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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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言扶额,外院巡夜要更加严格,这一声已经足以引人注意,眼见着已经有巡夜护卫的灯笼向这边移动,她再不敢迟疑,拖着绿柚就朝劲松院的方向跑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章 难两全(六)
二皇子身边的护卫武功高出她太多,子言可再不敢带着绿柚翻墙,嘱咐她藏在院外一处假山后面,说好去去就来,才再度翻上劲松院的墙头。
劲松院内这时只有上房还亮着灯,子言迟疑了一会,还是咬咬牙,飘身来到窗下,这些夜行、打探的法子,她都是在醉仙楼里听说书先生说过的,原来也不过当成热闹听了,没想到还真有派上用场的一天。想到这里,她不免有些得意,用指甲轻轻戳破一块窗纸,往里看去。
整间屋子在烛光照映下显得格外明亮,二皇子就坐在离窗不远的书桌前读书,子言的角度正好看到他的侧脸,这还是她第一次清清楚楚的看到二皇子的长相,衣领上露出一截脖颈,再往上看是线条优雅中有着种硬朗的下颌,嘴唇要比慕定南的厚些,这时正抿着。而鼻梁挺直,眼睛,眼睛怎么整看向她的方向。
子言察觉不对,再想走的时候,显然晚了,一柄冰凉的长剑,剑尖正轻轻搭在她的脖子上,仿佛一口气喘大了,剑尖就能顺势划破她的皮肤。
“三姑娘总是这么不走平常路吗?”她同那持剑的护卫僵持了一会,就听屋内二皇子轻笑出声,说完这句话,便呵斥护卫道,“三姑娘同我们玩笑呢,还不把剑拿开!”
“是!”护卫应了一声,果然收了剑,向后退了两步。
“你怎么知道是我?”站直身子,子言冲那护卫做了个凶狠的鬼脸,才不甘心的问道、
“萧家是我大兴的名门世家,日常守卫何等森严,能这样绕过层层护卫闯到我这里来的,自然是极为熟悉这里的人。而熟悉这里的人,在下得罪的,貌似也只有姑娘一人了!”二皇子的声音听起来温和醇厚,子言想了想,倒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讨人厌。
“既然知道得罪了本姑娘,怎么不给我赔礼道歉?”子言索性装作不知他的身份,得理不饶人的说,“还装什么神医,来我家吃吃喝喝!”
“放肆!”那护卫听着不像话,低喝了一声。
“要你管!”子言不甘示弱的瞪过去,“你主子还没说话,那里轮到你发表意见了?我就爱放肆,这里是我家,可不是什么倚竹苑!”
“三姑娘教训得对,是我这护卫僭越了!”二皇子似乎轻笑出声,“姑娘既然来了,就准备隔着窗户同在下说话吗?还请进来吧!”
“才不要!”子言哼了一声,“你这人很是狡猾,进去了还不知道会不会再挨打!”
“胡说!”护卫再度低喝。
“闭嘴!”子言没好气的提高了些声音,也低喝了一声。
“姑娘既不肯进来说话,也罢,我们院子里说也是一样。”二皇子倒不计较,几步走到门前,轻轻来开房门,瞬间,屋内的烛光“扑”了出来,照亮了门前方方长长的一块地方,子言抬眼看去,那人一身月白色长袍,自光亮处走来,倒有一种飘然若仙之感。而他的正脸要比侧脸更俊朗,五官深刻,噙着笑时,眼中的神情更是温和。她有一瞬间忘记了自己要说什么,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平日里只道慕定南俊美无双,却没想到,这世上还有人生得比他还要好,也不是五官多么出众,而是组合起来别有一种风味,如果说慕定南的容色可以用明丽来形容的话,那二皇子的风姿,倒担得起如玉两个字。
子言审视二皇子的时候,他也在静静的打量她,和六皇弟描绘的一样,果然是个很漂亮的女子,不过不同于京中常见的那些大家闺秀,这种漂亮里,倒透着几分野性和倔强。这让他有些迷惑,萧渊铭为官素来以谨慎持重闻名,所以才能不过四旬就入阁拜相,这样的人,这样的人家,所教养出的女孩不都该是萧贵妃那样长袖善舞八面玲珑吗?怎么倒把嫡出的女孩教养成这个模样?也不是不好,只是,太过与众不同,门当户对的人家,怕不会想娶这样的媳妇儿进门。想到这里,他不免一晒,大约是眼前这个小丫头总是做些不找边际的事情,弄得他也有些不找边际了。
思绪收拢,二皇子一抱拳,说道,“前番在下的护卫多有得罪,在下也有约束不严之过,还望姑娘大量海涵。”
他这样落落大方的道歉,子言倒不好说什么了,再想到他的身份,不免也有点后悔自己的冲动,不过面上不肯露出来,反而说,“这样一句轻飘飘的话,就完事了?”
