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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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茉莉一怔，吞了口唾沫，一时不知道如何反驳。
在姜妍的认知里，除非两人相爱，任何物质都不能让她出卖身体和感情。
她也知道现世艰难，靠自己举步维艰。可她想要的，是别人心甘情愿地给，而并非想方设法去讨好，靠施舍获得一切。
小茉莉垂下头说：“我知道了，对不起，我不应该拿你和柳明月比较。悦姐姐，你说得对，如果想要什么还得去讨好谁，那和柳明月有什么区别？可是，你真的打算把钱全退回去，不演这个戏了吗？那我们什么时候回A市？”
“不急，再等等。”姜妍笑着说：“我们想走，未必能走得了。”
*
第二天，女一号柳明月以“工伤”为借口，住进医院罢工，成功拖延了整个剧组的进度。
也就在当天下午，网上陆续放出“柳明月被女武替打伤住院”的消息。
刷到新闻的时候，杜笙正在陪小茉莉和姜妍吃午饭，气得一口汤喷闪电脸上。
被某人喷了一口汤的闪电，无辜的甩了甩狗脑袋：“……”
姜妍抬眼看他：“看到什么了？吓成这样？”
杜笙指着手机屏幕问：“你昨天下手很重吗？我怎么听说，你只是轻轻地掰了一下她的手腕？”
关于昨天的八卦新闻，已经满天飞。
#柳明月被女武替打进医院？#的话题已经一跃成为热门第一。
爆料微博发了姜妍掌掴柳明月的照片。
一线女明星被打脸，这是什么情况？分分钟爆炸新闻！
柳明月也在凌晨发了条微博。
演员柳明月V：“大家安啦，只是片场闹了些不愉快，没那么夸张，我可好着呢，谢谢大家关心。【吐舌头（表情）】”
下面粉丝都炸了：
“啊啊啊啊啊，小月月你这种性格怎么会不被欺负啊？你真是太软了！一个女武替居然扇你巴掌！我的妈，谁给她的胆啊？云总不会心疼你吗？”
“疯了？这女武替是不是疯了？居然打女一号？这么大脾气，是家里有矿还是干爹够优秀？”
“这个女武替怎么看着那么眼熟啊？”
“这不是杜笙的神秘女友吗？呵呵，怪不得。有杜笙撑腰，可别说女一号了，导演都敢打？”
“抱住我明月！@云逸 @云逸云总，你媳妇儿被欺负了，你倒是说句话啊！”
“太恶心了，这种素质的女武替也真敢用，瞬间把《海笙月》剧组拉低了无数个档次。”
“神经病，真当我们月亮粉是假的吗？一人一口唾沫就能淹死她！”
…
姜妍瞥了眼屏幕上夸张化的新闻，往小茉莉碗里夹了一筷蔬菜，淡淡道：“是啊，我只是轻轻地掰了下，现在看来，我真应该给她掰断。”
“…”杜笙咳了一声，眼睁睁看着她给小茉莉夹了好几筷子菜，他把自己的碗也伸过去，“掰断就别了，要负刑事责任的。”
姜妍看着他伸过来的碗，给他碗里夹了筷闪电都不吃的肥肉，点头嗯了一声：“我有分寸。”
她低头扒了口饭，又说：“小杜爷，我和小茉莉对互联网的弯弯绕绕，都不太了解。对此，你有没有什么建议？据我观察，网友言论似乎是可以被引导的？”
“对，可以。”杜笙很认真地把姜妍给他的那块肥肉塞到了嘴里，他似乎吃出了蜜糖的味道。
唔…真甜！
把姜妍的爱心肥肉吞进腹中，杜笙搁下碗筷，开始一本正经跟她科普说：“据我研究，还真是这么回事儿。娱乐圈喜欢请水军带节奏，这些水军一出动，黑白都能颠倒。”
他看了眼小茉莉，对着姜妍又说：“我前女友的事儿你们知道？”
小茉莉被一口饭给呛住，瞪大眼睛看他：“笙哥？你什么时候有前女友的？”
杜笙说得一本正经：“姜妍啊。”
“……”小茉莉也听过关于傻女姜妍的事，她失踪后，杜笙不惜重金寻人。
杜笙继续道：“要不是云逸拆散我们，我——哎呦——”
他话没说完，被姜妍从饭桌下踢了一脚。
小茉莉：“笙哥，你怎么了？”
杜笙坐直身体，摆正神态：“没，想起初恋，须得抒情一下。”话语刚落，又痛苦地闷哼了一声，又被姜妍踢了一脚。
