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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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有什么是我们不知道的。”夜帝冷声的说道,楼昭得一身小心翼翼,处心积虑的布置每一步棋,一心要某权篡位,他不可能只因为一个有可能有用,有可能没用的阿九来动用他最厉害的暗探。

“皇上。”沉默许久的楼泓将今日来所有的线索都在心里过了一遍,这才神色凝重的向夜帝道:“爹的暗探子似乎都派了出去,那时似乎是在找什么人,或者是在找什么东西,如今只有一名暗探归来,而爹似乎也要去塞外,如此看来,必定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在塞外。”

“塞外。“夜帝忽然一怔,心头快速的划过轩皇帝和雪妃的身影,父皇和母后就隐居在紫岚山脚下。

难道他们的塞外,是指紫岚山,不,不会的!夜帝惊恐的否定了自己心中的推测。

知道这件事情的只有阿九一人,她断然不能去找父皇和母后,虽然她贵为天下第一庄的庄主,有足够的能力去找到父皇和母后的落脚处,可惜阿九没有理由要这么做。

“楼泓立刻派出所有的人去城门口打探,阿九是临夜出走的,如果真的去了塞外,那么她一定是在城门一开的时候就出城了,将守城的人带回来,看他们时候有影象。”

夜帝努力的压抑着心头的不安,可惜却还是无法消除隐隐的慌乱,一定有什么是自己不曾注意到的。

“是,微臣立刻就去办。”似乎也察觉到了危险,楼泓应声离开。

“皇上如今牵扯到了楼丞相,银月也要赶回去部署,以防止阿九出现任何的不测。”

虽然相信阿九的身手,可惜终究放不下,火银月随即也准备离开,随后关切看向一脸凝重的夜帝道:“皇上如今你的身子要多保重。”

“无妨,寒毒至阴,朕的身子似乎还可以压制住,至少比起阿九那时要好很多,而且毒素并没完全的过渡到朕身上,阿九的身子里还残余着一些毒素,所以朕可以应付过来,银月快去吧。”

夜帝无所谓的摆摆手,开始思索着楼昭德的每一步部署。

第九十七章 猜测身份

“王太医,我家相爷身子不适,王太医就麻烦去一躺楼府了。”管家眯着眼,含笑的看向王太医。

“管家说笑了,楼丞相为朝为民鞠躬尽瘁,微臣有幸替楼丞相诊治乃是荣幸,怎么敢说累。”王太医恭敬的开口,随后上了楼府的轿子。

角落里,柳大海对着王太医使了个眼色,随后又隐匿在暗处,而轿子的帘子也在同一时间放了下来。

夜深了,夜帝遥望着天际的明月,思念如同丝网一般笼罩在心头,缠绕着所有的心绪,如同割不断的千丝万缕,渗透到了骨血之中,致死难忘。

阿九,这时你在哪里?时候也对着明月思念着朕,或许是恨吧,纵然如同信笺里所写的不狠,那么也不会再有爱了,在朕这样的伤害你之后,阿九,你是否后悔进宫,是否后悔和朕定下骨血相连的誓言?

“皇上。”柳大海望向伫立在夜色下独自哀伤的夜帝,轻声的喊了一声。

“王太医回来了吗?”夜帝收回思绪开口问道。

“不是,是皇后娘娘在宫外,还有太后也来了。”柳大海头痛的开口,这个时候,任他也明白皇上心绪不宁,似乎还是因为阿九姑娘的离开,皇后这时候过来,必定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她们来做什么?”果然如柳大海所推测的一般,夜帝眉头一皱,冷声道:“说朕身子不适,让她们回宫。”

“是,奴才这就去。”柳大海依旧轻声的回了句,这才轻手轻脚的离开,将安静的空间留给夜帝。

“什么?皇上身子不适?”凤袍之下,楼馨容愤恨的瞪着柳大海,娇声斥责道:“柳公公不要凭借着是皇上身边的人就这样的糊弄本宫,既然皇上身子不适,那么本宫就应该去看看。皇上的龙体是何等的重要。”

“请皇后娘娘息怒,皇上真的身子不适,所以才想独自清净,不见任何人。”柳大海惶恐的会道,可惜眉宇间皆是镇定自若的神态,丝毫不曾惧怕楼馨容的皇后威严。

“太后。”楼馨容娇柔的唤了一声,撒娇的拉着太后的手,抱怨道:“封后当天,出现了刺客劫天牢,皇上就不曾到馨容宫里来,如今都过了这些天,皇上依旧连馨容的面都不曾见过。”