“自然不好只这样,”二皇子仍旧是微笑着说,“不如在下做东,请姑娘吃顿饭当赔罪如何?”
“如果是醉仙楼的话,应该也勉勉强强可以。”子言见好就收,却做出满意的样子,点点头。
二皇子莞尔,两人约定时间,子言原路离去。
“这姑娘真是够放肆无礼的。”重新回到屋中,二皇子继续看着手中的书卷,一旁的护卫忍不住低声嘟囔,“不对,不仅无礼,还有些粗俗,奇怪奇怪!”
“你在那里嘀咕些什么?”二皇子的视线并未离开书卷,轻轻问道。
“属下只是觉得,刚刚那个萧家的小姑娘奇怪,妓院也敢闯,随便就敢和人动手,您的身份……还敢来和您讨价还价。真不像是萧相爷的女儿。”护卫说,“其实您的身份,何必理睬她!”
“好奇之心,人皆有之。”二皇子沉吟了片刻,才说,“这趟差事太过枯燥,或许有点事情能散散心也好。”
……
“洛北城吃的东西其实很多,除了醉仙楼这样的大酒楼,其实还有很多小饭馆,也是别有风味。”子言原以为和一位皇子一起吃饭会非常无聊,不想二皇子倒是非常风趣的人,话题能俗能雅,既可以说些天南海北的风物人情,也能和她一起品评市井的普通说书人,一顿饭下来,子言倒对他有些改观,忍不住得意的说起了自己这些年吃吃喝喝的心得。“像是想吃包子,就一定要去东城那家刘记包子铺才好吃,不过那家老板有些怪脾气,一天只卖三百个包子,无论你是达官显贵,还是平头百姓,今日若想吃到,就一定要早早去排队。三百个包子卖完,立刻关门收摊,之后凭你敲破门,也再不理会。”
“竟还有这样的生意人?”二皇子倒也很惊讶,一般名人隐士都有怪癖,没想到市井中这样一个小商贩,居然也能如此放着钱不赚。
“嗯,就有这样的生意人,你没尝过他家的包子,吃过之后才知道那是真正的美味。”子言有些回味的说,“今儿是来不及了,明天早晨我让人去买来,算我请你,尝尝洛北城的特色。”
“你倒会算账,吃我的就大鱼大肉,请我吃就几个包子。”二皇子笑着浅浅啜了口酒,“这样吃亏的买卖,我可不做!”
“别混淆话题,你请我吃饭,是补偿我无辜被打伤好不好?我请你吃包子,才纯粹是人情!”子言不干,连声辩解。
“嗯,人情人情,这个情在下领了!”二皇子转转酒杯,视线不时落在窗外,并不以为意。
“子言,掌柜说你在这里吃饭,我还不信,你太不够意思——”两人正聊着,猛然有人推门而入,大嗓门嚷嚷到一半,话音却徒然止住。
“欧海平,你还敢在我眼前晃悠!”子言看去,欧海平正愣愣的站在雅间的门前,视线从她身上挪到二皇子身上,继而又挪回来,脸上的表情一时间竟有些变幻莫测,她不喜欢被这样打量,干脆先发制人的说道。
“他是谁?”没想到欧海平却没有接茬,而是突兀的用手指向二皇子,“洛北城没这号人物,他从哪冒出来的?怎么和你在一起?”
“你是我什么人,凭什么告诉你?”子言被欧海平的态度弄得有些尴尬,撂下脸来说,“还没找你算账呢?乌云盖雪我早就想有一匹了,这事你明明知道,结果遇上了也不知会一声,还占为己有!”
“不过一匹马,你喜欢让给你!”欧海平没想到子言还为这事生气,挠挠头想要解释,可是瞥了眼气定神闲安坐一旁的二皇子,又觉得不对,“你还没说他是谁!”
“稀罕你让!”子言却不领情,赶他道,“暂时不想看见你,哪儿凉快哪儿去,别在我眼前晃悠!”
