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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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朝有酒今朝醉(女尊)》 作者:正午月光
男色祸水(上)
京城八月,已是初秋。
淡爽的秋风吹来,清凉怡人。
一大早上,这街道上还没有几个人,只有几个小商贩在准备摆着早点的摊子。
就在这样一个安静的早上,突然间只听那正街翠华楼附近传来一阵咒骂声,只听一个有点年纪的男人捏着嗓子骂道:“忘恩负义的小贱人!我花了钱是要你陪女人 接客,不是让你当主子享福来的!要知道你是这么个不中用的东西,当初就算你爹的尸首烂在门外,公公我也不会花这个冤枉钱替他下葬!这会子倒和我充起大家公 子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众人此时听了这叫骂声,心里便不由为那卖身的小公子叹息起来,于是便纷纷赶到了翠华楼前看热闹。
要知道这翠华楼可是京城里最有名的勾栏院,已经有十几年了,里面不但是女人的销金窟,更是好人家男儿死都不敢去的地方。听说这里的管事公公心狠手辣,虽 然调教出来的小公子们个个美貌无双又多才多艺,可听说这楼里折磨人的法子最少也有百十来种,这些年没少从后院抬出去被折磨死的小倌儿。
众人来到翠华楼前,只见那翠华楼的楼主李春芹此时正站在台阶上,虽然他看上去也四十多岁了,可仍打扮的花枝招展,竟不比那些年轻的小倌差。官粉抹在那有了皱纹的脸上,在这一大早的阳光下,看上去妖怪一样。
只见他正带着几个护院的站在楼门前,叉着略显肥的腰看着面前地上跪着的一个小公子。
看身材,这小公子也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纤弱的身子上竟是一身孝服,此时被迫跪在地上,小小的身子也不知是悲是痛地抖成一团,甚是可怜。
可那春芹见了这情形却半点怜悯的心也没有,一想到自己花重金买来的小倌儿居然是个不能伺候女人的废物,他这气就不打一处来。
想他春芹开了十几年的勾栏院,这男人也见的多了,却是第一次走了眼居然买了个废物回来,真真气得他半死。
于是便只命那手下的护院狠狠地给他打,似乎将眼前这个小贱人打死了才解气。
那几个护院虽然武功不弱,可打男人的次数却不多,何况此时又见这小公子身子单弱,便有些下不了手。
春芹见她们躲躲闪闪地不肯动手,心里不由更气,便几步走上前去,一把抓住那小公子的头发,将他的脸抬起来,右手紧跟着便“叭叭”地打了两个响亮的耳光,那声音响在一大早没几个人的街上,格外的惊人。
此时,围观的众人才第一次看清那小公子的样貌。虽然那白皙柔嫩的小脸已经被春芹打得红肿了起来,可这张脸儿却真是让人见了一面便无法忘记。
尖尖的小小的下巴,一双秋水般的眼眸虽然哭的有些肿,可那微微上挑的眼角却似有种说不出的风情,几分慵懒,又有几分倔强,而更多的是一种无法言喻的哀愁。再加上脸上还未干的泪痕,几乎让人忍不住想揽在怀里好好痛惜。
那春芹虽然见过这小公子的样子,知道他天生貌美,可此时被他哀怨又愤恨的目光一看,心里也不觉有点软,那第三巴掌便怎么也拍不下去了。于是,只将他往地 上一推,大声道:“来人,把他的衣服扒了,绑在这门前的柱子上,让大伙都看看这小贱人的身子,看他还能不能伺候女人!哼!说什么胆子小,一见女人就不举, 我看全是骗人的!”
那几个护院听了这话,其中一个便走上前来,一把将那小公子从地上抓起来,不由分说便要扒他的衣裳。
可还没等她动手,却只见这个一直没说话的小公子突然挣扎了起来,摆脱了那护院的手,一句话不说,冲着那门前的石狮子便撞了过去。的
男色祸水(中)
由于事发突然,谁也没有想到他会有些举动,一时间大家都怔住了,眼睁睁地看着那小公子一头撞在了石头上,紧接着便软软地倒在了地上,额头上一下子鲜血淋淋。
“死人啦!”这时,人群里不知是谁大叫了一声,一下子把众人的神志拉了回来,于是这街面上一下子便乱成了一团。
那春芹万万想不到眼前这小公子会求死,此时见他满头是血地倒在了地上,心里也不由一惊,可他毕竟也是在风月场里混久了的人物,于是只慌了一慌便定下神 来,忙向几个护院的女人道:“看什么看!?还不把这些看热闹的给我赶走?这里是女人们找乐子的地方,出了这种事,还怎么接客!?”
