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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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一盘蒸鱼,外带两个现拌的小菜刚刚摆上桌,骁王却是掐着点儿,进了内院。一进门便是提着鼻子闻了闻,说道:“给本王盛上一碗带尖儿的,菜饼子吃得倒胃,且得吃些好的压上一压。”

第56章

飞燕不知前院宴客情形,可是待到骁王用起餐来时,便也能猜出前厅的菜品定然不佳,不然这骁王怎么像一天都未食饭一般,吃起来很是风卷残云。

也难怪骁王吃得有些急,实在是在前厅跟这帮子守财奴消耗了足足一天的功夫,那菜饼子入不得口,一碗糙米稀饭也是能照出人影来的,好不容易这“义卖”入了尾声,便是寻了小厨房的香味过来了。

那道蒸鱼实在是鲜美得很,细盐腌制后,便是将鱼肉的鲜嫩淋漓地呈现出来,待得出了蒸锅,顶得热气撒了香葱姜丝,再撒了一勺调好的热油鱼露,夹上一块鱼肉便是恨不得连舌头都吞下去。

骁王也不说话,只是低头闷闷地去吃,待得一碗饭下了肚,人才渐渐变得稳重了。唤了宝珠端来烫好的热酒。宝珠将温酒的胖肚细嘴的瓷壶端上来,飞燕挽起衣袖替骁王斟了一杯,然后看了看那道鹅蛋切块与菜丝淋上了调香辣椒油拌合的时令小菜,便举箸替骁王夹了一筷放在了小碟里。

骁王夹起来咬了一口,发现这鹅蛋的味道很特别,有些说不出来的香味。

飞燕见他反复地琢磨滋味,便说道:“在端木夫人的菜谱里学来的法子,这鹅蛋不是水煮,而是放到了炉灰里烧埋烤出的,外焦里内,跟葱丝青菜这么生拌倒是爽口。”

骁王微笑地又饮了一口温酒,看着飞燕频频替自己夹着菜。

自从那日他找邪气数落了一通新妇惫懒没有妇德,这小妮子在自己的眼前时,倒是刻意地注意起了饮食起居上的细节。

比如他下床,她会先行下床帮他提鞋。若是饮茶,她会自侍女的手上接过,在半蹲奉茶。再比如吃饭时,总是先侍奉好了他的汤水肉糜,最后自己才浅浅的吃上一口。

若是旁人,只怕是欣慰着妇人的驯良体贴,可是他的心里却是清楚,这刻意的体贴背后,便是堵着气呢!倒是也不急着点破,便是要看她能忍耐到几时?

可是这每次吃饭,她只顾着装贤妾,自己不怎么进食却是不能忍的。

骁王将盘子里的大鱼翻了个儿,剔下一块大的鱼肉,夹在自己的碟子里细细地剔除了里面夹杂着的细小鱼刺,再将鱼肉沾了沾鱼露汁,放到了飞燕的碗里。

“本王心知燕儿贤惠,要服侍夫君先吃得妥帖,不过本王吃了一碗便饱足了,倒是燕儿要多吃些,不然本王可是亲自“一口一口”地喂食爱妃了。”

飞燕心知这下流骁王嘴里的意思,必定是很不堪的那种,便是抿了抿嘴,默默地夹碎鱼肉放入到了自己口中。

接下来便是骁王时不时夹着小菜放入到飞燕的碗里,半劝半哄地让她将那一碗饭全都食完。

飞燕其实那日经骁王一通的数落,心内也是反思了一通,现在自己到底是他的妾室,可以不爱,但不能不敬,虽然总是被他的无状气得失了分寸,可若是太过造次,当真是忘记了他是大齐的二皇子了。

既然他爱妇人恭顺贤德,倒也不难,便是将这健硕的二皇子当做自己的堂弟贤哥儿那般疼爱就好。只当他五体不勤,样样都是要人照料的。若是这般能相安无事,倒是也不觉得有什么难做的。

