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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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自便。”她说,给Lucy让出一个空位,“请坐。”

Lucy碍着她坐下来,点燃纤长的女士香烟,贪婪地吸了一口。

“我知道……”她的声音很低,刘瑕第一遍都没听明白,只能做个侧耳聆听的姿势。

Lucy又重复了一遍。

“我知道公孙良的笔记本在哪。”

她吐出一口烟,在烟圈里迷离地看着刘瑕,但语气极冷静清晰,“奔驰小姐,只要你能保证滨海不找我的后账,笔记本电脑,就是你的了。”

即使以刘瑕之能,也不由愕然一秒,才想通前因后果——纵使以她的冷静,一时间,也不禁为这荒唐的现实,兴起强烈的愕然感。

难怪她刚才会说,‘刘小姐,我认识你,你就是奔驰情侣’……这个误会,可是真闹大了。

第58章连景云终于崩溃了

“没想到Lucy小姐居然会认识他。”

在短暂的沉默后,刘瑕笑了,“沈先生在国内一直很低调,认识他的人,并不多的。”

“多少是巧合了,”她没有马上澄清什么,Lucy反而松口气,她又吐一口烟圈,语气淡淡,“我在国内投行界,也算是有点资历,早年刚出道的时候,曾有幸跟在吴姐身边做事,见过沈先生几次。那时候他还小,现在越大,越像父系那边的亲戚了。”

吴姐……原来,沈钦的母亲姓吴。刘瑕敛目望着树叶投下的光圈:沈钦从来没提过母系亲戚,更从未有只言片语牵扯过他母亲。

“Lucy女士现在和吴女士还有联系吗?”她问,“沈先生很少说起母亲那边的事,我还没见过吴女士呢。”

Lucy了然地望着她,似是已完全了解到刘瑕的意图,她当然也没吝惜指点,“不提也好,我劝刘小姐也不要主动询问,沈先生现在和父系这边走得近,那是好事。沈家当年,和吴家闹得不太愉快,吴姐这些年都尽量在欧洲发展,很少回国,可能也不无这方面的原因。”

是欧洲,不是美国?当年离婚以后,沈钦是跟着母亲那边的,但Lucy却说吴女士一直在欧洲发展……如果他们一直同行业的话,Lucy的消息源肯定是相当准确的,这样看,她当年把沈钦放到美国以后,基本也就没怎么再管过他了……

“我明白了,谢谢你的信息。”她冲Lucy绽出保留的浅笑,不太热情,矜持中透着教养:从Lucy的表现来看,她一定是《格调》的忠实读者,笃信社会阶层论。对Lucy表露太多的善意,反而会让她看不起你。“所以……你说,你知道公孙先生的笔记本在哪……”

“奔驰小姐。”Lucy笑了,她提醒,“别忘了我的前一句话——滨海要确保我的安全。”

“滨海是个大集团,旗下雇员千千万万,”刘瑕圆滑地说,“沈先生终究没有在集团内直接担任职务,不好代表集团说话。再说,我和沈先生的关系就是再密切,手上终究也没有戒指。”

Lucy的眼神落到刘瑕手指上,旋即又回到她鼻尖,审视着她的表情:像她这样的女强人,天生自带测谎仪,刘瑕也亲眼见证了沈钦从花瓶里,抽出她的城府。Lucy能看出她在说谎吗?即使看不出,她有没有女人专属的非凡直觉?

刘瑕不知道,她也不打算冒这个险,到目前为止,她说的都是很有技巧的实话。

“我能对你保证的,就是这么几个事实:第一,沈先生很受老爷子的看重,目前是第三代孙辈里唯一能和老爷子住在同一屋檐下的孙辈。”她屈起手指,“第二,沈先生本人能力卓绝,第三,只要Lucy小姐你诚意合作,我和沈先生一定会为你的安全尽一份心力……Lucy小姐,有句说句,我这能给的承诺,就这么多了,再多您恐怕也未必采信。说与不说,您可以自己衡量。”

Lucy的双眼,在刘瑕脸上来回游移,似在寻觅什么信息,刘瑕坦然地由她打量,过一会,Lucy单薄的肩膀放松下来。

“很好,”她嘴唇微翘,终于露出第一个真诚的笑,“刘小姐,你的话,倒让我多几分信心,要是你大包大揽,我反倒要重新考量……沈江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敌手,要是钦钦的团队只有这个水准,我对他的未来,不会太乐观。”

