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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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她很安全。”伊啸笑着安慰着愤怒的毕少白,随后再次的将得意的目光看向裴傲,“裴王爷,关心则乱,你不知道朕手里的不过是一个冒牌的人吧。”

“伊国主以为攻克了一个咸丰城就可以打下仓紫王朝吗?不要忘记了,苍紫王朝的军队可是已经逼近大燕朝的国都了。”虽然被擒,虽然是一身的血腥狼狈,可是裴傲依旧是苍紫王朝最高贵的男人,此刻身陷囹圄,可是神情未变,属于他的强势和傲气依旧在。

“裴王爷是在做困兽之斗,大燕朝有了少白是如虎添翼,而苍紫王朝将失去裴王爷,就算当前大燕朝处在劣势,可是过不了多久,被攻破亡国的交是苍紫王朝。”没有被裴傲的话吓到,伊啸得意的开口,笑容飞扬上了粗犷的的脸上,可恨裴梓阳已死,否则他定让他好好看看今日。

“少白,传令下去,明日将在城门口斩首裴傲,让所有苍紫王朝的人都明白,谁才是真正的强者,谁才是真正的王者。”伊啸目光慢慢的冷了下来,阴寒至极的对着毕少白下着命令,主将一死,少白又归顺之下,苍紫王朝的气数尽了。

就在伊啸得意之下,却听见外面士兵尖锐的喊声,一个传令兵快速的向着地牢跑了过来,满身的鲜血,对着伊啸踉跄的跪了下来,脸上满是疲惫和灰败,背 后还插着两支箭羽,殷红的滴落着鲜血。

“国主,襄阳城急报,铁立领军攻打襄阳城,最多三日襄阳不保!”士兵喘息着,将消息说完,整个人一软,倒在地上停止了呼吸。

刚刚得意的笑容还僵直在脸上,伊啸看着地上死去的士兵,愤怒的一吼,砰的一拳重重的砸在了墙壁之上,铁立,如果不是当时少白用自己的自由换取了铁立那三千人的安全,伊啸早在稽河战场上斩杀了他,哪里容得他此刻带兵攻打襄阳城。

“裴傲,你不要得意!”看着狂傲冷笑的裴傲,伊啸愤怒的咆哮着,襄阳城距离大燕朝的国都不过几百里,襄阳一破,铁立的军队就算打入了大燕朝的心脏了,喘息着,狰狞着面容看着裴傲那张得意的脸庞,伊啸倏地定下心来,目光期待的看着眼前的毕少白。

“少白,襄阳是无论如何也要守住,父皇立刻将虎符和圣旨交给你,即可领着一队人马马不停蹄的赶往襄阳城,从皇都调兵,不惜一切代价守住襄阳。”伊啸沉声的开口,浑然没有察觉到这一切都是计谋,而他的一生的辉煌和梦想,也不过只一天的白日梦而已。

襄阳一事下,伊啸也无暇折磨裴傲,快速的和毕少白退出了地牢,交代士兵严加看守地牢,随后和毕少白交代着一切行军需要注意的事宜。

天色渐渐明亮,董婉儿看着屋子里的两个男人,惬意的笑了起来,连烟,如果你还活着,只怕你也该后悔了吧,苍紫王朝不久就要被破灭,她的儿子,她爱的男人,将是真正的王者。

领了虎符和圣旨,已经可以调动大燕朝一切的兵马,毕少白漠然的领着军令出了屋子,如果没有王爷的冒险,只怕伊啸不会如此的信任自己,王爷将一切部署的天衣无缝,时间又是如此的紧凑,让伊啸甚至没有时间去仔细思考,铁立已经要攻克襄阳城了。

拂晓,天色微微的亮着,大燕朝的士兵还在沉睡着,昨夜的厮杀太累,那不是战争,那根本是血肉之躯的搏斗,可是就在浮现这最容易安睡的时间时,裴傲的五千人马却已经快速的行动起来,无数的士兵在睡梦里被砍杀。

而就在毕少白领着军令出城的时候,步老将军的一万人马却已经兵贵神速的杀入了咸丰城,昨日刚刚结束的战斗再次的拉响,杀喊声震天,却没有昨日的激烈,大燕朝的士兵在呆愣的片刻却已经被狙杀,和混入城里的龙四的五千士兵里应外合着,这一战,打的太快,等伊啸察觉都不对劲时,一切都已经成了定局。

阶下囚,此刻却已经换了人,还不曾从震惊里回过神来,伊啸错愕的看着已经换下血衣,重新换上一身尊贵的黑色蟒袍的裴傲,缓缓的开口,“这不可能。”

“兵不厌诈,伊国主以为你派向水路的一万人马胜利,余下五千人回城,却没有想到,那五千人不是大燕朝战役之后剩下的残余部队,而是本王的人马。”漠然的看着脸色苍白如灰的伊啸,裴傲沉声的开口,目光税利里闪过一丝的凶光,“守城战死的三千士兵不会枉死的,咸丰城的百姓不会枉死的,伊啸,血债血偿,今日,本王定斩你与城楼前,祭奠我苍紫王朝的好男儿!”

功亏一篑,一败涂地,伊啸一瞬间如同软了下来,整个人虚弱的坐在地上,目光呆滞如同死鱼,昨日的胜利在此刻看来竟然如同镜花水月。

“裴傲。”死寂里,一声轻柔的嗓音响起,裴傲原本冷酷如霜的脸庞迅速的软下来,快速的回头看向走入地牢的伊夏沫,低沉一笑,温柔的握住她的手,“放心,本王向你许诺过不会有危险的。”

今日才从山林里进城,虽然已经过了两天,可是空气里却还弥漫着血腥味,大胜,可是每一个士兵的脸上却没有笑容,这是那三千士兵和全城的百姓用生命和鲜血换回的胜利,太沉重,却不得不为。

“原来你早就知道她不在朕的手中。”看着伊夏沫,伊啸放声大笑起来,有些的癫狂,有些的疯狂,目光冷冷的看向裴傲,到头来,一切都输了,输了。

“明日午时斩首示众。”裴傲冷冷的开口,牵过伊夏沫转身向着地牢外走了去,脚步一顿,对着一旁看守地牢的士兵道:“不要为难董婉儿。”毕竟她是毕少白的娘亲,伊啸必死,可是董婉儿裴傲还是可以留下她的命。

致谢的看了一眼裴傲,伊夏沫主动的握紧他的手,她知道他这是为了毕少白考虑,“等等!”就在裴傲和伊夏沫要走出地牢时,伊啸突然的开口中,赤红的目光染上了一丝疯狂和血腥,宛如恶灵般仇恨的盯着伊夏沫,“裴王爷,朕有一个秘密只能和你一人说。”

没有回头,但是脚步停了下来,裴傲背对着身后地牢里的伊啸,等待着他最后的遗言,“裴王爷,你聪明一世,机关算尽,只怕这世间还有一事是你永远都猜不透的吧。”