“衅容,皇上今日忙着朝政,日后再来吧。”太后安抚的拍了拍楼馨容的手,无力的规劝道。

如今天下局势,她何尝不明白,可天下终究是七夜王朝的天下,当年先皇走后,自己苦心的撑起七夜的局势,虽然不愿意夜帝继承了皇位,可他终究是为名君,将天下打理的有条不紊,百姓安居乐业。

如今纵然是自己的亲弟弟,她也不准他染指七夜王朝的天下。虽然太后也明白封衅容为后,无非是为了牵制楼家的势力。

可如今衅容终究是一国之后,昭德也该放手了,除了皇上,七夜王朝还有谁的势力有楼丞相大。

“姑妈。”楼馨容美丽的单凤眼里盈满了水气,幽怨的看着天御宫,楚楚可怜的姿态让太后也忍不住叹息一声。

当年的自己是否就是这番的模样,那么渴求皇上的眷宠,可惜却一次次被挡在了门外。

“微臣扣见太后,千岁千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趁着夜色归来的王太医不曾想会遇见太后和皇后,再躲已经来不及,只好跪拜行礼。

柳大海终究是老练,眼珠转动,随即对着太后道:“太后,王太医正是来给皇上诊治的。”

“馨容,皇上真的龙体不适,还是改日再来。”

见到王太医,楼馨容只得无奈的点了点头,随着太后的身影,在众多的太监宫女的拥护下离开。

“王太医,快些随老奴进去,皇上等候多时了。”终于松了口气,柳大海随即领着王太医进了天御宫。

“回禀皇上,楼丞相要微臣开了些虚弱的方子,近些日子,楼丞相怕是无法上朝了。”

“恩,退下吧。”夜帝点了点头,依旧望着苍穹中的明月,思念的思绪飞转流动着,看来塞外果真有什么对楼昭德异常的重要,否则他断然不可能在这个时候装病不上朝。

“皇上,夜深了,该安寝了。”送走了王太医,柳大海望着依旧伫立在夜色下的夜帝,高大的身影萧索孤寂的如同千年的石像。

“不用,你先下去。”夜帝轻声的开口,他还等楼泓带回来的消息,无论是因为什么,或许只是自己多心,他断然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危机到阿九的因素。

“是,奴才告退。”柳大海只得退了下去,不由的想起阿九还在天御宫的时候。

每次皇上熬夜看奏章,阿九总有办法让皇上看不下去,只好去休息,如今阿九姑娘走了,皇上似乎比以往更加的寂寥,连人都冷了下来,似乎再也没有什么可以牵动皇上的感情。

许久之后,月亮已经由东方慢慢的坠落到西边,楼泓满脸风尘的赶了回来。

“查到了吗?”清冷的面色在此时才有了细微的波动,夜帝收回目光问向楼泓。

“皇上事情蹊跷。”楼泓敛了敛思绪,这才缓缓开口。

“楼泓去了东城门,今日拂晓时刻,城门刚刚开启,却见一辆马车飞奔而去,巧合的是车帘被一个面色苍白的女子挑起,所以刚睡醒的守城官也就随意的看了一眼,才发现马车里坐的是宫里的人。”

“你是说阿九,不,守城官他们不可能认识阿九的。”夜帝随即回道。

阿九在宫里不曾出去,因为火银月当时没有解除火焰令,所以阿九一直不敢出宫,唯一的一次出宫是和三皇弟一起,那时她送给了他一玫古玉。

想到此,夜帝眸光瞬间黯淡下来,痴痴的凝望着腰间的玉佩,如今玉佩依旧在,送玉之人却已经天涯永隔。

“不是阿九姑娘,是清公主身边的柳嬷嬷。”这才是楼泓奇怪的地方。

“柳麽麽,如何肯定的?”夜帝忽然感觉一切都要揭开了,那些缠绕的千丝万缕似乎已经渐渐的明朗起来。

“现在的守城官乃是玄浩将军的部下,今次随行进过宫,也见过清公主和她身后的柳麽麽,而因为现在朝政有些不稳,所以玄浩将军将自己的亲信都安插到各个城门,以备不时之需,不曾想竟然见到柳麽麽。”

“柳麽麽?“夜帝回想着清宫里见过的柳麽麽,似乎不曾有任何的不妥,而且自己若是没有记错,柳麽麽似乎在皇姐身前服侍了很多年,至少也有八九年的时间。

压抑下疑惑,夜帝继续道:“那马车的人可确定了身份,是不是阿九?”

