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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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你喜欢看跳舞,是么?”云朵将目光从狮子上调过来,放在孟谦脸上,眉眼含笑,无限温柔。孟谦心里一荡,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胡乱点点头就抬脚上了台阶,去扣门。

开门的李老头,一见孟谦,忙道:“夫人正找你呢。”

孟谦急急走进母亲厢房,只见孟夫人喜滋滋的看着一张帖子。那表情,孟谦很熟悉,是近日孟夫人的惯常表情,多是听说了八字相合相貌美丽的小姐之后,露出的喜气。

“谦儿,你看这个,是城西康庄的大小姐。康庄,你知道么?”

“不知道。”孟谦老老实实地答道。其实他多少听说了一点。

“她家那是良田无数,果园无数,城里的药铺也开了四家。”那又怎样,孟谦挑挑眉头,孟家也很有钱。

“我们不图她家有钱,不过,家世相当最好,门当户对么,要有道理的。”

“明日,你去探探她相貌如何?若是长的也好,就是她了,你看,这八字多合适!”孟谦扫了一眼,对八字没什么兴趣,对明日去打探康小姐的相貌也没提起多少兴趣,受的打击多了,心也冷了。

翌日,孟谦叫上老搭档刘时,去了康庄。

原来,康家的确是有钱,大宅子修的是侯门深似海。院墙也极高极厚,估计是为了防贼。刘时在院墙外寻摸了良久,无处下手,墙边连棵树都不栽,实在是高。

孟谦懒懒地蹲在围墙外,被秋老虎晒得发晕,哼唧了一声:“别忙活了,撤吧。”

孟夫人第一次没有得到可靠的情报,很忐忑,她对儿媳妇的相貌之所以如此看重,乃是为了以后能生出个漂亮的孙子。孟谦生的俊雅风流,万万不能叫儿媳妇拖了后腿。她思量了半天,决定亲自出马。发动了手帕交,裙裾交,探出一个重要消息。本月十五,康家女眷要去朴贤寺上香。

好容易挨到十五,孟夫人带着孟谦,齐妈,云朵,新管家孟老四还有抬轿的四个轿夫,浩浩荡荡地开往朴贤寺。

朴贤寺初一,十五的时候人格外多。多出来的就是乞丐,因为每月的这两天,寺里要在寺门外支几口大桶施粥。所以,今日的朴贤寺外,早就侯着许多衣衫褴褛的人眼巴巴地等着中午的钟声。不过闲着也是闲着,看见有钱的香客也凑上去讨要一二。

孟夫人领着儿子单独进了寺,叫云朵等人侯在寺外,她觉得叫下人知道自己偷看儿媳妇乃是个失身份的事。孟谦看着朴贤寺里人来人往的信男信女,想着自己也是母亲好不容易求菩萨求来的,着实诚心诚意地陪着孟夫人上了几柱香,磕了几个头。

孟夫人正事办完,出了殿门,站在树下小声说道:“听说康夫人喜欢穿红,她有三个女儿,一会你若是见个四十岁的妇人带着三个姑娘的肯定就是。仔细看着。”孟谦点头。四处看了看。一想,那康庄离朴贤寺有些距离,必定不会有孟夫人早到。遂去卖香的老头那儿找了个凳子,让孟夫人坐下。然后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母亲说话。

过了大半个时辰,孟夫人有些口渴,孟谦急忙出了寺门,去找云朵。她那里带了孟夫人最喜欢的花茶。

孟夫人的轿子旁,云朵正低头背着身子。

“云朵,母亲的茶呢?”云朵一扭身,孟谦发现原来她身子挡着一个小乞丐。正狼吞虎咽地吃着包子,云朵手里还拿着四个。

云朵急忙将包子放到小乞丐手里,然后去轿里取出茶水,孟谦打开布套,一摸茶壶温热,就转身离去。走了两步,又回来:“你耳朵上怎么只有一只耳环?”

