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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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生资料上都有的,”赵初年整了整她的衣领,“应城地方不大,不难找。”
“你来了……多久了?”
“今天上午的飞机,又坐了两个小时的大巴,中午到的应城。”
孟缇“啊”了一声,心里什么滋味都有,“我昨天跟熙如回她老家去了,才刚回来一会。让你久等了,赵老师。”
她在寒风中呆了一会,围着条红格子的大围巾,下巴都遮住了一半,衬得鼻尖有点轻微的发红;赵初年摸了摸她的脸,果然冰冷的让人心疼。
“去我住的酒店吧,就在附近。”
“好,我要先通知熙如,我跟他们说我出来买点东西而已。”
她出门时两手空空,好在赵初年随身带着手机,她给王熙如打了个电话,简单的说了一下碰见赵初年的事情,王熙如做梦都想不到赵初年来了自己家乡,简直像听到了天方夜谭一样吃惊,当即惊呼出来:“他到底得多喜欢你才会在大年初三一早就赶过来见你啊!”
孟缇脸一热,因为紧张浑身都在出汗,甚至都不觉得冷;赵初年就走在自己身边,她也不敢多说,囫囵说了句“我晚一点回来”就匆匆挂了电话。
赵初年就住在附近的一家酒店里,离王家二十分钟步行距离。酒店楼下就是餐厅和咖啡厅。孟缇是因为刚从乡下回来,在车上颠簸了一路,早就饿了;而赵初年这一天也是飞机汽车周转,都饿了,于是一进酒店大厅,两个人就先去了暖意融融餐厅吃晚饭。
上菜还有一段时间,赵初年先点了几样小点心,那精致的样子是前所未见的;孟缇吃了一小块,赞了两声,抬头就看到赵初年的面容,眉眼都是笑意,五官被橙色的壁灯一照,有着别样的神采。
那么英俊的男人露出这样温柔的笑容,太具有杀伤力,孟缇觉得自己心跳都漏了一拍,很快沉没在他的笑容和温柔里。她微微别开视线,说:“赵老师,我刚刚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你在路上,那时候我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赵初年扯过餐巾,隔着餐桌擦了擦她嘴角的酥饼粉末,才回答,“我怕给你带来不便,本想着明天再联系你,今天现在城里转转,看一看。”
“你这么远的过来……”
她嗓子发紧,音都不准了;赵初年微微愕然,停在她唇边的手掌往下一挪,握住她搭在桌上宛如玉雕般的手,“阿缇,我很想见见你。”
他的感情毫无保留地体现在了期盼的声音中。
孟缇抬头看他,她面前这个英俊的男人,她的这位老师,毫无希望地追寻着妹妹的影子,在某种意义上十分可怜,甚至是悲惨的。虽然这个人从外表到气质,都完全跟“可怜”这两个字没有关系。
侧过头去,看着玻璃上自己的脸,忽然就很想知道,这张脸,到底有几分之几像赵知予。
脑子如同着了魔,里翻来覆去都是王熙如那句“他到底得多喜欢你”的惊叫。她手指一圈圈的搅着围巾的垂穗,鼻子发酸,轻声问:“赵老师,如果你找到了你妹妹,还会对我这么好吗?会不会不再理我了?”知道自己的问话愚蠢,连底气都没有了。
显然没想到她会问出这个问题,赵初年怔了怔,前一秒还在微笑的那张英俊的脸,忽然就消失了所有的表情,他眉心慢慢打结,深如古井的眸子暗了一圈,又带上阳光下冰尖的亮度:“阿缇,你怎么这么说?”
孟缇咬着唇:“我该怎么说?”