“何事?”片刻的思虑,让伊夏沫先行离开了,裴傲寒声的开口,不懂这个时候,伊啸究竟还有什么可以用来要挟自己的。

“连烟,朕爱了一生的女人,可惜最后却被裴梓阳抢走了,朕找不到裴梓阳报复。”缓缓的坐在角落里,伊啸幽幽的开口,视线里出现了连烟那张不算美丽,却总是顽皮可爱的脸庞,那样一个宛如精灵般的女子,却背叛了他。

“所以朕发誓要报复苍紫王朝,要报复裴氏皇族,所以朕查到了楚情,将她掳回了大燕朝,将对裴梓阳的恨发泄到了她的身上,看着裴王爷痛苦,朕真的感觉到大快人心哪 。”疯癫的冷笑着,伊啸泪水缓缓的从眼眶里流淌下来,湿润了散落的披散在脸上的头发。

“朕狠狠的羞辱着楚 情,用尽一切的手段,甚至将她送到了军营之中充当军妓,这一切都是朕的报复。”

漠然的,裴傲的目光阴沉了几分,如果不是自己,如果不是伊啸,楚情不会遭遇这一切,不会变的那样阴冷恶毒。

“可是这样远远不够,因为裴王爷你居然还能忍的住,所以当范琼和亲的时候,朕将连烟的女儿嫁给了裴王爷你。”

癫狂疯乱的黑眸里慢慢的血腥上涌,伊啸笑容格外的疯狂,脑海里浮现出伊夏沫那酷似连烟的面容,“多像啊,夏沫像极了连烟,可是朕这多年来都没有看过她一眼,如果朕知道她这么像连烟,朕必定不会让她去和亲,去嫁给裴王爷你。”

隐隐的,感觉到了诡异,裴傲倏地转过身来,锐利如霜的目光看着完全没有了帝王之态,宛如疯子般失控的伊啸,不由的攥紧了拳头,可是却怎么也压抑不了那一股的寒冷之意。

“朕为什么要将夏沫关在冷宫里,因为她不是朕的女儿,她是裴梓阳和连烟生下的野种,是连烟背叛朕的证据。”终于说出了心头最大的秘密,伊啸放声狂笑着,他终于还是成功了,成功的报复了裴傲,报复了裴梓阳。

她是皇兄的女儿?裴傲震惊的愣住,不敢相信的目光缓缓的看向正门外在远处等着自己的伊夏沫,还不曾从伊啸这样惊天骇人的消息回过神来。

“是啊,她是裴梓阳的野种,所以朕恨哪,恨不能亲手杀了她,可是她也是连烟的女儿啊,身上流淌着连烟的鲜血,朕怎么能杀了连烟的女儿呢,所以朕将她囚禁在了冷宫,一囚禁就是十三年哪。”

在说起裴梓阳时,伊啸的目光还是愤怒的,是仇恨的,这个夺了他一生挚爱的男人,伊啸猛的攥紧了拳头,狂烈的笑着,“所以朕答应了和亲,朕知道裴王爷痛恨朕对待楚情的一切,必定会不惜一切代价的折磨夏沫,折磨裴梓阳的女儿,这让朕多年的仇恨终于得到了纾解。”

“够了!”冷冷的声音从薄唇里吐了出来,裴傲寒声的开口,情绪混乱着,这个时候,他不该听伊啸的胡言乱语,可是却怎么也压制不了心底那慢慢涌上来的痛苦。

“裴王爷,夏沫她是裴梓阳的女儿,和你有着血脉相连,或许她该叫裴王爷你一声叔叔啊。”看着裴傲那铁青阴冷下的神色,伊啸笑嘻嘻的开口,“朕看着你们叔侄乱伦,却丝毫不知道,那时朕在皇宫里是多么的高兴,可是朕没有想到她竟然和连烟那么的相似,否则朕是不会将她嫁到苍紫王朝的。”

看到伊夏沫脸庞的那一刻,伊啸就后悔了,得不到连烟,至少他可以得到她的女儿,可是为什么,十三年了,他从没有跨进冷宫去看她一次,否则她必定已经是他的人了,会全心全意的在他的身边。

“来人。”低声的开口,裴傲的嗓音冷漠的骇人,对着一旁走过来的士兵道:“封住伊啸的穴道,让他不能再开口,明日午时,城门口斩首示众。”

说完话的同时,裴傲已经大步向着地牢外走了去,浓烈的阳光照射在身上,却怎么也消融不了裴傲周身的冰冷,她竟然是皇兄的女儿,为什么会这样?

154章 痛苦折磨

“怎么了?”远远的看着走过来的裴傲,伊夏沫疑惑的皱着眉头,他的脸色太过于阴沉,甚至连眉头都皱了起来,似乎有一层寒霜笼罩在双眸之中。

“没事,你先去休息,本王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漠然的转过身,躲避开伊夏沫伸过来的手,裴傲一步一步,宛如背负着千斤重一般缓缓的向着相反的方向走了过来。

她是皇兄的女儿,他可以不在乎她是伊啸的女儿,因为她的灵魂是真正的伊夏沫,可是裴傲却不能不在乎她的身上流淌着皇兄的鲜血,纵然灵魂不是,可是那副身体确实是他的侄女。

回廊之下,裴傲倏地攥紧了拳头,想要根根的砸向墙壁,发泄那不能发泄的痛苦,可是手却在距离墙壁半寸的地方停了下来,他不能伤害自己,否则痛苦的人将是她。

为什么会这样?难怪伊啸当年如此爱连烟,却还是将她和她的女儿关进了冷宫,在连烟离开之后,将她这样关在了冷宫十三年,一切都明白了,可是却是他无法承受的真相,太痛,痛的让裴傲忽然茫然无措,看着四周,整个人却已经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伊啸在正午时分在城门口被斩首示众,咸丰城的士兵欢呼着,虽然咸丰城此刻除了守城的士兵外却已经和一座死城差不多,可是他们相信过不了几年,这里又会成为繁荣而昌盛的都城,百姓会安居乐业,大燕朝屠杀的血腥将成为永久的过去。

斩首伊啸时,裴傲没有出现,龙四对城下的将士沉声悲痛的开口,虽然这一战大获全胜,可是代价却也是血腥而惨烈的,裴王爷愧对死去的将士和百姓,那一刻,所有的士兵都想起了悲壮守城的那一幕,鲜血,生命,那是苍紫王朝最惨烈的一场战役。

可是他们没有人会责怪抱怨裴王爷,即使那死去的将士和百姓里有自己的家人,可是他们知道,战争就必须有着牺牲,三千士兵的死亡和咸丰城无数百姓的生命换取了日后疆场之上那些奋勇杀敌的士兵的安全,足够了。

将军府庭院里,凉亭之下,炎热的阳光被遮挡住,绿树如茵,在这样炎热酷暑的天气里,在苍天大树怀抱下的凉亭里饮酒原本该是惬意的一件美事,可是远远的,看着裴傲那凝重的侧面,伊夏沫隐隐的感觉到了不对劲。

昨夜他没有回屋休息,而是在将军府里忙碌了一夜,今日一早,伊夏沫甚至没有看见他的身影,敏锐的感觉下,伊夏沫知道裴傲必定有事,而且会是让他困扰的事情。

“不要喝了。”默默的站在树下,看着裴傲一杯接着一杯喝酒,甚至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到来,伊夏沫快步走了过去,按住裴傲重新拿着酒壶的大手,这才注意到此刻他的脸有多么的阴沉和疲惫,仅仅一夜的时间,整个人却如同苍老了许多,眉宇更是深深的凝结在了一起。

缓缓的将目光转移到了伊夏沫清瘦的脸庞上,裴傲沉重的笑着,抬手握住她的手,满是疲惫的目光里有着浓浓的疼爱和无奈,为什么到头来会是这样的关系?