那几个护院听了,忙一齐上前去,对街上几个看热闹的赶的赶,骂的骂。众人虽然看着那小公子可怜,可这勾栏院里哪天不上演这样的戏码?再说这翠华楼背后又是有着靠山的,谁也管不起,于是只得一个个摇头叹息地走了。
春芹见大伙散了,这才命人上前去看那小公子的伤,只见那白皙的额头上已经全是血,也不知道伤没伤到骨头,试了试鼻子,倒还有气儿。
几个护院一时间只看着春芹,想听他如何处置。
春芹见人并没有死,心这才放下了。虽然说他不在再乎整死一个小倌儿,可却在意人死在门前,现在见人没死,胆子也大了起来,只管让护院们将人拖出去,弄到城外去,任他自生自灭。
几个护院听了这话,将那扯着那小公子的胳膊将人弄了起来,便要趁着一早上没人,往城外弄。
正在几个人七手八脚的忙乱的时候,突然只见西街转角处来了一顶官轿,正向这个方向来。
那春芹眼尖,一见这轿子,心里不由一惊,虽然他不是做官的,可那黑丝绒轿顶上的五色丝绦可是认得的,那是朝中三品以上的官员轿子上才有的东西。再看那骄子四角的穗子颜色,男人的脸一下子就吓白了,忙命手下的人赶紧将地上的人先弄进院子里再说。
几个护院不知出了什么事,见主子吩咐的急,便只管拖着那小公子的双手,便要将他拖进去。
可还没等他们进门,却见那轿子已经来到了近前。
春芹此时心里急的什么似的,虽然他不知道这轿里面坐的是谁,可看这排场肯定是个朝廷命官,再看那抬轿和四五个跟班的都面生,于是心里便知道这位大人是不常来这风月场里混的,于是更加担心。
说来他今天也算是行私刑了,这个小公子原本是一个人带着父亲的尸首卖身的,名叫林秋之,说是要换了银子葬父亲,那天正好春芹在街上坐车路过。因为看他模 样甚是好看,便要买了回来。可一眼却看到那地上的纸上明明白白写着不卖勾栏院。所以春芹便指使一个护院扮成家里要买小侍的样子去骗了这小公子回来。
春芹在风月场里这么多年,这种不愿入这火坑的男人见的多了,最后哪个还不是乖乖地听了话?于是也不把这骗人的事儿放在心上。可哪知这个买回来的小公子硬 是与别人不同。不但识文断字,而且性子还倔,而且心里只怕有一万个心眼子。虽然知道自己受了骗,可却不哭也不闹,任由几个公公摆弄。直到要他接客,这小公 子才和春芹说,他居然生来就有一种病,根本不能伺候女人。
春芹也算是风月场里的老手了,哪里肯信这些话,于是便命人挂了牌子,找了女人给他破身。
可哪知这林秋之居然穿了一身的孝来接客,直气得客人直骂春芹,又喊悔气。弄得春芹也恼羞成怒,忙给客人陪了不是,又随便找了一个没破身的介绍给客人,这才做罢了。
这一来一回,春芹也不知道破费了多少银子,所以心里格外恨这个林秋之,于是趁着一大早翠华楼里客人不多的时候,打算把他弄到外面好好的教训教训。但是人算不如天算,就在他打算用刑的时候,从来没有官轿经过的翠华楼街上,居然来了一顶官轿,而且还是三品大员。
春芹是见过世面的男人,见了这情形便马上装起了乌龟,生怕惹出什么事来。要知道,他现在的后台可比不得十几年前听风楼的扶桑楼主,所以这事事都要小心。
他这里正琢磨着,那官轿却已经到了近前。春芹一边示意手下赶紧将人弄进去,一边站在路边陪着笑施礼,只盼着这个活神仙快点过去。
眼见蓝丝绒的轿子就要过去了,春芹刚要松一口气,突然只听身后有乱七八糟的脚步声,回头一看,原来已经快被拖进院子里的林秋之不知什么时候又醒了过来,正挣扎向这里跑来,边跑边哭喊道:“大人救我!”