刘瑕扬起眉,Lucy一笑。

“你们参与专案组,恐怕不是为滨海擦屁股的吧,”她又吐出一口烟,“沈家的大房、二房,这些年来明争暗斗,S市的上流社会,或多或少都有所耳闻,D租宝的局,是沈江一手做出来的。你们出现在这里,为的是什么,不是很清楚吗?股东大会近在咫尺,这个机会,我要是钦钦也不会错过的。”

知道她必定有所误会,但真没想到Lucy是这么误会了他们,刘瑕心念电转,对她做出重新评估:一个常年在国外出差的投行高管,会对S市的企业秘辛如此了如指掌?她的消息,有点太灵通了吧。

是公孙良告诉她的?这么说,沈江和公孙良的关系恐怕比她想得要更好,牵扯到滨海争产内幕的事都和他说……公孙良之死,背后会不会还藏了什么内幕?

“还是说回公孙先生吧。”刘瑕笑笑,并未接续刚才的问题,反让Lucy更露欣赏之色,“我有一个问题不解——Lucy女士,在审讯室里,从头到尾你都没有说谎,只除了一句话——你说‘我们夫妻之间的感情,并不亲近’……这句话,是假的。”

Lucy的眼神清凉似水,她颔首,“不得不为,否则,在警察眼里,我之前所有的话,都是在说谎。”

“这确实并不合乎情理,”刘瑕谨慎地挑选着词句,世上大多数人,对她来说都像是一本打开的书,Lucy呢——也是,但这本书可以多翻几页。“如果你们夫妻感情甚笃,你又为什么要监视自己的丈夫,公孙先生又为什么会长期出轨呢?”

Lucy沉默下来,双眼望定指尖的火光,烟灰慢慢烧长,几乎要散落的前一刻,她动动手指,将它抖落在随手拿出的便携烟灰盒里——Lucy这样的女人,再怅惘,这样的细节也不会漏过。

“刘小姐,你是心理咨询师,想必对人性了解很深了?”

“只能说有浅薄研究。”刘瑕客气地回答。

Lucy笑笑,她猛吸一口烟,仰起头吐出一个浑圆的圈,“能回答我一个问题吗?——你觉得,一个人,能战胜自己的本性吗?”

刘瑕若有所悟,她想了想,“能战,但要战胜很难。”

“嗯?”Lucy挑起眉,很感兴趣的样子。

“做违心的事,快乐吗?”刘瑕反问她,Lucy摇摇头,她也笑笑,“当然是不快乐的。一个坏习惯,想改,譬如烟瘾,经过多日的勉强,脱瘾了,改掉了,这是人的主观能动性,你的心从习惯里挣脱出来,现在不抽烟也不违心了,这就是人类对命运的掌控力。但有很多坏习惯,像毒瘾,有瘾的那天起,你的心就永远改变了,对它的渴望,永远不会消退,你可以一辈子不复吸,但永远不能快乐起来,每一天都在和自己的心做斗争,这种肉体和本能的欲望,就是本性……一辈子不复吸,但一辈子都不快乐,这算是赢吗?”

Lucy一边听一边吸烟,闭着嘴闷笑,笑得肩膀颤抖,笑完了,她又吐出一口白色的烟,笼罩自己的表情,“说得很好,比喻得非常好,刘小姐,你说得对,不管一个人多优秀,多有能力,在和本性的斗争里,他一般几乎是很难赢的——公孙良的本性,就是贪。”

“他贪,所以从不满足自己拥有的,刚入行的时候,他是个保险业务员,和同侪比,什么都没有,没文化,没人脉……他贪,什么都学,什么都干,来者不拒,五年后,他拿到自考本科文凭,保险卖到各大企业,年薪已过百万,在他们家那个山村,那时候他已经是传奇人物,90年代,一年赚了一百万,娶了个留过洋的儿媳妇。他还有什么不满足?”

“他就是不满足,贪,贪权势,贪知识,只要能做的,什么都想去尝试,栽过大跟头,但也能爬起来,一步步坎坎坷坷,爬到这个位置上,接触到更多人,更大的权势,看到更多的可能性……他忍不了的,那么多钱,那么懵懂无知的民众,给谁骗不是骗,为什么不参一脚?贪起来就看不清自己的本事了,人家和他平辈论交,都是大集团的重要人物不假,可整个滨海,都是他们家的,禄安呢?禄安是国家的啊。滨海能从私营发展到今天这步,在上头没人,可能吗?”

