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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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乔吃了一惊,一下坐了起来:“我在家中,从没听说过我家于薛泰有怨,薛泰怎好好的突然要攻打兖州?你没听错?”

比彘便把路上意外简单说了一遍。大乔顿时慌张起:“我父亲若不知情毫无准备,如何是好?”

比彘道:“你莫慌。说不定只是兵头的一句信口之言。明日我再潜去县城打听一下。若真有此事,我便尽快去兖州传信,让使君有所防备。”

大乔这才稍定下神。比彘又安慰她。一夜等到了天亮。次日的一大早,比彘再次入城。天黑回来后,他告诉大乔,他白天抓了一个军官,审问后得知,这个消息确信无疑。

薛泰正预备粮草兵马,发兵十万夺取兖州。如今粮草已经成行,大军也不日出发。

……

这个月的十二日,东郡市井和平常一样,依旧熙熙攘攘,一派祥和。刺史府的议事大堂里,气氛却异常的凝重。

乔越、乔平和衙署里的一众谋士臣将,正在商议着一个犹如晴天霹雳的消息。

数日前,衙署里有人不具名告,说徐州薛泰发兵十万正往兖州而来,日行五十里,半个月内便到。

乔越起初还不相信。乔家与薛泰向来井水不犯河水,更没有摩擦。薛泰虽野心勃勃,名声狼藉,但他的攻略目标,一直还在淮水一带,不知他为何突然要发十万大军来攻打兖州?立刻派出探子。今早流星马回报,称消息确是属实。薛泰大军已经到了腾地,再十来日便近兖州。

乔越大惊,急忙召集商讨对策,众人莫衷一是,乔越更加无主。

张浦道:“主公休要惊慌。我有一策,可解此难。”乔越问究竟。

“薛泰素有恶虎之名,兵强马壮,又来势汹汹,兖州不可硬敌。如今须尽快派人将消息送去燕侯之处。魏乔两家缔有姻缘,他若不救,便是背信弃义,天下人共唾之。”

乔越顿时被提醒了,急忙命主簿修书,封了火漆,以快马日夜兼程送去魏劭之手。

徐州薛泰为何突然兴兵来犯,乔平也是百思不解。他并不十分愿意又向魏劭开口求救。上次因为任城周群来伐,自己只能送出去了心爱女儿。这回薛泰来征,又要去向魏劭求兵。倘若魏劭对女儿爱护,拼着也不过是自己这些个乔家家主没有脸面而已。但倘若魏劭对女儿无爱,这一而再再而三的求助,恐怕只会令他更加看不起女儿,女儿在魏家地位也更轻贱。只是兄长懦弱,自己孤掌难鸣,十万大军压境,兖州又确实危在旦夕,只能闷闷不乐地回去,却不见了儿子乔慈,这才知道他不放心胞姊,竟已经瞒着自己随使者一道快马去往幽州了,大惊,急忙叫人去追,乔慈却早已一骑快马出了城门,哪里还追的回来?

……

是日,魏劭结束边城巡查,终于从马邑回到了渔阳。

这一趟他出去已经半个月了。马蹄橐橐声里,他穿过渔阳城池的北门,回到熟悉的这座城池。

他的心情颇不错。入城后解散随将,他也没去衙署,径直回了府,入西屋,进门却不见小乔,春娘也不在。问仆妇,才知道女君应邀去了城东的西王金母大殿,为那里的一幅王母壁画题字去了。

当下佛道共兴,民间除了信佛,也有许多人供奉道教。王母为女仙之首,庇佑风调雨顺。当地民众多年生活安稳,富户众多,于是集资修殿。徐夫人虽供佛,但听闻消息,也慷慨襄助。刚前些时候大殿落成,修的美轮美奂。大殿前又树了一面壁画墙,上绘王母神像。画画之人,就是前次来为徐夫人贺寿的“渤海冠冕”高恒。高恒当时受邀作画,也有意在渔阳留下自己的笔墨,欣然允诺。如今壁画将要完成,题字之时,他忽然想到魏府女君写的一手好字,若来为王母女仙壁画题字,与自己的画可谓相得益彰,锦上添花。他也是个妙人,想到便做。前两天登门造访。徐夫人得知他的来意,一口答应。徐夫人既然点头了,小乔也不拒绝,这两天就出门去了那边,今天过去,此刻还没回来。

魏劭便有些失望。心里也略感不快。面上却没表露半分。

他出去半个月,每天马不停蹄辗转各城,回来早就满身风尘,梳洗理毕仪容,换了衣裳,先去北屋拜望祖母徐夫人了。

徐夫人见他回来了,十分高兴,命他坐自己边上叙话。魏劭陪话,话也不多。只是偶尔附和徐夫人一两声。

徐夫人提及了朱氏,说刚前两日,允她从祖祠回来了。道:“仲麟,你母亲是我魏家主母。这便罢了,就是为了你的脸面,我本也不该如此行事。只是她此番所为实在太过。盼她牢记教训,往后莫再犯下糊涂。”

