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浪与苏若雪最新版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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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刻意忽略cqm的盒子,找到lt那一个。
里面躺着不只两颗纽扣。其中一颗就是栗棠今天那件衣服上丢掉的。
他的心重重一跳后,落定了下来。
是谭深先违背承诺,他没有如他所说的,认真对待楚千淼、不背叛她。他又和栗棠搞在一起。
从谭深家出来,任炎驱车回公司。一路上他心里千头万绪。
在地库停车时,他接到秦谦宇打来的电话。秦谦宇告诉他,因为夏风永说他的坏话,楚千淼听不得,用咖啡泼了夏风永。
他当时怕她吃亏,着急上楼,几乎跑起来。对,他最后是跑进力通的。那行为对他来说,约等于是失态了。
后来他想,还有谁会向那傻姑娘一样不顾一切地维护他吗?没有了。只有她。
她自己遭受怎样的侮.辱都可以,却受不得他沾染一点的轻渎和脏语。
他想还有谁会让他一听到她陷入危机,他就会不顾一切的狂奔起来吗?没有了。也只有她。
他所有的坚持和原则,都在为她逐一破掉。他所有的冷静和自持,全在被她无声瓦解。他所有的清心寡欲,一遇到她就会失灵。
谭深没有做到承诺,他背叛了楚千淼。
那他又何必再守着那可笑的约定?
他想到栗棠说的一句话:得争取想要的眼前人,因为没有什么时间可以再浪费。
他决定,不躲了,也再退让了,直面他喜欢她的感情。
他想如果她能爱他够深,他们之间叫谭深、叫外婆的鸿沟,总能被破掉吧?
他何必为了谭深一而再地推开她,他总要为自己活一回。
做出了这个决定,他像松掉一道绑在自己身上的无形枷锁。
他想原来想开了,想通了,豁出去了,想去喜欢她接近她原来是这么叫人雀跃期待的事。
雀跃期待又幸福。
在做了决定的第二天,任炎跟雷振梓进行了视频通话。(83)
他对雷振梓说:“我现在要告诉你件事,你听完不要太吃惊。”
他说:“你一直问我,为什么对楚千淼明明喜欢却躲得远远的。我现在告诉你,因为她的前男友,是谭深。”
雷振梓在电话那端震惊了足足一分钟,而后他发出一声:“我草!”
“我草!你等会,我要消化消化,捋一捋!”雷振梓消化了好一会才说,“我草说得通了,你为什么压抑自己感情,说得通了!”顿了顿,他问,“但你今天终于肯告诉我这层关系,是你已经做了什么决定吗?”
任炎对他点头:“谭深没有遵守承诺,他对楚千淼不专一。既然他不能像他说的那样让楚千淼幸福,我也不想再压抑我自己,我不会再退让了,我也不再在乎他和楚千淼曾经的关系。我只在乎她的以后。”
听过任炎的话,雷振梓的嘴巴始终保持着张大状态。
良久之后,他捶着床说了声“我草!你早该这样了!”
******
“再后面的事,你就都知道了,我没有什么再瞒着你了。”任炎说,“你现在,能不能原谅我?”
楚千淼梳理着前前后后。
她之前就觉得任炎从栗棠到力通来上班的那一天开始,对她的态度忽然改变了。
之前他对她各种疏离躲避,之后他对她尽心尽力地招惹。
她一直有点奇怪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对她的态度有了这样的转折和改变。
原来是他透过栗棠那颗扣子,看到谭深不是她该托付的人。
外面天色已经彻底黑了。肠胃的空荡荡提醒她,傍晚已经来临。
她坐在这里,居然已经一整个下午。她脑子里塞得满满的,都是他的讲述,塞得连点思考的空隙都不给她留。
手机响起来,是谷妙语催她回家吃饭。
她说好的马上回去的时候,从任炎眼中看到一丝失望。
他应该是想叫她一起吃晚饭的吧。
可是今晚不行,她脑子里胀得满满当当,已经没办法反馈给他一个答案。
她现在能原谅他吗?
她心疼他,他惨得跟颗小白菜似的。
但她也依然有点生气,他把她让给他表弟,确定他表弟不是所托良人后,他才站出来。
他把他自己当什么?候补队员?他又把她当什么?一个没有感情的客体?在把她让出去的时候,有没有问过她本人的意愿?
她好气。
她今天没办法宣布原谅他。
******
楚千淼从沙发站起来,对任炎说:“小稻谷叫我回家吃饭。”
任炎跟着她一起站起来。
外面大雨瓢泼,地面很深一层水。楚千淼穿着小羊皮高跟鞋,看着被雨打出漩涡的地面,两只脚哪一只也踏不出去。
任炎叫她等一下,他跟咖啡厅前台借了把伞,在大雨中走去旁边不远的小超市买了把伞回来。
任炎把借的伞还回去,走回到咖啡厅门口,对楚千淼说:“走吧。”
楚千淼看着他只买了一把的伞,抬头疑惑地问:“我们是两个人,这就一把伞,你打?我打?”
任炎推开咖啡厅的玻璃门。
风夹着雨吹到楚千淼脸上身上。
任炎把伞塞给她。
她刚接过伞,下一秒眼前一转。她脚已经离地。
定定神,她发现自己已经被任炎抱在怀里。
她抬头看他。他低头对她说:“你打。”
她有点怔怔地把伞支开,撑在他们头顶。他抱着她,抬腿,迈步,踏进被雨打出漩涡的积水中,一步步往前走。
她打着伞,靠在他胸口。
雨声风声都很大,雨滴浇在伞面上,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如此嘈杂的世界里,她却能听到他的心跳声。扑通,扑通,简直像打雷一样。
她想他脚上那双很贵的皮鞋一定报废了。
她问他:“怎么不买两把伞,让我下地走?”
他踩着他自己的心跳声,扑通扑通地,回答她:“舍不得让你蹚水。”
她想自己真是嘴欠,干嘛给他这个让他可以轻易犯规的机会。
他趟着满街的水,把她一直抱到他的车上。
安顿好她,他才上车。
楚千淼绑好安全带一扭头间,看到任炎浑身上下都湿透了。尤其膝盖以下,裤子湿得已经黏在腿上。
他把她送到她家楼下。一路上他们都没有说话。
但是下车前,任炎叫住了她。
他看着她,认真地,也有些忐忑地,对她说:“千淼,我和谭深做了那个约定,我推开你,是我错了,你不用那么快原谅我,你惩罚我吧。”
楚千淼看着任炎,眉梢轻轻地挑。她想知道他后面还跟着什么话了。
“从前你向我告白,却被我拒绝。后来我招你惹你,就是从来也没有真正地好好追求过你。这次就罚我好好追求你一回,你别轻易答应我。”
楚千淼瞪大了眼睛。
这是什么奇男子?主动提出这种要求?!不要轻易答应他?
好啊,满足你!
楚千淼点头。
“但你只要答应了,就是一辈子了,再也不能反悔,好吗?”
楚千淼在自己的惯性点头中停下来。
她觉得他又犯规了。
******
楚千淼上了楼。她跟谷妙语一边吃饭一边说起下午和任炎聊天的内容。
谷妙语听得唏嘘不已:“天呢,霸总任炎原来心里这么苦啊!你知道吗,我刚才耳朵里都自动响起二泉映月的bgm了!”
谷妙语摇摇头:“其实也是个可怜人了。水水,要不你就原谅他吧,过去的都过去了,向前看嘛。这世上应该再找不出来会比他对你更好的男人了。”
楚千淼呵呵哒一笑:“他说了,这回他要好好追求我,让我别轻易答应他。”
“???”谷妙语差点喷饭,“这是什么大直男?!居然主动提出这种要求!”
“他还说,可一旦我要是答应了,那就是一辈子了,不能反悔。”
“!!!”谷妙语真呛着了,“我收回我刚才的话!任炎他这是什么情话鬼才?!”
顺好了气,谷妙语正色说:“水水,我觉得这样也挺好。你们之前在一起的起点就是藏着很多秘密、隔了很多包袱,爱也爱得顾虑多多毫不纯粹。而且我觉得任炎他之前根本就是爱得不对路。”
“这回正好,让任炎坦承地好好追追你,让他学会怎么样正常去爱人!”
谷妙语的话音刚落,楚千淼的手机就嗡嗡响起来。
来电显示是秦谦宇。楚千淼赶紧把电话接通。
秦谦宇的声音有点急:“千淼,明天你早点到公司一趟,阚轻舟那王八蛋又出幺蛾子了!他想要把我们瀚海家纺收购项目搅和黄!”
作者有话要说:15字以上2分留言,无上限红包么么哒

☆、那我是谁啊

《服不服》第一百三十四章:那我是谁啊
秦谦宇在电话里告诉楚千淼事情的前后原委。
“今天李思李总部门的顾凯——对了你们俩一起做过甜甜食品项目的, 这个顾凯给我打电话说,下午的时候阚轻舟去找了吴劲吴总,当时他正在帮吴总往电脑上装程序, 正好就听到阚轻舟跟吴总的对话了。阚轻舟那老小子,跟吴总说他的项目二部要做一个上市公司收购教育机构的项目, 千淼你说寸不寸, 那上市公司就是盒农股份, 被收购的教育机构就是兴飞教育!”
楚千淼听到这一皱眉。
她第一感觉是这也太巧了。但马上她就推翻了这个感觉。
——这似乎超过巧合的范畴,已经非常倾近人为的了。
她让秦谦宇继续说:“秦哥,然后呢?”