Lucy吹出一口烟,语气都是淡淡的,“贪啊……看到美色总想要占有,他心里没那些女人,只是钱色交易,但就是贪,看到好东西,贪着想尝一口,没放真心,也想占着不放,为什么不呢,他有得是钱,他想要什么就要什么,道德责任?他是不以为然的……又不至于影响家庭,只要把老婆瞒过,有何不可呢?”

“没交流过吗?”

“怎么没有?吵过、闹过,离婚协议书写过几版,每一次都发自内心想改,但改不了,贪就是他的本性……贪让他走到今天这一步,怎么去戒?本性难移,他真的改不了。”

“我带他去看过心理咨询师,咨询师说,改不了,没法强行纠正,就像是电击也治不了网瘾一样,人生就是如此残缺,没有谁是绝对健康,没有谁能治愈另一个人,这世上本来就没有所谓的正常……公孙良是这样,其实我又怎么不是这样?”

“明知道他改不了,明知道最好的选择是离婚,但离不开,放不下,说是不管,还要放摄像头,给自己设一条虚拟的警戒线,心里想,跨过了就铁了心离婚,其实我心里知道,多数还是离不了。”Lucy托着腮,似笑非笑,烟快烧到手指,她也没注意,“我去看咨询师,问她为什么我这么没用,意志力那么强,三万米都跑得下来,为什么就离不开一个配不上我的人?咨询师说,这就是我的本性,感情至上、依恋太深,别看我事业做得大,但其实内心深处,我还是个小女人。”

“对我来说,宁可两个人在一起痛苦,不断地勉强与强求,也胜过一个人的孤独……你说,一个人,怎么能和自己的本性斗争?”

这么聪明、这么通透、这么优秀、这么自制,依然逃不脱本性……

她想起多年前的回忆,想到母亲晃动的双脚,想到那一刻自己的情绪,她实在想到太多太多,想到钟姨笑意中的勉强,眼角藏不住的忧虑……她想到自己对钟姨说的话,“您放心,我明白您的顾虑”——

那时候她才多大?13?14?还是乳臭未干的年纪,但她的世界,从没有青涩,她清楚地知道,钟姨不会赞成她和连景云的爱情,她也清楚地知道那是罪有道理不过的考量,像她这样的人,天生就和别人不一样,这是她的本性,不想改变,就像是呼吸,根本也无法改变。别人不喜欢她本来的样子,她可以去改变,她可以呈现让所有人满意的表演,但内心里,她只需平静地接受这一点,和自己和解,接受本性的代价,接受这世上并不会有谁适合与她在一起的推理……

刘瑕望着Lucy的眼神,终于多了一丝真实的情绪,她轻声地、真诚地说,就像是对当年的自己,“不需要斗争,只需要接受……你只需要接受它就可以了。”

“是啊……最终,我接受了。”

Lucy似是也有所感觉,她诧异地打量刘瑕一眼,又敛眸一笑,“我接受了这所有一切的后果,林小玉、张美琪,所有一个又一个没有名字的女人,接受了公孙良可能会把自己玩死的未来……我想过那么多次我们的结局,现在它终于发生了,我没有一点意外,反而有点大彻大悟后的坦然。”

烟头从指间掉落,她仰起头,笑容渐渐扩大,带着些许自嘲。“这一切,终于发生了,终于有了个结果,他终于玩死了自己——只是没想到,不是D租宝,不是他作的那些死,最终,是两片小小的感冒药,抢先一步,在沈江来得及动手以前,害死了他。”

刘瑕心里一动。“你觉得,沈江会对他动手?”

“如果你是沈江,你为什么不对他动手?”Lucy反问,“局已做完,该清盘了,公孙良身上,牵扯那么多线索,警察肯定会找上门——你觉得,他会宁死不屈吗?”

“他那么贪,自然也贪生,贪图自由……”刘瑕说,她完全明白了。“所以,即使他不动摇,也一定要死。”

“D租宝倒台得很突然,连他也猝不及防,新闻一出来,我就知道他成了弃子,劝他和我走,但那时候已经来不及了。”Lucy低声说,“他早被布控监视,护照上缴,正常途径,没法出国了……他把电脑给了我,作为被捕后周旋内外的一线生机,否则,他被捕的第二天,恐怕就要‘被自杀’……这台电脑,我藏在国外。”

她的双眼,清冷如水,靠向椅背,重新点燃一根香烟,“只要能保证我的安全,它就是你们的了。”

刘瑕思忖了一下,她没有贸然答应下来,而是很认真地问,“沈江的手段,到底有多狠辣,这一点我们实在并不清楚,Lucy女士可以介绍一下吗?”