只是自己每每这般行事时,那个骁王总是似笑非笑,一脸莫测地看着自己,也不知心内又在想着什么。

当二人用晚餐,宝珠领着侍女们撤下了桌面,又沏好了一盏宁红功夫茶,呈了上来,又单给飞燕准备了温热的红枣姜糖水。骁王瞟了那姜糖水一眼,才端起了自己的茶杯。

就在二人饮茶的功夫,魏总管候在了门外。

骁王传他进来时,他喜滋滋地禀报:“回殿下,能卖的都是卖光了,轮到侧王妃的痰盂时,躺在担架上的邱老爷都跟凌郡的赵大官人打了起来,打得赵大官人直哼哼也躺上了担架,这才抢着用三千两的价格竞买了下来。”

魏总管说的倒是一点也不假,这“义卖”的价格是一路的水涨船高,五千两以下的“宝贝”越是到了最后,越是凤毛麟角。要不是魏总管觉得那痰盂到底是用过的,还没洗刷干净便拿来卖,一时心软这底价定得便低了些,没想到,竟然惹得剩下的几位抢红了眼。

尤其是那病得气若游丝的邱老爷,竟然是一骨碌爬起来,瞪着眼儿直言,谁敢跟他抢,便是要举着钵大的拳头揍人的。最后那混乱的场面,只让魏总管隐隐的后悔,到底还是要黑心些,不能将低价定得太低!

骁王接过了魏总管递过来的账本一看,最后拢帐的战果斐然,便说道:“这些银钱,倒是足够支付军饷的了,扣除军饷以外的钱银,都用来重建盐场。这等雁过拔毛的法子也是只能用一次,这用钱的地方实在是太多,总是要等盐场运转起来,才能变成银子一解燃眉之急。”

魏总管连忙应下,准备将账本交给府上的账房进行分账。

飞燕听他们主仆二人的话也将这“义卖”的情形猜得八九不离十,心道:果真晚上时,见骁王没有走的意思,飞燕咬了咬唇,小声道:“今夜无法服侍王爷了,飞燕是真的身子来了红…”

骁王拉起了她的手,笑着说:“无妨…”

飞燕却是微微瞪着凤眼,心道;不会是…连这样都不放过吧,当真是要精心备选几个通房的丫鬟给这急色之鬼了,不然就是来了癸水也不得安宁…可是他要留下,倒也不能撵人了。

她先服侍着骁王更衣,换上了轻便的睡袍,自己在宝珠的服侍下,在屏风后净了下身,换了垫身的烫洗干净的棉布,这才出来,却是迟疑着不肯上床。

直到骁王朝着她伸出了手,这才缓步走向床榻。

可是到了床上,骁王并没有像她想的那般来闹,而是让她躺着,温热的大掌则附在了她有些发坠的小腹上,这般熨烫着倒是缓了小腹的不适。

飞燕身体受过寒,在白露山上,一个女孩家更是有诸多的不便,所以便是撂下月信不畅的病根,每月总是要胀痛一回子的。昨夜骁王因着公事彻夜没有回府,倒是一个人睡得清静,可是小腹的胀痛让她也是睡得不太踏实。

而现在这样,被骁王侧搂在了怀里,小腹也是被捂得温温热热的,不一会便觉得眼皮发沉,浑身发软地睡着了…

第二日,天色微亮时,她在朦胧间听到了骁王起床的声音,又听着他对宝珠说让府上负责采买的管事多买些益母草之类的草药回来,替侧妃熬些药汤,若是没事,不要让侧妃下地,更不准她开了小厨房去摆弄那些个冰凉的汤水…

飞燕有心想起来尽一尽贤妾的本分,可是失血太多便是让人昏昏沉沉的愈加渴睡,只一转头儿便又睡着了。

等她睁眼时,窗外已经是天色大亮了。

懒懒地起身后,便净身沐浴,又换了熨烫好了白布,便是梳洗一番食了早餐。虽然宝珠一再劝她在床上躺上一会,可是既然起身了,哪里还躺得下?便是要起身走一走。

待得走出了院子,飞燕被唬了一跳,竟是连正厅里的椅子都不见了大半,便是只留了主位那么一把威风凛凛地立在了那,再走几间屋子也是如此,倒真像刚搬进来的情形。

看来魏总管昨日的那句“卖得差不多了”的确属实,只可怜那些个达官显贵们,也不知买了几许的宝贝,家中是否有地方安置?

