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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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毕院长匆匆赶到了医院,倒也没有太为难幼儿园的院长和厨房的阿姨,当时毕院长也和朱黛父母说了,没什么大事,这几天别吃酱油,忌忌口,伤疤肯定会消退的。

因为毕院长在医术上的确是权威,所以朱黛父母也就相信了他的话,可是谁也没有想到朱黛是典型的留疤体质,等朱黛父母感觉不对劲的时候,已经过了半年多了,错过了最佳治疗时间,朱黛脸上也就留下了一个一个坑坑洼洼的小伤疤。

“小黛后来上幼儿园被班里的孩子嘲笑过,一直到了高中才好一点,而她的心性也因此变得有些的扭曲了。”毕院长说到这里满脸的愧疚和自责。

朱家有钱,之前朱黛又是在小幼儿园被开水烫伤的,所以之后朱黛去的都是京城最好的幼儿园、小学、初中,而能在这些地方上学的孩子也都是非富即贵,朱黛性子高傲,脾气也不好,所以人缘自然就差,再加上脸上有坑坑洼洼的烫伤,更是被同学冷嘲热讽。

偏偏朱黛回到家之后却什么都不说,父母也只当她是高傲的性子,即使不合群也没有多在意,等毕院长后来发现朱黛的心理有问题时,她早已经偏执成狂,根本不愿意去看心理医生,逼急了甚至吞安眠药自杀。

朱黛父母也吓的够呛,再也不敢逼迫朱黛,好在她只是性子高傲了一点,倒没有其他的问题,再加上去了京城医科大学之后,朱黛也化妆,脸上的伤疤基本都看不出来了。

“我学过西医,也修过心理学,小黛她的心理问题其实已经很严重了,我就担心日后会突然爆发出来,而如果能治疗好她脸上的疤痕,从根源上解决了,一切也都好办了。”毕院长目光恳求的看向陶沫,乔甯的脸伤的那么厉害都能被陶沫治疗好,小黛脸上的疤痕应该会更容易。

“毕院长,你也知道朱黛性子偏执,只怕她是不会接受我的治疗。”陶沫倒不至于因为之前和汪主任父子的冲突而迁怒到心理有病的朱黛身上,但是朱黛和褚若筠交好,而且她性子偏激,陶沫不认为朱黛会接受自己的治疗。

“不会,不会的,只要你肯出手就好,一会我就去和小黛说,陶沫,这件事就拜托你了。”毕院长最担心是陶沫不愿意出手,毕竟朱黛的性子摆在了这里,高傲、偏激、易怒,而朱黛比陶沫还大一岁,毕院长真担心年纪更小的陶沫也是记仇的性格,不愿意医治朱黛。

对于人性的把握上陶沫的确更精准一些,忙完工作的毕院长下班之后就到了朱家,将这事一说,朱黛父母顿时高兴的厉害,朱黛心理有点问题,他们做父母的也担心,能医治好朱黛的脸是更好不过了。

“哥,真的有把握吗?”朱母有些激动的看向毕院长,其实朱黛的脸并不严重,即使不化妆,不细看也看不出那些伤疤,但是朱黛却一直认为自己右脸是毁容了,除了睡觉之外,无时无刻不顶着一张浓妆的脸。

“放心吧,陶沫的医术绝对信得过。”毕院长肯定的点了点头,如果陶沫只发明了烫伤膏,毕院长还不敢这么肯定,但是乔甯的脸就是最好的证明。

朱黛在会议结束之后,是跟着褚若筠一起离开的,两人去了龙家看望了还躺在床上养伤的龙武,即使暗恋龙武好些年了,但是朱黛却从没有表现出一点的暧昧之色。

龙武性子野,换女人更是换的勤快,朱黛似乎和褚若筠一样,只当龙武是朋友,平日里都是在一块玩,龙武身边的女人一个接着一个,朱黛也从没有表现出一点的异常,所以即使是当事人龙武也根本没有察觉到朱黛对自己的感情。

“妈的,这一次我认栽了。”躺在床上,背后还是火辣辣的痛,龙武扭曲着脸狠狠的从牙缝里挤出话来。

他虽然是个纨绔,但是也知道分寸,他不过是找毛小明这些人来给陶沫添堵,毛小明意外死亡之后,龙武也只是暗中推了一手将事态闹大,可是他哪里想到当天来接机的竟然是周谦!

倒不是说周谦的身份尊贵,就算来接机的人是封惟尧,龙武也不至于挨了这一顿鞭子,实在是因为周谦身份的特殊,京城卫戍区的少将,负责整个京城的安全,在古代那就是御林军头领。

龙武指使人去袭击周谦,这往大里说那就是要造反,是图谋不轨!所以龙老爷子才不得不狠狠的抽了龙武一顿,好堵住悠悠之口。

“陶沫的运气的确好,人缘似乎更好。”坐在床边的椅子上,褚若筠叹息一声,柔和的脸上带着几分安抚的笑意和调侃看向龙武道:“看你以后还会不会冲动行事了?”

“真不知道她走了什么狗屎运!”龙武没好气的骂了一句,却也知道事情的轻重,短时间之内,他绝对不可能去对陶沫动手。

朱黛即使和龙武他们出去玩,一贯也是话很少,坐在一旁,高昂着脖子,眉宇里带着几分戾气,看起来很是清高,但是此时,朱黛看着趴在床上的龙武,看着他后背上那一道一道皮开肉绽的鞭痕,双手紧紧的攥成了拳头,陶沫!

“你好好养着吧,都是皮肉伤,养回来就没事了。”褚若筠扫了一眼眼神阴郁而扭曲的朱黛,随后笑着站起身来,“小黛,我们回去吧。”

“嗯。”朱黛应了一声,看向龙武的眼神依旧冷淡淡的,带着孤僻和高傲,似乎她只是陪褚若筠过来的。

离开龙家之后,坐在后座上,朱黛状似随口的询问了一句,“若筠姐,陶沫是什么样的人?”

陶沫是个什么样的人?褚若筠微微一怔,那是一个看起来像是蝼蚁,随便就能踩死,可是生命力却极其顽强的女人!