Lucy微怔,但随后,似是感受到她的诚意,眼神渐暖。

“你想也想不到的狠辣,”她说,“企业要做大,总有些见不得人的地方,沈家干这个脏活的人,大部分都是老三沈汉,搞拆迁的嘛,手上哪能没有人命——但沈汉最怕的就是沈江……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只是听吴姐和我提过几嘴,在沈家上下,她最忌惮的,也是沈江‘这个疯子’。公孙良有一次和我说起沈江,也流露出我没见过的畏色……”

她忽然笑了起来,又点燃一根烟,放肆地深吸一口。

“你看,在危急时刻,这男人想到的,永远只是叮嘱我,”她自嘲地说,“‘这份重要的证据交给你,一定要把我营救出来……’,他没想过,在这样危急的时刻,我手里拿着沈江想要的东西,又该怎么在这个连他也害怕的男人面前保护自己。”

“这样一个男人,我却还因为他的死,情愿把电脑给你们,也不愿意给沈江,直接买到自己的平安……”

Lucy在缭绕的白烟里,幽幽地问,“刘小姐,你觉得,我是不是很蠢?”

刘瑕摇摇头,对这个什么都看透,却依然挣不脱的女人,很罕见的,她不知道该回答什么才好。

#

“回来了?”

刘瑕走进办公室时,大部分人都去吃饭了,只有连景云靠在窗边看报告,他抬起眼问候一声,刘瑕点点头。“你还不去吃饭?”

“不急。”连景云寒暄完了,也没继续去看资料,盯着刘瑕不放,刘瑕凝眉疑问过去,“怎么?”

连景云冲窗外努努嘴,“公孙太太刚和你聊了好久。”

“嗯,她认出沈钦了,沈钦的妈妈以前是她老板,所以过来打个招呼。”刘瑕没停顿,流利地说,“顺便探问点沈钦的事……你知道,还不是沈家争产的那些事?”

连景云没有尽信,“就聊了这些?有那么一会,公孙太太看起来情绪很激动的样子。”

“她还说了不少公孙良的事,你知道,未亡人的情绪总是有点激动的。”刘瑕就着他的手看报告,“这是进一步的尸检报告吗?死因分析有没有变化?”

“没,还是一个结果,”连景云现在对侧写公孙良更感兴趣,“林小玉已经完全失去嫌疑了,再做一次审讯我们就打算让她走——这时候,每一次和受害人家属的接触都非常宝贵,不过从公孙太太刚才的表现来看……你觉得她的叙述,准确吗。会不会带了太多情绪,反而没什么参考价值。”

刘瑕想想Lucy的表情,摇摇头,“她的判断是相当准确的……”

眼神落在一行数据上,她微微怔了下,脑海里灵感的钩子,似乎吊起了什么,“……但是这些话对我没什么用,基本都是情理之中的东西……你等等。”

她把药检报告从连景云手里扯过来,来来回回仔细翻看了几遍,手指点着额头苦思冥想了一会,终于在思维中,把所有凌乱的点连成了线。

“也许……你刚才说得不对……”她低声轻喃,“林小玉并不是没有嫌疑……”

连景云的眉毛高高地挑了起来,他一句话也没说,不敢破坏这玄妙的顿悟氛围,高举起双手让开过道,由得刘瑕疾步走到电脑前敲敲打打——

警局的电脑太慢,刘瑕打开几个页面就不耐烦起来,干脆直接拿出电话,拨了个号码,一边敲鼠标一边等着——刚才她给沈钦发消息他就没回,现在打电话居然也不接……黑客的工作量,有那么大吗?

连打几个电话都没人接,刘瑕又开始发消息轰炸,连景云站她背后看了几眼,问,“你是在找沈钦吗?”