杜笙认怂，一脸认真说：“其实正常人都知道，一个傻姑娘哪儿懂什么出轨？深想一下，就知道其中猫腻。可在‘姜妍出轨’这件事被闹到网上后，舆论一边倒，力挺渣男小三的多不胜数，替傻姑娘说话的那些声音却被淹没。”
“他们利用水军煽动舆论，键盘侠们便一涌而上，坚持着已经被带歪的正义。他们认为，云逸不该被强迫和一个傻女结婚，这对他不公平。可那些键盘侠却从来不曾站在姜妍角度去思考问题，也从没想过她是否愿意，这就是网络暴力。”
姜妍出事后，杜笙发过微博，替她主持公道，微博却被父亲强制删除。之后他也发了许多，可即便是他这样的大v，也堵不住悠悠暴徒之口。
姜妍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问他：“那么，我们是不是也可以利用这一套，反击回去？”
曾经的自己被全网黑，姜妍也想让柳明月尝试被全网黑的滋味儿。
可她知道，想操控互联网舆论，也不是那么简单的。
杜笙说：“道理都懂，实际操作起来却没这么简单，一是需要大量资金，二是需要靠谱的团队。娱乐圈不大，能把这一套手段玩到登峰造极的，就两个。一个是影帝陈文峰自己圈养的，一个是南和影视的团队。前者，我吐槽过他演技烂，与我算有仇。后者，是柳明月的公司。”
姜妍明白了。
想与柳明月打这场网络战，她不仅得有钱，还得有关系人脉。
她又问：“需要多少钱？”
杜笙：“六七八百万，像柳明月这种等级的明星，大概也就是这个价格起。”
蜜汁自信的老年人姜妍，第一次感觉到了没钱寸步难行的滋味儿，这世道真真儿还是向钱看的。
大概是看出她的想法，杜笙又说：“钱你不用操心。”
姜妍思虑片刻后又问他：“除此之外，没其他办法了吗？”
杜笙诚实点头：“我虽然有一千万粉丝，但其中五百万是女友粉，剩下的五百万，全特么是想看我家破产、看我穷困潦倒的黑粉。在这件事上，我一旦帮你发声，我的黑粉们就可能会借题发挥，说你仗着纨绔富二代欺负人，反倒给你增添不少压力。这件事如果想有反转，还得有她先动手的实证才行。即便有了反转，凭她团队的公关水平，必然也能给洗白，你想让她也被全网黑，可能性不大。”
“视频可行吗？”姜妍问。
杜笙眼睛一亮：“你有视频？”
姜妍：“既然做好了被人推下水的准备，为什么不顺便录个视频呢？”
昨天在剧组的事，杜笙一清二楚。
她可是姜妍，能从湍急的河水里救下他和云家老爷子，又怎么可能不会游泳？
她假装不会游泳的目的，显而易见。
杜笙“啧”了一声，半眯着眼睛打量她，调侃说：“你可真是一个坦荡的小人。”
姜妍摸了摸鼻尖儿，弯了弯眉眼。
依杜笙的话来看，就算她有这个视频，其实也不一定能得到多大的反转。指不定柳明月还能有其他手段颠倒黑白。
是姜妍低估了“网络暴力”，不过也是这一次的切身体会，给她上了一课。
网上的事闹得沸沸扬扬，乔煜卿也看见了消息。
她得知姜妍的事情后，立刻给她打了电话，询问她是否需要帮助？
姜妍毕竟是他介绍去剧组的，他也不相信姜妍会先出手伤人，这其中必然有隐情。和姜妍通过电话后，他更加确定了这件事有猫腻。
乔煜卿去找编剧秦然要说法。
秦然得知事件始末后，气不打一处来，跑去找刘导要说法。
然而在这件事情上，最生气的，莫过于刘导了。
他好不容易挖到姜妍这么个优秀的苗子，本打算好好栽培的，柳明月却闹了这么一出，居然还玩罢演！
这就算了，居然还故意黑姜妍？这是要把人家小姑娘逼上绝路？要把人家小姑娘的演艺之路彻底扼杀在摇篮里？
当天在剧组的人，谁都知道真相怎么回事儿。
*
事件发酵的第三天，那天姜妍柳明月在剧组发生矛盾的全程视频，都被发上了网。
在视频里，明显可见是柳明月先动的手。
不仅往姜妍脸上泼水，甚至想掌掴姜妍。她闪身躲避，却不慎扭了脚，掉入水中。
柳明月不仅没有伸手拉她，反而在她被捞上水后态度恶劣，甚至打了女武替妹妹一巴掌。这才有了之后，女武替反扇柳明月的照片。