云朵一摸耳垂,哂笑:“我,刚才与那包子铺的大婶换了五个包子。”

孟谦看了一眼她另一只耳环,叹道:“傻丫头,那小银叶子可换五十个包子。”

“那我一会再去要四十五个。”云朵一跺脚,一脸的上当后悔,极是娇憨。

孟谦笑道:“回头我再送你好的。你就当是布施吧。”

云朵听了抿着嘴低头一笑,半天也没抬头。

孟夫人喝了茶,又坐了半晌,突然精神一振,伸手指着:“快看,那几个是不是?” 孟谦顺着母亲的手指看去,只见一行人走来,服饰华美,举止端庄。为首的四十岁上下年纪。后面跟着年龄相错的几个女子。

孟夫人指着中年妇人身后的那个女子说道:“估计就是她了。”孟谦猜的也是她。十六七的年纪,面容娇美,身材婀娜。

孟夫人已经在评论:“不错,不错,一看就是大家闺秀的模样,端庄文雅。”

孟谦承认母亲的说法。她跟着母亲,亦步亦趋,目不斜视,行不露脚。

过了一会,母女几人从殿内出来。走在后面的两个女孩稍显活泼,左右张望了几下。孟谦见那灵动的黑眼珠与天真的表情,再看一眼康大小姐密不透风的沉稳端庄,不知怎的有些遗憾。

孟夫人已经起身,眼珠随着康小姐,嘴里也没闲着:“的确不错,我看这个极为合适,谦儿,你觉得呢?”

孟谦没吭,却也挑不出康小姐什么毛病,这相貌的确是他说亲以来最出色的一个了,比云朵也差不了多少。 一想起云朵,孟谦心里就更是复杂起来。闷头不语,跟在孟夫人身后,怏怏地走着。

出了寺门,一个乞丐弯腰走到康夫人面前,手里拿着一个破瓦片,似想讨要。康夫人手帕一遮鼻子,对紧跟身后的康小姐点了一下头,只见康小姐从袖中掏出一袋碎银,拿了一块扔在那乞丐的脚下,蹭过瓦片时叮当一声,那乞丐忙不迭地去捡,康小姐赶紧上了轿子。一行人离去。

孟谦站在后面看着,耳边又响起孟夫人的声音:“你看,这姑娘心地也好。” 孟谦没有吭声,康小姐扔银子时眼皮都未垂一垂,与吐一口痰的样子并没什么区别。不过这话,孟谦也懒得与母亲说。她眼下已经被康小姐的风采糊住了眼。说什么都是无用,女人大抵就是这样莫名其妙地喜欢一个人又莫名其妙地厌恶一个人,孟谦看了一眼母亲满意的神情,深有感触。

相思红豆

一行人打道回府,孟夫人得偿所愿地见到了康小姐,又甚是满意,就在轿子里晃晃悠悠地睡了。

孟谦甚庆幸母亲适时而来的睡意,实在不想再听她继续夸那康小姐。此事还需上报孟大人定夺,成不成还是未知。不过,私心里,孟谦倒希望父亲反对。也不知怎么,初初听说要成亲时的激动与憧憬荡然无存,只要一想要与个素不相识的女子一起吃饭,睡觉,过上个漫长的数十年,就浑身一哆嗦,头皮发麻。若是个解语慧心的青梅竹马那才是完美。此念头一过,顿时眼光就不由自主地往前瞄了瞄。

云朵走在前面,黝黑的发辩放在胸前,脑后露出一段白玉羊脂般的脖颈,还有几滤细碎的绒发微微飘动,耳朵上只余一只小小的银叶子耳环,孤零零的晃动。孟谦想起那五个包子,又想起康小姐吐痰一样的施舍,心里有些别扭,忙赶紧打住,继续看着眼前的那个小银叶子,心里琢磨着什么样的耳环陪着这雪样肌肤才显得好看。

回到孟府大门口,孟夫人觉也醒了,喜滋滋地下了轿子,往轿子后扫了一眼儿子,然后一愣:“你后面怎么跟来个乞丐?”

孟谦急忙回头去看,果然,一个小乞丐可怜兮兮地跟在轿子后不远,怯怯地看着众人,云朵一看,正是自己给了五个包子的小孩。

孟谦也认出来,看了看云朵,然后扭头问那乞丐:“你怎么跟着我们?”

