怖分子更加相信她和上校都已经被关押的失去了理智,为了活下去在自相残杀,所以从始至终,童瞳的脑海里只有一个目的要杀掉容温,从眼神到打斗逼真的连容温都被骗过了。

最后一击的时候,童瞳原本是准备利用错位的自杀导致自己受伤,可是营救的小组到了,和外面的恐怖分子发生了枪战,流弹射过来是,童瞳脸上还是必杀的狠绝,可是她用羸弱的身体挡住了对容温致命的那一颗子弹,如同今天容温为童瞳做的一般。

“我们出去。”童瞳又用手棒了水喂着容温喝了几口,然后再次的打开门,堵住门口的木料还在燃烧着,可是火势却小了一些,童瞳一脚踹开木料,快速的跑了过来,架起容温,将湿透的布料给他捂住口鼻,“我们出去了。”

容温虽然被童瞳架起来走了几步,可是流血太多,造成他已经陷入半昏迷里,童瞳看着没有了求生意识的容温,忽然凑近了他的耳边低声的开口,语调哽咽,“或许你说的不对,当初你的同伴小七并不是要杀你,她也许和你一样想让对方活下去,所以她最后不是被流弹误伤,而是她选择去挡住子弹,让你能活下来,所以你不能死在这里,你要活着走出去!”

容温几乎要陷入昏迷里,浓烟不停的透过湿透的布料呛入到口鼻,然后进入肺部,灼热的空气似乎要将肺叶给烧灼一般,而童瞳的话回荡在耳边时,容温猛然的一惊,脑海里浮现出当日那一幕一幕,小七那个时候并不是要杀自己,她只是在做戏给那些恐怖分子看?

震惊着,容温在这一瞬间醍醐灌顶一般的顿悟着,自己太在乎小七,所以在看待事情上便有了主观意识,却从没有想过小七是一个没有思想的武器,她如果想要让自己活下来,那么她的攻击,她的眼神必定是充满了杀机,毫不留情。

“走吧,我们会活着出去的。”童瞳用力的握紧了容温的手臂,回给他一个清澈的徵笑,当初自己和上校都能活下来,今天他们也可以活下来。

容温疲软的身体似乎又恢复了力量,对上童瞳清澈的目光,点了点头,心结一旦解开,容温便又是国安部特别行动组的上校,是一个绝对强大的存在。

大火肆掠着,门口太危险,在浓烟里,容温比童瞳更加熟悉这边,顺着二楼走廊在火光里艰难的挪移着步伐。

“这边窗户撬开,跳下去!”终于,看到了一线生机,倒塌的石块里有一块钢筋秃了出来,而这边的房间尽头有一扇窗户,虽然被钢条封死了,可是如果撬开,跳下去,不但能逃生,还能避开隐藏在囚犯或者营救的狱警里的杀手。

钢筋被大火烧的灼热,倒塌的水泥块很大,呼吸越来越困难,大火烤的人头发都被烧焦了,屋子里如同一个巨大的火炉。

结合着两个人的力量,终于用钢条将窗户给撬开了一个弯弯的弧度,“你先跳下去!”容温喘息着,喉咙里已经满是浓烟,双手被灼热的钢筋烫出了一个有一个的大水泡,而随着刚刚用力撬着钢条,水泡被磨掉了皮,血肉模糊的一片,而童瞳的手亦是差不多。

“不行,口子太小了,你钻不出来。”童瞳对着窗户外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她的身体瘦弱,这样的口子,自己还可以挤出去,可是上校的身材虽然偏瘦,可是却是一米八几的个子,必须还要撬开一些才行。

容温看着坚定的童瞳,再看着四周熊熊的火光,清冽如霜的目光在夜色之下却显得如同的圣洁而温柔,如同夜空的那一抹新月,“我已经没有任何遗憾了,你快出去。”