男色祸水(下)
这一大清早,街上本就没人,林秋之的嗓子虽然哭哑了,可这一声却喊的清脆,让人想听不到都不行。
春芹的脸上虽然涂了厚厚的香粉,可是这会儿那发青的脸色却再也掩不住了。忙着上前几步便要将那跌跌撞撞的林秋之塞回去,生怕被轿子里人的发现。
可怕什么就来什么,这里春芹还没来得及拉住林秋之,那边轿子里的人显然听到了这边的喊声,黑丝绒的轿子没走几步便落了地。只见那跟在轿子边的一个二十来岁仆从打扮的女人忙赶到轿前,恭身小声说了些什么。
春芹这里一边拼命拉住满脸是血的林秋之,一边喊爹喊娘的叫那些护院来,一边又偷眼看向轿子这里,心里飞快地琢磨着怎么能撒个慌蒙混过去。
正在这里乱成一团的时候,突然只见那轿帘一挑,紧接着只见一个身穿三品官服的女子从轿子里走了出来。
春芹偷眼看去,只见这女子不过二十左右岁的年纪,身材高挑,着一身紫色官服,面容秀美,双眉间透着清冷,可一双略微上挑的凤目却不凛冽,倒透着一股淡然。
只见她站在轿前向这边看了一眼,便微转过头向身边的侍从小声吩咐了几句。那女侍从听完之后,施了一礼,便几步来到了春芹的面前。
此时,那林秋之见轿子上的人下来了,于是便再也不顾众人的拉扯,纤细苗条的身子疯了一般就往轿子边扑去。
“不得无礼!”那女侍卫见状,忙伸手一挡,将林秋之拦在一旁道:“冲撞了叶大人,任你有几条命也担待不起!”
那林秋之被这样一挡,纤弱的身子便倒在了地上,不由怔怔地看着那女官的方向。
这时,站在一旁的春芹知道今天这事儿是瞒不过了,又听说眼前这位年轻的大人姓叶,心里不觉翻了个个儿,于是忙强笑着上前向那女侍卫施了一礼道:“这位大 人,小的该死,一大早儿的惊了大人的驾。”说着,又一指地上被拦住的林秋之道:“都是这小贱人不听话,大人您别气,我这就把他拖回去教训,挡了叶大人的驾 真是对不住,您好歹看在这一大早讨个吉利的份儿上担待些吧。”说着,便上前“叭叭”两声,狠狠地打了林秋之两个耳光,便命手下人堵了他的嘴拖回去。
那林秋之虽然被打得眼冒金星,可眼看着救命的人来了,这会儿哪里肯走,只边挣扎着边喊:“大人不要听他的,这老东西害死了我爹强逼我接客,呜呜呜,还将我打成这样,大人一定要替我做主啊!!”
站在轿旁的那个年轻女官原本只远远地站着看,可一听林秋之这话,好看的眉毛不由一皱,倒仔细看了眼前这位披头散发的小公子两眼。
只见他虽然满脸是血,又被打得跌倒在地,可望向自己的眼神却清亮无比,再加上纤秀的小脸上满是祈求,一双小手挣扎着伸过来,仿佛把这世上唯一的希望都放在了自己身上。真是让人又爱又怜。
可此时,见林秋之如此这般,那春芹更是恼羞成怒,一听见他竟然说是自己害死他父亲,这位翠华楼的管事一时间也顾不得眼前的什么大人了,只管上前将抓住林秋之尖声道:“小贱人,你说的是什么屁话,你老爹明明早死了,和我有什么关系!”
林秋之原本眼巴巴地瞅着那叶大人,此时听春芹这么一说,便转过了被打得紫涨的小脸儿,也不再害怕了,定定地看着春芹道:“公公,说瞎话可要下地狱的!”