中午时,骁王并没有回来,听魏总管说,已经买了许多的木材,开了铁铺的铁炉,准别打造盐场需用的器具,骁王这一整天都是要长驻盐场了。

飞燕闲来无事,吩咐宝珠去郡县的街上的书局,买了些许的地方小志还有新印的书籍。

其中一本五槐先生所著的“淮南通史”倒也有点意思,将淮南着地界的风土人情,还有风光特产倒是介绍得周全。就连昨日食用的那道“青鲭子”书上也是有详尽的记载,原来这鱼最佳的食用法子真是清蒸,自己倒是蒙对了,也算是没有暴殄天物。

整本书里,制盐篇所占的篇幅最多,飞燕一页页地看下来,突然心念微动,想到了一处要命的关节…

她腾得坐起身,想了想,唤来了自己院里在外屋听差的一个新买来的婢女。

这个婢女名唤青杏,是淮南的本地人,飞燕无意间曾经听过她与宝珠闲谈,提起过她的父亲曾经是盐场的盐工。

因着之前一直在外屋听差,见侧妃突然将她唤进了屋子里,一时心有些发慌,便忐忑地施礼,跪在地上等着主子发话。

第57章

飞燕看出了青杏的拘谨,便是拿起了针线,边刺着女红边和缓地问了问她家里的情况,青杏逐一地回答。待提到了她的那名当盐工的父亲时,飞燕又问:“你的爹爹在盐田里谋生的时候,一年四季都是忙得回转不了家吗?”

青杏答道:“春夏是最忙的,入了冬,倒能清闲些,若是下了寒霜便能在家彻底地歇了。”

说完这句,青杏偷眼探头望去,突然发现侧妃手里的针线略缓了。

“哦,那淮南这里的冬霜降得频吗?”

青杏想了想道:“气候无常,很是难说,虽然淮南冬季晒起尘的日子多,但若是降了冬霜便是连着天的不散,便是手脚都要冻出疮呢…”

果真是如此,飞燕心里微微叹道:方才看了那“淮南通史”就记录了此地一年冬天突降寒霜,便是毁了盐田无数,一时歉收的往事…”

想到这,飞燕眼望了望院外的天空,此时艳阳高照,但愿这老天一直如此,不然王府拮据的日子便是要雪上加霜。此时自己倒是不必出言提醒了,如今盐场的架势早已经摆开了,此时再说,倒真是事后诸葛了,若是没有什么解决问题的法子,只不过凭增烦恼罢了。

若是说,在白露山的那几年,飞燕彻底琢磨懂得了什么,那就是男人说到底,还是盼着女子囚困在后院厅堂里的。男人做事,女子还是少掺和为妙。

只是当初她并不懂得这点,总是竭尽所能地做好每一样,殚精竭虑处处为樊景谏言,初时那几年,樊景倒是言听计从。可是慢慢的,当白露山的势力一天天的壮大后,樊景找自己议事的时候便是越来越少了…每每自己提及了什么公事上的谏言,他也是总是顾左右而言他。

刚从白露山心碎离去的时候,她只以为是樊景变心的缘故,现在倒是想得透彻了,试问世间哪一个男子封王拜相后,能容许别人留下自己乃是靠着女人的谏言建功立业的话柄呢?

诸葛书生虽然建立了功勋,但是“他”在世人眼中也是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聪慧男子罢了!而白露山的青山绿水间,巾帼女子尉迟飞燕从来都是不存在的…

这几日,骁王基本是不大回府了。这战场转战到了盐场,倒是有点隔行若隔山之感。但是骁王是那种若是打定主意做事,便是一意要做得圆满之人。

初来乍到,一时是有些了无头绪,骁王命魏总管请来了许多经验丰富的老盐工,务必短期内将盐场运作起来。

按说这种事魏总管吩咐几个管家就是,但是他怕底下人办事不尽心,坏了骁王的大事,带了几个侍卫亲自去找盐工打听,很快就请来了盐场的几个老把式。几个老把式干了一辈子盐场,是老祖宗的辈分,徒子徒孙都是一大堆,很快也就挑了一批精明能干的出来。