事情虽然过去已经有些天,但徐夫人此刻提起来,语气还是听得出来,带了些恼意。

魏劭又附和。

徐夫人闪目望了他一眼,想了下,面上露出淡淡微笑:“你当知道了吧,你媳妇儿,前两天祖母给借出去了。天也不早了,要是还没回,你去接她回来也是无妨。不必陪我老婆子在这里磨牙了。”

魏劭神色持重:“孙儿看情况吧。若无事,我便照祖母的吩咐过去。”

徐夫人点头。催他动身。魏劭拜了祖母,这才起身出来。

他走出北屋,脚步渐渐地加快。到了通往东屋的那条岔道口,停下来转脸过去望了一眼,迟疑了下,终究还是继续往前,最后径直出了大门,便吩咐人备马,要去城东。

第36章

西王金母大殿在东城门外,与郡国学相距不远,出城门走一二里路,不算远,也不是很近。魏劭没带随从,只自己单人便服骑马出城,来到le王母大殿。

因刚修成,内里有些细活没完,工匠在琢磨,所以如今没开殿,大门敞开着,门口一侧停了辆魏家的马车,边上是车夫和几个护随。

魏劭骑马靠近,远远就到距离大门不远的空地上,此刻聚了至少二三十的人,全是附近那所郡国学里学生子弟装束,年纪从十五六到二十多不等。这些人此刻不在国学里读书,却都跑到这里冲着大门方向翘首等待,还有人因占不到好位,干脆爬上了路边的一株树上。仿佛大门里面有什么大戏可看似的。

魏劭靠近了些。学生们的注意力都在大门内里,并没觉察身后路上他的到来,依旧在那里议论纷纷。

“何时出来?都等了许久了!”

“应是快了。张兄痴迷书画。那高渤海应邀来做壁画,未完笔前不予人观。张兄实在心痒难耐,昨日到此,原是想找机会混入观摩高渤海画作,恰好撞见君侯夫人出来。据张兄言,‘何为倾国倾城?如斯是也!’”

边上一众学生被说的神往不已。

“君侯夫人非但有倾城之貌,也写的一手好字。连高渤海都邀她联袂题字,可见一斑。”

“听闻高渤海极欣赏夫人的字,道字体新奇,耳目一新。若兰叶舞风,秀雅不失从容,又见风神流宕。此等评价,实在令人神往。”

“若能早些见到夫人的字,一饱眼福便好了!”

……

学生们七嘴八舌议论,你一言我一语。

魏劭停下了马,眉头皱紧,神色也阴沉了下来。

“出来了!出来了!噤声!噤声!”

大门内里有爿绿色身影晃了下,仿佛有女子要出来。

爬在树头上的那个学生最早看到,嚷了起来。众人情绪立刻激动起来,相互推挤,争着要靠前往前看。结果看见门里不过出来一个体型略丰的中年妇人,无不失望,齐齐叹了一声。

魏劭早看到了,那妇人是春娘。她出来,从马车里取了件适合这暮春的湖蓝软绸薄披风,转身便又入内。

学生们空欢喜一场,失望过后,还不死心,继续议论着君侯夫人美貌,这时那个爬的最高的学生无意扭头,看到了身后路边停在马背上的魏劭,恰好从前魏劭入城他在路边见过,印象深刻,一眼认了出来,失声呼了声“君侯到了”,手脚一软,树枝也攀不住了,“噗通”一声摔到了地上,屁股差点没裂成两半。

其余众人闻声回头,看到身后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坐在膘马背上的男子,年轻,眉宇气度却极其威重,他两道目光射过来,顿时鸦雀无声,再没人敢说话了。

“尔等郡国学学生,不思应对学选,竟在此聚众滋事,真当学官空置?”魏劭冷冷地道。

如今国家官员的选拔方式,主要还是征辟举荐。除此之外,朝廷设了太学,地方各郡设郡国学,收当地才学人品出众的青年入学。学成通过应试者给予重用,或推荐到朝廷做官。

国学择选学生的标准,名义上虽然以“才学人品”两项来衡量,但实际,除了少数真正有才被破格录取的贫家学子之外,大部分都出自当地的世家或者豪门。这些郡国学的学生,无一不是当地世家或者大户子弟,平日无心上学,不过在国学里混日子而已,等着往后出去弄个一官半职罢了。国学里生活枯燥,昨天听说魏府的君侯少夫人亲自到西王金母大殿为壁画题字,貌美惊人,一个个心猿意马,今天趁了学官不在,一起跑到这里远远围观,盼着能亲眼看上一眼。不想人还没见到,被魏劭本人给堵着了,怎敢发声,一个个都垂手屏息而立,头更是不敢抬起,唯恐被他记住自己面目。