“出了什么事了?”他的手一如以往般的温暖,可是看着裴傲此刻的神情,伊夏沫不由的感觉到了担心,必定出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他才会脸色这么差。

“不用担心,本王可以处理好,只是少白再有五天就要到襄阳城,不出半个月,大燕朝必定会亡,那时本王的事情肯定很多,没有时间陪着你了。”看了一眼伊夏沫,对上她担心的眼神,裴傲如同被火灼烧了一般,慌乱的松开手,背对着伊夏沫站立着,烈日炎炎之下,整个人却宛如坠入冰窖中一般,身体冰冷。

他到底怎么了?看着裴傲转过去的身影,伊夏沫终年都是平淡无波的脸上快速的闪过一丝受伤的表情,想要开口说什么,可是看着裴傲那背对着自己的姿态,张开的嘴巴又无声的闭合起来,这个时候他需要的是安静吧。

慢慢的转身向着来时的路走了过去,三两步之后,却忍不住的回头看向后背挺立笔直的裴傲,这个时候,她多想告诉他不管发生什么事,她都会一直站在他的身边,和他一起去面对,可是……

伊夏沫最终还是选择了离开,她知道他,如果是他愿意告诉自己的事情,他绝对不会这样的困扰,可是为什么自己会感觉到难受,看着他那样疲倦的神色,却什么也帮不上忙,会感觉到那么的难受。

对不起,夏沫!听着背后那渐渐远去的脚步声,裴傲原本撑起的脸庞缓缓的褪了下来,一股痛苦涌上心头,让原本峻冷的脸庞更是痛苦不堪,可是无法发泄之下,裴傲只能用酒来麻痹自己,甚至连用了练武发泄一下都不行,因为那样一不小心伤了自己,痛的人却是她。

为什么?缓缓的闭上眼,压抑下黑眸之中那承载不了的痛,裴傲无声的昂起头,面对着烈日,他一生为了苍紫王朝鞠躬尽瘁,为什么老天要这么残忍的对待他,当他找到了心中的挚爱,当他终于可以放下苍紫王朝的事情,却给他这样致命的一击。

血脉相连!四个字,宛如把锋利的匕首狠狠的扎进了裴傲的胸口,无法诉说的痛,甚至不能告诉她,这样的痛他独自背负就可以了,可是他不甘心,不甘心这样的放心,可是不放心,他还能如何?她与他有着至亲的血缘。

不停的忙碌着咸丰城的事务,不停的忙碌着前线战役的一切事宜,裴傲整个人急剧的消瘦着,书房已经成为了他待得最多的地方,甚至连一日三餐都在书房里,而晚上却都是常常忙碌到了天明,随后草草在书房睡上两个时辰,又开始忙碌起来。

“王爷,你到底怎么了?”连殷莫非都看不下去了,放下手中的食盒,担忧的目光看着埋首在公文和军务里的裴傲,已经五天了,王爷五天加起来睡觉的时间还不到十个时辰,甚至都没有去王妃的卧房,不停的忙碌着,即使当初在皇城接受的事务时,王爷也不曾如此的繁忙过,王爷根本不是在做事,而是在不停的找事情做。

“将饭菜放下,出去!”冷漠的开口,裴傲声音有些沙哑,昨夜一晚没有睡,整个人都疲惫不堪着,眼下凹陷成灰黑色,原本总是倨傲高贵的身影在短短几日,已经瘦了不少,疲惫和阴影笼罩下来,裴傲整个人都显得格外的阴沉,以前和伊夏沫在一起时的惬意和轻松此刻早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王爷,莫非跟了你这么多年,你在躲着王妃,连属下都看出来了,王妃是为了不让王爷你担心,才会一直没有开口,可是这几天,王妃夜里都没有睡,饭也吃的少,却还是没有来打扰王爷。”

如果说之前对伊夏沫还有什么误会,可是在经过了血咒一事之后,殷莫非明白如同王妃这样的女子是不擅长感情的,她的一切都放在了心头,而不会说出来。就像这次一样,王妃明明是那么的担心,整夜整夜的不睡,可是却坚持的没有来打扰王爷。

如果是放在以前,殷莫非必定以为王妃是冷血无情,对王爷没有半点的在乎,可是如今,他却明白了,王妃不是不担心,只是她的担心都放在心里,需要用心才能感觉到,

她为什么要这么傻呢?可是她就是这样的人吧,再多的感情也不知道如何表达,所以这一路行来,自己才从来不隐藏自己对她的感情,想要生性清冷的她明白,自己是真的爱她,为了她什么都愿意放弃,可是如今,却是自己在折磨她。

低着头,视线依旧停留在眼前的公文上,裴傲握着毛笔如同无事一般快速的批阅书写着,可是那平静之下的心却在痛的泣血,无法理清这样的血缘关系,无法去面对她的面容,让裴傲除了逃避却根本不知道有什么办法。

看着根本什么都没有听进去的裴傲,殷莫非失望的收回目光,将饭菜摆放到了一旁的桌子上,这才静默的转身退出了书房,而听着那木门关合的声音,裴傲手中的毛笔啪的一下掉在了桌子上,墨迹在纸张上渲染出一个大大的黑点。

而和书房相隔甚远的卧房里,伊夏沫食不知味的拨弄着菜肴,整个人都在担心着裴傲,接连几天没有怎么睡,整个人显得更加的清冷而憔悴。

“王嫂,你担心表哥就去问表哥到底出什么事了!”看着原本就消瘦。可是五天下来,整个人更是瘦弱的伊夏沫,音璇担心的蹙紧了眉头。

“不用,我该相信他的。”伊夏沫摇了摇头,慢慢的将菜放进了口中,她该相信他的,必然是有什么事了,他才会如此,可是伊夏沫相信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裴傲必定会处理好,可是她真的好想他,以前,她可以一整月在屋子里,除了日常的需要和购买会上街一趟,可是如今,只有五天,她却已经开始想念裴傲,想念着他那低沉的带着笑的嗓音,想念着他固执抱紧她的温暖和安心。

知道多说也没有用,音璇无奈的叹息一声,看着麻木吃着菜的伊夏沫,王嫂根本就是在担心表哥,却一直强忍的不出现在表哥面前。

入夜,阵阵的凉风从打开的窗户里吹进了屋子,沙沙的树叶声清晰的回响在安静之中,将军府此刻已经是一片安静,除了巡逻的士兵外,所有人都睡下许久了。

王妃这几天根本就没有睡,脑海里响起殷莫非的话,裴傲低沉的叹息一声,缓缓的起身看向窗户外凄迷的夜色,在他还没有想好这一切的时候,他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她,叔侄的血缘关系,如同一道铁锁般狠狠的禁锢着裴傲那原本满是感情的心扉。