“你!”欧海平气急,用手指了指子言,跺脚转身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章 难两全(七)
“是你的朋友?”二皇子刚才一直没有出声,等到雅间的门被欧海平大力摔上,才说,“脾气和你倒相似!”
“怎么听着不像一句好话?”子言撅嘴,“还有,别作出和我很熟的样子,我可不怎么认识你,所以我是什么脾气,你又如何知道?”
“好吧,又是我说错了!”二皇子一笑,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才说,“不过他好像很生气的样子,是不是误会了什么,不用下次我专门去找他解释一下吗?”
“他那人素来就这样,心情好的时候,你打他一下,骂他两句,都不在意的;心情不好的时候,无缘无故就会发脾气,不理他过两天自然就好了。”子言想了想,又补充道,“不过他人不坏的,嗯,算是个老实的好人。”
“是吗?”二皇子随口应着,雅间的门被人轻轻敲过后,他的那个护卫带着一个陌生男子走了进来,看了看子言,得到了二皇子可以说的暗示,才说,“公子,一会的行程还按原来的计划吗?”
“你还有事,那就去忙吧!”堂堂二皇子千里迢迢从京城到洛北城,自然是有很多事要处理,从他这些天早出晚归就能看出来,子言这些天闷在家里,也计划四处逛逛,何况刚才欧海平摔门而去,她总觉得他不会这么气哼哼的回家去,必然要去找人告状,她倒想知道,慕定南会有什么反应,所以闻言立刻就想走。
“没什么重要的事,不过是行宫正在重新修葺,我担着差事,原定要去看看工程进度。”二皇子倒没有做出很忙的样子,还是慢悠悠的说,“说起来,你应该也有好些年没进行宫逛逛了吧,要不一起去看看?”
皇帝一家老小迁走后,行宫常年都是宫门紧闭,纵然是子言他们这些勋贵子弟,也是只能在宫墙外转转而已,她记得行宫虽然不特别大,但也有些好玩的去处,一听不由得心动,只是她要装作不知道二皇子的身份,只能踌躇的问,“可以吗?不是宫廷禁地,外人不得擅入吗?”
“哦,平日里自然是不得擅入,不过如今陛下和诸位娘娘都远在京城,行宫空着,而我负责监工不是吗?悄悄带你去看看不打紧的。”二皇子莞尔,他发现子言的喜恶都藏不住,就像这一刻,明明想去得眼睛里都写着“带上我!带上我!”嘴上还要说得这么一本正经,原想干脆逗逗她,不过这小姑娘脾气也大,今日还是算了。
“你说的!太君知道了要是罚我,我可会把你供出去!”子言大喜,心头刚刚因为欧海平摔门而去生气的郁闷也消散了不少,甚至还有些痛快的想,他最好去找慕定南告状,慕定南最好被气得半死,她才懒得理他们,这会要去玩个痛快了。
大兴王朝的第一座皇城就坐落在洛北城的北城,二皇子带着子言进的则是皇城的东门,进入高大的宫门后,入眼就是朱红色的宫墙和……地上铺着的石砖地缝中冒出的大丛大丛的野草。
“怎么都没有人拔草,不是在修葺吗?”子言被眼前大片大片的的大红大绿刺激了,咂舌道,“这么大的工程,得什么时候才能完工?”
这也是数日来,二皇子第一次进入行宫,这里破败的情况甚至还超出他的想象,所以他同样愣了会,才苦笑道,“不过是眼下人手不足,要是多些人,拔草已经是最快可以完成的事情了,大约也就需要几日的功夫。”
“哦!”子言点头,跟在二皇子身后拨草前行,好在洛北城素来没有蛇出没,不然她恐怕要马上转身回去了。
“你带人去各处看看吧,尽快估算出修缮所需的银钱。”穿过了一座宫殿,二皇子对一直默默更在他们身后的那个陌生男子吩咐了一句,待他领命而去,才对子言说,“你还记得小时候常来什么地方玩吗?”
