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羽何家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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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不服》第一百零八章:黑色的礼服
楚千淼和任炎吻在一起。那种缺失的焦渴的感觉在一瞬里得到填补。
他含住她的下唇重重的吮又用舌尖轻轻地缭绕。她觉得自己快被他撩死了。
她愤愤地想, 她也要做攻城略地的大将军!她从他唇间救回自己的下唇,向后撤开些,看着他。
她眼波如水, 媚眼如丝,红唇微启, 柔润饱满。她今日美艳得像个小妖精, 他看得眼神发暗。
蓦地美艳小妖精捧着他的脸对他重重吻下去。这回换她把舌尖送去他口中, 使劲翻搅,把他挑。逗得天翻地覆。
他愣了好一瞬,像是没想到她会这样热情似火地向他反扑。随后他变得惊喜,浑身都加了力, 一手用力抱着她, 一手用力托着她后脑, 把她用力压向他的唇齿间,每一秒都吻得密不透风。
门口突然有响动。
她吓得立刻推开他, 瞪大眼睛听。她眼底还有未散的懵懂情。欲,双眼水汪汪,嘴唇湿漉漉,心跳得一下比一下快, 像在擂鼓。
外面脚步叠沓, 人声不断。那些声音像随时要破门而入。
她的手抵在他胸口,大气不敢出,一脸的受惊。
听了好一下,终于确定是相邻包间的几个人喝完了茶, 正在包间门口寒暄告别。
她松口气,但受此一吓是万万不许他再亲了。
她软软地叫他一声:“学长,我们走吧!”
这声召唤喊在他心坎上,哪怕余兴未尽,他也瞬时甘心地投降。
可她这副蒙昧迷离的样子,走出去谁都知道她刚才和人干了什么。他喂她喝了半杯茶,她眼底的迷离终于散尽。
放回茶杯,他抬手,揉揉她的脸,用拇指抹掉她嘴唇上的湿润,看她样子实在迷人可爱,又忍不住凑上去贴唇轻吻了下。
而后他抱着她晃了晃,低头看着她,嘴角微抬,哑着声说:“走吧,送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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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千淼被任炎送回家之后,心脏还在怦怦跳个不停,好像他的吻有兴。奋。剂的成分,每次嗑完他的吻,她都觉得自己心脏负荷过重,浑身发热,烈火焚身。
这种又燥又心跳的感觉,她连喝了两杯凉水都无法缓解。
天黑下来,她坐在窗口看着外面天上,那颗春天夜晚里的圆月亮。看着看着,她觉得那种又燥又心跳的感觉,好像更浓烈了。
她赶紧收回眼神。
她想春天的月亮恐怕多看不得,看多了八成要变身。
晚上十点多,谷妙语回家了。她赶紧端着凉水杯跑出去,向鸡汤专家请教降温良方。
她顶着性感的波浪发,话题却纯真得兜兜绕绕点不到题。最后还是谷妙语实在受不了了,掐着腰朝她问:“你到底是想跟我聊我今天中午吃了什么、晚上又吃了什么,还是你其实想跟我谈谈你差点被人吃了呀?”
楚千淼吓得水杯都差点掉地上。
“你怎么知道的?”她惊恐地瞪眼问。
谷妙语一把拉住她睡衣领口往下扯,用手机把她锁骨上的草莓红印子拍下来,把照片贴到她眼前给她看。
“自己瞅瞅,都让人啃成什么样了!”
楚千淼脑子里轰地炸开一团热浪。
她把睡衣使劲往上提,努力遮住羞耻的草莓印。
等脸上的骚热劲儿过去,她凑到谷妙语跟前,说:“那我也就明人不说暗话了!谷子,我现在每天被他kiss完回家,都浑身燥热……你说作为一名女子,我这状态是不是太放荡太不矜持了?”
谷妙语扭头看她一眼,一副看傻子的表情:“水水你要勇敢承认自己的欲。望。子不是曰过吗,食性。色也,说起来你也到了如狼似虎的年纪,能有这个反应也正常呀,别自卑。”说完她还摸了摸楚千淼的头。
楚千淼:“……”
她拍开谷妙语的手:“少来!难道你跟我不是同岁?你就不如狼似虎?”
谷妙语大大方方承认:“我是啊!”
“……”楚千淼给噎住了。
顿了顿她问:“那你怎么排解……嗯……这个躁动劲儿?”
谷妙语说:“你等会,我先洗漱,完事儿我发你个东西。”
楚千淼躺在床上准备睡觉时,收到了谷妙语给她发来的东西——一个g的小黄文压缩包!
楚千淼解了压缩,一看就看了半宿……
她觉得真好看呀……
看得她都想主动失。身了。
******
楚千淼通过招聘招了个女实习生,叫侯琳,在英国读了一年研究生,是个活泼开朗的姑娘。楚千淼一边带她一边把她当助理用。
楚千淼觉得这姑娘合自己眼缘,看见她就像看见几年前的自己。她愿意培养侯琳,她愿意看到一个一个的小女孩在职场上强大起来。未来女性职场地位的改变,就得靠这些慢慢强大起来的女孩们。
她出去见人聊项目的时候都会带着侯琳。私下里秦谦宇悄悄对楚千淼说:“你知道侯琳在我们跟前叫你什么吗?”
楚千淼问叫什么。
秦谦宇说:“她叫你女王。她说你出去谈事儿的时候,气场大开,要么你别开腔,只要你开了腔,没有不爱听你讲的。”
楚千淼笑起来。
她也不是故意拿腔作调,只是身在“总”的位子,就得拿出“总”该有的气派来,这样跟别人谈事情才有威信力,才镇得住场。
秦谦宇还告诉她:“老刘他们几个逗侯琳,问她你帅还是任总帅,你猜侯琳怎么说?”
楚千淼对这个问题的答案还真有点好奇。这是她和她男人的一场魅力pk。
她问秦谦宇:“她怎么说?”
秦谦宇:“她原话是这样的:这么说吧,要是咱们国家允许女性同女性结婚,我使了吃迷魂药的劲儿我都要死死追求我们楚总!我们楚总a爆了好吗!任总?太冷了,害怕。”
楚千淼笑着摇头。当晚她就在任炎那里收到了吃味。他送她回家,临放她下车前他捏着她的脸问:“听说你现在男女通杀?嗯?”
楚千淼拍了好一通彩虹屁才把他哄痛快了。
第二天上了班,楚千淼让侯琳中午在金融街选家馆子定个包间,她要约唐捷谈逐风汽配的事情。
侯琳约好了饭店,把时间地址包间号发给她。
楚千淼以往出去谈事儿都带着侯琳,带她长长见识。但这次她想了想,对侯琳说:“中午你自己吃点东西,不用跟我去了。”
今天这顿饭,她想和唐捷聊的东西有点特别。
中午楚千淼和唐捷脚前脚后进了包间。两个人已经是相当熟的好朋友,没有外人在的情况下,两人也不显得那么客气,坐下来就吃,吃起来就聊。
唐捷问楚千淼:“考虑好用哪家律所做这个项目了吗?”
楚千淼放下筷子,用纸巾印了印嘴角,抬眼看唐捷,说:“用鑫丰律所怎么样?”
******
唐捷听到鑫丰律所的名字,想了下说:“哦,鑫丰。我铁哥们和鑫丰一个叫王骏的合伙人是同学,俩人关系处得挺好的。另外鑫丰还有个叫乔志新的合伙人,外界对他风评怎么样我不知道,但从我哥们那里,我听说他这人做项目,不怎么地道。除了他们俩,鑫丰好像还有个合伙人叫何伟,但这人我是一点都不认识不了解了 。”
顿了顿,他问楚千淼:“不知道你是想找他们仨里哪位律师合作?”
楚千淼没急着回答他的问题。她听到乔志新的名字时,压下心头的厌恶,微皱了下眉。
她以为一年过去了,她再听到这名字时会淡定很多。可惜终究修炼不够,还是做不到彻底的无动于衷。
她问唐捷:“唐哥,你先跟我说说,这个乔志新,他做项目怎么个不地道法?”
唐捷说:“咱俩这么熟了,你既然问了,我就不瞒你。但这事儿是我哥们私下跟我说的,你听完心里有数就好,别往外说。”
楚千淼连忙保证,只自己听听心里有数就好。
唐捷告诉她:“我哥们和乔志新一起做过一个项目,当时需要乔志新在已有的材料基础上,再额外出个鉴证意见,不出的话报不了材料。按说这个鉴证意见的费用,可给可不给,给了也就是几万块意思意思。但乔志新却趁机狮子大开口,说出这份鉴证意见得五百万。”
楚千淼一听眼睛都瞪得大了。
五百万一个鉴证意见,他可真好意思张嘴要。
“当时企业方面非常愤怒,临时换律师机构不现实,但给乔志新五百万又不甘心,可不给项目就报不了。当时企业就僵在那里了。”唐捷说。
“后来这事儿怎么解决的呢?”楚千淼端起茶水喝了一口,问。
唐捷说:“后来是王骏私下给我哥们出的主意,让我哥们去给企业的人支招,再跟乔志新谈一次,谈的时候记得录音。之后如果乔志新再坚持敲五百万才肯出鉴证意见,就让企业的人带着录音去律协去举报,最坏的结果大不了大家鱼死网破。”
楚千淼挑挑眉。
唐捷接着说:“后来乔志新服软了。”
楚千淼问:“王骏是乔志新带出来并推上合伙人位置的,他为什么敢支这样的招?他不怕乔志新知道以后会收拾他吗?”
唐捷说:“这事目前就你、我、我哥们和王骏自己知道,这主意其实是王骏出的。”顿了顿他补充,“这也是刚才我跟你说,让你别再往外讲的原因。”
楚千淼点点头,让唐捷放心。她在心里比较感激唐捷对她的信任。
她听到唐捷接着说:“我哥们跟王骏是同学,俩人熟,我哥们也说过,虽然王骏是乔志新带出来的,但他跟乔志新还真不是一样的人。”
楚千淼看着茶杯里的茶水,一片茶叶飘在上面。她的思维随着这片茶叶一起飘。她吹开茶叶,又喝了口水。一口水落肚,她有了主意。
她抬眼看着唐捷,说:“要不我们试试和王俊合作这个项目吧。”
唐捷没二话:“行啊,这事由你定。”
******
第二天楚千淼就约了王骏。王骏正好要到金融街办事,索性就把见面地点定在了力通证券。
楚千淼把王骏带往小会议室的路途中,经过了任炎的办公室。一走一过间,她看到任炎抬起头看到了他们。
进了会议室,楚千淼给王骏介绍了一下项目情况。王骏表示对这个项目很感兴趣,如果可能,他愿意一起合作。
表达完合作意向后,他对楚千淼笑着说:“千淼,不,现在应该叫你楚总了。我刚才进来见到你第一眼的时候,差点没敢认,你现在真是又漂亮又干练。”
楚千淼觉得最近每一个和她会面的人都要夸她一句漂亮干练。这话听多了,她真的快没感觉了。
但她还是礼貌微笑,回王骏一声谢谢,说你还是叫我千淼吧,叫楚总就把关系叫远了。
王骏笑着点点头。随后他想了想,在临离开之前又问了楚千淼一个问题。
“千淼,我能问问你,为什么会想到和我一起合作项目吗?”
楚千淼知道他这话背后还有一半意思没明说出来,因为他知道她会明白那一半的意思——我是乔志新带出来的人,乔志新曾经对你很觊觎,所以你怎么会想到要跟我合作?
这问题楚千淼一早已经想好了答案。
“还记得张律跳槽那时候吗?张律走了,我在律所出于游离状态,当时你找过我,我现在还记得你那时跟我说的话。”
——那时王骏找她,对她说:我知道,你可能因为一些私人因素,不愿意选择我的团队,但我想跟你说,乔律是乔律,我是我。另外还有,何伟可能没有你想象中那么仗义。(57)
“那时我没信你的话,我觉得你是虚情假意不说,还顺带说了何伟的坏话。”讲到这楚千淼有些歉意地笑起来,“但现在回头看,你那时说的话,其实都是真的,也都是善意。这两年来做项目的时候后我也听人说起过你和乔志新,你确实和他不一样。而何伟也确实不怎么仗义。”
楚千淼看着王骏,目光真诚:“所以现在回头看,在我当时处于那样复杂被动的一种状态时,你能对我释放善意,我很感激;而我当时误会了你的善意,我感到很抱歉。我希望能通过这个合作机会,我们大家彼此间可以重新认识。”
王骏听完一笑。他点点头。隔了一会,忍不住又点点头。
他站起来,向楚千淼伸出右手:“谢谢你把对我的印象拨乱反正了。那么,楚总,接下来合作愉快!”
******
当天晚上任炎把楚千淼送回家时,跟着她一起上了楼。
把她亲得头昏脑涨之际,他拷问她:“今天到公司来的王骏,是鑫丰的合伙人对吗?为什么要找鑫丰的律师合作?你在打什么算盘?嗯?”
楚千淼经过万千小黄文的洗练后,抵住了这波骚气攻击。她对任炎说:“你说过的,这个项目让我自己放手去折腾,你不会插手管。”
任炎还想再问点什么,她赶紧反用小黄文里的夸张技巧,在他大脖颈上种草莓,身上长虱子似的在他腿上蹭来蹭去,用脚丫子沿着他的小腿从下往上勾……她没想到这些土味勾。引,居然镇住了任炎,让他渐渐展露出一副很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精神面貌。
最后他气喘吁吁捉着她问:“你从哪学来这些的这些?!”