秦谦宇:“然后吴劲说,咱们部门也有个一模一样的项目, 也是上市公司收购教育机构。但鉴于力通不成文的规定, 一般同类项目只留一个做, 所以阚轻舟的项目和我们的项目,只能留一个立项, 另外一个会被毙掉!阚轻舟就说他手里那个项目收到的财务顾问费更高,他能给公司创收更高,所以应该毙掉我们部门的项目。吴总就说下班时间到了,有什么事明天再继续讨论。”
一口气说了一大串, 秦谦宇都快倒不过来气了。狠喘了两口气之后, 他接着对楚千淼说:“然后顾凯刚给吴劲鼓捣完电脑,刚从他那出来,立刻给我打了电话给我透口风。他说本来想给你打的,但有点晚了, 觉得不太好,让我告诉你一声!”说到这秦谦宇忽然思维跳跃地话锋一转,“哎千淼啊,哥真服你,你和顾凯就一起做了一个项目,他就把你当自己人了,一有风吹草动赶紧给我们报信!”
楚千淼心里也对顾凯充满感谢。挂断秦谦宇的电话后,她给顾凯发了条信息,对他表示感谢,约定等大家都有空时,她会和秦谦宇一起请顾凯吃饭道谢。
谢过顾凯后,楚千淼想了一下。
明天阚轻舟一定会想尽办法无所不用地阻挠她,以说服吴劲和公司管理层,留下他盒农股份的项目,毙掉她瀚海家纺的项目。
想到盒农股份,楚千淼打开电脑,找出这家公司的资料,仔细研究起来。
蓦地她视线一顿,脑子里有根神经锃的嗡鸣一声。
盒农股份的股东列表里,有鹰吉资本的身影。
她心里那种有人故意为之的感觉越来越清晰明了了。
她再把公司资料往前面几年翻了翻,看到鹰吉资本在两年前盒农的股价处于高位时,曾经抛售过一部分盒农的股份套现。后来鹰吉资本又在盒农的股价走低时重新在二级市场扫货,这次它变成了盒农股份的大股东。
楚千淼算着鹰吉资本抛售盒农股份的时间。这么一算,她发现那正好是她在做力涯制造ipo项目的时候。
这么一融会贯通,沉没的记忆一下被排山倒海般重新翻起来。
她想起为什么觉得盒农股份听起来特别耳熟了——在力涯制造的项目上,钱四季的助理柯明军曾经堵着她让她推荐股票,她解释了一下自己不做二级市场,所以推荐不出,因而还落了柯明军的一番埋怨和奚落,觉得她是藏着掖着。
那时还是谭深替她解的围。他说了个股票名字,告诉柯明军可以关注一下。那只股票就是盒农股份。(76)
楚千淼又仔细核对了一下鹰吉资本减持盒农股份的时间,应该就是谭深告诉柯明军之后不久。那会儿盒农的股价连续走高,基本是在最高点时,鹰吉资本抛售掉了股份。
楚千淼手握成拳抵在下巴上。她思索着。结合谭深提前告诉给柯明军的炒股建议,她怀疑盒农股份当初的股价拉升应该没有那么简单——兴许就是鹰吉资本找了庄家抬了股价,趁着高点抛售套现。后来他们又趁着股价走低再次扫货持有,这一来一回的操作,鹰吉资本不仅还是盒农股份的大股东,并且还通过前后差价套了一大笔利。
而谭深知道鹰吉资本会在短时间内拉升盒农的股价,所以他才那么自信地给柯明军推荐股票。
楚千淼用拳头一下一下抵着下巴轻轻敲,心跳在不自觉地微微加快。离真相越近,她的神经越紧绷起来。
如果真是这样,谭深和鹰吉资本就都涉嫌违规了。
这么一理顺,楚千淼想,这次盒农股份收购兴飞教育,应该就是谭深的主意。他现在在鹰吉资本是副总,有这个决策权。他又和阚轻舟合作过项目——她当时还好心提醒谭深来着,阚轻舟不是规矩人,可他并没听。(100)
而谭深最初被鹰吉资本派驻到海外,也正是因为和阚轻舟合作的那个借壳上市项目的借壳方在海外有业务。
所以他和阚轻舟这对合作过的人,现在又绑在一起想要对付任炎,这完全说得通,一点都不叫人意外。
楚千淼站在窗口前又想了一会后,捞起手机。她拉着任炎和周瀚海一起开了个小型的电话会。
第二天一早她就赶到力通。过了上班时间,她敲开力通北京投行部负责人办公室的门。
办公室里,不只吴劲在,阚轻舟也在。
阚轻舟扭头看了楚千淼一眼,对她的出现时若不见,又转回头和吴劲说话。
吴劲一抬手打断他,对楚千淼招呼了一声:“千淼,你来的正好,有点事我正好跟你们俩说一下。”
他把楚千淼和阚轻舟都让到沙发上,他自己也从办公桌前起身,坐到楚千淼和阚轻舟旁边。
“是这样的,你们俩都跟我打过招呼,说你们各自部门都有一个上市公司收购的项目,又正好都是收购教育机构,而这两个教育机构还正好全都是行业前三的。”
基本情况被吴劲这么一两句话的描述完,他顿了顿,紧跟着说:“我昨晚把这事也跟总部管理层的领导们说了,领导们的意思呢,还是老样子,同类项目做一个就可以了。所以你们俩的项目,最后只能留下一个立项,至于留下哪一个,我们会根据你们对项目尽调的情况进行评估再决定。”
楚千淼表示接受领导们的安排。阚轻舟却直接炸起了刺:“吴总,要我说这项目您根本不用费评估那事,您就应该现在就把楚千淼他们的项目毙掉!”
他瞥楚千淼一眼,又转回去对吴劲说:“吴总您不知道吧?任炎现在到瀚海家纺做副总去了!您说,原来瀚海家纺的项目是他签字的,他现在又到人那儿做副总去了,这显得多没独立性、多关联关系啊!吴总,您知道证监会对关联关系这些问题有多重视了!”
楚千淼冷冷打断他:“力通对瀚海家纺的持续督导期已经过了,任总就算跳到瀚海家纺去也没什么不可以。”
阚轻舟回她一声冷嘲热讽的笑:“那行,这点我先不跟你纠缠,我们换个别的理由,好吧!楚千淼,任炎他和你有恋爱关系对吧?现在他从力通跳到瀚海家纺,立马就把项目拉给你做,你们又有恋人关系,你告诉我现在你们这项目还撇得请关联关系吗?!”
楚千淼冷瞥他一眼:“别说我跟任总现在还不是恋人关系,就算我们是恋人,关联关系限定的也是法律上的夫妻,我们没有法律上的关系,有什么问题?”
她不再搭理阚轻舟,转头去对吴劲说:“吴总,是这样的,任总在瀚海家纺其实并没有职务,他也不在那里领工资以及交社保,他其实算是周瀚海的一个私人顾问身份,所以不管我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都项目都不会构成关联关系之类的影响。”
顿了顿她拿起手机,拨了个号,点了外放。
瀚海家纺的总机接通电话,楚千淼麻烦她转人事部。
楚千淼当着吴劲和阚轻舟的面,问瀚海家纺人事部负责人:“请问任炎在贵公司是什么职务?”
对方礼貌地回答她:“您好,任先生是我们董事长的朋友,他在本公司并无职务。”
楚千淼说声谢谢,挂断电话。
“吴总您看,阚总所说的两点,都构不成直接毙掉我们项目的原因。”她对吴劲说。
吴劲点点头,告诉她和阚轻舟:“你们还是各自去做尽调吧,到时候哪个项目能立项留下来,我和质控部以及立项审查小组会做评估。”
阚轻舟又瞥楚千淼一眼,先起身离开。
楚千淼也跟着要出去,吴劲却出声叫住了她。
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吴劲的表情从官方变得真实起来。
“千淼,”吴劲对楚千淼说,“阚轻舟他们的项目,收到的财务顾问费确实比你的项目高出一大截,那项目背后又有实力雄厚的鹰吉资本做背书,所以你的项目的确不太占优势。至于总部的宁总,他这次也不太好帮任总的忙,因为容易被阚轻舟说成是他接受了现在是项目方身份的任总的好处,他们之间有利益输送他才帮任总说话。所以这么看下来,现在的情况对你不太有利,很可能最后你的项目要被毙掉。任总以前明着暗着都没少帮我,所以我私下跟你说一声,交个底,让你有个心理准备。其实我私心上是希望你的项目能留下来的。”
楚千淼点点头,说了声谢谢吴总。
她回到办公室后,靠进椅子里,想着该怎么解决这件事。
让瀚海家纺也提高支付给力通证券的财务顾问费,这点是不太可行的。他们这边提高,她敢保证,鹰吉资本那边也会立刻再提高。所以想从这点上解决问题,是不大可能了。
办公室门口传来敲门声。楚千淼说声“进”,扭头去看。
秦谦宇推门进来,坐到她对面的椅子里,神色间有点凝重和气愤,对她说:“阚轻舟好像在联系质控部的人和立项审查小组成员,他应该是想让这些人在立项会上给他的项目过、把我们的项目毙掉!”
他用拳头一捶桌子,问楚千淼:“你说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总不能坐以待毙吧?”