赵初年的五官很硬朗,不苟言笑时带着强势的凌厉,尤其是这样刻意的压制情绪。眸子里什么色感情都有,震惊、意外、茫然、什么都有。他站住了,但手上的力量却大了起来,紧紧覆住她的手,手心都有些轻微的发烫,连那些些微的汗意都要烧起来了。
这些所有的细节孟缇怎么会错过,他的愕然和反应都在她的预计之内。对他而言,关于赵知予真是深埋在地下几千米的地雷,不,甚至是核武器,平时瞧不出任何端倪,可一旦碰到,后果真是难以想象。
这次才是真的后悔,他千里迢迢过来看她,而她又提起他的伤心事。孟缇勉强笑笑,垂下了视线,“赵老师,抱歉……我随口说的,你不要理我……你当我脑子被门——”
声音戛然而止。
在她有任何动作之前,就被他抱住了。完全不知道赵初年什么时候来到她身边的,反应过来时,人已经在他怀里了,他一只手臂压在她的肩头,另一只手臂贴在她柔顺的头发上,压着她的头靠在自己胸前,像是取暖的姿势,契合得非常完美,好像她是最温暖的暖炉。
孟缇也看不到他的表情,感受到自己的大衣在他套衫上些微的摩挲声;还听到他的声音充满力度,好像在说着世界上最虔诚的话语,一个字一个字宛如金石之音。
“不会不理你,我们不会有什么变化,”赵初年说,“阿缇,你不要想太多。我永远都在你身边,只有这件事情,这一辈子都不会有任何变化,记住了吗?”
这是一个说不清道不明甚至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拥抱,也是重得让她直不起腰的承诺。但不论怎样,这个开始就错误的话题能以这样收尾,已经是最好不过了。
“我知道的。不会再乱想了。”
赵初年长长松了口气,如释重负,放开她重新落座。即使知道自己对赵初年有影响力,但没想到大到这个地步。
孟缇让自己展颜一笑,僵化的室内空气顿时转暖。她寻思着开口说点有意义的事情,送菜的服务员及时解救了她。
这段时间在王熙如家都是吃的王熙如母亲做的家常菜,虽然还是一个菜系,可具体的味道绝对是不一样的,别有风味。
赵初年看到这些颇具地方特色的菜肴,往往都要研究一会才会动筷,孟缇则以一副“老江湖”的样子一一详细介绍,甚至还能说出两个小典故来。
她说到“明阳的厨师”时赵初年失笑:“你这短时间光顾着吃了吗?怎么这么了解?”
“我的的确确就光顾着吃了。”
她在寒假在食物方面收获颇丰,说起种种见闻,简直是眉飞色舞,赵初年当老师的水平孟缇不敢轻易下结论,但是当听众绝对可以拿到满分,大部分时间微笑不语,听着她口若悬河滔滔不绝,一点不耐烦的神色都没有,眼神里有的全是鼓励,偶尔插一点话,使得话题能够更继续的进行下去,好像两人间的师生关系颠倒了。两个人边吃边聊天,结果一顿饭愣是吃了足足两个小时,看时间时才给自己吓了一跳。
赵初年慢悠悠地发表意见:“阿缇,你刚刚说了这附近的好玩的好吃的,但你知不知道这附近还有一座应山寺?”
“啊?那是什么地方?很有名吗?”
赵初年眉梢微挑,“有名?曾经是的,现在没有什么名声。就在应城市朝北一百多公里的应山上,我觉得或许你有兴趣,那是唐代的寺庙。”
孟缇睁大眼睛。
唐代的建筑能保留到现在非常难得,真正的唐寺建筑一旦发现,就立刻会被严加保护,古建筑专家轮番前去考察和修复。跟着郑宪文久了,建筑学上的某些基本的东西她还是知道的,但是在孟缇的知识范围内,从来没有应山寺出现过。
“你不知道不奇怪,因为发现的时候就已经毁得就只剩下一半了,那个地方在山上,路难走,但是风景相当不错,”赵初年倾着身子,问她,“愿意去看看吗?”
