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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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子烈却也并不着急,嘴唇划过她的脸颊,凑到她的耳边道:“究竟我的猜测对不对,就让我来试一试就明白了”说着嘴唇张开,迅速的含住小月的嘴唇,撕咬磨砺,小月甚至感觉嘴唇火辣辣的疼,可是她知道自己绝对不能张嘴,可是她的抵抗,招致了刚加残暴的进攻,云子烈低低的狠利的道:“张嘴”说话的同时,揽着小月腰肢的大掌迅速上移,一把扣住小月两边的合谷穴,生理反应小月不由自主的张开了嘴,感觉一阵带着甜腥气的味道,冲进了嘴里,而云子烈的舌也随着进到里面肆意游弋,不同于子冲的温柔,带着毁灭一切的霸气,云子烈深深的吻着小月,不知过了多久,云子烈才放开她,小月急忙抹抹嘴角,却是一片血红的颜色,小月怒火中烧道:“你疯了”云子烈哈哈大笑道:“我是疯了,不然显些被你和云子冲骗过去,纪小月你的脸是变了,可是吻你的感觉和我记忆中一样好”小月强作镇静的道:“你莫要胡乱的认人,我只是大夫,不是你随意能碰触的女人,你这个胡乱发情的种马”最后一句甚至有些咬牙切齿了,云子烈倒是笑道:“随你怎么说,你承不承认都没关系,反正你既然来了,就休想再走”小月讽刺的道:“没想到堂堂的昭王竟是言而无信的小人,我记得你不是说过,能解了你王妃毒的,就答应一个条件吗,君子一诺千金,我想昭王不会赖账吧”云子烈眼中闪过一丝兴味道:“我是说过,可是你不是也没解毒吗,你确信能治好她吗,我要的是原来的纪小月”小月道:“我至少可以把她身体里的毒驱尽了”我云子烈无所谓的道:“不用了,反正她本就不是我的王妃”小月不禁气结道:“那好在下告辞”云子烈却也不理她,只缓缓做回软榻轻描淡写的道:“你可以试试,没有我的口谕,那个吃了雄心豹子胆,敢放你出去,我杀光他的九族”小月不可思议的回头看着他道:“那你想干什么,我已经说过我不是纪小月,你没听懂吗”两人对视着,侍卫进来道:“赫连先生来了”小月不禁大感头疼,暗道,这里一个还没弄明白,怎么又来了一个。

和谈

赫连之比三年前瘦了很多,但是精神却出乎意料的好,眉梢眼角氤氲着淡淡的温柔,整个人就像初春拂过的风一般,透着那么和煦,小月很意外,赫连之进来略扫了小月一眼,就冲着云子烈微微点点头,向后面走去了,和云子烈没有语言的交流,但是有种难以言喻的默契,小月不禁暗暗奇怪.

等到赫连之的影子没入帐幔间,云子烈眸光一闪道:“怎么很失望”小月不禁瞪了他一眼,云子烈走过来仔细上下的打量小月半响道:“虽然很匪夷所思,但是我很肯定你绝对是我认识的那个纪小月,而里面的那个绝对不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事,希望你能给我解惑”小月眉头一挑道:“告诉你了,我不是纪小月,里面的才是,我是蓝欣悦”“蓝欣悦”云子烈低声呢喃两声,目光重新投向她道:“好!不管是小月还是欣悦,我很清楚的知道你就是我明媒正娶的王妃”小月不禁微微苦笑,明媒正娶,从某种意义上讲,婚礼仿佛没有完成吧,小月深吸一口气道:“不管你怎么想,为今之计最重要的是,先把小月的身体里的毒素去除干净”云子烈微微皱皱眉道:“我师父武圣牺牲了半身的功力都没做到,你能有什么法子”小月想了想道:“换血”云子烈不禁一愣:“怎么个换法”“想法子把她的身体里有毒的血放出来,再把新鲜的血输到她的体内,当然要循序渐进,我想这样渐渐稀释,应该可以”云子烈莫测的盯着她道:“你果然是她,只有她才总是会有这些稀奇古怪的想法”小月侧头避开他灼灼的视线,不承认也不否认的岔开话题道:“你发兵尧国,陈兵城下,已经死伤无数,你的目的不就是两个吗,一个是医好小月,二是想要那个俯视天下的位子吧,我可以做南北和谈的使者,争取做到和平解决好不好”云子烈目光一闪,缓缓坐在塌上,背着光,他脸上的表情,一时看不真切,声音却很平稳缓慢,一字一字的道:“看来你和云子冲已经商量好了,怎么,他愿意放弃他的太子之位,甚至将来的皇帝宝座”说起云子冲,小月不禁露出一丝浅浅的笑意,不过这么短的时间,自己竟然有些想他了呢,她脸上看以称作幸福的笑意,却令云子烈从心底涌上一种悲凉讽刺和难过,等等情绪,最后全部积压在胸中渐渐转化成了滔天怒气,可是他还是勉强压住,他到是想看看,这个女人到底是怎么安排他的,小月低低一叹,走到云子烈身前,温和的道:“天下女子千千万,并且,我一直认为,在心怀天下的昭王生命中,爱情占的比重应该不大才是,你应该是站在云上俯瞰众生的王者,是真正的英雄,如果你愿意,我和子冲甘愿坐你麾下的良民,守着几亩薄田度日如何”云子烈的拳头蓦地握紧,听完她的话后,一拳砸在软踏上,人也蹭的站了起来,直视小月,随着他站起身,软榻哗啦一声碎裂在地上,云子烈伸手一把抓住小月,小月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就感觉身体快速的移动,由于速度太快,小月感觉眩晕非常,慌忙间,闭上了眼睛,等到眩晕感退去时,腰间的大手一松一推,她的身子瞬间跌落,还好身下软软的,仿佛铺着厚厚的毡毯,睁开眼,发现已经不在刚才的帐中了,这里显然是寝帐。