“陶沫你别看她年纪不大,小地方爬出来的女人,只怕心思很深,什么手段都有,陶家又是黑帮家族……”褚若筠大致的将陶沫的事情说了一遍。

只是从她的叙述里,陶沫绝对是一个心机深沉、心很歹毒的角色,最重要的是她还很会装,装的无辜装的乖巧,否则怎么能骗取乔部长这些大人物对她的好感。

贱人!朱黛低着头,眼中却是翻滚的恨意,她一定要扒掉陶沫的伪装,让她身败名裂!若不是这个贱人,龙武怎么会被打的这么严重,一想到龙武后背上那可怕的伤口,朱黛心都揪的痛起来了。

她多想代替龙武承受这痛苦,但是朱黛知道自己不能,因为她不配!龙武那么好,他该有一个像若筠姐这样的世家名媛当妻子,而自己这样毁了容的丑女人,只需要在阴暗的角落里,看着他幸福就好,至于那些阻碍龙武的贱人,就交给自己来处理!

“小黛。”就在朱黛下了车要回家的时,褚若筠忽然打开后座的玻璃车窗,夕阳的光芒之下,褚若筠美丽如画的脸上有着可以感知的温柔和关切,“陶沫不好惹,小黛,你不要轻举妄动,龙武还伤着,我不希望你也受伤。”

“若筠姐,你放心吧。”朱黛微微一笑的点了点头,可是转过身向着朱家别墅走过去时,那高傲而孤僻的脸上却写满了阴狠和狰狞,而朱黛此时若回头就会发现,褚若筠脸上那一闪而过的算计之色。

朱黛刚推开门就听到毕院长在赞美陶沫,倏地一下,朱黛脸色一寒,眼中是压抑不住的怒火和仇恨。

“小黛,你回来了。”朱母笑着站起身来向着门口的朱黛走了过去,见她一脸的冷漠,倒也习惯了,笑着开口道:“你舅舅刚给你找了个大夫,虽然年纪比你还小一岁,可是对烫伤很有研究,你的脸一定会没事的。”

“是啊,小黛,陶沫你早上也见过了,我之前和她说了,陶沫也答应过来帮你看一下脸上的烫伤。”毕院长笑着点了点头,没有错过朱黛眼中那扭曲的冷意,不由暗自叹息,心里头愧疚更深,小黛的心理问题越来越严重,早日医治好了脸,到时候再配以心理治疗应该还能恢复过来。

“舅舅,你不用说了,我是不会让陶沫来医治的。”朱黛冷冷的丢下话,一把甩开朱母拉着自己胳膊的手,“我上楼了。”

朱母一愣,笑容僵硬在了脸上,沙发上的朱父看着冷着脸上楼的女儿,莫名的有些火大,刚要开口责骂,却被一旁的毕院长给拦下来了。

“这孩子的性格真的有点问题了。”朱父面色有几分凝重,他平日里生意太忙,再加上朱黛性子从小就孤僻冷傲,连家家人都不理睬,朱父一忙起来也没有时间和朱黛交流。

之前毕院长说过几次朱黛心理有点问题,朱父还没有多在意,毕竟他也见过很多形形色色的人,性格孤傲的多了去了,可是刚刚朱黛眼中扭曲的冷意却让朱父警醒,这个大女儿只怕心理真的有点问题了。

“小黛只是性子高傲了一点,话少了一点。”朱母不满的看了一眼自家老公,不愿意听他说女儿心理有病。

晚上十点钟,毕院长躺在床上,还在担心朱黛的问题,谁知道就接到了朱母的电话,话音里满是喜悦,“哥,我和小黛说好了,她愿意接受陶沫的治疗了,你能不能让陶沫明天早上来家里头一趟。”

“小黛同意了?”毕院长也是一喜,随即开口保证,“你放心,我现在就联系陶沫,她性子和善,必定会同意的,明天一早我就和陶沫过来。”

第二天,一大早,朱父也推掉了早上的工作,朱母正指挥着家里头的佣人将客厅打扫干净,厨房这边也准备好了糕点、果盘和茶水。

毕院长早上亲自开车过去接的陶沫,看得出他对陶沫的重视和感激,“陶沫,小黛脾气不好,你看在我面子上就多包涵一点。”

“毕院长,你不用这么客气,我会尽力的。”陶沫笑了笑,在车子停下来之后,就拿着自己的药箱下了车,毕院长则将车子开向车库这边。

从别墅外的小径上一路小跑了过来,朱黛脸上流着汗,此时站在陶沫身前,阴冷的目光盯着她,眼中是毫不掩饰的仇恨和厌恶。

面对来者不善的朱黛,陶沫倒不知道她的恨意是因为什么,不过也没有多在意,她过来也是因为毕院长的摆脱,更何况医者父母心,能治疗好朱黛是最好,左右两人并没有实际的矛盾和仇恨。

“你果真很会装,和那些贱人一样,表面上看起来和善,其实骨子里最为卑劣!”朱黛收回打量陶沫的目光,面色更为的扭曲而阴狠。

陶沫这样的贱人,在学校里朱黛见过很多,表面上忌惮朱家的财力,所以不敢说什么,见到自己还笑着打招呼,似乎根本不在意自己被毁的右脸,可是私底下却叫自己丑八怪!嘲笑自己诋毁自己,嘲讽自己一辈子嫁不出去,半夜老公醒来看到自己的脸一定会被活活吓死。

“朱小姐,你的心理的确有点问题。”陶沫看向朱黛的右脸,即使是晨跑,她也化了浓妆,不过因为流了汗,所以妆有点的花,她右脸上的伤痕真的很轻微,只是有些小疤痕而已,可是朱黛明显认为自己右脸是毁容了,而且心理也是极其的偏激。

朱黛阴冷一笑,看着过来的面包车,眼神更为的扭曲,在学校里所有人都以为她只是孤僻只是高傲,那些人尽情的嘲笑自己,以为自己不敢对他们怎么样。

可是朱黛却像是一头疯狂的野兽,朱家有钱,所以朱黛也就有钱,而那些嘲笑过自己的贱人,每一个都没有好下场,可惜他们还自以为是碰到了意外,根本不清楚这一切都是自己指使的。

看着面包车突然停了下来,再看着从面包车上冲下来的一个戴着棒球帽和口罩的人,陶沫眉头不由一皱,目光停留在来人的右手上,却见他的手上拎着一个白色的塑料桶,里面装满了未知的液体。

报复其他的人,朱黛都是做的神不知鬼不觉,根本没有人会想到是她出的手,但是一想到龙武后背上的鞭伤,朱黛只感觉心里头被关着的野兽嘶吼着咆哮着要将陶沫这个贱人撕碎了,所以她不愿意在黑暗中出手,她要光明正大的报复陶沫!