就在童瞳还要继续撬窗户的时候,容温突然一个用力将没有防备的童瞳猛的从窗口给推了出去,夜色之下,看着半空里的身影漂亮的一个侧翻,稳稳落地,容温恍惚之间似乎又看见了当日的小七,也是这样的利落的身影,原来一直以来都是自己误会了,小七那个时候是要将生还的机会让给自己,这样就够了,够了。

突然被推下,可是本能的动作之下,童瞳身体却依旧稳稳的落在了地上,窗户外是清新的空气,可是抬起头,童瞳看向二楼大火肆虐的窗口,容温的脸沐浴在火光和月光之中,带着她熟悉的温柔眼神,笑容浅淡却温暖。

“不!”凄厉的喊着,可是火舌却已经蔓延到了窗口吞噬了她熟悉的身影,二楼的天花板轰然一声倒塌下来,巨大的声音如同地震一般,灰尘和浓烟弥漫到了眼睛里,泪水不受控制的落了下来。

这一场大火烧的异常的严重,谁也不知道事情怎么这样突然发生了,电话线路被切断,附近因为有了干扰器,手机信号根本打不出去,而没有被药迷晕的狱警只来得及疏散看守所的犯人,只以为会有其他人报警,因为也耽误了至少半个多小时的时间。

消防车的水柱扑灭了余下的火苗,原本的看守所尤其是女子看守所这边被烧的漆黑,只余下一些框架,看守所外的平地上,死里逃生的囚犯们瑟瑟发抖的聚集在了一起,第一次如此真切的面对死亡,很多人开始反省自己的一生。

特警和公安都出动了,一面清点着看守所里的犯人,一面封锁了所有路口防止有犯人趁乱逃走,120上的医护人员有的在就地给受伤的犯人包扎,重伤的都被抬上了救护车送去了医院。

关曜根本没有想到童瞳只进了看守所两天就发生了这样的情况,而之前这些犯人说的爆炸就让关曜更加的揪心,如果火灾不是意外,真的有爆炸发生,那么这些人是冲着小瞳来的?

“骥炎,这里的工作我来主持,你还是避嫌一点的好。”王市长话音刚落,对上谭骥炎阴骇冷酷的黑眸,不由的感觉到浑身一个颤抖,一股寒意笼罩了全身,原本坚定的语调不由的显得哆嗦起来,“这也是谭司令的意思。”

沉默着,谭骥炎冷冷的看了一眼开口的王市长,黑色的身影直接的掠过王市长大步的向着看守所里快速的走了进去,而原本阻挡的警察一看是谭骥炎,便不由自主的将手放了下来,谭副市长的女朋友可是在这里面,到现在还没有找到人,只怕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骥炎,你向着北面找,小御去南面,我负责西面,有任何情况手机联络。”关曜看了一眼谭骥炎冷峻的背影,和赶过来的谭景御对看一眼,快速的开了手电筒向着一片狼藉满是水渍的看守所里走了进去。

大火烧死的人并不多,可是踩踏造成的重伤加上吸入浓烟窒息而死的人更多,不过当谭景御发现了这还没有清理的十多具尸体时,不是烧死,也不是闷死,而是被匕首刺死的尸体时,谭景御联系了谭骥炎和关曜。

“这两个不是女囚,手上有长期练枪造成的茧子,身上有不少外伤,致命伤是喉咙被利刃割断。”关曜一面检查着尸体一面开口,脸色严峻,看守所里出现了杀手,只怕都是冲着小瞳过来的。

“这边的几具尸体看来是有两个打斗场面,小丫头和另一个人在一起。他们应该都还活着。”谭景御此刻都不敢看谭骥炎那阴霾的脸,皱着眉头观察着,“因为血迹都被水给冲走了,尸体似乎也有些移位,不过还是能判断出这是连个打斗的场景,而这边被杀的几个男人致命处不是咽喉,而是身体的各处要害,有的是心脏,有的是脾脏处,不过都是狠厉的杀招。”