姜妍的微博已经被网友攻陷，评论下、私信里，各种骂声都有。
有骂她早死早超生的，也有骂她死全家的…总之骂什么难听的话都有，器官侮辱性话语多不胜数。
看着这些恶毒评论，她几乎能想象，如果曾经的傻女姜妍有微博，是否，也会收到这些恶毒的言语？
…
视频一经发送，杜笙转发。
杜笙V：“哦。”
一个“哦”字让网友们浮想联翩。
杜笙消失了一段时间后，连发的两条微博都和这个“杜悦”有关，他的女友粉们炸了，赶紧帮忙转发澄清视频，并且评论：
“这是公开了吗？公开罩女友吗？”
“老公老公！今日份儿的你最帅！你还是那个你，愿意仗义执言的你！我们跟着你的脚步走！”
“呜呜呜，我老公真的很接地气很帅了。以前给傻女撑腰，现在给女武替撑腰！老公你这么接地气，咱爸知道吗？”
“我就知道有猫腻，某家粉丝就别洗了？小三就是小三，再洗也是小三，呵呵。”
…
柳明月显然也没想到，居然会有人发视频出来。
很快，微博上关于“姜妍澄清”的热搜被撤，即便是杜笙转发，这个视频也上不了热搜。
杜笙一气之下，狂砸几百万给自己买头条。
妈的。他就不信上不了头条了？不就是钱吗？谁他妈没有呢！
柳明月的水军、粉丝，以及杜笙的黑粉开始联合出击，视频刚出来没多久，就有恶毒的谣言开始散播，水军开始奋力带节奏。
网友青青：“视频能说明什么？你们知道这背后发生了什么吗？呵呵，这个女武替给自己改名杜悦，又凭杜笙的关系进了《海笙月》剧组，她想做什么，不是瞎子都能看出来？恐怕杜笙现在还不知道呢，云逸去探柳明月的班，这女人就去勾引云逸。呵，恶心炸了。柳明月之所以泼她一脸茶水，就是因为这女人在柳明月面前炫耀云逸器大活好。试问，如果你们是柳明月，能忍？破她一脸茶水都算好了，如果换了我，我拿滚烫的热油泼！”
这人说得仿佛跟真的似得，连杜笙的老婆粉都懵逼了，开始心疼杜笙。
杜笙老婆粉：我们笙笙似乎被猪油蒙住了眼，被恶毒女人给骗了……QAQ。
姜妍看到这些消息，从她脸上却看不出生气的表情。
这种恶毒言论，随便一个圈内人都能看出猫腻，想必刘导和编剧秦然也能。
姜妍听乔教授大概讲过刘导和秦然。
刘导团队制作的影视剧皆是精良作品，秦然转编剧后也一直跟刘导合作。这两人之所以能做出精品，不外乎两人吹毛求疵的性格。
柳明月最近在剧组口碑下滑，不仅演绎水平下降，居然还借故不拍戏，拖延全组进度。作为导演，心里必然会不舒服。
这时候，如果有一个可以和云逸相互抵抗的人物，出来刺激刘导，刘导必然会换女一号。
为了让这个人出来，姜妍才把视频放上了网。
依照齐钰宠妹的性格，只要他看见这则视频，一定会红着眼睛跳出来。
*
杜笙早猜到这些人会带水军来颠倒黑白，但没想到会真么能编！
这种无中生有的恶毒揣测，仿佛让他回到了眼睁睁看着傻女姜妍被网络暴力的时候。网上每一条恶毒揣测，都让他愤恨不已。
就在杜笙打算干大事儿的时候，好巧不巧，刘导给他打了一通电话。
杜笙一看来电人是这鳖孙，没好气儿道：“干什么？”如果不是这鳖孙，姜妍能去当武替？能有今天？
刘导说：“网上的事，你也知道了。我是《海笙月》的导演，我想给大家呈现一个足够完美的作品。”
“放什么屁？跟老子有屁的关系！”
如果现在刘导在他跟前，他一定摁着对方一顿打。
刘导又说：“我和编剧都想呈现一部完美作品给大家。所以，我们商量后，决定换掉柳明月。”
“嗯？”杜笙眉头舒展开，仿佛听到了天大的好消息。他问：“你们的演员合同，怎么写的？”
刘导回答：“我的团队会努力不给柳明月一分赔偿，但，我们没有百分百的把握。开机换女主，投资方一定会有很大争议，所以我们想请小杜总帮这个忙…”
《海笙月》是刘导团队的作品，演员也是他们亲自挑选。但合同已经签了，这时候换女主，资方必然会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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