楚千淼想了想,对他说:“秦哥,这样,你带着孙伊他们该去兆寰教育做尽调就继续去做尽调,咱们的项目还是按照原计划往下进行。至于阚轻舟这根搅屎棍,我来解决他。”
或者说,阚轻舟这根搅屎棍背后跟她打擂台的真正对象——鹰吉资本和谭深,由她来想办法攻克掉好了。
******
当天下午,楚千淼和秦谦宇兵分两路。秦谦宇带着项目组成员启程进驻兆寰教育,展开尽职调查。
楚千淼赶去了瀚海家纺。她先去跟周瀚海打了个招呼聊了一会,周瀚海有点忙,很抱歉地对她说,收购方面的一切事宜还有劳她和任炎进行对接,反正资本市场的事,他现在是全权交给了任炎去管。
楚千淼于是和周瀚海告辞,自行转移到任炎办公室去。
说起任炎的办公室,其实就是他们从前给瀚海家纺做上市时的尽调办公室。
她还记得周瀚海的秘书当时把他们领到尽调办公室时对他们说:“这屋子其实是预留出来的,我们周总一直想招聘一位专门负责资本运作的高管的,但一直没遇到可心的,就空着了。”(7)
楚千淼站在办公室门口,忽然就有点感慨万千。一切像冥冥中有注定似的,现在回头看,这屋子仿佛从一开始就是在给任炎预留的。
她抬手敲门,听到“请进”的允许后,转动门把手,推门进屋。
任炎坐在办公桌前,一抬头见是她,立刻站起来。
他站得有点快,椅子都被他猛地绷直的腿弹出好一段距离去。
他绕过办公桌直接迎向楚千淼,把她迎到沙发里坐。
昨天下过雨,今天外面的太阳格外大,温度一下攀升得老高。楚千淼一路赶过来,被闷热的风揉得浑身上下哪里都热。她陷在皮沙发里,享受着任炎办公室里的空调冷气,一下舒适得整个人都犯了懒,窝在那几乎想睡觉。
她努力撑大眼皮打量这间办公室。以前尽调时摆的许多张办公桌早就被抬走,现在这里空旷阔大,书柜办公桌皮椅子,全都气派得很。这里是个高管办公室该有的样子了,周瀚海一点没委屈任炎。
不知怎么,楚千淼在心里松了口气。
任炎给她倒了杯水端过来,放在她面前。犹豫了一下后,没选她旁边的沙发,他挨着她坐下来。
楚千淼端着水杯捧在手里,一边喝水一边扭头看他。
这个角度显得她的眼睛特别大和亮,她满眼都是对他的审视提问:你坐得离我这么近干什么?
任炎忽略掉她眼睛里传导过来信息,一派正经又公事化地问:“事情处理得怎么样?”
楚千淼放下水杯,先把盒农股份背后是鹰吉资本、鹰吉资本背后是谭深这条对抗链讲给任炎听。
任炎淡淡一挑眉梢,一脸平静:“我查过盒农股份的资料,已经想到了。”
楚千淼点点头:“所以你觉不觉得,这是谭深在向你宣战?”
任炎看她一眼:“不只是宣战,他是想不管我在哪里、我做什么,都想把我弄到走投无路。”
楚千淼一笑:“这不可能。你是谁啊?怎么可能被人弄到走投无路。”
任炎看着她,目光灼灼地问:“那我是谁啊?”
楚千淼被他看得心跳莫名快了一拍,她凶巴巴地说:“你是个坏人!”
他挑着一边嘴角笑起来。好像这答案让他很受用。
他让楚千淼把上午发生在吴劲那里的事仔细复述一遍。
听完整个过程,任炎对楚千淼由衷地说:“你现在越来越能统筹全局了,秦谦宇昨晚给你打电话通完气,你立刻能算到阚轻舟打算攻击我们项目的角度会是关联关系,并且能迅速联系我和周总进行破解。千淼,你现在很棒,很有领导者的样子。”
他一脸欣慰,简直像个老父亲。楚千淼差点就想张嘴叫他一声爸爸。
昨晚她挂断秦谦宇的电话,想着阚轻舟今天会从什么角度攻击她的项目。想来想去,应该是关联关系这个问题了。她立刻拉着任炎和周瀚海开了个电话会,三个人就此敲定了任炎在瀚海家纺的身份定位是无职务顾问。他们打了一场有准备的仗,上午时让阚轻舟的发难成功落了空。
楚千淼靠在沙发里,抬眼看任炎,假模假式地对他说:“我这么优秀,这都是因为任总您教导得好。”
任炎挑着一边嘴角,冲她一笑。
他这笑有点犯规了啊。楚千淼在心里想。
她睨着任炎,打量他。她觉得这个老男人好像吃了防腐剂,算起来也有三十四岁了,可脸上一丝褶子一道细纹都没有;并且最近因为他落了地有了人气,变得还越来越帅越来越有味道了。
她眯起眼看他。不是说好追她吗,行动呢???
任炎在她的眯视中,对她说:“你特意来找我一趟,除了告诉我上午发生的事以外,是不是还有别的打算?”
楚千淼眼一瞪。
他是狐狸精吗?!
“嗯。”她做出一脸平静的样子点点头,“阚轻舟肯定要无所不用地想搅和黄我们的项目了。那接下来该怎么对付他呢?”
任炎看着她:“来找我,商量对策?”
楚千淼学他的样子,挑着一边嘴角笑:“是你的话,你打算怎么对付他?
任炎看着她故意学自己,那副样子明媚又俏丽,看得人心都发痒。
他声音带了丝哑:“先找到他的弱点,让他自顾不暇,破掉他立项的可能性。”像当初他弄掉夏风永那样。
楚千淼直起身,眨着眼睛看他。
任炎瞧着她的样子,挑挑眉梢:“你好像有不同的打算?”
楚千淼抬手到耳畔,向后一撩头发:“任总,任老师,请问您现在变得是不是太仁慈了?”她又眨眨眼,眼神里有种慧黠和果决,“只找阚轻舟弱点多不过瘾,我打算直接一棒子捶死他!我要抓出他的把柄和痛脚,彻底搞掉他,把他赶出力通!留着他天天看,太闹心了。”
任炎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她像一只猫舔着探出了尖刺的爪子,舔得慵懒性感又漫不经心,无比迷人间却有着十足的杀伤力。
他眼神暗沉下来。
“那你打算怎么搞掉他?”
楚千淼向前微一探身:“你跟他打交道这么多年,你最了解他,我想听听你的思路。”
“所以,”任炎看着她,好笑但忍笑地一挑眉,声音戏谑“你其实没什么搞掉他的思路,只有搞掉他的目标?你来套我的思路,却又嘲讽我仁慈?”
楚千淼:“……”听起来好像是这么回事呢。
“啊,差不多是下班时间了,告辞了任总。”
楚千淼翻着手腕看一看表,作势起身要走。
但刚站起来她的手腕就被人握住,那人用力用得温柔,却也把她拉得一下坐回到沙发上,坐得离旁边那人还更近了些,几乎贴上。
楚千淼扭头看向任炎。
“任总,男女授受不亲啊。”
任炎挑挑眉,有点无奈和纵容地松了手。
他看着她的眼睛,有点哑声地说:“还记得我带着你们在别墅小院那次的拓展活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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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楚千淼回到力通。上班时间一到,她就去找了保管项目底稿的行政部同事,跟她要了资料室的门卡,说要去查下项目一部之前一个项目的材料底稿。
作者有话要说:15字以上2分留言,无上限红包么么哒!【下章火就追水了,钢铁直男第一次追姑娘,我好好教教他
写到尾声了,一个是连续更新了四个多月,体力确实透支,另一个是不想草草结尾,想有质量的把尾巴收好,所以最近请了好几次假(那个第二天九哥都有更新肥章补上qaq),收尾要把所有千头万绪都给一个交代,比较费脑,抱歉请假也感谢大家体谅,么么哒!

☆、文案二内容

《服不服》第一百三十五章:文案二内容
楚千淼刷了门卡进了资料室。
各部门的项目底稿都是统一存放在资料室里。资料室门禁管理严格, 但资料室里的柜子都是开放不落锁的,便于大家查找项目资料。
楚千淼进了资料室,直接走到阚轻舟项目二部的底稿存放区。她找到阚轻舟借壳上市那个项目的底稿卷宗, 从头到尾挨个文件夹仔细查阅起来。
昨天任炎已经给了她查验项目问题的方向,她相信只要她认真一点, 一定能查出蛛丝马迹的。
——任炎昨天问她, 还记得别墅小院那次培训拓展活动吗。(73)
她说记得。
任炎于是告诉她:想一想那次活动上, 我找的财务专家给你们做培训时讲过什么。你可以往那个方向上想一想。
当时培训那会儿,她刚跳到投行不久,相对其他人来说,财务部分还是她的薄弱环节。所以培训时她比别人听得都认真, 还特意做了笔记, 财务专家的授课内容她到现在都记得清清楚楚。财务专家说:有的人会在海外注册空壳公司, 然后让国内公司和海外的空壳公司自买自卖,一进一出就把公司利润做出来了。
——任炎是让她往这个方向上查。
她想任炎吃的盐到底比她多了六年。他的职业直觉和敏感度, 真不是谁都能比的。
楚千淼认真而快速地翻阅着一卷一卷的项目资料。
资料室里,除了她的呼吸,就是清脆地、一下又一下地翻阅纸张的声音。
在上午过去快一半的时候,纸张翻阅的清脆声忽然一停。
楚千淼停在卷宗的财务底稿部分。
果然, 有问题!