五天,却已经是他的极限了,每一寸肌肤,每一丝血液都呐喊着,想要去拥抱她,想要将她严密的搂在怀抱里,可是他不能啊,她是皇兄的女儿,是他血脉相连的侄女。

痛苦之下的黑眸如同燃烧过的灰烬,无限的痛苦和矛盾落满眼中,裴傲推开门向着门外走了去,黑暗里,脚步停顿下来,远远的看着卧房,裴傲根本无法再迈出一步,他不再相信自己的自制力,真的再靠近,他一定会压抑不住的去亲吻她。

黑暗里,睡的很浅,当有脚步声靠近时,伊夏沫惊觉的从睡梦里睁开眼,可是一片安静的黑暗之中,屋子外的脚步声却停了下来,他还是不愿意见自己!茫然的睁着双眼,看着漆黑一片的屋子,伊夏沫无声的握紧了双手,脸上闪过痛苦闪过思念,可是她还是没有选择起床,她会一直相信他,等裴傲处理好了,他必定会像以前一般。

一个人在屋子里,一个人在屋子外,夏夜浓浓的夜色下,隔着一道墙,裴傲的心是痛苦而冰冷的,伊夏沫在屋子里,虽然痛,却还有着坚定的希望,裴傲终究是对的,与其两个人痛苦,还不如独自承担下一切,至少她不必和自己一般的无奈。

一天一天的时间流淌着,同住在将军府,裴傲和伊夏沫却成了不再见面的两个人,原来即使同住在一个屋檐之下,只要有心,却也可以如同陌路人一般。

电闪雷鸣,狂风卷起地上的叶子,呼啸的刮过,暗黑的天幕之下是大片大片乌黑的云翳,堆积在一起,似乎都压低了天空和大地的距离,不时的有闪电宛如银蛇般在天幕里飞快的闪过,紧随而来的便是轰隆隆的雷声,啪的一声巨响,似乎就炸在了耳边,要将人给劈开一般。

大雨倾盆的从天幕里落了下来,好似那天空被惊雷给劈开了,豁出了一个口子,雨水就这么被倒向了大地。

清凉,大雨冲刷着大地,也洗尽了咸丰城中的每一处干涸的血迹,站在回廊里,过大的雨点侵袭下,原本干爽的衣服片刻之间却已经被湿透,可是伊夏沫却如同感觉不到一般,依旧如同石像一般站立着,目光漠然的看着噼里啪啦的大雨,思绪去已经不知道飘荡去了哪里。

刚从外面回到将军府,裴傲抖开身上的雨水,不经意的抬头,却看见了远处回廊之下侧身站立的伊夏沫,狂风没有消停,卷积着雨水砸在她的身上,青丝被狂风吹乱了,映出一张日渐消瘦的脸庞,不再有以往的平静和冷漠,而是被一股浓郁的愁思笼罩着。

迈出的脚步却还是硬生生的收了回来,裴傲痛苦的看了一眼远处回廊下的伊夏沫,终究还是痛苦的别过目光,转身向着另一边走了去。

大雨下了一夜,伊夏沫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直到一声熟悉的喊声响起,这才错愕的回过头,大雨里,依旧是一身白色的锦袍,苍白的脸上有了温和的笑容,目光如水,静静的凝望着自己。

凤修?他怎么出现在咸丰城,错愕着,伊夏沫身影未动,凤修却已经撑着伞一步一步的走了过来,回廊下,将满是雨水的伞收了起来,看着不知道站了多久,却已经浑身湿透的伊夏沫,凤修面容染笑,优雅的走了过来,轻柔的伸过手擦去伊夏沫脸上飞溅的雨水。

“衣服都湿透了,快回去换下。”依旧是那温和清朗的嗓音,凤修动作温柔的擦去伊夏沫脸上的雨水,看着她清瘦了不少的脸庞,一股不舍拢上了眉宇之间,让之间的动作更加的深情而温柔。

侧过头,躲避开凤修的手,伊夏沫原本震惊的脸庞此刻已经恢复了平静,漠然里带着一股疏远,开口说话的同时脚步却也已经后退离开了彼此之间的距离,“为什么?”

落空的手僵直在半空里,颤抖了一下,凤修苦涩一笑缓缓的收回手,笑容微变,依旧是那么的温柔,“多日不见,一见面就一句为什么,夏沫,就算是质问,你也该让我知道你想要问什么问题吧?”

“那日酒楼打赌,只有你和裴傲知道,为什么会有杀手?”目光不似以前的信任,伊夏沫冷冷的看着凤修,那一日,裴傲是被殷莫非和其他的暗卫从大火里救出来的,那一次,她差一点就害死了他。

“你没有怀疑过裴王爷,却独独问我。”笑容缓缓从苍白而瘦削的脸颊上褪了下来,凤修看着神色疏远的伊夏沫,一股不被信任的伤痛染上了双眸,清朗的嗓音也黯沉下来,“那日虽然打赌之事只有我和裴王爷知晓,可是那酒楼食连氏的店铺,可以一举除掉我和裴王爷的大好机会,伊啸不会错过罢了。”

“那厥云呢?为什么要带我回皇城?”戒备依旧没有消除,伊夏沫再次冷漠的质问,开始思索着凤修话里的真实性。

空洞的低笑声里满是苦涩,凤修看着如同陌生人的伊夏沫,缓缓的摇着头,满心的失望个受伤,“夏沫,你以为厥云是我的人,可是你忘了,那日在观音庙。是厥云给伊啸下的药,让他差一点……”

余下的话凤修没有说,之事深深的看了一眼伊夏沫,随后带着失望转身走向了大雨之中,她竟然如此的怀疑于他,“夏沫,你或许从来不知道我也爱着你吧,就算在你心头我再如此不堪,也绝对不会命令手下让你的父亲玷污于你。”

大雨倾盆着,站立在雨中,凤修说完最后的话,这才麻木的抬起脚走向远处,他爱她啊,可是她竟然以为自己会那么的对待她。

难道真的是自己错怪他了?伊夏沫看着渐渐消失在大雨里的白色身影,太多的问题缠绕在脑海里,理不清楚,让伊夏沫第一次感觉到人心的复杂和难懂。

凤修的到来让音璇和殷莫非都戒备起来,可是凤修来的第二日,还不曾和裴傲述职,回禀他皇城里的政务,却已经高烧病倒了,连熊大夫把过脉之后都满脸的担心,唯恐这一次的风寒会要了凤修的命。

“主子,你的身体还病着呢!”看着病的孱弱的凤修却根本没有休息,而是半靠在床上整理着要呈送给裴王爷的奏章和公文,敬德总是憨厚的脸上有着担忧和无奈。

咳咳,剧烈的咳嗽声一声接着一声从干裂的唇中溢了出来,脸色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凤修摆摆手,随后再次的看向手中的公文,粗重的喘息声下,整个人似乎随时都会昏厥一般。