“这个人临死前开过枪。”关曜走向另一具尸体,尸体的手臂向着前方延伸着,手里的手枪掉在不远处,从尸体的手指僵硬的姿势看得出,临死的时候,食指是扣动扳机了,可是四周没有看到童瞳的尸体也没有看到中枪的尸体。

“头,所有的楼层警犬都搜查过了,没有发现童小姐。”孙盈盈从楼上快速的跑了下来,向着关曜汇报着情况,余光瞄了一眼站在一旁的谭骥炎。黑暗里只有手电筒的光芒,晦暗不明里,谭骥炎的峻脸在光与影的勾勒之下显得格外的阴沉,五官紧绷,眼神冰冷的没有一点温度,薄唇几乎抿成了一条线,看得出他在极力压制着情绪不让自己失控。

“头楼上发现了一具女囚的尸体,死因是眉心中弹。”熊华的声音从三楼传了过来,在他的脚边正躺着一具死不瞑目的尸体,被踩踏的厉害,脸已经能够变形了,可是眉心那一颗子弹却让熊华心惊,黑暗里,又是爆炸又是大火,还能如此精准的一枪毙命,这绝对是神枪手。”

第三卷家族风云第133章安全获救

“二哥,小丫头肯定没事的。”谭景御真的害怕此刻看见童瞳的尸体,沐放是被他打晕了丢在京都会所,让洪海看着,童瞳没事,谭景御感觉还好一点,如果真的出事了,不要说二哥,他都不知道如何去对沐放开口。

“小瞳没事的。”关曜也站起身来,拍了拍谭骥炎的肩膀,可是如此薄弱的安慰,关曜也明白根本无济于事。

谭骥炎目光看着地上躺着的十多具尸体,阴沉的凤眸深深的闭上,然后片刻之后再次的睁开,干哑的声音如同撕裂了一般,“小御先查出这些杀手是什么人,怎么混进看守所的,是什么人派过来的。”

一字一字,谭骥炎声音低沉沙哑,眼神冷酷的看着地上的一具又一具尸体,冷峻的脸上嗜血的杀机闪现而过,不管是谁,这个杀手组织已经注定了被毁灭。

“关曜,你派人在四周搜索小瞳的下落,再调警犬过来。”谭骥炎努力的让自己的保持着理智,这个时候,他不能乱,小瞳一定还在什么地方等待着自己。

谭骥炎用力的攥紧了双手,力度之下,手腕上青筋暴突而起,谭骥炎大步的向着门口走了过去,拿出手机拨通了交通部的电话,让交警封锁所有的路口,彻查每一辆来往的汽车,虽然不一定能找到人,但是却绝对可以拖延对方离开的时间。

黑暗里,暗中至少还有五个杀手,童瞳抬手擦了擦脸上的冷汗,冷笑着,眼神凛冽里满是浓浓的杀机,在容温将她推下窗台的那一刻,在屋子被大火吞噬倒塌的那一瞬间,童瞳的眼神就变了,她没有选择留在原地,而是将暗中的还残留的杀手给引了出来,她不仅仅是童瞳,更是国安部特别行动组的成员,代号七。

童瞳不知道跑了多远,身上的伤口虽然都是一些皮外伤,可是这样一番跑动之下,伤口再次裂开了,鲜血淋漓的湿透了她的衣服,而此刻,黑暗的山间,树枝不时割刺着脸,童瞳佯装体力不支,一点一点的放慢了脚步,直到一块略微平坦的地方,靠着身后的树杆大口大口的喘息着,蓄积着力量。

童瞳杀人时,若是开枪都是正中眉心,这样虽然也是一枪毙命,可是却流血最少,很多基地的特工,有的习惯枪口对准人的颈部动脉,有的习惯对准心脏,那样即使杀死了对方,却会造成动脉大出血,必定是血淋淋的死亡画面。

而徒手杀手,童瞳基本都是直接扭断对方的颈骨,手头如果有匕首利刃,也都是直接的一剑封喉,可是此刻,童瞳靠在树杆上,想到容温那一双温暖的眼睛,牙齿不由的咬破了干裂的嘴唇,缓缓的露出嗜血而阴冷的笑。