身下也不是所谓的毡毯,而是铺着一张白色狐皮的大床,她急忙坐起可是却发现不对劲,云子烈站在床前,目呲欲裂的盯着她,眼中闪现的,是惊人的暗光,冷厉而残忍,他盯着小月,嘴角轻轻的牵起道:“你欠我三年的洞房花烛夜,是不是该还了,我的王妃”说着趋近身子,缓缓靠近小月,小月一惊,她丝毫不怀疑,以云子烈的性格,绝对会不顾一切,可是自己绝对不能让他得逞,不然岂不一切又回归了原点,想到此,一伸手挡住他道:“你冷静些听我说”云子烈呵呵一阵冷笑道:“说什么,说你和云子冲不羡鸳鸯不羡仙的美好生活,还是说你也舍不得我”说着一手抓住她的手腕,一手捏住她的下颚抬起,使小月的眸子直直对上他的,丝毫也不能闪躲,云子烈阴沉的开口道:“说你是不是心里一直只有云子冲,三年前是,三年后依然如此,你的心里有没有过我的位置,哪怕一丁点儿,你怎么就知道,我想过什么生活,你怎么就知道我胸怀天下…”

声音低低的,但是有一种从心里迸发出的沉重,令小月感觉一阵阵的难过,可是自己能怎么样,毕竟自己只有一个,小月瞬间感觉周身被一种无力感控制,云子烈渐渐的靠近她,声音也越来越低,最后消失在两人相贴的嘴边,云子烈的吻来势汹汹,带着一种摧毁一切的绝望和不甘,小月被他这种情绪深深的震撼住,忘了反抗,也许从心底也不想反抗。至少在这一刻,小月想全心全意的感受他,这一刻,小月真的相信云子烈是爱着她,深爱着她的,可是世间安得双全法。

这个吻分外缠绵,不知过了多久,云子烈才渐渐放开她,眼神清凉而喜悦的看着小月道:“你也是有一些喜欢我的是吗?不是我的错觉,我能感觉到”小月低低的叹了口气,错过他晶亮的眸光,微不可查的点点头,云子烈伸手转过她的头道:“那么可不可以为了这一点喜欢留下来,留在我身边”小月目光一跳,愣愣的看着他一言不发,云子烈的眸光瞬间黯淡下来,低头沉思良久,抬头问道:“治好那个纪小月的病,需要多久的时间”小月疑惑的望了他一眼道:“估计最少要半年左右方可”云子烈仿佛下了很大决心道:“好!那么我答应你,可以和云子冲和谈,和平解决尧国的问题,但是我有一个条件”小月莫名的抬头:“什么”云子烈微微一笑道:“给我半年的时间,这半年的时间里,你不能见云子冲,和我回昭王宫做我半年的王妃,放心,我不勉强你别的,只希望拥有你半年不算过分吧,而且你也要给那个纪小月驱毒不是吗,半年之后我就放了你,从此天高地远任你翱翔,怎样”小月不禁惊讶的看着他,想了想道:“好吧,不过我写一封信,你命人送去给子冲,那么我就和你回星城吧”云子烈摇摇头道:“你和那个纪小月赫连之先回去。我在这里和谈”云子烈瞥见小月有些担心的神色,没好气的道:“放心,我不会去动云子冲和司马家的,舅舅已经和我说了父亲他们的恩怨,他说的对,生死对错我无权置评,以前或许我不能理解,可是现在我却懂了,身在其中,有时候的确身不由己,对错就由他们自己决定吧,舅舅说父亲到死其实爱的只是一个女人罢了”小月有些不明白,不过能猜到,大概也是一个阴差阳错的爱情故事,低低叹了口气道:“那好,我在星城等你回来,是啊你说的对,我是欠你一个王妃,那么就用这半年来还也好”事情就这样决定了,有时候各退一步,也许都能圆满,小月留下一封书信,和赫连之他们启程回了星城,而云子冲在坐立不安焦急等待中,最终也没有等来小月的消息,却等来了昭王的再次和谈要求,云子冲心里有些忐忑,约定好三日后,云子烈亲自进城,在皇宫的太极殿商谈,无论南北的百姓和兵丁,这都是一个值得庆贺的消息,毕竟三年的战火,人们已经不堪重负,和平是所有人的愿望,对于皇上是谁,向来不是他们关心的问题,他们只要安居乐业,平安度日就是全部的期望了。

对于小月的消息,云子冲派了多少暗卫去查都无功而返,云子冲焦急非常,可是却依然要忙碌公事,说服父亲并不难,因为皇帝的宝座对父亲一直没有多大的吸引力,母亲很固执,但是周晋交给他一封信让他转交母亲,母亲看过之后,仿佛一瞬间释然了一切恩怨,也不再过问国事,和父亲种花看书甘于平淡,司马一族已经被云子烈打击的没落颓败,只有月城还有些势力,而司马容早就在云子冲要娶妻的时候,就回了月城庆安堂,继续做他造福百姓的大夫。

一切仿佛都水到渠成,随着小月的归来,仿佛一切的杂乱一夜间全部理清,事态向和平的方向有条不紊的推进,只除了没有她的消息,其实算起来,皇位本来就应该是云子烈的,毕竟尧国历来的规矩是立长,现在不过是物归原主罢了,只要有小月在,哪怕做个贩夫走卒又能怎样呢,可是小月你在哪里,难道你忘了对我的承诺了吗,云子冲望着拘月阁窗外的月色,默默出神。