她就此把为什么找鑫丰合作这个问题,从他那里彻底岔过去了。
******
任炎走后,楚千淼趴在窗口吹着春风看夜景。这城市到了晚上显得格外能藏污纳垢,白日里的一切污糟到了晚上都被吃进了黑夜里。
有些污糟渐渐被人就这么遗忘在一个个夜晚里了。有些却不会。
乔志新当初怎么伤害她的,她永远都不会忘。
这一年来,她不提乔志新,不代表忘记了那件事。她一直在暗中关注着鑫丰律所的动向,乔志新的动向。还有王骏的动向。她一直在找能击倒乔志新的突破口。
乔志新当初拿捏着任炎和谭深打他的监控视频,说要告他们。因为这个,她和他谈判,彼此各退一步,谁也不追究谁。
但现在,一年过去了。人身伤害的诉讼时效已经过去。他手里的监控视频已威胁不到任炎和谭深,她可以想办法为自己讨回公道了。
可该怎么讨回这个公道?告他性骚扰自己,这个太难了。一年多了,时间已经太久。而且他对她动手那天,她的录音笔坏掉了,没了证据。
之前录到的也只是些言语挑。逗,罚不了他太深,最多让他名誉受损。而且他一定也会使劲往她身上破脏水,说她勾。引未遂气急败坏下反咬一口之类。这社会、这职场,对男性容忍度无比的高,相比之下,女性的职场地位只是个职场点缀。所以到了最后,反而会是她的声誉受损比乔志新还要多。
与其以自己的名誉受损做代价,还罚他罚得不疼不痒。不如搞个大的,让他身败名裂接受应有惩罚。
所以她想,还得从别的渠道打开惩罚乔志新的突破口。
她最近出去谈事的时候,遇到了从前所里的一个同事。她听那人说,乔志新曾经让王骏替他背过项目上的锅。好在王骏平时口碑不错,企业当时没有深究。
她那时就想,王骏心里一定是不甘心的。他说不准就是可以争取和团结的力量。
她渐渐注意到,王骏其实没有骗她,他和乔志新真的不太一样。他在项目上的口碑风评都很好,行事风格也和乔志新大不相同。的确,他是他乔志新是乔志新,这句话他当初没撒谎。
她想这么多年,乔志新做过的那些事,合规的不合规的,王骏一定比其他人知道得都多。
所以王骏,就是那个击垮乔志新的突破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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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逐风汽配敲定了各个中介机构合作方后,大家定下时间,下周统一进场尽调。
这意味着楚千淼和任炎还有一个周末的共度时光。
周五时,瀚海家纺的周瀚海亲自邀请任炎和当初的项目组成员,去五星酒店参加他们举办的一场春夏新品发布会,发布会后还有晚宴酒会。
任炎告诉楚千淼,瀚海家纺去年今年业绩有点下滑,为了造造势,所以这次发布会的排场弄得特别大。
他还特意叮嘱楚千淼:“出席晚宴的时候,穿得正式一点。”
楚千淼于是穿了她那件黑色的v领的礼服裙子出席了当天的晚宴。
这是她第二次穿这条裙子,上一次穿,是在瀚海家纺的上市酒会上。
她想这条礼服裙子和瀚海家纺真是有缘,她带着它两次见世面,见的居然都是瀚海家纺的世面。
为了避嫌,她和任炎分开走,各自抵达晚宴。
她进了宴会厅,找到他们坐的那一桌。那会任炎已经就坐了。她的位子在他对面,和秦谦宇挨着。
她把外套风衣脱下来,做得腰背挺直。
她的礼服领口是个大v字,从脖颈处开放,露出她大片雪白肌肤和秀美锁骨,然后向下渐行渐收拢,一直到胸前若有似无的沟壑前以v字的小尖儿做了一个诱惑的结束。
她抬头的一瞬,她对上了任炎的目光。他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里面的干柴烧起了一把火,烧得毫不掩饰。
他很快挪走了眼神。
晚宴开席一阵子后,周瀚海来敬酒。任炎开了车,以茶代酒,和周瀚海说了一阵子话。
然后任炎对周瀚海说:“周总,抱歉项目上还有点事要忙,我得先走。”他说完这话看了眼楚千淼。
周瀚海亲自把他送出宴会厅。
任炎走后,楚千淼坐在餐位上和秦谦宇聊天。秦谦宇死活追问楚千淼口红的色号,说他老婆涂完一定美艳不可方物。
楚千淼把口红色号从谷妙语那里问到后,告诉给秦谦宇。
蓦地手机在手里又一震。她以为是谷妙语在跟她说话。
结果消息居然是任炎发的。
她赶紧调暗屏幕,把手机拿到桌下看。
任炎的文字里仿佛带着情绪:十五分钟了,怎么还不出来?没看到我给你打眼色?
楚千淼忍着一点笑意。这笑意憋在嘴里,有一丝甜。
她当然看懂他临走前那一瞥的意思了。可她就是想磨磨她。
她发信息让谷妙语给自己打电话,然后堂而皇之地对大家说,发小找她有急事,她得先走。
她顺顺利利地溜掉了。
走出宴会厅,走到酒店外,她低头发信息,想问任炎:“你在哪里?”
一只手卷上她手臂。她被人一拽,就给扯进了一片无光暗影里。
那人靠着墙,把她裹进风衣中,将她拥抱得密密实实。
“你上次穿着件裙子,我就想这么对你。”他俯在她耳边,低语。
她心口怦怦地跳。她想完了,今晚要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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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红作家玉篱身陷抄袭门。
历经半个月的发酵,身败名裂,封笔退圈。
同时,圈内著名作家经纪人陆诚在朋友的工作室遇到了一个构思奇佳、文笔精妙的新作者。
陆诚有心挖墙脚,捧出新一代神级作家。
“谢小姐的水平看起来不像新人,以前的笔名叫什么?我们或许可以合作一下。”
谢青:“玉篱。”

☆、春天月光下

《服不服》第一百零九章:春天月光下
楚千淼被裹在任炎的风衣里, 在春风徐徐的夜晚里听他和她一样的怦怦心跳声。
蓦地她的下巴被一只手抬起。她仰起头,看到他双眸里映着月色,正低头看她。
下一秒他的吻落下来, 从轻缓温柔到辗转重碾。他的气息一寸一寸把她浸透。
她怕有人经过,又被他挑。逗得不想结束这火热的吻, 这种矛盾的感受让她紧张得心口怦怦地跳。而越是紧张这吻的滋味儿还越变得叫人上瘾。他的呼吸似乎比之前哪一次吻她时都重都急促。
他掐着她细软的腰, 嘴唇绕到她耳畔, 亲吻着她的耳垂,对她喑哑低语:“真想撕破你这条裙子!”
这话简直像叫人思。春的咒语,瞬间抽走她浑身力气。她软软地靠在他胸口,抬起头。
她脸上在发烧, 热气腾腾。
她在隆隆的心跳声中下定决心。既然大家都是成年人, 何必跟自己的感觉过不去?春天到了不是吗。
这么想着, 她把自己害羞得满面桃红。她努力克服着自己的害羞,媚眼如丝地看着他, 声音几乎微颤,对他说:“那你撕破之后,要赔我一条新的……”
他听了她的话,定定地看着她。
而后拉起她的手就往停车场快步地走。
他把车子直接开到公寓楼下。
停好车, 他扭头向她确认:“今晚留在这, 可以吗?”他说话时,声音是哑的。那条声带一路上早就被翻腾滚滚的男女情。事给泡发了。
她满脸通红地垂着头点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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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楼前,任炎牵着楚千淼的手,进了二十四小时便利店。
他买了必备品, 一盒三个,夹在一群糖果中。
楚千淼全程低头,感觉自己快被自己的害羞煮熟了。
上了楼进了屋蹬掉鞋子,谁也没有开灯,谁也没说什么。他拉过她开始亲吻。
随后他一把抱起她,把她抱向她曾经住过的房间。
那张大床上,还铺着她曾经用过的黑床单。月光皎洁,透进窗来,洒在床单上,像等着要印证一场天雷勾动地火的香。艳情。事。
这时她说不上是害羞还是兴奋还是期待。或者三者都有。这复杂的情绪像火一样点着了她,把她变得敏感得要死,轻轻被他随便一碰哪里都要忍不住战栗。
她把自己完全地交给他。
任炎把楚千淼抱进房间里。他看着她的小姑娘。从校园里看到现在。现在她要彻底变成他的了。
他为她脱掉大衣。
她穿着黑色礼服裙,披着波浪长发,粉面桃腮烈焰红唇。v型的领口下是若隐若现的沟壑。她美死了。她让他身体里的血全变热了,往头上冲。
他把她放到黑色床单上。
屋子里没开灯,但月光明媚。冷艳清晖从窗子铺洒进来,恰到好处的勾勒出动情人最真实的样子。
他吻了她好一会,放开她,揉揉她的嘴唇。她眼神被他吻得迷离朦胧。礼服真是难弄,跟他作对一样,不肯结束对她的约束。他如愿地撕破了它,丢去一旁。
现在月光是她的礼服,她洁白无瑕美得惊心动魄。
他把她翻过去,放在黑色床单上。
她的手掌和膝盖撑在黑色床单上。月光细腻地勾勒着她的轮廓,她甜香得像让人发狂的梦。弯着风情的长发滑到两个肩膀前,一晃一荡。她细细地哆嗦,咬着嘴唇隐忍,痛苦又愉悦。
他心里眼里都烧着火,他把火发力引到她身上。
过一会他把她转过来。她躺在那,长发铺散开。黑色的床单把白皙的她衬出极致的风情和妩媚。
她美好得他头皮都在发麻,让他心里酥痒得恨不能吞掉她。
他又促又热的呼吸释放在月光下的房间里。屋子里的气流都被他搅乱了,一股股又燥又烈的翻动。
她害羞,抬手用手背挡住眼睛和脸。他拉开她的手。她又把头转到一边,脸红透像火烧,牙齿虽咬着嘴唇,也难抑有异样的气息声音自然流泻出来。她难为情死了,却又无可奈何。
她脸红得叫人心怜。他就要被她害羞的样子迷死了。
他带着她上天入地。
黑床单像黑色的海洋,他是一团热浪。
白皙柔软的她在被热浪冲刷,一下一下地翻腾在黑色海洋里。
黑白的感官冲击让他忘记了一切,忘记了当下是何时何地,世间还有何烦何恼。此刻的人间不过只有他和她。
下一刻即便让他死,他也愿意。
下一刻他好像真的死过一瞬。那是感官极致愉悦给他带来的意识丧失的空茫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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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晚上楚千淼被折腾得不得安睡。任炎把一盒三个必备品都用光了,早起他下楼又去买了一次。
他踏着早上的春日清风回来时,楚千淼怕得要死,她真担心自己会壮烈在黑床单上。她想他以前是憋着了吗?怎么一旦释放起来,比老房子着火还要吓人。
后来她给他折腾得彻彻底底,散架子似的瘫睡过去。等她再醒来,天色居然已经灰下去了。
她居然跟他胡天胡地到了这个时候。
他趁她睡着时,出去给她买了条裙子。等她醒后,他非说要亲手给她穿,可穿来穿去,又折腾掉了一个多小时。
等她终于走出公寓,她觉得自己饥乏交迫,形容枯槁。她想他太可怕了,他才是真正的如狼似虎。
后来任炎牵着她的手,说要带她去吃晚饭,补补力气。上了车,他先探身过来给她绑安全带。他去扣安全带卡扣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她看。直勾勾的,没解渴似的。
她的脸一下就被他盯红了。
她觉得真是奇怪,她浑身上下再也没有哪个地方是对他藏有秘密的,他把她都探索透了。可他一撩她,她还是忍不住脸红。
她想她可真没出息,睡都睡了,对着他脸红个鬼啊。
可是越这么想时,她的脸偏偏就越在发烫。
后来他看她的大红脸看了老半天,捉着她的下巴吻了她一下,对她轻声说:“今晚也别回去了。”
她差点吓得头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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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完了周末,楚千淼带着侯琳和卢仲尔王思安一起飞往南方,出差到逐风汽配项目现场。会计师方面和律师方面,唐捷王骏也都各自带了人来。
楚千淼觉得她和任炎的这次离别与之前相比似乎有了一些变化。任炎感情内敛,情绪不肯轻易外露,于是之前的每次离别,都好像是她表现出的不舍要浓郁一点。
但这次反过来了。
星期六晚上和星期天白天他们一直折腾在一起。星期天晚上她明明和任炎说好,大家各回各家,她收拾出差行李,他也回去准备第二天的工作。
但吃完了晚饭,任炎就翻脸变卦了,他软硬兼施地载她到她家楼下,让她上楼去收拾出差的行李,然后他又载着她和她的行李一起回到公寓。他当然又胡天胡地了她一番。
到了第二天早上,他送她到机场。她不让他下车,担心被熟人撞见。他就在停车场里握着她的手揉了好半天,不叫她下车。
眼看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她不得不走了。他才捏着她的手心说了句话:“以后不要穿v字领的衣服。”
然后他放她下了车。她拖着行李走出好远,一回头还看见他的车还没动。他还坐在车里看着她。
她那会心一下就跟棉花糖似的,蓬蓬的软,蓬蓬的胀。
以往那么高冷寡欲的人,现在正在用他特有的方式向她表达他的黏腻。她心里觉得还挺甜的。
到了项目现场,几方人马和企业大股东高管开了个碰头会。
楚千淼见到了杜啸峰。果然如唐捷说的,他看起来是个凶得不得了的男人。他个头快有一米九,身材壮硕,五官周正且凶。据唐捷的先期情报,他今年三十八岁。
一打照面,侯琳就缩在楚千淼身后小声嘀咕:“领导领导,这个杜总看起来好像黑社会老大啊……领导我有点怕……他们这生意,确定是白道上的吧……”
楚千淼提前研究过逐风汽配的业务情况和财务情况,她知道逐风汽配当然是正正经经的买卖。但看着杜啸峰雄壮彪悍的外形,她也理解侯琳的忐忑。
但她还是小声告诉侯琳:“不要以貌取人。”
杜啸峰开口说话时,声音很浑厚低沉。他看着券商方面的几个人,有点不可思议地问:“你们领导不会是没来吧?”