子言蹙眉,她常去姑姑的宫殿玩耍,除了那里之外,大约最常去的就是御花园了,那里有高大的树木,还绑着一架秋千,小时候她最喜欢在那里荡秋千,好像荡得再高些,人就能从秋千上飞起来,高高的俯瞰整个洛北城。只是如今行宫这个样子,秋千怕是早不能坐人了,一时不免有些泄气。
“想不起来了,那跟我来吧!”二皇子忽然拉住子言的手腕,带着她快步向前走,再穿过一个小小院落后,又转向北走。
“喂!你慢点!”子言不知道他要带她去哪里,被他拖着一路小跑,好在他们渐渐走到了整座行宫的中央位置,这里大约是那些留守宫人常常出入的地方,半人高的野草是看不见了,只有石砖与石砖的缝隙中,偶尔有顽强的、低矮的野草出没。
“瑾奕!”二皇子走了一阵,突然说。
“什么?”子言莫名。
“我说,我不叫喂,也不叫你,我的名字……瑾奕!”二皇子无奈的停下转头,问道,“记住了吗?”
“哦!”子言点头,看见二皇子又要走,连忙问,“哪两个字?”
“瑾瑜美玉也的瑾,奕奕梁山之奕。”二皇子随口说完,又拉着子言往前走。虽然在宫殿中来回穿行,但看起来倒不像漫无目的。
“我们这是要去哪里?”走了一会,子言忍不住问。
“到了你就知道了!”二皇子似乎不想再说什么,只是拉着她,一直走到已经能看到北宫墙的一处宫院才减慢了步速,这里自然也和东门一样杂草丛生,老旧的院门被用力推开时,发出沉闷的吱呀声,二皇子抽出一直悬在腰间的长剑,砍倒几片杂草后,停在了庭院一角一棵海棠树下。
花期刚过,海棠树倒还郁郁青青,二皇子仰着头看了会说,“这还是迁往京城那年,我和六弟一起种下的,当年他还总担心这树离了人的照料必然活不成,没想到如今长得比我高了这许多。”
这就是挑明了自己的身份了,子言一时不知该说点什么,便只站在一边看着。
这样感慨了一句之后,二皇子也不等她说什么,便蹲下来,将剑尖插入土中,挖了起来。
“难道种树的时候,还在树根底下埋了宝贝?”子言瞧他举动奇怪,忍不住蹲在他身边,认真的看向土里,仿佛只这么看,就能透过厚厚的土层,瞧到里面的东西一般。
“谁说是宝贝,当初怕树活不成,六弟要伤心,我就和他说,花树都是最喜欢肥料的,而肥料当中,又以年轻貌美的女子最有营养,只要杀一两个,埋在土地,我们走了多少年呀,这树都能长得好好的。”说道这里,他语气稍稍一变,果然吓得子言嗖的跳到了一边。
“反应挺快的!”他哈哈大笑,剑尖已经触到了硬物,他又在附近挖了几下,收回长剑,果然捧出了一样东西。
子言虽然猜到二皇子刚刚多半是故意吓她,可到底有点担心他说的是真的,迟迟不肯靠前,二皇子却已经拂去那东西上带着的残土,慢慢打开来。
原来却是一只鎏金的盒子,里面规规整整的又放了许多大小不一的盒子或绢制的口袋。大约是有了些年月,那些盒子还好,而绢制的口袋已经有些褪色破损,露出了里面装的各色物件。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章 难两全(八)
“这些是什么?”绣工精美的布老虎,小小的拨浪鼓,护身符,甚至还有已经有些锈住了的铜质九连环,子言不解,从洛北城迁往京城时,二皇子大约也有十二三岁了,寻常人家这个年纪的少年或许还被当成孩童,但生在皇宫,这个年纪的男孩,已经要日日跟着皇帝上朝了,怎么会珍而重之的收藏这些小玩意?
“都是我小时候的玩具!”二皇子倒不怕子言笑话,坦然道,“虽然都是些不值钱的小玩意,但小时候对我来说,却很珍贵。我都不舍得时时把玩,常常就是摆在眼前看看就好。后来我大些了,又把这些给了六弟,他和我一样,也舍不得弄脏它们。”
“怎么可能,也不是什么稀罕的玩意,脏了就再让人再做一个呗。”看着二皇子用手帕擦过手,才拿起那只布老虎,子言十分的不解,也不是穷苦人家的孩子,这老虎纵然用料讲究,绣工精美,也不至于再得不到第二个,何至于两兄弟要这样珍惜呢?