已经到了十月中,尧国的日城今天终于迎来了和平的讯息,月桂飘香,人们奔走相告,使得沉寂很久的月城,呈现出一片热闹和繁华,卯时正刻,东门大开,云子冲和文武百官在城门口肃立,迎接即将入城的云子烈,文武百官也不傻,早就知道和谈不过是形式罢了,如今太子和皇帝甘愿禅让,昭王这一进城,其实已经意味着君临天下南北统一了,所以全都来的异常齐全。

三声礼炮响过,云子烈的黄罗伞华盖车缓缓而来,后面跟着几十个贴身禁卫,大军还是原地扎营并没有进城的打算,旁边骑着马相随的是周晋,到了城门处,云子烈走下车撵,两边看热闹的百姓一片赞叹,阳光下风采卓然,昭王云子烈比太阳更耀眼,云子冲有些复杂的望着他缓缓走近的身影,暗道,难道他把小月藏起来了,他之所以如此痛快的答应和谈,小月又许诺了他什么条件呢。

云子冲和云子烈相对而立,晨风拂过两人的衣摆,包括百姓和文武百官都被眼前难得一见的情景镇住了,两个人无论风度、仪态、气质、还是容貌都是那么的出色,百年难得一见的两个俊美男子站在一起,给了人们眼睛上演了一场华丽的盛宴,云子烈眸光一闪,很温和亲切的道:“冲弟很久不见了”云子冲上前一步,两人相拥也开口叫了声:“堂兄”两边的百姓欢声雷动,两人手牵手重新登上了车撵,车轮碌碌的滚动,过了月桂街,过了玉带桥,进了尧国的皇宫,太极殿中,云子冲让云子烈上座,简单的交接了文书和城池的归属等,最后是云烨的亲笔禅让书,云子冲道:“父亲不愿意离开月城,故此由我来代他交给你,另外关于司马一族”云子烈牵起一丝笑意道:“月城还是封给司马一族,从今天起,司马一族仍是尧国的第一氏族”云子冲点点头,一切仪式过后,云子冲感觉浑身顿时一片轻松,可是却也空洞难耐,看看身边,如果小月在的话该多好,宴席过后,众人都退了出去,大殿中只留下云子烈和云子冲对饮,云子冲有些微醺,提起酒壶道:“走,我们去拘月阁中对饮,以前时常和小月在月城的拘月阁小酌,那丫头往往不胜酒力,喝一点儿就醉,可是喝醉后的她,真的如窗外的月色一般的美丽”说着拉起云子烈出了皇宫,宫人暗卫们都远远的跟着,这是云子烈第一次看到传说的拘月阁,据说月城的和这个一模一样,夜色中不过是个两层的精致阁楼,但是那种温馨的感觉,从一踏进院子就能真切的感觉到。

放手

云子烈随着子冲踏上了拘月阁,没有想象中的奢华,却处处透着精致,但是同时也非常的刺目,几乎随处可见两个人的痕迹,日同坐,夜同寝,真的相濡以沫,云子烈眼中划过一丝暗淡,看着云子冲的笑容,顿时觉得这小子运气太好了,总结自己失败的原因,仿佛是败给了时间啊,小月的性格比较慢热,也只有日积月累的感情,才能走进她的心里。

云子烈伸手摸了摸怀中的信,脑子中不禁闪过一丝奢望,也许云子冲看不到这封信,是不是就会在半年后放弃,这个念头一闪过,云子烈顿时把伸到怀里的手缩了回来,云子冲坐在窗边的软榻上道:“请坐”云子烈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抬头就是对面的窗子,云子冲伸手推开琉璃窗,一阵夜风拂过,带来满室的桂花香,侧面有一张琴案,上面摆着一张古筝,后面的墙上是一首很没平仄的句子,不像是诗,很直白,但是雅致:“我有一帘幽梦,不知与谁能共,多少秘密在其中,欲诉无人能懂,窗外更深露重,今夜落花成冢,春来春去俱无踪,徒留一帘幽梦,谁能解我情衷,谁将柔情深种,若能相知又相逢,共此一帘幽梦”缠绵悠远,云子冲看他望着那副字,于是浅浅一笑道:“这个是小月写的,她总是有这些古怪的念头的,当初我还不明白,她为何如此喜欢这窗边的水晶帘,时常拨弄,直到她给我写了这个,我才明白,原来那丫头心里一直是有一个梦的,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就像她写的,共此一帘幽梦”云子烈目光一闪,转头直视云子冲道:"你想说什么,你带我来这里的目的,是想告诉我你们多好,是对我炫耀吗“云子冲低低的叹口气道:“我有什么可炫耀的,我今生今世,来生来世,也只有一个小月而已,所以还请你成全”云子烈低低笑了,半响后道:“你就笃定我能成全你么,如果我反过来要你成全我和小月,你能做到吗”云子冲抬眼直视他道:“如果小月心里喜欢的是你,那么即使不舍,我也会成全,经过了这么久的时间,我终于想明白了,真正的喜欢,真正的爱,是看着她幸福,如果我能给她幸福,我就要极力争取留在她身边,如果别人能给她幸福,我甘愿在她背后看着她幸福”云子烈笑了道:“你很厉害,我都佩服起你了,不过既然你这么说,就让时间来考验一下你话的真伪吧,好了,你不用找她,她在我星城的昭王宫”云子冲不禁一愣,眼神瞬间变的灰暗起来,沉默半响才道:“她选择去星城了吗”云子烈明知道他误会了,可是却也不解释,点点头道:“她答应做我的昭王妃了”云子冲不禁露出一丝痛苦的神色,喃喃的道:“这么说,她还是喜欢你的了”云子烈也不回答,拘月阁一时寂静非常,只有院中的树叶被风吹得哗哗作响,过了很久,云子冲才道:“好!既然她选择了你,我明天就回月城,你要好好的对她,不然…”