******
楚千淼仔细查看着这个借壳项目财务部分的底稿资料。
资料上的数据显示, 借壳主体公司(指非上市公司那一方)在借上市公司的壳上市的前一年,有个海外项目赚了不少钱,为借壳主体公司赚了很多利润。但在借壳市的前两年,借壳主体公司的利润构成都是来自几家相同的客户公司。
楚千淼把这几页资料拍了照, 她回到办公室打开电脑,仔细研究。
她搜了一下借壳主体公司前两年的那几家客户。
法人、股东、董事、监事,和借壳主体公司的董监高没有任何重合,也没有相同姓氏。看起来应该没有什么关系。
但楚千淼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
如果这几家客户没有什么问题,没道理第三年忽然跟借壳主体公司不做买卖了,让借壳主体公司平白少了一部分可赚利润。
所以一定有什么隐情,是外人所不知道的。
楚千淼把拳头抵在下巴上,想了一下。脑子里忽然闪过一道念头,她立刻捞起手机给唐捷打电话。
——她刚刚怎么忘了,唐捷曾经说过,他当初就是因为和阚轻舟一起合作一个借壳上市的项目,他觉得那项目问题太多,阚轻舟又爱踩界,他太提心吊胆了实在做不下去了,才从原来的会计师事务所辞职跳槽的。(107)
算算时间,唐捷说的借壳项目,可不就是她眼下正在查阅的这一个。
所以给唐捷打电话向他,说不定会有意外收获。
唐捷眼下正带人跟进着兆寰教育的尽职调查。电话一通,楚千淼先和他就兆寰教育的情况通了通气。唐捷说:“赵正寰办教育还挺守规矩的,财务上没什么大毛病,就是各地分子公司比较多,账目也就比较多。”
楚千淼对他连说辛苦。谈完兆寰教育的情况,楚千淼话锋一转,对唐捷询问阚轻舟借壳项目的事。
唐捷想了会儿说:“我想起来了,那个项目的财务确实有问题。当时的情况是,上市公司那个壳,亏损得很厉害,想要继续附和上市条件,借壳主体的利润就得很高才行,装进壳里之后才能把亏损覆盖掉。”
唐捷顿了顿,又说:“我当时跟着尽调的时候发现,借壳主体连续两年的利润都是来自相同的几家公司,虽然几家公司的法人、股东、董事监事什么的,看起来跟借壳主体公司的实际控制人没什么关系,但仔细一深挖可不得了,原来他们都是埋得很深的亲戚。”
楚千淼心头一跳。
果然有问题。
唐捷喘口气,告诉楚千淼:“我这么一说你就明白了吧?”
楚千淼理顺了一下思路,说:“所以其实就是借壳主体的实际控制人,他在整个产业链上下游都做了把控,他公司的客户供应商其实都是他埋得很深的亲戚,而他公司的利润相当于是通过关联交易自买自卖做出来的?”
唐捷说:“没错,就是这样。”
楚千淼心突地又一跳。
“这不是明晃晃的财务造假吗?”她握着手机说。
唐捷回她:“可不是,当时几方中介机构知道了这个事之后,就把这个情况跟借壳主体公司的实际控制人说了,告诉他利润要是这么来的,那不行,不经查。结果你猜怎么着?这公司也是牛逼,到了后来,主要客户直接变成海外的一家公司了,它从海外公司那赚到不少利润。虽然从外界看,是借壳主体公司开拓了海外业务,赚了一大笔,然后借壳上市了。但千淼你想想,能是那么简单吗?”
楚千淼一手握着手机,另一手放在桌面上,跟着心跳频率一下一下轻轻地敲。
这么看还真让任炎给说着了,那海外客户公司和借壳主体公司之间,八成就是自买自卖了。
她听到唐捷告诉她:“我当时觉得这项目有很大问题,但你们公司那个阚轻舟觉得没问题,还特别配合当时借壳主体背后的投资人鹰吉资本大力往前推进项目。我越想越不靠谱,就干脆跳槽走人了。不过不服阚轻舟的运气不行,不久之前那家公司还真的借壳成功了。”
楚千淼敲着桌面想,如果她没猜错,等后面过了锁定期,鹰吉资本把股价炒高一点,借着高位抛售掉股票,就能通过这次借壳上市狠狠赚好大一笔钱。
她心底有点苍凉和愤慨。所以就是这么一大笔钱的诱惑,攻破了很多人的职业操守吧?在利益面前,他们认为可以把良心往后面放一放,把法律法规也往后面放一放。
她不知道谭深在这个项目里面扮演了什么角色,陷入得会有多深。她真的希望他除了在任炎的问题上过于偏执了一些,但在工作上还能做个守规矩的人。
楚千淼想了下问唐捷:“唐哥,你手头上有没有一些能证明这个项目确实有问题的实质性证据?”
唐捷说:“那倒没有。”
他问楚千淼是有什么打算。
楚千淼告诉他,电话里不方便说,等见了面再和他谈。
挂断电话后,她沉吟了一下,又拿起手机拨通任炎的号码。
她告诉任炎,阚轻舟的借壳上市项目确实有问题,但没有实质性证据。
任炎在电话里思索一瞬,告诉她:“证据不着急,这个得需要时间。你现在带着你的这些发现,直接去找吴劲。眼下这些东西已经足够吴劲和公司总部领导层震怒了,他们会把阚轻舟开掉的。”
楚千淼听任炎的话,把她照下来的资料打印出来,去找了吴劲。她把资料里潜藏着的巨大的项目风险讲给吴劲听。
吴劲还没听到最后,脸色已经铁青。
他叮嘱楚千淼:“千淼,这件事,性质很严重,一旦爆出来,力通可能会跟着受到处罚,到时候我们整个公司的保荐资格都会被暂停,那我们所有的在做项目就都没办法申报了。”顿了顿,吴劲声音凝重而恳求,“所以千淼,这件事你不要对任何人说了,好吗?”
楚千淼想了想,目前一切都是推断,还没有实质性证据。不如等有了实质性证据的时候再议到底该怎么做。
况且如果这个时间段力通因为阚轻舟受罚,瀚海家纺收购兆寰教育的项目也就没法做下去了。
想到这她对吴劲点点头,说了声好的。
顿了顿,她又对吴劲说:“吴总,秦谦宇的业务能力强、有职业操守,人品也是顶尖的。”
吴劲看着她,问:“你的意思是?”
楚千淼说:“您就当我是想和您做个交换吧。”
******
接下来两天,楚千淼一直坐镇在公司。公司里风平浪静,一切和往常相比似乎没什么分别。但楚千淼知道,这风平浪静的表象下,藏着一股汹涌暗流。
两天后的下午,北京投行部发布一则人事变动消息:项目二部负责人阚轻舟,由于个人原因,已于今天上午从力通证券辞职。项目二部一切工作现由秦谦宇接任负责,由秦谦宇接任项目二部负责人。
楚千淼看完这则人事变动,起身走到窗口前。
她站在窗边向下眺望。窗外是金融街的夏天,高楼林立间也有绿树葱葱。原来这时节从这窗口望出去,竟也有一番好风景。
她挑着嘴角笑了。
任炎虽然走了,走得还有些暗淡。但他打下的江山,她帮他保住了。不只保住,她现在还帮他拓展了。
他没输。
******
楚千淼在窗口前站了一会,起身前往瀚海家纺。
路上她接到秦谦宇电话。秦谦宇的声音像见了鬼:“千淼,我怎么突然升官了?”
楚千淼含笑告诉他:“因为秦总你是块金子,现在到了该你发光的时候。”
秦谦宇嗷嗷直叫:“天呢,千淼你说这可怎么办好?我老婆知道了岂不是要更爱我?!”
楚千淼:“……”
就这么被塞了一嘴狗粮。
到了瀚海家纺,她直接去了任炎的办公室。
天气热得不得了,办公楼里闷得像蒸笼,从走廊一头走到另一头,楚千淼给自己走出一层薄汗来。
敲门,进屋。
有空调的清凉世界像个天堂。
楚千淼嘴里嚷嚷着好热,看着任炎从办公桌前站起身,向她招手。
“到我这来坐。”
他办公桌上方有中央空调的出风口。
楚千淼也懒得跟他客气。既然他这么爱护幼小,她决定不推却他的好意。
她走到任炎的办公桌后、皮椅前,大摇大摆地坐了下去,又使劲地往椅背上一靠,一副瘫瘫的样子,舒舒服服地吹冷气。
任炎就站在皮椅旁边,背靠办公桌,向后倚在桌沿上,两条长腿交叠着,两只手插在裤子口袋里。他低头看着她。
“你好像有好消息。”他看着她,轻声地说。
楚千淼的头枕在皮椅靠背上,仰头抬眼,看着任炎说:“阚轻舟滚蛋了,我们的项目会很顺利的推进下去。”
顿了顿她又说:“秦哥现在是项目二部的负责人。”
任炎一挑眉梢:“你跟吴劲那做条件交换,争取来的?”
楚千淼两眼瞬间瞪大。
她想这男人太可怕了,他怕不是真的成精了吧?!为什么眉梢一挑他就能发现事情没那么简单并想到究竟是怎么个不简单。
任炎看着楚千淼瞪得又大又圆的眼睛,挑着嘴角笑了。
“好像有话想对我说?”
