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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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清麟被阮公公引着入了珠帘后,自然抬头去看那龙椅上坐得是谁。

只是这么一看,倒是一愣:也不知太傅大人是从哪里找来的少年,那少年看起来十五六岁的光景,小脸尖下巴,尤其是那双眼睛,乍一看倒是与她又七分相似。

那龙椅上的少牛看见了聂清麟也是慢慢睁大了眼,嘴唇微微蠕动似乎想说什么,却瞟见太傅凤眼微眯,立时吓得像是见了恶虎的绵羊一般,将脖子缩在龙袍里低头不再动弹。

聂清麟只觉得眼皮微酸,实在是有些看不下去了,这等衣领里缩脖子的招式,倒是跟她有十成十地相像了。

太傅也不离理假皇帝,只是对她低低地说:“公主也是累了,让微臣带您休息去吧。”

说完朝着阮公公点了点头,示意他宣布皇上累了要回宫休息,

聂清麟慢慢地站起,也随着太傅一同离开大殿。

太傅大人今天的心绪总体是不错,若不是顾忌着这公主是刚刚入宫,还要做一做样子,像这样在明媚的春光下若是可以牵着佳人的手在后宫徜徉真是不错。

走到了一处宫门,太傅停下了脚步,俊脸上露出微笑问:“不知此处宫苑永安公主是否满意?”

聂清麟定睛一看:凤雏宫…这里竟是先皇最宠爱的公主,她的四皇姐——乐瑶公主以前的寝宫。这里离宫中的后门不远,当年乐瑶公主小小年纪却有父皇的风采,广纳面首,就连与父皇据说都有些不清楚,否则何以十八岁的芳龄尚未许配驸马?

只是这等皇家丑事还真是不好传扬开来,光是宫外的人世家子弟中也有不少是她的情人,所以特意求来此处宫苑,夜里出入宫中倒是很方便。宫变时,公主正好出宫“采草”,倒是逃过一场劫难,之后便是下落不明。

太傅选择这里,当然不是要龙珠学那皇姐的荒唐,更多是为了自己考量,这样就算再晚,他也可以方便地进出宫门私会心尖可人儿。

不过这寝宫显然最近修缮了一番,就连宫墙顶的琉璃瓦也是新烧制出来的,在阳光下炫着耀眼的亮光。走进去便发现这里的庭院居然比寝宫的还要大,就算是天子也是有体制规格的限制,太过奢华显然会落世人的口实。可是这处公主所在的宫苑,倒是撒了欢儿的极尽奢靡。

踏着玉石台阶进了屋内,只见便看到屋内的布局,正房、书房、客厅,还有寝室一应俱全,尤其是那书房里摆满了书本,可一看里面的陈设风格倒是充满了阳刚,显然是替太傅准备的,而书房之内还摆着一张小憩所用的玉床,

这玉床通体碧绿出水儿,就算是见识过些好玉的聂清麟看的也有些发愣,居然能有这样出色的好玉,材质又是这么一大块,雕工精细,摸起来温润,可真是价值连城呢!

再放眼去看屋里的其他摆设也是无一不精致,还真是个藏娇的金屋子。

“怎么样?公主喜欢吗?”聂清麟眼眸微微一暗,也不理那太傅,自从在庵中那出荒唐的之后,真是连望向太傅都觉得有些吃力。

聂清麟清楚,如今跟这位大魏顶尖儿的太傅,偶尔发下小脾气,闹一闹小别扭他老人家还是不太会计较的,既然如此何必浪费,逼着自己强颜欢笑?

太傅自然也知道这小人儿闹的是哪样的别扭,那日他下山之后,也是自觉做得有些过分,又隐隐担心小人儿的身子略有不妥。回府后,寻了个宫中负责教养经验丰富的嬷嬷问了问,才知那日的淋漓是体质特殊的女子情动到极致才会有的,只是这样体质的女子少之又少,只第一次还未入巷便是如此可真堪是罕见了。

如今再看这龙珠子满脸恼意的样子,太傅只觉得这发恼的模样也是可爱得让人看个不够。他一向冷惯了的脸便是不由自主地春暖花开,上去抱住了这娇滴滴的可人儿低头照着柔嫩的脸蛋重重地吻了一下,低语到:“臣手上的香泽早就干了,公主怎么还在气着,莫不是嫌弃臣这几日冷落了公主?倒是要多宿在这宫中几宿,服侍公主妥帖才好。”

