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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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秋意亭看着茫茫大草原,“我想凭倾雪兄之能,定然会安然无恙!”

“是的,她定会安然无恙!”沈龙飞也道。

秋意亭似乎看着草原出神,不知脑中在想什么,良久后,却吐出一句,“龙飞兄,你说世间有没有如倾雪兄那般的女子呢?”

“什么?!”沈龙飞惊叫道。

秋意亭好笑的看着沈龙飞惊诧的模样,甚是有几分滑稽,“我也只是打个比方,你用得着这般紧张吗?似他那样的人,身为男子已是举世无双,又怎么可能是女子。女子怎么可能如他那般超凡绝世!”说完悠然长叹,若有所憾。

在他的印象中,女子不外这么几种:一种如府中姨娘们争风吃醋,耍小手段,只想自己受宠;一种懦弱无能,胆小怕事,一把刀、剑就能让她发抖半天,如京城那些大家千金们;一种天真不解世事,不知人间愁为何物的,如小丫头方灵灵;一种心有城府,深不可测,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如他的红粉知交郑芷若……女人们啊,实在叫他失望,而风倾雪若是女子,那该是怎么样的绝代风华!可惜……即算有如沈凤舞这般的江湖奇女子,却依然不是他心中想要的人!

沈龙飞无言的看着他,看着他脸上掠过的各种表情,遗憾、婉惜、怅然、失望……只是不发一言。

意亭兄,倾雪确是女子,一个举世无双的绝代佳人!而且她就是倾泠公主,你曾经的妻子!但我绝不会告诉你,因为那是我答应为倾雪守护的秘密!那是我永远的秘密,一个甜蜜且微痛的秘密!

龙凤山庄的大草原上,往西有一处湖畔,此湖十分深广,湖水澄清如练。

沈凤舞闲时极爱来此湖边静坐,因此沈龙飞特意在湖边建一座亭阁,以便她休息用。

此时沈凤舞与沈龙飞并立湖边,对面石清临湖而坐,膝上陈琴,忽听得他拔弦高歌:

“操吴戈兮被犀甲,车错毂兮短兵接。

旌蔽日兮敌若云,矢交坠兮士争先。

凌余阵兮躐余行,左骖殪兮右刃伤。

霾两轮兮扎四马,援玉桴兮击鸣鼓。

天时坠兮威灵怒,严杀尽兮弃原野!

出不入兮往不反,平原忽兮路超远。

带长剑兮挟秦弓,首身离兮心不惩。

诚既勇兮又以武,终刚强兮不可灵。

身既死兮神以灵,魂魄毅兮为鬼雄!”

歌声悲怆凝重,苍劲有力,只是让人听着心情沉重!

“石先生,你在唱什么歌?让人听着怪不舒服的。”沈龙飞问道。

“你这小子,平时教你读书总打瞌睡,现在竟连楚辞之《国殇》都不知!以后不许说是我石清的徒弟。这是追悼战场英雄献身的烈士的歌曲。”石清抚琴叹道,“你虽灭掉乐家,但沉家何尝不是死去许多人!我为那些英雄唱曲挽歌也不行吗?”

“身既死兮神以灵……魂魄毅兮为鬼雄……”沈凤舞喃喃吟道,看着澄清如练的湖水,猛的将手中的弯刀拋入湖中。

“凤舞,你干什么?!”沈龙飞惊看着那弯刀带着那耀眼的蓝色光芒划过长空,如一弯蓝色弯月坠入湖心。

“哥哥,”沈凤舞双手抚脸,“我怕终有一天我守不住那个誓言!因为,以后当我的血溅上弯刀之前,不会再有人从天而降救下我!”那晶莹的泪珠一滴一滴落在湖面,激起点点绮涟。

“凤舞。”沈龙飞叹一口气,上前轻轻拥抱住妹妹。他是能体会到她的心情的,因为感同身受!

那个人,那个永远白衣如雪,不染纤尘的人,让每一个见到她的人都为之倾心,可她却永远是那一付平静漠然,无波无绪的模样。永远如一幅画,让你观望,恋慕,却隔得远远的,如在另一个时空!

看着相拥的那对兄妹,看着他们相同沉痛的脸,石清忽地抱琴而起,转身离去,“曾因酒碎鞭名马,生怕情多误美人!凤丫头,满目山河空念远,落花风雨更伤春,不如怜取眼前人!”