那小乞丐走近些,看着云朵,眼泪一汪:“我看这位姐姐好心,就跟着来了。我不是找你们要钱,我不是要饭的,我只是没找着我爹,银子也被偷了。”

孟夫人一向心软,就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你说说看。”

那小乞丐的眼泪流得更欢畅,断断续续地说道:“我爹是在京城里做厨师的,给家里捎了盘缠要我也来京城跟着学手艺。我走到通州的时候银子就被偷了,一路要饭来的,没想到京城这么大,我找了九天也没找着我爹。”

一个小乞丐在酒楼门前打听人,这不是找菜么?任谁都觉摸着他是来讨吃的,再说,这门前有个乞丐晃悠,着实影响生意,还不赶紧打发的远远的才怪。莫说九天,只怕找个九十天也是白搭。孟谦暗想。

孟夫人听了有些同情,见这孩子不过十三四岁,正窜个子的时候,却瘦得跟猴子似的。叹息道:“你总得知道个地方才好打听,你爹叫什么名字,在哪个酒楼?”

“我爹叫刘贵根,我叫刘小根。在醉仙楼还是仙醉楼我记不清了。”

孟谦看着他的小脸被泪水冲开两道沟渠,有些好笑:“小根儿,地名可有?”

“地名啥的都写在纸上,和盘缠一起丢了。我不认字,也没记住。”

孟夫人看了看小根儿,对孟谦说道:“这孩子怪可怜的,你去让齐要抽空给他找找。先住在他那吧。”

孟谦点点头,让孟老四领着小根儿去雷公巷。自老齐过世,孟谦念及他一辈子勤恳,就在附近的雷公巷给齐妈和齐要买了个小房子,两间小屋,一个小院,也勉强可以娶个媳妇完成老齐的遗愿。

刘小根感激不尽的走了,临走时还对云朵挤出一个笑容,从下眼皮到下巴的两道白印逗的云朵扑哧一笑:“别急,一定会找到你爹的,先去洗个脸。”

孟夫人今日心情大好,又顺便做了一件善事,心情更是爽快。

云朵对孟夫人的欢喜有些不明所以,她偷眼看看孟谦,后者却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

回到房里,孟谦刚坐了片刻歇息歇息,见母亲脸色一喜,又欲继续提起康家小姐,连忙起身说道:“母亲,我先去酒坊了。”

“今日早些回来,等你父亲下朝,正好一起商量,早日将这亲事定下来。”

云朵端茶的手微微抖了一下,她放下茶盏扭过头对孟谦笑道:“恭喜少爷了。” 孟谦细细的看了看她,除了真诚的道贺却什么也没看出来,顿时有些郁郁。

出了房门,站在回廊上,鸟笼里的黄莺正雀跃欢鸣,孟谦逗了逗它,等了片刻,只见云朵从屋里出来。

“少爷怎么还没走?”

“恩,没事,我想听听鸟叫。”

云朵扑哧一笑,走上前,也逗了逗黄莺:“快给少爷唱一个,少爷心里正美呢。”说着,微一侧脸,眼波扫向孟谦,又是一笑。孟谦只觉得那眼波似要淹住自己,低声说道:“谁心里美呢,胡说。” 云朵将脸转过来:“美就美呗,干吗藏着掖着,齐要不知道多巴不得娶亲呢?” 说着一噘小嘴,似是不满孟谦的掩饰。

冤枉啊,他那里是藏着掖着,着实并未觉得很美,反倒是很愁。可惜,这话能说么,只怕又是被当成站着说话不腰疼,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意思。孟谦吐了一口长气,好,小丫头越来越胆子大了,敢对少爷也这么不客气,他打算说一句狠话,叫云朵知道自己的厉害。奈何肚子里搜刮了半天,也没想出个词来。她仰着脸只看着黄莺,一双黑葡萄似的眼珠笑意盈盈的全无机心。算了,孟谦稍稍有些惆怅,叹了口气,转身打算离去。

“少爷,但凡必须的事就要高兴些,愁什么呢,夫人会害你么?” 云朵轻轻说了一句,孟谦一回头,她还在逗着黄莺,眼睛也没有移开,那话仿佛不是她说的。孟谦一狠心:“是,我高兴些。”