楚千淼瞪着任炎。她本来想告诉他:看,你走之后,朕为你又打下一片江山,开心不开心?喜欢不喜欢?
但她现在不想说了。
总不能事事都被他料定!!
那也太憋屈吧。
她话锋一转,随口说:“哦,想跟你说一声,谢谢了,提醒我从哪个方向可以捶走阚轻舟,任老师。”
任炎闻声微怔。
“我怎么变成任老师了?”他挑眉问。
楚千淼摊摊手,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你现在,不是我领导了,对吧?你在这也只是个没实际职务的顾问,对吧?那我没法叫你任总啊!你都这样了我还叫你任总,这不是讽刺你吗。那你说我叫你什么呢?老任?大任?不合适。还是任老师这个叫法好,够尊重啊!”
任炎低头看她,嘴角含笑。
她白净又漂亮的脸蛋上,全是生动。
那睫毛又密又长,鼻梁秀气又高挺,嘴唇最动人,红红润润,一动一动,像惑人的蜜果,诱着他去采撷。
她的样子有点故意气人,皮皮的,古灵精怪的。他有一瞬几乎想抬手掐掐她的脸。
这是只有他才能看到的样子。人前她是睿智大方有气场的美女楚总;只有在他面前,她是那个还有点气他和兄弟推来推去的小姑娘,找着机会就想故意皮皮地气气他,怼怼他。
他想她从前对他还是太收着了,倒是经历了之前的吵架分手后,现在她对他才是彻底地放开了。
他低头看她,声微哑,对她说:“晚上下班,能一起吃饭吗?”
楚千淼靠在椅背上抬头抬眼,打量他:“你请我吗?”
“我请你。”他看着她,声音里有一丝小心,“我有事请教你。”
“?”楚千淼学他,挑着一边嘴角,似笑非笑,“想请教我啊?那你先叫一声楚老师来听听。”
楚千淼看到自己的话说完,任炎不知道是气还是笑,挑了挑嘴角。
已经快五点半,正是傍晚夕阳最盛的时候。红红的光斜透过窗打在他身上。他背靠在桌沿前,两手插在裤子口袋,双腿交叠。夕阳的光芒下,他帅气得像在发光。
他用下巴点了点她,挑了挑眉梢问:“现在变得这么不服我管、这么不怕我了?”
楚千淼抬头看他,夕阳红灿灿的光芒里,她笑得明眸皓齿,一脸的气人样:“任老师啊,我数了一下,我身上带三千个水,你才带两个火,我能灭了你身上的火一千五百次不嫌多。你说我为什么要怕你呢?”
任炎看着她。蓦地他弯了腰,低头凑近她。
声音也沉下去,还带了一丝哑:“那任老师身上的两个火,你打算怎么灭?”
楚千淼被他的蓦然靠近搞得怔了一下。
他的声音从耳朵溜进脑子,从脑子溜进心里。那么别有含义的声音。
她发现自己又着了他的套了。
一时间她简直急火攻心。
不是说好追她吗?!怎么就直接开撩了?还能不能言而有信了!
她看着他,凶狠狠地说:“按水缸里灭掉!”
作者有话要说:先道歉,对不起,最近作息乱,晚上我睡着了,老郭不在家,没人叫我,一睁十点了,吓得一身汗,赶紧起来码字,更新晚了,真的抱歉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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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炎:请问追女孩如果不能给她买东西(她不要555),那还能干点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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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别忍着

《服不服》第一百三十六章:你说别忍着
凶狠狠地回答了任炎的问题, 楚千淼又凶狠狠地瞪着任炎。
任炎瞧着她,眼角眉梢尽是潜藏的舒坦笑意,好像被她怼、被她凶是一件顶享受的事似的。
他在楚千淼凶凶地打算起身说告辞前, 又一弯腰,上半身蓦地凑近她。
“楚老师。”他轻轻地叫了一声。
楚千淼运着力要起身的脚底板滋地一酥。
他声音低低沉沉的, 像拉着条丝线似的, 有一点婉转的沙哑。普普通通三个字, 就那么被他叫得春意撩撩的。
如果声音能够做成春.药,楚千淼想要举荐任炎去药厂献声。
在耳朵变烫之前,她腾地站起来。
“楚老师答应你了。”
她起身绕过他,先从阔大的办公桌里走出去。
他从桌沿前直起身, 扭头看她的背影。身姿摇曳, 腰肢款款, 双腿修长,波浪卷发微荡在背后, 每一步走出去都是迷人的风情。而她耳朵尖在渐渐泛红。
那泛起的红晕直击他胸口,在他心头荡开温柔的涟漪。
******
楚千淼选了她爱吃的日料店。进了包间落了座,她像点冤家似的按照价格从高到低点了好多吃的。
任炎由着她点,一直不开腔, 只在服务员问他吃点什么的时候说了句:“她点的每样都乘二。”
服务员眉开眼笑地出去了。
楚千淼瞪着任炎问:“你怎么不拦着我?还跟我点了一样的助纣为虐?”
任炎冲她一挑嘴角:“一顿饭吃不垮我。”他语气声音都是淡淡的, 眼神里却满满都是“你想上天我就陪你上天”。
楚千淼忽然就有点尝到了作妖的乐趣。
菜品都上齐,她一边吃着贵贵的美食一边问任炎:“说吧,你有什么事想要像我请教。”
她这么一出声发问,任炎正起了神色。他连筷子都放下了, 又挺直了脊背,展现了非常标准的、教科书般的正襟危坐。
他那严肃的样子,简直让楚千淼回忆起自己小学一年级认真听老师讲课的情景,满心都是庄重。
任炎看着楚千淼,一眨不眨,语气里是真心诚意的虚心请教。
“这几天,我一直在想,我到底应该怎么追求你。”
楚千淼:“……”
所以他一直没动作,是因为不会追??
“雷振梓说他用过的办法就是送礼物。但显然,”任炎眉宇间起了一丝淡淡烦恼,“这招对你是不灵的。所以,”他看着她,谨慎又郑重地问,“你能不能稍微点化我一下,我应该怎么追你?”
楚千淼:“…………”
她再次确认,自己是遇到了一位宇宙无敌超级钢铁大直男。
他居然在问他想要追求的对象:请问我应该怎么追你?
楚千淼也放下了筷子,抬手扶额。她一口气喝掉一小壶清酒。按照她平时的酒量,这点酒精度算不了什么。但她喝得急,胃里又空,酒劲倒一下子有点上头了 。
有微微的晕眩感缠绕上她。
在晕眩感的浅浅漩涡里,她撑着头想了想,心里涌起个疑惑。她抬头看向任炎:“你先告诉我,我们之前在一起一周年那天,你准备了项链、红酒、烛光晚餐。这是你自己想到的吗?”
那一天他的行动多么高阶,她的一颗少女心给他捂得热热的酥酥的,她的少女身也被他吃得透透的光光的。
任炎默了一下,诚实作答:“是雷振梓给我出的主意。”
楚千淼在心里叹口气。她把第二壶清酒也一口气喝掉了。
破案了。任炎他果然还是个不懂得怎么真正谈恋爱的任炎,他的人设前后如此统一,并没能给她带来基因突变的惊喜。
第二壶酒下肚,晕眩感变得强烈了些,楚千淼脸颊渐渐发起热。升高的温度把她的情绪也逐渐蒸腾得高亢。
她居然配合起任炎,豪气地对他说:“你等我想想你怎么追我好。”
想了一会她说:“送花,吃好吃的,看电影,逛公园……嗯,我现在能想到的差不多就这几样吧。”
任炎认认真真把这几件事重复一遍,记了下来。
楚千淼看着他,有点晕晕地想,或许应该趁现在,把他们俩之间存在的问题从根本上捋它一捋。
声随心动,她叫了一声:“任炎同学,下面楚老师想跟你严肃认真地讨论几个问题。” 楚千淼看着任炎,她脸颊被酒精蒸出了桃红色,“首先,你知道你并不懂怎么真正去爱人这件事吗?”
任炎闻声挑挑眉。他对任炎同学和楚老师的称谓感到一种新鲜的心动。
楚千淼借着点酒劲娓娓地对任炎说起来。那些清醒时说出来会显得发酸的话,就着酒说就正正好好。
“你因为你的家庭环境,因为谭深,你常年都隐忍克制。你以前被逼得不能爱,慢慢就懒得爱了,后来干脆就不懂怎么爱了。你不知道怎么做有效的沟通,什么都闷在心里,只知道去闷头去做!”
“做是很重要,但说更重要,你明白吗?”楚千淼看着任炎,声音不自觉地扬高了些。
“有些事我们都觉得自己是在为对方好,于是闷着不说,不沟通,结果到最后就演变成了互相隐瞒,甚至形成了本不该存在的欺骗!我告诉你我最讨厌欺骗了,骗子下辈子全都长不高,谎言会把他们全都压成小矮个儿!”她粉红着脸,敲着桌说。
她语气娇嗔,面泛桃花,喝了酒后的眼睛里汪着水似的,瞅什么都含情。
任炎被她瞅得心口一下又一下重重地跳。
他一眨不眨地看着她,看她越来越有点激动,听她一声扬过一声地跟他说话。
“所以两个人在一起,是要沟通的,不能忍着,不能只是闷头做!”
