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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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被他按住。

如同烫着一般,白小碧下意识飞快缩回手,站得远远的。

他叹了口气:“贺兄是去方便,你也要去么?”

方便?白小碧大为尴尬,不知道该走,还是该坐回去。

眨眼间,他已站在了面前,手中折扇抬起她的下巴:“小丫头又在闹什么脾气,今日我并没用桂花香。”

一来是烦躁,二来是怕被贺起看见,白小碧急得后退:“叶公子……自重。”

他面不改色逼近:“怎的记起这话?”

身后便是墙,白小碧退无可退,顿时涨红了脸,若真要说“自重”,早在以前就该拒绝他了,如今手也拉过抱也抱过,突然说这个,难怪他觉得好笑。

双手撑住她两侧的墙,他低头看着她:“小丫头,你在生我的气?”

淡淡的酒香传来,并不令人反感,只不过这姿势太过暧昧也太过放肆,使他整个人看上去一点也不温柔,霸道得很,白小碧被圈在臂间,后背紧贴墙壁,尽量离他远些,委屈得几乎哭出来,然而想到在他跟前哭一定又惹笑话,忙又把眼泪生生逼回去,怒目瞪着他,不肯示弱。

看着她愤怒的模样,他反倒笑了,声音软柔下来:“我哪里不对,惹你生气,你说出来,我都依你好不好?”

白小碧原打算下一刻就大骂他一通的,谁知他会突然这么说,顿时也找不到理由发脾气了——他究竟哪点惹自己生气,事实上还真的不清楚,非亲非故,能限制对方的行为么。

“不说也罢,”他直了身,重新拉起她的手,“可是你这么无缘无故发脾气,又不理我,我岂非冤枉?”

这回白小碧没有抗拒,任他拉到桌边坐下。

他夹了块肉放入她碗内,搁下筷子:“生气可以,却不能总不理我,更不能不吃东西。”

白小碧闷得慌,终于低声问:“你不打算回去找香香姑娘了吗?”

他愕然,失笑:“这很重要?”

白小碧红着脸:“你不是很喜欢她吗,现在又喜欢海云姑娘,好象……太无情了。”

他看着她点头:“你是因为这个生气?”

白小碧咬唇。

他忍俊不禁:“她们既是青楼出身,客人自然不只我一个,她们喜欢的是客人的银子,男人找她们也只是无事消遣罢了。”

白小碧不能理解。

他指指酒坛:“就像喝酒,我可以随便找个不讨厌的人陪着,跟贺兄,跟别人,那不叫喜欢。”再次用折扇抬起她的脸:“小丫头还没嫁人,倒会胡思乱想。”

白小碧赶紧挣开脸,怒视他:“别拿我当那些姑娘取笑!”

他摇头:“我从没拿你当她们。”

漆黑明亮的眼睛里没有半点调侃之色,他说得极其认真,白小碧虽然很窘,心头却莫名高兴了,想到先前街上那两人说的“去海云那里吃酒”,于是点头:“是了,那里面可以喝酒。”

他笑而不语。

意识到不应当过分关注这些事情,白小碧闭了嘴,垂眸看面前的碟子,可巧正在此时,贺起与小仆走进来。

叶夜心道:“贺兄去这么久,莫是在想法子躲酒?”

贺起拎过剩的半坛酒看了看,大笑:“好酒量!我服输就是。”说完将桌上两只碗倒满,端起自己那碗一饮而尽:“今晚兄弟还有些事要办,不得喝醉,待事情办完,将来再与叶兄一醉。”

叶夜心也不勉强,四人下楼在门口道别,白小碧自跟着贺起主仆出城回郑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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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山坳中火光亮起,工匠们在作坊里外忙碌,外围除了有从衙门调来的数名带刀衙役,还多出了十来个黑衣人,却是沈青不知从哪儿雇来的保镖。头一天动工的日子尤其重要,计划是沈青与贺起亲自带人连夜监守,温海入夜赶来查看,白小碧早有心见识,便也缠着跟了来。

山风呼呼作响,这里却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鼓风炉中是通红的炭,工匠们站在旁边热得流汗,夜寒全被驱散。

先溶了铁,再以铁汁浇灌,寻常手段是拿这坟没办法了,白小碧看得兴奋,脸通红,转脸却见郑公站在旁边望着那坟,面色黯然,她不由奇怪,过去安慰:“事情都快好了,伯伯还在担心什么?”

郑公回神,摇头:“只是想起了这位亲戚,有些感伤罢了。”

贺起也留意到了:“郑公莫非是有难言之隐?”

火光里,郑公面色微白,勉强笑道:“过去许多年,不提也罢。”

贺起不好再说什么了。

那边沈青叫:“可以动工……”

话未说完,忽然山下嘈杂声起,远远地亮起火光,众人正在惊疑,很快就有个庄户飞快跑来,气喘吁吁道:“郑公快些回去吧,府上失火了!”

郑公慌得:“可伤了人?”