说到这里,再也说不下去:“你走吧,我要自己在这里待一会儿”云子烈点点头转身下楼,临走前对他道:“你不知道我是多么羡慕你”说到这里,转身下了据月阁,云子冲不禁苦笑,羡慕我,竟然羡慕我这个失败者,云子冲觉得自己被这个消息弄得心里纷乱的很,站起身扫视了周围一圈,不禁喃喃的道:“最终我拘住的不过是一场大梦罢了,小月,你说对吗”第二天尧国的日城举行了隆重的登基大典,云子烈登上了皇位,史称睿宗,一生文治武功,政绩卓然,创造了一代盛世华年,可是终其一生都没有立任何后妃。堪称尧国史上最大的谜团,而在他四十岁时,过继了堂弟月王云子冲的长子云月曜作为太子,而他最喜欢宠爱的,却是月王妃所出的小女儿云芸六岁被封为宝月公主,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从小就抱在宫里抚养,但是即使两个子女都在宫中生活,而终其一生,月王夫妇却也没进过星城的皇宫,这个也是千古之谜,不过后世,参照蛛丝马迹,许多文人写成了话本在坊间流传,那是一个关于爱情江山和幸福的故事,当然这都是后话。

先说云子冲万念俱灰的回了月城,虽然被封为月王,但是有什么用,没有了小月,这一切又能有什么意义,躲在别院里,终日也不出别院半步,小月当然对这一切一无所知,她正在忙碌的和文圣商议如何制作出输血的管和针,文圣很厉害,不过半个月就做了出来,虽然不能和现代的相比,但是也是可以用的了。

说到输血,就不得不提起一个人,虎子,再次见到虎子,是小月到达星城的第二天,虎子并没有搬出那个小院,而且纪青山夫妇也依然还在,虎子拜了武圣为师,没有了以前的那种鲁莽简单,仿佛三年的时间使他成熟了,令小月欣慰的同时,也有着深深的遗憾,比起这个进退有节的虎子,小月更怀念当年那个给她摘野山楂的哥哥,虽然直白却快乐,小月可以看的出来,他对妹妹有一种发自内心的愧疚,致使他大约忘记了,自己的人生是不应该在这一方小院中度过的。

小月和文武双圣简单的说了自己的计划,对于突然冒出的蓝欣悦,他们从一开始的震惊到后来的接受,并没有用太多时间,毕竟虎子和纪青山夫妇知道小月有的救,就已经把她看成了活菩萨一般,小月也在小院住了下来,和赫连之比邻而居,方便和两位师傅讨论制作小月需要的东西,昭王云子烈登基,但是还是把都城顶在了星城,所以最近,星城一片喜庆沸腾的气氛,不管是百姓还是官员,人人都喜笑颜开。

对于云子煭和云子冲如此快的就商谈好,小月感到很惊讶,靠近小院的怡然亭依旧是小月最喜欢的地方,临着水,小月觉得仿佛回到了月城的风华学院,短短的一个月而已,星城已经由深秋渐渐走向了初冬,空气和现代小月生长的城市一样,有种干燥的寒冷,不知道这里会不会下雪,湖面上氤氲着薄薄的雾气,从小月的角度看去,仿若灵气聚集,肩上一重,小月回头,是赫连之灼灼的目光,身上是他披上的披风,小月目光一闪道:“原来是赫连先生,谢谢,请坐”赫连之坐在小月对面,沉默半响道:“这么晚了,你在这里会着风寒的”小月低低的笑了两声,目光移开,继续看着湖面,伸手一指道:“你看那里雾气缥缈,仿佛隔着雾气就是传说中的蓬莱仙境,多美”赫连之喃喃的道:“蓬莱仙境,难道你去过”小月道:“也许去过”四周一片沉寂,两人都没说话,亭子中顿时有一种很奇怪的氛围,赫连之不着痕迹的打量这个突然冒出来的蓝欣悦,她的出现使得云子烈完全忽视了生病的小月,而且越和她接触,赫连之发现,她和三年前那个敏锐聪明的小月很像,一样的聪明,一样的机敏,除了容貌,完全不同,很多时候,她发愣的神态,都和小月几乎完全一样,甚至比真正的纪小月更像纪小月,赫连之知道自己有些语无伦次,但是这种感觉,随着一日一日的和她熟悉,越发的清晰,他发现自己的目光正在逐渐的被她吸引,就像是当初木槿树下,桃花林里一般,心不由己。

过了不知多久,赫连之开口道:“你是谁?你从哪里来的”声音有些低哑暗沉,但是却令小月一惊,回头直视他,发现赫连之此时望着自己的目光,疑惑中和三年前几乎毫无二致,小月不禁牵起一丝勉强的笑意道:“什么是谁,我是蓝欣悦,给纪小月治病的大夫,先生什么意思”赫连之目光一闪,错开她的眸光,转头把目光投向湖面道:“抱歉,想起了一个故友而已,你的某些地方和她很像”小月不禁暗暗松了口气,不过自己和赫连之即使在三年前,也只是朋友和知己吧,赫连之站起身道:“夜深了,你也早些回去休息吧,毕竟明天就开始换血驱毒了”小月转头看他,背着光,赫连之脸上的表情看不清晰,小月低低一叹道:“先生先回去吧,我在这里再待一会儿”赫连之拱拱手,走了出去,顺着小径缓步前行,走了一会儿回头望去,她抱着膝盖坐在围栏上,看着湖面,有一种浓厚的思念荡漾在她四周,她在想谁,云子冲还是云子煭,就像当初在彩虹镇那时,她望着彩虹发呆一样,赫连之脸色一暗,无论是三年前的纪小月,还是三年后的蓝欣悦,仿佛和自己都是有缘无份,抬头间,天上静静的挂着一弯明月,虽然皎洁却高高在上,只能沐浴它的月光之下,不能靠近,更不可能握在手中。低低叹了口气,赫连之转身走了。

