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书农小说网友上传整理余姗姗作品凤唳全文在线阅读,希望您喜欢,记住本站加入收藏下次阅读。

天光微亮,宫人进了萧乾宫,一室的阴冷透着玄,几位宫人不疑有他行进内室……片刻后,惊慌的高呼打破宁静,萧乾宫外慌乱成一片,当太子与尹皇后到达时,只见那奚献帝早已流干了血,身躯僵硬森白,颈间喉管处赫然有道血痕,伤口处乌黑一片,身下猩红的血蔓延呈现出诡异的图案,而那暴突的双目,唇边诡异的笑容,竟如被鬼魅索命般令人胆战。

献元十七年三月,奚献帝薨逝,太子继位,史称奚浩帝,年号鸿日。

史书上对此一事并无过多提及,野史却传由于太子乖戾好虐,曾被诊出患了疯癫之症,怎奈奚献帝念及往昔情分不忍驱逐出宫,却不想太子对先皇早已不满,趁疯症犯时夺权弑父。

奚献帝生为皇子,后登基为帝,统领天下,高高在上,一世享尽荣华,一生养尊处优。临老却落个被妻、子共同背叛的下场,那心中滋味岂是苦涩可形容?一个人,越是登高越怕失去,越是富贵越怕穷苦,奚献帝虽为帝王,在心境上亦不过是个凡人。因他一时妇人之仁枉纵了奚云浩,竟落入此般境地,自是宁愿死了亦不远受那零零碎碎的屈辱。更甚者,以奚云浩的性情,奚献帝又岂能善终,倒不如趁其登基夺位之日自尽罢了。如此,世人纵使碍于祸从口出,亦难免对奚云浩起了“弑父夺位”之猜测,悠悠众口,奚云浩再难洗清罪名。

可,就在奚献帝临终前庆幸已作了交代于奚云启时,却不知他温吞的性子,妇人之仁的行事,奚云启亦有之。

同一日,云留宫内一片清冷。听宫人传,南云王自奚献帝暴毙那晚亦突发急病,高烧不退,隐隐约约口中呓语:“不要!父皇!”

太医问诊只道:“下官尽力了,一切全凭天意。”

此言不胫而走,却无人知晓此中不过是南云王淋了整夜的冰水,似要制造出因病而命不久矣的假象,以争取时日行事。追其根由,全因“天惊”下落……

三日后,承奚王府传出流言,承奚王病情恶化,王妃寝食难安,焚香祷告,后忆起姨娘处有家传良方,便回了景门去讨。

一路心神不宁,凤兮忐忑不安,总觉得此次回门定有大事。却不想她一进姨娘房,就见姨娘面容憔悴,一派萧索之色。往日纵使姨娘对人再冷淡,亦藏不住一丝傲骨,一丝鲜活,周身充满了力量,性子更是透着韧劲,而父亲最爱她这一点。

姨娘坐于桌边,呆滞的双眼中不见人影,凤兮一步步走进,不忍打扰,却还是引起她的注意。只听姨娘淡笑道:“你回来了。”二人以往并不熟识,所言甚短,而此时新帝登基,京中耳目繁杂,王府外早已危机四伏,若非此次姨娘暗中来书“速归,父书”,她也不会如此快再回景门,迎着众多眼线硬找个寻觅祖传药房的幌子。

姨娘取出一封书信交与凤兮,便转了身去道:“老爷生前留下的,你看了便知。”

凤兮一惊,忙将信打开,却不觉指尖冰冷颤抖。

信中所言透着惜别之意,想来该是父亲出征前几日所书,字里行间并无过多透露,乍一看不过皆是嘱咐之词,并无特别。

凤兮读的一头雾水,尚不解其意却在信笺右下角惊见一印章。数道细细的弧度形成抽象的图,如指腹上蜿蜒的纹路层层密密,却更为扭曲,那是她再熟悉不过的样式,源于一直佩带身边的翠玉之上……

心下一凉,凤兮往腰间一摸,两块玉石均在,一绯色,一翠绿,颜色通透,触手一冷一温。

一枚是谈辛之所赠,一枚是奚云启所赠,且不说谈辛之赠玉时父亲身故,那奚云启所赠翠玉,她从未拿给父亲过目,只不过收在身侧,父亲又怎会持有图样?