“再不可能有人给我做这个了。”二皇子摇摇头,又拿起小鼓敲了敲,脸上终于不见了日日时时挂着的微笑,而是陷入了沉思当中,许久才说,“你可能不知道,我家规矩极为严格,男孩子四岁起上午就要进书房读书,下午还要学习弓马,父——父亲从来不许我们玩这些,所以你明白了吧,这些都是身边亲近的人偷偷做给我玩的,一旦被发现了,可是要受罚的。”
“真可怜,我最讨厌读书了,幸好我爹说,也不指望我去考什么状元榜眼探花的,只要识得字,懂些道理就可以了。”子言想起自己小的时候,家学里专门请回来的先生,一个个只会捧着女戒大声诵读,说什么“阳以刚为德,阴以柔为用,男以强为贵,女以弱为美。”当时她虽然年纪小小,也听得无聊又觉得这话混账,就常常干脆趁着先生背对着她们闭目诵读时,拿起纸笔,画只大大的乌龟,再悄悄溜出座位,在纸头上沾了几颗早饭时特意带来的米饭粒,猛的拍在先生腰间。
每每先生被吓了一跳,不悦的回头,子言都早就捂着肚子大叫好痛,也不管先生准不准,便一溜烟的跑了出去,很快的,学堂里就会传来一众姐妹的笑声。
回到自己的屋子,留下观望的丫鬟小竹很快就跑来回说,绘声绘色的讲着学堂里先生发现了身后贴的乌龟图后大怒,说从来未见过如此顽劣的女学生,已经拂袖而去的事情。
那时候母亲总是很生气,不过父亲却往往不以为意,总轻描淡写的说,“师生也是缘分,既然先生觉得小女不堪教诲,我们也不好勉强,叫人备一些礼物,明天送去当是致歉吧。何况,走了一个先生,那再请一位就是了。”后来知道她更像学武艺,还干脆请了师傅来,也幸亏请了师傅来,她才侥幸没有成为了大字不识的睁眼瞎子。
“萧相在朝堂之上像来一板一眼,没想到私下里倒是开明。”二皇子没想到自己的回忆,倒引出了子言小时候的故事,他本来就觉得萧家让嫡女练武,还放任她四处乱闯很奇怪,这时气氛极好,他也就忍不住试探了两句。
“这关开明、古板什么事!”子言白了二皇子一样,“我觉得,其实我爹用的是策略,我不爱读书,强迫我也没有用呀,我只能把他请回来的师傅逐个气走。不过他按照我的想法,给我请一位武功高强的师傅就不一样了,我喜欢学武呀,每天都乖乖听师傅的话,师傅说每天要认多少字,背多少书才能学一招功夫,我都有听,为了能多学两招,多枯燥的文章,我都背得下去!”
“还可以这样?”二皇子失笑,“你师傅看来是文武全才,不知如何称呼?”
“你要干什么?”子言却立刻露出警惕的神色,“我师傅姓什么,才不要告诉你,我可告诉你,我还没有学全他的功夫,上次才会被你的护卫打伤了,等我学全了,我一定打回来!你不许打我师傅的主意,他是我一个人的师傅!”
“知道了,小气鬼!”二皇子本来满腹愁绪,被子言这么胡搅蛮缠的一番,心胸倒觉得开朗了许多,放下布老虎和小鼓,他仔细的将盒子又整理了一遍,末了找出一只纯金的小小蛐蛐罐子,才小心的将盒子放回原处,再度用厚实的土埋上。
“这个给你玩吧,是波斯国的贡品,”把蛐蛐罐子递给子言后,他轻声说,“估计你会用到,总比放在这里不见天日的强一些!”
“贿赂我?”子言也觉得这个蛐蛐罐子做工与洛北城常见的迥然不同,心里倒也喜欢,嘴上却忍不住逗二皇子说,故意大方的说,“放心吧,收了你的礼物,你私下玩这些玩具的事儿,我不说出去就是!”
“真是大方!”二皇子无语,拖起子言进了东侧的一间厢房当中。屋子里虽然早就人去楼空,但还维持着旧日的风貌,临窗摆着书桌,上面仍搁着厚厚一叠字宣纸,只是纸面上积了厚厚的黑色灰尘。而屏风之后,卧床上一应寝具都无,但镂空雕刻的木床还完好无损,他一路看过去,发现屋子里虽然一切如故,只是却连个能坐下的位置也没有。当年他带着六皇弟离开这里的时候,曾经发誓再不要住在这么狭小偏僻的所在,只是如今……如今又如何呢?宽阔的皇子府,哪怕比邻而居,他和六皇弟也再不能如儿时一样亲密无间相依为命了,满目锦绣,可惜,却带不来丝毫的温暖与快乐。当年的他可能根本不会想到,原来一生中最无忧无虑快乐的记忆,竟都留在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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