边走边吟,不一会儿便消失身影,远远的传来断断续续的吟唱声,“高情已逐晓云空……不与梨花同梦!”

“哥哥,我打算嫁给铁千越。”沈凤舞忽地抬起泪光莹莹的脸蛋,语气坚定的说道。

“为什么?”沈龙飞有丝讶异,虽然他也极为欣赏铁千越,但妹妹不是倾心于风倾雪吗?

沈凤舞站直身,抬头看向碧蓝的天空,那天上飘浮着几朵白云,“风公子有若天人,岂是我等凡人能与之匹配的。我也理不清对他抱有什么感觉,但我知道我要嫁的是铁千越。”

回头看着兄长,“很早已前我就知道了,他永远只能是我的一个梦,他那双漠然如冰的眼睛早就告诉我了,他无心于任何人!所以我从未想过要去爱上他,要嫁给他。只是一种不由自主的敬他、慕他!任何人都会喜欢他的不是吗,就如那倾城绝世的玉雪莲,让每一个人渴慕着!”

然后走到湖边,以手掬一捧湖水,任水从指缝间流尽,“铁千越才是属于人间的,是人间豪杰,他对我爱护有加,嫁给他我会有一个美满的家庭,会为他生儿育女,过着凡人的普通幸福的生活。”话虽然说得这么畅快淋离,只是心口上那隐隐的痛又是为何?但愿……但愿铁千越是治痛的良药!

沈龙飞无语,半晌才回答道:“龙凤山庄已近有二十年未曾有过喜事了,这次哥哥一定要为你办得风风光光!大漠中最美的火凤凰出嫁,岂能不惊动四方!定有许多的英雄要伤心失望了!”

“下雪了。”沈凤舞仰头看向空中,竟开始飘落细碎的雪花,“这是大漠今年第一场雪!”

“大漠倾雪。”沈龙飞抬掌接住一片雪花,看着它融化于掌心,看着那片片雪花飘飘荡荡落于湖面。

倾雪……倾雪……我呢?我要如何办?这一生我能否忘了你?沈龙飞看着那一湖碧水,恍惚中看到风倾雪在那水中,“龙飞兄,再见!”耳边不断的回响她最后的话,还能有再见的机会吗?怕是此生无望了吧?

大漠上,一白一红两骑缓缓而行,正是风倾雪与鹿儿。

“公子,我们就这样走了吗?都不跟沈庄主他们道别吗?”鹿儿总觉得这样不告而别实在心中过意不去。

“不用了,就这样吧。”风倾雪看向前方,“再回去,不过是陡增烦恼。”

她想起秋意亭,不由微叹,既已无缘,便不必再纠缠下去,君子之交淡如水,这一生便和他维持知交之谊吧!

而沈龙飞已知道她为女儿身,从他的眼中不难看出倾慕,但既已无心,那就不必再回去惹一身情债了。

“那我们现在去哪?”鹿儿问。

“我们去蒙罗大草原吧,那种无边无垠的大草原才不辜负这两匹千里良驹!”风倾雪悠然道。

那个现今属于皇朝的大草原,那个安王一手毁灭的王国,那个安王手中新生的蒙罗州,她很想去看看那个地方,那个安王留有足迹的地方,那里有着展翅高飞、翔于九天的雄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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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风抚蒙罗

引子

黎明前是一天中最黑暗的时候,有很多生命在这个时候死去,也有很多生命在此时诞生。

蒙罗州格齐济沙城外,四野无声,地上黑压压的似伏着不少隆起之物,散发着浓浓的腥味。

当天终于吐白,散发淡淡晨光,借着这微弱的光线,可以看清地上伏着的竟全是尸体,鲜血流了一地。

忽然血泊中竟有东西微微蠕动,然后挣扎着慢慢起来,原来竟是一个人,一个幸存者!这人从体型可看出为一名男子,全身挂满伤口,还有鲜血不断从伤口涌出,可他却并不在意身上致命的伤口,以刀拄地艰难的站起来,一双眼睛竟发出锐利的雪芒,不似一重伤垂死之人应有!

扫视了这尸横满地的旷野,都死了吗?敌人全都死了吗?而他还活着?!他一步一步的慢慢移动,他不要留在这里!即算死,他也不要与敌人相处一块!