来人看了一眼陶沫,忽然扔掉了手里头的盖子,随后双手抱着塑料桶向着陶沫这边冲了过来,作势要将桶里的液体向着陶沫泼过来。

朱黛真是有病!陶沫身影快速的一闪向着一旁掠了过去,可是让她震惊的时,刚刚跑过来的人突然换了方向,将桶里的液体向着朱黛的脸泼了过去。

原本就翻倍着,陶沫此时虽然不解,不过反应速度却是极快,一道精神力咻的一下向着朱黛的双腿射了过去,砰的一声,朱黛摔在了地上,随后又被精神力绑住拖到了一旁。

塑料桶连同里面的液体倒落在地上,水泥的地面被腐蚀的发出一阵难闻的气味,地上,朱黛痛苦的惨叫起来,虽然陶沫反应很快,可是危险发生的那一瞬间,陶沫以为只冲着自己来的,根本没有想到这人是冲着朱黛来的。

所以陶沫虽然最后救了朱黛,可是还是迟了一点,朱黛的脸上还是被飞溅的硫酸伤到了,左右脸上立刻多了一个一个麻子一样血红的伤口。

毕院长刚刚只是停车去了,回来的时候就看到朱黛和陶沫站在大门口说话,毕院长还松了一口气,小黛愿意说话就好,至少代表她愿意接受陶沫的治疗。

然后毕院长就看到一辆面包车突然停在了两人门口,从上面下来一个拎着塑料桶的人,毕院长立刻警觉到了不好,直觉反应塑料桶里肯定是强酸一类的液体。

可是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陶沫向一旁躲避的同时,毕院长也快步跑了过来,可是他也没有想到来人突然将硫酸泼向了朱黛,毕院长当时吓的心脏都停了,这么近的距离,这一桶硫酸泼下来,绝对能要了人的命。

好在陶沫出手及时,此时看着地上痛苦哀嚎的朱黛,毕院长也顾不得凶手了,一把脱下上衣,随后将朱黛脸上脖子上残留强酸快速的擦去。

陶沫看向呆愣愣的站在一旁的凶手,此时才发现他很瘦,看起来也很小,绝对是个未成年人,此时他看着地上痛的惨叫的朱黛,脸上却是报了仇的喜悦和高兴。

强酸不比开水,虽然朱黛被陶沫救了,但是飞溅的硫酸也将她脸上烧出一个一个的小洞,这一次朱黛是真的毁容了。

☆、第217章 陈年旧怨

一大早,整个朱家就乱了起来,谁也没有想到朱黛会被人泼硫酸,虽然陶沫救援的及时,但是朱黛的脸上还是被飞溅的硫酸烧出了一个一个的坑,而且硫酸浓度太高,估计等结疤之后朱黛的脸比麻子还要难看,最关键的这种伤根本没办法医治。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呢?为什么会这样?”朱母看着病床上打了镇定剂才昏睡的朱黛,泪水滚滚的从脸颊上落了下来,心疼的看着病床上的女儿,恨不能被硫酸烧伤的人变成自己。

原本小时候的烫伤让朱黛的心理已经有些扭曲了,即使晨跑她也会化上浓妆,朱母根本不敢想象等朱黛看到她坑洼的脸会如何疯狂。

朱父脸色也是异常的凝重,此时安慰的拍了拍妻子的肩膀,眼神里闪烁着几分冷酷之色,朱父更怀疑这个已经被派出所抓走的凶手是自己商场上的敌人,朱黛现在只是个大三的学生,即使和同学有什么矛盾,也不至于闹到泼硫酸的地步。

“哥,小黛的脸还有救吗?”朱母哽咽着嗓音,满含泪水的目光期待又惶恐的看向一旁的毕院长,之前朱黛治疗的时候情绪就崩溃了,要不是打了镇定剂,估计医生都没有办法给她医治。

但是总不能一直打镇定剂,一想到朱黛清醒之后看到自己被毁的脸,会发疯发狂,朱母泪水再次不受控制的滚落下来,她的女儿怎么就这么苦呢?

开水烫伤就是毁了脸部表皮的肌肤,可是硫酸却将脸烧出一个一个的坑,毕院长目睹了整件事情的经过,当时如果不是陶沫出手及时,那就不是硫酸飞溅到脸上,而是整桶硫酸泼到脸上,那就不是毁容了,而是有生命危险。

身为一个医生,毕院长根本无法想象怎么还有这样心狠手辣的人?就算有什么矛盾,有什么仇怨,怎么能对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女孩泼硫酸,怎么能毁掉她的一生!这个凶手简直是丧心病狂的畜生!