春芹根本没想到他会这样说,不心一怔,只用手指着林秋之“你……你……”地说不出话来。
那林秋之见春芹没了话,纤秀的小脸上竟有一丝不易见的得意,乌溜溜的眼珠不屑地看了一眼春芹,突然两眼就又流下泪来,只见他转过身看向那叶大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颤声道:“大人,您一定要给奴家做主啊……”
色即是空(上)
这世上的事本就难以预料,就像春芹没想到林秋之会转而诬陷自己一样,这位叶大人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在上朝的路上遇到这样老套的逼良为娼的桥段。
看着林秋之小小的身子哭倒在地上,她虽然生性淡漠,可却也不能不动容。
她本是刑部秋官,官居三品,名叫叶明空,是当今丞相燕飞霜的外侄女,母亲是国内巨贾叶家的独生女,父亲被女帝亲命为少司马大将军。按说有这样家世的女子,又生在女尊男卑的国度,很可能就是一个好吃恶劳的登徒女。可这位叶明空大小姐却偏偏与众不同。
十八岁参加武举殿试,十九岁考入恩科,没有凭借家族半分力,独得榜首。就连当今女帝都不得不对这位年轻俊秀的新科状元另眼相看。
二十岁入刑部,被任命为秋官,却是这满朝里最年轻的正三品。栖凤开国三百年来,除去皇太女少傅孙若非,叶明空是第二个刚及弱冠便掌握生杀大权的女官。何况她身怀武功,倒要比孙若非更让人不能小窥。
按说年纪轻轻便有如此成就,定然是春风得意,花团锦簇,可这个叶明空偏偏又与其他人不同,竟是个冷淡至极的性格。朝中不知有多少人急着巴结这位女帝眼前 的新贵,丞相身边的红人,富可敌国的叶家的女儿,可这些人琢磨了半天,居然都猜不出这位年轻的女子喜欢什么,谈话间,她更是只论公事,凡涉及一点点的私 事,莫不是被她客气之极地推掉。那一张几乎比男儿家还俊秀的脸庞虽然看着舒心,可哪个人也不愿天天对着这个冷若冰霜的美人儿白费口舌。
一群喜欢巴结的小人本以为得了好机会,可却没想到遇到这样一个软硬不吃的冰山,所以渐渐便在背后编排些她的小道消息。什么这位年轻的叶大人性子冷漠,却是喜欢女人啊,什么她生来得了病,所以是怪癖,不能宠幸男人之类的……
刚一听到这些传言,叶明空也是一楞,虽然向来淡漠惯了的,可倒底年轻,听了这样不堪的话也是忍不住的,于是便想去拜见父亲。
叶明空的父亲童青说来也是栖凤国的传奇人物,少年时扮做女装,屡立战功,后来为报家仇杀死显龙重臣,逃亡中生下叶明空,十年后,女帝大赦天下,才得以与妻主团聚。
说起来,明空与自己的父亲其实并不甚亲近,两个人性格太过相似,又都好强,所以常常说着说着话便冷了场。可这种事叶明空却又不想和母亲说,于是想来想去,这事儿倒放下了。
今天一早上正准备上朝,没想到在经过翠华楼的时候却遇到见了眼前这档子事儿。叶明空看着林秋之浑身是伤,哭得梨花带雨,又见那翠华楼的管理事公公在一旁站着,脑中突然灵机一动,心里倒豁然开朗了。
虽然说人言可畏,可这双刃剑总有反过来使的一天,朝中这些小人们天天说自己不近男色,怕是有隐疾,损了女人的颜面。可如今自己若是当众买下来一个小倌儿,这谣言可不就不攻自破了?再说,自己身为秋官,如果事实真像这小倌所说,那么这件倒也不能不管了。
想到这儿,叶明空也不搭话,只任那小公子伏在地上磕头,却转而向站在一旁的春芹道:“他刚刚所说可是事实?”
那春芹原本正在气林秋之冤枉他,现在听眼前这位年轻的女官一问,便忙拿出一副百般委屈的样子扑通一声跪下哭求道:“大人明鉴,这小蹄子满嘴胡话,您千万不要相信啊!”
叶明空虽然年轻,可在刑部也有一段日子了,这原告被告互相指责的事她也不是第一天遇到,知道这一问一答怕是半天也问不什么。低头又见那林秋之一张小脸沾 满了血,哭得小小的身子抖成一团,甚是可怜。于是便向自己的贴身侍从道:“元风,先带将这位公子带回府上,治伤要紧。”转而又向春芹道:“公公,叶某今天 有急事,既然他是公公楼里的公子,公公只管开了价码来我府上拿银子。至于这人命关天的案子,叶某自会打理,清者自清,楼主不必担心。”说着,便示意身边的 女侍元风递上了自己的贴子。
那春芹原本以为被林秋之这么一告状,今天肯定是没有好果子吃了,可见这位叶大人不但没有责怪他,反而要付钱买下林秋之,顿时也不禁呆住了,只怔怔地跪接了名贴。
这边叶明空见春芹不说话,只当他同意了,于是便命人将地上的林秋之扶到轿子里。
那女侍从元风见主子要让一个勾栏院出身的小倌坐官轿,顿时脸上便不好看起来,犹豫了半天才道:“大人,轿子给了他,您坐什么上朝?”