骁王初到淮南,虽然身份尊贵无比,但是要钱没钱,要人无人,对淮南纵然有心也是无力插手。盐场就是他插手淮南的第一步棋,成败涉及到他掌控淮南的计划能否顺利实施,所以对盐场很是重视,亲自接见了老把式和盐工。

盐工们哪里见过这般尊贵的?吓得只有俯首跪下,无论骁王说着什么都一律点头应下。

骁王倒也大方允诺他们工钱倒是阔绰,干得好年底还另外有赏。盐工们已经几年没有活计,境况都是有各自的苦楚,这次给二皇子干活,一个个有了都是欢欣鼓舞,干劲十足,没几天就把新盐场搭建起来,引水进,结晶池。

从开始搭建,骁王一天倒是大半在盐场度过。看到盐场顺利搭建,盐田注满了海水,骁王唤来几个老把式问何时可以出盐,出盐能有几何。老把式们跪在地上,低着头说道:“水剩下一半时要倒入排水结盐的晾晒场,等水慢慢干了,盐就出来了。夏季的话十天可以出盐,现在天有些凉,十五天后可以出盐。”

骁王心中畅快,命今日给所有盐工加餐加菜,这才回转王府。以后骁王每天都要来盐场巡视一圈,十天后结晶池里随着水分不断减少,开始慢慢露出一点一点的白色盐粒,过了几日,盐场终于出第一批粗盐了,再精细地加工,重新蒸制,细盐也慢慢产出了。骁王欣喜异常。以后每天盐场都会出一批盐。

但是好景不长,这几日下了几场秋雨,温度骤降,盐场里先是出盐的数量减少,现在已是完全不出盐了。骁王急忙召老把式询问,老把式们跪着战战兢兢地说道:“刚下过雨,又湿又冷,是不大出盐的,待天气干爽就会出盐了。”

骁王皱着眉,问道:“那岂不是一下雨就不出盐了?”

老把式舔了舔嘴唇,鼓起勇气说道:“启禀老爷得知,秋冬两季日头少,出不来多少盐的,而且这样的天气尚好,若是霜降才是彻底毁了盐田的…”

骁王眼光一冷,盯着老把式说道:“可是本王查阅了以往的盐场账本,原来的盐商在秋冬两季也是正常售盐的,而且数量也未减少。”

老把式低着头,哆嗦着说道:“以前老东家秋冬售卖的盐多是春夏多晒盐积攒下来的。春夏出盐量多,以前的盐场老爷们都是会安排着不同季节售盐的数量,出盐的旺季少卖,淡季则多卖,这样既能卖上价钱,也能保证旱涝保收…”

这商贾的算盘倒是拨打得甚是精妙,可是骁王却有种被账本蒙蔽得上当之感。竟是选了出盐贫乏的季节开工,饶他一向是个城府颇深的人,初涉这盐业也是犯了致命的大错。

骁王又仔细询问,发现只能听天由命,根本没有办法保证秋冬正常出盐,打发走了老把式,在盐场走了二圈,心中十分烦闷。他只盼着出盐养兵,却没想到刚开始不久就被老天把路堵死了。更糟糕的是,前些天“贩卖宝物”得来的银钱部分充了军饷,剩下的几乎都投到盐场里了,而现如今盐场的一干人等也是各个都等着开口吃饭的,若是失言不能及时给这些盐工的工钱,那以后哪一个还愿意来他骁王府的盐场做事?骁王二殿下在淮南百姓中的名头便是彻底地臭了…可是现在就算他想走其他路子也没钱了。

回转王府,骁王没有如以往那般去侧妃飞燕的房中,而是去了书房,书房的灯后半夜方才熄灭。

飞燕的院子离得那书房不远,正好隔着一片水池,透过轩窗便能看见不远处的昏暗的灯光,收回了目光,飞燕手执着篦子漫不经心一下下地拢着自己的头发,骁王应该也是发现了盐场的制肘之处,便是苦恼着呢。

也是因为那场“义卖”扒皮得太狠厉了,虽然解了燃眉之急,却是得罪的淮南的一干权贵,刚开始重建盐场时,那些通晓盐场经营的,竟然是没有一个人来提醒着骁王。

现在这帮子豪强应该都伸长着脖子等待着骁王府的笑话呢!