“陶沫,刚刚还没有谢谢你。”毕院长一瞬间像是老了好几岁,当年他就自责自己太忙于工作,将三岁的朱黛放到了小区幼儿园里,害得她被开水烫伤了。

如今好不容易找到陶沫可以医治好朱黛的脸,竟然又发生了这样的事,想到朱黛已经有些扭曲的心理,毕院长真担心这一次朱黛的情绪会继续变化,只怕要对她进行强制心理干预治疗了。

“您太客气了。”站在一旁的陶沫淡淡的开口,看了一眼病床上的昏睡的朱黛,陶沫总感觉整件事透露出一股说不出来的诡异。

当时那种情况,陶沫可以百分百肯定朱黛是完全知道会有人泼硫酸的,而被泼的目标就是自己,当时面包车突然停下来,拎着硫酸桶的凶手下来时,朱黛的表现太过于镇定了,陶沫甚至怀疑这个凶手就是朱黛找来的。

毕竟她才到京城没几天,若说有敌人也就是褚若筠、龙武外加一个任明达,但是他们都知道自己背后有乔部长还有秦老首长,除非是脑子进水了,他们才会用这种不入流的手段对付自己。

泼硫酸这手法太粗糙,绝对不会是褚若筠的手笔,龙武现在还躺在床上不能下床,他也不可能出手,至于任明达,他虽然蹦跶的很欢,但是也只会败坏自己的名誉而已。

想到朱黛之前看自己的仇恨眼神,而且今天早上自己来朱家,朱黛是知道时间的,所以她事先安排一个凶手完全有可能。但是让陶沫想不通的是,为什么最后这个凶手却将硫酸泼向了朱黛,窝里反了?还是有什么私人仇恨,总不能凶手将自己和朱黛认错了吧?

“陶小姐,小黛的脸能治疗好吗?只要能治好,不管需要什么药材,请你尽管开口。”朱父站起身来走到陶沫面前郑重的开口,并没有因为陶沫的年纪而轻视她。

在商场打拼多年,朱父见的人很多,而且有时候为了拿到一些品质好的毛料,他甚至要带着保镖去国外一些危险地区,他虽然没有杀过人,但是他手底下的这些保镖却做过。

陶沫很年轻,甚至比朱黛还要小一岁,但是她是毕院长推荐过来的,再加上陶沫从始至终冷静的表情,让朱父明白眼前这个小姑娘是有底气和自信的,如果有谁能医治好朱黛的脸,非陶沫莫属。

对上病房里三人满是期待的目光,陶沫摇了摇头,“如果是肌肤表面的烫伤,结合针灸和膏药,是可以恢复的,但是朱小姐脸上是被硫酸烧出来的坑洼,很难治疗好。”

陶沫这话一说出来,朱母已经受不了的再次哭了,朱父虽然还很冷静,可是眼中却是浓浓的失望,毕院长无奈的叹息一声,陶沫只是医生,她医术再好,也只是人而不是神,硫酸造成的伤痕根本无法祛除。

和毕院长告别之后,陶沫向着医院外走了去,犹豫了一下拨通周谦的电话,“喂,周大哥,我有件事想要拜托你帮个忙。”

将早上被泼硫酸的事情大致说了一下,察觉到电话另一头周谦的怒火,陶沫连忙解释道:“周大哥,我没事,我只是感觉这事有点的蹊跷,凶手现在已经被抓了,我想确保他的安全。”

“这件事交给我来做,你放心,如果是冲着你来的,我一定会查清楚。”周谦神色有些的冷,陶沫是秦老首长的恩人,之前救了秦老首长不说,小晖钺不能走路的怪病也是陶沫出手医治好的。

之前毛小明那事也就不说了,毕竟他们不知道陶沫背后是秦老首长,一群纨绔周谦也懒得追究,但是现在还有人敢在京城这一亩三分地上对陶沫动手,还是泼硫酸这样歹毒的手段,也难怪周谦怒火蹭蹭的上涨。

这边周谦速度很快,让手下直接将泼硫酸的凶手从派出所带走了。

“少将。”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进来的手下有些为难的看了一眼周谦。

“派出所那边有什么问题?”放下手里头的文件,周谦抬起头来,黝黑的脸庞显得有些冷硬,一双眼极其锐利,有股不怒而威的气势。

“不是,少将,泼硫酸的凶手名叫冯烽,他只有十四岁,还是个未成年人。”手下快速的回答,一想到当时看到派出所里那个脸色苍白而清瘦的大男孩,秀气的一张脸,目光干净透亮,实在无法将他和泼硫酸的凶手联系到一起。

周谦微微一愣,不过立刻就想明白了,现在不少帮派势力都会找未成年人做那些违法的事情,一来是因为他们年纪小,容易被洗脑,也容易控制,二来是他们没有成年,即使被抓到了最多也就是关几天,教育一下就释放了。

但是周谦了解自己的手下,如果只是单纯的未成年人,他的手下不会面色复杂,涉及到了陶沫,周谦也不敢大意,“将人带过去,我亲自审。”

五分钟之后。

当看着眉清目秀的冯烽,再翻看着他在学习里的记录和成绩,周谦不由疑惑起来,这样一个品学兼优,年年考试拿第一名的初二学生,他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

推开门,周谦走了进去,审讯室里,冯烽抬起头,当看见身材魁梧健硕,面容冷厉肃杀的周谦时,冯烽瞳孔紧缩了几分,有些苍白的脸上强撑着冷静。

“你成绩优秀,在学校表现极好,利用暑期时间在火焰酒吧打工赚学费,谁指使你拿硫酸泼人的?”冷沉的声音威严的响起,若不是冯烽的一切太过于异常,周谦不会耐着性子来询问,到了他这里,别说是个泼硫酸的凶手,就算是个受过专业训练的间谍,周谦也有的是办法让他交代。

“你们不是警察,没有权利审问我。”冯烽的声音清脆,一双乌黑的眼平静的看着周谦,虽然放在膝盖上的双手已经紧张的攥成了拳头,但是冯烽一直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或许也是因为周谦虽然气势逼人,但那是一股浩然正气,让紧张的冯烽稍微心安了一点。

听到这话,周谦神色不变,从之前电话里陶沫的叙说,周谦和陶沫的观点是一样的,雇佣冯烽泼硫酸的人极大的可能就是朱黛自己,所以周谦打算保下这个大男孩。

他的眼睛很干净,即使面对自己,也能努力的保持镇静,对一个十四岁的孩子来说已经很难得了,“将你知道的都说出来,我会保证你和你家人的安全,确保你们不会被朱家报复。”

清瘦的身体猛地一怔,冯烽不敢相信的看着周谦,目光里有着怀疑、有着思虑、也有着一抹期望之色,冯烽正色的打量着端坐在自己面前的周谦,那冷硬的脸部线条,锐利如同野兽一般的双眼,还有那一身浩然正气,冯烽咬了咬唇,“好,我说。”