楚千淼向前站了一步,微笑说:“杜总您好,我就是他们的领导。”
她虽然年轻,但气度不凡,眉宇间自信又镇定。
杜啸峰盯着她看了两眼,目光审视。
唐捷从一旁走上来,笑着对杜啸峰说:“杜总,您可别小瞧了我们这位美女保代,她的业务能力可是投行顶尖儿的!”
杜啸峰于是对楚千淼伸出右手,说了声:“你好,杜啸峰。”
楚千淼把手握上去,说:“杜总您好,楚千淼。”
杜啸峰和她握了下就松了手。他不像楚千淼遇到过的有些企业老板,握着她的手半天都不撒。这点上杜啸峰倒是给她留有了好印象——这个看起来很凶的男人,做派倒是很正。只不过他对她的能力还是有所质疑。
逐风汽配的大股东除了杜啸峰,还有个人叫刘正,比杜啸峰小一岁,瘦高个,看着斯斯文文的话不多。但开起会时楚千淼发现,刘正能把每一句话都说在点子上。
会议开始时,楚千淼知道杜啸峰对她还是充满着审视的。但当她把后续企业上市的安排、眼下企业存在的问题、后期的整改方案这些事项条理清晰地讲出来以后,楚千淼发现杜啸峰看待自己的眼神起了变化。
到了会议的后半程,杜啸峰和刘正以及其他企业高管一直就上市方面的事情不断提问。他们的每个问题,楚千淼都给予了很恰到好处的解答,而她给出的每一个解答,都会有理有据地附带上最近的案例以及最新的法规政策。
这场问答进行完毕,楚千淼看到杜啸峰眼里对她的审视被他拿掉了。
等开完碰头会一起去吃午饭,杜啸峰连脸上的凶相都好像减了三分。
侯琳在饭桌上跟楚千淼咬耳朵:“这个杜总,不凶的话看起来还挺帅的!”
后来相处起来,大家都发现杜啸峰其实是个很有人格魅力的人。他浓眉大眼,五官轮廓深,配上他的硬汉身形,整体风格很飒很潇洒,自有一派他自己的硬汉式的风流气度。若放在女人堆里,他也是个别样迷人的角色。
他很愿意找中介机构聊天,也爱请大家吃饭。一聊起天来楚千淼发现,杜啸峰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能接梗能抬杠,会看玉懂盘串。楚千淼想如果是任炎来做这个项目,他们俩倒很能聊上一会儿,比比看到底谁懂的知识更杂。
杜啸峰人也很大方。
头一天楚千淼到他办公室开会,夸了句他屋子里的金丝楠木椅子好看。他当天就让人把椅子端去了尽调办公室。
晚上他请中介机构的人一起吃饭,楚千淼又随口夸了一句他手串盘得好,颗颗珠子都那么亮,他当场就把手串撸下来真心实意地要送给她。楚千淼是万万不敢要的。
弄到最后,楚千淼什么都不敢夸了。她怕一张嘴杜啸峰就要送礼给她。
想她一个彩虹屁奇才,第一次遇到一个叫她不敢开这个功能的人。
晚一点回到酒店,她跟任炎通电话。她还没提金丝楠木椅子和手串的事,任炎已经知道了。
原来卢仲尔和王思安在群里刷了信息,把杜啸峰讲成了一个项目上的传奇人物。
任炎和她讲了半天电话,最后挂断电话前,忽然对她问了句:“你有没有特别想要的东西?”
楚千淼闻声一愣:“学长,你为什么问这个?”她软软地叫他一声,问。
任炎的声音听上去幽幽地:“我发现我还没有送过你礼物。”
******
接下来的日子,楚千淼带着大家对逐风汽配进行初步尽调和制定改制方案。
企业方面,与上市相关的事情,主要由公司的另一个大股东刘正负责。杜啸峰私下告诉楚千淼:“刘正是我多年的好兄弟,公司的事情,他主内,我主全局。之后你们有什么事就直接和他对接,他万一让你觉得哪里不满意了,你再悄悄来找我,我再帮你们协调解决。”
楚千淼赶紧谢谢杜啸峰这份既顾及兄弟面子又方面他们中介机构的体贴。
她安排侯琳按照尽调清单去和企业各部门的人做对接,收集底稿。侯琳年轻活泼,快人快语,和企业的人很快打成一片。人缘倒是让她嘻嘻哈哈地处开了,但工作效率却不见提升。
楚千淼忽然想到曾经的自己。
她找了个机会,把侯琳叫到一边,谆谆教诲她:“侯琳,你嘻嘻哈哈的,人缘是混好了,但你和企业的人对接材料的时候,效率怎么样?他们服你吗?怕你吗?他们是不是觉得晚两天给你材料也没关系,反正你们关系好?”
侯琳被她问得低下头。
她拍拍侯琳肩膀,语重心长:“知道吗,你到项目上,先立个好威信比先混个好人缘更重要,这样别人才会服你,你交代下去的事,别人才会赶紧当回事去做。”
侯琳抬起头,眼巴巴地看她:“领导我错了,我觉得你说得好有道理!”
楚千淼两手环抱在胸前,下巴朝她点一点:“知道错了就好,等下赶紧去把材料催一催。”
侯琳一边答应着,一边由衷地给她拍马屁:“领导你刚刚教育我的时候,好有御姐范儿!我觉得你说的话真的特别对,你就是我的人生导师!”
楚千淼让她逗笑了:“这话也不是我说的,是当年我的领导说的。”
侯琳眼睛张大:“你的领导?任总吗?”
楚千淼挑一挑眉,表示你答对了。
侯琳一缩肩:“虽然任总说得话很对,他人也又高又帅,但他总是冷冰冰的又很严厉,我们这些实习生都好怕他的……”
楚千淼冲她眨眨眼:“其实我也怕他。”
侯琳看着她,跟她一起笑起来。
楚千淼拍拍她的肩:“干活吧,去催材料,晚上把所有材料打包发到我邮箱。”
侯琳脆生生地回答她:“好嘞楚总!”
楚千淼回去办公室的路上想,不知不觉地,当初任炎教她的话,她也得拿出来教其他年轻人了。她想时光可真是奇妙,很多事情都在做着轮回。而这种把有价值的东西薪火相传下去的感觉,真叫人觉得心头圆满。
明天是星期六了,不用加班。她想着应该干点什么呢?
手机突然在她手里震。
她划开屏幕,看到一条消息。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这章留言克制一下,评价工作,别评价车啊床单啊之类的,么么么么么么~15字2分以上留言,600红包照旧~小预告:下章小姐姐正式表达出不想结婚的念头,换成任炎心里憋得慌……

☆、搬石头砸脚

《服不服》第一百一十章:搬石头砸脚
楚千淼低头看着手机, 是任炎给她发的信息。点开看,他发的是个位置定位。
她把地图戳开,发现那定位就在本市内, 是和她现在的位置成对角线的一家星级酒店。
她退出地图界面,发消息问:“任总有何贵干?”
任炎的回复言简意赅, 直戳她眼球:“晚上到这来, 我在这。”
楚千淼莫名觉得脸颊发烫。
他来了……
这才几天不见……搞得这么难舍难分。
她咬咬嘴唇, 咬住一个要溜出嘴角的甜蜜窃笑,回复:“那你晚上带我吃钵钵□□。”
发过去之后她在心里读了一遍这句话,觉得多少有点不合适。
她赶紧撤回,重新发:“那你晚上带我吃钵钵鸡。”
隔了一会儿任炎回:“那我晚上就带你吃钵钵□□。”
楚千淼:……
他到底是不是故意的??
******
任炎在酒店里等楚千淼打车过来。上午他在公司开完例会, 下午就乘飞机赶来了这个城市。
这是他第一次有点按捺不住想见一个人的心情。怎么都按捺不住。
他从前听雷振梓说过, 女人一旦和男人有了肌肤之亲, 她就会变得对那个男人很有归属感和依附感。他现在觉得自己这个大男人因为两夜一天的肌肤之亲,对他的小姑娘似乎也有了种归属感和依附感。
这种感觉起初叫他害怕, 让他觉得自己不太像自己了。但慢慢他和这种感觉友好起来——人总是要接受自己的改变的。
手机响起来,是雷振梓发来了视频申请。
任炎点了接受键。
画面一连通,雷振梓就满面桃花地直接问:“阿任这个月吃到肉了吗?没有的话我下个月再来问一次。”
以前他是一星期一问,但他实在低估了任炎的抻劲, 他没料到任炎能因为宝贝着楚千淼的害羞, 能顶着满身的燥从秋天挺过冬天,又从冬天挺过过年,再从过年挺到这个万物复苏野猫都发。情的春天。
他这次也就是顺嘴地例行一问,可没想到这一回任炎居然对他回答:“嗯, 吃到了。”
他顿时呆在那。
“啥?!”他看着任炎强作着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可那些从眼角眉梢溢出的春。情盎然早就出卖了他。
“……全垒了??”雷振梓的脸倏地在镜头前放大。他差点钻进手机里地问。
任炎一挑眉:“嗯。”
“……我能把你那一挑眉,理解成害羞吗?啊哈哈哈哈哈哈!”雷振梓放声狂笑,“真可怕,你都一把老骨头了,居然还害羞,我的天我这一胳膊的鸡皮疙瘩!”
任炎淡淡对他喷一声:“闭嘴。”
顿了顿,他又说:“回答我一个问题再闭嘴。”
“你平时都送你那些女朋友什么礼物?”
******
楚千淼打车到了酒店。任炎下楼,在酒店门口接她。
这是自他们有了亲密关系又分开后,他们第一次见面。楚千淼一看到任炎就想到那个胡天胡地的周末。虽然他眼下好好的穿着衣服,衣冠整齐地站在她面前,可她的意识让她变成了透视眼,她隔着他的西服衬衫硬实看到了他诱人的胸大肌和催。情的八块腹肌。她的脸一下就烫起来。
她有时觉得自己特别没出息,一见他就害羞就脸红耳烫,哪怕他们已经做尽了天下间最亲密的举动。
她脸红红地被任炎牵着手进了房间。
当晚就再也没能出来过。
他们叫了酒店餐食,吃完了就开始胡天胡地。胡天胡地的时候她忽然想起钵钵鸡。他哄着她说,不许分心,明天一定带她吃。
第二天大天亮的时候楚千淼才睡饱醒来。这一晚的胡天胡地,让他们变得更亲密。
她发现自己是在他怀里醒来时,忍不住脸又红了。她还没有习惯这样的早起方式。
他吻着她的耳朵,声音带着初醒后的那种哑,呢呢哝哝地在她身上放火:“我们还有什么没做过吗,为什么还这么害羞,嗯?”
她被他弄得耳朵痒心也痒浑身都痒,裹着被子跳下床逃进卫生间。
在卫生间里,她看到自己的脸红得像喝了酒。她指着镜子里的自己,说:“没出息!”说完又忍不住无声地偷笑。
没出息就没出息吧。她想。谁叫外面那人腹肌长得那么骚情呢。
******
洗漱完毕,任炎带着楚千淼先出去吃了饭,特意吃了她心心念念的钵钵鸡。然后他牵着她的手直接走进商场。
他一路把楚千淼牵到了奢侈品专柜。
楚千淼有一点怔地问他:“学长,我们来这干嘛?”
任炎看着她,一挑嘴角:“给你置办行头。”
楚千淼:“啊?”
任炎把怔怔的她牵进店里:“你现在身份不一样了,走出去谈事情手边得有点像样的东西。”
雷振梓昨天告诉他,包是女人的第二张脸,一个好的包包能给女人长脸。
“我给每个女朋友都送包包,她们没有一个不喜欢的,有的恨不得马上跟我分手然后再谈一次,我好再送她们一个包。”雷振梓昨天是这么告诉他的。
“走吧,我们去买个包。”
楚千淼怔怔地被任炎带着,游走在一个个奢侈品牌店里,听他不断问自己,喜欢哪一款。
她不忍心扫他的兴致和面子,同时也确实觉得那些昂贵的包包真的很美好很可爱。最后她选了个小小的单肩包,算是所有包里最便宜的,可也花掉了大几万。
就当是犒劳自己升了职加了薪也拿了项目奖金。楚千淼这么告诉自己。
可付款的时候,她没有抢到花钱的机会,任炎直接买了单。
所有的服务员都笑着羡慕她,对她说:“你男朋友好好哦,又帅又肯为你花钱!”