第二天,昭王的銮驾进了星城,而小月的换血手术也基本成功,以后就要坚持了,小月让太医开了清毒的中药辅助,而她的智商,小月知道,她毕竟真的只有九岁罢了,假以时日应该也会长大的,不过比平常人慢了七年而已,云子烈回来后,小月住进了藏月宫的偏殿,和云子烈共同住在一个宫殿,但是却是两个房间,而且云子烈确实很有风度,仿佛和谈磨去了他所有的戾气,他变得温柔和悦,心情极好,和这样的云子烈朝夕相处,很令人舒服,没有压力。

和他接触久了,小月发现,除了治国带兵,他也是很多才多艺的,他会弹琴,会画画,也读过许多的典籍,是个很博学的人,去除了霸道,他其实是个很温柔的男子,小月想,如果先遇到的是云子烈,自己也许真的会爱上他也说不定,可惜人生没有如果。

本来约定的半年时间,可是第三个月,小月就知道自己要对云子烈食言了,因为身体很明显的反应,说明小月怀孕了,小月摸着自己平平的肚子,不禁感觉很神奇,这里有一个新的生命呢,虽然感觉不到,但是它确实存在着,云子烈走进来,脸色有些阴晴不定,盯着小月瞬间迸发出的母性光辉,遗憾而绝望,但是也只能祝福,这一刻,他觉得云子冲真的比自己更爱小月,可以做到看着她幸福,真的很难,低低叹了口气,毕竟她也陪了自己三个月,这一生最快乐的三个月,自己可以依靠着,过完慢慢的一生了吧,云子烈从怀里拿出小月的那封信,放在她身前的桌子上道:“抱歉,当时看到你们的掬月阁,我嫉妒的很,这封信就保留了下来,你自己亲自交给他吧,你走吧,我放你走,从此我心甘情愿的祝福你一生无忧,不过你毕竟没有陪我到最后,你肚子里的第一个孩子,如果是男孩,我会派人去抱来宫里认作太子抚养,如果是女儿我也要,她就当我的公主,就当是你给我的补偿吧”小月低头想了想,抬头看着他道:“如果有来生,如果有来生…”

后面的话实在是说不出来,有些哽咽,云子烈一把揽住她的腰,紧紧的抱在怀里,嘴唇凑到她的耳边坚定而霸道的说:“如果有来生,你一定是我的,只是我的。”

幸福

月城拘月阁,没踏进院子,就能听见一阵铮铮淙淙的琴声传来:“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一曲越人歌带着寂寞和绵延的思念,拂过窗外的树枝,荡漾在空中,透着一种难以宣之于口的凄凉,窗外飘起了丝丝的细雪,随着风缓缓洒下,落在树梢上瞬间就消失了踪迹,云子冲站起身走到窗边,消瘦的身形显得修长清隽,记得以前下雪时,和小月经常一起青梅煮酒,她往往不胜酒力,即使是绵软的米酒,她也是一杯即醉,不能说醉的如何,只能说是微醺,嘴里会哼唱一些不知名的小调,还有一些精妙的诗句:“像什么对酒当歌,人生几何.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一曲新词酒一杯。 去年天气旧亭台。 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等等都是关于酒的诗句”云子冲最喜欢的是一首小诗:“红泥小火炉,绿蚁新焙酒,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很有优雅安然的意境,云子冲推开窗户,夹杂着清凉丝丝缕缕的腊梅香传了进来,沁人心脾,院中的一颗老梅虬枝参差,舒展着枝桠,盛开着一朵朵黄色的小花,不艳丽却清香悠远,仿佛记忆深处的那个人,骄傲却不凌人,低头间,不仅一愣,眼中划过不信,定定的望着院子中的身影,她有些消瘦,脸庞挂满了风尘,仿佛赶了很久的路。

云子冲低头闭了闭眼,再此睁开,心里不禁苦笑连连,也许这又是自己的一场白日梦罢了,可是不是,再次睁开眼,她依然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身子单薄的在寒风细雪中越加的飘摇,眼中闪烁着比星辰更明亮的光芒,望着云子冲脸上浮起一丝温温的浅笑道:“子冲我回来了”云子冲的身影,几乎立刻就消失在了窗边,小月回神的时候,已经被抱在了一个温暖的怀里,熟悉的气息扑鼻而来,小月还没有仔细体会,就被拉开,一只修长的手指轻轻抬起她的下颚,小月的眸子望进一双深深的眸子,目光不停闪烁,薄唇微微张开,低低的道:“你回来了,小月,你真的回来了,我不是做梦对吗”小月浮起一丝愧疚,想点头,却发现下颚还控制在他的手里,小月踮起脚尖,缓缓凑近他道:“是的,我回来了,这一切不是梦,从今天起,我再也不离开你了子冲”说完,嘴唇轻轻的印在他的薄唇上,唇上温热的感觉,使得云子冲眼眶一热,用力的紧紧的深深的吻住她的唇。混合着泪水的吻,湿热而缠绵。

“彩袖殷勤捧玉钟。当年拚却醉颜红。 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 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 今宵剩把银釭照,犹恐相逢是梦中”几度缠绵,时间仿佛都浓缩到了这一刻,身心的重逢,灵魂的契合,使得一切真实而又梦幻,窗外已经微微泛白,明亮的晨曦破云而出,照在琉璃窗的珠帘上,映出一片耀眼璀璨的光芒,云子冲低头看了看,已经累的睡着的小月,脸上还残留着激情过后的余韵,眼下有些微微的黑色,她太累了,云子冲握住她的手腕,想把她笼在自己的怀里,触手的脉搏,仿佛有些异常,云子冲一愣,捏起她的手腕仔细切脉,半响,目光中划过一丝惊喜,眼睛滑到她平坦的小腹上,温热的大掌随后附了上去,感觉不到,但是确实有一个小小月或是小子冲已经在里面安家了。