骁王一系势弱,连带着他的一干亲信也跟着受牵连。飞燕想起前几日的家书,书信乃是敬柔所写,里面便提及到贤哥的秋季初试名落孙山,拔得头筹的似乎是沈家的一门亲戚外侄,对于这样的结果,飞燕其实也是心里早有准备,原指望着考场公正些,现在看来也是内里机关重重,倒是不必再去碰壁。她原来也是存着让贤哥读一读圣贤之书,不要变成愚钝之人的意思…那官场不登也罢…只是这样一来,舅舅家的表弟的春试恐怕也是无望了…

对着镜子坐了一会,飞燕便起身上了床,放下的重重幔帘倒是遮挡住了对面书房投过来的灯影,飞燕合拢上眼,独自一人睡去。

原以为骁王便是要这般一人闭关想着应对的法子,可是第二天一大早,宝珠却喜滋滋地抱着一套略小些的蓑衣斗笠进来了。

“侧王妃,您快些早起准备着,骁王命小厮来传话,说是正午带着侧妃你去金水垂钓,亲自钓些青鲭子回来。”

飞燕闻言倒是心内诧异:这位倒是好宽的心,一夜无眠便是想出了垂钓的消遣主意吗?

骁王在京城里便是有江边垂钓的消遣爱好,立在船头眼见浪花飞溅跳入船中,心内倒是畅快得很,因着大船船舱宽敞,里面布置得很是舒适,甚至有取暖的火盆,他知道飞燕畏寒,便让她呆在船舱里,莫要出来呛了冷风。

一直船开到了地方,抛锚停稳,飞燕才在宝珠的搀扶下出了船舱。

此时船已经停靠在龙山之下,连绵的青山之下碧波荡漾,金水流经此处,水势倒是变得平稳了几许,形成了游鱼成群的金水围湖,遍布垂柳绿树的沿湖幽径,迷人的杉树小林在秋风里晃动着深绿的波浪。

站在船头便可看见龙山临水处的一个幽深的水洞,那里便是青鲭子的藏身之处。

因为最近秋雨频繁,水面上涨了不少,水洞里的空间倒是剩余不多,不宜久留。骁王下了小船,在王府几个善于垂钓的仆役的帮助下,在水洞里布网下了线后,便出了水洞再在大船的船头垂钓。

骁王脱了鞋袜,赤脚单坐在了船头,一手握着玉质的小酒壶,一手执着钓竿,侧歪着头问向身边的飞燕:“一壶酒,一竿纶,世上如侬有几人?”

这句“渔歌子”乃是南唐李后主为了向自己的太子哥哥表明自己并无称帝的野心,只是一心向往田园的渔民逍遥生活,而特意题写出来的。但盼着兄长放下戒心,免得加害了自己。

可惜现在骁王的太子兄长并不在身旁,这番拳拳诚意只能白白辜负在这片青山绿水间了,兄长往井口里扔的石头,一块都是少不了的,便只有硬着脖颈干挺着了。

飞燕执着巾帕,伸出皓腕去拧着他衣角沾染上的水渍,说道:“天这般凉,湿气又重,殿下还是将蓑衣披上吧!”

骁王毫不介意地摆了摆手:“无妨,本王心里发热,这样倒是好消散凉快些。”

飞燕知道他乃是心里上了火,浑身才这般燥热,早晨出府的时候,便是眼见着他的嘴角一夜间起了老大的水泡,应该是才用银针挑开,虽然撒了药,但是结痂好没有完全干瘪呢。可是他的言谈举止间倒是看不出什么端倪,倒是如往常一般,看着也是淡定从容的样子不大一会,骁王的鱼钩连连被扯动,倒是连钓上了几条大鱼。

这午饭也是准备在船上解决的。大船随行的厨子,手脚麻利地将鱼肉洗驳翻腮去鳞,放入已经调好酱汁盐水的铁盘里,用火炉的小火慢慢煎,不时地把鱼翻面让两面都充分煎。船舱窄小,飞燕无处可去,便看着厨子煎鱼。不大的功夫,酱汁盐水翻滚起来,酱汁的味道混杂着鱼肉的鲜香,蒸腾起来直冲人的鼻子。

