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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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眼中的恨意让他几乎无所遁形。
愧疚夹杂着恐慌一并袭来：“璇玑，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让我补偿你……”
“补偿？”
叶璇玑轻笑：“怎么补偿？你能让时光倒流？花无香，我爱的是墨倾城，可是，他已经死了！在藏宝洞里他就已经死去了。是你杀死了他……”
她又咯咯笑起来，笑的眼泪都流出来。
恨意似潮水翻涌，一字一句地道：“花无香，我恨你，你杀了我的倾城，在这个世界上，我无论怎么寻找都找不到了……你走吧！回去陪着你的莎婳，你这样纠缠着我，不怕她会伤心？会瞧不起你？”
她始终在笑，风扬起了她的衣衫，也遮挡了她眼眸中的雾气，
花无香后退了一步，叶璇玑的话听在他的耳内，字字如钉，钉在他的心上。
心疼得似要翻转，她的人明明站在这里，可他却感觉似隔了千万里远：“璇玑……”
他下意识想要解释，想要挽回。
备用胎
急急说道：“璇玑，我就是墨倾城，关于墨倾城的一切我从来没有忘记。璇玑，莎婳已经不在了，活过来的不是她，根本不是她，是兔子，她附身在莎婳的身体上……所以没有莎婳了，璇玑，我现在一直喜欢的是你，爱的是你……”
叶璇玑脸色一变，忽然又大笑起来：“怪不得！怪不得你又来纠缠我，原来是莎婳不在了，所以你才会又选择我……哈哈，花无香，我是不是该感到庆幸？原来我在你心中一直是备用胎，可惜，我这个备用胎虽然不是神仙，却偏偏有一层傲骨，我要的是唯一，而不是非此即彼的选择！”
花无香被她刺得几乎哑口无言。
唇张了张，却不知该怎么解释：“璇玑，没有非此即彼，我爱你，一直爱的是你。”
“那——莎婳呢？假如这一次是真正的莎婳复活呢？你也会这样说？”叶璇玑逼问一句。
“这……”
花无香被她问住，脸色微微苍白，向后又退了一步。
他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
他现在自己都理不清对莎婳的感情。
千年前他确实深深爱着莎婳，要不然也不会在她死后他会做那么多疯狂的事。
甚至在藏宝洞中所有的记忆恢复后，他也一度认为自己是爱着莎婳。
所以才会抹去叶璇玑的记忆，放弃了她……
做墨倾城时，他心中没有这么多的牵挂，活得自由自在，爱的热烈洒脱。
那个时候，叶璇玑确实是他心中的唯一，是他想一辈子呵护，一辈子相守的人儿。
这段感情投入的太热烈，几乎是生命的全部。
所以虽然恢复了花无香的记忆，这段感情却让他再也无法忘记，无法放手……
他曾经以为他能的，他可以的。
现在我却感觉我当初是瞎了眼
可是真正失去后才知道，他对她的爱已经深入骨髓，浸透在每一分血肉之内。
剥离一分便如剥皮拆骨，痛楚万分。
叶璇玑的这种假设，他还真的从来没想过。
如果真的莎婳复活过来自己会怎样？
是否能像千年前那样爱她。
他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他不想骗她，可是这种假设的事他也难以说清。
他挣扎了一下，终于困难地开口：“璇玑，你——你那只是假设，不要用假设的事来为难我好不好？我，我不知道莎婳真正复活过来我会怎样，但我现在爱的是你，心里再没有其他人的存在……”
叶璇玑却冷笑起来：“花无香，我知道你和莎婳之间的故事，你在藏宝洞选择了她，抛弃了我，我虽然恨你，却并没有瞧不起你。可是现在——”
她慢慢的一字一句开口：“现在我却感觉我当初是瞎了眼……”
她声音很低，几乎有些轻飘飘的，却异常清晰。
花无香像是被人迎面打了一拳，脸上火辣辣的，一张俊脸青白交错。
他一向能言善辩，此刻却被叶璇玑堵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接连退后了好几步，有什么比心爱之人的瞧不起更伤人？
叶璇玑这最后一句话如同在他心上捅了一刀，痛到了极致。
嘴里有些甜腥，喉头似堵上了沙石快，窒闷疼痛一起袭来。
他脸上血色尽褪，一双眸子里深黑的如一口深井，反射不出任何光亮。
良久，他凄然一笑：“璇玑，原来，我在你心里是如此不堪……”