她笑笑,想着那就别在这拂了任炎的面子了。
当晚回到酒店,任炎又把她扣下了,不许她走。
他们合力把床单弄皱之后,两个人都是一身的黏汗。她先去冲了澡,出来后换任炎。
她在任炎冲澡的时候,把买包的钱转账给了他。
任炎洗完澡腰间松垮垮地裹着浴巾从卫生间里出来。他一边擦头发一边划开手机。
看到那条转账信息后,他的表情一怔,接下来整个人冷郁下来。
他转头看楚千淼。她正坐在床上,倚着被子,懒洋洋又一脸无辜地看着他,还对他笑了下。
他走过去,和她面对面地坐下,冲她晃晃手机,问:“这是什么意思?”
楚千淼察觉到了任炎似乎有一点不高兴,讨巧地笑了下,说:“把买包的钱给你。”
任炎皱眉看她:“为什么给我?我不能给你买东西吗?”
楚千淼咬了下嘴唇,说:“能啊,可是你送我几百块的东西就好,几万块的包,就太贵了……”
“你和我算这么清?”任炎眉间已经挤出一座山峰。
他们刚刚才做过最亲密的事,床单上的褶皱还没开,他们蒸腾在房间里的汗水还散发在空气中。可她现在居然就跟他算得这么清。
楚千淼察觉到了任炎的不痛快。但她不想就这个问题因为他的不痛快就有所妥协。她想了想,措着词,试图让他明白她的意思:“学长,这不是算得清不清的问题,这其实是……嗯……自立的问题。我自己既然消费得起,为什么要占你的便宜呢?这是大几万块钱不是大几百。”
任炎抬手做着想要说什么的手势,手却停在半空,话也噎在喉咙里。
他脑子里的思绪被楚千淼刚刚的一番话击得一团乱。他从来也没这么乱过,连上一秒想好的该说什么下一秒都忘了。
他把手撑在额头上,闭上眼睛,呼吸。三秒钟后,他放下手,起身去捡来自己的外裤,掏出钱包,从里面抽出一张黑色的卡,站在床边把它递向楚千淼。
“你是我的女朋友,你花我的钱天经地义。”他的声音听不出情绪。可楚千淼知道,越听不出情绪,越说明他很不高兴。
她不接他那张卡,也皱起了眉,仰头看他:“我们虽然是男女朋友,可我们是独立的个体,我们不是夫妻啊,没有共同财产这一说,我花你的钱怎么会是天经地义呢?我不是菟丝花,我自己也能挣钱,我为什么要花你的钱呢?”
任炎捏着那张卡无声运气。随后他又坐到她身前,看着她的眼睛问:“千淼,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跟我算得这么清?嗯?是不敢全然地依赖我吗?”
楚千淼被他的连文句问得一怔:“……可我为什么要全然地依赖你呢?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每个人都应该对自己负责,这是你教我的啊学长?”
任炎一下也愣在那。
“学长,这是你教我的啊,你说的人应该对自己负责,虽然这件事很难。但也正因为人对自己负责都难,对别人负责就更难,所以你才不婚的。我原来不理解你,但现在我理解这个话了。”楚千淼说到理解时,对任炎一笑。
任炎的心口却是一闷。像不防备的时候,被人用针刺了一下,并不致命,却隐痛得难受。
“你是生气我之前跟你说我不婚,拒绝了你吗?”他半晌后,出声问。
楚千淼连忙摆手:“不是不是,学长你为什么要这么想?真的我不是小孩子,我为什么要怄这个气?相反,我是因为在项目上在生活中见多了那些对婚姻对伴侣不负责的人之后,我觉得你说的每一句话都很对。”
任炎看着她,感觉她的话像一只无形的手,握住了他的心脏。
楚千淼看着任炎,认真地说:“所以我现在想,不婚其实也挺好的。”
任炎觉得握着他心脏那只手,使劲地一攥。
她又冲他笑起来,笑得妩媚又真诚:“学长,现在你不婚我也不想结婚,我觉得我们俩在一起谈恋爱谈得特别和谐!”
那只手把他的心脏攥得快要不通血了。他胸口闷滞。
她把他手里的卡抽出来,帮他放回他的钱包里。在把钱包还给他之前,她欠了欠身亲了他额头一下:“所以我们就不要因为钱这点事闹不开心了!”她笑着说,眉弯眼弯的。
任炎看着她笑得俏丽又坦荡的样子,心口又闷起了隐痛。他知道她是真的这么想,她不是在跟他怄气。
这认知让他的心情一落千丈。她还不如是在跟他怄气。可她这样自立自爱,毫不依赖他。原来不被人依赖是这样叫人沮丧的事。
看着她的笑脸,他有种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的感觉。他的脚很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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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一被同学院的女生表白,陆星衍回复:“我只喜欢跳舞好的女孩。”
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隔壁大学舞蹈学院的校花。
直到一日,覃郡最年轻的芭蕾舞演员孟濡回国。
觥筹交错的酒吧,女孩被同伴连罚三杯红酒。
陆星衍坐在卡座角落,不停重洗手中纸牌,漂亮的脸孔阴晴不定。
直到女孩路过身边,他毫无预兆地伸出长腿,在她倒下的一瞬间揽住。
少年埋首在孟濡颈窝,冰凉的唇贴着她细嫩皮肤,呼出浓重酒气,又气愤又无力地说:“你还知道回来啊……”

☆、这是他的错

《服不服》第一百一十一章:这是他的错
星期天, 楚千淼把任炎送到机场后,自己又打车回了逐风汽配。
任炎下了飞机到酒店就用手机拨雷振梓的视频。
视频一接通,雷振梓被他的表情吓了一跳。
“你怎么看起来这么烦躁?”雷振梓瞪着桃花眼说, “讲真,我从认识你之后, 只有你对我讲你家事的时候, 你这么情绪外露过, 所以这次是怎么了?”
任炎翘着一边嘴角苦笑一下:“有这么明显吗?”
他平铺直叙言简意赅地把买包转账的事说了。
雷振梓听完说:“这不是好事吗,你以前不就是觉得这样能做到内心独立的女孩子好吗,懂事省心不粘人,没那么多纠缠。起初栗棠不就是这样, 你才会答应和她在一起的吗。”
任炎抬手撑了下额头, 又放下:“你别故意讽刺我。”顿了顿他说, “可是千淼这样,让我觉得她跟我分得很清, 她没有全然把心放在我这里,她保留了一部分她自己。”
雷振梓看出任炎是真的烦恼,不逗他了,正色问:“那你呢, 你保留你自己了吗?”
“没有。”任炎果断地答。
雷振梓笑了:“所以觉得不公平了?阿任啊, 想不到你也会有为感情斤斤计较的时候。”
任炎看着他,没说话。
雷振梓脸上的桃花被他短暂地收起来。他神色里甚至有了点沧桑的味道:“可是我的阿任啊,谈恋爱这回事就是这样,哪有什么公平, 总是更喜欢的那一方卑微些。你看我风流得什么似的,哪次笙姐随便喊我一声,我不是放下尊严狗一样跑她身边去?我们能怎么办?我们只能卑微,谁叫我们愿意呢!”
任炎不作声,不安慰自己,也不去劝雷振梓。他们此刻都是为情所困的人。
他在飞机上一直在想,为什么听到楚千淼说了她的自立观,他胸口会这么憋闷。直到刚刚一瞬,他想通了。
和喜欢到骨头里的人,是想有羁绊的。想为她负责,也想让她为自己负责。而这羁绊的最有效方式,也许就是婚姻吧。
他忽然听到视频那端的雷振梓一扫阴郁放声狂笑起来:“阿任啊,我怎么觉得你们本垒之后,千淼好像更潇洒些、你好像更放不下些?哈哈哈哈哈原来拔x无情是你拔x她无情,哈哈哈哈哈阿任啊我能看到你有今天这副德行我真是死都瞑目!”
任炎面无表情地点断了视频。
******
到了星期一,楚千淼精神抖擞地进入工作状态。她在项目上统筹安排做得不错,大家也都配合,到目前为止,项目进展都很顺利。
有时法律上的问题她会和王骏探讨,探讨的过程还挺默契。
有时她和唐捷探讨财务问题,有几次王骏也在场。第一次听完她和唐捷的讨论,王骏显得比较惊奇,对她说:“千淼想不到你现在财务方面也这么精通。”
楚千淼就笑着说:“这都是被我们老大逼出来的,我们老大当时跟我说,我要是考不过保代考试就走人呢!”
唐捷一听就跟着笑起来:“这话听起来像是任总的风格,有点冷有点酷!”
“还、还有点吓人!”侯琳接话,说完一缩脖。
大家都笑起来。
楚千淼想,当初在瀚海家纺项目上遇到任炎时,她居然没有怕他呢。她想这也许是大学时她就认识他的旧时光buff吧。
这天上午楚千淼翻了会儿公司材料后,带着侯琳出去了一趟。下午回来不一会儿,王骏就来找她。
王骏问她:“千淼,你看了公司的历史沿革情况吗?”
楚千淼点点手下的底稿文件:“正在看。”
王骏动手,把资料往前翻,翻到公司第一次增资。他让楚千淼看。
楚千淼看完和王骏一起,叫着唐捷去找杜啸峰开会。楚千淼把侯琳也叫上了,叫她记录和学习。
到了杜啸峰的办公室,楚千淼对他说,麻烦他把刘正刘总也叫过来,这会和他有关。
刘正马上赶了过来。
人齐了,楚千淼不浪费大家时间,切入会议正题。
“杜总、刘总,是这样的,我们在整理公司历史沿革的时候,看到最开始公司设立时,股东里没有刘总,不过刘总您那时已经在公司任职了。”
杜啸峰说:“对,一开始公司是我和其他几个小股东成立的,但老刘自打公司设立就在逐风干,那会老刘主抓技术。”
楚千淼点点头,说:“是的,我看到刘总有一项非专利技术,后来刘总您也是以这项非专利技术出资入股的。”
刘正点点头,说了声“对”。
楚千淼说:“杜总、刘总,是这样的,根据《公司法》规定,以非专利技术出资,必须要进行评估作价才行。但刘总您当时出资的时候没有对这项技术进行评估作价,所以这属于出资有瑕疵,会对公司上市造成影响。”
杜啸峰和刘正都问,那么该怎么消除这个影响。
楚千淼笑笑说:“杜总、刘总,在怎么消除出资瑕疵之前,我们得先跟二位再说明一下刘总这项技术的事。”
她麻烦王骏先给杜啸峰和刘正解释一下什么叫做职务成果。
“简单说,职务成果就是工作人员主要利用了本公司的物质技术条件所产生的智力成果,而这个职务成果的所属权,是归属于公司的。”王骏顿了顿,告诉刘正,“刘总,您这项非专利技术,当时是借助公司条件研发的,所以应该算是职务成果。”
刘正有点疑惑地看看王骏,又看向楚千淼,皱起眉:“这话是什么意思?”
楚千淼微笑说:“刘总,这意思就是,您的那项用于出资的技术,其实是职务成果,它的所属权是公司的,所以您就不能以它作为您自己的财产对公司进行出资。”
刘正脸色阴下来:“我的技术,所属权属于公司?”
楚千淼回身,对侯琳说:“把有关职务成果的资料拿给刘总看一下。”
侯琳立刻起身把事先打印好的资料递给刘正。刘正一边看一边眉头紧锁。
楚千淼在他差不多看完的时候,又开了口。
“说起这个职务成果,我们之前做过一个项目,也是因为这个事,闹出好大一个波折。当时那个公司有一项很重要的专利技术,持有人是公司的几个技术员。他们以为那项技术是他们自己的,就趁着公司要上市,跑去跟老板谈条件,要求分股份分钱才肯把技术转让给公司,不满足条件就不转,但这样公司上市可就会受到影响。”
杜啸峰在一旁问:“还有这么干的?之后呢?”
楚千淼微笑说:“之后我们发现这项技术属于职务发明,所属权本来就归公司所有,那几个技术员就没法再闹腾了,因为闹也没用,白白给自己惹难堪。”
王骏说:“这事我听说过,你们当时把这个问题处理得很漂亮。”
楚千淼笑:“是因为我们老大睿智。”
然后她转过头,对刘正说:“刘总,目前的情况就是,您的这项技术,其实是属于公司的,不论当初是否评估作价,都不能用于您出资入股。所以就出资问题,我们建议的解决方式是,公司先减资,减掉这项技术出资对应的部分,之后再增资,刘总您再以等价现金补齐这部分出资。”
刘正沉吟着问:“这意思就是,我得尽快拿一大笔钱出来交给公司,对吗?如果我不补齐,公司的股份就没有我的份了?”
楚千淼点点头。她给刘正一个缓冲消化的时间,而后问他:“刘总您看这个操作您认可吗?”
刘正笑起来,说:“我能不认可吗,你前面把例子给我举得明明白白了,我不认可也没有用啊。”
楚千淼连忙说:“刘总这您就多心了,我刚刚也只是想到哪说到哪,要是让您觉得不舒服了,我得给您道歉!”
然后她问杜啸峰:“杜总您看呢,这么解决没问题吧?”