无奈的,敬德看了一眼病中却依旧不肯休息的凤修,只能大步的向着外面走了去,如今,也只有王妃一个人可以劝动主子了。

听到凤修病重的消息,伊夏沫呆滞的一怔,一旁的音璇知道她与凤修的关系,不由的拍了拍伊夏沫的肩膀,“王嫂,你也不用太担心,熊大夫已经开方子抓药了,凤丞相身体原本就不好,这次是长途跋涉才会累到的。”

“主子听到回皇城的士兵说王妃和王爷不和,担心之下,所以才会日以继夜的赶路,半个多月都没有好好休息,到了咸丰城那夜又淋了大雨,才会一病不起的。”敬德低沉的嗓音打断音璇的话,恳求的目光诚挚的看向一旁的伊夏沫,“王妃,主子如今还带病处理着公务。”

淋了大雨,是他来的那一天,自己质问之下,他才会淋雨生病的,伊夏沫心头一悸,看向神色哀求的敬德,冷漠的心微微的动摇了。

“奴才知道王妃对主子有诸多的误会,可是这一次,还请王妃去劝劝主子,当初,在东大街被匡衡伏击的时候,主子曾经不顾性命的要保护王妃,就请王妃看在主子曾经的情谊上,还请王妃屈尊移步。”

屋子不停的有咳嗽声传来,如同要将五脏六腑都咳出来一般,伊夏沫心头柔软的地方倏地被触动,推开门,看向依靠在床边,埋首大堆奏章的单薄身影,一身白色的亵衣松松垮垮的穿在身上,发丝有些的凌乱,那张脸苍白而疲惫,却依旧努力的集中精神去阅读奏章。

“你不要命了吗?”这样的额凤修让她无法狠下心来,伊夏沫责备的开口,一把拿过他手中的奏章,在凤修错愕抬头的同时也发现了他的脸色多么的苍白而疲倦,嘴角干裂的渗透着血丝,双眼凹陷,一圈疲劳的灰黑色,瞳孔之中更是充满了血丝,完全是没有好好休息的虚弱。

“夏沫?”苍白的病颜上缓缓的绽放出一抹温柔的笑容,凤修任由伊夏沫抽走了手中的奏章,还想说什么,胸口突然窒息的一阵紧缩。猛烈的咳嗽声再次响了起来,而不想让伊夏沫担心,凤修则快速的转过身,压抑着低咳着。

看着眼前那单薄的后背弯曲着,因为压抑的咳嗽声儿不断的颤抖着,伊夏沫再次将凤修与伊冬雪的身影重叠在了一起,手也担心的拍上凤修的后背,“病成这样还逞强。”

“我没事,老毛病了。”猛烈的咳嗽后,原本苍白的脸此刻却是红晕的血红,凤修喘息着,目光眷恋而温柔的凝望着床边的伊夏沫,冰冷的手无声的握紧伊夏沫的手,“夏沫,我真的没有想要害过你。”

“你养好身体。”抽了抽手,却无法从凤修的掌心里抽出,伊夏沫低声的开口,虽然想要相信他,可是心头因为有了怀疑的存在,所以再也没有办法像以前那样的信任他。

失望着,凤修缓缓的松开手,无力的靠回了床上,苍白的脸上带着苦涩而痛苦的笑容,“夏沫,你在乎的人是裴王爷,所以当初就算王爷曾经利用过你,伤害过你,你对王爷却是那么的信任在乎,而我,只因为有过嫌疑,夏沫你却已经据我千里之外。”

轻轻的敲门声响了起来,“进来。”凤修努力的压抑下心头失望的神色,可是虚弱之中,这一点的坚强却怎么也维持不了,一张脸依旧是淡淡的苦涩和无奈。

“凤丞相,王妃。”龙四推开门走了进来,看到伊夏沫在屋子里不由错愕一怔,随即向着凤修继续回禀道:“凤丞相不用担心,王爷已经查清楚了,之前在咸丰城外的那次董婉儿的伏击,之所以龙四没有收到消息,是因为先锋哨兵被大燕朝收买了,所以董婉儿才能不动声色的将一千多人埋伏在树林里伏击王妃。”

也就是说,那一切都和凤修没有关系,并不是他在暗中操纵了一切,所以也就是说厥云并不是凤修安排的人,他和这一切都没有关系。

“如此,也不枉本相日夜兼程的赶到咸丰城和王爷回禀一切。”舒心的笑着,凤修脸上终于露出了连日来第一个轻松的表情,致谢的看着龙四,“一切都有劳龙将军了。”

(裴大叔也是正常人,纵然再优秀,雷点还是有点低,呵呵,亲们,不要急啊,终究裴大叔一时之间也会难以接受这样的关系,太过于突然,太过于痛苦,会逃避,会犹豫,也是人之常情,不过裴大叔是不会让大家失望的,当然,颜更不会让亲们失望的,O(∩_∩)O~)

155章 残兵刺杀

“凤丞相你休息,末将告退了。”龙四躬身退出了,屋子再次剩下伊夏沫和凤修两人,如今一切都已经清楚,并不是凤修暗中操纵董婉儿让她伏击,也不是他安排厥云将自己劫持走。

“我……”伊夏沫刚要开口,凤修却已经宽容一笑,疲惫的开口道:“我知道你也是无心的,我没有怪你。”缓缓的开口,看着伊夏沫脸上的愧疚之色,凤修温和的点了点头,昏沉沉的躺回床上,“去看看裴王爷吧,原本是来咸丰城帮助王爷,可是到头来却什么忙也没有帮到。”

想要道歉,可是凤修却已经闭上眼睛了,伊夏沫只能将那股歉意压了下来,看了一眼睡下的凤修,转身退出了屋子。

听到那关门声,凤修刚刚闭上的双眼再次的睁开,原本满是疲惫的目光里快速的闪过一丝的凌厉,夏沫,缓缓的从口中念出伊夏沫的名字,凤修再次的闭上眼睡下了。

自己真的错怪了凤修,伊夏沫有些的失落,这些天裴傲依旧避而不见,让她一直不安着,却还是压抑着心头的惶恐不去打扰裴傲,又加上凤修的事情,让伊夏沫忽然感觉自己似乎真的很没用,除了杀人,自己似乎什么都帮不了他们。

站在阳光下,浓烈的光芒照射在脸上,伊夏沫渐渐的感觉到眼前一阵阵的黑暗席卷而来,晕眩之下,整个人也踉跄不稳的一个晃荡。

“怎么了?”就在伊夏沫极力的想要稳住自己恶毒身体,将眼前的黑暗甩离时,一声熟悉的嗓音低沉的传来,宛如隔世一般,疲软下的身体被搂进了一个熟悉而温暖的怀抱。

“没事,只是太阳晒久了。”黑暗渐渐地褪去,眼前越来越清晰,伊夏沫转过身看向从背后扶住自己的裴傲,阳光之下,他依旧是一身黑色的锦袍,冷峻的脸庞,只是瘦了很多,脸颊深深的凹陷下来,让她忍不住的伸手去抚摸他清瘦的脸。

她是皇兄的女儿,在伊夏沫手快要碰触到脸颊的同时,裴傲快速的侧过脸,狼狈的,带着痛苦的躲避开她亲昵的动作,看着她一瞬间错愕的脸,心如同被利剑绞割般的痛了起来,可面容之上却依旧逞强的维持着那份冷傲和漠然。