以他现在的法力，他能改天换地。
可是——他却无法挽回心爱之人的心。
无力，悲哀，齐齐涌上来心头，全身的力气忽然像被完全抽走。
焉知这一次不是苦肉之计
无力，悲哀，齐齐涌上来心头，全身的力气忽然像被完全抽走。
身子晃了一晃，咳了一声，用衣袖掩住了口。
“师父，你吐血了？！”
冰诺原本一直在旁边又惊又怕，又一肚子疑问。
他虽然也对师父‘变心’不敢苟同，但却不愿意让别人侮辱自己的师父。
原本想插嘴，却不料尚没来得及开口，便眼尖地看到师父吐了血。
大吃一惊，原本对师父的那点怨气霎时消失无踪，忙扶住了他。
这一扶住他不要紧，他立时惊觉师父的身子不是一般的冷。
他扶住他就像扶住了一个大冰块！
他这一惊可是非同小可：“师父，你身上怎么这么冷？！”
叶璇玑最后一句话出口，心中隐隐也有些后悔。
听到冰诺的惊呼，她心中一窒，情不自禁看了花无香一眼。
见他脸色雪白，唇角隐有血丝，很明显是吐了血。
她心好似被重物狠狠地撞击了一下，一阵刺痛。
但随即想到他一向擅长演戏，焉知这一次不是苦肉之计？
她已经上过他太多的恶当，不想再上一次！猝然转过头去，暗恨自己突然的心软。
一拉箫墨风的衣袖：“大师兄，我们走。”
箫墨风笑了一笑：“好，我们走。”偕同叶璇玑转身离去。
风中传来他们二人的对话。
“璇玑，你这大半年究竟去了哪里？我一直在这里等你。”
“我还想问你呢，我也就失踪了一晚上，第二天我回客栈找你却怎么也找不到你……”
“你眼睁睁地被他掳走，我又哪里放心，自然满世界去寻你了……”
“那你怎么不去客店先去通知掌柜一声？”
“我……我一着急，忘了……”
“笨蛋，这也能忘？害得我上天入地寻你……”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好了，好了，别埋怨了，看在我这大半年天天在这里苦守的份上你怎么也应该感动一下下。”
二人渐行渐远，身影慢慢消失在长街的另一头，看不到了。
“师父，对不起……”
冰诺跪下请罪，心里有些愧悔。
跪在了花无香脚下。
花无香恍如没听到，伫立长街，看着叶璇玑和箫墨风消失的地方怔怔出神。
“师父，都怪弟子不好，是弟子把她送出来的，您要生气就责罚弟子吧？”
这么颓然，这么无力的师父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他拉着师父的衣袖，碰触到师父的手，只觉师父的手冷如冰雪，不由得更是心惊。
情不自禁趴在地上磕头，磕的砰砰做响，额头一片乌青。
“起来吧。”花无香终于开口，他自嘲地笑了一笑：“她已经恢复了记忆，即便你不把她送出来，她也会使用别的激烈法子出来……”
他又咳了两声，又咳出两口血来。
他毕竟是知道她的，所以在得知她可能恢复记忆后，怕她会使出激烈手段，才会急如星火地赶回来。
根本不顾自己在魔界受了重伤，实在不宜急赶路……
如今在连受打击之下，旧伤终于发作，魔毒攻入体内，这才造成他全身冰冷……
他此刻不但全身无力，而且身子发僵，全身如被冻住。
冰诺眼见师父脸色越来越白，眉毛眼睫毛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了一层冰霜……
冰诺大惊失色：“师父！师父，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急急输送灵力过去。但灵力输送过去如同泥牛入海，连他也差点被冻住。
花无香猛地一挣，挣开了他的掌握。
淡淡地道：“不必白费力气了。为师……为师没事。”
这一辈子不能再中蛇毒
“师父！”
冰诺却是一脸的如丧考妣状：“师父，您……您中的这是魔界四大护法的幽冥掌啊，不能……不能大意的。”
千年前师父就曾经吃过这幽冥掌的暗亏，当年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医治痊愈，但落下一个病根。
这一辈子不能再中蛇毒。
不然会加速这幽冥掌毒的再次发作。
这也是他化身为墨倾城后为什么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毒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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