“楼泓特意画了阿九姑娘的画像,可惜守城官当时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柳麽麽身上,而且马车速度太快,根本就不曾注意到马车里的另一个女子是否是阿九姑娘。”

“朕知道了,你回去休息吧,已经累了一天。”扑朔迷离,一切在快要明了清晰的时候,又全都陷入了死局,夜帝不由的再次担忧起阿九的处境,她到底在哪?是否真的在那辆马车中。

“皇上那柳麽麽的身份?”楼泓确实有些疲倦,马不停蹄的查了一天,可此刻他更关心的却是即将而来的事情。

一切应该都近了吧,否则爹也不会出现那么焦躁的神情,一切都快要结束了,否则皇上不会如此的忧心。

虽然皇上掩饰的极好,可皇上却将阿九姑娘送离了自己身边,或许就是为了不让阿九姑娘成为爹手中的要挟。

可如今,似乎一切的人都有了可疑,包括皇上最宠爱的阿九姑娘,包括身份不明,下落不清楚的柳麽麽。

“回去休息,柳麽麽的事情朕会让柳大海去查清楚。”夜帝神色淡漠的开口,随后看了一眼有些担忧的楼泓道:“楼丞相今日让王太医进了府,大概今日都不会在上朝,你回府后要小心一些,如今多事之秋,断然不要让自己陷入了危险。”

“微臣知道,谢皇上关心。”楼泓动容的扣头跪拜,随后退出了天御宫。

当年,他还是一个少年时,就和皇上有了惺惺相惜的情份,从他懂事以来,他就察觉出爹的野心勃勃,更不用说是精明犀利的夜帝。

可皇上却从没有以叛臣之子的身份对待他,相反的,皇上竟然将宫外的军权交到了他手里。

皇上当时只说了一句话: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从那一刻起,他就知道自己要一生来效忠皇上,纵然日后沙场面对的将会是自己的父亲,也在所不惜。

一弯冷月挂在夜空下,阿九依靠在马车旁,静静的凝望着漫天的夜色,曾经也是在这样的夜晚,身后却有一个温暖的怀抱让她紧紧的依靠着,有一双安定的锁住她的身子,替她阻挡去一切的风雨。

可今日,在这荒漠的原野上,却是自己孤单的身影和着惨淡的月光,她真的不恨皇上,真的不曾恨过。

他曾经是那样的宠爱着她,抛弃了帝王的身份,抛弃了皇家的威严和尊贵,只因为爱她,这个身份低微,却总是不断闯祸的小宫女。

可什么时候,他们却越行越远,自己执意的要离开皇宫,不顾他那样哀伤的恳求,最终害死了鲁大哥。

她执意要嫁给银月哥哥,不再顾及当初的誓言,他最终那样伤了自己,可却那样重重的伤害了他。

“九儿,怎么还不睡?”柳皇后关切的看向枯坐在夜色下的阿九,什么时候起,九儿的笑容已经消失了,而余下淡淡的哀愁萦饶在眼中。

“娘,你去睡吧,阿九没事,只是好久没看过这么漂亮的夜色,也有些想银月哥哥了,这一走,怕是再也不会回去了,银月哥哥一定会生阿九的气。”淡淡的扬起笑容,阿九对着柳皇后安抚一笑。

“那九儿也早点休息,明日还要赶路。”柳皇后张了张口,最终还是将规劝的话咽了下去,只是宠溺的抚摩着阿九的头,随后回到马车里休息。

四周再次的安静下来,阿九抬起目光凝望着月色,皇上,阿九最终还是离开了,日后,阿九死了,曾经一切的伤痛也就随风飘散了,若有来世,阿九定然不会再离开皇上,不会让这样的伤痛阻隔在面前。

拂晓,第一米阳光照射下,阿九再次的坐上了马车,向着紫岚山快马加鞭的赶了过去,而京城,夜帝同样在天际微亮的时刻,转身向宫殿里走去。

一夜无眠,思思念念的都是她的身影,忘不了,而是愈加的清晰,她的笑,她的泪,她说着行同陌路时的决绝和悲伤。

“皇上,喝杯茶吧,是阿九姑娘还在的时候为皇上特意配置的药茶,可以提神明目。”