第十二章

凤兮只一味的发愣,如玉的指尖来回轻抚那印章的纹路,脑中似隐现某些端倪却一闪而过,却如狂风猛力击打窗棂,利刃一般直直穿透窗纸立时掠夺烛火燃烧的权利,余辉掩去快的令人措手不及,一室幽暗伸手不见五指,徒留燃烧的气味缠绕鼻尖。

只见方才还冷言冷语的姨娘,竟突显一脸疲惫,只淡淡靠在桌边语气透着萧瑟:“那标记常出现于老爷公文之上,那纹路亦是权力的象征。老爷生前留下了话,不论你最终嫁与承奚王、南云王任何一人,都要将此信亲手交与你……”

经此一言,凤兮立时通体透凉,薄汗频频冒出,不由得跌坐在椅上,细细微喘,久久难以平息:“怎么如此……父亲……”

她喃喃自语着,再难抑制之间的颤抖,抖得信纸沙沙作响。

“他为你取名凤兮,原是希望凤鸣于天,与真龙为舞,如此高的期望竟赋予一个……”话至此,姨娘嘲讽呵呵笑着,难掩一脸厌恶之色,狭长的眸子眯了又眯,虽透着女子的阴柔之美却亦不乏鄙视。

直到此刻,凤兮才将一切串联,才明白这其中竟藏着惊天大事。

可,她不过一女子身又岂可有大作为,父亲手持另一枚“天惊”多年,自然是知此玉可怖用途,可却迟迟不言,偏要等化作尘埃才以其上调兵图样暗示?

“我来告诉你为什么。”正当心中游移不定之时,姨娘的声儿依旧冷冷淡淡,寻不着一丝温度:“景门看似满门荣耀,可笼统算下来亦不过由一干妇孺苦撑,如此薄弱的背景紧靠老爷一身赫赫军功维系,尚显不足,就算你入了皇室也不过是身份平平,比起靠山颇丰的其他嫔妃根本难以上位。可……若是手握军权则不同了,历代帝王但凡有点野心亦最看重军权、疆土,因此老爷即使知晓你手握天惊仍不点破,直至你嫁了有用之人才让我告知一切的原因……”

父亲为保万全并未过早告知,若她身边男子终无能懦弱亦或非帝王之才,怕这件秘密她将永远不会知晓吧。

通过姨娘的口,一切真相巨细无遗,时至今日终点破,却令闻者胆战心惊,触手的玉如烫手山芋扔也不是,藏也不是。

论说嫁妆,无外乎是玉器、佳酿、珠宝、锦衣,却不想竟有虎符陪嫁者——景凤兮。关于这段故事的详细过程并未流传于外,所知者不过三两只,以至于后世传说便知道:“得凤女者,得天下。”待细追究何因,却未果。

凤兮静坐一旁默不作声,事情虽然清楚了,她却并无捅破真相后本该有的轻松谢意,反而顿觉皮肉被撕扯般的痛疼难当,仿若周身被刺穿了无数血窟窿,汩汩脓血止不住的外溢,翻腾汹涌的凶狠叫嚣,直冲脑仁,如沸腾的水烫贴每根神经。

景门虽无外戚,可避免历史上为帝者最忌惮的外戚弄权,可权大如天的后宫嫔妃亦是隐患!

父亲啊父亲,你为女儿如斯考虑,您为女儿铺了通往荣华锦绣的路,您用心良苦实另女儿辛酸唏嘘不已。可您是否想过,倘若女儿当真只看重儿女私情,亦或是注定一生懦弱,瞻前顾后,那这“天惊”便不再是保命仙丹,而是催命符啊!