魏劭皱眉扫视了这群人一眼,半晌,从齿缝里挤出了个“滚”字。

学生如逢大赦,争相朝他行礼,掉头便溜之大吉。

魏劭瞧了一眼作鸟兽散的学生背影,吐出了胸口一口闷气,这才到了大殿门前。几个护送小乔来此的家人见他来了,急忙跑来迎接。

魏劭下马入内,往后殿的那堵壁画墙行去。

壁画已经完工。高恒不愧有“渤海冠冕”称号,高数丈的巨大墙面上,王母面目栩栩,仙带飞舞,祥云吉鸟拱于四周,犹如踏云而来,画面庄严华美,用色鲜艳,令人心生景仰,小乔的题字写了两天,此刻已经完成,与画面相得益彰,犹如点睛之处。但这会儿她却还没走,肩上披着刚才春娘拿进去的那件水蓝色披风,正与高恒并肩站在新完成的壁画前。小乔仰头望着壁画,高恒在说话,仿佛在讨论什么。

边上不远处,是春娘和两个侍女。

魏劭走近了些,渐渐听清楚了小乔和高恒的对话。原来是在谈论时下书法。魏劭听高恒道:“……说到摩崖,我首推云门颂,笔势放纵,结体开放,篆籀笔法参隶书,笔画转折,犹如天马行空,飘飘欲仙。我曾特意去往汉中云门留居三月,为的就是每日能登山观摩西壁之上的书法,晴雨晨昏,气节变幻,刻字又似各有气韵。我与夫人畅谈书法,听夫人言谈之间,于书法有心得,又不乏新奇浪漫,我如得知己,心中很是快慰。夫人何日得空若想亲自前去观瞻,我愿荐为向导……”

这位高恒,不但面若冠玉,而且从小富有才华之名,十三岁得渤海太守称许,亲自举荐,破格以未满十六的年纪入了国学。如今他年龄也不到三十,性疏不羁,一身的名士做派。魏劭远远就看到他双目望着小乔,眼睛一眨不眨,眸光奕奕,走的近了,又听到他邀约自荐,刚才在大门外才刚刚呼了出去的胸间那口闷气顿时涨了回来。立刻加快脚步。

春娘站侍在小乔身边,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回头,急忙转身朝魏劭躬身,呼他“君侯”。

小乔闻声回头,见去了半个多月的魏劭竟仿佛天下掉下来似的出现在这里了,一怔,起身朝他迎了上去道:“夫君何时回的?怎会来这里?”

魏劭停了下来,看着高恒。

高恒起初只是惊艳于魏府君侯少夫人的字,这两天与她共事完成了壁画。壁画画高,比平常于帛书上书写要艰难的多。这位少夫人却半点不见娇气,一笔一划,极其认真。待人可亲。更不用说容貌之美了。到壁画完成,他已不由地心折,生了倾慕之情。所以刚才画作虽然完成,却舍不得就这么让她走了,才留她阔谈当世石碑摩崖。谈的正兴起,没想到魏劭突然却来了,谈话中断,心里未免失落,起身向魏劭行了一礼。

魏劭神色如常,与他和颜悦色地稍寒暄两句,转向小乔:“天也不早了,祖母在家牵挂。若这里事情好,便家去了。”说完,朝高恒点了点头,自己转身就往外去。

小乔便与高恒道了声别,春娘和侍女收拾了随身之物,陪着小乔出来,登上了马车。

魏劭骑马在前,一路无话,天将黒时,送她回到了魏府。

小乔进去,魏劭没和她一起入内,也没和她说什么,等她进了门,自己就走了,应该是去了衙署。

……

西屋里银灯通明。

这两天登高在壁画上题字,为了保证一气呵成,最后落笔前,小乔反复在墙上练了多遍,终于完工回家,不止胳膊,右边肩膀也隐隐酸痛。沐浴后出来,春娘坐她边上,替她轻柔拿捏。

等到并不是很晚,大约戌时多一点,魏劭回了。

小乔像平常那样迎了上去。

她其实也有点看出来,他在接自己回来的路上,似乎就不快了。

只是她吃不准,他到底为了什么而不快。

其实说真的,突然看到他来接自己,她很惊讶,甚至一开始,还没出息的有点受宠若惊感。

所以这就更不解了。

他既然肯亲自来接自己了,怎么路上又一副自己欠了他钱不还的臭脸?

最直接粗暴的推断,难道是他不高兴看到别的男人和自己说了太多的话?