这个寒假她本来就是带着吃喝玩的想法出来的,哪有不应之理,孟缇当下点头,“去啊,去啊。我很有兴致的。”
赵初年笑容温暖,“那就明天吧。”
第二十一章古寺(上)
透过车窗玻璃看看出去,高速公路旁草木凋敝,清清冷冷,一点点没有化尽的残雪懒洋洋的躺在地上。平整的田地一眼看不到尽头,三三两两的乡村小屋如同电影胶片那样翻卷着滚过去。明明跟昨天从乡下回来看到的景色相差无几,可看上去,不知道为什么,就显得柔和多了。
早上看到赵初年开车来接她时,孟缇很是吃了一惊。他解释说为了出行方便,所以租了车,过年的时候,回乡探亲的人格外的多,而大巴车人多得要命,会有总总不方便之处。所以赵初年租了车,请了位有经验的司机开车送他们去应山寺。
刚刚下过雪,地上湿滑,司机开车开得很慢和谨慎。她收回视线,看了看前排的司机,又侧头看了看坐在自己身边的赵初年,他正潜心研究膝盖上的交通地图。孟缇也凑过去,挨着他的头看了看,地图上纵横交错。
这样复杂的地图使得孟缇想起昨晚的那副色泽斑斓的扑克牌,“扑哧”一声笑了。
赵初年基本看的差不多了,折好地图放在一边,问她,“笑什么?”
“昨天晚上我们不是玩牌了么,”孟缇揉了揉疲倦的眼睛,“可郁闷了。王熙如那个弟弟打牌太厉害了,我们输得鬼哭狼嚎的,好在后来赢回来了。”
“你们玩什么?”
“拖拉机,拱猪什么的,”孟缇说起牌局,“谁说学数学的玩牌好啊,我跟王熙还真是不行。我们都挺懒得计算,一切行动听直觉。”
“下次我教你,玩牌虽然需要考运气,但其实也还很简单。”
孟缇不甚确信地看着他,“呃,你很厉害?”
赵初年仿佛想了想,才气定神闲开口,“我基本没有输过,只要记牌就可以了,如果下次玩牌,我当你的参谋。”
孟缇点头,“好。”
车子最后实在应山寺所在的应山山门初停住时,时候已经接近中午了。阴霾了一个上午的天气变得透明起来,太阳从云层后路出红彤彤的脸,路边榆树纸条上挂着的残雪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应城附近大部分地方都是平原,只有视线的尽头会存在一两处低低的丘陵,还有几处小小的屋子,大概是个小乡村,因为距离远,神色并不分明,仿佛淡墨画出来一样水墨山水图,纯粹写意,细节并不真切。
而在这萧索,甚至可以说荒凉的平原后方,矗立着他们此行的目的地应山。那基本上是一座睡着了的山,所处极其偏僻,仰头看去,寒山冷树,石块嶙峋突兀,没有亭间,也瞧不到任何人影。
孟缇醒过来的一瞬间,陡然看到这样一座高山,那种奇峰突起的感觉让她愣是呆滞了几秒,才笨拙的从赵初年怀里坐起来,下了车。
赵初年提着那个装满零食矿泉水的布袋下了车,又跟司机说,请他去附近的镇子上吃点午饭,然后三个小时后开车回来接他们。
那位沉默寡言的司机点了点头,对两人挥挥手:“好好玩。”
车子很快绝尘而去,消失在拐角的丛林后,孟缇总算明白赵初年来了一大堆食物的用意了。
她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赵老师,你是带我这个大人来春游吗?”
赵初年拉过她的手:“走吧。”
虽然已经是正月,可春天还是迟迟不至。这一片山林依然属于冬天,无声的沉默着,天空明朗、湛蓝无边。凛冽的风从远处吹来,有节奏的击打着林中的一排排栗色树干。因为天气寒冷,树被冻得瘦瘦弱弱。
道路其实也有两三米宽,是最原始的泥土路,高低不平得厉害,看得出很清晰的车轮碾过的轮胎痕迹。赵初年解释说:“前几天这里下了场雨,车子一直都上不去。昨天又下了雪,我估计就更上不去了,果真如此。应山寺就在就在半山腰,走上去大概一个多小时。”
孟缇诧异,“走路没有关系的。赵老师,你刚刚来吧,什么时候把这些细节打听清楚的?”