聂清麟的小脸顿时绯红,小声说:“太傅这般泼皮,怪不得人都道匈奴蛮兵见了太傅便要吓得尿裤子,原是太傅的手指精妙…”

太傅一瞪凤眼,这小混蛋是编排他去搔痒匈奴汉子的臭裤裆不成?当下一把抱起这牙尖嘴利的,就要按在玉床上让她好好领略定国侯的手指之妙,可是看小儿困窘得又要哭了,倒是略收了收,又是搂住亲个不停,又从怀里掏出几页信笺,却是太傅昨儿夜里闲来无事,一时兴起仿着她先前的“罪己诏”写下的,

在纸上,太傅检讨了自己“不能勇力而尽出,效仿治水之鲧,于滔天洪水来袭时以硬杵而堵之,陷佳人于枕榻洪涝之中…”若说聂清麟的那篇是荒唐的小儿稚言,太傅大人这篇就是三个字——不要脸!

聂清麟觉得自己再也没法云淡风轻,气得正要跳下床去,却是被太傅一把抱住,那脸上的调笑之意倒是淡了,剑眉凤眼里都是异常专注的认真:“如今陛下以女儿身入宫,便应该知臣的心思,但现下局势未稳,到了情非得已时,只怕殿下还要以男装出现在众人之前,但本侯的果儿以后可以放心地着女装游走于宫中了。”

那一句“果儿”让聂清麟微微一颤,她记事早,隐约是记得这个小名儿的,只是十三年前的那一夜,同胞的哥哥咽气后,便再无人叫这个名字。如今要在残砖废瓦里的,偏被太傅冷不防抽拽了出来,撞击着记忆里的那根弦,倒是心脏都停了那么一下。

“帝姬永安的封号是微臣给陛下亲起的,愿陛下一生永安,今日迎进宫门的永安公主,是为了臣而重生的,便从头到脚都是我卫冷侯的,也请陛下收起旁的心思一心一意地来对待微臣,才能永世安康!”

些微的悸动,就这么的被打得烟消云散,聂清麟微微抬眼,看向那英俊得如同仙人的男子,语调温软平淡地:“朕明白,自当以太傅为天,只求太傅怜爱些,朕的身子弱,实在是吃不消…”

太傅笑了,大掌抚向了龙珠,深深地吻住了她嫣红的嘴唇…

卫太傅识人了得,物尽其用,聂清麟原以为自己如今恢复了女儿身,该是比以前端坐在朝堂上清闲了许多,谁知竟是要身兼二职,时不时还要客串一下宝座上的皇帝。

当初太傅命人修缮凤雏宫时,无意中居然发现了凤雏宫直通皇上寝宫的密道。这密道的作用倒是印证了那乐瑶公主与先皇的那段丑闻,太傅并没有命人封堵上,倒是省了龙珠子在两宫之间游走的麻烦。

如今南疆未定,宫中实在不宜生变,倒是还要叫皇上“在位”些时日,平时只需交那个假皇帝坐在幔帘后即可,若是非要出现在人前时,还是要聂清麟亲自上阵。

比如这春季的阅兵操练大典便是非出面不可的了。

因为要在阅台子之上,拉上帘子倒是叫人生疑,又有随侍的官员,不好挡脸。

聂清麟便回了寝宫,换上了久违的龙袍。

着装完毕等着銮驾的时候,她倒是打量了一下这空荡了几日的寝宫。

偌大的寝宫虽然物品摆设没变,但是一下子好像又清冷的许多。

那个乔装皇子的男孩也不知是关在了何处。

登上了教场,登上高台,下面的大军已经排列整齐开始演阵。卫侯的体内到底流淌的是尚武的血液,早已经有些跃跃欲试地换上来盔甲带着令旗,来到了阵前。

聂清麟端坐在高位上,旒冕长长的珠帘遮挡住了她的脸,也遮挡住了众人的视线。

将太傅亲自演兵,她站在高台前看了一会了,将那太傅骑在高大的马背之上,指挥着千军万马,就好似蛟龙潜入了浩瀚的大海,整个人的气势陡然又是一变,真好似那兰陵王附体,变成个俊美的嗜杀战神。