“裴傲,你告诉我究竟出什么事了。”缓缓的收回落空的手,伊夏沫倏地抓紧裴傲的胳膊,清霜般的脸庞紧紧的绷住,目光锐利的盯着裴傲冷酷依旧的面容,不给他再逃避的机会,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为什么他明明在自己的面前,可是却感觉那么的遥远。

看着那极力的压抑着失望和痛苦的小脸,看着她把急切的询问,裴傲只感觉自己的灵魂都痛了,如同有一只看不见的大手无形之中狠狠的扭曲着他的灵魂,让他每呼吸一次,四肢百骸都痛的无法自己。

他能告诉她自己是她的亲叔叔吗?他能告诉她,她和他血脉相连着,就算她的灵魂是自由的,可是这副身体,他曾经占有过,一刹那,峻冷的脸上闪过无数的表情,裴傲深呼吸着,在伊夏沫等待的目光里缓缓的开口道。

“少白和铁立两路人马里应外合,大获全胜,如今大燕朝除了少数残余的人马在奋力反抗,已经算完全归顺了。”裴傲心阵阵的痛着,他知道自己接下来的话必定会让她失望,会让她痛苦,可是他却已经没有办法了。

“为了安抚大燕朝的百姓,不让他们怀有任何敌对的情绪,不再怀有复国报复的仇视,大燕朝的长公主——伊紫儿愿意和亲嫁到苍紫王朝,她之前死去的相公乃是护国公的儿子,如今守寡在宫中,如今伊啸已死,大燕朝一部分的军队和大臣已经对少白臣服了,可是还有很多的老臣和百姓不愿意投降,如果有护国公率先投降苍紫王朝,那么我们就可以兵不血刃的完全收复大燕朝。”

“所以你要娶伊紫儿?”伊夏沫听圆儿说过这个大燕朝的长公主,没有伊啸的暴戾,长公主温柔娴淑,和护国公的儿子婚姻曾经是一段佳话,虽然丈夫已死多年,却一直没有改嫁,恪守妇道,在大燕朝被百姓爱戴着,娶了伊紫儿,再加上少白在大燕朝的威信,恩威并施,彻底收复大燕朝,甚至不需要一点的血腥和厮杀。

“本王没有要娶任何一个人,只是在想一个圆满的办法。”看着她眼中那渐渐冰冷的痛,裴傲根本无法再说出任何一个伤害她的字,可是,如今,他真的不知道要如何面对她,所以才会用伊紫儿这件事做一个合理的借口,让她以为他的避而不见只是因为这个。

伊夏沫缓缓的放开手,目光平静的凝望着裴傲那冷峻如霜的脸庞,在裴傲以为她伤心了,绝望的时候,她却突然的开口,幽幽的嗓音坚定而执着,“裴傲,你骗不了我,到底有什么事不能告诉我,让你甚至不惜用这样的借口来搪塞,欺骗我。”

震惊,明白,痛苦,欣慰,一瞬间,裴傲无力的笑了起来,满心满眼的痛,是啊,他们都太了解彼此,也都太深爱着彼此了,这样的谎话,或许可以骗的了其他人,却独独骗不了她。

“夏沫,对不起。”沉痛的开口,裴傲抬手缓缓的按住伊夏沫的双眼,不让她看见自己那快要崩溃的痛苦脸庞,她该栖息在他身边,让自己保护着,可是如今,裴傲第一次感到了无力,俊朗的脸上落满了痛苦和哀伤,裴傲颤抖着嗓音,“夏沫,再给本王一些时间,让本王理清了一切,本王会亲口告诉你的。”

他的手遮挡住了双眼,一片黑暗里,伊夏沫甚至可以清晰的听出裴傲那低沉话语里的痛苦和绝望,究竟是什么事?为什么自己没有任何的预兆,可是……

清瘦的脸上缓缓的露出了笑容,浅浅的,不美,却足以撼动裴傲痛苦不堪的心扉,“我会一直等着你,等着你告诉我一切的时候,不管发生了什么,我都不会离开你。”

她的笑依旧是那样的让他眷恋,若是以往,裴傲必定会情不自禁的吻上她的唇,汲取着她口中的甘甜和美好,可是如今,这样甜蜜的一切却如同魔咒一般,带来的却是无尽的痛苦。

缓缓的松开手,在伊夏沫睁开眼的时候,裴傲已经转身向着书房的方向走了过去,浓烈的阳光下,黑色的身影却如同被层冰霜覆盖着,孤傲,寂寥的让伊夏沫感觉到阵阵的心疼,必定是发生了重大的事情,才会让他如此的痛苦,甚至不愿意告诉自己,可是伊夏沫知道,这个时候,她会一直的等待下去,等他再次回归为那个狂傲而尊贵的裴王爷。

一直想要和凤修道歉,却总是被这样那样的变故给耽搁下来,伊夏沫心头的愧疚越积越重,尤其是凤修的病一直没有好,虽然没有加重,可是将军府里的药味不散,咳嗽声不断,让伊夏沫再次的感觉到了愧疚和担心,他的身体原本就和姐姐一般,大雨那天,如果不是自己的质问,他不会淋了雨,也不会病的这么重。

“王嫂,我回来了。”看着屋子里失神的伊夏沫,音璇挫败的摇着头,快速的进来屋子,一把抓起桌子上的茶壶,狠狠的灌了一壶的凉茶,身体的燥热这才被压了下来。

“王嫂,我真的弄不懂你和表哥了,避而不见也就算了,为什么像两个陌生人一般,连说话都让我当传话筒跑过来跑过去。”抱怨着,尤其是在这样的烈日炎炎的天气里,让自己当跑腿的。

音璇实在不解的看着伊夏沫,这世间最不可能冷战,最不可能不见面的两个人居然真的天天不见,甚至连话是让自己传达,可说他们冷战吧,天气这么热,表哥却总是水果和冰块向着王嫂这里送,每天都要下人询问王嫂有没有睡好,有没有不吃饭,关心的程度彻底让音璇不懂这两个人究竟怎么了。

“裴傲怎么说?”伊夏沫知道音璇的不解,可是她明白,如果不是发生了重大的事情,他一定不会如此,所以这个时候,自己只需要相信裴傲就可以了。

“表哥说,他已经派人严密的调查过了所有的事情,真的和凤丞相无关。”音璇用手扇着风,英气的眉宇,亮丽的脸颊因为刚刚在烈日下走动而被晒红,清朗的语调,飒爽的英姿,完全不见那个为情所苦的女子,她虽然不若伊夏沫的冰冷,可是感情的痛却还是被深深的压抑到了心底的最深处,展露给外人的永远是属于音璇的爽朗和美丽。

“我知道了。”如果说裴傲已经调查过了,那么真的和凤修无关,是自己都错怪他了,那么不管如何,今日,她一定要找凤修去道歉。

“可是王嫂,表哥让我告诉你。”目光快速的扫了一眼四周,音璇坐到了伊夏沫身边,低声的开口道:“表哥说一切都和凤丞相无关,而且凤丞相如果真的有什么阴谋,必定不会冒险离开皇城来到咸丰城,可是表哥说,凤丞相的一切都做的太过于完美,任何一件事都和他没有关联,正是这样的完美无缺,所以表哥说才更加的可疑。”

怔了一下,伊夏沫静静的听着音璇的话,那一桩桩的事情表面看起来都和凤修没有关系,而且事后也都查清楚了,却还是没有关系,可是正是这样就说明凤修不单纯吗?