杜啸峰立刻表态说:“这么解决是没问题,但老刘是我兄弟,老刘你的出资款,你能拿多少拿多少,剩下的我给你补齐!”
刘正立刻急了起来,连忙说:“别别,千万别,没这个说法,这钱本来就应该是我自己补齐的!老杜这钱我绝对不能让你出,我自己补齐就行。”
******
问题算是解决了。散会后,几个人从杜啸峰办公室里出来。王骏边走边对楚千淼说:“没想到问题解决得这么顺利,我还以为刘正会非常反弹。”
楚千淼笑了笑。
侯琳忍不住在一旁说:“顺利呀,那是因为我们楚总上午就提前跟杜总见过面通过气了!”
楚千淼上午看材料时,发现了出资瑕疵这个问题。她当下就带着侯琳去找了杜啸峰。带着侯琳一起,一方面是她想让侯琳跟着学东西,另一方面是尽量避免和杜啸峰孤男寡女地相处。
她跟杜啸峰一说起这个问题,杜啸峰告诉给她另一件事。
“其实老刘当年出资是要用现金的,但当时他家里有个小厂,经营不善倒闭了,一时没钱,就跟我说先拿这技术顶一下,后面有了钱再把钱补上。但是后来就这么一直顶着,他没再提补钱的事,我这人看着皮糙肉厚,但其实面子薄,他不主动提我也就张不开这个口了。”
楚千淼说:“那正好,趁这次机会,您可以张口了。”
杜啸峰说他担心现在让刘正补钱刘正的情绪会有反弹,他恳请楚千淼帮他琢磨个主意。
“其实也不用他把钱全都补出来,我也可以帮他补一部分。”杜啸峰很仗义地说。
楚千淼想了想,说:“那这事好办,我们中介机构来扮黑脸,杜总您来扮白脸。我用我们之前做过的项目点一点刘总,告诉他职务成果本来就归属于公司,所以那项技术其实不能用于他出资,他需要补钱。这时候您再出面,您想帮他承担几成出资,您自己跟他说。相信到时刘总会领您的这份情的。”
杜啸峰当时看着楚千淼,很感慨:“楚总啊,你虽然年轻,但办起事来很有章法,又不躲事儿,愿意帮忙,我老杜谢谢你了!以后有什么需要我老杜帮忙的地方,你尽管开口!”
******
听完侯琳的描述,王骏对楚千淼说:“千淼,可真有你的,原来你早就有部署了!”
楚千淼笑了笑。
唐捷想了想说:“怪不得刚才开会的时候刘正还说呢,这钱没有让杜总出的道理,原来是当初就该他出的钱一直没到位。”
此后公司召开了股东会,进行了减资,并登报做了减资公告。然后刘正再以等价现金增资。杜啸峰坚持要帮刘正拿一半钱,刘正坚持没要。杜啸峰说那以后通过别的方式补给刘正。
出资瑕疵的问题就此皆大欢喜地解决了。项目继续向前推进。
这天下班前,楚千淼下楼时正好遇到路过的杜啸峰。他手里抱着个古香古色的坛子对她晃:“楚总,我这里有坛好酒,二十年的陈酿,想不想一起尝尝?哦对,”他说,“你把你那个小助理还有你的同事,还有唐捷王骏,也都叫上,要不咱俩孤男寡女喝酒不合适!”
楚千淼笑起来。
多坦荡的老大哥。
二十年的陈酿,值得一尝。
她把侯琳卢仲尔王思安都叫上了,把唐捷王骏也都叫上了。
到了馆子上了菜,杜啸峰把酒坛子开了封。立刻满屋子都飘起了浓郁酒香。
大家喝着二十年的陈酿,都觉得这晚的饭吃得最是值。
杜啸峰两杯酒下肚后,豪爽地说:“我啊,今天其实不是在你们楚总面前路过,我是专门在那等她的!之前出资的事情,你们帮我解决得特别好,避免了我和老刘我们俩因为这事闹隔阂,所以我专门带了这坛我存了二十年的好酒,想对你们表示感谢!”
他喝着酒说着话致着谢,浑身都是潇洒劲儿。
楚千淼一笑,连忙说:“杜总您这么说就太客气了,解决出资瑕疵那是我们中介机构的分内工作。咱们今晚就单纯是为了品好酒才聚一起的,可千万别给这顿饭上感谢的价值,那就俗了!”
杜啸峰哈哈大笑:“我就爱听楚总说话,得劲!好,就这么定了,不给这顿饭上价值,我们就喝酒!”
杜啸峰爽快豪迈,楚千淼大方不矫情,两个人就着二十年陈酿好酒结成了相谈甚欢的好朋友。
这边她和杜啸峰聊着天,那边卢仲尔的手机响起来。
卢仲尔接通秦谦宇给他发的视频邀请。
线路连通后,秦谦宇不知道是喜是忧地对着手机告诉卢仲尔:“老卢,看,我们又要吃火锅了!”
他把镜头切换了一下,让卢仲尔除了看火锅还看到了桌上的茅台。
镜头切换回来,是秦谦宇认命的脸:“又是六瓶起!”
卢仲尔一脸的死里逃生:“还好我和王思安在千淼这边。”
顿了顿他颤着声问秦谦宇:“这火锅,这茅台,这今晚即将呕吐的搭配……不会又是任总提议的吧?”
“对啊!”秦谦宇苦逼地点头,凑近屏幕小声说,“我现在觉得咱们领导一有不开心的事他就摆出火锅加茅台套餐。但他为啥不开心他又不肯说,他甚至都不承认他不开心!唉,”他叹口气,“算了,为了咱们领导,我愿意吐得肝脑涂地,只求他能开心!”
卢仲尔安慰他别怕,说秦总啊你吐啊吐的也就习惯了。
秦谦宇隔着屏幕看到他也在喝酒吃饭,就问:“你们也聚餐呢?几个人啊?吃什么呢?千淼呢?快,切镜头,给我看看千淼,我都想她了!”
卢仲尔切换镜头,对准楚千淼的方向拍。
秦谦宇身边凑过来个人,秦谦宇连忙叫了声“任总”,打算关掉视频。
任炎说:“不用动。”顿了顿,他随意得很似的说,“正好,我看看楚千淼在项目上表现得怎么样,她一个人能不能应付得开。”
******
另一边,坐在楚千淼身边的侯琳喝了酒后,胆子变大了。
她的一双醉眼越看杜啸峰越觉得这男人真有魅力,于是脱口就问出心底疑惑:“杜总,您说您这么迷人一行走的荷尔蒙,怎么不结婚啊?”
楚千淼扭头轻拍她一下。
杜啸峰豪气地笑笑:“没事儿,有问题随便问,我不怕被问!”他看着侯琳回答她,“我不结婚啊,那是因为我还没遇到能让我心甘情愿结婚的人呢。”
侯琳借着酒劲又问:“那您是传说中的不婚主义吗?哎哟,可惜了!”
杜啸峰一皱眉,问:“不婚主义怎么就可惜了?”
侯琳被他皱眉的样子激得一缩脖,她答不上,扭头向楚千淼求救。
楚千淼大姐姐一样看着她笑,说:“不婚主义也没什么好可惜的,不论男女,如果你自己有能力能过得很好,不给别人添负担也不让别人成为你的负担,这是最理想的生活状态了。其实结婚不结婚就是个形式,有感情有责任心这些实质性的东西,比婚姻那一纸证书的形式重要多了。”
她端起酒杯喝口酒,润润喉。酒气蒸腾,她眼睛水洗过似的亮,脸颊上铺上一层粉红。她不知道自己水眸粉面的样子正被一个人透过手机看在眼里。
她借着酒劲也有了感慨:“说起来这么几年我看到听到过不少当初情比金坚、后来撕破脸变得不知道多丑陋的婚姻。那些撕破脸的人也会因为这么一段婚姻变得丑陋扭曲不像自己,挺可怕的。”她冲侯琳淡淡一笑,那笑容很有几分出世的样子,很像曾经的某个人。只是大家一时都没有想到那人到底是谁。
“这种婚姻看得多了,也就把婚姻看得淡了。”楚千淼说。
杜啸峰举起酒杯跟她碰:“楚总你这话是说到我心坎里了!来,喝一杯!”
侯琳不依不饶,继续问杜啸峰:“可是杜总,像您有这么大买卖又不结婚,那您就没有小孩继承您的财产了呀,您这么大家业,将来传给谁啊?”
杜啸峰啧啧摇头:“你这孩子比我年轻那么多,怎么思维却比我腐朽八倍不止?”
杜啸峰看了眼楚千淼,说:“我想听听楚总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楚千淼大大方方接下问题:“很简单,我拼搏是为了自己,不是为了别的任何人,我奋斗出来的东西,也不是为了留给别人继承的,是为了实现自我价值。假如我一辈子也不想结婚、没有孩子,那我奋斗出来的东西到我咽气之前我就把它捐出去,让它帮助需要帮助的人。如果帮到了,这就又是个实现价值的过程。我想我未来会有资格直接上天堂吧!”
杜啸峰眼睛锃亮地盯着楚千淼,摇头叹:“你说的每个字都正正好好卡在我心坎上,太得劲!”
侯琳在一旁对楚千淼星星眼:“哇领导,你太帅了,我好像更爱你了!”
她问楚千淼:“那领导,如果将来你有男朋友了,他跟你说你别上班了,在家做家务和照顾孩子,他来养你,你答应吗?”
楚千淼一挑眉:“你男朋友这么跟你说的?”从侯琳表情里得到确认后,她说,“如果你想工作,他这样就是扼杀你的人格独立。但如果你不想工作,更想被他养,那你们就是皆大欢喜。人各有志嘛。”
侯琳问:“领导那要是你呢?”
“我?”楚千淼毫不犹豫,“我当然要工作,我不会依靠任何人养我。”
“哪怕最亲密的恋人?”
“当然。”楚千淼今晚被二十年陈酿把心情浇灌得特别好,很有耐心地一一回答侯琳的问题,“你要是信我呢,你就也别回家让你男朋友养。人还是得靠自己。再相爱的恋人也会有吵嘴斗气甚至背叛分开的可能。但你自己的本事,你自己的事业,你自己的成绩,这些却不会背叛你。”
视频另一端,秦谦宇不由感慨:“妈呀,千淼的思想怎么这么独立前卫了?她这是不信男人了吧?她不是受了什么刺激吧???”
他身边的任炎,全程面无表情地看着听着,甚至有点漫不经心似的。谁也看不出他的真实情绪。但他放在桌下膝盖上的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
******
晚餐结束,楚千淼给任炎打电话,没通。
等她洗漱完毕准备睡觉时,接到了任炎的回电。
他的声音听上去有点哑,是被酒精泡过的那种哑。
他用他哑哑的声音,突然问她:“千淼,如果我说,让你和我结婚,你愿意吗?”
楚千淼愣在那。
半晌她问任炎:“学长你是不是喝酒了?你怎么突然说起这个,这都不像你了。”
任炎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他还是声音低哑地发问:“你那么独立,是因为不能完全地信任我吗?”
楚千淼默了下。她不想敷衍任炎,她决定诚实作答。
“学长,你还记得吗,你之前拒绝我时,跟我说过一段话,我其实觉得你说得很有道理。”
“你说,我半夜挣扎在想吃一块蛋糕和不吃之间时,最后是不是选择了吃?我早上起床时,闹铃响了,有没有自己骗自己再过五分钟就起,可最后起床时,时间已经过去十五分钟。”
“你说我们每个人都会为自己找借口,刨除掉借口我们都是对自己负责的人,但刨除掉借口的我们也是在自欺欺人。”
“学长,”楚千淼不知道为什么,她自己的声音也哑了起来,“我现在还是对抗不了半夜想吃蛋糕的念头,还是会按掉闹钟告诉自己再躺五分钟就起床,但真的起来时已经是十五分钟之后。”
“我想我还是个会自欺欺人的人。我偶尔连自己都欺骗,我连自己都不是全然的信任,如果我现在告诉你,我全然地信任你,你愿意相信吗?”