思及此,凤兮不禁想起往昔几次险些赴死的经历,当时都未生出的恐惧竟在此时掩不住的泛起。

“我自幼便无远大志向,一心只想着悠游山水,自在一生。若非经历几次生死劫难根本不屑于位高权重,而所谓荣华加身于我更是负累……父亲的心愿未免过高,对女儿亦期待过多了。”凤兮低首蹙眉,紧握手中的翠玉,用力过甚关节泛了青筋都恍若未决,那声音涩涩干干,也早没了往日冷冽。

隐隐的,眼前似是闪过一佝偻身影,那人虽是龙冠高戴,大小一致晶莹剔透的罕世珍珠串连于冠下摇摇曳曳,可那珠链后隐现苦涩的眼充满了挣扎,充斥无奈。虽是龙袍加身,彰显皇室最容,彰显王者风范,却罩住了一副老态身躯,无帝王威严,无君王气度,哪见风光,哪见倨傲。

那是奚献帝,步履满山,懒散度日的奚献帝。

在他身后有一窈窕身影,一身凤衣,高傲自负,虎视眈眈的觊觎他身下皇座令他如坐针毡。却见朱色的唇,青黛的眉,魅惑的眼,年轻、貌美、高贵、不服、不逊。

是非成败,奚献帝、尹皇后这对夫妇也终走到了头,虽是世上最亲之人亦是最疏远者,却偏偏一同苟活在波谲云诡、风云变幻的宫廷中,一同苟延残喘的在狼心狗肺之徒眼前做戏,岂不是天下最富足,亦最最可悲的一对?

幸福美满本就不属于皇家,那是世间最平凡之物亦属最难得,渴求、奢求,求而不得。

父亲,若女儿的良人诚如奚献帝者,那女儿岂不是要做尹环?可他不是,他是高翔于天际的雄鹰,是驻足于崖边傲视群小的雄狮,亦是女儿心中已决定托付终身的男人,不离、不弃、不避、不负。

凤兮攥紧了拳头,心中有了主意,那双目亦不再闪烁彷徨。

“我有时候真恨你,恨你娘,恨你的出生,恨你们母子拥有的一切,更恨我所承受的屈辱,恨我一辈子都摆脱不了的孽障!”突兀的,良久不语的姨娘口出言语咄咄逼人,再望那眼眉竟透着决绝的恨意,令她不解,令她匪夷。

吸了口凉气,凤兮亦回视:“为什么?当真因为妻妾邀宠,因父亲的恩爱难均分么?”

古往今来,女子吃醋,使劲手段争一席之地,早已密织出不同于真刀真枪的修罗场,那是男子难以介入的地界,亦是杀人不见血,行错一步便万劫不复的残酷刑场。

“因为我不能为他产子诞女,因你是他唯一的血脉,因他早将一生最好的呈献给你们母子,摇尾乞怜只为她施舍的一笑,真令我作呕!”姨娘冷眼以对凤兮的哑口无言,继续道:“你兄长、你二姐,均非他所出,而是他麾下死去将领的遗孤。我与你大娘,其他妻妾多年未得一儿半女全因他逼服的断孕之药!想不到,景门唯一的血脉却是最卑贱、最嗜杀的血统结合而成,岂不可笑,岂不悲哀!他一生杀戮无数,所犯下罪孽,所斩杀生灵又岂能数尽?或许这便是上天对他的惩罚,要他终身无子,亦无子送终,当真活该,当真作孽!”

凤兮骇然,对于这番话难以反驳,径自沉浸于那“唯一的血脉”几个字上。

姨娘笑的疏离,神情愤慨而萧索:“掠人妻子,屠杀其宗族,这便是你那父亲的真正面目,便是我一生都难摆脱的梦魇,直至他死了,被人分尸,被人侮辱,我仍感不到一丝快意,仍难偿我所承受痛苦万分之一。”

姨娘望着一脸狐疑愣神的凤兮,望着她秀雅的脸,妖艳的眼,一举手、一投足竟无不显现倾国之姿,那种卓然独特的气质,那种妖娆风姿竟与昔日的兮奴如出一辙!