叶明空知道元风怕是看不起这个林秋之,于是便淡淡一笑道:“元风不必担心,人命要紧,你还是快送林公子回府,请大夫去罢。”说完,径自接过另一个侍卫手里的马缰,竟飞身上马,自己往皇城去了。
元风见自己平时冷淡异常的主子突然对一个小倌儿的生死关心起来,只觉得心里一阵别扭,再看那个小倌儿,此时已经伏在地上晕了过去。见此情形,她只得揪起他的衣裳,半拖半拉地扔进了轿子,带着众人往叶府里去了。
色即是空(中)
在栖凤国的京城里,“叶府”这两个字真正是让人听了如雷贯耳,谁不知道富甲天下的叶家?可叶明空身为叶家的女儿,竟没有住在府内。只是在城东边的一处宅院里独住。
一来她现在是朝廷命官,来往的多是朝中的同仁,住在叶府上,人多事杂,非常不便,二来,搬出叶家也是叶明空自己的主意。叶家大宅的富丽堂皇虽然不比皇宫 差,可那里毕竟人多,叶明空的母亲光是夫侍就有六七个,何况还有数不清的哥哥姐姐弟弟妹妹,那纷繁复杂的人情关系就让人疲惫不堪。
生父童青是最知道女儿的心思的,于是也不劝,只任她搬出叶家。
倒是母亲叶青虹关心地问了几句,又吩咐管家多加照应。
叶明空听了忙一叠连声地说不用,便带了为数不多的几件东西搬到了这处位于城东的宅院。
带着十几个下人,两个女童,还有一个名叫“忍冬”的贴身小侍,叶明空便在这宅子里安顿了下来。
这宅子说起来只有三四进院子,除了正厅,就是叶明空的书房,卧室。花园也不大,可却干净简单,和这位三品女官清冷的性子相符得很。
话说叶明空的侍从元风按她的吩咐带了那小倌林秋之进府,还没等轿子抬到后院,便一叠连声的让去请大夫,直闹得宅子里的下人们都出来。
别人还好说,那叶明空的贴身小侍忍冬,突然听说主子吩咐送进来了一个男人,顿时心里便有些别扭起来。
说来,他还是叶明空的生父亲自挑选了来伺候叶明空的,今年十四岁,圆圆的一张小脸,大大的眼睛,虽然透着股子机灵透亮劲儿,却是生性单纯。
这叶府里上上下下,没有一个人不知道这位三小姐是位冷情的人儿,都年及弱冠了,却还没有一个夫侍。私下里,忍冬这一群小侍们也偷偷议论过,虽然这几位小 姐个个是人中之凤,可叶明空倒是最与众不同的一个。虽然她平时不言不语,也不见她出风头。可不知怎么的,只要被她那双漠漠然的凤目一看,这些小侍们没有一 个不脸红的,心里也跳得小鹿一般。
算起来,叶家的小姐们个个都有这么一双凤眼,但是唯独叶明空的凤目里没有半分妖娆的风情,那黑亮的眸子没有一丝杂质,就那样定定的看着你,几乎被吸进去一般。
而且谁不知道叶家这位三小姐不是个最洁身自爱的,别说夫侍,竟是连收房的小侍都没有一个。更别提会去外头找别的男人。
在知道自己被指派给叶明空后,忍冬高兴的半夜躲在被子里哭,要知道这虽然是没名没份的只是个小侍,可依三小姐这样清冷的性子,必然不会娶太多夫侍,这么 说来,自己的下半辈子定然都许给她了。这样的女人,别说样貌家世,光是人品,就是万里挑一的。想到这儿,忍冬不由又羞又喜,只把小姐当成自己的妻主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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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还没等这小男孩高兴几天,却突然凭空冒出一个男人来,不但坐着大人的官轿回来,听说还是从勾栏院买回来的。
忍冬一张粉嫩嫩的小脸听了这个消息,不禁有些僵。可是倒底是大人的吩咐,于是不敢违抗,只得不情不愿地跟在元风的后头,看这几个人将那林秋之安顿在偏房。不一会儿,大夫也请来了,看了外伤,又诊了脉,直忙活了一上午,才安置好了。