忽地传来嘀答嘀答声响,然后一匹马竟向他飞奔而来。他征征站着,等着马儿跑到他面前,近了,可看清这是一匹纯黑色骏马,神骏非凡。

马儿跑到他面前停下来,伸过头用鼻子嗅嗅他,然后发出欢鸣声。

他伸出手来抚着马儿,骊龙……是骊龙,你是来接我的吗?那么带我离开这儿吧,带我回草原去!即算死,我也不要死在这些仇人面前,我要死在蒙罗大草原上!我是草原的儿子!我是草原上的雄鹰!

他抱住马鞍,用尽最后的一丝力气,艰难的爬上马背,伏在马儿耳旁轻轻的说道:“骊龙,带我回草原!”

马儿昂首一声嘶鸣,然后张开四蹄飞奔起来,转眼即逝。

草原伤鹰

一望无际的蒙罗大草原上,一白一红两骑正纵马飞驰,从那疾驰如风的速度可看出这两匹马皆为难得之千里良驹。

“鹿儿,你快点呀!赶上我呀!”白马之上的人欢声叫道,因为白马一直领先于红马。

“公子,你别跑那么快啊!别摔着了。”后面红马之上的是一位蓝衣少女,见主子跑得快疾如风,不禁有丝担忧。

“鹿儿呀,你就是因为如此小心翼翼的,才会约束了马儿,以至你总跑不过我。”白马之上的人高声畅言,“应该放开怀抱,纵马驰骋,方才不负这千里良驹,不负这辽阔无垠的大草原!看我的!雪龙马,跑吧!以你最快的速度飞起来吧!”

白马仿若一束白色闪电一般,在草原上疾驰而过,真个若雪龙翔空!远远的传来明朗欢快的笑声,“鹿儿,你今天再输了,就欠我五十件衣服了!”

白马之上的人任马儿如何奔驰,他却端坐如山,纹丝不动。忽地他放开缰绳,张开双臂,仿若飞翔一般。

雪龙马,跑吧!飞跑起来吧!不要负了你龙马的称号!要飞驰如风!我喜欢这种感觉,喜欢这种飞翔的感觉,喜欢这种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感觉!

红马之上的少女也加快速度追赶而来。公主,鹿儿从未听过你如此明凈欢畅不带一丝愁郁的笑声!但愿……但愿你能拥有这种笑声至永远!马儿,跑吧!追上我的公主!既然她喜欢飞,那么我们就陪她飞!

终于,在一座小小的草丘上白马停下来了,回眸笑看飞奔而来的红马,“鹿儿,我又赢了,今天是第五十次喔,所以欠我五十件衣服了!”

红马终于也奔至草丘上,与白马并肩而立。

“公子,五十件衣服没问题的,我每年给你做一件,分五十年做完。”红马之上的蓝衣少女狡黠的笑道。

“鹿儿,你这丫头什么时候学会赖皮了。”白马之上的是一位年轻公子,白衣如雪,人淡如月,此时眉眼含笑,仿若九天之上忘忧之仙人。

“哪有,又没规定什么时候做完,那我自可一年做一件嘛。”蓝衣少女眉目如画,丽质天生,若一朵娇艳的山茶花,此时神态娇憨更显天真可爱。

这两人正是游历天下的风倾雪与风鹿儿。因风倾雪向往大草原的辽阔无垠,想见识一下草原之上的雄鹰,便携鹿儿穿越大沙漠,抵达这蒙罗州。

“好吧,五十年就五十年吧,”风倾雪浅笑道,“只要那时候你还能拿得动针线。”

“为什么那时候会拿不动针线?”天真的鹿儿有丝疑惑,针线那么轻细的东西怎么可能拿不动嘛。

“鹿儿,你今年也是十八、九岁的大姑娘了,想想五十年后你多大年纪?你确定你还能穿针走线?”风倾雪笑看鹿儿,想象着她变为七、八十岁老太太的模样。

“当然能。”鹿儿理所当然的道,伸出那生有十二根手指的双手,“公子,你说过我是天下手最巧的人嘛,凭我的巧手,别说五十年,就是一百年后我也照样能给你做荷衣!”