有些不能理解裴傲的逻辑和思维,可是伊夏沫却还是坚定的点了点头,选择相信了裴傲,他既然如此说,那么自己至少还应该防备一些。

凤修的院子,熊大夫刚诊断出来,便遇到了刚走过来的伊夏沫,“熊大夫,凤修的身体怎么样了?”看着熊大夫满脸的担忧之色,伊夏沫不由的感觉到一丝的担心,心头的愧疚更是增加了几分。

“凤大人身体原本就不好,如今更是雪上加霜,而且忙碌于政事,更没有好好的休息,所以才会导致身体不能痊愈。”熊大夫担忧的开口,无奈的回头看了一眼远处凤修的院子,隐隐的还是可以听见他的咳嗽声,劳心劳力,虽然病情没有恶化,可却一直无法痊愈。

“王妃如果可以劝得动凤丞相,还请凤丞相暂时不要处理政务,多出去走动,活动活动筋骨,等身体完全康复了再为国操劳。”对着伊夏沫鞠了一躬,的、熊大夫诚挚的开口,自己虽然是大夫,却根本劝不动凤丞相,凤丞相身边的侍从也多番劝阻,可是凤丞相根本不听,不过倒是听那侍从说凤丞相独独听王妃的话。

“我知道了。”点了点头,伊夏沫快速的向着凤修的院子走了去,咳嗽声清晰的传来,一声一声,撕心裂肺一般,让伊夏沫纤细的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脚步不由的加快了几分。

夕阳西下,傍晚的夏日没有了白天的炎热,稽河城边,徐徐的晚风柔和的吹拂着,碧绿的柳枝随风飘荡着,原本曾经经过一场血腥恶战的咸丰城,此刻已经恢复了平静,而且战事还没有完全稳定下来,所有人烟稀少的河边,显得格外的安静。

“倒是好久没有这样悠闲过了。”依旧有些的咳嗽,可是终究还是放下了政务随着伊夏沫出了将军府,凤修回头看向身侧的人儿,夕阳金色的余晖那般祥和的照射在她的身上,一缕发丝调皮的舞动着,白皙的脸庞虽然清冷,可是凤修知道在冷漠之下,她有着一颗炽热的心。

“你身体不好,原本就该多休息的。”对于凤修,伊夏沫那柔软的一面总是不经意的流露出来,听着他间歇的咳嗽声,抬手自然而然的拍上他的后背,明明身体不好,为什么还要这么辛苦的在朝廷中岌岌劳碌。

看着伊夏沫那略带无奈的脸,凤修苍白的脸上笑容不由加深了几分,即使这样的看着她,却也让他感觉到满足,这样的女子,虽不美,不艳,可是却温暖着他的心。

“为什么不放下丞相一职呢?”看着凤修那浅笑淡泊的脸庞,白色的衣裳,墨黑的发丝,清瘦的脸,苍白而疲惫,可是即使病中却也掩盖不了他与生俱来的优雅之态,秋菊之姿,可是为什么却放不下功名利禄。

“夏沫,有些事不得不为。”很多很多年之前,他不曾想过争名夺利,那是他也想过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日子,可是身不由己四个字是血淋淋的残酷,不是每个人都如同裴王爷那般的幸福,身在宫中,可是却是父慈兄爱,如今更有她陪伴在身侧。

想着裴傲,凤修温润如水的眸光之中快速的闪过一丝的嫉妒,只是却很快的又归于平静,笑容浅浅,温和的嗓音,宛如一个谦谦君子般的闲雅。

不明白凤修眼中的坚持,伊夏沫随着他的脚步走动着,直道不远处,一个半大的孩子正呆呆的站在一处被大火烧毁的房子面前,破旧的衣服在晚风里晃动着,满是污垢的脸庞茫然的看着眼前的废墟,眼神呆滞,看得出又是一个在战乱里流离失所的孤儿。

看着那呆滞的如同木头般站立的孩子,凤修眉头一皱,快步走了过去,修长的手指温和的搭上少年的肩膀,轻声的开口询问道:“这是你家?”

少年这才缓缓的转过目光,看了一眼凤修,沉默的点了点头,那一双眼里却有着流淌而出的悲伤和痛苦,爹娘都死了,他一个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我送你去善所。”凤修沉重的叹息一声,看着眼前的少年,有那么一瞬间,他想到了当年的自己,原本苍白的脸上不由的流露出一股深深的愁思,善所乃是裴王爷命令士兵临时搭建的,收留所有无家可归的孤儿,老人,让他们衣食无忧,等战事完全平息之后,再由专门的官员来安置所有战乱之后的难民。

摇了摇头,少年依旧不发一言,只是目光更加留恋的看着眼前的废墟,这是他的家啊,如果不是战乱,不是大燕的畜生,爹娘不会死,今年过年刚刚会叫他哥哥的小妹不会烧死在屋子里,少年原本麻木痛苦的脸上扭曲着,阴影里,有着愤怒的仇杀,他要为爹娘报仇,为小妹报仇。

凤修终究还是善良的,看着不远处废墟前的两个人,看着白衣胜雪,温和关切的凤修,看着背对着自己,倔强站立的少年,伊夏沫还不曾收回视线走过去,却在刹那,一股危险的感觉席卷而来。

“杀!”说时迟,那时快,就在伊夏沫戒备的同时,一批杀手却已经从暗中飞掠而来,手中的长剑大刀凶狠的向着伊夏沫砍杀而来。

不是训练有素的杀手,他们的衣服只是普通百姓的衣裳,没有蒙面,可以清晰的看到其中一两个人脸上不曾愈合的伤疤,这些应该是大燕朝残余在咸丰城里,利用普通百姓的身份混迹在城中,所以没有被发现。

“不要过来!”对着凤修沉声的开口,伊夏沫身影迅速的向后躲闪过去,并没有反击,而是一步一步的躲避后退,拉开和凤修的距离,让他可以安全。

虽然大燕朝刺杀的人又十多个,可是不是正规的杀手,他们的攻击只有猛烈两个字可以形容,而相对而言,被围困在中间的伊夏沫,掌心里的匕首凌厉的阻挡下长剑,清冷如霜的小脸上没有半点的惧色,也没有意思的凶狠,冷坑淡淡,如同这些人要刺杀的并不是自己。

而面对伊夏沫异于常人的镇静,刺杀的人却是带着满腔的愤怒和报仇的仇恨,所以根本没有合作和配合,每一个人都是横剑猛烈的砍杀着,招招狠毒,都是必杀的愤怒,可在伊夏沫那近身搏击的精湛身手下,猛烈的攻击渐渐地减弱了下来,地上也多了几具僵硬着,流淌着鲜血的尸体。