沙场上在烈日之下尘土飞扬,空气里都是男儿的血汗味道。

太傅伸出长臂,令旗挥过,只见一排大将出列,方块形的队伍立刻前方突起,形成鱼鳞状作出进攻的架势;令旗再一挥动,队形又是一变,成为雁行之阵,手持长柄割马镰刀的士兵在盾牌的掩护下,在地面翻滚前行,切掉了前方竹竿制成的一排马腿…

短短一刻,阵型已经是千变万化,让人目不暇接。

在场的大多是文官,哪里领略过这样雄气勃发的场景?各个看得都是一阵心潮澎湃,仿佛自己也是投笔从戎,生出了佩挂吴钩封侯拜将的万丈豪情。

待太傅路过阅台时,不经意间抬起头朝着高台上的皇帝微微一笑,一对凤眼里闪着别样的光芒。

聂清麟轻摇着手里的白玉描金的小折扇,挡住了纷飞的柳絮和一旁诸臣的视线,冲着太傅也是淡淡一笑。

诸位群臣也在两侧兴致勃勃地眺望沙场并小声议论着,当沙场上的热血儿郎们大声嘶吼时,那声音可真是响彻云霄,金刀出鞘的锋芒晃得人都睁不开眼。

只有葛清远一直在小皇帝的身后静立,待到看完了精彩的,她转身走过葛清远身旁时,聂清麟手里的一把折扇不经意掉在了地上。葛清远正好站在身后,立刻抢前两步,捡起了扇子。恭恭敬敬地递给了阮公公,再呈交给皇上。

聂清麟看了看四周无人留意,低声笑道:“葛大人最近安好?河道修缮完了?”

葛清远听着那沙哑而又绵软的声音道:“臣如今在户部,帮助太傅筹备粮草。”

聂清麟点了点头,想起前几日在书房时,倒是收获颇丰,太傅的藏书很多,闲来无事看一看,倒是增长了不少南疆北海的见识,

前个儿,她坐在内室还听到了太傅训斥户部的事情,便不再搭理葛清远,边走边说道:“朕前几日郊祭,倒是对种粮颇有心得,只是这一年两种倒是少了些啊!哎,阮公公,有没有一年三种、四种的粮食?”

阮公公笑道:“哎呦,回皇上,奴才可是没听说过大魏朝有这等宝贝农物…”

说着,他便扶着小皇上重新回到了高台上。

独独留下葛清林在一股子微微的甜香里若有所思…

南疆的新王野心颇大,民风彪悍,正在一天天的成为魏朝心腹大患,而且最近南疆吞并了周围的几个小国,国力渐胜,太傅心知:拖得越久南疆准备得就越充分,解决起来就吃力。偏偏现在魏朝内忧外患,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眼睁睁看着南疆壮大,

既然短时间内无法发兵剿灭,那就从南疆内部想办法。

南疆公主乞珂就是这关键的一步。乞珂素有野心,自己送她回南疆,又打着大魏使者的名号,她必然联络各个部落,增加自己力量。

自己再暗中多提供钱财物力的支持,让她可以和南疆王分庭抗礼。自己这边休养生息,弥补下连年天灾*的亏空。

乞珂公主倒真是个巾帼不让须眉的,借着自己的哥哥大举兴兵讨伐之际,巧妙地抓住了周边小国的国王人心惶惶的心理,成功地联众了数家,共同抵抗南疆王。

只是收买人心扶植傀儡军队也是要用钱的,一来二去这充盈了没几天的国库又要告急。不但拿不出节余,就连驻守在南疆边陲重兵的粮草也是供应不上了。

这几日户部便被太傅骂得臭了头,看得工部同僚是眼含热泪,只觉得在自己头顶压了足有一年的乌云终于肯移驾到了户部的头上,每天上朝时,可以心情愉快地从被窝里爬出来真是太幸福了。

不过看向葛清远时,便带着些许的同情。也是个倒霉的,刚刚出了些政绩,偏又在国库空盈的时候进了户部。

可是那葛清远可真是个能顶的,被太傅勒令十天内调集十万担粮草居然是面不改色。

军演后的第二日便单独来书房面见卫冷侯。

太傅抬眼望了望这个年轻人,嘴里问道:“葛大人可是筹到了粮草?”