她仰头看着窗外的星星,一闪一闪的,像人的眼睛。
“学长,我们像现在这样,保持彼此的独立性谈恋爱,不是很好吗?我以为这是你想要的。”
电话那边,任炎默了半晌。再开口时他说:“嗯,没事了。千淼,早点睡,晚安。”
挂断电话后,任炎把手机甩到床上。他坐在床边,弯下腰,两手捂住了脸。
这一刻他心如刀割。他从来也没有这么难受过。
原来他曾经说过的那些话,全被她刻进了骨子里。原来他曾经以那些话做理由对她的拒绝,给她带去的伤害那么大。那伤害看不见伤口,甚至可能连她自己都不自知。可那伤口留在了她精神深处,让她绝不再轻易信任什么,交付什么。
是他的错,是他的错。
作者有话要说: 任炎:你们一直嚷嚷要虐我,现在虐到了【qaq【【【15字以上2分留言,600红包】】】这章写到了早上四点多……晚上尽量更新,如果实在太累更不出,还请大家体谅qaq(如果23:00文案都没写不更的通知,就还是更,请大家注意看文案通知qaq)

☆、对她更加好

《服不服》第一百一十二章:对她更加好
任炎那晚想了很久的心事。他出差所在的城市夜晚很安静, 房间里更安静。安静到他几乎听见自己的心跳。连沮丧的情绪都像有了声音,一直响在他耳边。
他晚上喝酒本希望是麻痹自己。酒精却偏偏在被需要的时候失了效。他想让自己糊涂一点的,糊涂的人总是好过些。但脑子却偏偏清醒得能让他感受到任何一丝细微的颓丧。
他本来计划在他和他的小姑娘变成最亲密的人之后, 找个合适的机会,把一些事告诉她。他只能在他们的关系亲密得足够牢固的时候把这些事说给她听。
自从那晚他们在公寓里度过, 他们在那张黑床单上把最生动的自己毫不遮掩地交付给对方, 他以为他们已经变成了最亲密的关系。可直到现在, 他才发现,他们变得亲密的,只是身体。她的心那么的独立,她不肯依赖任何一个人, 也不肯全然地信任任何一个人。
是他把她变成这样的。他在黑暗的房间里苦笑一下, 苦笑给自己听。
或许这就叫自作自受吧。他苦笑地想。
现在他已经没有信心把那些事讲给她听了。在她把信任全部交托给他之前, 在她和他变得不只是身体亲密,连精神也不再有所保留时, 他才有信心对她说那些事情。
他怕留不住她。
那晚后来雷振梓跟他聊天。他们没视频,雷振梓不惜破费给他打了个越洋电话。雷振梓说不想把自己一张为情所困的丧脸展现出来丢人现眼。
他想真是巧了,他今晚也不想。
雷振梓在电话里喃喃说他想笙姐了。他说他再也不想交那么多女朋友了。交来交去以为能淡忘的人反而越来越深刻,心里也越来越空虚。他说完自己的惨状不许别人同情, 直接生硬跳转话题。
雷振梓跳转话题问任炎:“你打算什么时候跟千淼说那些事?”
任炎默了好一会后, 说再等等。又默了一会,他把他和楚千淼目前的状态讲给雷振梓听。
雷振梓也默了好一会,才劝他:“这种情况,你不能急, 你要慢慢感化她,解铃还须系铃人,既然是你把她潜移默化变成这样的,那你以后使劲儿对她好、使劲儿对她拼命好,肯定还能把她给掰回来。”
任炎握着手机,几不可闻的应了声嗯
雷振梓说着说着又来了个小转折:“但你也要做好心理准备,想让她重新变成以前不懂事小姑娘,傻乎乎全心全意地对你,这似乎也不太可能,毕竟大家现在都是社会人了嘛,难免都会权衡利弊,在心里深处给自己留个保护港不对你开放……”
任炎打断他:“别说了。”
雷振梓断了一瞬继续说:“但你可以这样,先努力让她百分之五十地信任你依赖你……”
任炎冷声:“别说了。”
雷振梓依然讲下去:“我知道你不爱听,不爱听也得听!信任缺失这事急不来,就得一步一步徐徐图之!你等她百分之五十信任你依赖你了,你再努力进阶到百分之八十,最后进到百分之九十九就大功告成,剩下那百分之一就算了,别强求……”
“雷振梓你别说了,算我求你。”任炎用酒精渗哑了的嗓子,中断雷振梓的絮叨。
“我只要她的百分之百。”任炎说。
******
楚千淼和任炎通完电话后,不由有点纳闷。她居然从任炎嘴里听到了“结婚”两个字,她觉得这很不任炎。
她自认她现在的心态和想法,完全匹配他的恋爱观,如果这样他还不满意,那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做了。她不懂他到底在闹什么鬼别扭。
第二天上班,到了尽调办公室,楚千淼听卢仲尔和王思安闲聊:“昨晚老秦他们那组人又和领导吃火锅了,这回茅台创了新高,干掉了八瓶!”
王思安感叹:“我去!”然后问,“都吐了吗?”
卢仲尔:“吐不是高。潮,高。潮是除了任总剩下的全喝哭了,到最后所有人一起哭着唱‘我站在烈烈风中恨不能荡尽绵绵心痛’,这画面你敢想?”
王思安哈哈大笑。
在他的笑声里,卢仲尔抬头对楚千淼说:“千淼,我们俩在这个项目上算是捡回半条命啊!”
楚千淼这时的重点却偏了:“任总昨天也跟着一起唱霸王别姬了吗?”
卢仲尔一脸“你这是问了什么外星问题”的表情。
“任总怎么可能唱歌?任总能出来时不时跟咱们聚个餐我都觉得是人类史上浓重的一笔了,他唱歌?无法想象!不,这感觉就像你告诉我神仙也要脱裤子上厕所似的,我接受不了!”
楚千淼:“……”
行吧。所以原来他昨天真的喝酒了,怪不得那么奇奇怪怪。
可是她转念想,前两次他吃火锅加茅台的套餐,是因为她去跟谭深吃饭了,他心里不舒坦。
那这次他又是为什么不舒坦?因为她说,她不全然地信任他吗?
可她说那话的前提,是她连自己都不是全然的信任啊。
唉,叫她瞎说大实话,都还得秦谦宇他们霸王别姬了。
******
逐风汽配的项目按照楚千淼事先规划好的时间表,有条不紊地向前进行着。项目进入辅导期后,楚千淼和王骏以及唐捷发现了另外一个比较重要的问题。他们约了日子和杜啸峰刘正一起开会解决。
结果开会当天,中介机构的人齐了,杜啸峰和刘正两个人却一位也没到。
楚千淼打电话给两个人,结果全都打不通。她只好试试打电话联系杜啸峰的助理。
结果助理告诉她,那两位“总”此刻都在医院,他们的手机没电了,他现在正带着住院物品和充电器赶往医院救急。
楚千淼连忙问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两个人都进了医院。
助理说:“楚总您别急,是这样的,住院的是杜总,昨天他有酒局,一不小心喝多了,还非要一个人走路回家,结果走着走着踩坑里去了,把脑袋摔破了,身上也摔了个大深口子。”
楚千淼连忙问:“杜总脑袋伤得严重吗?”
……那么有风姿的人,可千万别摔傻了。
助理说:“脑袋的伤没事,是皮外伤,倒是身上的伤比较严重,杜总昨天摔完打电话给刘总,刘总赶到的时候据说地上全是血!”
根据助理的描述,楚千淼眼前有了画面感。
刘正赶到受伤地的时候,杜啸峰还躺在他自己的血里冲人笑呢。刘正吓坏了,立刻要送他去医院,结果杜啸峰怎么都不干,还比手画脚地说:“老刘你扶我起来,我回家喝点红糖水就把血补回来了,我不去医院,我不去!”
楚千淼听到这时都不知道是该担心还是笑。这老大哥洒脱大发了。
后来还是刘正坚持把杜啸峰送到了医院。
医生当时就说:怎么不早点把人送来?早点送来就不用输血了。
杜啸峰失血过多,还不忘跟医生讲:你别凶他,是我不让他送的!
助理讲到这时,要不是刘正已经结婚了,楚千淼真的能从杜啸峰对刘正的话里听出一股甜宠风来。
后来刘正一听说要输血,二话不说一撸胳膊,对医生说:那赶紧的吧,我俩血型一样,抽我的!
医生当时很无语。他没见过这么不着调的俩大老爷们。他告诉刘正:您是不是电视剧看多了?我们医院血库有血!
刘正赶紧道歉:不好意思啊大夫,我这是着急急糊涂了。
助理最后告诉楚千淼:“杜总现在稳定了,办住院了,刘总在医院里正照顾他呢!”
楚千淼挂断电话后,把这个情况跟王骏和唐捷说了一下。
三个人商量了一番,决定去医院看看杜啸峰。他们在去医院的路上买了花篮和果篮。
一进病房,他们就看到杜啸峰脑袋上裹了圈白绷带,身上穿着病号服,人正倚在床上用手机玩连连看。
……楚千淼看他那样子,除了脸色确实不太好,但从精神面貌上分析,真是一点不像病人,拉开膀子随时还能再喝一大顿似的。
见到他们来,杜啸峰显得特别高兴,要不是护士过来给他扎针,把他怼回了病床上,他还要捂着脑袋肚子下地亲自给几个人摆凳子看座。
楚千淼快服了杜啸峰了。
护士扎完针出去了,杜啸峰让吊瓶管拴着下不了地,只好不甘心地半躺半靠在床上对楚千淼不好意思地笑笑说:“丢人了丢人了!”
楚千淼忍着一点笑意,连忙说:“没事儿,杜总,这都正常,我爸在家喝多之后还冲着树喊我小名儿呢,训树训了一晚上。”
杜啸峰哈哈笑起来,笑得又捂头又捂肚子。
楚千淼先问候了一下杜啸峰的伤势。确定无大碍后,她问了句:“刘总呢?我听您助理说他人也在医院。”
杜啸峰说:“老刘昨天照顾我一宿,差点给我输血!我现在活蹦乱跳的,不用他照顾,我让他赶紧回家睡觉去了,昨天他为了我都熬眍眼儿了!”
侯琳在一旁感叹:“杜总您和刘总这个感情,是真瓷实!”
杜啸峰说了声“那是”,挺骄傲的样子,“我杜啸峰出来混,挣得钱多钱少我不在乎,但我交下的朋友都个顶个是真朋友!”他忽然想起今天原定要开会的,便转头问楚千淼,“对了,楚总,你们今天是不是要找我讨论什么事儿?”
楚千淼看看他,问了声:“您现在有精神头听吗?”
杜啸峰赶紧表态:“非常有!我躺得难受,巴不得你们给我找点事呢!”
楚千淼于是对杜啸峰说:“杜总,是这样,我和唐总、王律师,我们发现您除了在南方有这家逐风汽配之外,您在北方和一个叫鲁枫林的人还合开了一家公司,叫啸林汽配。现在的问题是,两家公司您都是大股东,而两家公司主营业务基本重合,那这样的话就构成了同业竞争。而监管机构要求,公司如果想上市就必须消除同业竞争。”
杜啸峰问什么是同业竞争。
王骏给他解释了一下:“简单说,您是逐风汽配的股东和实际控制人,您除了逐风汽配之外在外面还有别的公司,所经营的业务和逐风汽配相同,那您外面那家公司和逐风汽配就构成了同业竞争,如果想上市的话这是必须要消除的。”
杜啸峰转回头问楚千淼:“那得怎么消除?”
楚千淼对他说:“我们建议您用逐风汽配收购啸林汽配。”
杜啸峰想了想,表态说:“我看行。那等我过两天出院,我就着手落实这个事!”
******
中午从医院回到公司,楚千淼在办公室里接到任炎的电话。
她很公事化地叫了声“任总”。
任炎默了极短一瞬,告诉她:“下午买机票回北京。”顿了顿,他给了点解释出来,“你和秦谦宇现在是公司内核小组成员了,明天公司有个内核会,你和秦谦宇都回来参加一下。”
楚千淼立刻说:“好的任总,我这就订票。”
挂断电话后她正订着票,又收到任炎的信息。
任炎接连给她发了三条消息。看完最后一条,楚千淼赶紧走出办公室给自己降温。她脸烧得简直能让体温计的水银柱冲破顶端。
任炎:我已经在北京,晚上我去接你。
任炎:今晚住公寓吧,已经置办好换洗的东西。
任炎:换洗的内裤你喜欢什么颜色?白色可以吗?
楚千淼用手给脸扇着风,一边扇她一边忍不住想,这位投行大佬最近是不是也太接地气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任炎:我其实喜欢黑色的,性感。【他说啥呢?我听不懂听不懂【【【15字以上2分好评,600个红白继续掉落么么哒!】】】前面的明天发!
谢谢大家的营养液,谢谢!!!!