她尚记得多年前正值奚朝、蛮奴战事四起时,她所住的边陲小镇百姓唯恐遭战火侵袭,均四散逃离赶往京师方向。

而她一家极为不幸,与路途中恰遇蛮奴将领,父母、兄长均当场被杀,尸横郊野。

她被压至蛮奴军营红帐内,所见皆是奚朝女子,两三人围坐一团于角落。细问之下才知此处名为红帐,实则为姬女居所,注定要过夜夜受欺凌、受侮辱的日子,但有羞愤难当者均自尽了事。

而她,怕死。

是夜,她被强拉进主帅营帐。

她没有呼救,亦没有挣扎,而是睁大了眼牢牢记住上方男子的样貌,将他粗鲁施暴的一切恶性印刻于心底,永生难以磨灭。

他说他叫昊尤,是蛮奴大将军,家中有妻强悍,因此对她乖顺服帖甚为喜爱。

她知道她并不美,她只是听话,最起码在昊尤眼中是的。

听闻蛮奴女子大多凶狠毒辣,且奚朝女子柔情似水自是有不同韵味。

也难怪昊尤对她一阵痴迷,尤其喜爱轻抚她的眼。

可也仅此于一阵,几日后昊尤之妻来了军营,因有人密报昊尤圈养了姬妾于帐内,便要来捉奸。

那晚,她正于昊尤身下辗转承欢,突然帐帘被掀开,一耀眼夺目的身影闯了进来:“贱人!”

昊尤为她挡开一剑。

惊慌片刻后,她这才望清楚来人。

烛火斑驳闪着光影,而那女子竟有副倾国之貌,执鞭的手细腻白皙,因帐内灌入的冷风而摇曳的袖、裙摆,更突显身躯的凹凸有致,幽幽深眸充斥着怒火更显夺目,诚如最上等的宝石。

那女子唇边勾出个残酷的弧度,笑的极冷,眼中阴森森的如利剑。

夫偷情,妻愤愤,而她只是路人,毫无选择的介入这对夫妇中,充当了牺牲品。因她望见了昊尤眼中的痴迷,竟牢牢锁住那女子周身,那是一种她既熟悉又陌生的光芒……这几夜,于烛火照耀下,她亦从他眼中望见过,却似透过她望住的是另一人的魂魄,又远又近。

这时,她才注意到,那女人的眸子竟与她有几分相似。一双晶亮的眼镶嵌于她平凡的脸上,璀璨夺目,那是她平生最大的骄傲。

如今,那骄傲却顿时沦为耻辱。

至此,她终于明白那所谓的欢爱,亦不过是一个毫无价值的替代品暂时充当承受思念的物件罢了,真是可笑!

“兮奴,本王不过是逢场作戏,这些下作女子是不会放在心上的!”昊尤一开口就是冷箭,结结实实的扎了她一身。

可她除了觉得备受侮辱,心中竟并无刺痛感。

兮奴冷目望来,冷声笑了:“那你现在就杀了她!”

昊尤沉默,背对着床榻回视着妻子,突然也扯出一个笑,笑的开怀,笑的肆意,似是满意妻子的醋味,似是心悦这种妒意,似是他大丈夫的虚荣均被瞬间填满,那快意甚至再也盛不下了,洒了一地。

她还未晃神,就他毫不犹豫的提剑回身砍来。

番外二

她还未晃神,就见昊尤毫不犹豫的提剑回身砍来。

剑刃白光一闪而过,迎着烛火一并照了过来,一瞬间的晃目,一瞬间的冰冷,死亡的气已逼近颈侧……

却听那女人急忙呼声:“慢着!”

软鞭一挥缠住剑身,她瞪眼望着昊尤,竟有些娇嗔:“我说叫你杀你就杀啊,实心眼的!”话未落,唇边的笑已悄然绽放,刹时间艳光夺目,另满室烛火黯然失色。

至此,瘫倒在床上的她早已一身冷汗,为这昊尤的狠而心惊胆战,为那女人的一句戏言便可玩弄人命于股掌而通体透寒,亦为着自己的软弱、无能、认命而羞愧。

昊尤定是爱极了那女人,那女人也定是爱极了昊尤。

他不惜与旁人欢好来试探,她不惜以旁人的性命去证明。

他们都如最热烈的火,拥有着最难浇熄的欲 望。

而她,不过是一潭水,一潭苟活于烂泥塘最底下的污水,因昊尤而污秽,因兮奴而浑浊,在他们烈烈燃烧中几欲干涸,却不想因另一个男人逐渐找回清澈,污水仿若蜿蜒流入清涧,以期洗涤一身的不堪。