葛清远低头道:“如今是春季,各地皆是农耕,若是强行征集十万担的粮草,很有可能将正待种植的春种也让一并收了上来,若是这样恶果立现,到了第二年便是各地大荒之年…”

太傅表情微冷:“这点本侯比你清楚,可是你们户部是干什么吃的?居然在去年秋天没留下去足够的军粮,到了这个青黄不接的时候,再来跟本侯禀报没了粮食,你们是要把南疆边陲的将士们活活饿死,好让南疆王长驱直入?”

其实这本不该葛侍郎什么事,说起来是前任户部尚书干的好事,卫太傅倡导开源节流那会儿,户部的尚书准备立时做出些政绩给太傅瞧一瞧,居然克扣了修建粮仓的银两。

下面的人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将本该垫底的青方砖换成了便宜的,炉渣烧制的轻砖。那砖缝隙甚大,能透过水汽。加上冬日的几场大雪,到了开春时便是冰雪消融,淋淋漓漓地化开了一大片。

等到管理仓库的小吏开了仓门时,一股子霉味便是扑鼻而来,整整一里的粮仓无一幸免,都是发黑长了毛的米粮。

这么大的事情根本就瞒不住,太傅闻听震怒,户部尚书全家发配边陲,种一辈子粮草去了。可是这惹下的大祸,终是有人要揩拭的,而这个擦屁股的,便是户部新出炉的小侍郎——葛清远。

葛清远也深知虽然前情与他无关,但此时推卸责任无甚用处,便将自己手里的地图呈给了一旁的阮公公,让他递给太傅。

太傅打开一看,原来是南疆与大魏接壤的地图,而且上面还标了一些数字。

“请太傅过眼,这是各地麦子成熟季节的分布图。南疆与我朝被横岭一路分隔,虽然只有一山之隔,却是水土气候迥异。大魏的麦子水稻最多是一年两季,春夏两收。甚至靠北还有一年一季的。可是横岭以南的水稻却是普遍一年三季都可以收割,所以南疆的粮草比我朝充盈了许多…”

太傅不动声色地看着这副地图,突然冷笑了出来:“好你个葛清远,原本该是你户部解决的事情,倒是推给了兵部,你们反而落得个清闲!”

葛清远立刻施礼道:“下官不敢,但是为今之计便是尽快解决粮草问题,太傅心怀苍生,不忍心撼动魏朝百姓的根本,那就只能劫了南疆的粮仓,解决眼下的困顿。”

太傅微垂凤眼,看着地图上重点标示的地区,这里是南疆的鱼米之乡,再过不到半个月,便是春收的季节,到时整个南疆的男女老少都要全家出动下地收割,就连南疆军队里的士兵也要返乡农忙…如果这时闪电偷袭,倒是可以劫他个沟满壕平,粮草的问题立刻解决,也能灭一灭南疆王的嚣张气焰。只是不好以大魏的名义出兵,倒是得乔装一番,好好谋划才能让南疆生生吞下这个哑巴亏…

他又抬眼看了看立在眼前的这个英俊的年轻人…年纪不大,但是考虑事情倒是老成,他也能看出这晚生后辈在官场里难免要吃些亏,就像他卫冷侯当年初涉官场也是吃了不少的闷亏,揽上些没人爱做的苦差事。

难得的是这个葛清远是个脚踏实地的,也没有年轻人好高骛远的毛病,身在其位便认真地谋划分内之事,而且颇能举一反三,另辟蹊径…倒是个可造之材…

想到这,太傅挥了挥手手:“葛大人且回去吧。”

葛清远知道户部的麻烦算是解决了。当他跟随小太监准备离宫时,看见帝姬永安公主正坐在撵轿里朝书房走来。

坐在撵轿之上的玉人,身着一袭白衣胜雪,只裙角那绣着一朵蔓延伸展开来淡粉色的牡丹,扩散的枝蔓向细细的腰身伸展。满头的青丝挽起坠于脑后,头上发簪轻摇,光洁的额上贴着粉色花瓣散开的花钿,衬得眉眼愈加妩媚。轻搭在撵轿扶手上的玉手套着羊脂玉的镯子,手里握着一柄白玉描金的小折扇轻轻敲击着扶手。