白天更了七千字,所以这章字数少了点,明晚争取多更~~~

☆、现在不能说【加段话,不用重看】

《服不服》第一百一十三章:现在不能说
楚千淼下了飞机, 北京六月夏日夜晚的热风向她扑面裹来。这个季节连晚上都是闷热难当。
她取了行李一出到达口,就看到了等在那的任炎。他两手插在裤子口袋里,站在接机的人群中, 怎么看怎么帅得出众。个把星期没见,每次重逢都是一次新鲜感的重新复活。
看着那个人, 楚千淼的心跳总能跳出不一样的频率。她走向任炎, 把行李箱交给他的一只手, 把自己交给他的另一只手。
她让任炎牵着她,走去停车场。
上了车他先探身过来给她绑安全带。
她脸微烫。她把这温度变化怪罪于外面闷热的天气。
“学长,我自己来!”她对任炎说。
任炎却没听她的,他拉过安全带扣在卡扣里, 顺便微微倾身, 用嘴巴准确地堵住了她的“我自己来”。
原本只是嘴唇的轻轻碾磨。楚千淼嘴巴动了动, 想说话。趁她嘴唇轻启,任炎的舌尖送了进来。
这一吻蓦地加深。楚千淼从这一吻中略略尝到与以往不太一样的味道。从前任炎对她攻城略地狂野得叫她几乎受不住。今天他的唇齿间却缱绻了无比的温柔。她感觉自己要融化在他的舌尖上了。
她分了一瞬的神想, 他怎么会用这么多种风格挑。逗她?回头她得继续研究那一个g的小黄文,从里边萃取出也能让他颠来倒去晕头转向的美妙技术才行。
******
那一晚任炎先带着楚千淼去吃了钵钵鸡,而后载着她回了公寓。
楚千淼看到任炎在微信里提到的“置办好的换洗用品”时,她惊呆了。
拖鞋睡衣毛巾就不说了, 他居然还给她准备了换穿的贴身小衣物!她脸上炸开一团热浪。
这一晚任炎对她极尽温柔。
第二天一早, 他们分开去公司。
任炎开车,她打车。
到了公司,进了办公室,楚千淼和秦谦宇见了面立刻开始热烈地聊起天来。两个人好久不见, 感觉光聊今天天气怎么样都能聊上半小时。
聊了一会儿,前台打座机给他们,通知他们内核会马上开始。
楚千淼和秦谦宇连忙带着电脑和笔记本起身去会议室。
进了会议室里,楚千淼看到北京投行部总负责人吴劲在,各项目部的部门负责人也都在——任炎、李思、阚轻舟,还有项目四部的贺逸辉。除了他们还有几位资深保代。
这里几乎集合了公司的所有大佬级人物。以往楚千淼只能在会议室外看着这些人,但现在,她也可以走进来参与其中了。她心底有点兴奋,有点感慨,但更多的是敬畏之心。她还得更加努力才行。
任炎抬头看了她一眼,对她点点头,示意她找地方坐。李思也看向她,并且跟她打了个招呼:“千淼来了。”
她连忙叫声李总,回声招呼。
阚轻舟瞧都没瞧她,鼻子闷出个低哼,挺不屑似的。楚千淼明白他哼出的意思:挤跑了我的人,你自己靠什么手段上的位自己心里没数?也就是你那张脸了。
楚千淼没接他这声哼,随他不屑去。
项目四部的负责人贺逸辉抬眼瞥她一下就挪走了眼神。那一瞥把楚千淼看得很轻。楚千淼意识到自己很可能又给人看成了一个花瓶。
其他几个资深保代多多少少也有这样的眼神。觉得她漂亮,但未必觉得她有能力。楚千淼对自己说没关系,她会把他们的眼神改变的。
找到位置坐下后,楚千淼看到作为质控部的成员,栗棠也在。楚千淼的视线扫过去时,看到栗棠对自己牵唇一笑。笑得好像知道了什么似的。
楚千回之一笑,大大方方地,什么端倪也不给她瞧。
她手机忽然一震。
她戳开屏幕,看到是任炎发的信息,她把手机拿到桌面下看。
“等下看出什么问题就说,不用藏着掖着。这是你展现能力的机会。”
楚千淼回了个:“收到。”
项目是阚轻舟部门的。虽然这是楚千淼第一次参加内核会,但她提出项目上存在的问题时,提得犀利又老道。
“企业股东里,引入了两个机构投资者,都是有限合伙。阚总,想请问您一下,项目组对有限合伙进行股东资格穿透核查了吗?”
阚轻舟说:“当然,股东人数肯定超不过200人。”
“但您的材料里并没有体现。所以建议您让项目组补充机构投资者间接持有企业股份的自然人的一些基本情况,包括身份信息、近五年从业经历、任职单位和职务、是否具有股东资格等等。”楚千淼字字铿锵,举出不容反驳的实例,“上个星期有其他企业上会,股东里有有限合伙,这些需要核查的信息是证监会给出的反馈意见。”
“另外阚总,企业的存货在持续增长,同时毛利率也在增长,这是一个很相悖的现象。毕竟存货增长代表的是货物不畅销,而毛利率增长又说明企业的商品是受下游客户欢迎的,这就很矛盾了。所以这两个现象同时存在,一定得查清楚企业是不是经营有问题然后通过财务手段向我们掩饰了这个问题。”
楚千淼一条条问题说出来。起初阚轻舟还跟她对着杠,词汇量丰富,语气强硬。但到了后面,他渐渐收声了。因为他越解释,楚千淼就越能从他的解释里挖出更多的漏洞。
会议室里的人,那些原本对她还不是很熟悉的人,这下子初步认识到了她的能力。他们发现这个新晋的年轻女保代,除却她的漂亮,她也有相当的业务水平。
会议结束前,吴劲开腔:“今天提了不少问题,尤其小楚,提了很多关键性问题。小阚啊,回头你带着项目组把这些问题都得解释清楚,要不然这项目报不了。”
阚轻舟脸上快挂不住了,直说好的好的。
吴劲宣布散会。
回到办公室,楚千淼收到任炎一条信息。
“今天表现得很好。”
楚千淼握着手机笑起来。能听到他的表扬总是叫她格外开心。
******
午休时,前台给楚千淼打电话,说有个快递需要她签收。
楚千淼赶过去,发现是个国际快递,寄件人的地方写着“谭深”。四四方方中等大小的纸盒,不太重,叫人猜不出是什么。
楚千淼想了想,对快递员说:“我先开箱看一下。”
开了箱她吓了一跳。
谭深给她寄的居然也是个大几万的品牌包。
她忽然有种受够了的感觉——怎么她身边的异性都爱送人这么贵的包?
她把包放回去,把箱子封好,在前台瞪大了眼睛的注视下,交还给快递员:“麻烦您帮我退回去。”
回了办公室,她给谭深发信息,告诉他:“阿深啊,你给我寄的包裹到了。但是太贵重了,我没签收,我让快递员退回去了,跟你说一声。”
谭深的回复马上就到:“千淼,一个几万块的包而已,对我来说真的不算什么,你何必跟我算得这么清?你升职了,我只是想送你点礼物庆祝一下。”
楚千淼想是啊,一个几万块的包,对他对任炎来说都不算什么。可对她来说,那是房子的一平米。他们用他们的物质水平衡量这个世界,觉得大几万的礼物送出来也是天经地义。可他们忘了,她到现在还是个租房的工薪阶层,大几万块的礼物对她来说,是压力。或许再过几年,她有了资本积累,她做到了财务自由,她会云淡风轻接受这样一份礼物吧,就像接受一个普通小物件一样,而后再回给对方一个几万块的普通小物件。
但不是现在。现在她还远不能把几万块的礼物看成个普通小物件。
况且谭深和她,早就不是什么亲密关系,她怎么可能收他这样一份礼物。
楚千淼回给谭深:“阿深,但我们不是可以算不清的关系了。谢谢你,心意我领了,礼物我不能收。”
******
秦谦宇中午吃完饭回来,风风火火地推门进了办公室,门都来不及关就对楚千淼说:“怎么我出去吃个饭的功夫,你就变成话题人物了!”
楚千淼:“???”
她问秦谦宇发生了什么事。
秦谦宇说:“我回来时候听外面几个女职员正凑一起,说楚总有个什么神秘追求者,送了她一个好几万的包,结果女神楚总面不改色把包给退回去了!”
楚千淼:“……”
这新招的前台还真是个大嘴巴,这么快就一传十十传百了。
“你这神秘追求者是谁啊?”秦谦宇八卦兮兮地问。
楚千淼:“没谁,不是追求者。”
她想把这个话题掀过去。
秦谦宇却突然来了睿智劲儿:“不会是那个鹰吉资本的谭深吧?”
楚千淼:“……”
“不是。”楚千淼瞪着眼否认。
“我老婆说女人说不是就是是。天啊真是他,他可真长情啊!”
楚千淼:“……”
我不是你弟弟吗?怎么这会儿我又变女人了???
秦谦宇还在兀自感叹:“那小伙子一表人才,千淼你怎么没从了他呢?”
他说这话的功夫,任炎正站在办公室门口。
他敲敲敞着的门。手指关节落在玻璃门上的声音清脆而冷淡。
楚千淼和秦谦宇同时转头看向门口。
任炎两手插在裤子口袋里,站在那,脸上面无表情。
楚千淼心里一跳。他应该是听到了她刚刚和秦谦宇的聊天了。
任炎站在门口,下巴先朝着秦谦宇一点:“等下订张机票,明天你先回项目上。”
秦谦宇问了声:“领导你呢?”
任炎:“我这边还有事处理,你先走。”
秦谦宇说声好的。
任炎又转头看向楚千淼,面无表情,声音冷淡。
“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
楚千淼跟着任炎进了他的办公室。
任炎对她说:“把门关上。”
楚千淼听话地关了门。
落座后,她和任炎大眼瞪小眼。
她等着任炎说话,任炎却好像也在等着她先说。
“领导……”她试探地叫了声,想问任炎找她有什么事,公事还是私事。
任炎打断她:“午休时间,叫学长。”
楚千淼想,得嘞,私事。
她叫一声:“学长,你……是不是听到我退快递的事了?”
任炎一点头。
楚千淼皱皱眉:“那你想问我什么吗?”
任炎看着她好一会,问:“他还在追你吗?”
楚千淼点点头:“但我明确拒绝他了,不只一次。”
任炎的脸色不太好看。
“学长,如果你觉得不开心,那我直接告诉谭深,我已经有男朋友了,行吗?”
任炎立刻说:“不能说。”顿了顿,“现在还不是时候,再等等,听我的。”
楚千淼无声叹口气:“那学长,我怎么做你才能痛快一点?”
楚千淼心里忽然有点愤愤的。她觉得自己很无辜,谭深送个包她明确拒收了,他还不高兴。那栗棠一直在围着他打转,他又怎么说?天天看着栗棠有事没事地盯着他,又阴阳怪气地盯着她,她就舒服吗?
等楚千淼回神时,她发现自己刚刚把心里想的话已经脱口说出去了。
意外地,她竟发现任炎的脸色变好了,他嘴角都似乎隐隐有着要抬一抬的趋势。
“你不是说,你不吃栗棠的醋?”他就带着那么一副多云转晴的表情问。
“我不吃啊,我当然不吃啊!你什么时候看到我吃醋了!”楚千淼翻翻手腕看看表,抬头告诉任炎,“任总,上班时间,我出去了!”
她起身就走。任炎看着她出去的背影,抬起嘴角。
她还是吃醋的。
******
楚千淼又在北京多待了两天。这两天晚上她没有再住公寓,她回了自己租的房子。
一是她想和谷妙语待一待,不能让她们的发小情被重色轻友给破坏了。至于另一个原因,她自己也有点说不清。好像夜夜和任炎厮混在公寓里,其实有哪里是不太对劲的。但具体是哪里,她又说不太清。
总之那感觉太欲了。自从他们开了荤,在一起时就一直在做那件事。任炎的身体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好,一夜几次几次的,有时搞得她都怀疑自己是个泄。欲用的。
她发现肉。体的厮磨多了,精神会变得发懒,那些恋爱的精神上的甜蜜就叫人忽略掉了。
她不想让恋爱的甜蜜和心跳这么快就麻木在男女情。事中。
任炎随她想住哪里,都依她。
这天傍晚临下班前,任炎发信息说想带楚千淼去看场电影,等电影看完,第二天他们就又要开始各自出差了。
楚千淼到这时才发现,她居然还没有和她的男朋友看过一场电影。
他们刚进了电影院,还没来得及买票,楚千淼就接到唐捷的电话。
唐捷的声音急吼吼的,他对楚千淼说:“千淼,你公司的事忙完了吗?如果可以,你能不能赶晚班机回来?”
楚千淼连忙问发生了什么事。
唐捷说:“杜总今天出院了,下午叫着刘正,我们大家一起谈了逐风汽配收购啸林汽配的事,结果谈着谈着就谈崩了,刘正坚决不同意收购事项。”
楚千淼愣了下,问:“他为什么不同意呢?这是好事啊!”
唐捷说:“刘正说他跟鲁枫林经营理念不同,人也合不到一块去,坚决不肯和他形成共事关系!他还拍桌子对杜总吼,有我没鲁枫林,有鲁枫林没我,我们俩你选一个吧!”
楚千淼:“……”
她怎么从三个快四十岁的大老爷们之间听出了浓浓的爱恨情仇???
唐捷接着说:“明天鲁枫林到公司来一起开会,我担心刘正和他当场顶起来,场面不好收拾,得你回来坐镇拿主意!”
楚千淼说:“行,那我这就赶回去!”
放下电话她对任炎说抱歉:“学长,项目上有情况,我得连夜赶回去,明天好来得及开会!”
任炎眼中有遗憾,但也没说什么,送她回家收拾行李,又送她去机场。
临过安检前,他把她拉进怀里抱了下。
楚千淼从那一抱中又感受到了剧烈的心跳。比他们在黑床单上还让她心跳。
任炎抱了她一下,对她说:“回到项目上,量力而行。如果问题解决不了,不要硬撑,凡事有我。”
楚千淼仰头听着,心头怦怦跳。
她想他真的是个值得依赖的好男人。但她还是想努力先靠自己去解决掉问题。
******
第二天的会议场面,激烈得叫楚千淼差点让侯琳出去给她买降压药。
刘正和鲁枫林水火不容,吵得天翻地覆。
刘正说鲁枫林什么都不懂,就是个大老粗,跟他做买卖企业早晚垮掉。当年要不是他哄骗杜啸峰跟他在北方合开公司,也不会有今天这种麻烦局面。
鲁枫林说,刘正除了会点技术还会什么?装得像个知识分子脾气比谁都臭,天天就知道绑着杜啸峰,杜啸峰是独立个体,不是他私有物,杜啸峰他想和谁一起开公司就和谁一起开,用不着受他刘正逼逼叨,简直吃饱撑的。
杜啸峰夹在中间,一副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的样子,左右为难。
侯琳目瞪口呆地贴着楚千淼小声叨咕:“领导,要不是刘正结婚了,鲁枫林手上也带着婚戒,我真的会想歪这是一场纯爱三角恋!”