暗中五个人比童瞳体力要好很多,此刻看到童瞳终于体力不支的跑不动了,五个人立刻打了个手势,封锁了童瞳的可能逃跑的线路,慢慢的将包围圈收拢,准备最后一击。

当第一个杀手带着三分试探向着童瞳靠过来时,他们并不知道之前潜入看守所的杀手大部分都被童瞳给解决了,虽然带着小心翼翼,可是却还不够警觉,所以第一个杀手只来得及看见童瞳的身影一动,手中的匕首却已经丢失了,喉咙处一凉,杀手下意识的摸了一把,满手的鲜血,而刚想要开口,冷风灌进了喉咙里,却已经发不出一个音节,身体轰然一声倒地,鲜血从被害破的咽喉处流了出来。

手里多了一把匕首,童瞳嘴角勾着笑,看着手里的染血的匕首,惨淡的月光从树叶的缝隙照射进来,洒落在童瞳身上,这是一张美丽而精致的容颜,脸上有些的血迹,带着笑,可是那一双眼却已经冰冷的冻结,没有杀机,因为眼前的四个人在童瞳眼中早已经是死人。

四个人几乎同时向着童瞳发起了攻击,从东南西北四面同时行动,他们都是一流的杀手,他们都没有受伤,只是奔波了一路,虽然第一个试探的杀手已经死了,可是合四人之力,要擒拿一个满身都是鲜血,已经是强弩之末的女孩必定是手到擒来。

童瞳没有再下杀机,这些只是杀手,只是工具,所以幕后还有人,童瞳的招式放缓了很多,让四个杀手更加的认为自己会胜利,可是随着打斗,童瞳却如同打不倒的战士,每一次,感觉到她已经不行了,可是她却依旧能握紧手里的匕首,而四个杀手里,已经有一个杀手死了,被童瞳的匕首刺中了心脏处。

上校说特别行动组的成员是最强悍的武器,他们抛弃了一切,一无所有,可是他们在暗处守护着这个国家的平安和安宁,童瞳牙齿咬紧了嘴唇,鲜血渗透出来,连同唾沫咽到了有些灼伤的喉咙里,手中的匕首凌厉的划过带出一串的血花,又一个杀手被利刃害破了颈部的动脉,汩汩的鲜血喷涌而出。

不管多么艰难的训练,不管什么时候,在自己完成任务之后,回头便可以看见上校温暖的眼神,如同一盏明灯,让童瞳知道自己从来都不是一个人,可是如今,手中的力度陡然之间加剧,一拳狠狠的击了过去,第三个杀手只感觉腰间剧烈一痛,一拳被击中了脾脏,杀手第一次感觉到如此的惊恐,眼前这个浑身是血的女孩就如同一个没有知觉的杀人机器,明明已经是一身的鲜血,明明看起来随时都会倒下一般,可是她的攻击,她的速度,却一点没有迟缓。

杀手的匕首向着童瞳的腿部刺了过去,童瞳侧身避开了腿部的动脉,匕首割破血肉,可是杀手却已经来不及高兴,因为童瞳的匕首已经血淋淋的从他的脖子处掠过,鲜血喷涌在了她的腿上。

还有两个杀手,此刻,两个杀手没有了最开始的信心十足,在他们的眼里,童瞳根本就是一个怪物,一个接连杀了三个人的怪物。

拔下了大腿上的匕首,童瞳此刻左手右手都握紧了利刃,不知道是敌人的血还是自己的血,童瞳的手已经被鲜血湿透了,一滴一滴的血液从指缝里滴落在地上,上校说特别行动的成员是不需要思想的,可是上校,如果是这样,你为什么要将一个陌生人推下窗台,明明只是一个相同的名字而已,在中国有多少人会叫这个名字,为什么?为什么没有一点犹豫和迟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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