云子冲不禁有些自责,如果知道,自己刚才会更温柔一些的,仔细的笼好丝被,子冲伸手捡起散落在地上的一封书信打开,不禁微微笑了,没写别的,只有简单的一句话:“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有事耽搁,信我。十月初十小月于灯下。”

原来她没有忘了两人的誓言。原来自己真的拘住了这一弯新月,而不是一场空,感谢上天,感谢云子烈,云子冲几乎瞬间就原谅了云子烈的欺瞒和误导,毕竟要放弃小月说真的太难。

尧国睿宗十年,月王府的据月阁,下人们来回进出不停,拘月阁外,云子冲也不停得来回走动,焦躁而坐立不安,身边有一个大约八九岁的小男孩,在院子中石凳上悠闲的坐着,看见云子冲来回的走动的忙碌身影,不禁翻翻白眼道:“我说父亲大人,您用的找这样紧张吗,这种事情一回生,二回熟,算上这次,您已经经历了三次了,还如此慌乱,不觉得很奇怪吗”云子冲转头看了他一眼,自己这个大儿子真的不讨喜,和当今的皇上云子烈的性子越发相像,就像小月经常说的那个词,叫什么来着,腹黑,对腹黑,从小被云子烈抱养在宫中,已经被那家伙同化了,说实话,云子冲至今对云子烈还是不放心的,毕竟已经十年了,他后宫还是空空如也,这令小月时常感到愧疚,云子冲至今还不明白,他明明是举国闻名的花花太岁,怎么一转眼就成了坐怀不乱的柳下惠了,这令云子冲时时有芒刺在背的危机感,总觉得不踏实,即使算上这一胎,十年间,小月已经生了三个孩子,不过前两个都是只会捣乱,或是和他抢人的讨厌鬼。

子冲始终记得二十年前,那个六岁半的小月,梳着两个麻花辫子,眼眸晶亮流转,灵气逼人,如果生一个像小月的女孩子该多好,正想着,门口跑来一个男孩子,五六岁的样子,扎着朝天的两个小辫可爱非常,一进来,看见坐在一边的云月曜,不禁立即把脸上的淘气表情收了个七七八八,云月珉在司马容没有底线的宠爱下,几乎就是个月城的小霸王了,他不怕温柔的娘亲,更不怕和悦的爹爹,唯独怕几个月才回来一次的云月曜,就像老鼠见了猫一般,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月珉看见云月曜,急忙站好道:“大哥”云月曜看了小弟一眼,皱皱眉道:“我上次交代你背的书背下来了吗,爹娘没空管你,你也随着性子淘气怎么成,走,去你的房间我检验一下”月珉不禁侧头,将求救的目光投向死死盯着门的父亲,不过显然他白费了情绪,爹爹的眼中向来只有娘一个人的,不禁委屈的嘟嘟嘴,暗想,那个劝学篇那么多字,如何能背的下来,就是明慧姑姑家的小虎,如今八岁了还不会背呢,干嘛自己必须会背,可是风华学园那个古板的陆院长还有那些白胡子的老夫子们,每次看见他都叹气摇头说:“可惜可惜没有其母之风”他是弄不懂了,怎么娘亲又是纪小月又是蓝欣悦的,好像听说挺匪夷所思的,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敢质疑,毕竟自己的那个皇帝大伯对娘亲那可是无与伦比的护短,不许有任何诋毁的传言,所以不管娘亲是纪小月还是蓝欣悦,都是风华学园永远无人企及的榜样,尧国的第一才女,虽然有个这样厉害的娘亲,月珉也是很自豪的,可是总是被人寄予厚望,仿佛就不太妙了,因为人家只对骑射有兴趣了,再说有那么优秀的大哥,不就好了吗,反正爹娘也不指望他非得如何。

可是大哥显然不这样想,肯定是在宫里跟那个皇上大伯学坏了,成天板着一张脸,看见他就教训,对他严厉的很,想到此,月珉不禁有些幽怨的望了一眼云月曜,云月曜暗地里不禁失笑,其实有时这个小弟的某些表情,和娘亲真的蛮像的,可爱的令人不想追究她的错误,他曾经看到过无数次,娘亲闯了祸后,就是用这样的眼光望着爹爹,爹爹每次都会不忍责备她的就混过去了,这小子别的倒是一点儿不像娘亲,可是这个表情,却是学了个十成十,令云月曜不禁莞尔。

正在这时,屋内一阵清脆的婴儿啼哭声传来,月珉眼睛一亮道:“娘亲生小妹妹了,今天可以不用背书了吧”云月曜没辙的瞪了他一眼,站起来牵起他的手道:“今天暂且放过你,走吧,我们去看小妹妹”不管是云子冲还是这兄弟两,从小月怀孕开始,就都希望是个女孩,果然这一胎大快人心,是个漂亮的女孩,云子冲只略略看了孩子一眼,就急忙进了里面去看小月,小月躺在床上,暗自叹息,自己都快成了母猪了,算上这一胎,十年间,自己竟然生了三个孩子,这在现代,简直就算超生游击队了,可是云子冲那家伙仿佛还不满意,难道自己真的是做母猪的命,感觉手指给她轻轻的试汗,小月不禁睁眼,看到云子冲不禁有些赌气的道:“你以后都不要碰我”云子冲本来异常心疼的表情,瞬间变得有些邪魅,低低趋近她道:“不碰你,我可做不到”说着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句私密的话,小月顿时双颊绯红,可是想到刚才的难过,不禁眼睛一瞪道:“告诉你,如果我再怀孕,我就带着孩子走了,去日城的舜华院去看赫连之”云子冲脸色一沉道:“你敢”小月撇撇嘴强硬的道:“我就敢,人家可不想当母猪”云子冲不禁有些头疼,这丫头被自己宠坏了,大约两人经历了太多的苦难和挫折,才重新在一起,于是云子冲对小月几乎是百依百顺的,可是因为太在乎,有时候往往管的比较多,有时候这丫头也会阳奉阴违,以前自己没有辖制她的手段,可是自从成亲后,云子冲发现在床上惩罚她很有用,往往她不听话的私下里去爬山采药,他都战战兢兢的,记得她说过,第一次从她的世界来到这里,就是因为一株峭壁上生长的石斛,从哪儿以后,每次采药,云子冲都要跟着,而且严禁她靠近危险的悬崖峭壁,毕竟他再也承受不住失去她的痛苦,尤其在彻底的拥有她之后,在这么幸福之后。