出了孟府大门,孟谦停在台阶上抬脚不知道往那里去。思量了半天,朝酒坊相反的方向去了。走了半天,到了东市的一家铺子——花想容。他陪着孟夫人来过几次,卖的都是首饰。

他低头在首饰堆里看了半天,也没个主意,似乎个个都好看,又似乎个个都不合适。怪不得女人买东西都挑上半天,实在是选择太多,看一遍且要许久,挑起来也着实费精神。

店主见孟谦衣着不凡,心知是个有钱人,将那贵的精的只管放他面前放,更让他手忙眼花。后来,终于看上一对珊瑚的小珠子,红樱桃似的鲜艳欲滴,煞是好看。孟谦喜滋滋地付了银子,握在手心里。出门往酒坊去了。

孟大人傍晚回了家,吃过晚饭,听了孟夫人的汇报,手摸胡须稍稍思量了一番就说道:“夫人觉得甚好,就定下吧,谦儿既然不问功名,找个官宦人家的小姐反倒不合适。”

孟谦睁大了眼睛看着父亲,他一脸倦容,但绝不迷糊,明明白白的确是同意的意思。

孟谦顿时有些郁闷,原指望父亲不满意,没想到他很满意。真是太出乎自己的意料,半天不适应。

他回了房,坐在书桌子前面,又仔细回想了一番康小姐的容颜。想说服自己,就娶了她吧,家世也好,人也美貌。奈何反复劝了自己了半天,就是说服不了自己,总觉得那里有些不对劲,心里有些不爽快。遂叹一口气,往床上一躺,看着窗外的明月发愣。

过了一会,有人轻声敲门。

“进来吧。”必定是云朵。孟谦坐起来,看着门口。果然,她推开门,抱着一床薄被走过来。

“少爷,入了秋夜里就凉了,这被子放在床尾,若是觉得冷了就盖上。”

她把被子放在床尾,随手拂了一把床单,见孟谦坐在床上侧头直直盯着自己,顿时脸上一热,直起身子。

“云朵,你过来。”孟谦声音有些低哑。

已经很近,还要怎么过来,她心里一慌,脸上红晕更甚。呆立着有些发软,一动未动。

孟谦见她晕红着脸不肯过来,就站起来拉过她的手,将手里握着的两只珊瑚耳环放在她的手心。

“带上给我看看。”

云朵看着手心里的耳环,稍稍愣了一刹,再抬头时眼中光华温柔如水,然后抬手将耳环带上。婷婷站在他的面前,唇角带着一丝暖暖的笑意。

孟谦看着她的耳垂,烛光里象块小小的温玉,下面缀着红灿灿的两颗相思豆般的珊瑚珠子,一晃一晃直晃到他的心里,恨不得连耳垂带那红豆都含到嘴里,

“以后莫要拿去换了包子。”孟谦将那念头压在心里,哑着嗓子低笑了一句。

“我才不会。”云朵低头羞涩一笑,然后转身从烛光里离去,轻轻掩住房门。

孟谦复又躺倒,将手臂枕在脑后,那两颗小珠子还在心里一漾一漾,象是水中的月光。

酒味相投

既然孟大人发了话,这亲事也就算是有了眉目,然后开始三媒六聘的一步步走下去就是了。孟谦眼看着府里的人开始为此事着手准备,而母亲的脸上也日日带着喜气,心里知道这亲事算是板上开始钉上钉子了。

他除了冷眼旁观,竟也找不出什么借口来回绝,很是烦郁。索性镇日里呆在酒坊怏怏地打发日子。

小根儿的爹前几日终于找着了。说起来,这酒楼的名字醉仙楼实在是太过寻常,京城里就有十几个,好在齐要是个勤快人,酒坊又素来与各大酒楼有生意上的来往,齐要领着几个伙计不过打听了两天,就找着了刘贵根,将小根儿交到了他的手上。父子相见哭得天昏地黑,连齐要等人走了都没发觉。

第二日,天色刚昏黄,父子俩儿来了。这一次,小根洗的干干净净的倒是眉清目秀的很斯文。

刘贵根见了孟夫人就是几个响头,然后哽咽着说:“夫人,如此大恩无以回报,小人只有一点做饭的手艺还勉强可以见人。今日来一是感谢夫人的恩情,二是想给夫人做一桌饭菜,聊表谢意。”