那庄户答:“人倒是都平安,大伙儿正在救呢。”

郑公松了口气,急忙辞了众人就走。

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挑这个时候,这场火显然来得不那么简单,沈青犹在迟疑,温海道:“我去看看。”

白小碧忍不住:“师父当心。”

温海似笑非笑看了她一眼,快步朝山下走了。

墓中尸骨

那幕后之人选择此刻动手,分明是知道众人的计划,故意前来阻止破坏,事不宜迟,沈青与贺起简单商量了下,吩咐工匠们尽快动工,白小碧见他们神色凝重,自觉地闭了嘴不去打扰,只远远站在一旁观看。

忽听身后一名衙役道:“怎的就动工了,爷呢?”

另一衙役打断他:“等着吧。”

二人说话声压得很低,白小碧却听见了,看着两人一阵疑惑,总觉得哪里不对,过了好半晌才发现问题所在:这两名衙役口音和温海十分相近,说的都是正宗官话,可他们不是郑公特地从城里府衙借调来的么,照理说,平日聊天应该多用本地话才对,又不是出外公干,怎的带着京城口音?

越想越纳闷,她索性走过去拉贺起:“贺公子,这些官差大哥好象认识你?”

贺起正忙着指点工匠们,闻言看她一眼:“他们都是我拿了郑公书信,去府衙调来的。”

怪不得他们会称呼“爷”,白小碧暗骂自己多管闲事,陪笑两句,转身打算去看工匠们作活,哪知刚走到炉边就闻得一股火药味,还未反应过来,耳畔忽然响起鞭炮般的爆裂声,紧接着眼前蒙蒙一片,烟雾弥散开,对面不见人。

工匠们哪里见过这场面,叫嚷着乱起来。

知道出事,白小碧连忙拿衣袖捂着鼻子,冲出烟雾朝沈青身边挪。

沈青轻撩衣摆,上前厉声喝道:“都给我站着别动!”

语气透着几许阴狠,年轻秀美的脸上此刻竟是一片冰寒之色,眉梢那粒红痣鲜艳如血,衬得两道目光更加阴沉,白小碧看得心惊,不由自主又朝贺起那边挪。

工匠们果然不敢动了。

贺起上前:“追!”

沈青拉住他:“仔细调虎离山之计,不如贺兄与差大哥们留在这儿,我带他们去看看。”说完纵身掠走,那些黑衣保镖紧跟着跃起,尾随而去,但见数条人影起落,眨眼间就消失在山林间。

工匠们回神,都望着贺起等他拿主意。

一名衙役上前:“爷,是不是动手?”

贺起没有回答,缓步踱至那座坟前。

山风从外面吹过,周围寂静得很,火光映照下,由于刚刚经过土石加固,那坟显得很新,坟头撑起上面的大片石崖,看着本不是很高,却能给人一种顶天立地的气势。

怎么还不趁机动工?白小碧忍不住低声提醒:“贺公子,是不是……”

贺起忽然打断她:“给我挖!”

一声令下,工匠们都十分莫名,那些衙役却似早有准备,取了工具围上前开始挖坟。

不是要浇铁汁加固么,怎的反倒挖起坟来!白小碧察觉事情不对劲,大惊:“贺公子,你这是做什么!”

贺起不理会,紧盯着那坟,美丽的脸上依稀透出杀气。

眼见众人七手八脚,加固的大石块很块被撬开,白小碧上前想要阻止,那些衙役们哪里肯听她的话,她这才明白过来,心里阵阵发冷,这些哪里是什么衙役,分明就是他的人假扮的,方才那些人故意引开沈青,很可能就是他设计的,今日之事根本就是他的计划!

贺起嫌慢,转身怒视工匠们:“还不动手?”

与先前得知的计划相去太远,工匠们虽然知道不对,但他们到底都是些百姓,本来就胆小怕事,如今见他这么凶恶,哪里敢违抗,纷纷硬着头皮上前帮忙。

他究竟想做什么!白小碧心知此刻的他已经不是一条道上的人了,再不敢上前拦阻,暗暗着急,此样才能通知温海他们?正巧众人都只顾挖坟,也无人理会她,于是她试着悄悄退了几步,见贺起似无反应,便继续后退。

贺起道:“想去报信么。”

白小碧吓得站住。

贺起不看她,淡淡道:“想去,那就快些去吧。”

白小碧只当他是故意试探,哪里敢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贺起随手取过支火把丢给她:“最好将郑家人全都叫来。”

见他不像故意说假话,白小碧迟疑片刻,果然拾起火把,转身朝山下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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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温海与郑公赶到山上时,场面正紧张万分,沈青已回来,正带着黑衣保镖们与贺起对峙,二人俱是面色莫辨,旁边那坟已挖开了,露出棺材。

见郑公来,二人同时转脸。

郑公呆了呆,看贺起:“这位亲戚于我郑家有恩,贺公子与他无怨无仇,为何擅自破坟坏他清静?”

“清静?”贺起挥手令衙役们退开,“依我看,被人所害,埋骨他乡,不得归故里,何来清静?”

郑公变色:“你……究竟是谁?”

贺起不答反问:“贺某说的对也不对?”