可是这丫头,总是趁着他出去给人看病时,偷偷溜出去采药,可是自己又不忍心责备她,只好在床上小小的警告她一下,不过那种销魂蚀骨的感觉,他也很喜欢就是了,不过这丫头的话也有些道理,三个孩子应该够了吧,足以牢牢的把她禁锢在自己身边,其实让她不停的生,也源于云子冲心底那种不确定和恐惧,总是怕一觉醒来,她又回去了,可怎么好,觉得两人之间的牵连越多,血脉越多,才更牢靠,不过却是也够了,遂低低的笑道:“不碰你我做不到,不过以后我不会让你在怀孕了,毕竟三个孩子已经够多了”小月不禁满意的露出一丝笑意,云子冲摸摸她的脸道:“睡吧,你累了”小月这才感觉一阵阵疲乏涌了上来,打个哈欠,沉沉了睡过去,云子冲端详她良久,才给她拉好丝被,出了寝室去外面看孩子,小小的床上放着一个襁褓,云月曜和月珉两兄弟正守在床边望着襁褓里的小娃娃发呆,月珉小声的道:“她好丑哦”云月曜拍拍他的头道:“丑什么,你生下来时,也是这个样子的”月珉歪歪头道:“可是她真的好小,看,她的眼睛动了”正说着,小娃娃眼皮动了动,果然睁开了眼睛,月珉欢呼一声道:“你看她的眼睛好漂亮,像娘亲的眼睛,黑黑的,亮亮的”云子冲凑过来低头一看,果然,小丫头已经睁开了黑葡萄一样的眼睛,好奇的打量着床边的三个人,眼珠灵活的转动几下,流转着夺目的珠晖,小月珉说的很对,这个孩子的眼睛和小月的如初一折。

云子冲揽着两个儿子,看着襁褓中的丫头,还有屋里睡着的小月,顿时感觉自己如此幸运,有相濡以沫的妻子,有聪明和调皮的孩子,还有握着拳突然咯咯笑起来的小女儿,幸福其实就是这些吧,虽然平淡却隽永。

番外

“草长莺飞二月天,拂堤杨柳醉春烟,儿童放学归来早,忙趁东风放纸鸢”尧国睿宗二十六年春,星城的春天虽然比不上月城的迷人和精致,但也是繁花似锦,春光明媚,星城唯一的一条河,是最进几年修建竣工的人工运河,据说出自尧国第一才女纪小月的手笔,历经十年之久才完全竣工,北起星城的皇宫内院的内湖,南到月城,途中和星月河交叉,贯穿南北,使得星城和月城如果坐船的话,几日就可到达,方便快捷了很多。

而这条运河,被睿宗云子烈命名为思月河,名字的由来,在民间有很多说法,但是每一种说法的主人公都是一个人,纪小月,纪小月其人,在尧国几乎人尽皆知,她的故事被广为流传,据说她不是尧国人,而是来自神秘的蓬莱仙境,到世间来历情劫的,前面的纪小月和后面的月王妃蓝欣悦其实就是一个人,虽然不能理解,但是她的身份是尧国的禁忌,任你是皇族贵戚,还是贩夫走卒,有私下质疑两人身份的一律问斩,所以虽然都知道,可是却没有一个敢说出来心里的疑问。

皇帝云子烈的手段谁也不敢领教,而且天下尽知,皇帝陛下后宫空虚到,没有一个后妃,他过着苦行僧一般的生活,虽然富有天下,可是却思慕着月城空中的那弯明月,甚至太子,也众所周知是月王妃所出的长子,从小养在宫里的,所以纪小月相当于尧国的无冕之后,虽然没有加冕,但是皇帝陛下已经用他的行动,昭示了天下,此生除了纪小月,他不会娶任何的后妃,宁缺毋滥不愿求全。

当然尧国的百姓,对纪小月是发自内心敬重的,她在睿宗六年的洪灾中,献上了植树修河的建议,并且把庆安堂的药材发放一空,命人抄写了防止疾病的简易方法,和随处可见的草药方,使得洪水后的瘟疫,很快就得到了控制,她上书皇帝,推行均田制,免赋税,等一切利民的措施,并且发明了杂交的水稻,使得尧国上下繁华富庶,她是尧国百姓心中的仙女,是月城空中的最皎洁的明月。

据说思月河就是由于皇帝云子烈,无法忍受南北道路的阻隔,而修建的便捷水路,皇帝陛下每年正月十五前必然南下,正月十五这一天,月城会盛放一夜的烟花,几乎照亮了半个尧国,而只有这一天,纪小月会站在月城湖边修建的观月台上,一整夜欣赏空中的烟花,而湖对面是皇帝陛下的行宫,皇帝在这一夜也会站在行宫的高台上,和观月台对望,他看的却不是漫天璀璨的烟花,而是明亮的烟火照亮的那个清秀的身影。