眼中的赞赏不由多了几分,这个孩子很聪明,很懂得审时度势,周谦点了点头,只可惜身体太弱了一点,否则丢到部队好好训练几年,日后一定是个好苗子。

“我妈在酒吧里打杂,我十岁的时候也跟着我妈在火焰酒吧里帮忙。”冯烽决定相信眼前这个无比强大的男人,所以他没有任何的保留。

冯烽家和很多外来务工的家庭一样,因为贫困,所以他们选择来京城打工,白天他妈妈在菜市场买菜,中午和下午去工地上卖盒饭,到了晚上则去酒吧打杂,洗盘子酒杯什么的。

因为酒吧这边提供了住宿,所以冯烽上三年级的时候就帮着他妈妈在酒吧里做事,估计酒吧的主管也看他们家太穷太可怜,所以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冯烽这个小童工在后面做事。

火焰酒吧并不算多干净的地方,经常会接一些私活,替有钱人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不过一般不会太过,不至于弄出人命来,大都数召集打手去围堵某个人,将他揍一顿,或者跟踪什么人,或者打探一些消息。

“朱黛这一次又找到了老板,开了两百万的高价,我急需要用钱就找上了老板,事成之后分给我一百万。”冯烽语调很平静,只是说了事情的经过,但是并没有说为什么他最后将硫酸泼到了朱黛脸上。

冯烽没有再开口,周谦也没有催促,他回想着刚刚看到的关于冯烽的所有记录,冯烽父母并没有什么特殊,只是最普通的人而已。

而他们家之所以会急需这么多钱,则是因为冯烽有一个姐姐冯敏敏,她的脸被开水毁容了,不但错过了十九岁那一年的高考,因为重度烫伤毁容,后续治疗甚至需要大量的金钱。

周谦正色的看着眼前这个十四岁的大男孩,冷硬的脸庞莫名的柔软了几分,“以你的聪明,你不会选择两败俱伤这一条路,你会依靠自己的努力爬上去,然后重创朱家,为你姐姐报仇,冯烽,你为什么会突然改变?是因为不想看到另一个人变得和你姐姐一样?”

“你?”冯烽此时才是真正的震惊,他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这个严肃威严,甚至有些冷漠的男人,自己只说了一小部分,可是他竟然将所有的一切都猜到了。

许久之后,冯烽的表情终于不再是那么的冷静,而是转为了一种深沉的愤怒和压抑多年的仇恨,声音带着几分哽咽,“以前朱黛找老板最多就是教训那些嘲笑过她的同学,装作抢劫将人打一顿,或者找人猥亵她们,或者拍一些不雅照片,但是这一次朱黛却开出两百万的高价,要用硫酸毁掉一个人的脸。”

冯烽永远都记得,他的姐姐冯敏敏成绩那么好,那么温柔,可是一切的改变就发生在四年前,六月对高三的学生而言将是改变命运的时候,冯敏敏甚至已经想好了,她就打算考在京城的学校,这样一家人也不用分开了。

可是谁也没有想到就在高考的前一天,冯敏敏意外受伤了,原本只是小伤,被电动车剐蹭了一下,不过电动车司机担心冯敏敏伤了,一定要带她去医院,冯家父母和冯敏敏都没有怀疑,因为第二天就要高考了,去医院检查一下也放心。

可是谁也没有想到,就在医院里,冯敏敏被一个人烫伤了,整整一壶刚刚烧开的开水泼到了她的脸上,后来医院给出的解释是烫伤冯敏敏的人是一个精神病患者,根据现行的法律,精神病犯罪并不会被判刑。

医院这边也没有经济赔偿,不过减免了一部分冯敏敏的治疗费,但是不管是第二天的高考,还是冯敏敏的人生都被毁了,被一个疯子给毁了。

“我那时只有九岁,但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虽然所有人都以为那时意外,可是在医院的时候,我看见了朱黛,看到了她眼中的仇恨和报复得逞的痛快。”冯烽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幕,姐姐痛苦的惨叫着,而不远处,一个穿着白色裙子的女孩子眼神狰狞而扭曲。

虽然这只是一个小插曲,但是早慧的冯烽事后越想越感觉到不对劲,然后他想起之前妈妈曾经说过她以前是在幼稚园上班的,可是有一次因为她的工作失误,让一个有钱人家的小女孩被开水烫伤了。

再想到冯敏敏被精神病患者用开水同样烫伤了脸,而且还是在高考的前一天,冯烽虽然只有九岁,但是他很聪明,他偷偷从母亲口中套出了毕院长的名字,然后查到了朱黛,朱父毕竟是京城知名的珠宝商,所以要询问道朱家的情况并不太难。

第二天,冯烽离开了医院找到了朱黛所在的学校,今天是高考第一天,学校外家长很多,冯烽一直守在人群外,终于他看到了从汽车上下来的朱黛,看到朱黛的脸,九岁的冯烽就明白了这一切就是一个阴谋,是朱黛对冯家的报复。

当年朱黛被烫伤时不过三岁,而如今她参加高考已经二十岁,时隔十七年了,没有人会想到朱黛这么狠毒,竟然等到十七年之后再来报复,而且报复的手段如此的歹毒。

守在校门外的冯烽一直记得朱黛的脸,三岁被开水烫伤的疤痕几乎都看不见了,而就因为这个不仔细看都看不见的伤疤,朱黛甚至休学了一年去国外治疗。

冯烽想到医院病床上冯敏敏那涂满了药膏,几乎彻底被毁容的脸,九岁的冯烽心里头第一次生出了浓烈的恨意。

因为要医治冯敏敏的脸,冯母不得不找了三分工作,而冯烽也在酒吧里帮忙,他再一次看到朱黛,正是她来酒吧找老板帮忙报复一个嘲笑她脸的同学,虽然朱黛化了浓妆,戴了假发,但是冯烽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那你为什么愿意帮一个陌生人的忙而搭上自己?”周谦正色的开口,在他看来当年冯烽一个九岁的孩子将这股仇恨压下来,甚至为了日后的报复而努力学习,这已经非常难得了。