“只要有心,总会问到的。”赵初年眨眨眼,说得轻松。
两人并肩而行,说笑着,沿着盘旋的山路一步步的走上去。山路都冻僵,也不知道通到哪里。孟缇也不在乎,跟在赵初年身边。她从小到大虽然养尊处优,但也绝不是会叫苦的人,大部分时候都能自得其乐。
这条粗糙的公路每千米都会有快简陋的指示牌,落标都是考古队。
“没想到还有考古队都在,也不知道发掘出什么好东西。”孟缇充满向往。
“据我所知,才开了个头而已。”赵初年说,“过几个月再看成果吧。”
长时间的行走,身体很快的热了起来。她想脱大衣被赵初年制止,只好退而求次的挽起袖子散热,然后抬起一截莲藕似的胳膊,朝附近的低矮灌木中的某一处指了指。
“那是什么?”
赵初年顺着她的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好像是碑,过去看看。”
这附近的还算平坦,长着一地野草和小小的灌木;灌木枯萎,只剩下栗色的小枝条,野草偶尔从地上探出一点头,那块长长黑色的长方形碑石就歪歪斜斜地生长在地中,用手指一拭,文字基本可辨。小小一块石碑让这座本来没有温度的应山忽然鲜活起来。
孟缇蹲下,吹了吹碑石上的灰,一个字一个字辨认起来。
“……林泉纠合之势,山川表里之制,抽紫岩而四绝,叠丹峰而万变。连溪拒壑,所以控引太虚。潮将旭日争光;都城百雉……”
她停了停,伸手抚摸石碑,吹风日晒千年的石碑冰冷而厚重,不以外物为喜为悲。带着沉重的历史印记,显得木讷和沉稳。
“赵老师,这个字念什么?”
赵初年从她头顶上弯下腰去,因为残缺不全辨认了一会,才说:“估计是甍,屋顶的意思。”
孟缇磕磕绊绊地接着念下去,“神姿满月,疑临石镜之峰;众馥扬烟,似对香炉之岳。信可下清人境,上配天都……呃,这个是?”
“桷。韩愈说,细木为桷,就是这个字。”
孟缇“唔”了一声,很受教地点头,“赵老师你不愧是文学博士呢。你觉得这篇碑文怎么样?我觉得文采斐然,还写得蛮好的。”
“还是骈文,有六朝遗风,”赵初年说,“估计是南北朝隋唐时期的碑了。”
“啊,那是珍贵的历史文物,怎么就这样扔在地里呢?”
“考古队人手不够,估计还在发掘寺庙里的文物。这碑也在这里一千多年,多几天也没有关系的。”
她念完了整篇碑文,拿出照相机将这块石碑前前后后的照了个遍,方揉了揉蹲得发麻的双腿站起来,就被赵初年握住了手。
“好看的在上面。”
“嗯,”孟缇歪着头想了想,“赵老师,你真是百科辞典,跟你在一起什么都知道了。”
赵初年侧头,目光眷恋地在她脸上停住,微微笑着,连唇线是温暖的,“所以,那就跟我在一起吧。”
孟缇抿着嘴“嗯”了一声,任凭赵初年握住握住她的手,同时用力反握住他的手指。阳光从身后照过来,照出了挨在一起的两个倒影。
到达应山寺的时候,首先看到的,却是欲飞如云的的独特飞檐,然后一拐弯,首先看到吃惊山中居然有这样一块大平地,再看到了那座古老而高大的寺庙,比她想象的应山寺大得许多,墙身漆黑,门窗可见隐约的朱红色,森然肃穆;最前方的外墙是塌毁了一大半,散了一地的砖块和腐木。
孟缇震惊,“啊”的一声叫出来,“好高!”
“的确非常高。”赵初年也是第一次见到这座寺庙的真身,效果远非电脑上的图片可比。
寺庙周围是一圈高大的树木,走进了才发现,有些树粗得两个人都合抱不过来,百年历史应该少不了。有风吹过树林,落下窸窸窣窣的雪。
她在路上就脱掉了大衣,现在才觉得冷,赶紧重新穿上;赵初年伸手把她被压在大衣下的头发取出来,又握住她的手走向穿过树林,踏着石板小路走向寺庙旁的密林之中。
“啊,赵老师,这是去哪——”话没出口已经明白了,“考古队住在这里啊。”
密林中原来有个一面是墙,三面是房的古老院落,青砖墁地,外围的几棵大树老老实实的罩着院子,简直是浑然天成的天棚。
入口处有的木门旁则竖了块蓝底白色牌子,写着某大学考古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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