葛清远连忙侧身恭候在一旁,低头行礼让公主的撵轿通过,当撵轿行过,裙摆飞扬,那朵绣上的牡丹便如同慢慢绽开一般,只闻到一阵醉人的甜香在鼻翼旁轻巧的拂过…

当撵轿行过,葛清远慢慢地抬起了头,黝黑深邃的眼里直直地望着那撵轿上小巧的身影。

第五十一章 五十一

身为公主,交际事务居然比身为皇帝还忙!这是聂清麟始料未及的。

最近大魏尚佛之风日盛。别看当初救助灾民时,太傅大人连吓带威胁。才算是搜刮了些京城里富户的赈灾之款。

到了修建寺庙时,不用人吓,达官显贵们便是个个争先恐后地捐献大笔的香火钱,生怕一个不留神,便落在了人后,被天上的佛祖轻看,减轻了自己一生的富贵。所以京城里新建的寒香寺真是气派,入了巍峨的一列山门,便能看见驮着石碑的巨龟,上面密密麻麻地雕刻着捐助寺庙修建施主的名姓,居然有十尊之多。正殿的巍峨雄伟自不必说,寺后的藏经阁也是高耸入云霄。

寺庙开山门迎客的那天,也是大魏善男信女的放生之日。

京城里一干富豪女眷准备在那一日去寒山寺放生。这主持放生事宜的便是雍和王妃。她常年礼佛,与寒山寺的主持也是相熟的,便广发善帖,邀约权贵女眷在放生日去寒山寺举行佛会。

主持特意为了这些女眷开放靠近放生池的法堂,不让其他香客惊扰了这些贵人。

王妃是个场面上考虑周祥的。将各王府的王妃、群主,三品以上的礼佛的夫人、千金嫡女邀约一遍后,待到宫里的便是有些犹豫了。若是先帝在时,这样的场合,哪个公主能够落下?

可是如今宫门里清冷,先皇一共六个女儿,如今是被关的被关,和亲的和亲,失踪的失踪,偌大的皇宫,只剩下一个刚刚从庙庵里回来的皇帝的胞妹还算上得了台面了。

是否邀请这样一位失势的公主,雍和王妃也是琢磨了许久,最后她决定还是要给这位公主发一份善帖。

一则,这位公主与佛门缘分不浅,佛会于情于理都该有她的份儿,若是不发善帖,轻视皇上胞妹之意就太过了,难免会被那些忠心先皇的老臣嚼舌根。

二来,她也想看看这个惹得女儿受封典礼归来后便一脸不快的公主是何等品貌。自从雍和王爷被个年轻貌美的女子蛊惑后,一向清高的王妃也算是深切懂得了防患于未然的道理,若那公主真是像女儿说的那般貌美,还真说不定成为女儿稳坐六宫之首的隐患,若是如此,及早下手才是正道。

那邀请永安公主的善帖进了宫门便一路送到了太傅的书桌前。太傅瞧了瞧这帖子,本想将它甩在一旁,只当没见到,可转念一想,自己要那龙珠恢复女儿身,本意就是不希望她被拘束在那龙椅上。他的果儿前半生受苦甚多,压根没有体会身为皇家公主的受宠快乐,身为皇帝时又是时时被危险环绕,半刻都放松不得,倒是身为公主,去外面方便了许多…

想到这,他便叫来的单嬷嬷,细细地嘱咐一番,便准了聂清麟出宫去消散一下心情。

聂清麟听到这个消息后也甚是诧异,她虽是先前嚷着出家,其实向佛之心不甚浓烈,但是借着佛会的机会,能出宫透一透气总是好了的,于是便欣然前往。

放生日那天,通往寒山寺的道路甚是热闹,寒山寺的老主持先前掌管过数座山庙,早早就立下了规矩:开寺第一日凭善帖方可入内。这才免了山庙门被击垮的危险。

只见一辆辆豪华的马车穿过,朝着寺门进发。两旁的小贩们也是抓住了商机,纷纷前来摆摊叫卖,一时间庄严的寺庙顿时堕入了人间,被此起彼伏的人声围裹,超度不得。

到了上午人群最周密的时候,居然有大队的官兵清道,将两旁的小贩逐一的驱离,又取来泛着花瓣香气的清水泼洒了大道,净了路面后,又有专人在两旁拉上了绸布的路障,隔断了人群后,才有一列车队缓缓地驶了过来,一路向庙门口进发。