“如果我不做,必定会有其他人来做,而且我已经把卡给了我姐姐,也说服了她带着我爸妈去外地。”冯烽笑了起来,清瘦的脸上带着从未有过的轻松。

冯敏敏虽然脸被毁容了,但是她的脑子还在,冯烽在昨天下午就将一切都告诉了冯敏敏这个姐姐,她被毁的脸,被毁的人生,朱黛的报复还有朱黛打算对陶沫泼硫酸的事,甚至包括朱黛这些年找酒吧老板去报复同学的事,冯烽都一一说了。

冯烽让冯敏敏带着父母带着钱偷偷离开,因为他担心朱黛不会善罢甘休的,说不定什么时候还会报复冯母,因为她才是真正害朱黛被烫伤的元凶。

至于冯烽自己,他告诉冯敏敏他不会去泼硫酸的,但是他必须偷偷去通知陶沫,否则她就会和姐姐一样成为另一个被毁容的人,毕竟冯烽如果走了,朱黛肯定会找第二个人来泼硫酸。

冯敏敏是知道自己弟弟的聪明,她也担心母亲的安全,所以她连夜带着父母离开了租住的房子,去了宾馆,等着通知陶沫的冯烽回来汇合,一家人一起离开京城。

“你姐姐如果等不到你过来汇合,肯定会偷偷去打探消息,她如果知道你用硫酸泼了朱黛而且被抓捕了,你姐姐肯定会优先考虑你父母的安全,将他们偷偷送去外地,避开朱家的报复。”周谦目光有些复杂的看着冯烽,他泼了朱黛硫酸,可以说是给冯敏敏报仇,但是更重要的一部分原因却是为了救陶沫这个陌生人。

“姐姐比我更聪明,她知道我被抓之后不会急着来救我的,因为她已经知道了朱黛的疯狂和可怕,我们只是普通人,根本无法报复朱黛,所以姐姐即使现身了也救不了我,而且还会搭上她自己和我爸妈。”

冯烽不在意的笑着,他的姐姐会和自己一样选择隐忍选择潜伏,会在暗中不断的努力,直到有一天她有能力报复朱家,那个时候他姐姐才会来救自己,如果自己那时候还活着的话。

古人云: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周谦看着冯烽还稚嫩的脸,忽然有些的感慨,为了救一个陌生人,他几乎是打算用自己的命来拼,当时如果陶沫没有拉开朱黛,那么朱黛只怕已经死了,冯烽自己也难逃法律的制裁。

至于为什么不告诉陶沫之后就离开,那是因为冯烽知道一旦自己没有泼硫酸,朱黛势必会怀疑,她如果调查自己,以朱黛的毒辣,冯烽知道姐姐和父母一定会有危险,所以他只能选择杀了朱黛。

这样一来,即使朱家人调查,也只会查到是朱黛自己去酒吧买凶泼硫酸的,而自己一个十四岁的孩子,因为害怕认错了人,泼错了硫酸,朱家不会继续调查下去,不会将事情闹大,因为朱黛是自作自受、死有余辜,朱家是富商,也需要面子和声誉。

周谦站起身来向着门口走了过去,打开门,三个人忽然冲了进来,冯烽傻眼的一愣,不敢相信的看着抱着自己痛哭的姐姐还有一旁抹着泪的父母,呆愣愣的看向周谦,他竟然将姐姐和爸妈都带来了,他到底是?

“你们一家四口暂时先住下来,等事情了结之后我会给你们安排去处,放心,朱家的人不会找到你们的。”周谦丢下话大步转身离开,让门口的手下安排冯烽一家四口先住下来。

陶沫再次到医院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周谦这边已经将事情都告知了陶沫,而且冯烽这几年还偷偷记录下了所有朱黛花钱买凶教训同学的事,朱黛都是去酒吧找老板动手的,所以冯烽要打探消息并不困难。

更何况他一直潜伏在暗中,也会去朱黛所在的学校打探哪个同学出了什么事,倒了什么霉,这几年朱黛暗中做的那些事,冯烽都详细的记录在案,甚至有些还有照片和录音证据。

“陶小姐你过来了。”朱母守了朱黛一整夜没有睡,此时满脸的疲倦,可是更多的却是对朱黛的担心。

将果篮放到了桌子上,陶沫点了点头,她是真的没有想到朱黛这么歹毒,她教训同学的事情虽然有些过分,但是至少不至于太严重,可是她却生生的毁了冯敏敏的一张脸,毁掉了她的整个人生。

其实冯烽的猜测并不算错,以朱黛越来越扭曲变态的心理,说不定她哪天又会找冯家人报复,而这一次可能被报复的人就是冯烽,冯家父母唯一的希望,如果冯烽再出了什么事,冯家父母只怕会痛不欲生。

“我哥和老朱都是去找治疗烫伤最好的医生去了,希望可以恢复小黛的脸。”朱母哽咽着,抬手抹着脸上的泪水,但是昨晚上毕院长那边反馈过来的消息都不好,硫酸造成的烫伤太难治疗了,即使去了国外只怕效果也不会很好。

就在朱母说话的同时,病床上的朱黛悠悠的转醒过来,脸上的疼痛让她还有些的迷糊,看着白色的天花板失神。

“小黛,你怎么样了?没事吧?”朱母一下子扑到了床边,心疼的看着脸上都是黑色药膏的朱黛,泪水止不住的流淌下来,“小黛,你和妈说话啊。”

“我的脸?”终于想起被泼硫酸的一幕,朱黛整个人表情都变了,狰狞着眼神,想要抬手摸自己的脸却发现双手都被医用束缚带给固定朱了,这让朱黛情绪瞬间爆发出来,“放开我,放开我,给我镜子,我要看我的脸,我的脸怎么了?”

“小黛,你冷静一点,你的脸没事的,没事的,只是上了药膏,所以才绑住你,怕你睡着的时候会抓伤脸。”朱母用力的抱住愤怒挣扎的朱黛,她根本不敢告诉朱黛实情,害怕她承受不了。

“放开我!”尖叫着,朱黛依旧用力的挣扎着,脸上的剧痛让她发狂,尤其是当目光看到站在病房里的陶沫时,朱黛整个人都疯了一般,“是你!都是你这个贱人,是你害了我,陶沫,我要杀了你,我要让你不得好死!”