几个奴仆小心的深吸了几口香气,偷偷望向厨房,惊讶地发现侧王妃好像没见过世面的女子一样,眼睛直盯盯地瞅着那鱼肉出神。

厨子煎好了鱼,便将那浑身挂着盐霜的煎鱼摆在了大船一侧席地的圆桌上,待得骁王也盘腿坐在了团垫上,便准备开始这船上风雅的一餐。

可是他刚举箸,便发现飞燕犹自在发愣,那双眼儿迷离的样子倒是可爱得紧,却不知神游到了哪里。

便开口道:“燕儿在想什么?为何不食?”

飞燕略收了心神,开口道:“…没什么,就是略乏了。”

骁王不信,只当是飞燕有了心事,略一思索便开口言道:“贤哥儿的事情,莫要放在心上,本王一早便想好了,虽然他秋试未过,但是大丈夫出世又非华山一条路,就算应试不过,也可另辟蹊径。华南府的府尹乃是本王以前军中的参事,本王已经修书给他,让尉迟敬贤去华南府历练上几年,那里乃是中原粮仓,琐事甚多,让少年家去那历练几年,接触些文书档案,也能了解些民生,懂得应变之道,总好过闭门去读那几本死人的书卷,若他真是个人才,以后自然是有康庄大路与他走。”

飞燕闻言微微诧异,她压根没想到骁王竟是能在如此焦困的境地里还想着她堂弟的这等事情…

骁王看着飞燕诧异的模样,便是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头:“怎么?又怪本王了?知道你疼爱弟弟,本王怎可不用心?原是打了招呼的话,敬贤的秋试也能通过的,不过他尚且年少,不懂得内里的阴险机关,少年得志也不是什么好事,便是从小吏做起,倒是更稳妥些…”

飞燕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开口道:“妾身怎么会责怪殿下,殿下想的比妾身这个当姐姐的都周到,方才妾身愣神,乃是突然想起,制盐应该也非华山一条路,如果晒盐不成,为何不能煮盐呢?”

第58章

骁王倒是毫不诧异飞燕猜出了自己的心中所想,仅仅是微笑了一下说:“这个法子,本王也是想过了,晒盐乃是最节省本钱的法子,可是天公不作美,此时的时节便是入冬了。

可若是用煮盐之法虽然可以出盐,但本钱却是要滚上一滚的,柴草火炭的本钱加进去,那盐的价钱就要水涨船高了,便是要白忙一场…没关系,本王自会想出法子,快些吃,莫要菜凉了冰了肚肠…”

昨日一夜无眠,他唯一做的事情便是翻阅了书房里的书籍,拿来了历朝历代的制盐法子,可是能避开季节的干扰,出盐的法子虽多,要命的关节还是两个字——“钱银”。

如何能降低本钱,才能大量出盐,这是怎么都解决不掉的死结!

倒是真希望这些个阻拦前路的难关俱是个有形有状的,倒是要抽出宝剑,干净利索地给“它们”个个开膛破破肚!

到了后半夜,便出了书房,在王府里的练武场里赤膊狠狠地打了一套拳法,练舞的树桩尽数踢爆了几根,出了一身热汗,才慢慢走向了侧妃的院落。在昏暗的月光下,可以看到那松散了长发的女子正安详地睡着。只需得一伸手便能触碰得到,感受着指尖的绵软,而不再是那一幅残破的纸面。

在这静谧若水的月夜,他可以肆无忌惮充满爱怜地看着这熟睡着的女子。

殚精竭虑,历经周折得到此女,是因为他足够的强大,可以稳稳的身居上位掌控着布局控线着一切,才能觅得这总是欲展翅高飞的小燕儿。

可是,他心知,她不爱他。若是他不再是骁王,不再是大齐的二殿下,绑缚加诸在她的身上的层层束缚一旦挣脱,她…还会在他的身旁吗?

所以,前行的路竟然没有后退的,就好像他在武院从师的那几年,在被众多彪悍师兄挑战时,只有不断地变强再变强,一次次被击倒,再一次次站起来,只要余着气力,总是会有翻盘的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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