楚千淼斜睨侯琳一眼,把她看闭了嘴。
在刘正和鲁枫林吵到就快要跳上会议桌冲向对方撕扯在一起时,楚千淼及时出声。
“刘总、鲁总,请你们稍安勿躁!可以听我说两句吗?”楚千淼放大了音量,暂时叫停了刘正和鲁枫林的对冲。
杜啸峰在一旁也放了嗓:“对你们都冷静一下!你们都是我兄弟,何必呢这是,哎!我们都先听听楚总怎么说,好吧?”
两个人暂时停止厮杀。
楚千淼先问杜啸峰:“杜总,如果刘总坚持不同意收购的话,您怎么办?”
杜啸峰一脸为难:“那我也没法怎么办啊!老刘是我兄弟,老鲁也是我兄弟!”
楚千淼听明白了,杜啸峰拗不过刘正。
她再去问刘正:“刘总,您是铁了心的不同意逐风收购啸林汽配,对吗?”
刘正喷着火气说:“对!不同意!”
鲁枫林没忍住,接了话:“德行,谁愿意给你收似的!”
刘正和鲁枫林又吵在一起。这场和平维持不到一分钟……
楚千淼觉得脑仁疼。
她不理他们俩了,直接去和杜啸峰说:“杜总,既然这样,如果您还想让逐风汽配上市,那就只剩下一个办法了,您把在啸林汽配持有的股权,转让给无关联第三方吧。”
******
杜啸峰后来决定,把持有的啸林汽配的股权转让给无关联第三方。
这个无关联第三方叫章远亭,和杜啸峰刘正都是好朋友。
章远亭在接受转股之前还特意劝了刘正一番:“老刘,你何必呢,其实鲁枫林人不错,你怎么就和他过不去呢?”
刘正喷他,让他闭嘴。一扯到鲁枫林,他身上就一点知识分子的气质都没有了。
章远亭不闭嘴,章远亭还笑嘻嘻劝他:“你就是嫉妒心强,怕老杜和鲁枫林的关系比你和老杜的关系铁!”
刘正让他滚。
章远亭于是滚到杜啸峰的办公室,和他签了股转协议。
至此,杜啸峰和刘正是逐风汽配的股东。章远亭和鲁枫林是啸林汽配的股东。杜啸峰和啸林汽配再没有关系了。
到这里,同业竞争的问题应该是解决掉了。项目继续向前顺利推进。
但楚千淼总觉得有哪里感觉怪怪的。
股转完成的几天后,楚千淼收到力通前台的电话。
前台告诉她,有她的快递,是用文件袋寄过来的。
楚千淼问寄件人是谁,前台说看不清了。楚千淼想了想,让前台把快件寄到逐风汽配来。
快递邮到后,她拆开,从里面倒出几张明信片。
是大洋彼岸的一些著名山水。
她翻过明信片,看到背面有谭深的字迹:“千淼,包太贵,你不收。那明信片总可以收下吧?这是我在国外做项目期间游历过的每一个我觉得好看的地方。每到一个地方我都想,这里真美,以后我想带你一起来。”
楚千淼看着明信片,觉得为难。
她给谭深发信息:“明信片收到了,很好看,谢谢。但是阿深,你挺忙的,以后不用再给我邮了。”
谭深过了一会回了一条信息过来:“千淼,你现在连做朋友的权利都要从我这里剥夺走吗?”
楚千淼放下手机,无力叹气。
她站到窗口前去透气。
看着窗外地绿树如茵,思路一转,她忽然想到了杜啸峰转让股份这件事怪在哪里了!
她赶紧给王骏打电话:“王律,我想我们是不是有必要验证一下,杜总是真的把股权转给了章远亭,而不是明面上转让了,实际上在叫章远亭替他代持!”
王骏立刻说:“是了,是得验证一下!如果真是代持,后面是要暴雷的!”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逐风汽配会副本会很快写完。然后就进入各种矛盾点逐渐激化的阶段啦~~~红包照旧,么么哒

☆、热热地填满

《服不服》第一百一十四章:热热地填满
楚千淼想了下应该怎么去查杜啸峰是否代持的事情。关于代持这种事, 如果当事人打定主意不肯说实话,他们就算喊破喉咙去问都问不出结果。所以直面去说,也许不是个好主意, 只能旁敲侧击进行佐证。
想了一会儿,楚千淼和王骏商量了一下, 两个人达成了一致意见。随后楚千淼去找杜啸峰, 以关心他之前伤势是否痊愈了的名义。
杜啸峰豪迈地指着自己的头给楚千淼看:“瞧, 白纱布被我扯掉了,我好了!”
楚千淼笑着称赞杜啸峰身体素质好。杜啸峰一听夸就要送东西的劲头立马又上来了,他当即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大袋粉状物, 好说歹说让楚千淼带走尝尝。
“灵芝袍子粉, 老刘给我买的, 我喝这个喝的,身体倍儿好!”
楚千淼赶紧说:“杜总, 我记下了,回头我让侯琳给项目组成员都买点,您这个我不能收,您这是刘总给您买的, 我收了不合适!”
杜啸峰一听这话, 才打消了送礼的念头。
“也是,老刘知道该不高兴了!”
楚千淼笑:“您和刘总关系真够铁的。”
杜啸峰说:“那是,要不是他结婚了,别人都怀疑我俩之间是不是有什么事儿!”
他说完, 楚千淼和他一起笑起来。
趁着气氛愉悦,楚千淼说:“杜总,上回您请我们喝了您的二十年陈酿,这回您受伤痊愈,不如给我们个机会,也请您吃个饭,算庆祝您健康痊愈!”
杜啸峰不扭捏,很开心地说好啊好啊。
楚千淼又很随意地补了一句:“那就定今晚怎么样?到时候咱们把章远亭章总也叫上!”
杜啸峰立刻说:“今晚没问题,章远亭我等下就给他打电话。你不用叫他章总,叫他章哥就行。”
顿了顿杜啸峰有点兴奋地搓手,那张平时看起来凶凶的脸,这会布满了对晚上饭局的期待。
“我自打摔坑里之后,老刘就管我管得严,不让我喝酒,说起来我还真是馋酒了。晚上由你做东,我要喝两盅的话,老刘可就没办法拦着了,哈太好了!”杜啸峰一边吐槽刘正管他严,一边开心有酒喝。
但楚千淼能听出来,他的牢骚里带着点幸福感,那种被兄弟关怀的幸福感。
到了晚上,楚千淼带着项目组成员、唐捷、王骏一起宴请了杜啸峰、刘正和章远亭。
排座位时,楚千淼很不经意似的和章远亭挨在了一起。落座后杜啸峰对此还提出了异议:“哎?楚总,你怎么不挨着我坐呢?”
楚千淼提前交代过侯琳,这时坐在杜啸峰旁边的侯琳立刻出声:“杜总,您这样可太伤人了,我特意求楚总今天让我挨着您的!”
杜啸峰立刻不再提座位的事。他的铁汉柔情让他对每一位女性都怜香惜玉,尽管他更想挨着楚千淼,但也不想因此伤了侯琳的心。
于是整顿饭楚千淼可以一直和章远亭聊天。她和王骏、唐捷做了分工,她主要负责套章远亭的话,刘正和杜啸峰就交给他们应酬住。
几杯酒喝下去,楚千淼施展她不着痕迹的套话技巧,把章远亭上八代下一代的上下九代的事都套了个底儿掉。
她从天气聊到吃喝,从吃喝聊到家庭,从家庭聊到孩子。
她对章远亭说:“章哥一看就是知识分子的气度,就看您这气度,您家孩子肯定教育得特别出色!”
这句话显然拍在了章远亭的心坎上,他一边嚷嚷我不能再喝了,一边开心地喝下楚千淼敬来的一杯酒,说:“我儿子是我的骄傲,是我们全家未来的希望,我愿意砸锅卖铁让他受最好的教育!”
楚千淼捕捉到一个词,砸锅卖铁。
她不动声色,继续将话题徐徐深入:“章哥是要送儿子去读私立吗?”
章远亭说:“不,我要送我儿子出国!”
楚千淼:“哟,您儿子才十几岁,现在出国读书您妻子得陪读吧?从中学读到大学再读到研究生,这可真是一笔不小的费用了!”她顺着章远亭的话说下去,顺便又敬了章远亭一杯酒,以强烈的情绪共鸣让他一丝防备心都来不及起。
章远亭喝了酒,脸红眼红,额头上也发出了汗。他视线些微开始飘了起来。他像找到知音人一样对楚千淼感慨:“是啊,所以我合计着反正我老婆也要去国外陪读的,我住公司宿舍就可以了,我打算把家里房子卖了,钱让我老婆带走,让她一定别在物质上亏待了我们儿子!”
楚千淼又抓到一个词,卖房子。
后面她又套出了章远亭家的地址。
“章哥家住在哪边啊?”
“在二环里,叁骄地产的房子,元嘉小区。”
“那是个好地段,你房子又大,能卖上个好价钱了。”
……
后面楚千淼把楼号、楼层、房间号都套了出来。
这餐饭结束后,大家该回家的回家,该回酒店的回酒店。
楚千淼回到酒店,一边接任炎的电话,一边在网上搜本城卖房信息。
任炎问她:“项目上的事情怎么样了?”
楚千淼说:“同业竞争问题已经解决完了。”楚千淼记得章远亭说他把房子挂在了“欢乐住”房产中介网上。她点进欢乐住的官方网页,在卖方归类里搜元嘉小区。
任炎在电话里说:“嗯,我看了你的周报,解决过程你写得很清楚。”顿了顿他又说,“那么到了目前的环节为止,你觉得同业竞争的问题是不是已经彻底解决完了?”
楚千淼笑了。
她男朋友担心她想问题想得不周全,在谆谆善诱她。
她软软地叫了一声“学长”,说:“我现在在想办法验证,杜啸峰的确把啸林汽配的股权转给了章远亭,而不是私下代持。”
任炎在话筒里传来一声轻笑。那声笑像个温柔的手掌,透过话筒伸过来嘉许地抚着楚千淼的头。
那一瞬楚千淼觉得心里苏苏的。
任炎又在电话里问她:“验证得怎么样了?”
楚千淼滚着鼠标滚轮翻着网页:“正在验证中。”忽然她手上动作一停,网页定在中间位置。
找到了。小区,楼号,楼层,房间号。都和章远亭的房子对上了。
“学长,”她握着手机说,“我想他们是真的代持了。”
******
第二天楚千淼找到王骏和唐捷,告诉他们昨天那餐饭和饭后她收集到的战果。
“章远亭正在卖房子,他打算送他儿子去国外读书。”
王骏反应了一下,说:“这说明章远亭缺钱。”顿了顿,他又说,“但也说不明了其他的,也许他的钱都拿去买股份了,所以手头没钱了。”
唐捷说:“但没钱的话,他其实也可以转让啸林汽配的股份变现。他不转让股份首先想到卖房子,有两个可能,一是股份是他代持的,他没权利操作;二是股份确实是他自己的,但房子和股份相比,他更想把股份攥在手里。”
王骏说:“所以他卖房子这事,具体证明不了什么。”
楚千淼笑了笑,拿出一张打印好的材料,那上面是章远亭挂在中介网站上的卖房信息。
“但章远亭把房子挂在中介网的日期,比他受让杜啸峰在啸林汽配的股权要早。”楚千淼说,“我刚刚给中介公司打电话又确认了一下,这套房子最早的售卖日期,就是网页上这个时间。中介公司的人说因为这套房子要价高,房主一直不肯降价,所以一直还没有卖出去。”
王骏和唐捷的脸色一下都变了。
“所以说章远亭在受让股份之前,就是没钱的状态!”唐捷说。
王骏问:“那么他受让股份所出的那笔钱,是从哪里来的呢?”
楚千淼一锤定音:“是某个人给他的,章远亭他在替某个人代持这些股份。”
******
楚千淼和唐捷王骏一起去找某个人。
他们进了杜啸峰的办公室,又请杜啸峰告诉助理,先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楚千淼决定和杜啸峰开诚布公地谈。
她跟杜啸峰说章远亭在卖房子,问杜啸峰知道这件事吗。
杜啸峰说:“知道,老章跟我说了,他就是拿卖掉房子的钱接手了我在啸林汽配的股份。”
楚千淼当场给中介公司又打了电话,问中介人员:请问那套房子现在还在吗?
她的外放扬声器里清清楚楚传来中介人员的回答:“还没有。小姐您打过两次电话了,如果您真的感兴趣您可以随时过来看一下!”
楚千淼说声好的谢谢,挂断了电话。她告诉杜啸峰,章远亭最早挂卖房信息的时间要在转让股份之前。
杜啸峰双眉紧锁,靠进皮椅里。
“就是说他其实没钱受让我的那些股份?”杜啸峰抬手搓着下巴问,“那是谁给他拿的钱?”
楚千淼一眨不眨地看着杜啸峰,用眼神仔细地考量他每一个表情细节。
他这种懵懂纳闷的样子,真的不像是表演的出来的。
“杜总,我冒犯地您问一句,如果问得不对,请您别生气,这也是我们中介机构的职责所在。”楚千淼看着杜啸峰,说,“杜总,这钱是您给章远亭章哥拿的吗?”
杜啸峰一下愣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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