那个男人就是景如山。

在蛮奴旁支部落王昊尤的军营中,有一个汉人厨子,生的一双百变巧手,虽是哑巴却可烹饪出世间最美味的佳肴。自她被轰回红帐后,亦曾有几个将领前来邀欢。一个主帅不要的姬女便与红帐中其他女人再无分别,一样赖以夜夜与不同男子的欢好换得点赏赐,或许当她们离开的一日可凭借它们继续苟活。而她,在不同男人身下辗转喘息时,所盼望的除了微薄的赏赐,亦还有傍晚的一碗白饭、一道青菜,那是家乡的味道,来源于奚朝的饮食文化。

自此,她便知道有个哑巴厨子,小景。

在那段她人生中最孤寂、最黑暗的日子里,小景烹制的菜肴仿若清泉般涓涓流入心田,虽素未蒙面,却因这个蛮奴大营中又有一个奚朝的子民而期盼。

每一次,昊尤领军出征,她们的红帐中都充满了哀叹,众女子无不默默祈祷,为那些战场上被斩杀于蛮奴刀下的奚朝将士,也为自己。因为,每一次出征,不论输赢,都意味着夜晚蛮奴男人们的无尽发泄,意味着她们又要承受无穷无尽的屈辱。

也不知是否天缘巧合,因那次昊尤在与奚朝的一次交战中受了毒箭而数日下不得床,那哑巴厨子小景特熬制了祖传汤药,再配以精心调制的菜肴,居然另昊尤的伤飞速痊愈。这一次,她在心中并未佩服小景,而有了怨恨。也因这一次小景的功劳,昊尤特恩赐他选个女人。

红帐内,所有女人都将以往那些用身体换来的饰物一一佩戴,为了展现最美的一面,亦为了摆脱此处。

小景随着侍卫走了进来,清秀的脸,如湖水般清澈的目光,腼腆微红的面,拘谨的神情,原来他只是个少年,一个俊俏羞怯的少年。

不知怎的,她的心竟柔软了一角,为他淡淡的笑容。

小景的视线扫了一遍,不语,众人亦沉默,尴尬而令人窒息的气氛见缝插针,悄悄环绕众人周身,突然地她们自卑、彷徨,甚至羞愧,一个干净如水的少年,一个懵懂羞涩的少年,她们污秽不堪的样子只能令自己的丑陋更为猖獗。

一个个的,她们都低下了头,只有她坦然的回视。

小景一愣,直直往来,望进她的眼底。

她知道,她赢了。

此时,红帐的帘却再次被掀起,一道亮丽的风景闪入,大红色的蛮奴服加以叮当作响的配饰,侍卫们愣了,女人们愣了,小景也愣了。

绯红的身影,耀眼的笑容,夺目的神彩,上天却又给了她银铃般的声儿:“小景,选好了么?我跟昊尤说了一定给你好好的办,既然你是我带来的人,怎么也要风光的娶妻!”

心底的墙轰然倒塌,她眼前一花就要晕倒,幸得身边有根柱子强撑着背脊令她伪装坚强。兮奴就好似她的梦魇,而她亦不过是兮奴的影子,因一双相似的璀璨眸子而令她有了不同的命运——昊尤爱兮奴,以她为替代,小景迷恋兮奴,因此选了她作妻子。这或许便是她这生幸福的定义,亦或许是她悲苦命运的降临。

从那以后,她才知道,原来幸福与痛苦一直携手并进,如同最亲密的恋人,交叉折磨世人,令她一念天堂、一念地狱,如此便一念了一辈子。

那晚,她身着兮奴的旧红衣端坐于小景的帐内,仰望着小景的笑,触目他眼底的温柔,竟盼望它们是因她而生的,于是便回以温柔的浅笑。

  如果觉得凤唳小说不错,请推荐给朋友欣赏。更多阅读推荐:余姗姗小说全集凤唳放学你别走北京遇上西雅图我没那么喜欢你所有人都不正常顾先生,我劝你善良肥肉恶魔恶魔几点了, 点击左边的书名直接进入全文阅读。

上一章 回目录 下一章 (方向键翻页,回车键返回目录)加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