☆、第228章 帮小晖钺

朱黛看到陶沫就像是受了刺激一般,整个人在病床上疯狂的挣扎起来,涂抹着黑色药膏的脸更是狰狞的扭曲着,恶毒的咒骂声尖利的回荡在病房里,“陶沫,我要杀了你,你这个贱人,你不得好死!我一定要杀了你!”

“小黛,你不要这样,你冷静一点啊!医生,医生赶快过来啊……”朱母用力的压住病床上挣扎的朱黛,泪水簌簌的流淌下来,脸上满是担心和哀伤。

医生和护士来的很快,毕竟这里住的可是毕院长的亲外甥女,再加上朱家也是富豪之家,之前毕院长就交待过,朱黛因为脸被硫酸烧伤,情绪会很不稳定,所以医生一进病房看着疯癫叫骂的朱黛倒也没有诧异,冷静的命令护士按住挣扎的朱黛,快速的给她又打了一剂镇定剂。

药性发挥之后,疯子一般的朱黛渐渐的冷静下来,病房里的医生和护士这才松了一口气,幸好绑了束缚带,否则三五个人只怕都摁不住发狂的朱黛,不过想到她一个女孩子被硫酸毁了容,会情绪偏激发狂也是正常。

等朱黛睡了之后,医生又给她仔细检查了一遍,脸也让护士重新上了药,看着一旁神情疲倦的朱母,只能委婉的开口:“朱夫人,等朱小姐醒过来之后,请尽可能的安抚她的情绪,不能让她再受刺激了。”

“我知道,谢谢医生。”朱母抹着脸上的泪,心疼的看着朱黛,为什么她的女儿这么命苦呢?小时候烫伤了一次,如今又被硫酸给烧伤了,一想到那泼硫酸的凶手,朱母恨不能将对方碎尸万段。

毕院长和朱父是一起来到病房的,刚好医生和护士离开,在门口询问了一下朱黛的情况,毕院长面色复杂的跟着朱父推门进来了。

朱母快速的站起身来,她性子温柔,但是为母则刚,此时朱母眼神也冷厉了几分,“老朱,那个凶手都交代了吗?是谁害了我们家的小黛?”

朱父和毕院长对望一眼,眼神格外的复杂,不过朱父毕竟精明多了,此时神色不变的安抚着焦急的妻子,一旁的毕院长则是满脸疑惑又怀疑的看了一眼陶沫。

从昨天早上朱黛出事到被送往医院,朱父和毕院长都忙着找治疗烫伤的医生,毕竟首要的就是治疗好朱黛的脸,至于凶手什么的被派出所抓了,有朱家和毕家的面子在这里,相信这个凶手会好好的被留在派出所。

而今天一大早,朱父就亲自去了一趟派出所,他还是认为朱黛是被自己连累了,这暗中指使泼硫酸的人一定是自己商场上的敌人,可是谁知道到了派出所一问,凶手竟然被带走了,至于是什么人、什么部门带走的,派出所这边根本不知情,只知道是上面来人带走的,而他们也只是听令行事。

朱父立刻就感觉不对劲,唯恐是幕后人将凶手带出去,然后再造成一个意外死亡,死无对证之下案子就不了了之,所以朱父立刻就联络了毕院长这个大舅哥。

朱家虽然经营珠宝行业很有钱,但是一旦牵扯到权力和地位,朱家毕竟差太多了,毕院长是京城大学第一医院的院长,人脉关系比朱父广了很多。

毕院长托了人一打听,一开始的确没有打听到什么,只知道是接到上面的命令,然后就有一辆黑色越野车到了派出所,下来两个人直接将凶手带走了,一同带走的还有之前的笔录口供一类的。

越想越感觉这事有点的诡异,毕院长以前救治过公安部一个高层的老父亲,对方也就欠了毕院长一个人情,为了打听清楚这事,毕院长立刻就拨通了对方的电话。

尔后才知道人是被卫戍区这边直接带走的,至于其他的就打听不到了,毕竟卫戍区不同于其他部门,任何卫戍区的消息都不会传到外面来。

而且对方还告诫毕院长,如果牵扯到了卫戍区,毕院长最好不要再查下去,防止惹祸上身,之前龙老爷子会狠狠的鞭打了龙武一顿,正是因为这个原因。

其实打听到这里的时候,毕院长还没有多想,可之后毕院长接到了任明达的电话,而任明达只说了两个字:“陶沫”,然后就挂了电话。

毕院长猛地想起来,之前陶沫被牵扯到毛小明死亡的案件里,除了乔部长之外,出手的人还要一个就是秦首长,而卫戍区如今的一把手周谦周少将,以前正是秦首长的警卫官。

“毕院长,我们出去说吧。”看着毕院长那欲言又止的复杂表情,陶沫倒也明白,说了一声之后率先向着病房外走了去。

朱父和毕院长对望一眼也跟着出去了,之前毕院长将事一说,朱父就分析了情况,任明达那通电话很有可能是挑拨离间,毕竟陶沫和朱家根本没有深仇大恨,和朱黛也没有矛盾,完全没有必要下这么狠的手,不过凶手的确是被周谦带走的,这其中肯定有什么原因。

病房外,陶沫看向两人,直截了当的开口:“毕院长,凶手名叫冯烽,是个十四岁的初二学生,我向毕院长和朱先生讨一个人情,这个孩子我保下了。”

“陶沫你?”毕院长脸色有些的难看,虽然说知道泼硫酸的凶手还是个未成年人,但是亲疏有别,毕院长更心疼的是病床上被毁了容的朱黛,陶沫如此烂好心的要保下一个凶手,而且还事先将人从派出所带走了,这样先斩后奏的作法,也难怪毕院长冷了脸。

朱父毕竟是个生意人,眼光锐利多了,陶沫虽然看起来柔和乖巧,但是朱父却认为陶沫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否则她怎么可能博取乔部长和秦首长的爱护,有这两个人照看着,陶沫在京城都可以横着走了。