夜帝不曾睡,柳大海也只能在殿外等候了一夜,直到夜帝转身回屋子,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急忙的上前侍奉着。

“恩。”是她留下的,夜帝点了点头,随后道:“柳大海,去清公主那里说朕有事相请,然后你去查清楚柳麽麽的身份,记得,查仔细了,不可有一点的疏漏。”

柳大海迟疑的望了一眼夜帝,却见他神色疲倦,可此刻话语却是肃穆,随即知道事情的重要,连忙点头应下:“是,老奴这就过去。”

夜清看着伫立在窗旁身行寂寥的夜帝,清幽的叹息一声,皇上变的以前更加的孤寂了,似乎周身都散发着冷漠的气息,将他独自的笼罩起来,隔绝了其他的人和物。

“皇姐你来了。”听到身后的叹息声,夜帝这才转过身来,深刻的五官依旧是那般的冷幽,看向她的目光没有一丝的温暖,沉寂的如同看不见底的死水。

“听柳公公说,皇上一夜不曾睡,这些天也都是如此,夜夜浅眠,既然如此的在意,为什么不去把阿九带回来。”

夜清看着神色如此孤单的夜帝,恍然间看见了当年和玄浩分开时的自己,那样的绝望而悲伤。

“皇姐,有些事是永远都无法抹灭的,有些人是永远都无法再追回的。”夜帝静静的开口,薄细的嘴角勾勒出苦涩的笑容,那样淡淡的伤感,那样无奈的悲怆。

“皇上找我来有什么事?”深深的望了一眼夜帝,夜清无奈的开口问道。

“皇姐,柳麽麽为何出宫了?”夜帝这才开口询问道。

“柳麽麽?”夜清不解的看了一眼夜帝,随即回道:“前些日子,柳麽麽身子一直不好,她在宫里也服侍我快九年了,以前总是不放心我一个人,如今见到玄浩已经回来,所以柳麽麽这才寻了出宫的心思。”

“独自出宫的吗?她宫外可有什么人?”看来或许是筹备了多年,九年,长的让夜帝都感觉到不可思议。

如今柳麽麽出宫去了塞外,而且走的那么急,必定是因为宫里不需要她在潜伏,可宫外有什么能吸引她呢,难道真的是父皇和母后。

“她是孤身一人,当年曾说过有一个女儿,不过很早就死了,后来进了宫,一待就到如今,皇上,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察觉到夜帝的凝重神色,夜清也隐隐的感觉到了不安。

“皇上,都查清楚了。”柳大海急匆匆的跑了过来,随即看到夜清。连忙的行礼道:“老奴走的急,不曾看见公主。”

“结果。”见柳大海如此的慌张,夜帝便猜到了最坏的结果。

“回皇上,老奴查了近十年来的记录,也询问了当年的老麽麽,柳麽麽进宫八年零十个月了,八年间,不曾出过宫,当年引柳麽麽进宫的是已死的敬事房的总管太监,韶公公。”

“韶公公不是楼丞相的人?”夜清神色一变,忽然明白为什么皇上会追问柳麽麽的事情,可楼丞相安插他的人放在自己身边做什么?监视她?

“皇姐,你先回清宫休息,这些事情朕来处理就好。”见夜清神色变的如此的苍白,夜帝随即让柳大海将她送回了清宫,这才开始思索着楼昭德的布局。

快九年了,居然隐藏在宫里这么久,她到底隐藏在皇姐身边做什么?而如今,楼昭德忽然将她调了出来,而且那么急的赶去塞外。

唯一只有两种可能,东邵有变,所以楼昭德动用了很多的势力都前往塞外边关。

而第二种可能,脑海里刹那闪现出白亮,夜帝脸色在一瞬间苍白成一片,颤抖着手扶在桌角才稳住了自己的身子,随即立刻否定了内心里关于第二种可能的推测。

阿九纵然再恨自己,她也断然不可能和楼昭德合作,不可能告诉他父皇和母妃的事情,可心头却依旧放不下,看来无论如何他要亲自去躺边关塞外,去一趟紫岚山。

当年,父皇瞒住了所有人策划出暗渡陈沧的计谋,用他和母后的假死来躲开所有人的视线,隐居到了紫岚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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