郑公沉默。

难道里面的亲戚是被害死的?白小碧正在诧异,旁边温海忽然道:“当朝神武将军吕复,数十年来跟着镇国公南征北战,平息叛乱,乃是镇国公的左膀右臂,更是当朝功臣,圣上曾亲口戏称‘玉面将军’的。”说到这里,他看着贺起微微一笑:“早闻令尊大名,如今正值壮年,定然威风更盛,吕兄气度不凡武艺超群,深具将门之风,我等早该认出来的。”

“好眼力,”贺起点头,“敢问郑公,我吕乾可开得这棺材?”

郑公白着脸半日,终于缓缓点头:“都退下吧。”

沈青道:“此事干系重大,郑公……”

郑公打断他:“二十八年了,迟早会有今日,吕公子来得正好。”又转向众工匠:“今晚暂不能开工,有劳诸位乡亲辛苦一场,先回去,工钱明日来领就是。”

工匠们先前听到神武将军的名头,已经吓得面色发白,谁肯卷进这些大人物的麻烦里,闻言都如获大赦,匆匆收工下山了。

事已至此,挽救不及,再坚持也没什么必要,沈青挥手让众保镖退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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埋在地下二十几年,奇怪的是,棺木居然没有朽烂,里面装着一副男人的骨架,略比寻常人大些,可见他活着的时候生得很高大魁梧,而且那身袍带靴完好无损,腰间还坠着枚晶莹的玉佩,白小碧本来是害怕的,可又忍不住好奇,偷偷拿眼睛看,只见那佩正面朝上,刻有一“吕”字。

吕乾取出玉佩放在棺材盖上:“从不曾听过郑家还有门姓吕的远亲,倒是此佩,我竟眼熟得很。”他一边说,一边探手入怀,取出另一块玉佩:“我们吕家也有两块祖传的玉佩,天下仅此一对,先祖父与祖母各执其一,二十八年前,祖父外出访友不知所踪,留下祖母与年仅十四的家父艰难度日,所幸当时一位姓郑的右将军是祖父的挚友,慷慨相助,只因他与祖父情同手足,祖母深信不疑,令家父追随其左右,建功立业,如今他已功成名就,位居镇国公。”

众人皆无言。

吕乾将玉佩放到先前那佩旁边:“当日祖父失踪,随身之佩跟着失落,这一块乃是先祖母之物,她老人家保存多年,临终时吩咐家父务必寻到祖父尸骨,与之合葬。”

两块佩形状色泽皆无差别。

“还留了书,”吕乾自棺材中挑出卷帛书,展开念道,“自负武艺,一心尽忠报国,孰料上不仁,空怀抱负,今害兄性命,实不得已,惟他日九泉之下,再与兄请罪。”

白小碧骇然。

手刃挚友,本是无耻之徒才做得出来的事,而今凶手竟是名满天下的镇国公,这太令人难以置信了!帛书上那句“上不仁”,足以给郑家带来大祸。

吕乾以帛书示众人,冷笑:“有凭有据,还有什么说的?”

沈青看着那帛书,叹气:“此事既已多年无人知晓,吕大哥又从何得知?”

吕乾沉默片刻,道:“几个月前,家父接到封神秘的信,信上说了此事,家父素来敬重镇国公,本是不信的,无奈念及祖母临终所托,这才派我来查探。”

沈青苦笑:“吕大哥明知是被人利用。”

吕乾道:“不论如何,身为吕家子孙,岂能任祖父尸骨流落他乡。”

沈青道:“镇国公一时糊涂做下错事,但始终于国有功,他老人家现是朝中重臣,这一出事……”

吕乾打断他:“我十岁时曾得镇国公亲授武艺,也不愿当真,但如今事实俱在,莫非身为重臣,为了功名抱负便能手刃挚友?”

众人默然。

纵然贵为镇国公,也不能为他做下的错事开脱,父仇不共戴天,谁能轻易忍得下?定要劝神武将军置父仇不顾,未免无理,更重要的是,眼前事情已经发生,补救不及,这场变故的幕后策划者已经达到了目的。

“天意,”郑公摇头,“家兄征战多年,终不得志,三十七岁上更受奸人诬陷,险遭大难,告假回乡来,恰逢一位地理先生路过,指点说只需一外姓相助便能奏功,否则此劫难逃,但若平白无故找周围人家,岂不令人生疑,何况丧事也不是日日都有,一时间竟找不到外姓办丧事的,直到两个月后,家兄偶然出门,忽遇旧友吕光,便邀他至家中。”

之后的事就算不说,众人也已经猜到,他兄弟两个必定将吕光害了,掩埋于此,谎称是远亲。

“此事是我出的主意,”郑公看着那棺材,缓缓道,“被我劝得几次,家兄也不阻拦了,今日之事,是我罪有应得,如今郑家满门性命都在吕公子手上,吕公子尽管将此书带回去,吕将军如何处置,郑家但凭发落。”

“说的好,”吕乾转身,吩咐那些假衙役,“准备起程。”

棺材连带泥土很快被运走,想是车已等在山下了。

白小碧忽然上前两步:“吕公子,那个给你家写信的神秘人物……你可认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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