似乎知道即使占据的人多却也不是伊夏沫的对手,余下的几人对望一眼,刹那,围成了一个三角形将伊夏沫困住,多余的一人则快速的横剑向着远处的凤修杀了过去。

原本只是冷漠的面容,可是在看见对方的行动之后,伊夏沫冷幽的双目倏地冷酷下来,血腥闪过,那不是单纯的阻挡,多了一股血腥的狙杀。

鲜血淋漓的飞溅在脸上,伊夏沫快速一脚踢开眼前的挡住身影的男人,纤瘦的身影如同离弦的利箭一般,向着凤修分方向飞奔而去,而身后余下的两个男人看了一眼死在地上,抽搐的同伴,也随即向着伊夏沫的身影追赶了过去。

看着快要接近自己的男人,凤修一手抓住身前的少年快速的将他给拉到了身后挡住,而几乎在同时,脸上受伤的男人一手已经迅速的将长剑驾到了凤修的脖子处,根本不给他半点躲避的机会。

终究还是迟了一步,伊夏沫身体停顿下来,匕首上的鲜血顺着握紧的右手一点一点的滴落在地上,夕阳的光芒凄迷如同残阳照射在杀手那得意而冷酷的身影之上,狰狞的看向伊夏沫的脸上有着报复的仇恨。

“放过凤修,我放过你们三条命!”刚刚还是纤瘦白皙的手,此刻是触目惊心的鲜血淋漓,伊夏沫冷声阴寒的开口,锐利的目光冰冷的锁住要挟凤修的刀疤男人。

“哈哈,大燕朝已经亡,国主惨死在裴傲手中,我们还要命做什么!”刀疤男人狂乱而疯癫的大笑着,眼神有些的涣散,国破家亡,他们效忠的国主已经死了,苟延残喘的活着,不过是想要找裴傲报仇,可恨裴傲身手就高出他们许多,而且身边一直有着暗卫严密的保护着,报仇根本没有希望。

可是眼前这个女人,明明是大燕朝的公主,却不知廉耻的跟在裴傲身边,甚至连大燕朝王国了,国主被斩杀在城门口,她亦狼心狗肺的没有任何的痛苦之色,所以他们决定了,杀了伊夏沫,为国主报仇,也让裴傲痛苦一生。

果真是大燕朝残余的士兵,伊夏沫肯定了刚刚教授时的推测,可是如今凤修在他们手中,而且还是三个不要命的人,伊夏沫知道自己就算身手再快,也无法从三个亡命之徒手中将凤修给救出来。

暗中,远远跟随的暗卫也戒备的看着眼前的僵局,他们的任务是保护王妃,所以凤丞相不在他们的保护之列,而且刚刚王妃故意将这大燕朝的余党给引到了远处,所以他们也跟了过去,这样才导致凤丞相被挟持。

“一命换一命!”随后赶过来的两个男人也站到了一旁,目光冷酷而毒辣的盯着伊夏沫,她不但不离开裴傲,刚刚竟然还狙杀了两个大燕朝忠心耿耿的将士。

一瞬间,如同回到了当初在东大街,凤修被挟持时,那是伊夏沫只想保他周全,根本不在乎自己受伤,也不在乎自己的性命。

可是此刻,看着被挟持在长剑下的凤修,伊夏沫满是鲜血的右手缓缓用力的握紧掌心之中的匕首,清冷的脸上有着一抹愧疚,她不能为了他舍命了,她答应过裴傲,会一直好好的保护自己,不让他再担心。

凤修的心凉了下来,看着伊夏沫那幽幽的冷眸,他知道她抛弃自己了,她不会再像当初那样的保护自己甚至不顾自己的性命,一股痛从心底蔓延开来,身体冰冷着,凤修苦涩的笑着,目光复杂的看着眼前的伊夏沫,今日若是裴王爷,她定然会不顾一切的来保护他吧。

“放了凤修,否则我让你们素无葬身之地!”匕首握的很紧,手背之上青筋暴露而出,伊夏沫却已经做了攻击的准备,只是对上凤修那凝望的,带着温柔和宽容的双眼,冰冷的心不由的感觉到阵阵的愧疚,她万般不愿意凤修受伤,可是她却不能答应他们的要求。

“当初在苍紫王朝的皇城,面对突厥的第一杀手匡衡时,公主不是用自己的命换凤修的命吗?怎么,如今公主却成了贪生怕死之辈?”看着伊夏沫不为所动,刀疤男人愤怒的冷笑着,手中一个用力,冰冷的剑锋划破了凤修脖子上的肌肤,鲜血顺着伤口殷红的流淌下来。

“我不会为了别人舍命!”清幽的话冷冷清清,坚定如铁,伊夏沫缓缓的摇头,看向三个男人的目光中有着拒绝,视线落在凤修那从脖子上滴落在雪白长衫上的血迹,准备着发动最后的攻击。

156章心结解开

“那就不要怪我们心狠手辣了,既然杀不了公主为国主报仇,我们也要让苍紫王朝的丞相为国主陪葬!”刀疤男狠毒的开口,看了一眼根本不动摇的伊夏沫,目光一狠,杀机展露,架在凤修脖子上的长剑猛的举起,随后要重重的划破凤修的脖子。

骤然之间,伊夏沫一咬牙,单薄的身影宛如疾风一般的向前掠过,愧疚入山一般沉甸甸的压在了心头,即使她身影再快,可是这是兵器的时代,没有子弹,她根本没有办法救凤修。

火石之间,刚刚被凤修保护在身侧的少年却突然的撞向了刀疤男人,没有任何的防备之下,刀疤男被那突然冲撞力量之下,身体一个摇晃,砍杀凤修的动作有着片刻的迟疑,而这样的时间也没伊夏沫赢取了时间,雪白的左手不顾一切的抓住了那冰冷而锋利的剑锋,而几乎在同时,右手中的匕首狠厉的划破刀疤男的脖子,近距离之下,鲜血喷涌而出,飞溅在伊夏沫的脸上,飞溅在凤修的身上,连一旁的少年也是满身的鲜血。

而暗卫也在同时现身,余下的两个男人几乎没有思考的时间,却已经被暗卫斩杀在了剑锋之下,确定没有了危险之后,暗卫再次的隐匿到了暗处。

僵持着,凤修没有动,眼中那曾经一闪而过的失望早已经没有了,笑容温和的看着伊夏沫,“早知会这样,必定将敬德带在身边。”

左手刚刚握住了长剑还有一股火辣辣的痛,可是真正痛的地方却是小腹,伊夏沫缓缓的低下头看向身侧,刚刚救了凤修一命,而自己没有防备的少年,满是鲜血的脸上有着毒辣而扭曲的笑容,一把锋利的匕首通过那小手狠狠的刺进了她的腹中,鲜血不停的落在地上,滴答滴答声下,是少年得意的笑容。

“你是大燕朝的公主,我要杀光大燕朝的人,为我的爹娘为我小妹报仇!”所以他刚刚才不顾一切的救了凤修,可是却在眨眼之间,将一直藏在身上的匕首狠狠的刺进了伊夏沫的小腹之中。

“夏沫!”这样的变故,凤修惊恐的一愣,目光缓缓地下移,这才发现伊夏沫的小腹处已经是鲜血淋漓,为什么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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