“有什么事不要忍,明白吗?!”她说到这,执意看到他点头,听到他说明白,才肯继续。
“该吵架的时候要吵架,这个你也要明白知道吗!有什么事与其闷着,不如摊开来我们吵一架!吵架才能促进感情,懂吗?不吵架的恋爱是只有酱料包没有调味包的方便面,差味道的!”
“还有!”楚千淼敲了下桌,引起任炎的注意,眼神变得凶凶的,“爱情这东西也不能为亲情谦让,不能为愧疚谦让,爱了就是要冲、要争夺、要捍卫,你明白吗?!把爱人推出去让给别人的都是大傻子!”
她喘口气,看着他,语气变得有点语重心长的。她直接叫了他的名字,叫得像个操碎心的慈祥老阿姨似的:“任炎啊,你不能再被你外婆做亲情绑架了,你没有错,你也是无辜的,你没欠谭深什么,你干嘛要背负那么多?”
任炎眼神灼灼地看着她,认真听着她上一句下一句听起来天马行空的话。可这些话涌进他心里后,带给他的却是汩汩的暖流。
别人都要求他做得好。只有她希望他过得好。
他看着她,眼神声音都隐忍着热烈和动情:“你说的话,我都好好记下了。从现在开始,我重新地好好地追求你,好好地和你做沟通。”
他的一直热烈到送她回家,送她下车,送她到单元门口,又情不自禁拉着微醺的她热烈地亲。
夏日连夜色都明媚,路边开着争鲜斗艳的花,晚风一起,整个夜晚都是芳香的。
楚千淼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着了道,被任炎偷袭到了这一吻。她被他吻得五迷三道的,所有感官都集中在他探到她口中到处作乱的舌尖。她呼了气忘了吸,吸了气又忘了呼,天旋地转又地转天旋。直到听到单元门里面响起脚步声,她才猛地找回丧失的理智一把推开他。
下一秒有人推开单元门走出来,那人扭头看了他们一眼,眼神里全是对纵.欲不分场合的淫.乱男女的审判。
等那人走远,楚千淼脸颊烫烫地凶任炎:“喂!你怎么回事,你见谁追女孩子直接上来就亲的??不得从牵手搂腰逐步开始吗!!”
任炎看着她,声音微哑:“你告诉我的,有什么事不要忍。”
“??!”楚千淼更凶了,差点跺脚,“我说的不要忍不是指这个!!是有人欺负你你不要忍,心里有事要说不要忍!”
“那我明天送你花。”任炎话锋一转,说。
“喂你不用提前告诉我吧?没惊喜了啊!!”
“你说要沟通。”
“啊啊啊你走!你故意气我,你走走走!”
楚千淼粉面桃腮地一推任炎,狠狠地哼了他一声,扭身推开单元门上了楼。
任炎站在单元门外面,听着里面的脚步声消失到电梯口。他抬手摸摸嘴唇,笑了。
月亮挂在天上,满天都是繁星。夜风夹着花香,整个城市的空气都变得沁人心脾。
原来这城市的夏日夜晚这么美。原来人世间的七情六欲这么甘醇动人。
原来不担惊受怕、不藏着掖着,正常地敞开地谈恋爱,这么幸福。
******
解决掉阚轻舟后的阻力后,楚千淼很顺利地把瀚海家纺并购兆寰教育的项目在力通证券立了项。
好事和好事像有心电感应,一件连一件接踵而至——除了顺利立项之外,刘立峰的保代考试也终于考过了。
查完成绩,刘立峰跑进楚千淼办公室邀功:“喂,我这小弟没给你这大哥太丢脸吧?”
楚千淼表扬他:“考了四年,终于考过了,你是个很有奥运精神的人!”
刘立峰一扭脸不想理她了。但马上他又把脸扭了回来,别别扭扭地对楚千淼说:“那个,你去瀚海的时候记得替我告诉任总一声,就说我考过了!”
楚千淼笑着答应下来。她不得不再一次感叹任炎可真是个招男人爱的男人。
不久后,她之前承揽的另一个项目也启动了。她之前还担心秦谦宇去了项目二部,这个项目一旦启动会人手不够缺现场负责人。
但现在好了,刘立峰考试通过成了准保,楚千淼可以放心地把另一个项目的现场交给他负责。
此后楚千淼把主要精力暂时都放在了瀚海家纺的收购项目上。
在此期间她听同行的人说起,盒农股份和鹰吉资本那边的收购运作没有因为阚轻舟的辞职而告停。他们又找了其他券商,继续收购事宜。
只是这次他们不只收购兴飞教育,连亦思教育也会一并纳入麾下。
行业前三的教育机构,盒农一下吞掉两家。
楚千淼想,不知道背后推手谭深是不是想借这次收购对垒告诉任炎:看,你收一个我收两个,这次是我赢了。
作者有话要说:15字以上2分留言,无上限红包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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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答应我

《服不服》第一百三十七章:你别答应我
兆寰教育在全国各地有很多分子公司, 这些分子公司像网一样洒在各个省份的城市。它们的运营情况、业务情况都需要进行梳理,因而对这张网进行尽职调查时,需要项目人员拥有足够的耐心和细心。
楚千淼把项目组成员做了分工, 每个人各自负责了几个区域的分子公司。分工明确后,大家各自启程, 实地走访各个分子公司, 对其业务进行调查和梳理。
楚千淼因为还有另外一个项目要兼顾, 她留在了北京,主要负责京津冀范围内分子公司的尽调和梳理工作。
任炎以上市公司顾问的身份陪同她一起到各个分子公司现场去工作。
这回他们的身份有了变化,他不再是她领导,他由乙方变成了甲方。而全部场面由她来操控布局。他不会过多干涉她, 只在必要时给一点建议。而有时他会发现, 他给的建议未必比她自己做出的决策更好。
在那样的时刻任炎会很欣慰地想, 他一路手把手护着带着的小姑娘,如今已经全然出师了。未来的事业征程中, 他可以放心地看她纵横翻腾,独当一面。
******
在楚千淼对兆寰教育分子公司做尽调期间,在繁忙工作之余,令楚千淼终于觉得有些欣慰的是, 任炎开始履行他的追求行动了。
……只是他的追求风格, 总是那么坚定不拔地透着浓浓的宇宙钢铁直男风。
任炎满足她提出的一切要求:送花,吃好吃的,看电影,逛公园。
只是这几项再正常不过的追求事项放进他手里, 总能被他实施得叫楚千淼哭笑不得。
楚千淼想她一辈子都会记得任炎给她送花的情形——他自认他掌握了全宇宙最浪漫的送花技巧,一枝玫瑰一枝玫瑰地往她面前送……
那天任炎送她回家,在她临下车前,他叫住她。
而后他不知道从哪里——后来她发现他是拗着手臂伸到后座上——抽出一枝玫瑰花送到她面前。他目光深深,声音含情,告诉她:一枝,是代表唯一的爱。
她被浪漫了一下,脸微热,接过花,羞羞答答说谢谢。
接下来没想到他不知道又从哪里抽出一枝玫瑰,交给她:两枝,是代表心心相印。
她微怔了下,浪漫的感觉依然有,只是打了点诡异的折。她从他手里接过第二枝玫瑰,再次说谢谢。
结果他又不知道从哪里抽出第三枝玫瑰,递给她,告诉她:三枝,是代表山盟海誓。
……浪漫的感觉弱下去。她接过玫瑰时动作已经有点偏机械化。但她依然很有礼貌地说了谢谢。
接下来是第四枝、第五枝、第六枝……
楚千淼接得手累心也累,终于在第三十八枝的时候忍不住打断任炎:“大哥,你先给我个准数,你到底藏了多少枝???”
任炎倒也没吊她胃口,告诉她:“九十九枝。”
“………………你就打算这么一枝一枝地给我?!”她惊悚地算出,那么还有六十一次抬手接和谢谢要完成。
“我昨天记下了从一到九十九枝各自代表的花语。”任炎回答得很走心。
“………………”
楚千淼不知道该气该笑还是该感动。她想这个大直男,浪漫细胞简直跑偏到太平洋,连送个玫瑰花都能起出跟正常人不一样的幺蛾子!
一枝一枝收完九十九朵玫瑰,车外的天都黑了。
楚千淼下车前抱着一把散花,很诚挚地告诉任炎:“明天不用送花了,我收到一次就很!开!心!了!”
她把一捧散花抱到楼上去,讲了原委,谷妙语笑得直不起腰。
“我的天这是什么宝藏直男?水水还好他没送你满天星,不然一颗一颗送,你得接一宿!”
这之后任炎听话,没再送花。他履行了第二个追求项目,带楚千淼去吃好吃的。
起初他挑的地方都是价格贵得要死、餐碟子却只有耳朵眼那么大。楚千淼吃了几次后兴致缺缺。
任炎问她为什么不喜欢。楚千淼想了想,告诉他:“任炎同学,现在楚老师要传授你生活方面的美好经验了。这个吃的乐趣呢,并不在你一掷千金上,而在于吃完饭买单的时候,你忽然发现原来在丑团、大从点评、呼商银行信用卡的app上,你居然有优惠券可以用!那种满一百减二十的满足感,真的会叫人觉得幸福!”
这之后楚千淼发现,任炎居然……上道地开始启用优惠券。每餐饭吃完买单前,他都会把丑团、大从点评、呼商银行信用卡app依次打开检验,看是否有买单满减活动,如果都有他就选优惠力度最大的那一个。
几次如此买单后,楚千淼问任炎:“一顿饭省掉三十块,和一个月赚三十万,哪个更有满足感?”