这个是人尽皆知的事情,而且月王云子冲,也只有那一夜不会陪在纪小月身边。所以思月河,民间的百姓还给他起了一个别的名字,叫做相思河,如今星城的四月,思月河畔,春风拂面,一个女孩手里举着一个,偌大的一个美人纸鸢,正在快速的抱跑着,春风浮动她垂在身后的发丝,柔软的像河边随风摇曳的垂柳,而她清秀的小脸红彤彤的,迎着阳光可爱非常,身上穿的是一件月白色夹着银丝的长裙,在阳光下闪着夺目的光华,上面是见水红色的短襦,耳畔带着明珠耳坠,头上的明珠钗光华流转,一看就知道价值连城。

她长的不算很惊艳,但是却清秀非常,尤其一双晶莹的眸子,如两颗黑宝石一般熠熠发光,她的年纪不大看起来十五六的样子,活泼而亭亭玉立,身后不远处是一个锦袍男子,大约四十多岁的样子,儒袍纶巾,虽然穿的儒雅,浑身却有一种逼人的王者之气,五官比女子还要美丽,但是却不会令人觉得软弱,浑身那种气势自然天成,鬓边有几缕白发,但是却给他平添了几分岁月赐予的厚重,很迷人的男子。

这两个人正是云子烈和小月的小女儿,尧国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宝月公主,云子烈看着前面奔跑的女孩,严肃的脸上扬起一丝笑意,对旁边的人吩咐道:“看紧些,不要让这丫头摔了”望着前面快乐跑着放纸鸢的女孩,说实话,她的性格仿佛和当初的小月天差地远,但是那双眼睛却太像了,晶莹通透,而且这丫头被自己宠坏了,霸道的性格反而比较像周若,周若最终嫁给了一个世族公子,比自己强,至少放手之后,她学会了遗忘,而自己,云子烈望着被小丫头冉冉放上天空的纸鸢,临着湖水,仿佛能飞到天边一般,随着风向远处渐行渐远。

他知道这纸鸢肯定是出自小月的手笔,毕竟如此精巧的玩意,别人也想不出来,而且纸鸢上面有两行大字,漂亮熟悉:“清明涕送江边望,千里东风一梦遥”而自己的一场梦,却是已经遥遥无期,即使放手了,却依然走不出来,也不愿意走出来,无法忍受其他女人走进自己的身边,原来爱情真的的如此霸道,就像小月说过的,不能做唯一,宁可放弃,就像云子冲说的,愿得一心人,而自己是一辈子的伤心人了,也许可以,也只能期待来生,期待自己比别人都早一步的找到她,并守在她的身边,片刻不离的执手到老。

一阵大风把纸鸢的线忽的吹断,纸鸢摇摇晃晃的向远处飞去,瞬间就没入了云层之间,小丫头急的跳脚,把线轴啪的就摔在地上道:“真是个不讲义气的美人,刚把你放上天,你就飞了”旁边伺候的小丫头道:“公主不要生气了,回头再让人做一个就是了”女孩斜斜的瞥了她一眼道:“哼!做一个,说的轻巧,那里有我娘亲做的好,上面还有我娘亲写的字呢”云子烈走近她身边道:“好了,月儿,回头朕让人去一趟月城好了,到时让你娘亲做一个更好看的,来给你玩”听到这些,女孩才眉开眼笑的走过来,一把拉住云子烈的胳膊道:“父皇来和我说说你和我爹娘的故事吧,上次我在茶馆里,听到好多人都在偷偷谈论你们的,甚至编成了戏剧上台演呢”云子烈眸光一闪道:“什么戏”小丫头眨眨眼道:“就是娘亲发明的那个啊”云子烈点点她的头道:“你还好意思说,总是偷跑出宫去市井玩耍,还不带侍卫,那天出了事,可怎么好”小丫头道:“我才不怕呢,周若姑姑教给我的鞭子可不是吃素的”云子烈摇摇头道:“真不明白,你明明是小月生的,怎么这性格反而像足了周若的刁蛮”小丫头撇撇嘴道:“哥哥说我是物极必反,再说娘亲也很调皮的,每次我回月城的时候,她都背着爹爹带着我去玩”说着凑过来悄悄的道:“告诉您,我和娘亲还去过花阁哦”云子烈一愣,不禁大惊道:“你说你娘带着你去逛烟花之地”小丫头点点头道:“里面很漂亮啊,有很多姐姐在台上跳舞唱歌,不过被爹爹发现了,把我和娘亲拉了回去,爹爹当时气得,就像是戏台上的黑李逵一般”云子烈嘴角浮起一丝笑意道:“后来呢,你娘怎么样了”小丫头嘿嘿笑了两声道:“爹爹把娘亲关进了掬月阁,转天娘亲就病了,说要卧床休息一天,可是爹爹却不让我去看娘亲,但是爹爹却很高兴,满面春风的”云子烈眼神不禁一暗,小月的确过得很幸福,这样自己就满足了,毕竟云子烈也知道,她心里还是有自己的,两人那种连云子冲都要回避的默契,还是颇令云子烈欣慰,每年虽然只是遥遥的一夜对望,可是已经足够,满天绚丽的烟花,毕竟是自己为她放的,而自己会独守着这一生的寂寞,等待来生的相遇。

云子烈回神的时候,小丫头已经跑远了,可是却随着风却飘来一阵悠扬悦耳的歌声:“我有一帘幽梦,不知与谁能共,多少秘密在其中,欲诉无人能懂,窗外更深露重,今夜落花成冢,春来春去俱无踪,徒留一帘幽梦,谁能解我情衷,谁将柔情深种,若能相知又相逢,共此一帘幽梦”歌声伴着河面的清风仿佛能飞的很远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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