“哈哈哈……”风倾雪闻言不由大笑,“好,好,好,真不愧是鹿儿。”

风倾雪极目远眺,深吸一口气,“还是这大草原最美!这里的天格外的高,这里的地格外的广,这里的人格外纯朴!就连这里的风呀,都带着青草的清新味道。”她感叹,“我想在这儿多留些日子。”

“好啊,公子想留多久就多久吧。”鹿儿答道,“这一次我们在这儿住了四个月了呢,是呆得最久的一个地方了。”

“嗯?”风倾雪忽地敛容,凝眸看向前方。

但见前方忽地飞奔而来几骑,皆是黑衣黑马的大汉,中间却有一骑例外,乃一绿衣女子,头戴纱帽,四周垂下绿色轻纱,遮住面容。

几骑来得迅速,但并不是冲她们而来,从她们面前而过向东而去,只是经过她们时皆放缓速度,似怕惊吓到她们。看一眼那道白影,皆心口一紧,呼吸一顿,不约而同的想,这是人?是仙?

绿衣女子经过时,那一层薄纱被风吹起一角,露出一双流光四溢的盈盈横波,看人一眼便能让人心头一跳。

待几骑过后,鹿儿吐出一口气,轻声赞道:“那姑娘生得真美!跟凤舞姑娘一样美了。”

“这些人好象在寻人。”风倾雪看着远去的那几骑。

“公子,你怎么知道?”鹿儿问,她这主子好象无所不知一样。

“听到了,他们刚才说要快点找到‘连大哥’,”风倾雪答道,然后回头笑道,“这位绿衣姑娘和凤舞姑娘相比不相上下,都很美!都是人间难得一见的人间绝色!一个如火,一个如水,不过都比不上咱们鹿儿的灵气!”

“公子,你老拿我取笑,”鹿儿嗔道,“再美的人到了你面前也黯然失色!”

然后威伪道:“你再笑我,我今天不做饭给你吃了。”停顿一下后才继续说道,“只煮粥。”

“哈……鹿儿呀,你果是可人。”风倾雪闻言畅然,“那咱们回去喝粥吧。”说完调转马头往回驰去。

鹿儿也调转马头跟上。

只是刚奔出二里左右,风倾雪忽地停住,看向右前方,鹿儿也停下顺着看去,只见前方三丈外停有一匹黑色骏马,正低头嗅着,地上躺着一人,一动也不动。

“公子,是死人吗?”鹿儿皱眉问道。

风倾雪飞身下马,走近地上那人。

但见那人全身伤口,有些深可见骨,一身衣裳已破如烂布,且分不清原来的颜色,已全为鲜血浸染!

“还没死,还有一丝呼吸。”风倾雪探他鼻息,然后微运功,双手一托将他抬上自己马背,自己再飞身上马从后托住他,“带回去看看能不能救吧。唉!”说完一声长叹,这个人啊,不知又有着怎么样的血仇深恨?

草原上的早晨是美丽的。

晕红的旭日似圆圆的红玉盘从草地与天相接之处慢慢升起,慢慢转为金黄色,最后升上高空射下万千光芒照耀整个大地。而那金色光芒之下,是一望无际的青青碧草,碧草之上有三两野花放着幽香,还有那洁白的羊群,若点点白云浮于其上,远处是骏马奔腾,耳边有风声鸟啼,更有那牧女清脆嘹亮的歌声。

一座毡帐中,床塌上躺有一名男子,或许是早起牧人吆喝牛羊的声音叫醒,或许是牧女清脆的歌声唤醒。但见他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然后似不能适应光线而皱眉闭目,片刻后才再次睁开眼,看向四周,看着这陌生的环境,脑中满是疑惑,这是哪?我还没死吗?

正在此时,只见帐帘一掀,进来一位老者,手中端有一瓷碗,一见他已醒来,不禁喜道:“你终于醒了!这可好了,总算救活了!来,快喝了这药,风公子吩咐过,你一醒来就给你喝这药,我每天都端来,可你一直昏迷,都七天了,这药我都温过七次了。”老者唠唠叨叨的说了一大段,然后扶他坐起,将药递到他嘴边,想喂他喝药。

他并不喝下,而是看向老者,老者年约七十上下,须发皆白,脸上皱纹层层,一双眼睛闪着慈爱纯朴的光芒。

见他不喝不由劝道:“快喝呀,这是给你治伤的药呢。受这么重的伤还能活下来,真是多亏了风公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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