任炎几乎毫不犹豫:“省掉三十块。”顿了顿他说,“毕竟月赚三十万以上是我能力必然做得到的,但优惠券这种事讲的是好运气。”
楚千淼:“…………”
这男人还是那么臭屁。
这晚在又一次用掉满一百减二十的优惠券买单之后,任炎凝视着楚千淼,声音幽沉地对她说:“谢谢小楚老师,让我知道生活里还有这么多小乐趣和小满足。”
那一瞬楚千淼心跳得厉害。她想他真的越来越接地气了。
花送过了,饭吃过了,接下来是看电影。
楚千淼想看喜剧片,任炎表示更想看一些有内涵的。楚千淼对他说好的,然后一往无前地拉着他进了喜剧厅。
电影结束后,楚千淼依然被逗笑的剧情感染得笑意盎然。她问任炎:“觉得怎么样,好笑不好笑?”
任炎表情很淡然:“有点肤浅,没什么教育意义。”
楚千淼:“……”
可她在漆黑的放映厅里明明也听到了他的笑声。
“你就说你笑没笑!”
“也没什么价值取向。”
“你就说你笑没笑!”
“更没有什么能发人深思的东西。”
“你就说,你!笑!没!笑!”
“还没有……”
“晚上你自己吃饭吧!”
“嗯,我笑了。”
到了下次看电影,楚千淼想,要不然就从了任炎一次,陪他看一部有深度的。
买票时她问任炎:“喜剧片,深度片,我们选哪部?”
……任炎居然主动选了喜剧片。
“???”楚千淼拿着票有点不可置信,“请问任老师,你选了这部肤浅的喜剧电影,那教育意义、价值取向、发人深思怎么办?”
任炎看着她,挑起嘴角一笑。
他开始犯规,蓦地向前倾身,俯在她耳边,声音微哑又温柔:“和你在一起,笑比较重要。”
那一刻楚千淼想,死了死了她死了。她被他苏死了。
电影也看过了,剩下最后一项,逛公园。
起初任炎不明白逛公园的乐趣,他对园子里的各种吵闹泛起满腔的抵触情绪。
楚千淼教导他:“你听听这园子里的鸟语花香,你再看看,那些遛鸟的大爷,摆摊算命的大叔,树下下象棋的老爷爷……你不觉得这幅画面有个动人的名字,叫岁月静好吗?”
任炎冲她皱眉:“这里很吵,一点也不静好。”
楚千淼:“……”
她突然踮脚,抬手捂住任炎耳朵,凶巴巴地问:“现在呢?静好了没有?!”
任炎看着她,眼中氤氲起笑意。
“你在哪,哪就静好。”
楚千淼凶狠狠地瞪着任炎,瞪着瞪着她忍不住笑了。
她想他可真讨厌,讲话越来越骚气了。
楚千淼很快发现,任炎渐渐不那么抵触公园里的吵闹了,甚至他开始融入了这里充满生活气息的吵闹……
遇到和某个遛鸟的老大爷走对头碰,他能跟大爷三言两语地聊聊鸟,聊得头头是道。楚千淼想起来,她这位任老师可是本百科全书呢。人间鸟事,当然难不倒他。
偶尔他也能跟摆摊算命的大叔切磋切磋周易卦象之类的,有几次他把大叔讲得发懵,差点反过来给他钱。
最神奇的是,他这位西装革履的社会精英,最后居然就着灰扑扑的石头墩一坐,和摆棋阵的老爷爷津津有味地下起了象棋。一盘棋五块钱输赢,他差点给老爷爷赢哭了。
不过最后他还是把钱都还给了老爷爷。
后面到了周末,楚千淼不提逛公园了,任炎都要忍不住主动要求:“吃完午饭我们去公园遛遛吧。”
楚千淼摇着头叹息,觉得自己带他享受生活享受得可能有点过,他似乎要提前享受成遛鸟下棋的老大爷了。
在一遭追求事项都履行完毕的某一天,任炎在送楚千淼回家的时候,在她上楼前,他拉着了她。
他看着她,眼中像盛着日月,满满都是动情。他开口时声音沙哑。
他对她说:“千淼,我知道你的用意和苦心了。其实追求你的过程,是你让我重新体验生活的过程,你让我接触到了生活真正的乐趣!”
她带着他接了地气,食了烟火,让他变得开始喜欢这样的生活,留恋这样的生活,也想要拥有和守护这样的生活。
——不消极不躲避,积极的生活。
“千淼,谢谢你,我现在很幸福,很快乐!”
楚千淼听着任炎的话,心里又酸又欣慰。
他能明白就好,能感悟就更好。
“那么,鉴于追求你的四件事我都完成得不错,我能提一个要求吗?”
楚千淼:“???”
气氛怎么急转直下??这么感动的时刻不是应该含情脉脉互诉衷肠?!提个毛线要求呢?!
“你说说看。”她瞪着任大直男,声音平板地说。
“在我继续追求你期间,每天能给我一个吻你的机会吗?不多,每天就一个。”
楚千淼舔舔嘴唇,勉勉强强地答应了。
下一秒任炎的热吻辗转在她呼吸间。
他们吻得惊涛骇浪**,楚千淼几乎想冲进楼道取个灭火器往自己身上喷。
终于他放开了她。
热吻激发了他们身体中的情.欲,加速了他们的心跳和呼吸。
楚千淼脉脉地看着任炎心头乱跳地想,怎么办怎么办,等下如果他叫我去他家或者去开房,我去不去?去不去?!
结果任炎一开腔,楚千淼乱跳的心立刻扑棱棱地坠了地。
“在我把所有男人追女孩子做的事做完之前,”任炎揉着楚千淼的嘴唇,眼中氤氲着情和欲,对楚千淼哑声地说,“你别轻易答应我。”
“…………”
ok,你个注孤生的大直男,我绝对满足你。
******
楚千淼带着两片肿肿的嘴唇回了家。
谷妙语打量着她燥红未退的脸颊和两片香肠嘴,问:“在一起了?”
楚千淼摇头,把任炎的态度转达给谷妙语。
“他坚持让我别轻易答应他,这种要求难道我不满足他?!”
谷妙语笑得腰间盘都快突出:“今天我一定要讲脏话!我觉你们俩有病!都这样了你们还假装不是男女朋友呢,你们简直就是一对矫情的奸.夫.淫.妇!”
******
经过详尽的尽职调查和几次中介协调会,楚千淼代表券商方面,牵头其他几家中介机构,促成了瀚海家纺和兆寰教育的收购谈判,周瀚海和赵正寰最终就估值方案达成一致意见。
随后楚千淼敦促瀚海家纺召开董事会,通过收购决议。
一切都出奇顺利地向前推进着……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红包不限字数,大家随便~【我等下去送前面的
任炎:我变得有人味儿了!!!你们闻到了吗!!!

☆、另一只靴子

《服不服》第一百三十八章:另一只靴子
经过紧锣密鼓的准备和项目各方的协同努力, 收购方案很快被敲定下来。
收购价格最终确定为瀚海家纺董事会决议前20个交易日均价的90%。瀚海家纺会以这个价格向兆寰教育的股东发行股份,同时再以一部分现金补齐收购款。
楚千淼亲自带项目组人员撰写并购重组相关材料。一切准备事项就绪后,瀚海家纺就并购重组事宜召开了股东大会。
股东大会通过并购重组方案决议的当天, 楚千淼带着大部队转战荣大,开始制作申报材料。趁着项目二部那边不太忙, 楚千淼把秦谦宇也一起叫到了荣大帮忙过材料。
制作材料期间, 任炎作为企业方面的代表, 一同前往荣大。
巧得很,他们这次约到的办公室,刚好是几年前为瀚海制作上市申报的那间。
还是同一间屋子,还是同样的人。不同的是当年的把关者任炎已经放心地退到了后方, 把战场总指挥的把控权交给了楚千淼。
任炎坐在办公室里, 跟随楚千淼的步调, 滚着鼠标滚轮一页页翻阅着申报文件。曾经是他带着她和大家在这里认真且高压地过最后一遍材料,那时他时而还会训一训她, 训得她面红耳赤,但却叫她成长飞快。那些事仿佛就在昨天似的。
那时他尽量扛下他所能扛下的一切压力,让下边的人尽量轻松。压力实在太大时,他会一个人下楼去, 抽支烟解解压。
只是自从楚千淼告诉他, 叫他少抽点烟,让他顾着点身体。从此他解压的方式就依着她的习惯,变成了吃口香糖。
而眼下,他发现自己带出了一个绝顶出色的好徒弟。楚千淼带着大家过最后一遍文件的精心敏锐和霸气, 完全不在他之下。她甚至如他一样,也尽量扛下她所能扛起的一切压力。
他侧了侧身,从一旁默默看着她。她在对着投影仪带着大家过重组报告书。
她分析问题的时候视角全面,给出解决方案的时候丝毫不拖泥带水。全场人人都服从她的统领和调动。她已经是一个有担当有决断的领导者。
夏日午后的阳光从窗口打进来,笼在她身上。她穿着白衬衫,衬衫领口上的颈线优美纤细。下巴在细微地动,那是她在讲话。她白皙的脸颊上全是果决,浓睫下的眼睛里闪着坚毅。
她真的是个很漂亮的女人,漂亮又年轻,因此会让很多人先入为主地以为她是花瓶。职场就是这样,女人漂亮点,总会被轻视掉能力。
但她用自己的能力一点点改变了她在职场上的地位,她让那些以为她是花瓶的人,最终都能心悦诚服地唤她一声楚总。
他看着她,一直看着。嘴角不自觉就轻挑了起来。
真为她骄傲。
****
屋子外面是盛夏的高温,屋子里面虽然开着冷气,但人头数太多,导致空气中的二氧化碳的浓度一节一节地攀高。
“休息一下,大家透透气吧。”
对了帮个下午的材料后,楚千淼出声宣布。
她的宣布一落地,侯琳立刻橡皮泥似的向后瘫在椅背上。
“我以为我来过荣大一次了,再来一定会觉得轻松些。没想到每次来都是脱掉新的一层皮!”她说完吐了吐舌头,起身,对楚千淼说,“领导,我下楼去买点雪糕什么的吧,巧克力奶油和草莓,你想吃什么口味的?”