老百姓们不知这宫里儿女情长,龙种们的悲欢离合,可是看这阵势,只当是定国侯太傅大人去寺庙上香呢!当到了寺庙门口,聂清麟才在单嬷嬷的搀扶下,下了马车,

雍和王妃她们是早就到了寺中的,虽然对公主的姗姗来迟颇有不满,但是得了禀告便携着一众女眷来到山门前,按着礼节迎接永安公主。

等到公主下了马车,雍和王妃便抬眼过去细细打量起这位新近回宫的命运多舛的龙种贵女。

只见那公主身着一件三层轻纱堆叠成花瓣状的淡粉色长摆罗裙,那似水雾一般的裙摆在婀娜的身后一路展开,依旧是淡雅清新简洁的宫鬓,发髻的根部插着大颗粉色碧玺为瓣,磨砂金叶为底的发钗。如同被阳光笼罩的簇簇桃花。

王妃看着这周身洋溢着少女甜美的公主,心里微微一惊。雍和王妃出身不俗,是开过眼界的,只一眼,她便认出永安公主身上穿的罗裙是水天纱制成的。

这水天纱采用的银蚕丝,顾名思义,是养在北海之外的一处岛屿上的银色蚕儿所吐。养蚕人在喂食的桑叶上撒上磨碎的银粉,待到蚕儿没日没夜地啃吃桑叶后上树结茧时,小小的肚囊吞下的白银累积下来也足有千两之多了。吃了这种奢侈桑叶的蚕儿吐出的丝便如白银一般,柔亮中带着几分硬挺,用这种丝线经过特殊工艺织的纱堆砌起来就如同轻烟一般,可以任意堆砌造型。

因为这纱一年产量极少,一般都是用来制成堆沙的头花,单单一只便是价高的令人咂舌。她的女儿林妙声进宫面圣的那日,她也是仗着自己门路广泛,王爷府宅够硬气,才以双倍的高价买来了京城里数量有限的三支水天纱嵌着深海明珠的头钗。

今儿王妃便叫女儿林妙声在头上又插上了一支,还特意为了凸显这发钗,穿了一身白衣,务求自己的女儿的体面高出其他的郡主一截。

果然方才有许多夫人郡主一脸羡慕地频频问起这头钗京城是否还有的卖,让自己跟女儿的脸上很有光彩。

可是这样金贵的轻纱,却被这个原该受冷落的庙庵公主随便地裁来做了身衣服,还足足堆砌了三层的长尾拖地裙摆,真是叫人有些瞠目,反倒显得女儿头上那几朵显得小家子气了…

王妃很快收起眼底的惊诧,微笑着向公主施礼。聂清麟原先在宫中是见过这雍和王妃的,可是眼下自己是刚回宫的公主,便只能装作不认识,便是微微一笑,由身边的女官介绍一番后,再向老王妃问了一声好,又跟女眷里有头脸的逐一见面打过了招呼。

既然贵人们都到齐了,主持便宣布放生仪式开始。

这放生池通向的是寺外的滨湖,平日都有专人看管,禁止游人垂钓,免得折损了放生人的一番功德。

别人放生的都是从集市上买来的鲤鱼,聂清麟倒是省事,直接命小太监在宫中的水池里捞了几位锦鲤便装入了木桶里带来。能从小小的宫中水池移到广阔的滨湖里生活,对于那几位锦鲤来说应该也是功德一件。

而林妙声又是别出心裁,雍和王府要放生的却是一只罕见的大龟,看那体格,年岁应该是接近百年,甚是罕见,雍和王妃笑着解释说是府里的管家采买水货时无意看见的,便买了下来,免去这巨龟的釜中之祸。

可是众人心知,这菜市场里哪会有这稀罕之物,必定是千金购得,可是谁也不能点破。只是故作惊讶状,周围的女眷频频交口称赞,直说这龟透着灵气,积了几辈子的福气才遇到了王妃与郡主。保得一命。王府中这母女的义举真是积了大大的善德…

可是聂清麟看着那大龟慢慢张开口,露出满口尖利牙齿的模样却是一皱眉,待得众人阿谀奉承完了,才寻个空,小声地对王妃慢慢说道:“看这龟的牙口,不似吃那一般的水草小虾,王妃善心难得,倒不如单独圈养起来,若是放入池中,恐怕会吃尽这池里的鱼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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