这样一个深藏不露的小姑娘不会是烂好人,所以朱父拉住生气的毕院长,正色的看向陶沫开口:“陶小姐,还请给我一个说法。”

“其实冯烽的确是被人收买的,而且收买她泼硫酸的人正是朱黛,只是这个目标却是我。”所以陶沫说讨一个人情完全合情合理,因为她才是真正的受害者,而幕后指使的人正是朱黛。

“难道冯烽认错人了?”毕院长心里头一惊,毕竟只是一个十四岁的未成年人,那种情况之下,心里头一害怕泼错了人也很有可能。

“小黛和陶小姐你无冤无仇吧?”朱父眉头不由的皱了起来,陶沫来京城没有几天,她不可能和朱家结仇,而且如果有仇她也不会答应大舅哥来给小黛医治脸,难道真的是小黛做的?

冯家的事并不算复杂,陶沫大致的说了一遍,如果不是为了救自己这个陌生人,冯烽是不会铤而走险的给朱黛泼硫酸,至于朱黛,她会有今天完全是咎由自取。

病房外,朱父和毕院长都愣住了,他们根本没有想到还有这样的内幕,他们更无法接受的是朱黛竟然如此狠毒,当年的确是冯烽的母亲离开了厨房,导致溜进厨房的小朱黛被开水烫伤了脸。

但是已经过了十几年了,他们没有想到朱黛竟然一直记着仇,甚至在冯敏敏要高考的前一天,找了人用开水烫伤了冯敏敏的脸,彻底毁了一个花季少女的一生。

而且她和陶沫无冤无仇,竟然买凶要泼陶沫硫酸,如果当时不是冯烽接下了这个活,是其他人,那今天躺在病床上被毁容的人很有可能就是陶沫。

看着资料里冯敏敏那完全被毁的脸,再看着朱黛这几年一直找火焰酒吧的老板私底下去教训她的那些同学,朱父和毕院长即使不愿意相信,但是证据确凿,更重要的是陶沫没有必要伪造这些证据来诬陷朱黛。

“至于朱黛为什么要对我下狠手,我也不清楚,毕院长和朱先生等朱黛清醒之后可以询问她。”陶沫说完话转身离开了,冯烽一家四口人,陶沫回保下,至于冯烽日后是不是要找朱黛报仇,陶沫不会介入,每个人都要为自己曾经做过的事情付出代价。

当年冯烽的母亲虽然有错,但是朱黛的脸只是轻微伤,那痕迹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可是朱黛的报复去毁了冯敏敏的一生,她寒窗苦读数十年,可是大学梦却破碎了,她原本该有一个幸福的人生,但是因为一张被毁容的脸,什么都没有了。

朱黛做的事要查其实并不困难,毕竟火焰酒吧也只是一个小酒吧,老板在道上有几分势力,手底下也养了一批小弟,而朱黛每一次找酒吧老板办事,都会从银行卡里取钱,从几万块到十来万都有,银行这边有详细的记录,酒吧老板也有一本账本。

只是朱父和毕院长还是不愿意相信这样歹毒狠辣的人会是他们从小看着长大的朱黛,只是当几个小时后,从昏睡里再次苏醒过来的朱黛又开始咒骂着陶沫,朱父和毕院长的心彻底的沉了。

“小黛,你冷静一点,这件事和陶小姐没有关系。”朱母耐着性子哄着叫喊发疯的朱黛,只当她无法接受自己被毁的脸,所以迁怒到了陶沫身上。

毕竟当时两人同样都在朱家大门口,一个平安无事,一个被泼硫酸毁容了,所以朱黛心理上会如此偏激,朱母也能明白。

“小黛,你是不是很疑惑明明是你雇的人去泼陶沫硫酸,最后受伤的人却成了你自己。”一字一字的开口,朱父心痛的看着病床上的朱黛,什么时候起,他的女儿变成这样了?

“爸,一定是陶沫那个贱人,一定是她知道了我的计划,所以将计就计的害了我!”朱黛依旧沉浸在要报复陶沫的仇恨里,如果不是这样,为什么受伤的人会成了自己?若筠姐说的一点都不错,陶沫这个贱人太狠了,她竟然敢反过来算计自己谋害自己!

“小黛,你为什么要这样做?陶沫和你无冤无仇,甚至还答应给你医治脸,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毕院长终于忍不住的吼了起来。

如果说朱黛报复冯敏敏还事出有因,是因为她的心理有病,但是她为什么要对陶沫出手,毕院长想了几个小时都想不明白。

被吼的一愣,朱黛呆滞的看着发怒的毕院长,这些年因为愧疚,毕院长对朱黛一直都是事事顺从,只要她开口了,毕院长都会满足朱黛的要求,此时他突然发怒,还是为了陶沫,朱黛立刻受不了了。

“你还敢问我?如果不是你,不是你害得我,我怎么会毁容?”朱黛更加疯狂的叫喊起来,目光里是不再掩饰的仇恨,朱黛死死的盯着毕院长,面容狰狞而恶毒,“都是你害得我!我为什么不能对陶沫那个贱人动手?她算个什么东西?一个贱人而已,她竟然拿敢害了龙少?我就算弄死她,也是陶沫活该!”

在朱黛这样吼叫之后,病房里彻底安静了,连一旁的朱母也愣住了,不可置信的看着如同疯子一般满脸仇恨的朱黛,她竟然这么仇视如此关心她照顾她的亲舅舅?

龙武被龙老爷子鞭打的事情,朱家不清楚,可是毕院长却是知道的,看着仇恨自己的朱黛,毕院长沉痛的闭上眼,就因为这个原因?她竟然要对陶沫下毒手,那一桶硫酸如果泼下去,陶沫不死也要去掉半条命。

朱父一手高高的举了起来,可是看着朱黛脸上涂满了黑色的膏药,举起来的手又收了回来,此时朱父却是真的相信了毕院长之前的话,朱黛心理有病,是真的有病!否则她怎么能这么丧心病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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