楚千淼回答她:“你问问其他人想吃什么口味的,给大家都买点。我就不用了,我也下楼。”她说话的时候任炎已经走出办公室先去外面透气了。
她跟侯琳说完话也起了身,走出去下了楼。
外面再闷热,空气总是新鲜的。她得出去吸吸氧。
下完最后一级台阶,楚千淼忽然觉得手腕一紧。
提前下来、早就等在那里的任炎拉着她,大步往外走。
楚千淼由他拉着,跟着他,看他想把自己拉到哪里去,看他能把自己拉到哪里去。
后来她想他还真有本事,在人口密度极大的荣大附近,居然就真的能被他拉着她,走到一块没人的背阴旮旯去。
站在背阴旮旯里,楚千淼抬着下巴看着任炎。
他穿着白色短袖衬衫,纽扣从头扣到尾,下摆收进笔挺西裤里。西裤包裹着他两条修长的腿,商务又禁欲。他的喉结架在系紧的衬衫领口上方,像滚着点无形的欲.望,在上下涌动。
他正望着她,眼神灼热,含笑含情。
五年了。他们再次重逢已经五年了。可他像吃了防腐剂,还是那么英挺帅气清隽出众。
楚千淼把两只手臂抱在胸前,抬着下巴问任炎:“任老师怎么把我往这么背阴的地方领,打算抢劫啊?”
呼叫对方老师最近似乎成了他们彼此调.情的新方式。
任炎在彼此身高差中半垂眸看着她。
她穿着最保守款的职业套装,白衬衫一步窄裙。可这最保守的套装偏偏叫她穿出许多的韵致和风情。
她的胸部在白衬衫下隆得高高的,她的腰肢又在衬衫与窄裙连接处收得细细的。
小女孩长大了,青涩单纯进化成了知性性感。
任炎抬手去摸楚千淼的脸。指肚下触感太怡人,抚摸不自觉就变成了轻捏。
他捏着她的脸颊,声音微哑地回答她的问题:“嗯,打劫。打算劫个色。”
他话音一落,一只手臂卷上她的纤细腰肢,把她往他怀里一带一按。另一只由捏着她的脸颊转去托住她的后脑。
他的吻辗转缠绵地落在她唇上。
他给她的吻实在太炽热了,对比得天气的闷热都逊色起来。
楚千淼觉得自己被吻得快要着起火。
偏偏任炎这个魔鬼,上一秒舌尖还在她口中挑动个天翻地覆,下一秒他已经收放自如碾磨着她的嘴唇呢哝低语:“你今天表现得不错,很有领导者该有的风范。”
然后又是一通挑动翻搅,等搅得她又头昏脑热时,他再轻啄着她说:“统筹全局的安排你做得很好。”
再吻,又说。
“不用多久,你就会成为投行里的佼佼者。”
……
楚千淼的神智串换在被任炎吻得五迷三道、和在五迷三道中听他肯定她的工作表现。
终于在被吻第六次的时候,楚千淼受不了了。
她受不了这么分裂的接吻!
“你能不能,在干接吻这类事的时候,就不要跟我谈工作了!!!”
任炎挑挑眉,揉揉她嘴唇,嘴角含笑:“好。”
说完他作势又要亲下来。
楚千淼推他,凶狠狠地说:“一天亲一次,你忘了?你刚刚已经把接下来六天的份额都用光了!”
任炎扣着她推自己的嫩白的手,卸掉她推拒他的力气。
“那我就干脆透支接下来一个星期的份额好了。”
话音落下,他的吻也在楚千淼的嘴唇上落下。
这一吻热烈又绵长。楚千淼心口怦怦跳地想,这像什么话?青天白日的,他们两个职业精英打扮的男女,躲在暗处这干的是什么事?!
楚千淼又在隆隆心跳声中安慰自己。
算了,不用害臊,就当是解压了。
***
是手机铃声震响,才分开了吻得胶着的两个人。
铃声是楚千淼定的闹钟,透气时间结束,大家该全员就位继续过材料了。
她和任炎特意分开前后脚上楼进的屋,以避开大家缤纷的猜想。
可还是被秦谦宇那个宇宙第二直男给道破了端倪。
楚千淼一坐下,正检查电脑和投影仪的连接情况时,她旁边的秦谦宇凑过来,左看右看后直接忘了一开始想要说什么,改成问:“千淼,你刚才跑出去吃辣面了?怎么感觉你嘴唇有点肿。”
楚千淼耳朵里轰一下涌起血流的声音。
她力争镇定地压低声回答秦谦宇:“嗯,吃了,太辣了,辣肿了。”
秦谦宇还着三不着两地接话:“这大下午的,你这算吃的哪顿饭啊?”
楚千淼回一声:“下午茶。”
她怕秦谦宇继续刨根问底,赶紧宣布一声:“继续对材料。”
她瞥到侯琳扯了扯秦谦宇的袖子口,示意他闭嘴别说了。侯琳好像跟他说了点什么。他手机砰地掉在桌面上。
这之后秦谦宇扭头看了看任炎又看向她,他的表情简直叫她浑身一震。
那热烈的目光里,明晃晃地闪着镀了金边的两个大字:大嫂。
在应付秦谦宇的整个过程里,楚千淼偷瞄了任炎。他这个罪魁祸首“辣面”全程都一本正经低头看材料。
楚千淼在心里咬牙想,行啊,他这混世俗的本事这么快就炉火纯青了,都会假装没事人了。
***
侯琳扯着秦谦宇袖口,让他别说话了。
她在微信上给秦谦宇发信息。
侯琳:秦总,我建议您什么都别问了。
秦谦宇回:啊?
侯琳:是这样的……我刚才下楼的时候,看见任总把楚总拖走了……所以你明白了吗?
秦谦宇:?
秦谦宇:什么意思?
侯琳抬手撑了撑额,叹口气。然后她回复秦谦宇:意思是,嘴肿不一定是吃辣吃的,也可以是打kiss打的啊我的秦总……
屋子里响起“砰”的一声。秦谦宇手抖,手机掉在了桌面上。
他捡起手机后扭头看向楚千淼和任炎时,简直欣慰得快要老泪纵横。
他大嫂回来了!
******
熬了几天,终于把申报材料熬了出来。第二天楚千淼把材料申报到了证监会。
上市部的初审人员在对材料进行初审后,确定没什么问题,为瀚海家纺履行了受理程序。
接下来是预审环节和等待反馈意见。这期间楚千淼听说盒农股份收购兴飞教育和亦思教育的材料也完成了申报并被受理。
基于一些好奇心,楚千淼去找了盒农股份收购另外两家教育机构的资料看。让她颇觉意外的是,盒农股份的收购材料居然做得很不错,有板有眼,很经推敲。
不久后,瀚海家纺并购重组项目反馈问题的书面意见下来了 ,楚千淼赶去证监会综合处领取了文件。
随后她组织召开中介协调会,把反馈意见按照各个中介机构对的工作范畴做了分工,分配给律师、会计师、评估师分别作答,同时她组织召集了上市公司瀚海家纺的管理层和被收购公司兆寰教育的大股东和管理层,大家群策群力一起解决这些问题。
整个流程尽在楚千淼的掌握中,她带着大家以最快的速度、最高的质量完成了反馈意见的答复,并把反馈材料提交到证监会。两个星期后,反馈答复顺利通过了初审会。
接下来就是等待并购重组委对申请文件做最后的审核和表决,假如表决通过,这次并购重组将最终尘埃落定。
在等待的日子里,楚千淼回顾了一下这个项目。
这个项目从头到尾都很顺利,没有什么太大的幺蛾子让她费心和费力。
可不知道是不是太顺利了,在等待上会的日子里,她反而时常会有种心悬在半空的感觉。
那感觉就像一只靴子落了地,而她在等待着另一只。
——总觉得有人不应该会这么轻易放过任炎参与的项目才对。
但既然无事发生,她就当一切都在向好的方面发展。她时刻关注着证监会方面的动向,根据披露材料计算着瀚海项目将上会的日期。
终于那日子在她的计算里,眼看着就要达到了。
可就在那时,楚千淼突然接到了证监会的询问函——她的项目被人举报了,兆寰教育的资质出了问题。而在问题查明并解决前,项目中止审查。
接到这条通知的时候,很多人都有点乱了阵脚。楚千淼却没有慌。她反而觉得,另外一只靴子终于落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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