谢意孟夫人领了,做饭却有些难以应承。家里的厨子也是御厨的弟子,在孟府做了七年,手艺极好。孟家又颇为富足,平日里什么珍肴孟夫人没见过,没尝过?但是刘贵根一脸真诚,巴不得将心肺都掏出来的恳切,却让孟夫人拒绝的话生生堵在嗓子眼儿,半天吐不出来。孟谦回旋了一下,说道:“刘师傅,你在醉仙楼也是主厨,想必也忙的很,此事不急。等小根儿学到了手艺,再来做给我们尝尝。”

小根儿点头恩了一声,感激地看着孟谦,也是一脸的恳切。孟谦看了一眼刘师傅,果然是做厨师的,一个身子足有小根儿三个圆,不由笑道:“小根儿你日后可要多吃些,跟着你爹若还是这么瘦,可不像是刘师傅的儿子。”刘师傅嘿嘿笑了两声,果然是身子胖声音也格外混厚。他感激了半天孟夫人与孟谦的恩情,然后领着小根告辞了。

孟夫人对身边的丫头说道:“问春,你去看看饭菜准备好了没,老爷也快回来了”。问春应了一声,去了后厨。

孟夫人见眼前没人了,这才喜滋滋的告诉孟谦,婚事已经定下,十月二十六是个良辰吉日,正式迎娶康小姐进门。

孟谦麻木地点点头,低头叹一口气,牙缝里漏进些秋风,忽然想起来,染香山的枫叶已经开始红了,不如,去登高望远,赏叶观云,再与方一鸣喝喝小酒叙一叙话,总强过在家里郁郁度日。

他走过回廊,黄莺一啼,耳边响起那句话“若是必须的事就高兴些”,话是这么说,理也是这么个理儿,高兴劲却如何也提不起来。

院子里的桂花树,枝杈上的叶子碧绿如翠玉。那一年,他画了个地图的褥子竟被刚进府的云朵晒在那里竟人皆知,成了孟府的笑话,他又羞又恼有半个月未理会她,她镇日委委屈屈地苦着小脸跟在他身后,可怜的小模样倒真是象极了小根儿。时光很快,转眼这事也过了六七年了,谁想到那个黄毛小丫头长成现在的模样。

孟谦回到房里,看着屋子里的物件,想了想,拿了一只双耳盘龙小金壶,又拿了几件衣服,打好一个包袱,放在桌上。明日再带上一坛十年的春风醉,这就齐了,到时方一鸣的凤眼只怕要成缝眼。

孟谦想起方一鸣,心里舒坦了许多,有半年多未去骚扰他,实在是有些想念。

“少爷,请去用饭。” 问春在门口轻轻叫了一声。

孟谦见来的是问春,有些奇怪,怎么这一日都未见云朵。

“云朵呢?”

“她去绣坊挑丝线去了。”

“挑丝线做什么?”

“夫人说她绣的活好,让她给康小姐绣一件云肩。”

孟谦刚刚舒坦的心又被堵上,那一件云肩要绣上许久,不知道多费神费眼,偏偏还应了那句,为别人做嫁衣裳。云朵飞针走线的时候,是个什么心境,孟谦不忍去想。

吃了晚饭,孟谦闲坐窗前,手里拿着一本书翻着,秋风乍起,带着一股股的凉意从窗棂间透入,烛影一摇一摇,更叫他想起闲敲棋子落灯花的方一鸣。

明日就去染香山。他打定了主意,放下书打算歇息。忽然听见窗外细碎的声音:“吃过饭了么?”

“吃过了,你怎么还没睡。”

“等你呀。”

是云朵和飞霞。两人同住在孟谦的西侧,正从窗前轻轻走过。

孟谦站起身,推开窗户:“云朵,你过来。”

云朵一惊停了脚步,飞霞笑着推她一把,然后急步走了。孟谦有些懊恼,怎么这府里的丫头一个个都不把自己这个少爷放在眼里,可见平日里和蔼可亲地有些过了,以后定要板着脸才行。

云朵走进屋子,手里还拿着一个小包裹,估计是丝线彩锦。孟谦看着那个小包裹,才想起来叫她进来竟也没有什么事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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