但小乔很快就推翻了这个猜测。

他当时和高恒寒暄时,非常正常,半点也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快。何况,女人惹男人为自己吃醋,也是要有资格的。之前他对自己就是一贯的横眉冷对,即便半个月前他妈给他下了药的那回,自己那么辛苦地伺候了他一夜,隔了一天,一大早他离开渔阳去边城巡防,临行前自己送他出西屋,他也没对她露出过什么软化的迹象。

可见这不可能。

……

“夫君巡城大半个月,一回来就去接我。其实大可不必,我心里很过意不去。”

小乔什么事都没有,照常在他边上帮他脱去外衣。

自从上次帮他解了战甲,一回生二回熟,现在每次他回来,小乔帮他脱衣已经成了惯例。

魏劭让她伺候着,面无表情地道:“祖母吩咐我去接你的。”

这就是了。原来不是他自己愿意,而是被徐夫人给逼出来的。

怪不得脸色那么臭。

“有劳夫君。多谢夫君。夫君路上辛苦,想必是累了,早些休息吧。”

小乔将他脱下的衣服整齐地搁好,转头笑盈盈地道。

第37章

下半夜了。罗帐软衾,鼻息里闻到一股淡淡的幽香,沁人心脾。

在边城陋宿半个月,回到家中这里,魏劭这个晚上反而睡不好觉。

他边上的乔女却睡的很宽坦,早已入梦。

他前半夜只合了一下眼。醒来后,就再也睡不着了。已经不止一次地睁眼看边上的人。

白天开始堆积在心里的,还有此刻身体里的那股莫名的火,一直消不下去。

他闭目了片刻,再一次睁开眼,转脸朝向她。

他二人睡觉向来都是各自一条被。每次睡时,她的被总压的很是紧实,把她自己紧紧地裹起来。今晚也是如此。

帐中光线昏暗。但依然能看得到,她的身体蜷曲成一团,裹缩在被子里一动不动,像只柔顺的猫咪。

魏劭看着她被朦胧夜色勾勒出来的那团身影,身体里的火气愈发强烈了——他脑海里又浮现出那个晚上的情景。也是在这张床上,她为自己做的那些事儿。

现在他又有需要了。非但有,而且感觉非常的强烈,简直是不可能再靠自己压制下去了。

上回看她实在吃痛的模样有些可怜,一时心软就放过去了。

虽然她是乔家的女儿,自己根本就不想碰她的。但她也是祖母做主给他娶进了大门的女人。要是让祖母知道自己现在还没和她有过夫妻之实,一定会责备他的。

魏劭决定不再继续忍了。

也是巧了,小乔睡梦里不知道梦到什么,魏劭听到她嘴里含了个汤圆似的咕哝了一声,就翻了个身朝他滚过来。

他的胳膊被两团什么软绵绵的给轻轻压了一下,隔着被,也挡不住绵软又趁手的感觉。

身体里仿佛有一阵热流冲刷而过。魏劭打了个哆嗦。抬起大腿就将她腿勾了过来,手也伸过去搂住她的腰,将她整个人给拖进了自己怀里。

……

说也奇怪,小乔到了这里后,就一次也没再像从前在乔家时那样晚上睡觉做关于前世的可怕噩梦了。

晚上搞清楚魏劭不高兴的原因后,她也就释然了。

他真要生自己的气,她也没办法。又不是她让祖母逼他来接自己的。

白天壁画题字真的很累。刚回来时还是胳膊肩膀酸,后来躺下去,觉得酸痛已经蔓延到全身了。眼皮很快就耷拉下来,睡了过去。

刚才她睡的迷迷糊糊的,梦到春娘在给自己捏筋骨。一开始帮捏她肩膀,后背,动作很柔缓,力道不轻也不重,她觉得挺舒服,还嗯嗯了几声鼓励她,后来就梦到她捏自己胸口和肚子上的肉,捏了好些时候,完了又往下……再……

反正春娘力气是越来越大,手的位置也越来越刁。还把她弄的疼了。

小乔在梦里也觉得不对了,春娘不会这么乱摸,更不会对自己这么粗暴的。而且这感觉太真实了,她在梦里都觉得这应该不只是个梦而已。她想睁开眼睛阻止那只手,可是起头实在睡的太死了,就跟只猪一样,眼皮被黏在了一起,一时就是睁不开,呜呜了几声,正难受着,忽然觉得自己又被人整个地翻了个身,身上一凉,似乎衣物也被除了,弄成了四平八叉仰面朝天的姿势,接着,一沉,什么山一样重的有点热的东西就压了下来。

小乔整个胸骨被压的往下微微一凹,幸好够柔韧才没被压扁,但呼吸一顿,睡意终于彻底消失,猛地睁开眼睛,模模糊糊仿佛看到有张人脸就在自己的脸的上方,距离不过数寸,自己脸庞上也热乎乎的,就是那人的呼吸,大吃了一惊,张嘴惊叫出声,可是声音才刚刚起了个头,嘴巴就被那人给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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