元风虽然是叶明空的贴身侍从,可倒底是个女人,于是吩咐忍冬好好照看这位林公子,她自己又带着灵枫、思枫两个女童去刑部伺候大人了。
忍冬见众人走了,这才靠到床前来,只见那林秋之纤纤弱弱的身子躺在那里,小脸惨白,额上缠着白布,看上去让人又怜又爱。虽然忍冬是男儿家,可见了这娇娇弱弱的小公子心里也不由顿生怜惜。
虽然说小男孩心里还有些嫉妒这林秋之坐了大人的轿子一事,可忍冬倒底是生性善良,刚刚又听元风说了事情的经过,于是便对这林秋之没那么多偏见了。只让后厨房的公公们熬了细粥送来。
林秋之此时早醒了过来,见忍冬拿了粥来,便挣扎着起了身,口里连声称谢。
虽然他还不清楚眼前这个小男孩是个什么身份,不过自从他来了这一会儿功夫却只见这一个男人,于是林秋之心里便有了数,举止行动都对忍冬客气得很。
打量了半天这个屋子,林秋之勉强挣着身子笑道:“这里可是叶大人的府邸?看着真是清简……”
忍冬听了这话,小脸儿上便有些不高兴,哼了一声道:“这里哪是我家小姐的府?不过是她的别宛而已。这栖凤国里,再也没有别人比我家小姐更不爱这些身外之 物了。要说府邸华丽,叶家的只怕比皇宫更甚一层儿,随便找出个园子来,都比这里精致。只是小姐生来读了好多圣贤书,只说这富丽堂皇不适合读书人,所以才自 己搬出来住了。那些没眼光的小人只说小姐性子怪,依我看啊,这才是我们小姐高出别人的地方呢。”
那林秋之听忍冬撅着小嘴说了这么一大通话,脸上的表情变了几变,似乎是要发怒的样儿,可后来终究笑了笑道:“小哥哥别和秋之一般见识,我是个小门小户出 身,哪见过什么大世面,叶大人对我有救命之恩,奴家以后就是她的人了,往后这些眉高眼低的小事还要请小哥哥多多关照才是。”
忍冬原本收拾了吃过的粥碗正想拿出去,听了林秋之的这话不由停了手望着他,心里一时翻天覆地的酸的厉害,竟说不出话来。
虽然心里早想过这个林公子可能留在大人身边,可此时被他这样一说出来,忍冬只觉得心里别扭得很。
这个林秋之,说起来也算是一等一的美人,虽然受了伤,身子又弱,可那明若秋水的眸子可是亮得很,又天生有一股似醉非醉的风情,只斜斜地看你一眼,便要让 人酥倒半边身子。更何况刚刚他这一番话竟说得聪明之极,虽然表面上没有挤兑自己的意思,可那一句“奴家以后就是她的人了”却狠狠地砸在了忍冬的死穴上。
见忍冬不说话,白着一张小脸抿着嘴儿站在地上,林秋之不易察觉地笑了笑,这才娇声软语地道:“小哥哥,奴家可是说错了什么?”
听了这话,忍冬这才回过神来,怔怔地看了林秋之半天,这才勉强笑了笑道:“哪有什么说错的地方,不过是我想起还有一件事没做,小姐回来要问的,只怕这会儿陪不了公子了。”
林秋之哪会不知道忍冬想逃跑的意思,于是也不甚留,只管笑道:“小哥哥尽管忙去,不要为了奴家误了大人的事。”
忍冬勉强对他笑了笑,这才端着托盘逃也似的出了林秋之住的偏房。
秋日里,白天变得越来越短,过了晌午后不久,便到了傍晚。
忍冬命后府的人收拾了干净的饭菜,这才站在二门前等着自己的主子回来。
因为叶明空向来很少参与官场里的应酬,所以每天只要衙门的事结束了,便会准时回家。有时办不完的案子也会带回家,时不时也请几个同僚回来。
眼见太阳落山了,忍冬这才听二门外传来一阵人声,只听叶明空吩咐灵枫、思枫将文书送到书房里,不一会儿,便见叶明空一身官服,面色有些疲惫地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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