他举起手,对她被打扰后有些嗔怪的一瞪,无辜地耸耸肩,指指窗外,“两分钟前,我看到他刚从车里下来——”

‘叮——’的一声,连景云话音未落,电梯门就打开了,沈钦从里面快步冲出来,头发凌乱,帽衫下是扣错了的衬衫,还有点微喘,一副乱七八糟的样子。“我,我来了,刘小姐。”

刘瑕和连景云对视一眼,抬起眉毛,她很不解,“你来……干嘛?”

“给,给你送东西啊。”沈钦一边喘,一边从帽衫里掏出一个小盒子——

所有破案前的灵光一闪,全都消散殆尽,刘瑕兴起浓浓的不祥预感,她防御性地站起身,“那是什么?”

“就是你想要的东西啊!”沈钦热切地说,献宝地对她打开小盒子,一道宝光顿时喷发出来,受阳光直射,七彩灿烂,刺得刘瑕几乎瞎了狗眼,“时间太赶,店面现货里克拉最大的就是这只了,尺寸可能有点不合,没关系的,后期可以重新调整,你不喜欢款式就再镶嵌——”

“靠!”

刘瑕还没来得及说话呢,连景云受不了了,他的语调透着那么十二万分的崩溃,“虾米,我——我还认识你吗?昨天才激吻上了新闻,今天就求婚了,你们俩这是在闹哪出啊!你们这进展的速度,是不是也太——太——快得太太太太特么离谱了,吧!!!????”

第59章同归(上)

‘嘀’的一声,审讯室的门被打开了,林小玉有些好奇地探头看了屋内一眼,左顾右盼地走进来,她的表情甚至有点撒娇,“不是都说要放我走了吗?什么时候放人啊——至少让我打个电话吧,警察姐姐,要不人家一会都不知怎么回家呢。”

“……我还没说话,你就说上了。”警察姐姐的心情似乎并不太好,语气阴测测的,“什么时候走,局里自然有决定,废话那么多干嘛?——过来老实坐下,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放不放人,看你表现。”

“好吧、好吧。”林小玉伸伸舌头,撩了一下头发——她还穿着报案时的衣服,即使在局子里过了一夜,也依然神奇地赏心悦目着,展现了出众的外围素养。“其实我什么都说了……您问,您问。”

看到刘瑕投来的白眼,她无奈地放低了姿态,却到底忍不住细声抱怨:“倒霉……从谁那里受了气……吃枪药了吧,什么素质呀……女人果然没一个好东西……”

从谁那里受了气……

感觉到衬衫胸前小口袋那微硬的触碰,刘瑕抽了下唇角,她不否认,自己是带了点情绪:这个戒指,在警局里怎么回绝?宋队他们只是去吃饭了而已,没多久就要回来,释放林小玉的时间点也近在眼前了,如果她猜测得没错,这个案件,的确受到了来自D租宝幕后主使者的关注的话,那么办案手续就容不得任何瑕疵,一旦超期羁押,宋队他们肯定会受到来自上峰的压力,这个案件就真的无从再调查下去了……哪有时间和沈钦夹缠不清?

“先去干活,一会再和你算账。”拿过戒指,三言两语打发了刚咧开笑容的沈钦,刘瑕要把戒指往包里丢——这下,轮到连景云受不了了。“别别,你一会要进去询问林小玉的话,不能带包吧?这么贵重的东西,放在外面太有压力了,你还是随身携带吧。”

这枚戒指,说少了也有个两三百万,都赶上一般的骗保案了,在金钱上再谨慎的确也都不为过,这话是在理,但……

瞥了一脸严肃的连景云一眼,又看看脸上绽放出希望,不敢说话,在那拼命点头的沈钦,刘瑕隐约都听到宋队的说话声了,她嘴角抽搐一下,只好把美钻装进身上唯一的口袋里,“满意了吗?可以把注意力放回案子了吗,朋友们?”

“满意!”沈钦脆生生地说,双眼呈桃心——虽然在刘瑕的眼神下,不敢再多说什么了,但刘瑕一回身,他的信息马上跟着来了,*呵呵呵,这是不是离心脏最近的地方?*

“……所以,可能需要你们配合一下——”刘瑕瞥了手机屏幕一眼,中断和宋队的谈话,猛一回头,沈钦在那狂敲键盘,屏幕上都是数据流,一副认真工作的样子。

……她慢慢转回去,“所以,我把沈先生也叫来了,来得急,他都没怎么打扮——”

手机又是嗡地一声,*原来,送人礼物的感觉这么好的,刘小姐,看到你把我送给你的东西,放到自己身上,我觉得……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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